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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睡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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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舞樱 2010-05-03, 周一 17:05

【上】

 

“花道,起床了!”
“轰”地一声,四个人一齐撞进一间小屋。
屋子里空荡荡的。
屋子一角的小床上,被单被揉成一团。
“咦,他不在?”高宫说。
“不可能的,花道从没早起过。”野间回答。
“那他会在哪?”大楠奇怪地问。
洋平双手抱在胸前,眼睛扫过屋子的每个角落。
突然,像想到什么,洋平绕到床的另一边,轻轻地笑了起来。
其他三个人急忙围了过去。
一个红发男孩蜷在地上,睡得正香。
“天呀,他真能睡。”高宫惊叹。
“掉到地上也能睡下去。”是野间。
“我看地板一定被他撞个大洞。”接下去的是大楠。
洋平嘴越咧越大,终于弯着腰捂着肚子大笑了。
“好吵!”睡着的人嘟囔着,翻了个身,膝盖撞到墙上。
“痛!”眉毛眼睛挤成一团,声音也突然变得清晰。

清晨新鲜的空气,随着四个人打开的门,飘进小屋。
“这么早,你们来干什么?”樱木一手揉着膝盖问,“难道……”
四个人一齐点头。
“喂,有必要这么早吗?害得我都少睡了。”樱木一边抱怨,一边收拾东西,也忘了是谁说要一早来叫他的。
背起一把大弓,樱木意气风发地带头走出小屋。
今天,他要带洋平他们去看他藏起来的宝贝,准备成亲那送给新娘的礼物。
那是樱木杀死一只大蟒后剖出的宝石。

当阳光姗姗地走到小屋中间时,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花道,有在吗?”
门被推开,一个长着朝天发的脑袋探了进来。
“怎么又来晚了?花道还真会跑呀。”仙道无奈地摇摇头,“十天中只有五天能找到他。他就这么忙吗?”
当然忙啦,因为我们的花道,有用不完的精力。

天色有些暗了。
樱木、洋平等五人从林中出来时,拖着一只野猪,提着两只兔子。
今天的收获不小。
走到村头,就看到一个小姑娘袅袅而来。
“晴子——”樱木红着脸大叫。
晴子抬头,看是樱木,微微一笑,圆圆的大眼睛透出柔和的神色:“樱木,今天又去打猎了?”
眼光扫到那两只腿上还在滴血的兔子,睛子皱了皱眉:“好可怜的小兔子。”
“睛子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樱木不顾身后那几个人的吵闹,把小兔子塞到晴子手中。
“真的吗?”睛子把小兔子抱在怀中,转眼看向樱木,“真的谢谢你了,樱木。”
望着睛子美丽的背影,樱木摸着头傻笑。
晴子是族长赤木的妹妹。
从小时候起,樱木就喜欢温柔善良的睛子。长大后娶到晴子,是樱木最大的愿望。
“花道,别傻笑了,晴子早走远了!”身旁四个人不知死活地大嚷。
樱木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不等他们逃开,施展无敌头锤,“砰砰砰砰”,四人全倒。
这才爽心地拍拍手:“我先回去,那只野猪交给你们处理了。”

赤木晴子十六岁时,出落得更加美丽动人。
修长柔软的身躯,羞涩妩媚的神色,有着刚健英武的气质,又有温柔如水的风情。
附近几个村子的年轻人,纷纷向赤木求亲。
虽然知道村里也有一些少年一直喜欢着晴子,但考虑到与周围村子的友好关系,赤木决定让外村男孩进行比试,胜者就可以迎娶睛子。
首要的一件事,就是让樱木离开一阵子。
樱木花道喜欢睛子,是村里众所周知的一件事。
樱木的脾气又犟又急,如果让他知道要将睛子许给外村人,不知会怎么捣乱比赛,肯定会让他这个族长大丢面子。
所以,赤木严厉地命令所有人都不许告诉樱木比赛的事,并在比赛的那天早上,找来了樱木。
“樱木,有个很重要的工作交给你。”赤木沉声说。
樱木听到重要两个字,兴奋得摩拳擦掌,“哦,大猩猩也要依靠我了吗?包到本天才身上。”
“这可是很危险的任务,”赤木瞟一下双眼发亮的樱木,“最近村子附近的那片林子突然出现一只熊,伤了不少村人。你带几个人去解决这事。没问题吧?”
“本天才出马,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樱木风一样掠出族长的屋子。
赤木松了一口气。
这一下,樱木该会有三天不在村里吧。

樱木最亲近的兄弟是洋平四个人。
叫上他们,带着成为英雄的豪气,樱木踏上战斗之路。
洋平他们知道樱木被授予这个任务的原因。
看到樱木一点也没怀疑,还想这次回来睛子会不会开始崇拜自己,洋平心里深深忧虑着。
不用多想,知道真相的樱木,一定会拆了整个村庄。

仙道知道这件事,是在樱木出发以后。
赤木要他主持比赛,一时没法腾出时间找樱木。
发现樱木被调开,仙道心中叹一口气。
又没机会陪着樱木打猎了。
与樱木一起打猎,会涌起想要冒险和分个胜负的欲望。
他也是个猎手,村里最好的猎手之一。


樱木的勇敢和强壮是天生的,他还有一种奇异的动物性的直觉。
也就是说,受到对方袭击时,身体会在大脑发觉之前自动避开,保护自己。
这使樱木成为村里最出名的猎手。
那只熊也像所有的猎物一样,经过追踪、引诱、伏击,在樱木的本能和经验的极至发挥,洋平、高宫、野间、大楠的协助下,被击倒了。
第二天的傍晚,五个人抬着熊凯旋。

村子里一片欢歌笑语。
能嗅得到空气中酒香和烤肉的味道。
很久没有这样欢庆的场面了。

樱木走出林子,马上大叫起来:“一定是大猩猩知道我一定赢,准备为我庆祝!”
洋平脸色平静,却不能抑制身子的轻颤。
婚礼的庆典还没有结束。
樱木,能承受得了吗?

一路走来,看到的人都在笑着,醉眼迷离。不时有人讲着“结亲”、“晴子”、“美丽”、“幸运”等等。
樱木越走脸越阴沉。
隐隐约约,他感到有一些不对劲。
直到他走到村子中央的大会场,看到所有人都惊讶慌张地转向他,发现族长的屋子挂着象征婚娶的鹿头,心中有些明白也还有些迷茫。
他听到洋平轻轻的清晰的声音:“晴子今天成亲了。”

洋平一直担心地注视着樱木。
怕他发飙,抢在众人之前把事情告诉他,准备与其他三人一起想法制止樱木。
却发现樱木像没听见一样,叫他们把熊扛到赤木面前:“我回来了!”
赤木冷静的望着樱木:“辛苦了。”
举起一碗酒,送到樱木面前。
樱木一饮而尽。
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全场寂静。
没有见过这样沉稳的樱木,每个人都呆了。
洋平也呆了一下,然后发现樱木轻轻震动的身体,急忙跟了上去。

“为什么!”跑到林子中,樱木重重一拳打在树上。
洋平赶来时,看到樱木脸上成河的泪水。
“大家都在骗我!晴子成亲了!”樱木呜咽着,“我的新娘没了。”
泪落了半天,樱木忽然抬起头,坚决地说:“我不想再呆在这儿了。洋平,我要外面去,做一个天下人都知道的英雄!”
“我们跟你去。”洋平还没说话,高宫、野间、大楠抢着喊了。
“哈哈哈,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侠客!”樱木得意地仰头大笑。

可怜的仙道知道樱木离开村子,是两天以后,再以找不到樱木的时候。
这一生可能见不到了,但一定还有下一生。
仙道苦笑着想。
【中】

 

春天。
大片大片油菜花地,吸引着纷飞的蜜蜂。
阳光柔媚,却亮不过一个红发男孩脸上的笑容。

经过了好几个村庄,见识过很多人和事,樱木发现外面的世界有无数有趣的事。
赶跑抢劫的强盗,受到主人的盛情款待。
帮着农夫种田,赚取几天的食宿。
打些猎物到小镇上卖,换得一些路费。
为一个贵族当一个月的雇佣兵,得到一身漂亮的骑士装和锋利的武器。
神的庇护,使樱木他们五人总能幸运地得到帮助,然后沿着命运指引的方向前进。

长夜,亮闪闪的星星,像缀在黑色礼服上的钻石。
樱木歪着头,望着前方黑暗暗的森林。
这是前进唯一的路。

“没有路了,往回走吧。”留下他们的主人说。
“穿过森林不就行了。”
“什么!森林!”主人惊叫起来,“那是个魔鬼森林,从来是有去无回!”
“……”
“传说森林中有座城堡,住着一群妖怪,专门吃那些路过的人。天长日久,没人敢往那边走了。”
“怕什么,我可是天下最厉害的英雄,专门杀这些害人的东西。明天我们去解决它们!”
“客人,还是别去了,不要丢了自己性命。”
“哈哈哈,我们一定会赢的,你等着看吧!”

阴沉沉的森林,没有一丝光亮,就连星星也到不了那个地方,像是地狱的入口。

一早,樱木、洋平五个人就来到林前。
高大的树木,茂密的叶子,看不到森林的尽头。
樱木拔出剑,第一个走了进去。

没有一丝声音,就连脚步声,也被绵软的落叶消融。
越往前,路越来越狭小,牵牵扯扯的蔓藤越来越多,越来越粗。
樱木不断地割断面前的蔓藤,拨开钻过去,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渐渐听不到洋平他们的声音。
穿过这片蔓藤地,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一座城堡的塔尖。
“我们快到了。”樱木回头说,却没看到洋平。
“哦,他们真慢,还没赶上来?算了,我先去看看。”樱木一边念着,一边向前。

好大的城堡。
高高的城墙,遮掩了里面所有的景色,只留出偶尔探出头的几枝红色蔷薇。
樱木绕了城墙半天,直到天暗下来,才找到城门。
用剑一点,门徐徐推开。
宽敞的大厅,高高吊着一挂水晶灯。壁上,几颗手指大的珍珠,发出淡淡的柔光。

樱木沿着圆形阶梯走上楼。
走廊上嵌着的宝石,朦朦胧胧,如上弦月的那般清幽。
樱木迟疑了一下,还是举步向前。
走到第三个房间门口,樱木停下了。
心跳得很快。
他感觉到房间里有同他一样,活着的生物的气息。

推一推门,门悄无声息地退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床。
很大的床,比樱木所住的小屋还大。
洁白的床幔,柔柔的拖到地上。
床的周围,伏着大朵大朵鲜红艳丽的蔷薇。

房间里,只有天花板上一颗宝石,撒下乳白色的光。
白的幔,红的花。妖艳,凄丽。

樱木不知道为什么十分紧张。
握着剑的手,轻轻的抖着。
深吸了一口气,举起剑,慢慢地走近。

床上有个人,他一进来就发现了。

如狸猫般,轻盈的踏近。
那个人一动不动。
樱木提起剑,堪堪点在那人颈上。

那是个有着乌亮黑发,雪白肌肤,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呼,是个人,不是妖怪。”樱木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一天里在森林里又割又钻,刚才又紧张了半天,一放松,就觉得好累。
眼前的这张床,看起来很大,很软。
“喂,你睡够了吗?也让我躺一躺。”樱木摇摇那个少年,却摇不醒。
“管他呢,反正也说过了。”把少年推到一边,樱木一沾上床,就沉沉睡去。

【下】

 

天很蓝,纯净如洗。
青衣少年骑着马奔驰着。
然后,在一个小山坡上,他看到一个白衣少年。
静静地坐在那里,漠然的望着无垠的旷野。风鼓起他的长袖,像要飞起来。
那一瞬间,青衣少年起了要把他捉到笼中的念头。
策马上了山坡,坐到白衣少年的身边。
问了好,可他的头连抬都不愿抬一下。
不管他的态度,青衣少年自顾自地讲起话来。

每次在山坡上见他,白衣少年总不理不睬。
但是青衣少年知道,他需要自己。
美丽沉静的景色,让人陷入虚无,不知身在何方。
所以他不拒绝自己。
这样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

后来,白衣少年也骑马出来。
两个人一同在田野上驰骋。
白衣少年的骑术精湛,常常跑在青衣少年的前面。
青衣少年又羞又恼,但看到白衣少年舒畅痛快的样子,恼怒也发不出来了。
他的笑,像晨光一样清新。


樱木翻个身,缓缓睁开眼。
心中还有柔软的感动,因为梦中那个故事,那个人。
只记得粲然一笑的动人,却一直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
是因为太累了,才做了这么美的梦吗?

坐起身,发了会呆,转头就看到身旁的那个少年。
“起床了!都白天了,还在睡!”樱木又拉又摇,那个少年还是一动不动。
“真是头睡猪!”
难道他是白天睡觉,晚上活动的吸血鬼?
樱木撑开少年的嘴,没发现别人常说的两只尖利牙齿。
哦,真是的人。但是个怪人。
樱木跳下床,伸伸腰,打算到城堡里探探险。

城堡很大。
走了大半天,才绕了一圈。
所有的房间都打开过了。
除了那个睡美人,城堡里没有其他的人,更不用说妖怪了。
奇怪的地方。
樱木想着,回到那个房间。
不知什么时候,桌子上放了一盘果子。
打开窗,到处转了转,还是没有人影。
再瞥一眼床上的人,樱木咽了口口水,抓起水果就啃起来。
就这样走走玩玩,直到晚上,都没看到任何人来这个城堡。
樱木习惯地在少年身边躺下。
只有听到少年微微的呼吸声,樱木才会觉得这是个人可以呆的地方。


两个少年并骑漫步在原野上。
青衣少年不停地嚷着笑着,白衣少年偶尔会抬眼回几句。
有时吵吵嘴,青衣少年会不高兴地策马跑远。白衣少年却依然不言语,只是凝望他离去的方向。
过一阵子,那匹马,就慢慢地,不情不愿地踱回来。

有天,青衣少年在山坡上等白衣少年时,一个艳丽的女子出现在面前。
不知她说什么,青衣少年红着脸,却一直摇头。
远远望见白衣少年来了,青衣少年慌慌张张地迎了上去,把那女子撇在原地。
那女子忿忿地喊着。
“你们就如此相爱,不顾一切吗?”
两个少年回头。
爱?
这个字,从未提起,也从未想起。
只是两个人想一直在一起而已。

天空中突然变黑,一团一团的乌云涌来。
艳丽的女子立在两人面前。
“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不会得到。”她恨恨地说,“我是纷争女神,并不是普通的凡人。看上你们是你们的幸运,你们竟然敢拒绝我!”
白衣少年盯着女神,嘴角轻蔑地扬起,一提马缰离开。
“我将诅咒你们!你,”女神指着白衣少年,“当你找到让你心动的东西时,你将开始沉睡。二百年后,你们才会再次见面。但是,其中一个将继续沉睡。不管多少轮回,你们只能这样,直到这个诅咒被打破。”
女神消失了。
青衣少年怔怔地望着白衣少年。
真如女神所说,白衣少年将会离开他。
不,他不愿意。

怎么可能?这世上,哪有让我心动的东西?
白衣少年不以为意地夹紧马肚,冲青衣少年一点头,冲了出去。
跑开不知多远,听不到身后紧跟的马蹄声,白衣少年皱皱眉,收缰回望。
身后一片雾气,看不清再远的地方。
白衣少年缓缓往回走,眼睛忽然被一点红色吸引。
那是一丛艳丽的红色蔷薇,如火光一样,冲破这团混沌。
白衣少年下马,折了一枝。
那奔放浓烈的色彩,真的很像青衣少年那头红得耀眼的头发。
想到青衣少年哈哈大笑的样子,和他偶尔体贴的动作,白衣少年脸上现出淡淡笑意。
才分开这会儿,就想起他。
心一动,就觉得好困,眼睛不由轻轻阖上。
一群透明的精灵出现在他的身边。它们唱着悲伤的歌曲,抬着这个俊美少年消失了。

不远处,青衣少年大声喊着白衣少年的名字,没有人回应。
骑着马四处找着,却什么也没发现。
白衣少年就像被那团突然升起的雾气带走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回来,快回来呀!
我们约过的,永远在一起!
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为什么这么悲伤!
为什么身体里也像肝肠一寸寸断了那样痛?
泪珠,不知不觉从樱木的眼角滑落。


樱木身旁的少年动了动,慢慢张开眼。
茫然地扫视这个陌生的房间,直到目光落到樱木身上。

是你,唤醒了我吗?
漫长的梦过去了,我才明白。
原来,那就叫心动。

少年轻柔抹去樱木脸颊的泪水,手指顺着鬓角触上细柔的红发。
抚弄一会,双手绕到樱木颈后,解下他身上的那个宝石链子,系到自己颈上。

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少年凝视樱木,渐渐低下头,温柔地印上樱木的双唇……



“睡美人吻醒了王子,从此两个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传说一般都是这样的。



直到死去的那一天,洋平都不会忘记当时所发生的事。
费了两天,洋平他们终于找到路,冲进城堡,第一眼就看到一个俊美的黑发少年,双手支在樱木身体两旁,正深吻着他。
樱木迷迷糊糊地回应着,脸上一片潮红。

蓦地,樱木张开眼,一把推开少年。
“你,你是谁?”
少年的目光变得清冷,却又带着一丝柔情:“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该知道吗?”
樱木又仔细端详着少年面孔,突然惊讶地叫起来:“你是我梦见的那个人!”
少年不语,凝视着樱木,带着深深地思念。
“你是谁?”樱木不停地问。
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似乎知道他是谁,樱木心里就不会再痛。

少年望着他,眼中悲哀更浓。
清晨的阳光,静静地洒了进来。
少年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就像要融化在阳光中一般。

樱木直直地看着少年的眼睛。
心中涌动着自己也陌生的撕裂般的情感。
很想留住他,一直留在身边。

少年身形越来越淡。
只有那双清澈的眼睛,在诉说记忆与悲伤。
不知不觉间,樱木颊上已淌满泪水。
动了动嘴唇,低低逸出一个缠绕在心口许久的名字“枫——”

少年震动了一下,双眸一下变得晶亮。
“记得我,二百年后,我一定能找到你!”
在身形消失的最后一瞬,他坚定地说。

樱木已经不能言语。
最重要的人,就这样在眼前消失。
这薄薄的空气,还荡漾着他说话的声音。
还有一直伴着他的,淡淡的蔷薇香味。


好累,好倦。
就让这香气,带着我,再去找他吧。

樱木笑着,闭上眼。
床边的红色蔷薇,发出浓郁的香气,悄悄地蔓到洁白的床上。
如鲜血一般触目惊心。

洋平惊呆了。
回过神来,想过去带走樱木,却不知何时,房间里长起了红蔷薇。
枝枝蔓蔓,纠缠成一片墙,让人无法迈步。
而那股越来越浓的香气,熏得他们昏沉沉的,不住地后退。
转眼间,房间里长满了盛开的红色蔷薇。
大朵大朵的蔷薇,遮住了白色的床,也遮住了床上那片艳红的头发。

樱木要一个人留在这里了吗?

洋平最后看一眼城堡,和高宫他们离开了。
他相信,在樱木长长的梦里,应该会见到他最想见面的人。
然后,被那个人唤醒。
 

  F - 风舞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