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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花]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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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舞樱 2010-05-03, 周一 17:35

一颗星,两颗星,三颗星……
抬头望着星空有多久了?
不知道,只知道脖子有点酸。
傍晚回到家,看到樱木在收拾东西。
还来不及问些什么,樱木一句“我走了”,就风一样掠出屋子,留下呆住的自己。

四颗星,五颗星,六颗星……
海的夜很静,静得几乎可以听到星星们的私语。
风很大,大得像要把人卷入水中。
丝丝的寒气,不停地渗入薄薄的衬衫中。
好冷。
可是不想回去。
少了一个人的屋子,比海边更冷。

为什么樱木突然说要走了呢?
不明白,想了十几个小时还是不明白。
两个人一直都是很开心的呀!

地平线上出现一丝鱼肚白,天空慢慢变得透明。
该回去了。
当阳光洒满房间的时候,是不是不会觉得冷清了呢?

想起身,才发现脚已经麻得没有感觉。
摇摇晃晃地撑到家门口,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心口上像压着重重的磨盘,一层一层地叠下来。
好重。
樱木转过头说,我走了。
不要走!
帮帮我,帮我卸下磨盘!
樱木风一样掠过身边,走了。
不要走!
不要走,谁来救救我!

使劲地挣扎着,想要挣开这沉重的压迫。
篮球场上我是无往不利的,这个我应该也能挣得开。
但是,没有用,怎么蹬,怎么抬,也没有用。
磨盘还是一重重地压下来。

我放弃了。
我不想再逃。

……

仙道睫毛微微一抖,双眼慢慢地睁开。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回到大床上了。
满室阳光,明媚耀眼。
转过头,额上的毛巾掉到一边。
床边的扶椅上坐着一个红发大男孩,一手支着头,眼睛阖着。
樱木!

只稍微转了个身,樱木就惊醒过来:“你醒了!”
“昨晚怎么回事?看到你摔倒在门口,把我吓了一大跳。如果不是我忘了东西而赶回来,大概你就会死在你家门口了。”
“你知道你发高烧到多少度?39度半!害得本天才折腾了大半夜。”
絮絮叨叨间,樱木已经用微波炉热好牛奶和面包。
“嗯,快点吃。”

转头看一下时钟,樱木又叫起来:“糟了!我只向老爹请了半天假,要赶快过去了。”
“去哪里?”仙道不禁问。
“没告诉过你吗?这个周末两天我们和翔阳合队训练,要住在翔阳那里。”
只是合队训练?
只是这两天?
仙道不觉松了一口气。
“下次,和我们陵南也来个合队训练算了。”
“这你要和小宫商量。走了。”樱木背起包,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药在床头桌上。好好休息。”
门关上了。但阳光还是被留在屋子里。

仙道懒洋洋地躺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什么都不想,有时候也是很好的。
四肢有点酸,软绵绵地搁在大床上。
虽说和樱木的体重差不多,不过樱木要把他扛进来,一定费了不少力气。
樱木照顾了自己一个晚上,仙道有些心疼,但脸上却慢慢漾开笑容,一种叫做幸福的笑容。

“叮铃铃——”电话响了。
会是谁?不会是樱木吧?他才刚走。

“刚才有人打电话说你病了,是真的吗?”熟悉的声音,来自他的副队长。
“我发烧了。正在休息呢。”
“真的?不是跷掉练习的借口?”
仙道苦笑一声:“你没感觉我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这回是真的。今天的练习就拜托你了。”
越野在电话那边沉吟,过了会儿才说:“吃药了吗?要不要我过去一趟?”
“吃过了。只要休息一天,又能看到活蹦乱跳的我。”知道越野关心他,只是,今天难得地能一个人。
“那好,晚上再挂电话给你。”越野终于挂了电话。

昏昏沉沉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动也不想动一下。
时间过了多久,不知道。

“叮咚——”门铃有礼貌地响了三下,随后,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樱木回来了?

但仙道失望了,进来的不是樱木,而是一个黑发的清秀少年。

“仙道,感觉怎么样?”樱木的死党水户洋平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仙道的额头。
“感觉不错。”仙道笑笑说。
“你不奇怪我有钥匙?”
“如果是樱木让你来的,一定把钥匙放在附近了。”
“猜对了,人还没烧糊涂。”洋平玩笑似地拍拍仙道的额,打开带来的便当,“这是樱木叫我带过来的。”
樱木这个都想到了?仙道心里有小小的感动。
洋平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真是奇怪,我一直劝樱木住到我那儿,他没答应,怎么你一说,他就搬过来了?”
“你们家人多。”
那天到樱木家里休息,发现那里空荡荡的,想起自己一个人住,就说不如搬过去一起住。
为什么,樱木问。
那边条件好,而且随时可以找他一对一。
想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樱木,他只想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是呀,是呀,这里只住你们两个人。”洋平的语气里有些暧昧,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感觉。
仙道温和地笑了一笑,他清楚樱木在樱木军团中的地位。
洋平深深地凝视着仙道,说:“别太随意了,会让人操心的。”
操心?是谁呢?
还没想清,洋平已接着说:“好了,任务完成,我该走了。冰箱里有一些新鲜的水果和蔬菜,晚上你大概能自己动手了。”
“谢谢!”没想到连洋平都麻烦到。

屋子里又静下来。
却睡不着了。
想起了很多。
和湘北的比赛,和樱木在街上的偶遇,到樱木家玩,一起看电视,三天两头的一对一。
生活中,好像多了很多内容。与樱木有关的内容。
什么时候,樱木已经成为习惯的存在了呢?
就像现在,没有他的声音,这房子就寂寞起来。
好想有樱木在身边。

生病的人,有权利软弱吧。


暮色降临。
路灯一盏一盏地亮了。
街上流动着五色的光河。
仙道静静地坐在黑暗中。
如常地参加了半天的练习,然后,是等待。
无法去做任何事,想到的只有等待。
以一种他也不清楚的甜蜜而又痛楚的心情,等待着。

门口响起钥匙的碰撞声,插入锁孔的声音,门被推开的声音。
灯亮了。奔泻而出的光亮,让仙道极不舒服地眯起眼。
“仙道!”显然来人没有想到会有人在,惊叫了声。
“你搞什么鬼?坐在那里不开灯,想吓死人呀!”

“我想了很久,”仙道脸上突然泛起红潮,一向开朗的他,竟难得有些犹豫,紧张,期待,“我想说……”
像被这暗暗涌动的热流所感染,樱木的脸上也慢慢腾起红云:“想说什么就快说!”
“你不讨厌住在这里吧?”
“不会。”像意识到什么,樱木的脸越来越红。
“你,不讨厌我吧?”
“不。”樱木的声音有些含糊,似乎带着羞涩。
仙道站起来,走近樱木。
迟疑地伸出手,仙道说:“我,可以抱你吗?”
“你这个大笨蛋!”樱木打掉他的手,奔向自己的房间。

“樱木——”仙道追了几步,拦在门前。
收不住脚的樱木,就这样撞在仙道怀里。
仙道收紧手臂,盯着那个不肯抬头的人。
心,跳得极快,似乎不再受人的控制。
用唇触着他的红发,他的脸颊。
然后,轻柔地印在那温热的唇上。

像很久很久就已经一起。
又像分别了很久很久。
终于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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