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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火之精灵--流星的愿望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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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舞樱 2010-05-03, 周一 16:53

你听说过流星的故事吗?当一颗星星有了心时,它就开始为爱燃烧。


***************************************


【1】


古老的神奈川大地,有着日出而作日暮而歇的农人,有着整天饮酒作乐的贵族,也有一些隐居在各地法力高强的魔法师和——各种精灵。

这是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
惨白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天空。震耳欲聋的雷声,就像在身边炸开。
流川枫披着黑色雨披,不紧不慢地走着。雨,对他而言,只是一点小魔法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他只要把风衣变成雨披就行了。
在零乱飞舞的的树枝树叶中,一座小屋巍然不动。
“总算到了。这个讨厌的天气!”流川喃喃自语。
手指一弹,小屋前的玻璃灯顿时亮了起来。
“有人?”流川眼一咪,仔细打量蜷坐在屋檐下的黑影。
是个旅人吧,黑色的披风上,沾满了点点泥浆,头伏在膝上,双手紧抱自己的身子。
流川点亮油灯,向这个不速之客发出邀请:“进来吧。”
旅人抬头,满眼怀疑:“我?行吗?”
流川只点了个头,就转身进屋。
熬了锅汤,端给旅人一碗。看到他急急地把汤喝下,流川的眸中有了些许暖意:“床给你休息。”
“你呢?”
“我还有事。”是的,要将今天采到的药草一份份地分开,再把当前需要的拣出来捣碎,大概也要花一个晚上了。
这些奇怪的药草,怎么会只能在暴风雨的夜里才长出?微皱眉,将袖中的药草倒出来。
屋里干燥温暖,不久,就听到旅人均匀的呼吸声。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拂在木椅内的那个男子身上。他不耐地皱眉,侧转过脸。但阳光似乎不饶过他,仍移上面庞。
“混蛋!”嘟囔一声,长长的睫毛抖了抖,轻轻上扬,露出一双仍有些迷蒙的眼睛。凌晨时完成一切,一沾上椅子他就睡着了。
“嘻嘻!”窗口那群抬着小镜子的精灵笑起来,像习惯般,没等他起身,就一哄而散。
“你的闹钟还蛮有趣的。”
循声看去,一个高大的男子正望着自己。
什么时候,屋里多了一个人?流川有些迷糊地想。
男子好笑地看着他努力思考的样子:“谢谢你昨晚的招待。”
昨晚?那个满身狼狈的旅人?流川终于想起来了。
屋外很平静,就像没有过那场暴风雨一样。小鸟清脆地啼声,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悦耳。
晨光中,男子闪亮的黑色披风下,是干净整齐的黑色礼服。
流川的眼中渐渐起了怒火,竟然敢戏弄我!
“对不起,但你还记得魔法师的戒律吧?何况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小屋住的也是一位魔法师。”男子微微笑着,伸出手,“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也算对昨天的赔礼。”
“这是……精灵球!”流川瞪着手中散发柔光的球状物,心里暗叹。
“是的。”男子看透他的心事,“这是愿望精灵,他会实现你的一个愿望。但这个精灵要你来培养。”
他瞅了流川一眼,有种趣味盎然的神彩在闪动:“你会培养出什么样的精灵,我倒真的很期待。”
“牧绅一?!”整个神奈川大地,只有伟大的魔法师牧坤一才会这种奇异的魔法:创造自己的愿望精灵。
“我就是。”牧坤一傲然回答。
流川的目光渐渐炙热起来。对于站在面前的这位男子,这位一直处于颠峰的魔法师,他想到的只有一个,取而代之。
“年轻人,不要急。总有一天,你也会站在这个高峰上的。”牧坤一晒然,这位年轻魔法师的眼睛这么直接地就说出了他的欲望。
“再见,希望在下次的魔法大会上能遇上你。”
当然!目送牧坤一远去,流川燃起熊熊斗志。


精灵要靠培养人的爱心才能成长,培养人的心情和性格,对所会形成的精灵有巨大的影响。
流川从魔法书中早就知道这个,可是,要他整天都对精灵球“充满爱意”,实在是一件难事。所以,没多久,流川就忘了这回事,只是偶尔记起来时看看他长成了什么样。
就因为流川这偶尔的“关心”,精灵球成长得极为缓慢。所以,当那天流川看到屋子被罩在一片红光中时,也不禁吓了一跳。
流川刚走出林子,就发现自己的小屋闪着红色的柔光。那是一种感觉上极为温柔的光芒,就连流川这样从不动容的人,也不禁停下脚,感受着那种暖意。
光芒越来越淡,如薄雾般笼着周围。然后,突然像烟花一样全散开了。一阵笑声传出:“哈哈哈!终于出来了!好久啊,真累!”
什么人?流川从欣赏中惊醒,快步走进小屋。
一个人正在翻东翻西,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你就是培养人?”


【2】


“你就是培养人?”那个有着红色长发,穿着红色长袍的人这样问。
流川一怔,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
眼光掠到一向随眼就能看到的精灵球不见了,立即明白怎么一回事。
“你不说就是承认了。我是最了不起的愿望精灵,能实现你的一个愿望。快说吧,你有什么愿望。”红发人指着流川,骄傲地说。
红色的精灵?流川暗想,哪里看得出他和自己相像。
“喂,怎么了?快说话呀。”红发人手指在眼前晃着,不耐烦地催着。
“白痴!”流川不打算与他耗下去了。
“你说什么?我可是最厉害的火精灵,而且是能实现你愿望的伟大精灵。你竟敢说我是白痴!”红发人跳起来,一团火在手中燃烧。
“果然是白痴!”流川下了定论。
不再理他,流川走近柜子,专心地将今天所找到的药草分类放好。
“哇——哇——”某个被忽略的东西开始发威了。一团火焰向流川背后飞来。
刚一触到流川的披风,那点火苗就被吸进去了。
接下去,满屋子里飘着的都是从红发人手中挥出的火焰。
吵死了!流川皱眉,低声念一句咒语,红发人马上就被一股大力弹出屋外。
“啊——”在摔落地面的声音之后,是一声惨叫。

“你有什么愿望?”红发人第一万次问。
“没有。”流川第一万次回答。
“最高深的魔法?”
“我自己学。”
“成为最高级别的魔法师?”
“我自己能办到。”
“最难找的药草?”
“我都有。”
“啊啊啊!”红发人挫败地大叫,“你就没有一点想要的东西?”
“没有。”流川已经很习惯这样回答了。
“我的任务!不行,我一定能让你想出愿望的!”红发人吼起来。

“我知道流川有个愿望。”一个清朗的声音接口说。
“好呀,快说是什么。”红发人转向门口,那里不知何时倚着一位身着深蓝长袍的俊逸男子,“你是谁?”
“我叫仙道彰。你呢?”仙道看到红发人,眼睛一亮。
“我没有名字。”
“我给你取一个吧。”仙道笑着说。
“为什么一定要有名字?我是独一无二的精灵!”
“呵呵,这片森林里有那么多精灵,没有名字就不知道叫的是谁。就像如果我不叫仙道而叫魔法师,你分得出叫的是我还是流川?”
好像有点道理,红发人问:“那叫什么?”
“你最喜欢什么花?”
“樱花!”
“嗯,樱木花道怎么样?”
樱木花道?流川暗想,很美的名字,可是他一点也不配。
“很响亮的名字!好呀!”
“樱木花道,天才的精灵;樱木花道,厉害的精灵;樱木花道,伟大的精灵……”看来他很喜欢这个名字,已经开始为自己编歌了。
流川额头暴出青筋。根据经验,樱木会把这首歌唱一整天。
念句咒语,樱木第一万次被弹出屋子。
随着物体砰然着地的声音,还有樱木的叫骂声:“你这只臭狐狸,每次都用偷袭!真狡猾!来来,我们真正地打一场!”
“你就这么对待这个可爱的精灵?”仙道很自觉地自己找张椅子坐,闲闲地说。
“多管闲事。”流川对上仙道,满脸寒气。
“我只是为某人打抱不平。”仙道不为所动,“好久没来找我了,只想看看你有什么新发现。”
“等我学会这个魔法,会再找你较量的。”
“真期待呀。”仙道施施然走出屋,顺便帮樱木拂了拂尘土。转过头,他又说:“三个月后魔法大会,你会通过升级测试吧。我也会的,所以你还是比我低一级。”
流川捏紧手中的杯子,脸上失去了一个优秀的魔法师该有的优雅与从容。“仙道彰,在那之前,我会先解决掉你!”
杯子直飞出去,却被仙道接个正着。
流川,你真容易受挑拨,仙道一脸得意地笑着离开了。


【3】


“喂,快起来!”
好吵!耳边有只大蜜蜂在不停地嗡嗡叫着。
流川不情愿地转到另一边,想把自己藏得更深一些。
“喂,喂!”身子被摇晃着,想睡也睡不了。
“混蛋!”没办法,勉勉强强张开眼,立刻被一片红色填满。
樱、木、花、道!他总在挑战自己的极限吗?
一窜熟悉的句子从口中逸出,下一瞬间樱木被摔到屋外。
“呀!混蛋!”樱木奔进来,还没抓到流川的衣领就被隔在一道看不见的墙外。
“干什么!”
“今天你要出去找药吧?”樱木终于想起找流川的原因。流川除了看书就是采药,樱木也摸清了他出门的规律,“我也要去。”
“不行!”
“我可是精灵,说不定能帮得上忙。”
“不需要。”
“我要是不跟着你,怎么知道你有什么愿望?”
“没有愿望。”很平板地回答。
“你,你这家伙!我就要出去那又怎样?”
“罗嗦!”流川已整好衣服,举步向外走。这次新学的魔法,不仅有很长的咒语,还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作引子。
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个白痴已跟了过来。
住在一起这么些日子,知道他静不下来。已经跟附近所有的精灵混熟了,才穷极无聊地想跟他出来找药。
也许,随便说个愿望,把他打发了吧。
可是,不是自己争取到的,他不屑于拥有。何况,魔法书上说,愿望精灵实现人们的愿望后,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樱木这个白痴,真的那么希望消失吗?
流川轻叹一口气,自己手中,还未有任何生命消逝过。

天黑了。
林子中的小屋亮起了温暖的光芒。
樱木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看着忙碌的流川。
“喂,帮忙将今天找到的无根草递给我。”流川头也不抬地说。
“这是你的愿望吗?”
流川百忙中投来杀人的一记眼光。
不一会儿,流川双手各拿一只瓶子,往沸腾的锅中倒下绿色的液体。
“樱木,帮我把那蓝色的液体也倒进来。”流川没有第三只手来抓那瓶子。
“这是你的愿望吗?”
流川的脸色有些发青了:“大白痴!”
不用你帮忙!手指一点瓶子,几点金粉洒下,瓶子慢慢飞起,停在锅的上空,往下倾倒。
流川再念出一窜咒语,锅中的大勺子开始搅动。
樱木还在一旁喋喋不休:“都几个月了,你一个愿望都没想出来。怎么可能没有愿望?有的人想要富贵,有的人想要权势,有的人想要智慧,有的人想要快乐的生活。总之,人都是有愿望的。怎么偏偏就你没什么愿望?真是个怪人!唉,我的任务,我天才的发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怎么会有这么吵的人!
流川不敢停下口中的咒语,可一分心,勺子搅得太急,一颗液体溅出来,飞到地上,马上长出一片芽,抽高,长大,慢慢地就要把屋顶撑破了。
“流川枫!屋子快塌了!”樱木缩在椅子上大声嚷。
随着流川恢复原状的咒语,树缩小,变矮,最后不见。
成功了,虽然差点控制不住。
发现樱木有点惊奇的目光,流川多少有些得意。仙道,等着瞧,看你屋顶硬还是我的树硬。

第二天,樱木醒来时,流川已不见踪影。
看不到自己整天缠着的人,樱木跟其他精灵玩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
臭狐狸,出去玩也不带他去,真小气。
有一下没一下地想着流川会去哪里,樱木烦躁起来。
直到傍晚,才看见流川脸色阴沉地回来。
从没见过这样懊恼、气愤又极力掩饰的流川,樱木高兴地又蹦又跳:“嘿,流川,出什么事吧?很难得呀。如果你说想要快乐一点,我很乐意实现你的愿望。”
“白痴!闭嘴!”流川的唇动起来。
樱木还没准备好,就已经倒在门外了。
“臭流川枫!我是好心想帮你!”
“不用!”
“你得意什么!”樱木双手乱舞,一堆火云飞向屋子。
只听啪啪的声音,火团与流川设下的保护壁撞出绚烂的火花。

这个晚上很热闹,天上不时有流星掠过,而地上,一直闪着一丛丛烟花。


【4】


这个死脑筋的流川枫!
樱木很不爽地瞪着流川。而后者,正若无其事地看着魔法书。
三天前,一年一度的魔法大会举行了。樱木本想去凑凑热闹,可流川怎么也不答应,还在屋子外施了魔法,使樱木找不到他去的方向。
哼,哼,小气鬼!
不说自己的愿望,害得自己在这里耗着。又不肯带自己出去玩,无聊死了。
还好那天流川回来时,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才让樱木心里平衡了些。
小气鬼!樱木向流川扮个鬼脸,风一样掠出门,找他的朋友们去了。
流川从书上抬起头,眉微微蹙起。
虽说樱木是自己培养出的精灵,可他并不属于自己。为什么会担心他惹祸,担心他出事,参加魔法大会时就把樱木禁在屋子附近?
那天仙道一看到他就说,他变得有点人味了。哼,他本来就是人!这个可恶的仙道!魔法大会上他连升两级,可是仙道也是升了两级。真不甘心。
打败仙道,成为神奈川第一的魔法师,这大概是自己的愿望吧。不过,他要通过自己实力来实现,才不要靠白痴的魔法呢!


神奈川位于大陆的南端,冬天并不下雪,可是却是阴寒刺骨。风,肆无忌惮地在大地上奔跑着,特别是在落光了叶子的林中,更如孩子玩耍般回旋着。
整个冬天,樱木只听到屋子外风的咆哮声。阴冷的空气从墙隙屋缝中渗进,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就冷得像冰。
这种阴寒,也压住了樱木的火热,到了屋外,身子总是会先感觉到寒气,再适应过来。流川也不喜欢冬天。这样的天气,大部分的植物都枯了,也很难看到一些动物。而一些制作炼出各种药的魔法,几乎都没没做了。所以,流川除了休息,只有认真学习各种咒语了。

“很无聊呀!流川!”樱木懒懒地说。没有动物朋友,精灵们也很少出现,樱木都不知道能干些什么了。
流川不语。
“喂,流川!”樱木像想到什么好主意,语气热烈起来,“你不是个很厉害的魔法师吗?”
流川抬头:“那又怎样?”
“你该学过季节变换的魔法吧?不如,赶快把冬天变成春天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种冬天多不好玩。”
“不行。”
“喂,流川枫,你不是不会这个魔法吧?”
“谁说的?”流川目光紧盯着樱木,像要把这句话压回去。
樱木紧张地吞下口水。流川别的地方看起来很瘦弱,只这双眼睛利得会把人割得七零八落。
“那你怎么不试试?再说,我想有些魔法需要的莫名其妙的草,这种天气怎么可能找到?”
流川略一沉吟,才说:“魔法师最基本的戒律之一,就是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改变时间和自然规律。四季的变更是自然的要求,我才不会笨得违反然后被降级。”
“只不过让时间提前一点,有这么严重吗?”樱木嘟囔着。流川坚持的事,谁也无法让他改变。
冬天的日子,就这样在樱木一声声的“无聊”中过去了。

如果你看过在笼子中飞撞的小鸟,在樊笼打开后那雀跃的模样,你可以想像得出樱木现在的心情。
好久没有出来了。
深深地吸一口带清凉的春天的气息,樱木大大地伸展着的自己的手脚。
好想跑,在听到朋友们的呼唤后。
跟在流川身旁,樱木东张西望。
春天,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清新,亲切。
樱木到处打着招呼,却不防流川突然停了下来。
“流川枫!你干什么突然停住?”樱木揉着鼻子大叫。
流川没回答,只是蹲了下来。
什么东西会引起流川的注意?樱木好奇地凑过去,看到流川的手轻轻抚在一株美人樱上。即使春天到了,它还是柔弱地伏在地上。流川抚后,美人樱渐渐地挺直起来。
樱木只觉自己似乎也被流川这般轻柔地抚着,感觉变得极为柔软。精灵本身就是由自然的各种精气所凝成,与这些植物动物有着天然的通感。
流川起身,却发现樱木就蹲在旁边。樱木也学着他,用手轻拂美人樱。如同吸收了能量一样,美人樱的叶子瞬间变得极有光泽,整株花充满了生气。
樱木身上的火,是生命之火!
流川有些惊讶。怪不得樱木来以后,林子里的动物都变得极有生气,也喜欢和樱木在一起。
生命之火,只有极为纯净的精灵才可能拥有。
流川迷惑地看着樱木的一举一动,这个狂妄的,吵闹的精灵,竟拥有这么大的魔力?
仙道说得对,他是一个令人惊奇的生命。


【5】


“流川,你那个愿望精灵,很特别呀。”魔法升级通过后,仙道若有所思地对流川说。
废话,由魔法师创造和培养的愿望精灵本来就不多。流川不屑于回答这么粗浅的问题。
“不是指这个。”仙道像看到流川的想法,“他像一团火,吸引着周围的东西向他靠近。那是种澄净的,温暖的火。”
仙道望着天空,轻喃着,“真是不可思议。”
他的心中,又涌起第一次见到樱木时那种被净化的感觉。那火温暖而又猛烈,突然地将他烧个透彻。
“可惜他只是你的精灵。”仙道转过头,脸上是奇异的笑容。
流川一脸戒备。仙道一向只说他想说的话,没有说出的,谁也猜不出。
“不要这么紧张。对着我就这么紧张,我很没面子的。”仙道展开他人畜无害的笑脸,“还是,你最近的心情变化多了?”
“嗯?”什么意思?
“以前,你关心别人,谁也看不出。不论喜欢还是愤怒,你只会隐藏在同一个冷漠的表情下。可是现在,能从你脸上看到怜惜,气愤,犹豫。很难得的改变,是被同化了?”
果然白痴是会传染的,现在被仙道取笑了。流川恨恨地想到樱木那总是很直接表现出感情的脸。
“流川,珍惜你的愿望。”仙道心里接着说,能改变你的人并不多。
“哼!”活了几十年,该怎么做会不知道?还要受人家教训。
“是啊,流川你一定明白的。虽然你比我小,级别也比我低。”仙道嘴角勾起,像布下陷阱等待猎物。
流川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回想仙道说的是什么。等想到后一句,脸上立即布满怒气。一直败在仙道手下,是他最大的耻辱。
怒目瞪向那个始作俑者,那人正在一旁大笑。
流川,流川,有表情真的不适合你,每一个神色的变化,都那么清清楚楚地显示出来了。


樱木已经习惯和在流川一起的生活。和朋友们一起玩,或者看流川试新学的魔法。不时的,两人还会吵吵架。在流川不顺利的时候,樱木被摔出去的机率相当高。
流川从不说愿望什么的,樱木渐渐地也不再提了。无数次的经验表明,如果在一天内提三次以上这件事,他挨摔的机率会提高。
何况,樱木不讨厌与流川在一起。这个不喜欢多说话的流川,奇异地让人觉得安心。尽管他从不表示出来,但是樱木还是能感觉到他对一切生物的爱护和关心。
也许他不说最好。樱木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命运。这样,自己就可以一直地在这里,守护着他,和他周围的这些朋友,永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流川逐渐成为神奈川和牧、仙道并列的五大魔法师之一。仙道经常和流川一起,不是斗嘴就是斗法,,渐渐地有胜有负。
这一次,两人交手后,仙道忽然说:“我们认识一百多年了吧?”
这么久了吗?流川对年龄没有什么概念。魔法师可以利用魔法将自己的面貌固定在某个年龄段,寿命也比一般人长得多。流川一心在魔法上,对时间的流逝也不觉得。
“我想到大陆的其他地方去看看,有一阵子,或许永远都不回这里来了。”
流川愕然地盯着仙道,眼睛里问:“为什么?”
仙道淡淡地说:“到处走走,也许会找到自己喜欢的地方。我的生命差不多了。”
流川不再说什么。失去了一个相当的对手和一个知心的朋友,虽然不想说,可心里还是难过。
“你还是那样,把什么东西都放在心里。有的事,还是要说出来比较好。”仙道望进流川的眼底,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真挚。
流川手一抖。很久以来,就有一个愿望,可是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因为他相信,那是一定的事。

仙道走后,流川有一阵子老提不起劲,连樱木都察觉到他的异样。
看到流川又立在树下对着远方发呆,樱木静静地走过去。
感觉到身边的气息有所不同,流川转过头,一下子就望见樱木的眼。
盛满关切和担心,纯净坦荡的眸子,像可以包容一切,无论欢喜还是忧伤。
流川定定地望着,身上的一部分在慢慢溶化。
樱木走到他身边。
两人沉默着。
樱木有些尴尬地先开口了:“我们,好像从没这么安静地在一起过。”
“那是因为你从不好好说话。”
“那是因为你从不好好听我说话。”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又一起愣住。
半晌,樱木才说:“哈哈,第一次这么有默契。”
“白痴!”流川转回头。
樱木一来,忧郁的气氛冲淡了不少。其实除了仙道的离开,流川想到的还有一件事,自己的生命也快到尽头了。
虽然魔法师比常人活得长一些,但那一天也是会来的。舍不得呀,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中所牵挂着的人。


秋天,红艳艳的枫叶在风中轻轻飘荡着。
流川闭着眼,倚着树干坐着。
他能感到自己的力量随着这风散发到空中。
时间到了吗?
樱木,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吗?

樱木在林间飞快地掠过。
这一段时间,能看到流川开始变得虚弱。
知道流川最不愿意在自己面前示弱,白天他总是跑到别的地方去,而晚上,守着他的睡颜。
今天发现自己的气息也变弱了,樱木明白,时间到了。
一定要赶回去,两个人一定能在一起。

流川在想着这一百多年来,与仙道、樱木所度过的日子。人们常说,走之前所想到的,是一生中最珍贵的。
他感到有个温暖的气息靠近,拥住自己的肩。
然后,一颗滚烫的液体滴了下来。
“樱木!”睁开眼,就看到樱木脸庞上来不及拭去的水珠。
“傻瓜!”流川伸出手拥住樱木。只听见扑通扑通的,是两个人互相应和的心跳声。
“你是最伟大的魔法师,竟然让一个精灵也有了心!”樱木笑着说。
精灵只有形体,是没有心的。一旦有了心,能量消耗过大,寿命就会缩短。
“对不起。”流川伏在樱木肩上说。
“不,我喜欢有这个心。再说,作为魔法师的你也该知道,愿望精灵如果一直没有实现愿望,生命也只到培养人呼吸停止时为止。”
这正是我想到的能和你在一起的办法。流川抓紧樱木,觉得有些疲倦。
夜幕降临。
秋夜的星空,分外清明。
“听说每颗星星上,都有一个孤独的灵魂。不知道我的灵魂会在哪颗星上。”流川喃喃地说。
“如果有两个灵魂的话,就不会孤独了。”樱木拥着流川,两人一起坐在树下,遥望星空。
“我一直没说过自己的愿望。实际上,我很早就有一个愿望了。”流川紧盯着樱木的眼,“樱木,永远和我在一起。”
“流川!”樱木的脸有些红,不知是不是被他的红袍映红的。
“好吧,就让你看最后一个奇迹,天才的最后一次伟大表演!”樱木哈哈笑着说。
左手舞了几个圈,一团团绚丽的火光冲天而起。
“漂亮吗?这是特地为你而燃的烟火。”樱木抱起流川,冉冉向天空飞去。
漫天开放的花丛中,一道光渐渐消失在天的深处。


流星从不后悔自己所拥有的心,因为它,才会爱人,直到生命消逝。
 

  F - 风舞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