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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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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Ochly 2010-04-29, 周四 15:57

【上】

“扒光他,快快,狐狸,快扒光他!”
毗邻湘北高中的枫林小区内的某扇窗户里传出了这样一个急吼吼的催促声,引得马路上的行人侧目。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抬头望了望,然后继续漠然地赶路,心中却不免揣测,扒光?扒光什么?人么?女人么?
让我们将镜头拉近。
14号单元楼。
再拉近。
1110门。
再近。
一个敞开门的房间里,清风吹拂着的窗帘下,两个挤在一起对着显示器的脑袋。一红一黑。
那是流川枫和樱木花道。
湘北高中篮球队炙手可热的双子星。
今天是两人头一次在球场外的场合相聚。也是除篮球外头一次在其他的领域里合作。
他们在玩电脑游戏。
之前的那句大吼来自樱木,那准没错。因为下一句接的是“白痴”。
“是天才!你个臭狐狸,叫你赶紧扒光他衣服你听到没?!”
樱木当然指的是游戏。现在他的身份是指导一个从未接触过电脑游戏的狐狸将“荡魔录”打通关。
流川却不可控制地想到更远处。那是以樱木目前的情商水平无法企及的地方。他无心地大喊狐狸快扒光,却被有意之人听得心里一荡荡的。
流川不知已在心里骂了几遍白痴。他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对“扒光”这个词是没有免疫力的。他听一次,就害一次心跳加速病,再听一次,就更伴上嗓子发紧,下腹发热的症状。然后在樱木第三次提到这个词时,他想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教训白痴了。
他站起身毫无征兆地向樱木发难,一拳揍上了红头发队友的俊脸。
樱木也恪守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古训,大脚丫子一掀招呼上了流川的肚子。
然后整个场面就象是一首歌里唱的那样,昨日重现。
不为篮球两人也能干起来么?
能。
因为这是某人唯一可以趁机揩油的机会。从前的他出拳就是出拳,勒脖就是勒脖,将对手压在身下就是压在身下。现如今却全走了样,变了味。拳头挥在对方的脸上,并不迅速撤离,它会悄悄地来回蹭蹭;手臂箍住对方脖子,也不仅仅是为了钳制他,而是因为某一次发现这样可以最短距离地把自己的脸挨向他的;如果上天眷顾地让他有机会把对方压在身下,噢,那更妙了,就用自己的全身去体会他的全身,紧紧地,没有缝隙地。
。。。。。。
所以说打架和感情两者之间的函数关系很复杂。

“死狐狸干吗无缘无故打我?!”樱木直到战斗结束流川开始为他贴创可帖时都还没弄明白。
“谁让你瞎说。”
“我说什么了?!”
“你让我扒光。。。。。那个人。”游戏都玩了大半天了,流川对于角色的名字一个都没记住。
“这有什么不对?!哦-------,我明白了,你一定以为我让你扒光那个女主角吧?你这色狐狸!我指的可是男的!”
“。。。。。。” 就是知道是男的才要揍你。
“你不懂哦,狐狸,那个吉野出现一会儿就会死了,他儿子才是游戏主角。这是剧情安排的。所以我们就可以先扒下他所有的衣服留着将来给他儿子装备。那样你一下子就很厉害了。而且也省的用钱买。”樱木将一套“通关心得”娓娓道来。
流川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家伙还有这心思,那可真看不出。
“所以以后你看到谁的装备好就可以给他强行脱下来,留着自己用或卖钱。反正他们都是次要人物。当然你的战斗伙伴的衣服不能扒啦。”樱木见流川听得有些入神的样子,就难免得意起来,传授时愈发尽心竭力。
流川后来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左耳入右耳出了。他心思全在自己那点儿事上。游戏不过是为了更多接近他的幌子。一旦象现在这样如愿以偿地和他大块时间地呆在一起,谁还会管哪门子游戏呀。
说到这儿,除了樱木本人以外,大家应该全明白了。
流川喜欢樱木。
这消息放出去就是炸弹,绝对能轰平整个湘北高中。
且不说流川喜欢的人是他的对手兼队友樱木,也不说这个被他喜欢的人是个同他一样高大结实的男人,单说流川喜欢上了“人”,而不是其他生物或物体这一点,就透着前所未有的新鲜和让人琢磨不通的可疑。
然而流川确实喜欢上了。
就象是佛教禅宗里“顿悟派”所追求的那种境界,在某一瞬间里,由某个诱因引发的突然的福至心灵的了解,就是流川对樱木的感情。
接下来的种种表现就和其他陷入爱恋的人没两样了。
也想要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也想要对方对自己有一样的心意。
而这些全不是流川在行的。他需要别人的指引帮助。
所以他用两张最流行的明星的演唱会门票买了个卧底安在樱木班里。然后在得知除了篮球,樱木最大的爱好就是电脑游戏后,他有了计划。
某次练习结束,在更衣室里他状似无意地把刚买的最新游戏从背包里掉了出来,并且就让它落在樱木的脚边。樱木果然不出意料地大惊小怪起来,满是羡慕的表情让流川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然后他漫不经心地说,想玩么,想的话先借你玩,我最近没时间。樱木先是惊喜,后又垮脸。流川当然知道那是因为樱木自己并没有电脑(他的卧底很尽责的) 。但他还故做不知地问怎么了。当樱木说明原因沮丧地要和游戏说拜拜时,他边把它装回自己包里边念叨,那太可惜了,听说这个是3D的,而且可以自己采集原料炼兵器(猛K游戏知识是流川计划的重要一步)。樱木一听顿时两眼放光,表情好象眼前摆着十碗拉面。他早将“狐狸今天话多得可疑”这个念头抛在了脑后,而是试探地问,你家有电脑吧,狐狸。那个,那个,你玩的时候让我去看看吧。
这话透着恳求,而且是向着对头提出,所以樱木说起来有些结巴。
然而这恰恰说明流川的情报很准确。樱木对电脑游戏非常喜爱,竟然让他一时忘了流川的脾气。那个臭狐狸一定会先嘲笑我一番然后再拒绝,樱木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他再想不到这是狐狸布的陷阱让他来跳的。
好。
这是让樱木迄今不解的回答。

【下】

自那次以后,两个人的生活有了更多交集。最主要的是多了课余时间一起玩游戏的共同消遣。为了持续不断地吸引樱木这个游戏狂来自己家,流川或买或借地在游戏上很花了一番工夫。
而事实上他并没怎么玩。两个人在一起的状况是樱木大部分时间紧盯着屏幕,流川大部分时间紧盯着樱木。
樱木有时也会注意到这种情况。他会在百忙中抽出一点点的精神来对着流川说,别灰心噢狐狸,虽然达到本天才的境界对于你这个小老百姓来说很难,不过有我教你就不一样了,你看,这里要这样。。。。。。。
并不做他想。
只不过流川已经在他不察觉的时候一点点渗透到天才的生活里了。
现在的他知道流川的隔壁住着永野教授一家,隔壁的隔壁是没了丈夫的可怜的山口大婶和她十二岁的儿子;他知道枫林小区里水果店的位置,洗衣房的位置,菜市场的位置;他知道14号楼下有条狗总是叫个不停是因为结扎手术的痛苦;他甚至发掘了一条没人知道的从学校通向小区的捷径。
开始他和洋平他们一起时说的满嘴都是狐狸家怎怎样。后来,也就是现在,朋友们已经渐渐习惯了他讲着讲着就把话题不自觉引到流川本人身上的这种微妙变化。
比如说,某天野间带了块新手表来炫耀,大家啧啧称赞一番后就不出意外地听到樱木说,我在狐狸家也有看到这种手表,还好几块,都很漂亮,可恶的死狐狸居然说他一块也不喜欢!
然后他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悄悄地红了脸。
旁人都以为他是想起了流川的挑衅,也不甚在意。
其实当时的情形是,流川问他,你喜欢么,我送给你。
樱木当时就红了脸。不是因为被他送礼物,而是流川那样的表情,那个饱含深意的眼神,让樱木觉得好象不是在问他喜不喜欢手表,而是别的什么更珍贵的东西。那句“我送给你”的语气也是那么的郑重和坚定,竟让樱木荒唐地想起教堂里婚礼上的庄严宣誓。
哎,都怪电脑游戏里安插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爱情玩意,把天才的头脑搞混了。
狐狸就不会想这些,他玩的时候从来不注意情节发展,就知道打仗,练级。
狐狸也没什么同情心。昨天打到海棠仙子为了救心上人牺牲自己的时候,本天才都忍不住哭了,他却在一边可惜从此不能再用仙子的那招“海棠压枝”。
狐狸没耐心。他来到一个地方就直接去找敌人精怪什么的打架,根本不和人对话,也不乐意找线索完成任务。除非是情节需要,否则支线的任务他都不理。本天才好心告诉他这可以帮助积累经验好升级,他还不屑,说什么还不如靠打的来的简单。只有一次有点奇怪,当狐狸杀死发动僵尸咒的大法师后,碰到了来为他报仇的师兄。那个人物的出场台词是,我师弟从小我都舍不得碰他一下,没让他吃过一点苦,你们居然敢杀他,今天就让你们为他陪葬!然后就是一场厮杀。每当此时就很兴奋的狐狸居然发愣。结果被师兄几杖子捅死了。因为没存盘所以还得重新打一遍,于是本天才气愤地推开他要自己来。这时就听到狐狸说了一句话差点没让我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很肯定又有些得意地说,这师兄弟俩是一对。我问他你哪根神经搭错了说这个胡话。狐狸一脸“这瞒不了我”的表情,说,你瞧那个师兄的表情那么痛苦就知道了。
哎,狐狸这家伙,虽然不爱说话,可是想法可多着呢。大家,尤其那些可爱的女生,都被他的外表蒙蔽了。
樱木其实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快乐每分每秒地多了起来。即使意识到了也不会承认这是死狐狸带给他的。当然如果此时有什么人或事把流川生生从他的生活里拔出去的话,他也许会有所领悟。然而没有这种事情。
樱木依旧每天很充实地生活着。篮球训练,打小钢珠,享受美味拉面,和樱木军团闲扯,以及去流川家玩游戏。
天才的生活几近完美--------如果再得到晴子小姐的爱情的话,那就更好了!

可就在樱木并不如以前积极的随想随忘的准备着对赤木晴子的告白时,一个惊人的消息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湘北校园里传播开来,并且迅速地就到了他的耳朵里。
流川枫在和男人交往。
樱木刚开始听到时就笑的不行。哇哈哈哈,他夸张地抚着肚子坐倒在食堂的椅子上,一副笑得噎着了的样子,流川枫那种生物会和人交往,还是和男的?!这谁造的谣啊,太离谱了。啊呀呀,不-----行了,我笑的肚子疼--------喂!死胖子,放下我的炸鱼!
白痴。
我是天才,臭狐狸!
樱木下意识地接了话,转过身。然后看到,流川和一个男子勾肩搭背地双双立在眼前,就象特地为反驳他刚才的断言似的。
樱木盯着流川放在那个笑脸男人腰上的手吃惊地说不出话。直到两人走开好久,他都没能从方才的状态上缓过来。
“哇噢,流川那小子真不是盖的,居然喜欢男人哪。”
“唔唔,没想到那个传言是真的。”
“不过我觉得他品味不咋样,他自己就是小白脸,怎么又找了个和他差不多的?”
“你懂个屁?他不找小白脸,难道找你这种小胡子?”
“死胖子你说什么?!”
“哎哎哎,你俩别吵。说起来,真没想到除了花道外居然还有人能忍受流川枫的-----------啊,花道你去哪儿?!”

狐狸喜欢男人!
狐狸喜欢男人!
樱木坐在图书馆后边的草地上,脑袋一片混乱。他一向不轻易使用的大脑就象久不上油的机器,突然之间接到复杂的生产任务而开始艰难地运转着,吱嘎嘎吱嘎嘎,缓慢滞后的效率让主人再忍不住地发出冲天一声大吼,啊------------
下午他不出死党洋平的意料,翘了课。去了趟附近的铺子租了几盘录象,都是关于同性恋的。他还完全违反性格地拉上了窗帘,关了灯,很阴郁地郑重地研究起来。
第一盘他就选了封皮是两个白皙少年的。讲的是一见钟情。但是最后其中一个跳楼了。
第二盘是外国的,一个印度人和一个美国人。开始不敢公开。最后终于有了勇气的时候,却被各方压力拆散了。
第三盘有点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了,两个男孩是好朋友,从互相帮助解决生理需要到关系逐渐暧昧。樱木的脸通红通红的,想要不看却忍不住。然后转念想到流川也许和那人也做过那事了,突然就不高兴起来。原来狐狸都和人那样了,他还在我面前装的,装的。。。。。下面的话他接不出,总之就是觉得被骗了。
他也没兴致再看下去。

第二天流川还是和往常一样。和别人没话,就练球。樱木来了才话多。然而不论他怎么挑衅,红头发的队友都不看他。当他透明的一样。对别人的态度却没变化。他也不在意,既然不理他,他就接着沉默。
练习结束,流川还是照之前的习惯等他和自己回家打游戏。可樱木只是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步伐飞快,没有丝毫和他同路的意思。
之后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一星期很快的过去了。可对于樱木和流川来讲,从未觉得日子这么难过。往常两人是那么亲密无间,现如今却是生硬疏远得如同路人。
最先忍不住的是流川。
他在周末的一大早就来到樱木家门口,堵着他不让他出门。樱木在怎样闪躲都不管用的情况下被迫开口,“走开,流川枫!”
--------流川枫而不是臭狐狸。
“白痴,你在别扭什么?!”
“。。。。。。”
“说话!”流川情急之下去揪樱木的衣领。樱木却好象被烫着了似的,向后倒退躲开流川的手,“不要碰我,你这个变态!”
流川闻听瞳孔骤然收缩,“白痴你说什么?!”
“你是同性恋!”
“同性恋又怎样?!”
“你们,你们做那种事!”
“做那种事又怎样?”
“恶心!恶心!恶心!”
“噢是么?那么我和你的晴子小姐做那种事呢?!又怎样?!”
“什么?!你,你竟敢。。。。。。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这回樱木是说真的。真的,恶心。狐狸居然男女通吃。。。。。。呀,恶心!
“那么这样呢?”流川趁樱木呆楞的空档迅疾的扯过他,张口裹住那两片水红。
。。。。。。
“还恶心么?”流川微松开搂着樱木的手,喘息着在他耳边轻喃。
“恶------呜--------”


两个人又和好如初。樱木依旧每天放学去流川家玩游戏,依旧兴致勃勃地指导流川,只是无论什么游戏,他再也不提“扒光”两字,他会让里面的角色完整地穿着衣服,从出场到死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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