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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露华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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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行云 2010-05-30, 周日 22:05

阳春三月,杭州西湖
烟波薄雾,苍茫点点,是过不尽的千帆在粼粼湖面瓢摇

碧畔旁,垂柳依依,微风轻拂,泛起涟漪无数,舞动殷红桃花纷飞


漫天花雨中青白两道身影相错缠斗

兵刃交处

铿锵声响

银白剑花四溅


覆面的白衫男子瞥见了直袭胸口而来的剑势,身形略移,闪过了这致命一击,趁着对方发出攻势,全无防范之际,左手的剑同时直点对方要害,等青衫男子发现之时,森冷剑锋已在颈旁。

「我认输,此刻起天下第一就是你流川枫了,整个武林都将皆听任于你,随你号令。」


安剑入鞘,系回腰际,覆面男子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你现今打败我后就可以继任成为武林盟主,为何就这样离去?」


「我要的只是天下第一这四个字属于流川枫。」清冽的音调才响起,白衫男子已凌空踏足而去。


素净的身影溶进了江上的一片明媚春色

人,已不复见。


葱郁山林深处

旷野之上,绿草茵茵,天边的血色残阳微照。

橘红光晕下,那一人一碑被拉长的影子更显孤寂。


沉暗灰黑的石碑上,无名无姓,无字无图,仿佛只是偶尔矗立于此的一块石头。


要不是碑前的那杯黄酒和在碑前伫足已久的人,任谁也想不到这会是个墓碑。

清流溪涧,山光水色美景之处,竟是墓地。


一道寒光,划破微凉的空气,朝着那人背后袭去,在距那人背后不过数寸之际,剑尖却停滞着不再往前突去。


「为什么不躲,凭你今天天下第一的实力不可能没察觉我的剑。」


「剑气没有杀意,又何须躲。」


「这种这么透彻的话想不到有一天也会从你口中说出呢。」水户洋平敛起严肃的神色,狡黠的笑道,将剑势收回。


对方虽是听若罔闻,不理不睬的态度,但洋平仍是不在意的淡淡笑说了下去。

「掀起了江湖的波滔汹涌,以一个早应死去之人之名当了天下第一后,打算当回樱木花道了吗?」


「那个叫樱木花道的无知男孩早就死了,早在因为他的天真害死了他的恋人时就死了,早在恋人在他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就死了,在他亲手挖坟将一生挚爱埋入黄土时,里头也埋进了樱木花道他自己。」

听来应是激烈哀恸的言词,可传进洋平耳里的音调,却像是被这连日来的薄薄春雨洗过般的平淡

听不出任何曾经的恩怨情愁,过往的爱恨纠葛。


「够了,花道,你为他做的够多了,为了以他的名字赢得天下第一,为了当流川枫,你自断当初他同样被废的右手筋脉,苦练左手使剑,终日覆面,如今流川枫已是天下第一,这还不够吗?」闻言,洋平再也维持不了刚才悠然的模样,急切的声调里,透着的尽是满溢的关怀之情。

「够了,从此流川枫不会出现于武林之中。」


「同样的樱木花道也是吗?这个名字对你来说,已无任何牵挂了吗?」


「当一个人什么牵挂的没有的时候,存不存在与否,对他来说并没有差别。但流川枫会活着,一辈子好好的活着,为了一个承诺。」


答应你九泉之下不相见,但也说好了此生与你,不离不弃。

所以就由我一个人来完成,我们两人此生的互许的承诺。


正午时分的江南酒楼里

人声鼎沸,喧嚣吵杂

台上卖唱的女子轻拨手里的几条琴弦,三两的清音,悠然扬起,竟也成了凄凉的调。


众人皆不自觉的停了动作,屏神聆听,只见那女子轻蹇柳眉,亮似秋水的星眸一黯,哀婉的歌声随着乐音缓缓的流泄出......

露华盛,情意正浓,羡鸳鸯,愿成比翼,与子一生相守。

「答应我,陪在我身边。」
「我会陪你陪你到你头发牙齿都掉光,变成老公公,到时没人要你,我也会要你,一直陪你。」

「陪我一辈子。」

「一辈子,不离不弃。」

怎奈何,苍天无情,造物弄,鸳鸯梦碎,只得孤身一人。

「你撑着你撑着点,我带你去看大夫,你就会没事....你就会没事的。」
「别这样,你知道没用了,我现在全身筋脉尽断,血气凝窒,又连受重击,是活不了。」
「我们只是想退隐江湖相守,又有什么错吗?为什么天下人皆要这么对待我们。」
「错就错你是名门子弟,而我却是正道人士口中欲诛之后快的邪魔歪道。」

心已死,痛却不休,忆过往,悲楚纷涌,每叫情泪纵横。

「答应我,九泉之下,不复相见。」
「我答应,可我也答应你了要一辈子,与你不离不弃。」


「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来帮你完成这个誓言。」


坐在角落一直沉默着的男子,霍然起身,走到女子桌前留下一锭白银,女子讶然抬头看着面前一袭白衫的男子。


白衣男子用巾帼覆去了绝大部份的面孔,只能瞧见那双褐黑色的清冷眸子,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却又带着的化不开的哀,浓浓的愁,似乎连春日的暖阳都照不进的厚重的悲。

女子微启朱唇欲道些什么,复再朝那人望去,却又只是轻轻一笑,柔柔的道

「都说是知音难寻伯乐难遇,今得见公子这个知音人,小女子坎坷一生至此,倒也无憾了。」


怅然,无语


白衣男子转身迈步,身影很快的淹没在远方的街道,好奇的众人想再瞧一眼,那抹素影却已飘渺的叫人看不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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