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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暗夜童谣 之 秋千 上、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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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猫爪子 2010-06-08, 周二 15:37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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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飞,飞得高

我看到太阳脸上缀着一粒黑葡萄.

秋千飞,飞得高

我看到秋千绳上挂着一个——


********************************


在这个虽不是十分发达但基本上已经完全城市化的热闹城镇的边沿,竟有一块未经开发的荒地,突兀地错落在钢筋水泥中间.


不大不小.

长满杂草.

荒无人迹.

有一点点诡异.


只有十岁的樱木花道很喜欢这个地方.

它不大不小,他小小的身躯站在正中间的时候,刚好可以有一种立于无边无垠的广阔荒原中的错觉.

它长满杂草,高而茂盛.草丛涌动时,或许会从里面走出一只野猫,一个小矮人,甚至是一只会说人话的青蛙.有些地方,草长了一人多高,翠绿翠绿地潜藏了无数可供他这样的好奇宝宝探索的神秘空间.

它荒无人迹,没有任何在其他地方玩耍都会遇到的,令人烦厌的呶呶的干涉...啊,这却正是花道的家人不让他去那里的重要原因.


花道的母亲向来是不吝于将别人家孩子的悲惨遭遇当作反面教材,以管束自家这个顽皮得过了头的小红脑袋的.早在一年半之前花道在被她带去买菜的路上,对着那块不伦不类地座落在城市中央的荒地好奇地张望的时候,作为自家儿子肚里蛔虫的母亲大人,就已经义正词严地用一个惨酷而悲伤的故事,止住了花道不知不觉偷偷步往那个地方的脚步.

几年前这片荒地就是一片荒地,只是草还没长得那么高那么密.有小孩儿爱在那个地方玩耍,不多,但用一只手来算却还要加上另外几只指头.有个长得颇为漂亮可爱的,不很活泼,却特别喜欢这块安静而有大自然气息的地方,于是常在里面呆着,家人来找也要磨蹭很久才肯回家.可是有一天,那孩子自己自个儿去了荒地,就没再回来.家人担心得快要发疯,四处寻找.他年迈的在乡下的奶奶,也一刻不停地向着神佛祷告.然而这所有的努力却换来一个叫人全身的血液都冰冷下来的消息:有人看到一个戴了墨镜长相不清的鸭舌帽男人,抱着那孩子在荒地出没.孩子闭着眼象是睡着的,现在想起来,或许那时他已经昏厥过去.

警察和家人在荒地里搜寻了很久,始终没有见到那带着孩子的男人.于是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再至于半年,一年过去,那孩子终究是消失在荒地里那不甚茂密的草丛中,再无踪影.

悲痛欲绝的家人搬离了这个城市.而附近的居民,也再也没敢让自家的小孩子,走进那个曾经出现过疑是变态的男人的地方.

于是这便是多年前那个惨酷而悲伤的故事.自然惨酷是对那失踪的孩子而言,而悲伤则是他那失去爱子的亲人才有的感受,至于花道的母亲,则是用了一种旁观者事不关己的冷静目光,带了一丝看热闹和讲八卦的成分,去观望和叙述这一件年代有点久远的故事.然而正因如此,她把这件往事描述得如此的细致翔实,唬住了当时八岁半的小花道,让他收回了本已逐渐远离母亲的脚步.


之后母亲就说,以后不许去那个危险的地方.花道应承着,心下有点小小的不以为然.这不以为然在他渐渐长了一岁半岁之后膨胀起来.

故事么,终究是故事,即使真的曾经发生,那也终究已经是往事一件,不会再有续集,吧.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实践的时候也试着去做过,但是家人看得很紧,所以花道始终是没有机会,去深入探究那个他向往已久的神秘园.



转眼间花道四年级了,在学校有了很多的朋友.偶尔大家也会成群结队地游荡在街头,寻找着能够满足半大小孩玩乐需求的场所.当小篮球场,铁路旁的海滩和学校后山都暂时失去新鲜感的时候,也会有人半开玩笑地说我们去那片荒地里找乐子吧,那时附和的人是有的,但所有孩子都知道那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人会当真.

在屡次的讨论中花道了解到,周遭地方幼稚园学历以上的未成年人都听过关于荒地的故事,可大家不愿去那儿并不出于那陈旧的耍小孩儿的理由,而另有更能吓到他们的原因.

——荒地里,可能有鬼!

虽然,没有人能说出那是什么样的鬼,也没有人自称亲眼见过,可就凭这短短的,连具体过程也没有的一句话,竟也在方圆百里的小学国中里头传得沸沸扬扬,闻者无不皱眉,敛笑,色变.


对于这传言花道不能说全然否定嗤之以鼻,但心下也不怵.他记着自家奶奶去世前说过,花道头顶肩膀的三把火烧得可旺,鬼鬼怪怪什么的,碰他不得.这话还曾被他当作天才的依据,自豪了好一阵子.

因此即使别人闻鬼色变,天才樱木花道却依旧没肯收了一探荒地的小小野心.


这天放学后,花道发现自己比往日少了许多约束.父亲在外工作,放工后的几个小时通常在居酒屋里耗掉;日日呆在家中的母亲,刚巧碰上外婆生日,回了别县的娘家.这就意味着他今晚不需要在父母规定的时间内进家门.更巧的是每天和自己一道游荡的洋平,因为老爸店里需要帮忙,也早早地离开了学校.换句话说,今天的天才是自由身.

平日里形影不离的洋平不在,花道很有些不习惯.他一人在学校周边打了几个转转,百无聊赖地绕回到校门前,见到他的同学佐佐木,蹲在校名牌子旁的花池边,郁郁寡欢.


"哟,佐佐木.你怎么不回家呢?"佐佐木和天才的一帮朋友不同,是个再听话不过的优等生.一放学就往家里奔,从不磨蹭的那种.而且他家管他管得可凶,多跟陌生人说了几句话也要遭顿骂的.

佐佐木抬头瞅他一眼,犹豫着,说出的话也支支吾吾:"嗯,那个...一时,一时不想回去."

花道虽然素来粗线条,这会儿也看出他心里有事,想要安慰却不得其法,只急得把一头红发搔得乱糟糟.正烦恼间,突然醒起了一个好去处,兴奋得他猛一击掌,眨巴着一双明琥珀色的眼睛,盯住佐佐木.

"呐,不想回去的话,不如我们去探险吧."


"诶?去哪?"佐佐木茫然仰首,对花道的蠢蠢欲动意存不明.


"当然是去荒地呀."
 

 

【中】



"樱木君,进去过这里吗?"

两个孩子并肩立在荒地侧旁的马路上,那原已能够完全没掉他俩的杂草,比花道最后一次见时又高了好一些.小学放课放得早,现在不过四点不到一刻,阳光还是灿烂的,而荒地似乎不象平时那样寂寞.

佐佐木不例外地同样听着荒地的传说们长大,再怎么对科学坚信不疑,总忘不了这儿曾发生过拐带儿童的事件.虽不愿在花道面前示弱,心底还是象洗多了的半棉衬衣一般起着毛的.于是他也不怕多口,赶在花道往里钻之前问了一句.


"没有."花道头也不回,径直把杂草拨开一个容得了他过去的洞儿,一面答道,"我早想进里头看看了,不过我妈从不让我一个人到这儿来.大人就是麻烦."

不够谨慎的佐佐木这才知道,自己上了贼船.后悔也来不及.


不等他暗地里捶胸顿足,花道小小的身子已经被长而密的野草吞噬,只剩头上一抹鲜艳的红色还若隐若现.佐佐木有心转过身子回到校门前继续忧郁,但想起明天上学可能会见到花道好看的眉眼间溢出满满的轻蔑,他莫名其妙地就生起气来,也顾不上多想,跟着钻进了草丛里.


模范生佐佐木不知道,荒地大体四周长草中央空旷,所以当他从密密层层的绿色中重见天日的时候,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而那时花道已经在与头上衣服上裤腿上沾染的干草末儿,野花籽儿什么的搏斗.

回过神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景象立马清晰起来.

草虽然不再大片大片地疯长,却东一撮西一簇的,错落有致;有草的地方往往还开了几朵小野花,有的鲜艳有的素淡,算是恰到好处的点缀;没杂草的空隙,铺满了绿色不知名的植物,贴地而生,有奇异的小黄花儿在生机盎然的绿色里开放.整块荒地,杳无人烟,宁静,安详,散发着自然的清新香味.


这地方,也不如想象中可怕.佐佐木悄悄想道.就是有点儿冷清,四周草又那么密,要果真有变态杀人犯,还真是喊破嗓子都没人知道.

花道不比他瞻前顾后,早在看清这满眼盈盈绿意的时候就兴奋得不能自已,欢呼着朝荒地中心奔去了.

"啊!樱木君!"一不留神红头孩子已经跑出了老远.真叫人操心!佐佐木不知不觉以保护者自居,条件反射地想要看好这爱闯祸的不良儿童.便跟了上去.


"樱木君,你怎么可以乱跑呢."

好不容易跟上这位短跑速度全班无人能及的小红头,佐佐木禁不住朝他唠叨起来.花道不理会他的啰唆,伸手指着前方.

"看.好大的树."

原来荒地那不为人知的中心地带,居然长了一棵颇有年头的大槐树.树并不高,最下面的枝桠离地只不到三米,但树干相当粗壮,树皮斑驳粗糙.枝繁叶茂,把太阳光遮了个严严实实,走近树下,立时能感到一阵阴凉,而枝与叶交缠得密合无间,就算有风吹来,也见不到一丝颤动.大槐树周围还零零散散地立了几株小一些的同种树木,看起来象是它的子孙后代.四五点钟的太阳略略西斜,把槐树家族的影子投到绿地上,不浓不淡,竟有几分凄冷的味道.

然而真正吸引孩子们的眼光的不是浓绿茂盛的大树,从层层叠叠的枝叶间垂下来的那条秋千,才是夺去他们全部注意力的罪魁.说是秋千,其实不过两条麻绳卡住一块木板,简单得很.但麻绳似乎很结实,历经风霜也还是完好无缺的模样,木板则看起来干燥而粗粝,估计要硌人的手.岁月无情,在它身上洒下了沧桑,却有不知从哪儿冒出的藤蔓植物,沿着麻绳自上而下绕过,打破了它的安静和寂寞,染上点点生机.


"啊啊啊!秋千!"

说话的是之前还想着要监护好他同学的佐佐木.他看到自己最喜欢且向往的玩物,立刻把杀人犯,樱木花道的安全问题和按时返家之类的东西抛诸脑后,抢着坐了上去.

经验相对丰富的花道本来还想先试试那两条风吹日晒了多年的麻绳是否能够承受自己的重量,可孩子终究是孩子,一见到佐佐木猴急的样子,也顾不上小心谨慎了,边嚷着"佐佐木你好狡猾!"边过去争夺秋千的首次使用权.


孩子的笑闹声似乎在一定程度上赶跑了笼罩在荒地上空,特别是大槐树周围的静谧与冷寂.刚刚还风吹不动的枝丫叶片,这会儿竟轻轻摇晃起来.仿佛凝固的时间倏地开始流动.

佐佐木和花道都没有注意到周遭的氛围已悄悄改变.前者死守,后者强攻(误会的姑娘请自抽三巴掌),你来我往的,即使两人都没玩上,也还乐得咯咯笑着.

突然间佐佐木觉得屁股下的秋千有些不对劲,晃晃荡荡的仿佛不太牢靠.加上花道又在一旁捣乱,他一时坐不稳,从上头滑了下来.反应超群的花道立刻钻了这空子,成功占据那块窄窄的木板,两手攀着麻绳,得意地冲战败者笑.


佐佐木刚要谴责他趁人之危,平地里却忽地掀起了一阵狂风,吹过来的沙土迷了花道的眼,他低下头伸手去揉,剩下那只手还紧紧抓住麻绳,怕佐佐木用同样方法暗算自己.

好容易消去了眼睛里的不适感,花道抬起头,却见佐佐木脸上露出了极度惊惧的神情,目光也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呐,你怎么了?"他回头想顺着佐佐木的视线探索,对方却发出长长的,惊恐的一声惨叫,转身就跑.

"喂,喂!佐佐木!你怎么了?我让给你玩还不行吗?"

他有些迟钝地以为优等生跑掉只是因为气自己抢了他的秋千,便跳下来追了几步,但优等生平时看起来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体育也不怎么突出,这会儿却奔得飞快,连他也望尘莫及.


"这小子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花道悻悻地望着佐佐木绝尘而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很无趣."算了,我一个人玩也好,省得跟他争."

他转过身子往回走,却被自己前方的景象吓得一激灵.只见不知何时秋千前面蹲了个小小的身子,好像在盯着自己手里的什么东西看,专心致志.

大概是感觉到花道正向自己走来,那蹲着的人抬起头,花道看清了他的样子.

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年岁的小男孩,黑发黑眸,脸儿尖尖长长,象什么来着?对,狐狸.粗枝大叶反正是花道的特性,所以他也不觉得这孩子其实长得挺可爱,只在大脑里保留他最原始直观的印象.

于是他就把这印象宣之于口了.


"狐狸小孩,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是不是躲在别的地方看我们好久了?"

现在光天化日的,阳光还有点灿烂,虽然听不到都市的喧嚣也还清楚这里离有人烟的地方很近,黑黑斜斜的槐树影子有点冷浸浸,可勾勒出影子轮廓的光线很温柔.因此花道只想得到一直躲着偷看是那孩子突然出现的原因.

"..."被称作狐狸的小男孩默然无语地瞥了他一眼,眼神没什么温度,但大概是受到年龄的限制,冷得不够彻底.在某些方面直觉堪比野兽的花道,竟敏感地察觉到那冰凉的一瞥里藏了些茫然.他蓦地就对这狐狸孩子有了点基于同情的好感.

然而这好感因为对方的一句算是称呼还是辱骂的话而云散烟销.

"白痴."那孩子用冷冽的声音和语调回应他.

"臭狐狸!你胡说什么!"花道一时间暴跳如雷,脑子里只剩下把这不知好歹的小子拽起来揍一顿的念头.可那孩子理也不理他,似乎有些失魂地站起身来,手扶着麻绳坐在秋千上,恍恍惚惚的模样.

他这动作倒像一瓢凉水,把花道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全逼了回去.爱用暴力来解决问题的小红头怔住了,紧攥着的拳头也带了些无所适从的意味.


"那,狐狸小孩,你——你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急着转移话题,忘了自己这问话太有五十步笑百步的味道.对方却仍旧不愿回应,只是定定地,静静地望着远方,眼里丝毫没有波澜起伏.

太阳继续朝着地平线奔走,地上槐树的影子又淡了些的时候,渐觉自讨没趣的花道打算抛下那孩子离开.他却突然开口回话了.


"爸爸恨我."这掺了点人伦悲剧情境的话,他说来语气却非常的平静.以他孩子的身份,不懂"恨"包含什么意思因此说得事不关己,这样想反倒合理.但花道不懂这些,他只凭直觉感到这孩子是明白地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而那波澜不惊的语气下恰好隐藏的是深且浓的悲忿,苦恼和不解.

所以花道犹豫了,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因而局促不安.

"爸爸恨我.在家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孩子又开口了,"所以我不爱待在家里.有一天,爸爸说给我造了个秋千,就带我到这里来,我觉得他终于喜欢我了,很高兴."

"然后..."说到这里他不说了,只仰首望着大槐树那厚实葱郁的枝叶,想着什么.


"狐狸!"花道的大嗓门不太识趣地打断了他的沉思.

花道是个热心肠的孩子,一直都是,他受不了别人的难过与落寞,这从他想办法转开佐佐木的注意力就可以看出.因此那孩子说了一开始的那句话之后,他光顾着想词儿安慰对方了,其他的后续都没怎么听入耳.

"狐狸,我跟你说...你听好,不许走神."红发孩子走到秋千前,双手扶着对方的肩,认真地叮嘱.


"嗯...其实,其实我家老头子也经常打我...偶尔喝醉了酒打得更厉害,是吊起来狠狠地打呢."他举起手搔了搔红脑袋,酝酿着词句,"但是,但是他始终是我老头子,我也始终是他亲生的儿子,所以,嗯,所以他决不会恨我的!决不会!你家老头也是这样吧!"

那孩子的眼神终于对焦到花道身上,他的眸子黑而亮,颇有神采.

"亲生的,就不会恨...吗?"

"嗯!当然!不但不会恨,而且还会,那个,"说到这个词的时候花道有点脸红,以他这个年纪,它似乎有点肉麻和矫情,但他还是说了,"会很爱...疼爱你."


"如果他不爱...嗯,疼爱你,你也可以来找本天才啊,这样你就不用窝在这种冷冷清清的鬼地方发呆了."他也忘了自己曾经很向往这块冷冷清清的鬼地方.反正只要他想到狐狸孩子可能曾经独自一人,寂寞地在这里待上过许多个白天时,他就对这荒地没了好感,仿佛禁锢了一个孩子的幸福童年的,是它.

"呐,狐狸.我告诉你,天才有很多的朋友,你和天才在一起,绝对不会寂寞."花道继续自说自话,"你爸爸讨厌你恨你也没关系,天才会保护你的."


又是长久的沉默.狐狸孩子安静地坐在秋千上,轻轻地,幅度极小地摇着.那景象天真得有点诡异.

"真的吗?"他再次突然回应,可能是不确定的升调在作祟,那冰冷的语气里有了些期盼.

花道毫不吝惜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灿烂的,再肯定不过的笑容.

"不信,我们可以拉钩."


"你很幼稚."对方不领情地给了个使他二度暴怒的评价.不等他挥出拳头,一句低低的回答又一次引出了他的笑容.


"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

"嗯."

花道与那孩子告别的时候,是带着类似拾金不昧和助人为乐的好心情的,那狐狸脸的孩子也特地从秋千上下来,送他走了一小段路.可当他一离开荒地的势力范围,心里就悄悄地泛上来隐晦的不安,似乎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这时太阳已经完完全全地沦为夕阳,轻柔地铺洒下橙金色的光芒,把花道的影子拖得长长.


影子提醒了他.


狐狸孩子走出树荫的时候,是没有影子的.


意识到这件事,对花道造成的震撼应该是晴天霹雳式的.但这时偏偏有一阵来历不明的风卷过,让花道打了个寒颤.

那阵风过后,他有些茫然地环视着四周,大脑中印象模糊,一时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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