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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反扒二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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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Ochly 2010-04-29, 周四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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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反扒二人组
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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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湘北市东城是著名的教学区。
以湘北大学为中心,方圆六十公里内学校林立,学生密集,是名副其实的知识集散地。
小商小贩们也靠山吃山地作起书店,书摊生意。从湘北大学正门出来,沿着和光路一直走下去,会看到街道两旁满满地被各种规模不一,特点各异的书摊占据,大部分都没有正式的营业执照,所以如果想要恶作剧,只须街中一站,喊一嗓子,工商来了,书贩们就会祭起乾坤大挪移心法,瞬息之间消失个无影无踪。
然而即便如此,这条街还是热闹非凡。
因为有卖方,必有买方。
这天的和光书摊一条街同样的人头攒动。各色人留恋在各色的书摊前,翻看,讨价,掏钱。
掏钱?掏钱!
此时正沉迷于书中的赤木晴子万没想到一只罪恶的手正以它职业特有的敏捷悄然搭上了她背在身后的背包。
“你干什么?!”一个年轻正义的声音响起。背包上的手迅速撤离。
“小偷别跑!本天才一定抓到你!”赤木晴子尚未来得及反应,就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从右侧冲出,马力全开地向前追赶着一个仓皇逃窜的背影。
一点红色越晃越远。

远处,一只持摄象机的手颓然垂下,“哎,看来今天又白干了。”说话之人是个矮小精悍的瘦弱男子,留着头卷发,颜色深浅不一。右耳上银亮的耳订似乎最好地概括了主人洒脱不羁的个性。“头儿,明天还来不来?岸本今天被发现了,恐怕短期内不会在这条街上露面了。”
被问话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继续瞪视前方的街道。他注意到,抓小偷的人已经返回,正对着刚才岸本欲下手的那个女孩说着什么,距离太远,他听不清,只见身高足有一八零公分的男人做着孩童的动作:又搔头,又绞手指,还在女孩回了句什么之后连连挥摆双手。看来,岸本溜了。
“白痴。”看过一会儿,被称为“头儿”的名叫“流川枫”的男子做出评价。
然后,他发现抓小偷的那人有一头异于常人的火红色头发。“红头发的白痴。”他在心里补充。
“收队。”流川枫一声令下,四周呼啦啦站起四五个隐伏的人来,连同之前的卷发男子跟着他走向更远处的一辆面包车。
开动的车内,众人议论纷纷。
“好可惜啊,功亏一篑。”
“咦,三井,你居然用成语也!”卷发小个惊诧之极,取笑成分远远多于称赞。
“切,这有什么,你宫城如果那一天要能灌蓝成功那才叫奇怪吧!”三井立刻予以回击。
“你说什么?!”宫城欲挥拳,手却被其他同伴摁住。
“说起来,那个红发小子跑起来的速度还真是惊人哪,不知和你比谁更快些,宫城?”其他人赶紧叉开话题。
“那个人。。。。。。”提到他,宫城一愣,陷入沉思,总觉得,在哪见过呐。
“不过可惜,他没抓住岸本”
“什么啊,那种人,一看就不是岸本的对手。傻头傻脑的”
“就是,你看到没,他和女孩说话居然还脸红也,真是憨的可以。”
“是啊,没抓到小偷,他还回来报告!”
哈哈哈哈,众人不约而同地想到红发男子抓耳挠腮的样子。


面包车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湘北警察局。大家鱼贯而入。
此时正值午休,警察局内空空荡荡。三井走在最前面,边嚷嚷着去哪吃饭,边走向办公室。“咦,这谁啊?喂,醒醒,报案不在这里。”他看到自己的桌子前歪坐个人,头枕双臂,似已沉睡多时。这都怪自己,当时最晚来报到,以至于分到了靠门的办公桌,以至于外人来了总是往这里坐。他越想越憋气,所以下手推搡来人的力气也很大。
然而来人却总是不醒。
“啊,我想起来了,花道,你是樱木花道!”后进来的宫城看到眼前之人思索良久,突然一拍脑袋,兴奋地大叫。
“谁,谁叫本天才!”来人被吵醒,揉着双眼,迷糊地四处张望。
屁股仍不离三井的椅子。
“臭小子,赶紧给我站起来!”三井伸手去拽他。
来人不等他手到,就呼啦一下站起,头上的帽子因为动作过大,滑掉了地,露出颜色艳丽的火红头发。
“啊,是那个小子”“他好高哇”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
“是你啊,良田!”红头发的嗓音清澈透亮,仔细分辨,隐隐含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童稚。
“你来这儿作什么啊?”宫城遇到他,竟有些激动。
“啊?本天才要在这里工作呀,不象你,小宫,你一定是又闯什么祸了吧,说,这次是和谁打架啊,那一派的,本天才帮你摆平!哇哈哈哈!”
众人只见他越说越得意,最后竟而叉腰仰头,狂笑不止。
宫城皱眉暗道,还是一点都没变。
“白痴。”流川枫轻吐两字,便起到了绝好的消声效果。
仿若沁凉雪水捂在了滚烫的火盆上,顷刻间周围一片湿冷。
红发男子的笑声被阻,傻张着嘴愣了五秒,而后-------“你说谁是白痴?!”他两步跨过众人,再一把推开欲拉开他的宫城,来到流川枫面前,伸手揪住对方衣领,双眼怒瞪,恶狠狠的发问。
“说你啊,反扒组组员樱木花道。”流川枫目光下移,看到了红发人胸前的工作牌。
“你是新来的?”
“应该还没有报到吧?”
“啊啊啊啊,糟糕,我都忘了!天才准备的自我介绍!”
其他人都泥塑般站着,傻了。从没见过表情转变如此迅速的人,也从没见过一次让流川枫说这么多话的人。

“午饭后开会,宫城你带一下新人。” 流川说话从不肯浪费,所以一般都用让人毋庸质疑的命令句。樱木脑中刚刚落下“向天才挑衅的狐狸脸男人”这个对流川的粗略印象,就被兴奋的宫城揪着带出去吃饭兼叙旧。在热气蒸腾的拉面馆里,他非常不能接受地得知了流川居然是他的顶头上司这样一个事实。他觉得这就象是刚穿上的新衣服被不小心溅了油渍,好好的却不再是完美。这可是天才樱木人生中第一次大展拳脚呢。而宫城偏还在旁画蛇添足地说,其实流川这人还不错啦,没准你们俩会成为搭档。
然后一顿饱饭下来,充实了肚皮的樱木想,反正早晚本天才会取代狐狸成为组长的。早晚的事。嘿嘿。
会议在下午一点半开始。樱木走进小会议室,就见流川正靠在前方主席桌的边沿上,高大的身躯微弯着,颀长的双腿一直一垮地撑在地面上。他脱下了上午穿的西装,一件合身的白衬衫敞开前两个纽扣,刘海因为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而离开额头,整个人散发出悠闲柔和的气息。
流川感受到一直注视自己的目光,抬起头,看到是樱木,就用拿文件的手任意地一指,说,随便找个位子。樱木待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盯着流川看了半天,很不好意思地脸红了红,有点毛糙地一点头坐了下去。 流川等到人来齐了,就简要地说明了会议的主旨:制订抓捕岸本一伙的方案。然后他关上灯,放了那段上午在东城录的录象。当放到樱木象子弹一样弹出去追赶岸本时,议论就此铺开,好快哦,好敏捷啊的感叹声让樱木的胸脯子顿时高了两寸。然而接着再看到他拧手蹭脚地在女孩面前扭捏的样子,众人全体笑出了声。有人就说,宫城还以为你后来没录了呢,这段也有啊。樱木窘迫异常,拿一双怨妇样的眼睛瞪向宫城。宫城说,你别看我呀,我也不知道是你呀,再说,再说,实在是太搞笑了嘛,哈哈哈哈。樱木下意识地就去看流川,发现后者虽然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然而黑亮的眼睛分明泄露了他心里的笑意。被那只狐狸笑话!不知怎的,樱木觉得就这个不能忍受,一句话想也未想地脱口而出:你们这样做很不负责的!他嗓门大,一下就盖过了喧哗声,大家都诧异地望着他,不知何意。
说,流川就回了一个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樱木每次对着他的黑眸,总觉得其中有无穷的意味,有些信息分明就是为着他的。于是他梗着脖子说,说就说。你们明明看到晴子小姐被偷却不管,还站在那里录那个破录象,这也对市民太不负责了吧。
哦--------,众人拉长了音,挪愉道,原来是“晴子小姐”啊。又都要笑。好象樱木提了个很傻的问题。
樱木,我们这是为了研究岸本的作案方式啊,而且一旦他下手,我们也会立刻去抓他的。宫城好心地解释。
是么?怎么抓?当时明明就只有本天才一个人追过去。
那只是因为其他人跑不过你嘛。
嘿嘿,那倒是,跑得过本天才的人还没出生呐,哈哈哈哈。
白痴。
你说什么 ?!臭狐狸!(其他人闻听倒吸一口凉气)
你就抓到了么?
本天才早晚会把他蝇之于法!
是“绳”之于法,白痴。
总之,总之你们不当场抓小偷就不对,这还算什么反扒警察?不是本天才发现的早,等你们抓到岸本,他早把晴子小姐的钱挥霍光了!
流川没有往下接,他沉默地注视着樱木。场面就有些冷,大家第一次被人这样说,而且对方还是新来的菜鸟。
你对。流川在死死盯了樱木五分钟后突然出声。然后他将视线一转,对着所有人扫了一遍,说,不久以后我们会起用一套路面监控系统,届时将可避免樱木警员所说的情况。下面我们来分析一下岸本的作案方式。

散会后有几个人偷偷来到樱木面前夸赞他,不错啊,小子,挺敢的,你。
樱木就乐陶陶地有些晕。
然而也有人暗地里替他捏了把汗。得罪了流川,当众给流川难堪,自此樱木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开玩笑,那可是流川啊。
樱木都不管。他很兴奋。他想象两人宛如拳击场上的敌手一般,搏杀了一番,此时叮当一声,第一回合结束,自己胜了。YEAH!
这个时候流川朝他走了过来。将一叠档案样的东西甩在他桌上,冷冷地开口,看一下这个。明早和我一起行动。
本天才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行动?!我要和小宫!(樱木显然把流川是上司的事实忘了个干净)
因为我们是搭档。流川不紧不慢地宣布了这个决定后,酷酷地走回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樱木有点痴傻地看着流川一前一后越挪越远的长腿,脑中闪现出漂亮的超短裙小姐手持“第二回合”的木牌笑吟吟地绕场一圈的场面。

第二天是公车反扒。樱木看了流川给的资料,知道上午五点到七点之间是扒手们活动的最高峰。这个时候的头班车上挤满了上班的人,小偷们乘乱下手成功的几率很高。所以一大早,他就如约来到17路公交车首发站,等流川来后一起开始反扒行动。
他等啊等,等啊等,直等到五月的太阳高高挂上天空,空旷寂静的马路一点点车水马龙起来,直等到街边开店的老板将灰尘哗哗扫了自己一身,数辆17路公车摇晃扭摆着喷着热气温吞吞离开。流川也还是半个人影未见。
樱木低头看着自己手中两个小时内收到的花花绿绿的传单,心中的愤怒愈积愈厚,垒垒叠叠就到了嗓子眼。流川枫!他仰天长啸,我和你势不两立!

流川昨晚是一夜无梦的好觉。醒来时刚好是八点钟。他象往常一样西装革履地去上班,因为心情好还冲门卫说了声“早”。然而办公室里的同事看到他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又象担心,又象期待,还有点幸灾乐祸。他暗自纳闷,自己今天怎么这么敏感呢。然后还是无表情地漠视着一路走过。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一只脚刚刚迈进,就听见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自门后响起,早啊狐狸。流川被狠狠地吓了一跳,他抬头去看,发现是红头发的新人躲在那里,一脸乌云。
“白痴。”他一把揪出他,拉向自己,凑近樱木酝酿着某种情绪的脸,“你在这里干吗?”他问,吐出的气暧昧地扑向樱木。
“死狐狸,你,你还有脸问我?”樱木有些不自在,满腔的怒气被两人这种过近距离的接触吓掉了一半。
“什么?”流川含糊地似问非问,目光落在樱木鲜艳的嘴唇上。
“你让本天才在车站干等了两个小时,死狐狸!”
“什么!”流川仿佛梦中惊醒般,松开了樱木,同时脑中立即想起曾经约定好的清晨行动。他暗叫糟糕,却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去,一边走向自己办公桌一边苦思借口。他当然不能说自己贪睡忘了任务。
“狐狸你快道歉,不,道歉也不行,让我想想。。。。。。”樱木也开始苦思。他想怎样才能惩罚狐狸上司的不守信呢。让他请天才吃拉面?好象太容易了。让他请吃海鲜大餐?不行不行,本天才吃海鲜好象会过敏。让他请吃泰国菜?可是昨天洋平刚刚请我吃过了。吃墨西哥菜?法国菜?中国菜?
。。。。。。
“傍晚我们再去一次。下午六点半。”流川冲了杯咖啡,搅了搅,放下调羹,正要端到嘴边,却被樱木一把夺下。
“那你要怎么赔偿我早上的损失?”他瞪圆眼睛不甘不休地问。
“如果你能抓到小偷的话,随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樱木一口喝干咖啡,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顿,“你就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吧,臭狐狸!”

下午六点半。天色将黑而路灯未亮。樱木知道公车扒贼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下手的机会,一般在车驶进站内,乘客一拥向前的时候就开始了。他调动所有精力,用眼睛仔细搜寻着可疑人物。正观察着,两三个叫卖口香糖的小孩走过来和他换零钱。他看小孩好象是街头流落的风餐露宿的孤儿,一股怜悯之意涌上心头,就掏出钱包,帮他们换了零钱。这时一辆公车缓缓进站,人群开始跟着车移动。樱木一看顿时警戒起来,他将钱包揣起,也簇拥着朝车门走去,心中奋奋:本天才来了,觉悟吧,小偷们。
然而不知是不是小偷真的觉悟了,从上车到五站地以后,他半个小偷也没看到。难道今天贼休息?他抬起头寻找流川,远远地就看见他鹤立鸡群地站在后车门附近。于是樱木向那边移动过去。刚走到跟前,就听喀嚓一声脆响, 然后是一个委屈的声音,“我什么也没干哪”, 樱木挤到前一看,流川的手铐一端已拷上个长头发男子。流川不理会那人的辩解,就在大家开始起骚动时快速地扒开人群,大步跨出,一张手揪住一个正不停向车门移动的人,倒拖着走回,把他和他同伴铐在一起。樱木定睛一瞧,后抓回来的是个斯文打扮的白领样人物,正疑惑流川是否抓错时,就听哎呀一声,这个带眼镜的西装小子抖甩着空着的右手,疼的呲牙咧嘴。原来流川在他想趁机转移赃物的瞬间果断地扭折了他的手腕。看呆了的人群开始鼓掌叫好,然而惊喜源源不断:就见流川扯开“白领”的外套一边,兹啦一下撕裂里衬,几个皮夹就这样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我的钱包!”“这是我的!”

樱木陪着流川将两个贼押到附近的分局,心里很是沮丧。刚才那一幕深深地刺激了他,狐狸多威风啊,他想。什么时候本天才也能得到大家那仰慕佩服的目光啊,自己还夸口今天一定捉到小偷给他瞧瞧。结果反是他出风头出了个够!
“白痴,我上车时看到有几个小孩围着你,他们是干吗的?不会是找你换零钱吧?”一起回来的路上,流川突然想起什么地问他。
樱木没开口,只拿一双“你怎么知道”的眼神看他。
“快看看你钱包还在不在!”
樱木一摸,心沉到了底。打雀的让雀啄了眼。

五月的神奈川的某一天的尾声,夜色渐起,华灯初上。刚刚拒绝了同事载他回家的好意的红头发警员,慢慢地在马路上蹭挪着。肚子饿得爆豆似的叫了好几遍,天才还是没能想出个摆脱沮丧的计划来。一想到狐狸那么拉风,自己那么丢人,他就兴起阵阵揍人的冲动。然而洋平说过,打架解决不了问题啊。怎么办呢,难道向那个狐狸低头承认自己不行,让他传授两招?看他今天那个样子好象满行的。。。。。。。啊--------我到底在想什么?!绝对不能向死狐狸服输,绝对不可以!本天才可是要挤跨他成为新任组长的!一定要抓到比他多的小偷,打败他!到那时我就是湘北的“反扒新星”,大家全得羡慕我!哈哈哈!
樱木花道依靠自身超强的“信心修复机能”和百试不爽的“幻想胜利法”迅速地恢复了往日的自信,他对着天空振臂高呼,我是天才,大天才!然后不顾路人的侧目和随之而来的小孩子的吓哭声,挥甩双臂一路奔跑回警局。他要把流川给他的资料再看一遍。
或者几遍。

丁冬,丁冬,丁冬,丁冬,丁冬,丁冬,丁冬,丁冬,丁冬,丁冬,丁冬。。。。。。
流川还在深沉的睡梦中时,就被魔音般无休无止的门铃声吵醒来。他固执地闭眼不起,开始一场和来人的耐力比较。然而。
丁冬,丁冬,丁冬,丁冬,丁冬,丁冬,丁冬,丁冬,丁冬,丁冬,丁冬。。。。。。
他终于一跃而起,赤着脚大步走下楼梯,驾着蓬勃的怒气呼啦一声扯开大门,看也不看就是一拳挥出。
“哎呦!死狐狸你好狠哪!”
流川听声有些熟悉,这才认真去瞧来人。
清淡的晨光中一簇刺眼的红色就闯进他的视线里。
跟随其后的,是一双顾盼流转的大眼和汗珠微沁的阔鼻。以及,两边不对称的双颊。
“白痴。”流川睡意全无,心中泛起轻浅不着痕迹的喜悦。
“狐狸快点啦,都已经五点半了,快点快点!”
“干吗?!”
“抓贼啊,你忘了?!”
“我没说过今天也有行动。”
“什么?!臭狐狸,你昨天一个人风光够了就想算了么?本天才还没和你一决高下呢,你快点把这件恶心的衣服换掉,我们去赶头班车!”樱木兴奋地张罗着。
“要去你一个人去。”流川转身打算继续补眠。
“这是本天才计划的行动,你必须去!”樱木一手死死拽着他衣角,一手抵在屋外的墙上,象胡闹任性的小孩一样和流川拼着力气。
“不要!”流川弓着背,老牛拉车般地往前艰难挪动。
然后就听兹拉一声,流川可怜的睡衣在两个孩子的蛮力下裂成两半。
然后他们不由分说地干了一架。


 

【2】

瑟瑟晨风中,空无一人的17路公交车始发站迎来了两个满脸青肿的奇怪高个男子。其中一个似乎还闭着眼睛。
“喂,狐狸不要睡了,喂醒醒!”另一个红头发的毫不客气的大力推搡着同伴。见他还不清醒,索性伸出双手拇指和食指粗鲁地撑开对方紧闭的眼皮。
流川被迫张开的眼里,第一个迎接的就是樱木全然绽放的大朵笑容。红唇白齿在这样一个瞬间里对流川起了格外鼓动的作用。他想也未想就朝它凑了上去。说不清是要吻唇,还是吻齿,还是吻那个笑容。总之他用自己的口完全包裹住这些,然后用最敏感最清醒的舌尖去尽情怜爱。
樱木不提防间就被一个湿滑灼热的东西侵占了嘴唇,待醒悟过来已被流川搂抱着边吻边退地弄了个够。他抬起一直垂在两侧的双手,猛一用力,将流川推了个趔趄。两人沉默着大口喘着气,眼睛却不受控制地注视对方。
这时天已一点点透亮。一辆17路公车扭蹭着驶到眼前。樱木看看车,又看看流川,刚要开口问要不要开始行动,就被流川抓过手腕拉着狂奔开。
樱木想跟在狐狸身边早晚有一天天才会窒息而死,不是跑死,就是,就是。。。。。
他想起刚才的吻,一抹红晕后知后觉地浮上脸颊。
然后前方带路的流川忽然刹住脚步,不等樱木看清所在的环境就一把将他抱住,急切地亲了上去。樱木也象是干渴许久的植物般贪婪地享受着流川带来的滋润。他主动攀着流川的脖颈,将自己的胸膛紧紧贴着他的。
樱木的配合和投入让流川喜出望外,他受到鼓舞般加大进攻力度,灵巧的舌在樱木温润的口中四处走动,兴奋地游掠每一处的芬芳。它忽而舔拭牙齿,忽而搅裹舌根,忽而刮擦口腔内壁。。。。。。一遍一遍,乐此不疲。
突然,象从魔法时间中清醒过来般,樱木猛地推开流川,“狐狸你摸哪里?!”
“没有哪里,随便摸摸。”
“是么,那我也随便摸摸你吧?”

“好啊,你摸。”流川上前一步,张开双臂,大方地向樱木示意。
樱木脸色通红地别过头去,“谁,谁要摸一只狐狸?”
流川收起双手顺势拢过樱木张嘴就要接着亲他,却被他一肘子击退,“死狐狸你没完了,我又不是你老婆!”
“你不是也很喜欢!”
这一句掷地有声的肯定句让樱木愣在当场。他不得不承认流川是对的。自己很是喜欢他吻自己的感觉,虽然只有两次可是好象已经上瘾。就在刚才自己也是费了好大的努力才克制住不让他吻。这是怎么回事啊。 天才困惑了。
滴答,现在是 上午 八-点-整。苦苦思索中的樱木被手表上的报时吓了一跳。
他抬头去看流川,正和他视线相撞。他看流川一副要将亲吻进行到底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说,狐狸,我糊涂了,我们这算什么啊。
流川没有说话,只拿一双幽幽的黑眸望着他。
狐狸,你有女朋友吧,你,你也是这么,这么亲她么?
。。。。。。
本天才,本天才也是喜欢女人的哦,死狐狸你可不要误会。
。。。。。。
。。。。。。
。。。。。。
狐狸你倒是说话啊,这么半天连个狐狸屁也没有!你不说拉倒,反正明天我就和局里申请调走!
流川听到这话,急了,“干吗调走,我不准!”说着向樱木的方向摸了过来,樱木以为他又要亲自己,赶忙往旁边移了二十公分。
“白痴!”流川见他居然躲开自己,很有些恼怒,“今天干脆不要上班了。”他灵光一闪地建议着。
“不行!”说到上班,樱木立即想起自己用心良苦的打败狐狸的计划。
“我们快去抓贼吧!”他放下刚才的烦恼,跃跃欲试地拉着流川。


结果却连个贼毛也没捞到。
两个打着捉贼旗号却兀自在公车上秋波来回暗送的警察如果能捉到贼那才叫怪。
他俩无精打采地回了警局。迎面就看到宫城对着流川喊,组长,深津小姐来了,在你办公室里。
樱木见他的话和表情都很暧昧的样子,心里就留了意。他笑问,狐狸,那是谁啊。
我女朋友。流川面无表情地回答。然后撇下樱木往他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走去。
樱木心里不是滋味。他情绪莫名低落,然后极力去忽略。
他大咧咧地走到宫城跟前,说,良田下午和我去公车站吧。
你不是和流川搭档么,怎么你们又吵架了?我不行,要跟另一个案子。
樱木刚要磨他,就见流川紧闭的房门敞开一条缝,一个声音飘了出来,你再考虑考虑吧,枫,求你,我不能没有你。
带着哭腔的女声在警局上空荡了一圈,让所有的同事都顷刻竖起耳朵。
然后门被完全打开,一个女人倒退着出来,一只手死死拽着流川不放。流川满脸不耐的表情,他用力把女人的手从自己臂上撸下,然后朝这边喊道,樱木花道,请你来一下。
樱木看着这话剧似的场面有些呆怔,然后听到旁边宫城刺溜一声口哨,又一个可怜的女人。樱木想问他什么叫“又”,怎么就“可怜”,却巧流川召唤他进去。
樱木甫一进门就被喀哒一声上锁声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已被流川压在了门后。他知道他又想亲他了,其实他也想,尤其是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可他不能。
樱木狠命推拒流川,说,你再乱来我可喊了。
流川说你喊。
樱木被他的赖皮逗的笑了,说狐狸别闹了这里是警局呢。
流川说别担心我锁门了。
樱木有些无奈。狐狸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吧,等下班你再,你再。。。这样。
你说真的?流川一听精神得好象刚打了吗啡,去谁家?
狐狸,你为什么和她分手啊?
因为你。

 

【3】

什么?!
流川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他张口待要否认,却不期然瞧见樱木涨红的脸上一丝隐隐的期待。
对,就是因为你所以我没了女朋友。
你得补偿我。
流川趁着樱木呆楞的档儿凑过脸企图偷个吻。不料----------
砰!
妈的,当我是好骗的么,死狐狸!


晚上的反扒行动换了个地方。改在有数条公交车同时停靠的湘北动物园。六点一刻,三辆公车一起靠站下客。此时樱木和流川就挤在中间那辆载客非常多,乘客都急着下车的公车上,不露声色地察看着车门处等待下车的人。
樱木更是瞪大了眼睛逡巡着。
“白痴,不要那么明显!”流川暗暗告戒他。
然而樱木此时的注意力早已被车门不远处等待下车的人里四名特别的男乘客所吸引。这四个人不像其他乘客一般注视着下车的梯级,而是盯着站在他们中间的一名身穿黑外套的男乘客。在“黑外套”即将下车时,他们状似随意地散开在他四周,两个人站在“黑外套”右侧背后,另外两个人就将一名女乘客挤到他的左侧。就在“黑外套”和那名女乘客准备同时下车时,其中一个身穿褐色西装的突然往女乘客身上撞了一下,女乘客失去平衡,身子往“黑外套”的左臂靠过去。“黑外套”跟着往右边的车门上靠,“褐色西装”顺势抢先下车。站在“黑外套”身后的一个小眼男人就用右手推着他的腰部,说,下不下啊,不下我下。而“黑外套”身后另外的一个男人开始推搡周围的乘客,一时间,车厢内就乱了起来。 女乘客刚想站好,后面一个胖子又突然撞了她一下,女乘客再次靠向“黑外套”。 “黑外套”这时只好用右手勉力撑住车门,左臂挡住靠过来的女乘客。就在那一刻,“小眼男人”左手掌里突然多了一个小巧的刀片,他正要划开“黑外套”的后裤袋,就听一声断喝,住手,你这小偷!随后他的右手就被一只强健有力的手紧紧攥住,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红头发的高大男子神气活现的站在眼前。
樱木望向流川,得意之色难以掩盖。
“你干吗抓我的手?!”“小眼男人”瞪着樱木奋力挣脱着。
“我是警察,现在怀疑你偷东西。”
“说我偷东西,你有证据么?!”
“证据?本天才亲眼见你拿出刀片要划他口袋!”樱木说着指了指愣在一旁的“黑外套”。
“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刀片,不信你可以搜!”
这时司机早已配合着关上了车门。
樱木果真去搜小眼男人的身体。结果连衣角都捏了几遍却什么也没发现。
然后他猛然想起这人还有两个同伴,于是抬头到处寻找。却那里还有踪影?
“我只不过要下车就说我是小偷,这也太不象话了吧,警察就是这么办事的么?!还讲不讲道理!”小眼男人趁势不依不饶起来。
樱木憋红了一张脸气得要命。他下意识地向流川看去。
流川其实不象樱木看到了全过程。所以他没说话,就在附近的车门,栏杆,坐椅等地方来回摸索着。众人见了他的举动,都好奇不已。
没人注意小眼男人忽松忽紧的表情。
然后在车门上的铁板里侧一角,流川摸出个东西,展放在眼前。
那是一块磁铁石吸着的一寸来长的窄条刀片。一般人很难想象它的用途。但是联想现状,大家都恍然大悟般地齐齐看向小眼男人。
就见他脸白了白,嘴硬地说,“那也不能证明就是我的啊,车门这么多人!”
“把手伸出来!”流川冷冷地盯着他命令道。
小眼男人犹疑着伸出右手。流川看了看说,那只!
人们瞪大眼睛瞧向他缓缓张开的左手。就见他食指指尖处有一条深深的压痕。流川将刀片在上面一比对,人群又是一声“哦-------”。
“跟我回警局!”流川拽着有些泄气的小眼男人的衣领,在哗啦啦的掌声里下了车。
老天啊,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这是风华正茂的樱木花道当天心底最悲怆的呼声。

流川枫锁好门走出来后就见空荡荡的办公大厅里樱木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桌子前,对着台灯下的一捆文件发愣。
“这是什么?”流川把头凑过去看。
“啊!”樱木如梦方醒地跳起来,
“什么也不是。”他双手铺开遮住文件。
然而流川早已看出那是自己从前办过的案例。“想偷师啊。”他笑他。
“才不是!本天才会学你这个臭屁狐狸?!”樱木涨红了脸,急急地否认。
“看那个没用。”
“我没看!是检查,检查!”
“我可以教你。不过得在我家。”
“少说笑了,本天才才不用你教!”
“不用拉倒。。。。。。怎么还不走?”流川说着伸手去拉樱木。
“你干吗拉我?”
“去我家。说好的。”
“屁!谁和你说好的?!”
“白痴!你反悔了?!”流川急了,转过身将一张紧着眉的木板脸对着樱木。
“什,什么反悔,我没答应你呀。”樱木心想自己明明没错,心虚什么。然而却还是不太敢看此时流川的脸。
流川一把将樱木的椅子转过来面对自己,探下身裹住他的嘴唇“啵”地就是一下。那就在这儿吧。他快速地说。
然后他张嘴吃掉了樱木未及出口的抗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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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吃饭。”良久,他将唇移到樱木耳边喘息着说。
樱木羞惭不已。在这样的激情热吻中自己的肚子居然雷鸣般叫个不停。

吃过饭后流川仍不肯放樱木回家,他开车拉着他在渐深的夜色里兜来转去。最后很没创意的来到了海边。
夜晚的海边也是水天一色。看不清海的轮廓,只听见缓缓的水声。两人摸到海滩上,并肩坐在一起,静静地听着海风。
“今天抓的人,48小时后就会释放。”静默中的流川突然出声。
“为什么?!”
“证据不足。”
“什么?!我们不是都搜到刀片了么?”
“白痴。刀片不是在他身上搜到的。”
“可他手上有很明显的压痕呀。”
“那能说明什么?”
“可是,可是。。。。。。本天才明明看到他拿出刀片。。。。。。”
“他会狡辩说是你眼花看错了,白痴,那是一个惯偷。”
樱木一阵沉默。他觉得流川说得很不让人服气,小偷在警察眼皮底下作案,警察却拿他没丝毫办法,费尽周折捉了,最后还是得放,而这一切只因为小偷没将偷窃进行到底。于是问题又回到老路上来了,到底是要在小偷有犯罪倾向时就抓,还是在他实施了犯罪后才抓?可是如果没抓住让小偷跑了呢?就象上次抓岸本那样。难道非得象狐狸那样录象才算是有证据么?
随着思维的牵引,樱木转头去看流川。
这会儿天已经全黑。他看不到融入夜色中的流川的脸。只见两点晶亮熠熠如星般注视着他。
有个奇怪的想法就浮了上来,狐狸他,好象是在教本天才哪。

夏天就要过去的时候组里果然如流川所说引进了一套路面监控系统。第一次就将他用在了湘北市东城的那个书摊一条街上。经过三个多月的蛰伏,岸本终于忍不住再度出现了。监控系统有多个分控镜头对着街上最为繁华热闹的一段。反扒组成员事先被分成了两队,一队负责镜头监控,另一队则进行现场反扒。
行动开始,队员们都严阵以待。然而这一天从清晨到黄昏,控镜头也不知来回扫了多少遍,岸本却一直没露面。怎么回事?难道他竟能未卜先知么?否则怎么单单今日不出门?宫城沉不住气了,开始焦躁。流川深色的眼睛里却只有沉静。他重复地观察着各个镜头,动作不见丝毫懈怠。然后他突然倾身凑近2号镜头,一点点将画面扩大。
一个可疑人物闪了进来。
看不清是不是岸本,然而是扒手的成分很大。那边在现场的樱木早就灵敏地缀了上去。接着又一个不断左右张望的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很显然,这是一人在放梢,一人要下手。
流川迅速地看向其他镜头以确定附近是否有其他同伙在对现场的反扒人员进行反跟踪。看到没有人跟在樱木后面,他悄悄地松了口气。
两个贼在半个小时里几次凑近人群想要下手却都没成功。他们有些着急,聚在一旁低头商量了一阵,然后再一次左右观察起来。这时其中一个突然向着路右边的书摊前一个戴眼镜的青年靠了过去。那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已成了猎物,还是那么聚精会神地瞧着手上的书。扒手悄悄地不动声色地挪到青年背包的后边,一只手缓缓伸出,一点点拉开背包拉链。正当拉了一半的时候,青年突然蹲低了身体放下了书。扒手迅疾缩手,若无其事地装做查看书籍的样子。然后他眼角监视着青年离开了此书摊,挪到了彼书摊。他显然不甘心,于是假装不经意地跟了上去。
另一个扒手此时也蹩了过来,不时帮同伙打着掩护。
这边监控的宫城忍不住兴奋地嚷嚷开,下手了,下手了-------转移赃物呢-------哈哈都给我录下来了,看你们还说什么---------樱木他们都跟着呢--------啊这俩人好象有一个真的是岸本呐---------还在掏还在掏----------好!逮着一个!另一个呢?---------啊樱木-----------
他回头去看流川,却早找不到人影。

流川在看到一直奔跑的岸本突然停住回身的一刹那心就突地一跳,隐隐觉得不妙。然后他行动快于思考地夺门而出,一边狂奔一边不停地在心里说,不要不要,不要有事,白痴,你千万不要有事。

宫城被屏幕上正在发生的事惊住了,他看到红头发的队友还象第一次相见时那样箭一样弹出去紧紧追着罪犯不放。然而没多远就见被追的人一个急停转身,倏地从怀里掏出个亮闪闪的尖刀狠命刺向樱木,连续三下。
镜头里年轻的反扒警察仰面慢慢栽倒,艳红的头发飘散张扬在空中,象一杆挺立到最后一刻才颓然倒下的战旗。

“放本天才出去!放本天才出去!”
“白痴,不要吵。”
“臭狐狸!你们趁本天才不在偷偷把奖领光了是不是?!”
“谁让你是病人。”
“我早就好了。你看看这结实的肌肉,这发达的大腿,那里有毛病?!”
“。。。。。。”
流川不顾樱木的阻止,伸手缓缓抚上他裸露在外的一段光洁的小腿,脑中不禁想起当时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他赶到现场时,就见暗红色的鲜血汩汩不绝地从樱木倒地的身体里流出,积成越来越大的一片。而樱木一动不动。他扑过去两只手并用拼命摁住伤口,不停低声咒念,不要流了,不要流了,不要流了。然后他发现片刻双手既已染红,而血液还是那么争先恐后地从主人体内涌出。他茫然看向樱木,那么一派苍白安详得让人害怕的面容。他大把捞起樱木身体紧紧搂在怀中,狂暴迷乱地叫喊着,怎么停不了呀。
。。。。。。。。。
后来宫城说从没想到今生能看到流川枫掉眼泪。


“狐狸,你说如果那一刀真扎到动脉上我是不是下辈子就得在床上过了?”
“那正好。”
“你说什么死狐狸?!”
“那样以后‘做’的时候就省事多了。”
这句话让两人都红了脸。
然而却无限向往。
那应该是比亲吻还要甜蜜的吧。
我们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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