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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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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DVampire 2010-05-22, 周六 14:10

幸福




躺在较阴暗的独立病房里,旁边的玻璃窗微微打开,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我还是未能完全适应再次接触的光明,今天是我完成了左眼角膜移植手术的第三个星期,这次手术非常成功,我左眼的视力亦渐渐回复。我应该高兴吗?我想……我应该的,但我没有。


我不否认,我的个性是过於冷淡,可能是因为失望太多而造成的自我保护,对於自己或别人的事,我早已没有太多的感觉。可是凡事都有例外,对我而言也是一样,有一个人的存在是特别,至少我是这样认为。


「那个白痴。」冷漠低沉的声音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的依恋,医院的味道好像变得不再这麽难以忍受,像极花痴的护士们看起来亦好像顺眼了一点,这个糟透的世界也好像变得美好起来……实在不太像是我会说的话。




『这种感觉是"幸福"吗?……』




『或许是吧!……』




在此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虽然只是造成很轻微的声音,但我仍是不禁抱著期待而转头看去,可是同时我亦再次失望。


「流川,我来了。」只见仙道把房门关掉後便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他没有甚麽改变,仍然是那种虚假的笑容,可是感觉上他好像有点转变,但我并不打算深究下去,这个问题从来都不重要。


「眼睛还好吗?」


「…嗯。」


他没有说话,而我亦没有打算说话,本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可是他没有。


「你喜欢上樱木吗?」依旧是那张笑脸,可是他的眼神告诉著他的认真,他希望知道答案。可是,我没有必要和这个人分享有关我的事。


「没有必要。」


他那张笑脸有点扭曲,他努力想维持著平日的笑容,可是他做不到,只能勉强地做出一种叫"苦笑"的表情。说真的,他这样子有点滑稽,令我有想嘲笑他的冲动。


「没有喜欢上樱木的必要或是没有必要让我知道?」仙道低声地问道,但我和他都很了解这问题的答案,所以我亦没有必要再说话。


仙道直视著我双眼,好像努力想从我眼里找出一些东西,但他的表情显示出他无法找到他想看见的东西。








「砰!」



突然急速站起来而使椅子向後翻倒,仙道并没有打算理会这些琐碎的事。




「难道我不可以代替他吗?」




我看著他,自他走进我病房後我第一次微微改变脸上的表情。




「没可能,永远。」我很清楚感觉到自己现在是轻轻弯起嘴角,我的确很想大笑,可是我永远学不懂像那白痴般开怀大笑,正如仙道永远无法取代他一样,所以他才会是我的"特别"。


和我预想的一样,他听到这句话後便离开了我的病房,背影有点狼狈。


没有关系,我并不在乎,我只会在乎--




『在乎他……我永远只会在乎一个人。』



++++++++++++++++++++++++++++++++++++++++++++++++++++++++++++++++++++++++++++++++++



在一个星期後,我出院。


差不多所有队友和那白痴曾暗恋过的笨女人,连原本以为将来只有可能在比赛上碰头的仙道竟然也来了,所以很吵耳。


「流川,你真的没事了吗?」


「我们还等著你回去练习。」


「对,今年一定要得到全国高中的冠军。」


「…………」


「……………」


我对他们说的话没有太大兴趣,我只想见到他,为甚麽那个白痴竟然不来?




『我只想见到他。』




「他呢?」一句问话,却使所有人都静下来,他们只是看著我,没有一个人回答问题。


「你在说谁?」仙道没有正视我,只是看著旁边问道。





「……樱木花道。」




四周变得很宁静,好像连空气都被抽光,这地方变成真空状态,任何的声音和感觉都被阻隔,但仙道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假象,清晰地一字一句传进我的耳里。














「你真的忘记了吗?他在四个星期前那天死在你的眼前,你左眼的眼角膜是樱木他的。」




我有点惘然,记忆好像得到了一条钥匙而被解放出来。我和他打算到海边,突然所乘坐的公车受到猛烈的碰撞、翻侧,一刹之间天地都倒转了。耳边传来很多而微弱的求救声,左眼传来令大脑发麻的痛楚,可是我还努力要睁开右眼,因为我未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睁眼看到的先是鲜红的血,视力有点模糊。



他的脸沾满鲜血,和他的发色很相似,而他的身体被一条铁枝贯穿,右前臂手被削去,白色的骨头清楚可见,血仍不断地涌出……



白痴…


白痴……


白痴………


花道!!!!!




「流川!」回忆被一声大叫和强烈的摇动打断,我有点迷惘地看著仙道,我和他的脸很接近,近得我可以从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倒映。


「你没事吗?」他好像很担心地问道,而在他身後所有人都和他展露出同样忧虑的表情。


「……很可惜。」我有点遗憾地说著。


「可惜甚麽?」


「可惜我不是双眼同时受伤。」






『否则我便不用看到他死去。』

















可是我突然想起,能透过你的眼角膜再次看见这个世界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很残酷的被夺去了你的性命,可是我仍可以得到你,或许我早已成为全世界里最幸福的人。我应该可惜的是为甚麽我不是同时伤了双眼,否则我便可以得到他完整的一对眼角膜而不是只有左眼。





『不要紧,我永远都会和你在一起,只要有我,你便可以和我一起看著这个世界。』






『我……太幸福。』
 

  D - DVampi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