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花]失爱(爱不爱系列)
续伤爱--就是爱不爱里,因为流川回来的消息而把花花折磨到不行,逼走花花后又跟神宗一郎同居的那篇牧花--
如果他曾经懂得他,那么终将不会失去。
如果他曾经明白他,那么始终不会别离。
但是他没有。
──他也没有。
***********************
当堂堂的海南帝王、称霸篮球界的牧 绅一出现在某座正在举行比赛的体育馆里时,着实引起了不小的惊呼。
但是牧不理会──一如他向来君临天下的性格--挺着身子傲然站立于二楼看台上,眼里望着下方正进行的那场殊死战,脑海却想着过去的回忆。
──听说流川回来了。
抓着铁栏杆的手有一瞬泛起用力过度的死白。
──听说流川‥‥‥回来了。
那是某个人,某个占了那个家伙心底好友位置多年的黑发人,这么淡淡笑着告诉他。
──所以呢?
咖啡厅里坐着的他们,沉默良久。
那家伙不说话。
他狂饮着手里没加糖的黑咖啡,那苦涩的滋味似乎一口气漫上了心头。
…那个人回来了……
那个人回来了,所以呢?
放下咖啡杯的力道有些许失控,过大的动作让咖啡溅出不少,连衣袖都沾上黑色痕迹。
对方依旧沉默。
──所以……呢……?
场下传来的一阵欢呼声打断牧的思绪,他寻声望去,红色头发的队长一把拍上黑色头发伸出的手。
──那么无间的默契。
楼上的牧苦涩一笑。
──还是那样无间的默契。
抓着栏杆的手又出现一瞬的泛白。他看向计分板--109:80。
那个人会赢。
──他会赢。
所以别看,走吧。
不要看了……
不要看了……
我说,不要看了──我说,停止──我说,把目光收回──我说,动你的脚───!!
可是为什么半步也移不开?
可是为什么眼神还是盯着他?
可是为什么身体一点也不理会脑里的命令?
再过几秒钟终场哨声便会响起,再过几秒钟成群的记者必然会发现他的到来,再过几秒钟他的存在就
会被发现,再过几秒钟──再过几秒,再过得几秒──他忘不掉的那个人便会抱住另一个。
另一个──不是自己的人。
另一个……他真正……爱的人。
为什么不离开?
为什么还要站在这儿等着自取其辱?等着心痛等着伤心?
为什么甘愿被刺得满身血满身伤?为什么赶走了对方却又一再留恋?为什么离开了他却还是这般恋恋
不舍无法忘怀?
那个人,有什么好?
牧苦笑。
那个人究竟有什么好?为什么他竟然忘不了忘不掉?
他想过千百次的问题,得不到解答的问题。
那……他呢?退后一步靠着墙,再过三秒哨声便会吹起,他往后站去抵住墙板,让走道的距离遮去不愿见的一幕。
不明白樱木有什么好。
为什么自己忘不了?不懂流川有什么好,不懂为何那个人忘不了他……正如自己想不明白为什么忘不
掉樱木……为什么夜里辗转反复嫌床太大房子太冷清?
苦笑。
自嘲。
「我让你走了。」
抵着墙,栏杆挡去了一部份的视线,他看不真切场上对方的一举一动。
「我让你走了……」
那一夜,他选择了最暴力最不堪也最无法原谅的方式,逼走──也放走──他。
心底明白自尊高傲如樱木的人,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那夜对待他的行为,可能樱木一生一世都不会谅解了吧……他笑了笑。
所以,这是否意味着樱木将一辈子──到死都──忘不去他。
他爱的人心底永远有自己一个位置──无论是爱是恨,都无所谓了……只要他记着,只要他想过,哪怕不是爱,哪怕只有一瞬。
牧笑了起来。
无法止住的笑声一句一句从唇边溢出,却听不见一点开怀。
得不到爱至少要得到憎恨?走道上的牧大笑出声,笑到连身子都抵受不住的弯下,而不可抑止的笑声被淹没在观众的欢呼声中,吸引不了任何人的注意。
想不到也有这么落魄的时候。
牧大笑。
想不到也有这么狼狈的一日。
牧绅一连连笑到无法制止自己。
「我明明放你走的……」
逼走樱木的隔天,宗一郎约了他去咖啡厅。
他笑着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听的人则是一脸不敢置信。
「你疯了吗!?」为什么这样对他?为什么这样逼迫自己?神宗一郎瞪着眼,一反平日温和的态度。「你到底是不是疯了!?」
牧敛下眼。「我不认为自己疯了。」
这不该是最好的结局?
宗一郎一掌拍向桌,引来隔壁人士的侧目,但他完全不在意。「如果你不是疯子,那好,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用最糟糕的方式结束这一切!?为什么要这样轻易结束跟他的关系?为什么不争取?为什么不问清楚!?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放弃!!?」这是他最无法接受的一点。
明知流川回来了,为什么还这么轻易放樱木离开!?甚至为他──为这一切──找了一个最糟的理由!
「你的为什么真多。」牧淡淡回应,拿起不加糖的黑咖啡就喝。
一大口,苦。
泛上心头,却掩不过那抹痛。
「这么轻易的放弃……」宗一郎无力坐回位置。「你还是我认识的牧绅一吗?你还是我一直追随的海南帝王吗?」他的眼神恍惑,大大的问号直逼进对方眼底。
「也许我至始至终,都不是帝王。」放下手上空了的咖啡杯,牧自嘲,眼色凄惶。「也许在他面前……我从来……从来都不是什么『帝王』。」
只是一个『中年人』。他笑笑,想起初见时那放肆的家伙硬给自己取的绰号──是不是在那时,他就已经丢失了自己向来沉稳无欲的心?
「牧?」
「在那个人面前,」在霸道的爱情面前。「我或许,从来就只是『牧 绅一』。」
爱情让他变弱了吗?
不。他变强了。
否则为何明明胸膛都没了心,却还能够这么若无其事的跟宗一郎聊天?
人没了心──原来还能活的吗?原来还能一样走一样动一样说话的吗?
神默然不语,只是啾着他脸上神色良久。「……你,接受了吗?」这件事?
牧不回声。
「你不怕是你自己误会?」他缓缓开口:「你不怕其实樱木爱的是你?」
他不怕因为自己的一时「自以为」,而毁去那得来不易的爱情?这么轻易放开手,难道不曾想过这一切也许只是巧合只是误会?
牧不语,向来总是散发光芒的眼神低垂。
「……我怕他爱我。」然后注定自己悔上一世一生。「但是更怕他--不爱我。」
所以不问。
怕那也许可能出现的另一个答案,另一个他绝对无力承受的答案。
「所以你就这样放弃了!?」宗一郎不能相信地叫出声。「天哪!天哪!!」只因为害怕得知真正的答案,怕知道樱木真实的心情,只是因为这样──海南帝王就缩手放弃了!?
「天哪──」他大叫,实在无法消化这件事。
面对爱情,即便是帝王,也一般软弱吗?是爱情把牧变胆小?还是樱木把他变得懦弱?神宗一郎望着他,神色复杂。也许是爱情把帝王变软弱胆小了……还是在爱情面前,谁都敌不过?包括无敌的帝王牧绅一!
牧一个倾身向前。「神。」
「做什么?」
半带憎恨半带痛楚的眼神让他心里一痛。帝王般的男人啊……
原来也会为情憔悴的吗?
面前的男子从唇边掀起一抹自嘲的笑,缓缓开口:
「……我们同居吧……」
************************
失去某个人之后,日子竟然还能平和的过着,竟然没有想象中的心痛到无法继续生命。
所以,他变强了,对吧?牧冷冷想着。
除了时常冒上心头的那个人影。
除了一回家就以为能看到的那个人。除了一开门就觉得能见到那个人。除了习惯看向阳台找寻那个不在的身影。
大会开始颁发冠军奖杯,楼下群众发出鼓掌声。
他听着,却无心理会。
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了起来,连天花板上的灯都那么朦胧不清。
「我让你走了──」
一身深蓝色西装的海南帝王,无力的将背倚墙坐在无人注意的走道上。
「可是为什么……我还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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