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Skip to Menu
  2. Skip to Content
  3. Skip to Footer>

[流花]安魂十祭 1-5 -待续- 

(3 次投票)

作者:东流 2010-05-23, 周日 10:12

神川的时代


民智未开,对于鬼神之说总是嘘噫不停, 所以在这样的时代,人也好鬼怪也好,都屏息共居于京城的暗处,甚至在同一屋檐下。


阴阳师,说白了,叫占卜师也不妨。称之为幻术师、神汉似无不可,但都不够准确。

阴阳师观星相、人相。

既测方位,也占卜。既能念咒,也使用幻术。


【1】


“女儿郎,镜花黄”眉眼细致之间,妩媚溢出,女子啊!女子!

流川被朝廷授予四品官阶。

俊美,冷漠的阴阳师,引得多少女子在镜前落下了眼泪。总是独来独往,不过事情有了变化。

牛车平稳地走着,来到了京城边上。

流川睡得很熟,也可以叫睡死。

“别哭,别哭”清亮的声音刻意压低,安慰着什么人吧。

然后,流川就醒了,居然行动迅速的跳下牛车,其他随行的人,似乎对这个情况丝毫没有感觉,自顾赶向前去。

“白痴”

“臭狐狸”算是打招呼吧。

看到流川后,面颊绯红的妇人,让樱木有些无力。


“白痴,过来”随后樱木便被流川拉倒房檐的阴影处,“不要说话”。

细细的脚步声由远及进,妇人又嘤嘤的哭来。“可是回来看我啊!”

樱木一脸纳闷,流川竟清楚到来:“她丈夫的魂离回来了,些许她也要去了。”

听了这些,樱木一脸悲伤。

“白痴”又是一声,樱木马上变了一副表情,哼了一句“我要走了”

流川心中暗笑,跟了上去。


初见樱木时,是在安西老师的别院,长长的的红发,用琥珀色的簪子固定(当时很想说是女子的发式),眼睛不自然的瞪圆,长长的白袍下,光着的脚丫,向后退了几步。

“白痴,没礼貌”流川脱口而出。

“狐狸脸”几乎马上反映过来的樱木,用两手的拇指和食指搭了一个狐狸的倒三角脸,边比划,边骂。

两人正式认识。

樱木的衣服还被流川扯破,嚷嚷之间,居然被流川知道了樱木的一个大秘密(流川本人认为的),作弄樱木,便成了流川的乐趣。


樱木花道——官从四阶,左纳言。


一路,都是女子羞怯的眼神,两人都是惹眼的样貌,流川不得不用伏地法,缩短路程。

“呃?到了”樱木望着眼前的牌匾“安”。

“走吧”没多余的解释,流川拉着樱木走了进去。

“今早朝上,纳言废除凌迟,太过残忍。宫里都弥漫的血气”樱木喝着凉茶,茶杯里的茶叶立浮了一圈,还不见回答,一抬头,流川的脸就在眼前。霎时,樱木生生的把要喷出口的茶给憋回嘴里。

“干什么,臭狐狸”

“白痴不适合想太深”轻拍樱木的脸颊,如此道。

“过访”门外传来声音。现在正是水无月之初。

水无月即阴历六月。

来拜门的是位女子,出于风尘之门,略施薄粉,倒也俏丽。说是她们那边出了异事,来欢的客人莫名奇妙的死在回去路上的水边。请了几位法师也难以息事。

叙说时,女子满脸担忧。总感觉那种腐蚀的肉臭在酒楼漂浮,客人都吓跑了。

“哦”樱木应了一声,看着流川。

“今晚去”流川眯了眯眼睛,大白痴真会给我找事做。

女子走后,两人又静下来,

“啊——-”

“白痴,睡一会”流川把樱木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樱木挣扎了一下,他很不习惯流川有时的亲密举动。

树叶、草叶湿漉漉的,空气清凉。樱木很快的睡着了。

哦,忘了说女子的名字叫博雅晴。

刚过明维桥,四五十步路,“轩酾”的牌匾就可以看见。

院门大开。正屋那边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博雅晴。

雅晴走到两人跟前,微微躬一躬身。“恭候多时了。”

雅晴带他们来到房间里。

木板地上,放着榻榻米席子,两人在席上盘腿而坐,“说说吧”流川拿起清酒抿了一口,而樱木现出窘迫的表情,即使是清酒也会让他醉倒。

挑挑眉,流川继续听帘帐里的女人讲述:大约是在五月,来欢的男人都会在明维桥上掉入水中溺死,尸体第二天即出现在桥边,几个院里的姑娘好心帮死者安合(盖上白布),却身染恶疾,肉烂发臭,全身直至露出白骨才死,院里也时时漂着恶臭。这时女人隐隐有了哭腔。

“还是先吃点动西吧”雅晴体贴到。

樱木向碟子里的烤鱼伸出筷子。

  “是香鱼吗?”

没人回答,樱木生气的用筷子夹取鼓起的鱼身,扯开的鱼肉大力放进嘴中,一嚼。“哎”

“白痴,怎么了”樱木捂住嘴,脸皱成了一团。流川拿开樱木的手,修长的手指撬开他饱满的唇瓣,细细的在口内探抚,“鱼刺,弄伤牙根了”,退回手指时,正好看见樱木浮红的耳捶。

“你叫什么”帘帐里的女人突的出声。

“樱木花道”

“樱木花道”等女重复说出自己名字时,樱木感到一怔,好怪异的感觉。还有一种味道飘了出来。

“以前死过人吗?在明维桥。”流川言语犀利,重拾旧话题。

“没有”女人声音尖细起来。

随后,流川问了许多问题,樱木感到云里雾里,想睡得厉害。第二天早晨,是在流川的寝室醒来的,匆匆吃了点东西,就赶往明维桥,他想起来了,昨晚女人的房里根本就没有恶臭,而淡淡的沼泽味,是湖水的气息。女人肯定和明维桥有关。

来到明维桥,雅晴居然在桥上。打了个招呼,询问了一些事,果然死过人,还是那个女人的妹妹,那为何昨晚狐狸问话时,却说没有。

思量时,樱木头越来越昏,怪异的感觉又来了,有人在叫他,接着是水花溅起的声音及呼声。

夜晚,流川来到明维桥,桥被雾气所覆盖,“把他还给我”话说完,桥上的雾气缓缓散开,桥的中央一位女子席地而坐,弹着琵琶。

“女儿郎,镜花黄,恋情未露人已知,本欲独自暗相思”女子明明闭着嘴,歌声却无缘无故的传了出来。

“宫介月,被男人抛弃,在这里跳河自杀的吧,形成了怨气,但跳河的女人,只不过可以成为桥娘,没能力引人入河溺死,帮助她的应该是你——宫介彩,她的姐姐。”

“妹妹要樱木花道陪她”女子开口

“把他还给我”流川又重复了一边。

女子表情狰狞起来,“你和我妹妹谈吧”直起声,解开腰绳,撩开裙摆,雪白的大腿上长着一张女人脸,眉眼细致之间,妩媚溢出,嘴中不断的涌出水来,带着沼泽味。

果然,为了替妹妹报酬,连妹妹的寄魂体都养在自己体内,长成面谱。

面谱张开了眼睛,樱木也突然出现在女人脚边,全身湿粘粘的,面谱流出水的嘴,开始叫唤樱木的名字。

流川变了脸色。

“你给他下了咒” 所谓咒,简而言之,就是束缚。束缚人的自由,情感,生命。名字,正好成了咒的开语。

樱木感觉自己像掉进了水里,水里有着浓重的腥烈气味,不断有东西被水淹没的咕噜声传来,还有那种咬牙切齿的、充满痛苦的尖细嚎叫

“你骗我啊!”

樱木干呕起来,“白痴,用刀插她的眼睛”接着他听到了流川的话,几乎是反射性的拔出随身的佩刀向面谱插去。“啊!啊!啊!————”

 咯吱,咯吱……

令人汗毛倒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刚从窒息感中缓神的樱木又被落在自己脚边,睨视自己的两颗眼睛珠给吓了一跳。

“白痴让开”一支黑箭射向眼睛所在的中心点,幽幽的哭声传来,升起一股白烟。樱木转头,倒在地上的宫介彩曾长着面谱的腿,竟成了白骨。被侵蚀了吧。

“她会到那里去”樱木不忍道。

“该去的地方,半人半妖,惩戒”

“哦”

“狐狸,咒是什么”

“————白痴,清理一下自己”

“喂,流川枫”

“咒,可以是情感,叫‘相恋’,你叫我的名字,可就束缚住我了,相同,我叫你的名字,我也束缚住你,樱木花道——是吧!”



<桥姬完>
【2】



“我叫你的名字,我也束缚住你,樱木花道——是吧!”

啊!又想到这句话,这对樱木来说相当苦恼。也不知是为什么。

朝堂上,大臣们提到了相当不得了的一件事,王城晚上总有呜咽哭泣声传来,怕是不干净。

“最近又死人了,魏源公的夫人吧,”

“可怜的女人”

“樱木你可要担心”几位大臣略带嘲笑。

“哼,不劳费心”樱木扭头就走。

嘲弄樱木也不是没有原因,樱木的住宅位于土御门小路以北、西洞院大路以东的方位上。

若从处于大内中心的紫宸殿来看,则为东北面,即艮(丑寅)的方位。艮的方位,也就是鬼门。除此之外屋后是大片池塘,塘中艳荷美不胜收,却给房屋增加了阴湿,不详。

荷花,妖花,也是不受欢迎之物,樱木却特别喜欢。艳丽的红色和你很配,流川也这样说过的。

“荷”樱木主屋的名字,快速绕到湖边,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流川果然在睡觉。樱木走到旁边,本想踢一下流川,可惜刚抬脚,脚裸被人抓住,“哗啦”跌倒在流川身上。

“死狐狸,醒了就吱一声,每次都这招”

“白痴,还不是每次都上当”

“下午,我要去京城边上,洋平要回来了”

“盛夏,六月底,荷花便全开了”流川说完,定定的看着樱木,真是碍眼的人又要回来了。

扯到那里去了,樱木正要问明白,湖中隐隐传出歌声。

“白痴真会勾人”留下声音,流川消失。

奇怪的狐狸。

下午按说好的时间,来到城边,果然洋平已到了。

“洋平”清朗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温文儒雅的男子看着飞奔过来的人,心里暖意扩大。

“花道,慢些”

冲过来就拉着自己在街上横冲直撞的人,洋平着实无奈。

“为什么要慢啊,臭狐狸马上就会回来了。”

怎么又扯到流川身上,这话说起来就长了。

也不知流川哪跟筋不对,好好的透空术不用在正途上,专门透去樱木家,任樱木关紧门窗,流川都有办法出现在屋内,睡大头觉。狠得樱木牙痒痒。话说到这,洋平可就有了大作用,不知是那里学的障掩术,居然骗过了流川,透空的地方成了妓院,好死不活的是人家正在做那事,恩恩啊啊,幸亏流川天生冰脸一张,无所谓。

以后的事,被樱木嘲笑便是理所当然的,反正流川是扛上了。

前久洋平不在,流川更是得寸进尺,没事有事都在“荷”居待着,现在洋平回来了,自然成了碍眼之人。樱木到是乐得开心。

真是小孩子心性。

不多时,来到“荷”居,门前早已站了一个人,从身段看,应该是位女子。

女子转过身,待看清样貌,“雅晴小姐”

象是看懂琥珀眸子里的疑问,雅晴解释:“佩刀,在桥上捡到的,刀柄上刻了樱木,我想是大人的。”

“那谢谢啊”挠挠头,樱木不好意道,对于女孩子,樱木向来不易言辞。

看着女子低垂的眼目,花道死揣洋平的衣袖。“进来座座吧”洋平开口,顺了樱木的意。

雅晴也未拒绝,跟着进了主屋。

一下午,三个人都不语,只有风铃声脆脆作响。本要道别时,“雅晴小姐,留下来吧”语音和风铃声重叠,雅晴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抬头,天第一次这么蓝。

樱木,总是给人带来希望的男子。

雅晴留在了“荷”居,四起的流言,扎实让樱木苦恼了一阵,等烦完这些事,樱木才惊觉流川好久不曾出现了。洋平的障掩术真那么厉害。

“花道,你怎么知道雅晴那天还你佩刀后会去自尽。”

“绝望啦,雅晴小姐脸上都是绝望。”

“花道真是老好人一个”

“是啦!洋平”声音突的拔高,吓了洋平一大跳,“???啊,那???”

“我要找狐狸去了”说完,樱木跑了出去。

樱木站在门口 ,院门大开。

往里面探望,看得见院子里的情景。

满院子的草,草中夹杂着落叶,露水味浓重。

———这岂非一间破寺庙吗?

才几天而已,“他真的不在家”樱木嘴里咕哝道。

就在他叹气的时候,正屋那边出现了一个男童的身影。男童走到樱木跟前,微微躬身。

“恭候多时了。”

“在等我?”

“主人说,樱木大人要是来了,就到王城魏源公的住处找他"

魏源公的住宅紧靠着紫宸殿西侧,可想地位是如何的显赫。魏源又长得眉目清秀,爱了不少女性,大多心肝情愿。


到西承,樱木也不顾礼数,踢开魏源公的俯门便跑了进去,“流川”

哗,面对庭院的和门被敞开了,幅度不小的视野间,就看到流川手里摇着玉质的酒杯,凝目扉外,自然对象就是樱木。

“才来”递给樱木一个酒杯,樱木用唇苠了下“真的是酒!醉了怎么办。”樱木一边咂着嘴巴,脸上出现奇怪的表情。那琥珀的眼眸指责似地瞪着对方。

“有我,大概可以回去”说的理所当然。

“你?哼,不可靠”

“哟,左纳言还真是肆意哦”不淡不咸的调调从和室一角的木橱边传来。接着便是衣服擦地的梭梭声。

来人站到光线强烈的地方,模样便一清二楚,称得上俊秀的脸庞此时却覆上蜡黄色,眼眉下榻,额骨突出。

“夜夜春宵,纵欲过渡”樱木瞥着脸,毫不留情的揭人家“伤疤”。

“你!左纳言还真是鲁直,百闻不如一见”魏源颤着嘴唇,全身抖得像什么似的。

樱木尽自转身坐下,唇轻轻的搭在酒杯边缘,时不时的用舌尖添一下酒水。感觉有热源向自己靠近,“哇!!”等反应过来,就见两根手指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臭狐狸,不要‘泥’我鼻子”

“白痴,真要喝醉?”流川还是一脸冰冷,但眼中堆满了狭促。

樱木乖乖的把酒水送到流川嘴边。

呛死你,呛死你。樱木暗暗诅咒,可惜事实相反。

“放开”看着空酒杯,樱木皱着脸,揉着鼻头,他当然知道自己酒量不好,酒品也怪,不就见人就亲嘛,自己还吃亏哩。

这下,谁都不说话了,魏源又退回到阴暗出,只看见长长的墨色衣摆。无趣得很。

当夜色从和室的檐角中缓缓渡出时,仆人才告知可以吃饭。

走过木制的长廊,来到一个更大的和室,唯一的东西就是放在中央的木桌,木桌上放好了碗快,三人席地而坐,樱木执筷刚要夹菜,房檐上就传来响声。撞击物好像是某种坚硬物质。

然后,房子里开始掉东西,土壤的气息夹杂着浓臭的腥味,扑鼻而来。樱木瞪大眼睛,满屋都是残臂断肢,伤口处的血液还是浓稠的黑红,似乎刚丛活人身上切下,举起的筷子上插了一个眼珠,眼珠还保有眼白及一层油状物,滴下的液体顺着筷子流到樱木手上。抑制住冒到喉咙的酸水,樱木丢下筷子。

“流川”

对面的魏源好奇怪,嘴里咕噜着“好爱你,真想吃下去”不停的夹着菜,好像根本没看见菜里混合着人的手指,眼睛,鼻子,嘴间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夹起混着菜叶的眼珠,魏源使劲的咬下去,“吧嗒”眼珠在魏源口中碎裂,肉膜和着绿色的菜叶,与口水形成灰中带红的液体自嘴角留下,终于樱木干呕起来,酸水不断的从胃中涌出。

“伏捉”流川不知从那里掏出四支断箭,站了起来,分别插入和室的四角。“啊”一个抽泣的呻吟,从小到大。“来看看我,吃了我吧”接着毛骨悚然的可怕笑声传来,等待声音消失,和室里的残臂断肢全都不见了,但魏源嘴角的液体却存在着。

“恐怕不是幻想”流川低语。

稍候,等全部安排好,已是深夜。

“恐怕要详谈了,怨气很重”

惨着一张脸,魏源看了眼枕着流川刚刚入睡的樱木,“想知道什么”

“你的夫人六条御息所,怎么死的?”

“被我所杀,息所过于嫉妒我宠信新侧室葵上,加害于她”

“怎么杀的”

“腕去了双目,挑去了指甲,眼睛会看见嫉妒,嫉妒可如指甲般生长,所以去了这两样”

“她怨恨吗?”

“不狠,爱得反而紧”

烛光闪了闪,“明日再说”

世间有种说法,不负女人心,过于痴情的女人,即使死后也会陪着心爱的男人,使这个男人吞食自己,两人合二唯一。

清晨,鸟鸣,樱木还是蒙胧着一双眼睛,任由流川拉出拉进。

“你的夫人六条御息所,怎么死的”站在门口,流川问了相同的问题。

魏源一惊,“他人所杀”说完,不在开口。

流川挑着眉,“不要拔除昨日所插之箭,便不会在出现幻境”

拉着樱木,缓缓的走在街上,“狐狸,你不是说‘恐怕不是幻想’嘛,怎么告诉他是幻景”

“白痴,听到了?”

“废话,天才耳神很好”

“不知是哪位白痴,吐了天翻地覆”

“哼,不知是哪只无用狐狸叫我去找他。”

停下步子,流川侧过头,“那要不要告诉你,喜欢你快要喜欢得想占为己有。”

樱木整张脸都红了,跳起来就跑,“用词粗俗的狐狸”


结果,到了后几日,樱木才弄懂魏源家发生的事,概括来讲,魏源吃的人肢就是六条御息所的,魏源和息所成了同一个人(流川同一个问题,魏源给的答案不一样)。

痴情的息所连死后都还相信魏源的情话 “好爱你,真想把你吃下去”,凭着妒气,成为恶灵,布下法镇,宁愿尸不完整,也要实现魏源爱她的虚假情话。

“可惜,魏源一族终要衰败。”

此后,魏源公取了许多侧室,都活不过一月,传闻为魏源公自己所杀。



<般若完>
【3】



“洋平,不要吃鱼丸啦!让人想起眼珠子”

过了许久,樱木还是不能从魏源吃眼珠的事情中解脱出来,并对一律圆形的东西过敏。

稍稍吃了点沙丁鱼干,樱木继续烦恼。

“流川要来造访吗?”洋平温和的问到。

“唉,不是造访,是安居,安居啦!烦人的狐狸。”

仰躺在外廊上,樱木碎碎念念,清凉殿上,流川要求和他同住,说是“荷”居位于鬼门,应当好好修缮,必将减少恶灵的出现。可恶的是,居然被允许了。

“事实真相确是花道屋里多了雅晴和我,不放心吧。”

“??????”对于洋平的打趣,樱木选择闭嘴,因为流川私下给的原因和洋平所说相差无几,唉!

而荷居”变成“安荷”时,正为六月下旬,湖中的荷花全部盛放。

湖中有歌声传出的时间,渐渐频繁,唱歌的人嗓间似乎含了水珠,带出奇妙的颤音和清亮水色。

“谁啊!”樱木再次扬声问。

没有回音,些许,歌声停止。

“看来狐狸要回来了。”樱木小声的自言自语,总是这样,每当自己询问时,都无人回答,流川回来,歌声就没有了。

樱木脱下靴子,进屋,站在角落里,打算吓流川一跳。

“回来啦!”流川打开门,正要进屋,“碰”樱木狠狠地给了流川一个头锤。“滚出去!”

惊乍的表现,让家仆愣个彻底。

“你看出来啦!”流川不怒反笑,手指扶着额头,一副很伤脑筋的表情。

瞪着大眼,樱木慌乱的搓着手臂,“不要用流川的脸做这种高难度的笑啦!恶,鸡皮疙瘩”

“怎么知道的!”

“狐狸从不讲‘回来啦’”

“我猜不是这个原因,大概是小动物的敏锐吧!”才说完,樱木便绯红了脸颊,算是说对了,应该是先觉察气味不似流川的,才会说那样的话。

“稚子之心,难怪流川会这么宝贝你。”

“啊!你??????恩,好???痛”听到略带调戏的语气,正要发怒的樱木,却感到一股疼痛从体内生起,骨头咔嚓,咔嚓作响,眼前是一片血红,仿佛有什么力量把自己从身体上拉离。

在坠入黑暗前,樱木模糊的听到,“???仙道彰,???开始了哦,希望你快点记起流川枫。”



【4】



隔日,流川才回,入门,便是断断续续的嘤嘤哭声传入耳中,张开手,掌心中哧然放的是断裂的琥珀簪子。

闭上了眼,流川就那么站在屋外,一动不动。

待天黑透时,流川才睁开眼,“刷”房屋的门也像是响应流川的动作,打开了。微潺潺的烛光打在躺着的人身上,赤色的红发随意的散落着,皮肤是健康的蜜色,与惨白的双唇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花道的三魂七魄被人抽离了。”座在烛台边的人缓慢的开口。

“我知道”

“呵,那还知道什么”

“水户洋平,为何阻我?”流川向来冷硬的语调突的拔高。

昨日,在外正要行咒,天空中居然掉下一根断裂的簪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流川手中,这簪子流川当然识得,也知晓樱木出事了。

利用伏地法,匆匆赶回,行至一半,四周雾气缭绕生起,起初蒙蒙胧胧,后来形成白墙一样的屏障,让人看不清方向。静了心神,流川明了有人故意阻挠。

心算了一卦,无结果,连来人的气息也觉察不到,还谈何冷静,脑中樱木花道四字,频频砸来,惊讶的是操空雾气的人也乱了心境,趁乱补了一卦,来人竟然是水户洋平。


换了更缓慢的语速,水户答道 “被人操控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本体吧”

流川并未答话,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水户洋平不是人类,应称为式神。

“式神”就是高段位 “名”的咒术。施咒人用“名”作为约束和联系的桥梁。水户是流川知道的唯一拥有实体与自由思想的式神。想控制他,只有创造他的人才可以。

“哗,哗,哗”风吹在和室的门上,带出响声,部分灌入和室内的风,引得蜡火高高矮矮的伸缩,左右的扭动,使得打在樱木脸上的光变得忽明忽暗,变换之间,睫毛像在舞动,唇色而是在惨白与橘色间徘徊不定。

“守好他”看了樱木一眼,流川转身向门外走去。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成为花道的朋友?”

“没兴趣”

“冷漠的人那!”

一直跪座在水户旁的雅晴,抬起头来,看着流川消失的方向,本来哭得红肿的眼睛露出丝丝嘲笑。

“哄”雅晴周身燃起了火焰,火焰漫过娇柔的脸孔,而后在火焰中成形的居然是一张男人的脸,尤为突出的是朝天立起的短发。
【5】



“变来变去,仙道,你的癖好还真是与众不同。”

“对你的创造者,应该客气点。而不是用火烧。”男人手一动,一个纸人凭空出现,施力夹住纸人的脖子,刹那洋平脸色发青,眼珠向外翻动。

有趣的看着洋平的反映,男人放开了手中的纸人。

“有能力挑战我权威的,只可能是某人。”说罢,男人的眼光便流连在樱木脸上,溺爱之色显露无疑。“呵!要带走一样东西哦”手轻抚过樱木的头,仙道便消失了。

“该死,你居然带走花道的??????”对着空气,洋平一脸惨白。


莲花的花瓣,森森飘落。

自天空降下的花瓣,在水面漂浮。

花瓣衬在碧绿的湖水上,以其夺人的姿态,掩覆了水的灵动,取而代之的是女儿家的娇羞。

红发男子又被这景致迷了神,细细观望起来。

说了 “又”,那是有理由的。红发男子醒来,发现自己浮在了水中,慌忙扑了几下,手尽可在水上撑力,晃晃摆摆,便在水上站了起来,左思右想也不明为何到了这里,更气人的是自己把自己忘了。

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家人,不知道自己的朋友。有着小孩子脾气的红发男子硬是被这些个不知道惹怒了,伸出一只脚,狠狠的踢着水面,嘴里不雅观的开骂,骂着骂着,自己却难过起来。

象是安慰红发男子,天空中尽然开始飘落花瓣,形成的景致,往往让男子失了神,忘了难过。

“真是,又拿这招哄我”从景致中回神的红发男子,不甘心的嘟嚷着。

半掩的细细笑声从男子对面传来,模糊的人影渐渐显明。那是个垂髫绿衣的妙龄少女,齿如瓠犀,巧笑倩兮,说不出的甜美可爱。

“个儿是大,可心思满是小孩儿,笨!”

被一个小女孩失礼的点评为笨,红发男子是气不过呢?还是被说中心思,害羞了?反正是红了脸,“你才笨,和狐狸一样讨厌”

“狐狸是谁耶”

“不——不知道啦”红发男子急忙捂住嘴,摇头,他也纳闷自己嘴里怎么会蹦出个怪名字。

“哼,不知道还说,就是——啊!痛”

一把葵花式的合欢扇凭空出现,敲了一下绿衣少女的头,另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绿环儿,可不得无理”

“是是,若怒了你的心上人,我可是担待不起”

拿着合欢扇摇曳生姿走出来的女郎,年纪略大几岁,却也是风情盛露,粉嫩黛纹的长裙悠悠拖地,映四旷之景,更显丹姿。

女郎并不理会绿环儿的打趣,倒是一双曼妙的眼波却向着红发男子流盼过来。

红发男子到不是没注意女郎对自己的注目,而是——

“声音,你的声音好熟悉,应该在那听过”

“呆子,姐姐可是天天唱歌给你听的”

“唱歌——?”

“是啊!就是那冷死人的东西老是来打搅,还有——”

“绿环——”

心直口快的绿环儿,说得正高兴,姐姐的一声轻呼,才知惹姐姐生气了,也是这红发男子若恢复记忆,一走了之,那姐姐一颗真心往那放啊!如果招来冷面人,就更遭了。

思付一番,原想开口解释,红发人到听出了端倪,“知道这么多,你们肯定认识我!快说我叫什么?”

“你——你”这人怎么要他笨时他到聪明起来了,一边是男子,一边是姐姐,绿环急得直甩头,“你,你叫樱木,樱木花道,其余的不知道啦!”实在受不了男子亮晶晶的眼睛,绿环大声告知后便不在出声。

默念几声自己的名字,樱木还是记不起什么。

“那你们还知——啊!不是,不好意思打搅两位了——我,我——”

想在询问,樱木终于觉得不对劲,绿环儿好像生气了,到嘴的话儿在舌尖溜了一圈又咽回肚里,找了个话题,又支支吾吾。

“呵呵,没打扰哦,粉腰可是很喜欢樱木大人哦。”

自称粉腰的女郎了然樱木的困窘,半笑半嗔地开口,手摆了一个请的姿势,前面就出现了一座立于水上的亭院。

“樱木大人,先在这里休息吧。”

“哦——恩—好!”

惊讶于粉腰大胆的表白,对于她的提议,樱木只是慌忙的点头答应。绿环则是抒了心,还好姐姐没有生气。



-待续-
 

  D - 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