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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花]暗夜插曲

作者:风舞樱 2010-05-03, 周一 17:08

一 相遇

卟通,一个小小的身子从墙头跳下来,狼狈地打了几滚,才慢慢撑起。
拍拍衣服上的泥巴,小男孩望望身后的墙,不满地嘟起嘴。
好像自己估计错了。
这堵墙爬上来并不觉得,想不到里面竟会比外面更低一截,他落到一半时才发现,吓得他心脏快从嘴里掉出来。
不过,到底还是进来了。
小男孩揉揉被地面撞得发疼的脚踝,潇洒地甩一下那头凌乱的红发,刚得意地哈哈大笑,又赶紧捂住嘴。
小心,千万不能让主人发现。
很早很早以前就想进来了,今天终于付诸行动。
那么,探险,从现在开始喽!
红发男孩转着脖子察看四周,在看向前方石台时,呆住。
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少年,静静地坐在台子边,托着腮笑咪咪地全神贯注地望着他。
那笑容,又清又淡,似乎什么都不在意,又似乎对所有东西充满好奇。
给人发现了!
红发男孩只愣了一下,便举步向前。离少年五步远的地方,红发男孩戒备地盯着少年,问:“你是谁?”
少年不回答,仍只是笑着望他。
男孩有点沉不住气,粗着声重复一遍:“你是谁?到底你会不会说话?”
少年露齿一笑。
红发男孩只觉天地间一下宽敞起来,对少年的好感慢慢从心底涌起。
像感知到红发男孩的心情变化,少年开口:“有礼貌的人,应该在问别人名字前先说自己的名字。”
“是吗?”父母亲一直为挣钱而努力工作,从来没机会教他一些礼仪,而少年的话看起来不像骗他。
“我叫樱木花道。你呢?”红发男孩再问。
“我叫仙道彰。我住在这里。”少年指指身后那些房子。
“那么,我们认识了。”樱木朗笑,“你不会告诉你家里人吧?”
“不会。”
樱木踏前,向仙道伸出手,“跟我一起玩,我们去探险。”
“探险?”仙道眼睛蓦地发亮。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从台子上跳下,仙道捉住了樱木的手,“走吧。从哪里开始?”
“跟着我就行了。”樱木猫着腰,煞有其事地探头探脑。
目标确定。就是右前方那座最破的房子。
樱木转身向仙道做个手势,领着他向前冲去……
那一年,樱木十岁。第一次翻墙进入寺院,第一次见到十一岁的仙道。往后,爬墙进来,成了樱木找仙道的通常方式。

二 第一次出手

“你准备好了吗?”老爹问樱木,“从现在开始,将不断会有人在你面前死去。你准备好承受看到生命逝去的痛苦吗?虽然更多的人因为那些人痛苦,虽然那些人死有余辜。”
樱木转头瞟一眼仙道。
仙道沉着地回他一个微笑。
心情一下放松了。
跟着老爹训练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让那些法律无法制裁的人,接受暗夜的审判。就像当年老爹为他父母亲报仇一样,他也将为更多人报仇。他们,将在黑暗中执行公正。
“我准备好了。”
因为无论什么事,仙道都会在身边。
望着并肩而去的两个身影,老爹脸上浮起轻柔的笑容。
这个坚强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谁也不知道老爹叫什么名字,暗夜使者中传说他是个退役警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收留那些无父无母的孩子,教会他们如何运用他们的能力,教会他们辨认正与邪。有人在社会上找到工作,有人跟着老爹成为暗夜使者,就像樱木。

天空下着雨。点点滴滴,落在黑色的街道上。
“来了。”仙道轻声说。
街对面的房门打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他是个建筑商。为低价买得一块地皮,他派人骚扰、恐吓,叫流氓逼债、放火、绑架、暗杀,甚至装神弄鬼。
樱木与仙道已经在同一侧街头奔跑,就像要躲这一场雨一样。

就在绕过那辆黑色小汽车时,樱木一个趔趄,被仙道及时扶住。由雨水凝结成的小冰刀,顺着仙道灵气的指引,随着溅开的水花不动声色的飞向正站在车门口的那个人。
樱木和仙道转过街角,隐约听到保镖慌乱的声音。
不会有任何痕迹。时间一长,身体的温度会将冰刀融化,但破裂的心脏永远也无法挽救。
樱木的身子不停地抖着。
他知道自己会成功,但亲手掷出刀,亲眼看到别人死于他的刀下,慌张与恐惧仍是溢满整个胸膛。
蜷在仙道怀中,他听到仙道同样狂乱的心跳声。
仙道不再笑。
毫无表情的脸,被雨水打塌下的头发掩住了眼睛。
仙道会后悔吗?
樱木突然害怕起来。
紧紧地抱住仙道,不敢抬头,问:“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的。”同样没有看樱木,仙道回答。
就在陪着樱木参加训练时,仙道已经做出决定。
不论做什么事,他一定会在樱木身边。
因为,他再也不会让樱木一个人承受痛苦。
“我的承诺,直到死的那一天才会失效。”这一句话,仙道没有说。

三 寺院

把所有的花搬到屋里,关灯,关门。
舒服地伸展一下身子,笑容如盛放的花一般:“总算收工了!今天真累!都怪仙道那小子!”
樱木是这家花店的老板,也是店员。
平常来买花的人不算少,仙道一来,买花的人就多了一倍。有双倍的帅哥呀!
吃一碗拉面,慢慢跑步到寺院前。跃起,趴到墙头,跳入,一气呵成。
寺院内静悄悄的。
自从仙道的父母亲到处旅游后,寺院只剩下仙道一个人。
直奔仙道住的房间,拉开门,果然,仙道又在看书。
“你来了。”仙道头也不回。
樱木入内,径自坐在地上,盯着仙道猛瞧。
“今天没有任务吧。”
樱木没有回答。
仙道奇怪地转头,就看到樱木傻呆呆的样子。
“在想什么?”放下书,打开一听可乐,坐到樱木面前。
猛地出现的脸,让樱木吓得差点跳起来。
“喂,彰,走路发出点声音好不好?要吓人呀!”
仙道研究了他一下,继续问:“刚才在想什么?”
樱木又盯着仙道一会,才歪着头问:“彰,你是和尚吗?”
卟,仙道一口的可乐喷了出来。
“哦?”扬扬眉要樱木说下去。
“住在寺院里,应该是和尚;可是这寺院是你父母亲留给你的,表示说以后也要留给你儿子。和尚能结婚吗?”

“我不是和尚。”仙道忍着笑说,“住寺院并不就是和尚。虽然我们一家因为拥有寺院而信佛。我们可以算是一种住家的居士,只是因为我家曾建立这个寺院而世代继承。”
“那,彰你也会将这寺院传给你儿子?”
“也许……”
樱木垂着头。显而易见沮丧的样子。
仙道沉吟一下,接着说:“也许我不会结婚。”
樱木抬头,眼中的亮光使整个面庞生动起来。
“那你还守着寺院干什么?”
“花道,寺院并不仅仅是为了继承用的。”仙道苦笑。

“就像你的花店一样,并不仅仅是为了生活。”迎着樱木视线,仙道力图说个清楚,“寺院是我爷爷的父亲建立的,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了。除了对祖先的怀念,遍布寺院的祖先的气息,能使人平静下来。尤其是我这样有特殊能力的人,更需要能让心灵宁静的地方。每一次完成任务回来,只有在寺院里,我才得到真正的休息。”
仙道的声音渐渐低下。
为了给樱木力量,他需要先给自己力量。
即使从不动摇,也会有疲倦的时候。
寺院能让他的每一天重新开始。
“对不起。”樱木沉默了一会儿,说。
明明仙道可以快快乐乐地生活,可是他却拉着仙道走入黑暗。
一无所有的他,怎么能拖累一直关心着他的仙道?
结束吗?
仙道该有个孩子,可以继承寺院。
“不要说对不起!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
灵力感觉到樱木的心思,仙道焦急地扶着樱木肩膀大声说。
不管什么事都会陪在你身边,这是我永远不改的承诺!
“……”樱木愣愣地凝视着仙道。
那双黑色眼眸,因为他而荡起波涛,明明白白的,掀开最底层的渴望。
如果没有仙道,他会怎样?
樱木恍恍惚惚地想。
孤独地走下去,很快地在某一天永远陷入黑暗。
然后,一切结束。
像看到樱木想像中的画面,仙道一把抱住樱木:“不会的。你不会孤独。我永远陪着你。”
就算你陷入黑暗时也一样。
半晌,樱木想起刚才的问题:“那寺院怎么办?”
“父亲还有一个兄弟,我会找个适当的人交给他。”
“你不会有小孩子?”
“嗯,我们去领养一个孩子也不错。就这样吧,明天我去问问看。”
“我们的孩子?”
“会比我们快乐的孩子。永远幸福的孩子。”
多美好。
属于他们的,永远不会染上黑暗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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