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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those two fello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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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宇真 2010-06-08, 周二 17:29

夏天到秋天,时间过去三个多月,气温仍然居高不下。

手术室的空调温度定在十九度,因为流川爱凉。

两人已经被同事背地里称为倒霉二人组,因每次他们搭值班都能收一两个脑外伤病人。好在与他们班头搭死的小松并不计较,听到下面有人嘲笑樱木,便会一瞪眼睛说我都没抱怨你们放什么P。现代女性,真是敢说敢骂。

小松与流川也渐渐熟络,大抵还是因为樱木。樱木说那狐狸只是冷口冷面,人不坏的。于是小松见了流川也不再像从前那么敬而远之。

小松把咬骨鹰嘴递给樱木,心里想着这怎么能叫倒霉:手术时间记录一次刷新过一次,流川的手术简直已经做得出神入化,现在还开始带着樱木做颅脑手术。这是难得的练手机会。

“可以了。”流川示意樱木停止去骨片动作,“剪开硬脑膜。”

樱木应一声照做。

流川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当初让他跟自己练个投篮都不情不愿的,到最后还大打出手。肚子咕噜叫一声,原来是饿了,抬头看钟,凌晨三点,消夜时间。

樱木也听见,扑哧笑了。“饿了么?”

“废话。”流川白他一眼,想一想,又说,“那个糖醋肉好吃。”

“笨狐狸,那是糖醋排骨。”樱木也回他个白眼。那可是他专门跟中华街的料理师傅学到的手艺,俘虏许多芳心。

“还不都一样。”都是肉来着。流川哼一声。

“呀,说起来好久没吃到花道做的糖醋排骨,真是想念。”小松听得垂涎,回想起红亮鲜润酸甜适口的排骨。

“呵呵,下次再请你吃。”樱木允诺,按流川指示将剪下的筋膜再剪开一个小口好与脑膜对拼。

流川心想,原来吃樱木花道的菜并非自己一人专利,不知怎么很是气闷。“白痴!”

话音刚落,樱木的脸靠将过来,在流川肩头蹭了两下。流川立刻忘了气闷,只默默帮他剪线。

流川虽不肯承认,但确实喜欢这种亲昵,热乎乎的脑袋在自己肩膊挨擦,总能让他大脑有0.1秒完全空白。“呀,怎么还有,下次一定记得戴护目镜……”樱木眯着眼睛,再往流川身上蹭两下。流川气息一滞,侧脸看他。

“本来就该戴护目镜,血行传染的疾病不知多少。”小松点头。

“恩恩,不过我总是忘记。”樱木笑弯眼睛,回头看到流川目光炯炯盯住自己,恨不得把自己吃掉似的。“狐狸,你干嘛?”

没事别乱蹭!流川继续瞪着他,樱木被他瞪得两颊发红,所幸藏在口罩下面看不出来。

“动作快点!”流川用下巴指指手术区,樱木立刻回神,认真手术。

结束后又去冲澡,流川很不客气跟樱木挤进同一格淋浴间。

“咦,你进来干嘛,旁边都空着。”樱木哇哇叫,一不留神被冲到嘴巴,咳嗽起来。

“喂,来做吧。”流川直截了当。

“做什么?”单纯王依然是单纯王。

“做爱。”流川理直气壮。

樱木立刻从头顶红到脚趾,连耳朵都红起来。好似红人症患者。“你你你……这里随时有人来的……门又坏了……”只说了这句,也没拒绝,樱木你真是单纯。

流川哼一声,用蛮力让锈了的门闩再度复活,哒一声落了锁,淋浴间内空气立时紧张起来。流川上一步,樱木退一步,直到背贴墙壁,退无可退。流川毫不客气,开始上下其手。樱木一边忍不住粘腻轻喘,一边心想他该不会是有丰富经验吧?不然怎忒地熟稔。禁不住瞪牢流川。樱木啊樱木,你太小看男人兽性本能,到关键时刻,没经验也照样OK。而流川见樱木皱着眉头瞪他,手便顺势在樱木腰上一带。樱木怕痒,立刻缩身讨饶。

流川预计了有外人进入的可能性,但是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声音。要知道做的时候是会发出声音的。就在流川即将得手而未得手之际,忽然有人敲门。敲门声有如一盆冷水对两人倒头浇下,于是面面相觑。

“里面有人吗??”外面人问得迟疑,原来是今天的麻醉医生麻生。麻生结束工作后也来冲澡,没曾想听到奇怪异动。

流川正要开口,樱木捂住他嘴。“是、是我,樱木。”

“哦,你在里面干嘛?怎么声音这么奇怪?”麻生放下心来,原来不是更衣室怪谈。

樱木听到这话,面红耳赤。“呃,我、我不小心撞到膝盖,太痛了……”

“你也小心点嘛。”麻生当然接受这般解释。

等听到麻生开始淋浴,樱木松了口气,推流川出去。

爱做的是没做成,倒是做了件好事:淋浴间的门终于有一扇是好了。







后来樱木终于意识到引发狐狸兽性的不过是自己在狐狸肩头那一蹭再蹭。

“说起来你怎么还是这么瘦?”樱木也没想要总结经验教训,只想起蹭血时那单薄触感,“这几个月我的饭难道都白喂了??”枉费他费劲苦心折腾食谱,每天变着花样做营养爱心餐。

流川啃着排骨,不置可否瞥他一眼。

“恩,肯定还是值班太辛苦。缺乏睡眠。”樱木豁然开朗。缺少睡眠的狐狸当然长不胖,想当年这狐狸可是连骑车时都睡觉补充体力的。

流川斜他一眼,懒得解释自己早就改掉爱困习惯。外科站台手术哪有篮球的体力消耗大。

“喂,你为什么读医?”流川忽然想起这个问题。他听说樱木身处单亲家庭,读医学院所费不菲,何况以樱木那红灯高挂的成绩单,能有今天这地步实在不可思议。

“呀,这家的鸡腿饭很好吃,下次去吃吧?”樱木像没听到般,兴高采烈举高手里那张推销传单。

不想说?流川懒得问第二次,埋头吃饭。







两天后流川休完补休来上班,做完二期人工颅骨植入术后已经是下午一点,然后脱了手术衣扔了手套,走出手术室去换衣服。一出去就听见外面人声鼎沸,哭闹喧天。大概又死了人,流川耸肩。当医生这么多年,看多了生离死别,一早麻木。

“真作孽,才二十岁。”几个麻醉室护士边洗手边窃窃私语。

“听说是被土方车压住,救护车赶到时人已经休克。”

“据说今天是他生日。”

…………

流川向更衣室走去,那些讨论声便渐渐远了模糊了。

更衣室门口坐着个人,头埋在双臂间,肩膀一抖一抖,大概在哭。帽子下露出一绺头发,红的。

“喂。”流川蹲下来看樱木,樱木抬头,满脸眼泪。“好好的哭什么?”快三十岁的大男人还哭得唏哩哗啦,难看。

“输了三千血,三千补液,出血七千。”樱木抽噎,“我把血管都缝好了,可还是出血,他还是死了……”

原来在说刚死了的那人。流川恍然。“然后?”

“他还是死了……”樱木呜呜大哭,流川一阵心烦。

“你尽力了。”虽然不知道详情,但大致已经了然。

“可是……”樱木哽咽到说不清楚。琥珀色美丽眼睛弥漫成湖泊,金棕色睫毛沾满眼泪。流川叹口气,凑上去吻他双眼,吮干眼角水气,再顺手把人揽进怀里。

“哭什么,慢慢说。”这在流川已是难得的耐心。

“他很年轻,才二十岁。”

“恩。”

“出车祸,被推土车压到。”

“哦。”

“下肢骨折,内出血,当场休克。”樱木吸一口气,“立刻送上来手术,进腹后发现盆腔腹腔都是出血,髂内动脉髂外动脉全断,我缝好动脉,依然出血,考虑骨盆骨折。叫来放射科紧急拍床边X光片,发现骨盆已经粉碎性骨折。输血补液的速度跟不上出血速度,他还是死了……”

樱木终于说完,额头依着流川肩膀,默默流泪像个无辜孩子。

“你当医生几年?”流川问。

“五年。”两人一样。

“这样场景看过许多,要是每场都哭每场都伤心,你早晚发疯。”流川说出少有长句。

“这次不一样……”樱木摇头,继续大哭。

流川被他哭得心烦意乱,闭一闭眼,摘掉他帽子口罩,亲他嘴唇、脖颈,然后掀起他绿上衣亲他麦色胸膛、紧实腹肌。樱木开始没意识到流川在做什么,直至流川将手伸进他下衣内揉捏才吓得回神。“这、这里是门口!!”

流川冷冷看他,收回手来。“不哭了?”原来是让他分散注意力,停止哭泣,手段有效,只是稍嫌过激。“这次不一样?”流川也坐到他身边,“有什么不一样?”

樱木沉默片刻。“你上次问我为什么做医生。”樱木看着自己露出拖鞋外的脚趾,闷闷说道,“高中二年级,你转学去了美国,我还是在湘北混着,有天我们出去打小钢珠,过马路时高宫被卡车撞倒,车轮从他身上压过。他立时晕厥。送到医院,说是髂内静脉髂内动脉破裂,出血不止,他终于没再醒来。”樱木苦笑,“你看,我只能给他头槌,却不能救他于危难,这样的我有什么用?最后我决定学医。”

原来。

这次痛哭,是因为感同身受么?感同身受,但再次无能为力,难怪要哭。

“我救不了高宫,也救不了这孩子,我还是废物。”樱木又说,表情黯淡。

流川看他一会。“喂。”

“恩?”

“给你抱抱。”流川慷慨说道。樱木白他一眼,但还是张开手抱住他,头埋在他肩膊。

真好。至少这只在自己身边的狐狸,是温暖的。樱木想。

“骨盆粉碎性骨折,救无可救。”流川分析。“遇见这种情况,一般首先开通多路静脉输液,尤其是颈静脉,输液速度调到最大。然后尽量固定骨盆。如果可能,尽快做人工骨盆置换。还有你拿手的血管缝合。记得先要用止血药。这种情况就是跟时间竞赛,速度要快、再快。但能不能救回来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

“恩。”

“不要气馁,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流川说道。“记住这次教训,以后遇见类似病人一定会处理更迅速得当。你会救活更多人。”

樱木狠狠点头。


小松奈奈整理好器械也来更衣室换衣服。男女更衣室就在隔邻,小松便看到流川樱木头靠头坐在更衣室门口,下意识停步。

绿衣绿裤的两人,依偎坐着,手指扣着手指,掌心贴着掌心,絮絮低语,情景像一幅画。

小松忽然想起樱木跟自己说过的喜欢的类型,说什么身材要高皮肤要白头发要黑。原来。

她一笑转身,决定把整理过的器械再整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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