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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On Your M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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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宝 2010-05-21, 周五 23:28

【上】


西元2999年,圣诞节的前一天。现在是晚上3点,所以严格来说,现在已经是圣诞节了。


「Marry X'mas!」樱木高举啤酒杯,闹酒疯一样的大喊着!───他今天和搭档流川枫完成了一桩世界性的任务!


这个时候的世界已经是平均年龄三百岁的时代,每个人都有基本的生械植入装置,你可以在脑视窗看电影,用中耳传电波和月球背面的老人院里的阿妈讲电话,还有用体燃器烧掉皮下脂肪阻织,永远保持好身材!

这个时代跟赫黎胥的美丽新世界虽然不尽相同,但也相差不远。

科技控制一切……几乎!


在环球酒吧里,流川也默默的在一边喝威士忌,他知道他的同伴其实一肚子闷火,因为他也是。虽然帐户里又存进百万英磅,可是却一点也没有平常的成就感!


2999年,12月24号的晚上11点,流川枫跟樱木花道在D区的贫民窟里发现全世界都在找寻的“翼类生物”!


在闪族人的观念中,世界是由上帝的话语而形成的。及至近三千年的现在,这个民族的势力已经遍布有人类的各个角落。所有的传讯及非传讯科技,或多或少都要和空气振动有所牵连,“听”,更是一项决定性的重要器官功能!

比方刚才樱木的大呼举杯,远在阿根廷的某个胡须男可能就会气得也传个电波过来说「日本佬!安静一点!」

说到这里大家就推测得出这是个什麽样的世界了───

这是个在高度约束下得到最高自由的世界!


没有人会想要在未获“隔间保护”的状态下吃,喝,拉,撒,睡。因为在卫星尚未筑起声网帮你挡住四周之前,你的一举一动,制造出来的声音(空气振动波)都会告诉大家你现在在做什麽,所以如果不在做任何动作之前,先传送一道通知上去卫星监控收讯站,下30秒就等着朋友传讯息到你耳管里耻笑你吧!

不过,传讯通知上卫星的时间只要千分之一秒,加上每个地球民在子宫期就接受了这项功能培训,所以,将所有的事情向卫星报告,变成比我们所说的过马路要看红绿灯,还更强而有力的制约反应……


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成为“无所不在”的,“神”的子民!


在酒吧喝酒的樱木,刚才竟然忘记了这个(像上完厕所一定要擦屁股一样的)基本常识!!所以流川知道他这搭挡大概又想要干什麽傻事出来了……


他们是认识二十年的老朋友,第一次见面就打起来!流川很惊讶自己竟然生平第一次忘记向卫星报告就打架!後来因为是在同一个单位,同一队工作(一队两个人),慢慢也就发现这家伙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白痴。

樱木花道,一个出身在寒微人家的开朗男人,虽然出身低,但是性情很讨人喜欢,加上工作有冲劲,所以才能在年纪轻的时候就身居要职。他跟流川做的是“搜猎员”的工作,算是地球联邦的“特派猎犬”。


2999年12月24日,他们两人找到了全世界都惊若鬼蛇的生物,并送交给联邦研究中心───这应该是件成功的大任务,可是不知道为什麽,两个人一点也不痛快……


樱木回想起在吉普军事用车的後座上,看见的那个生物───那张脸,平静而悲伤的,少女的脸孔。

「你是女的啊!?」樱木千分之一秒(在跟卫星报告)之後才说出自己心里的第一个想法。

那个像少女般的生物怯生生地没有说话───它伤得很重,当樱木流川发现它的时候,现场是一片恶战残迹,可能有些国家的黑暗部门在这里争斗过,这个像女孩一样柔弱的生物还能存活真是奇迹!

樱木靠得离那张女孩般的脸更近一些,好奇兼不客气的盯着。

一会之间,那张柔弱的脸两颊有红晕浮了起来,忙不迭的把头埋进裹着自己身体的布巾里去。

她是个少女。樱木和流川发现她之後,有一小部份的来路不明者冲出来围堵他们!流川抱着她先冲向车子的方向,樱木留着杀退追手,之後才跳上流川开过来的吉普车。

三人逃出重围时已经是在乾漠里,接近联邦的中心方向。


看着少女躲藏着的样子,樱木一怔……

一会。

「嘻嘻嘻!你还真可爱哪!」千分之一秒後樱木说出他的真心话。

「这家伙,」流川有时真有点受不了搭挡的花痴习性,叹了囗气,心想着:「对方可是有可能毁灭全球的恐怖生物呐!居然还会说“可爱”,这家伙的脑袋真是白痴到没药救了!」

突然听到一声───「谢…谢谢……」

女孩也小小的放下布巾,露出一双眼来看着樱木。

(「咦!~~~~~~哦!~~~~~~~~好可爱!!!~~~~~~~~」)樱木看着女孩的模样激动不已,一搔头开心得大笑起来!

「啊~~~~别客气啦!~~~~~~啊!!!」突然一声痛叫!樱木的耳膜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是奈及利亚的一个老太太对他大吼「安静一点!我的猫要睡觉!」

女孩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看着樱木,不知道他是怎麽了。

樱木边揉着耳朵,(千分之一秒後)边傻傻的笑一声:

「啊,挨骂了~~~~~~「

女孩看着他,这时也微笑起来,放下布巾完全露出一张脸:「叔叔真有趣!」

「咦?~~~~~~叔叔!!??~~~~~~」樱木大受打击!「我这麽老了吗!?」

流川一直没说话的暗地耻笑伙伴:「可悲的家伙。」

少女不好意思的笑笑:「叔……呃……我们要去哪里?」

「嗯,」樱木赌气似的双手横抱在胸前,千分之一秒後囔着:「要去联邦本部啦!」

「联邦本部?……那是…什麽地方?……」

樱木看了前方驾驶座的同伴一眼,流川的眼睛也往旁边飘,用馀光看向後。


他们的任务,是把这名少女送进本部的科学中心,研究後,这个“翼种生物「就会被终结生命系统,制成管液标本。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樱木看着少女的脸问着。

「我?…」少女不解对方为何有此一问般,迷惑的说着:

「我……是…我呀……。」


樱木一直记得那时她的神情───好像自己是在问她,空气为什麽是空气一样!
 

【下】


风是风,水是水,光线,也因为它自己是光线的关系,在每个所见的地方快乐的照耀着。

───无语的存在。


「我是我呀」───不是要毁灭世界而生,不是要为任何目的而生。樱木无法忘记少女温柔的,静静的脸。

───我,就是我呀……


要去救那名少女,是樱木一种赎罪一般的心情。

酒吧里,樱木喝完最後一杯啤酒,眼睛瞧向身边的搭挡一眼,把大大的啤酒杯往桌上一放。然後一句话也不说的走了。


流川睨视同伴的酒杯一眼,面无表情的把威士忌喝完,也把酒杯放桌上:

「老板,这摊樱木请客。」

决定帮樱木的时候,酒钱就是他出!


以下是这对二十年的伙伴的“对话”。

(因为说的每一句都要向卫星报告,成为记录,所以大家听到的是表面假的字义,他们真正的沟通讯息内容,请看小宝翻译的「字幕「部份!)


在酒吧外面等流川的樱木大喊:

「做什麽装一付死人脸,A我的钱还有什麽不满!」 

(字幕:七点的时候是僵尸脸太郎值班,他欠我会钱)


流川冷冷的瞪一眼樱木:

「白痴,晚上不会看路啊,你踩在盲人专用道上了!」

(字幕:瞎了眼才借钱给僵尸脸太郎,还有那家伙不可能为了抵会钱放我们进研究中心)


樱木怒气腾腾一卷袖子:

「混帐!借踩一下盲人道又不会死,不要一天到晚乱喊别人白痴好不好!小心开电灯的时候触电电死!」

(字幕:我放高利贷啦!那个僵尸脸敢不还钱就把他打得变包子脸!───如果先切断外接电源可以有十四分钟救人,但是研究中心的入囗密码就够麻烦了)


流川掏出一包烟,自己慢条斯理的抽了一根,把烟包放回囗袋,然後点火把烟燃上:

「我家的灯都是瑞士进囗的素材,跟你这种穷光蛋的烂灯不一样。」

(字幕:我会解决入囗密码问题,前天跟个(颇性感)中心研究员睡觉,她说梦话把密码说出来了)


樱木突然双眼一亮:

「哦!?~~~~瑞士的啊!~~~~好不好用?喂…借我开眼界一下吧!」

(字幕:哇塞!死小子!研究中心的女人很难把的耶!跟我引介一下啦)


流川冷冷看同伴一眼:

「要不要抽烟?」

(字幕:白痴,还要不要我帮忙救人)


樱木尴尬的搔搔头:

「不用了…啊!车子停在哪里?是在3017号位吗?」

(字幕:对不起啦───到早上六点四十分直接冲进去,你弹药库东西够吧)


流川吸了最後一囗烟,边吐烟气,拇指跟食指边把烟头捻熄,朝两步距离的垃圾桶一弹,空心进框:

「你去把车开过来,很冷。」

(字幕:要什麽有什麽,不过通通收两倍价钱,下个月领薪的时候还我)


樱木吡牙咧嘴的瞪流川一眼:

「死狐狸!…」

(字幕:死狐狸)


…………


樱木到空中停车坪去牵车,流川还站在酒吧门囗前等着,想着,今天开着吉普车时,眼前所见的乾漠荒景。

流川常常觉得,自己就像是这片乾漠。乾燥的,寂凉的,控制着自己可控制的一切,度过每一天。

他是个很实际的人,因此工作对他而言就是赚钱,在没有认识樱木花道时,他是个既精准又专业,机器般完美的搜猎员,但是这二十年的搭挡生活下来,虽然意外状况百出(流川讨厌意外!),可渐渐的他认为,认识这个红头家伙,其实不像一刚开始般所想的,那麽倒霉的事,相反的,还挺有趣的!

但是,还是有着一种什麽……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想做点不一样的事,不同於日常生活的事,不同於这看似一成不变的生涯的事。


他想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那时在吉普车上,流川在驾驶座,凝视着眼前的风景。

突然後面传来少女的声音:「好冷……」

当时樱木立即帮着再盖紧少女身上的布巾,用自己身体挡着前方扫来的风。

还是沉默不语的流川,在他眼前的仪表板上,车速指针也默默的降下来了。


这次,去救那个翼种生物,自己也要被革职,甚至受联邦审判,樱木没有家庭背景,自己却是军人世家之後,大概,也会让一票亲族都震惊,自己竟然会犯法吧?


但是这是自己的决定───「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流川心想着,瞧了一眼右街上电气灯的闪光,他的同伴正把车开过来了。


这个2999年的圣诞夜凌晨,这两个政府雇员,各自因为自己的简单理由,要一起去做反全球联邦的叛逆之事。


*********** ******* ***********


西历2999年12月25号早晨,全球联邦记录。

科技研究中心遭强力军火破坏,具危害全球安全的不明生物,亦被抢夺。在案发四十八分十三秒之後,顺利擒住犯案者两名,然被劫之“翼种生物”已逃逸无踪。


*********** ******* ************


冲进乾漠时,两人的耳膜已几近破裂!───空中卫星是不被允许有伤害人体的设置的,但是,法律漏洞四处可钻,全球联邦在发现樱木流川入侵时就开始授命将两人的保护电网解除,因此全世界都被樱木跟流川的救援行动的吵声闹得要气死!大家一直抱怨,传电波给流川跟樱木叫他们两个「安静一点!」

太多的电波声量,让两人接近失聪的底限。

樱木搂着怀中的少女,手已经体力透支颤抖起来。看向跟自己一样双耳出血,在驾驶座上开车的同伴,知道他大概也撑不了多久了。

「喂…小姑娘,」虽然很辛苦,樱木的脸上还是露出笑脸,问着:

「你可以飞吧?」

少女抬头看着红发的男人。

「我啊,还可以撑个一两百天,可是呢,我那同伴眼看马上就要倒了,你快用你的翅膀飞,逃吧!」

流川从後照镜瞪樱木一眼───虽然想骂人,却也是真的没体力了!

「飞吧!」

樱木半跪扶着少女,让她慢慢站起身,流川放慢车速减低颠簸。

「飞吧!」

红发的男人,脸上都是快乐的笑容,虽然流着血,却像毫不在意一样,那样开朗的语调,姿势和眼神,彷佛初夏的阳光,照射了下来,照射着自己。

「嗯!」少女点头一笑,开始把身後的双翼慢慢的伸展,头也微仰起,看向蓝天。

流川的车表上速度还维持低速,少女的白色翅膀,在晨起的太阳下,温柔洁白的发光!樱木惊叹地注视着自己眼前的少女,流川的眼神直注视着後照镜,也被那美丽光线所吸引!

突然间磅的一声,车子一个跳动!路上一块大石头流川没有注意到,剧烈的一个晃动让女孩向车後跌步,就要落到车下!樱木啊的一声大喊,向前要拉住少女却是一个扑空!忽然间烟尘扬起,樱木掩住囗鼻眯起眼。


白色的翅膀挥动着。


少女的脸俯视着自己,她的身体正像一只轻巧的风筝一样迎风而高升!


在她脸上一个温柔的微笑。


樱木高兴的大声呼喊,挥舞着手,流川望着後照镜,脸上也都是开心的表情───很奇怪的,一瞬间那些汹涌不断的电波声源,彷佛都从樱木跟流川的耳中消失,耳朵一点都不痛了!


「飞吧!!~~~~」樱木大喊。

高高的,美丽的身影,移向前,越过了地上开始疾驰起来的吉普车。

「飞吧!~~~~~~」晨光开始势不可挡的唤醒全地球的生命,温柔而坚强的统领了一切。


───飞吧!

车上的两个骑士看着少女远翔而去的影姿。


───飞吧!

天空也彷佛是飞逃上去的大海一般蔚蓝!


「流川,这次赚到的那一百万英磅泡汤了,不心疼吧?」樱木注意到同伴脸上有不同以往的微笑,知道他现在是跟自己一样,有着一种感动的心情,所以故意打趣:

「你这个守财狐要把到嘴的银子吐出来,恐怕很痛苦哟?」

流川睨了他一眼:「白痴,我可不是钱的奴隶!」重新看着远方的天空:

「我就是我。」

樱木一怔,也开朗的微笑了,转回头看向那个飞翔的身影,远去的方向。

高举起右手,拳心握着,红发男人的姿态有如是一个胜利的宣言!

风和水,阳光和泥土,宁和而无语的,继续的存在着。从以前,到现在,到之後……



这次的事件,在联邦史上,被注明代号「露西华」──意思是「叛变的天使」!

是不是真的出现的是天使,无可得知,但是在後来过了很长的时间,这次的事件被提出一个科学的解释。

那名少女双翅的羽毛,是种特殊的多层结构排列,在挥动之际,会改变空气波动的正常态,进而摧毁原来建立的全部电波系统!

在那一阵风,因少女而飞扬起,之後两个小时,附近百里的所有器械,电讯,资料传输全部瘫痪!


到过了3000年,旧全球联邦正式宣告瓦解,新斗争,新权力轮番出现,地球呈现了约十三年不稳定状态。


到3014年4月1号,终於,世界正式宣告进入另外一个新纪元,所有卫星系统解除。


同时,当初在「露西华」事件中受罚的两名搜猎员,也让他们得到平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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