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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忘忧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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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Yakin 2010-06-08, 周二 18:55

拍击岸上的浪涛如碎花,
虚幻地、
像昔日深藏回忆中的…
梦境。

有什么能选择遗忘?
有什么不能选择遗忘?
为你,
在黄昏薄日下拾起忘忧贝……




「你在做什么?」

「……」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回答我?」

「没有,我只是在捡贝壳。」

「贝壳?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被夕阳烧得通红的青年倏地站直了身。然后背对着另一个不断问话的青年,双眼眨也不眨地望向远际。

渲染似的昏黄色光芒妆点着的海岸,像躲藏在帷幕后的娇羞姑娘一般,欲掩其身形,却又愈加引人注目……

「听说你不回名古屋了……今天早晨拓植转告我的。」沉吟地长叹一口气。

「对!我不回去了。」

「不回去的理由很简单,因为那个人就在名古屋?」

红发青年像是受到惊吓一样地转过头。那一针见血的肯定问句活活拆散了自己的脏器……鲜血流尽……只剩一副空壳。

「是又怎样?难道你要逼我回去?」

「不是,我无意要逼迫你回去……但是,你要知道,宗家那里的二伯父正在等你,等你回去振兴家族的声誉。」这青年从头开始就不打算拐弯抹角地来叙述心里的想法。

从小混到大的经验累积告诉他,要对付眼前这与自己同年龄的伙伴,还是得冲着刀口直直地来,敷衍词句或暗谕性地点破目前的状况,只会让他更加不解。

「这些我都知道…」放置到背后的拳头松了开来---「不过,表哥吉冈会帮忙我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不要紧的。」

红发青年身后的西沉日落衬着那头发丝,灿耀地彷若交融于一体的美景……逆着那刺眼的光线,另一位青年不由自主地阖上眼皮,下一刻再张开,才知道从他手上松落的究竟是什么---

是混着沙砾的白珍珠色贝壳,只有一片。

还有个碍眼的小缺口。因为不够完美,所以又重回沙滩的拥抱……

原想再开口说点什么来温热这个场面,但是等自己一回神过来,他早已匆匆擦掠过身旁,往搁置马匹的码头走去。

黑发的这个青年在欲开口时又猛地噤声,眼里注入的太多的不必要的关怀在这刻凝聚得更多。像蛊惑人心的魔塔,层层往上叠起,越叠越高,直到没入云端后……

「喂!洋平!你还在发什么呆?赶快回去了!」

他已经拉扯起缰绳。随侧多年的座骑是一只有白顺毛发的骏马…像是要应和主人的催促,正低哑地嘶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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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暇的时光
到住吉的海边
寻找
忘记爱情的贝壳吧




口里低嚅着。试着把这段打碎,然后又费心拼装起这一连串的碎句。

「这石碑上刻的是…选自〝新敕撰集〞的古老诗歌吧?」

正专心凝神地望着的当头,耳后蓦地传来挑逗人心的迷惑嗓音---「仙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人不是在京都的吗?」不悦地思忖……

「不…我三个月前就离开京都了,后来就随性所至地到铃鹿山、洛北等地走走。」

一把扯掉掩盖尘土的头巾,微翘的乱发替仙道增添了些不羁的气息。

「原本不是在大纳言先生的麾下做事的吗?这样子擅自离开岗位不是会…」

「不要紧的,先生很信赖我……老实说,没有了我就如同失去了半块的领土,没有人舍得把我赶出门的。」

「哼!真是大言不惭。」抬举而起的下颚,配上轻嗤的声响,这红发青年明显地表明自己的不屑。

「这还不算夸口呢!当初你自我引荐时所用的语调还更狂妄呢!那时我看得吓到眼珠子就要迸出来了……」悠闲地绕过这青年的身边,稳稳地站定在那块石碑前头。

「那不一样!我对我是很有信心的!」

「如果是这样…」仙道轻拍了下石碑上一面薄薄的沙尘,「那现在的你呢?」

「现在?」

不是不懂现在,只是过去变得跟未来一样,都不想尝试去了解。

「对…你只是想逃避吧?究竟你要逃避的又是什么呢?」

「我不懂…」

「你懂得!这话或许我已说过很多回了!不管是现在、还是下一刻、再或是往后的几十年里,只要你还未开窍,我就会一直缠着你…缠到你愿意诉说为何逃避的原因!」

「我不会说的!绝对!」像头被逼到崖边的仓皇羚羊,面临困境,还是抬起自己有力的后蹄,对龇牙咧嘴的怒狮做最后的挣扎。

「呼……花道,这样子不像你,倔强顽固是好事,但在这重要关头上并不合适。」

「你什么都不了解!就算我讲了什么蛛丝马迹的,你又能做些什么?」

「对!我就是不了解,即使被你搞疯了,或许我还不了解!」

「混帐!你说这什么话!难不成你是在威胁我?」

「别这样……花道,我只求你我告诉原因,只有一点点也好,让我替你解决分担一些,就像三年前你无缘无故拋弃本家流派的威名,而投靠显赫的官家武派之下一样,我可以解开一些误会和……」

「住嘴!我又不是在乞求你的帮忙!」

樱木花道卷起弄脏的衣袖,无视于仙道有别于昔日的央求行径,便径自走出这一片葱绿的松树林。

心底无奈的痛苦反映到脸上的表情。

一个皱眉,一个半合眼,一个……覆上面容的黯淡。

林外的阳光缺乏繁乱的枝叶来遮蔽,一切都显得太明亮。

随着他安静地走了一段路后,仙道停了下来,就在林木稀疏间。仰头望向走上微隆的低丘的那青年,心口残余着窒闷的感觉。

其实是很明白的,就在他果决地转身那一瞬间,他就彻彻底底地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尽管那好意已被自己曲解得像丑陋的私心……

「你要去哪里?」

「……」

「你要去哪里?」不死心地追问着。

「海边。」

「海边?」

「嗯…就是海边。」

「去那里做什么?」

「你怎么也跟洋平问的一样?我去哪里做什么有必要一一道清吗?」

「是没必要…」沉默了半晌…「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你想太多了!」

「才没有想多,因为你的背影已明白地告诉我了…」

「你还真不死心…」

「除了生气,我还看得到你的泪。」

「!?」

「怎么?无话可说了?」一个箭步走离了那松树林的交接处,轻盈地踏在泥地上,仙道迅速俐落地来到花道的眼前---「为什么低着头?」

「……」

「再不抬头,我可就没办法为你拭去多余的泪喔!」

「开什么玩笑!」

对那调侃的声调极度不满,不服输的心态促使花道慌张地抬起了头,正面对着…等着愚弄自己的仙道。

「你看…这里,我不就看到一颗了吗?」说着,就立刻俯下身去对上他顽强的双眼,右手的拇指轻沾着脸颊上湿濡的一颗泪滴……

「不要靠近我!」

「花道!」再度无奈地暗吁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为何而落泪,但是,千万不要憋着,嗯?」一字一句,都在强调自己即将溃堤的情感。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温柔!」

「不是假的,相信我,好吗?」

---相信我,好吗?---要花道试着相信自己,也需要自己相信自己……

陷入窘境的仙道自认为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击倒自己的,然而,这一切却在这人的面前逐渐崩落瓦解。

他想起了前阵子踏经伏见城时,除了去拜访许久不见的友人之外,并目睹了德川家康为了推翻丰臣旧制的面貌,而大肆动员修筑的这座城来推广他所谓的威仪。那城,显露的是隐隐的虚伪德政吗……

没有人晓得。当然,政治手腕本就是如此,无法以超现实的眼光来看待。

不过,这时实则上…局面的动荡不安竟激不起他内心的一丝一毫。

就在他挺着胸伫立于高处,俯瞰上千工人忙碌建盖的那面城墙时,或许他已自诩是只悠游于高原上的孤鹰……只觉得墙筑得越高耸,那蟠踞于心口角落的墙就更显得坍塌不已……

四、五年的相识,都在那一年化为灰烬。

原以为理所当然的,也霎时被推翻开来。

这时也才晓得,自己为何总是心神绑系于同一个人的身上。政局的狡诈,大御所的新政策都无法夺去任何心思的,然而如今……

撤出,然后置之不理,还来得及吗?

什么挽回不挽回的,不该陷落的都陷落了……他的心到头来也不是属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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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身边的亲信,是没人敢擅自踏入在这关键时刻里易怒的主子的房间。

洋平看着在门外守候的几位浪人武士,他们的神情大都是渐感疲惫,不再细想,就把他们全部叫退了。

在房外,借着半透明窗上的模糊光影,他可以确定他那开始患失眠的主人还未上床榻入眠。

有点犹豫是否要直接推门而入。但一想到白天与他毫无结尾的谈话,便让自己下定了决心……

轻轻扳开没落锁的精致木门,按照维持不变的脚步节奏……告诉自己,要平心静气地如日常一样地跟他对应---

「花道,还没睡吗?」

「我就知道是你……干嘛?你自己不也是没睡?」手下动作仓促地将半拉出的书柜抽屉推回。

「你这是在反将我一军吗?」刻意装出逗人发笑的滑稽模样,洋平挤弄着眉。

「我才不敢呢!…对了!要喝点茶吗?」

虽然是礼貌询问的语气,但花道却不容反抗地伸手取来两只小杯子,熟练地将沏好的一壶上等茶汩汩注入。在这段小片刻里,他忧虑地想着…不晓得洋平是否看到刚刚自己异样的举动?

恰好是八分满。被推来至眼前的杯子里,有自己愁尽的脸庞……和微弱震荡的水波涟漪。

那份愁,为的是对面的这个人。

「听说仙道来了?」

「嗯…」

「他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什么都没有。」一口饮尽杯里的茶,像豪爽吃酒那样。

「你确定?」

「你在怀疑?」又为自己注满置于桌面上的空杯。举起来,与看向洋平同等水平高度的视线上。

「不,我没怀疑,只是想更肯定而已。我知道他让你落泪了……看来,今年他带来的不是好东西。」低低地浅笑着。等花道的第二杯茶入喉时,才细细品啜起他为自己盛倒的茶。

对于他正面指出有过掉泪的那段事实,花道并不打算否认---「原来你们早就碰过面了!」不满地咕哝着……

闻言,洋平那带笑的眼直盯着这红发青年瞧,盯得他开始坐立难安起来…「你在看什么?」

「没有……只是觉得现在的花道比白日时更来得有活力了。」

「啧!什么跟什么啊!」难耐那刻意打量的眼光,睨瞪了洋平一会儿后就撇过头去。

「对了!已经是深夜了,早点上床休息吧……明日有位以前是秀赖公的武术师父会亲自登门拜访的。」看了看房外的天色……虽然仍想与花道畅快地聊着天,但一记起彼此的身分就临时打退堂鼓了。

「欸?这么快就要离开了?」急忙起身要迎上洋平离去的身影。

「嗯!」打开房门后,用眼神示意他别再跟上了,「早点睡吧!不要再想东想西的…」

「洋平,我…」

「…花道,这个拿去…」不知何时,洋平那摊平的手掌上多了一样物品。

「这…这不是下午我捡的?」

「没错!拿去吧…即使我不知道当初你捡了它有什么意义,不过,我看得出你是不舍得的。」

「我…洋平…」一手接过那有些残破不堪的贝壳,花道扭捏着不知该如何接话。

「怎么?不想要了?」

「不…不是的!只是…」

「好了!看你这样大概也说不出什么吧?赶快熄灯休息了。」脸上不由自主地漾开关怀的微笑。

「嗯…那…我们明天再聊。」

「好。」

暂时忘掉身分上的隔阂吧……洋平体贴地轻按了下花道微颤的肩。

「洋平,晚安。」握紧掌中正逐渐发热的贝壳,那锐利的缺角微刺着自己的肌肤…燥热难安……

已离那彷佛另一度空间的房门已有二、三步远的洋平,突兀地转过身来---「提醒你一件事……记得睡前去小解一下吧!刚才你喝太多茶了。」浮起一抹狎弄的笑意。

「啊!洋平你…!」在花道因深感丢脸而发出的抗议声里,还混杂着洋平直爽开朗的笑声……

这样的两人,似乎呈现了幼时那无忧无虑的快乐情景。就算已深烙于不见底的脑海里,总有一天,还是能回味着翻开它…用欢笑、用泪水交织而成的时光吧?

谁都没有注意到,也没有人特意去掀开……就让它完整地保存着。

现在,在房内仍握紧贝壳的另一人却有一番不同的思绪---

「终究还是回到我的手上了……」

「该怎么办…」全身虚软地瘫坐于床沿……「狐狸,还是忘不了…怎样都忘不了啊…」

可以遗忘的,或应该要遗忘的,却又比什么都来得更加深刻。

忍着让它不掉落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直到一阵朦胧,模糊了眼前所见的景象……这一切都彷佛是海市蜃楼的梦境。

虚幻的,只有自己体会得到,也只有自己徒留悲伤地被过去的浪涛所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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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在传言着,有个厉害无比的武士穿著元服,却不剃成半月形的发式,只留着半长不短的漆黑乱发,而浏海直直地掩去他那双锐利的鹰眼。那双眼,是闇黑无边的夜空,深彻噬人……

眼眸里,释放出的是骇人的邪魅。没有人得知他实际的出身、他的流派……就算没人相信他的剑法是独帜一格的。

介于浪人和武士之间,他不为任何人做事。

又有人说,他极可能是某贵族的后裔,但因关原之役战败的影响,连带地牵连了这家族的上下,分散而潦倒。

不曾思索过要担负起主流派的名号或声誉什么的,只是蔽其行踪地浪迹天涯……遭遇着繁杂的别人不曾遭遇过的事,以为是为了臻于至高纯熟的境界,藉此锻炼自己的修行。

但,还是注定要失败了吗?

除了曾拒绝过极有可能任职于兵法所的好待遇、而被初晋升的诸侯所胁迫之外,这回…他真的是首次感到无所适从了。

称之为人生里唯一的重大危机也不为过……

当然,他对于像修行武者四处讨教琢磨是热衷的。然而…此刻强烈占据心窝的失落感又是从何而来?

一年前……

一年前的相遇,相争执、误解……以及后来的相恋。

但现下却为了可笑的自尊,又重新踏上孤独的旅途,遥遥无期。

受人尊敬惧怕的自己的外在形体,心却又比任何人来得脆弱。这所有的所有,都与另一个人相差无几。

但先跳脱出来的竟是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客倌,需要马夫吗?」

天刚亮,薄雾填充的四周附近有条小溪…溪水淙淙……

「不。」冷漠地抿着嘴。

「那么…能请你预先付帐吗?呃…你也知道的,最近的不肖浪人到处都是,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

「我知道。」黑发武士淡淡地睨了戒慎不安的老板一眼。

茶馆老板虽是警戒地叮嘱着,但心里想着的是…这年轻人应该是值得信任的,于是就走到树下替栓在那里的马匹解开缰绳---

「呃…请问您是要到哪里?」

「草津或更南的地方。」

「若到了目的地,就托当地的人将马带回来吧!」

「…」武士颔了下首。紧接着自包袱里拿了点碎金子出来……

看着那些黄澄澄的金子,老板着实吓了一跳---「这…这些未免也太多了!」

「拿着。」一手牵过马匹的缰绳,一手就硬把钱财塞到对方的手里。

抬眼,意味深长地望了东边泛鱼肚白的山头。天气不算晴朗,起码这阵雾还未散去,远方的林间只有断断续续的画面,看不明白。

「客倌!」

「…」已迅速跨上马匹的武士响应着呼唤转过头来。

「谢谢你…」不知道为何要那么多话……「你看起来很忧虑,眉毛都攒成一团了…虽然不清楚你这么急是要完成什么任务,总而言之,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青年因他鼓励的一句话,而稍微舒展开沉重的心情。

一缕悠悠飘经的绵云,衬上已有逐渐消散迹象的白雾,交融着,又像抽丝般地隐逝……

双足轻踢上马腹,旋身向前方小径彻马疾驰而去。最后只剩下被马蹄践踏四处飞扬着的沙尘。

沙尘里,混含着这名武士说不出口的焦躁,还有一丝丝多余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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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贝壳放进腰带里,就可以遗忘过往的一切……」

壳面上缀点着金黄色的光芒,露出刺眼的闪亮。

「可是……我不想忘记。」

若无若有的鸟啼声在晨曦里格外清脆。

「可以的话,好想偷偷把它放进他的袖子里,让他…忘了我的存在。」


闲暇时光
到住吉的海边
寻找
忘记爱情的贝壳吧




「唉…真是的!我到底在烦什么?气死人了!」

猛地站起了身,任身后的木椅因自己的碰撞而倒落于地面!

突来的撞击声骇着了红发青年,一受到惊吓,那残缺的贝壳便自松开的指间里滑落---「糟糕!」

还有点阴暗的室内让他看不清周围,一阵莫名的晕眩像电流袭上全身……不知道是突然站起来的原因、还是贝壳自他的掌间遗落的关系……起初是无法稳稳站住的。

不过,心里慌忙着只想弯腰捡起它。

看向地板……不在脚边、不在倒置的木椅旁、也不在离自己较近的床铺下?

「奇怪…是掉到哪里去了?」试着要平抚开始激动着的情绪,所以语气是故装镇静的声调。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整颗心,早在那贝壳脱离身边的那一刻起,就变得不规律了……

耳畔的鸟啼声渐渐消失、眼里的光线渐渐消失、视线下那轻颤的手指渐渐消失……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也正渐渐地消失……

找不到了,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最后,在下一次眨眼时……青年失去了意识……




「花道!花道!你醒了吗?」轻轻碰了下门板……竟然没上锁?

仙道疑惑地小心推开了木门,才一踏入---「花道!你怎么了?」惊诧不已地冲到瘫软在冰冷地面上的花道的身侧……

惊恐的汗水配合着剧烈跳动的心跳声。仙道急惶地一把怀抱起昏厥过去的花道……手脚虽是止不住地颤抖,但理智告诉他…必须要赶紧送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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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缝里照射下来的阳光洒了一地热度,雾真正消逝后,就是红红绿绿的世界了……

「海音寺,你先去守在主子的房门外!」洋平绕过后厅的院子,匆匆吩咐着在一旁待命的仆人。

上午亲眼瞧见脸色异常的仙道抱着花道向自己奔来时,手上端着的茶点与杯盘险些摔落,眼神则迷惑难解地紧盯住闭着双眼的…花道?

---这怎么可能?昨夜还精神奕奕地说着话的啊…!---望着那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青年,洋平简直是惊愕地想落泪!甚至是差点就失去了冷静……

除了派人叫来医生诊断之外,也趁此机会为花道更换一间较广阔通风的房间…即便是恋旧的他有可能在醒后指责自己的擅作主张。

而在前一刻,仙道也没交代清楚就出门去了。不过,无暇再顾及其它的洋平也懒得去追查……现在,他只知道得先为昏迷不醒的花道做一件事---

他在痛苦地梦呓……他要找回他的贝壳……

所以,洋平迫不及待地回到原来的房间,帮他取来那只贝壳。

由疾走到奔跑,不一会儿就来道昨夜还踏进的房门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入,过于耀眼的日光透过门缝流窜着,等瞳孔稍一适应这总是背阳的室内的奇妙阴暗时……

就在门槛处发现到微亮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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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发自内心的欣赏,所以表面上故装不屑的态度,并藉以肯定自己的实力?

在这以刀剑会英雄的时代里,即使大家的起点是不太一样,但汲汲追求的目标仍是不变的……这是起初与他会面的情况。

相处得久了,很多事情都变得暧昧不清。这种来得激狂的恋爱滋味,盲目地泻成一道在灰茫水花里奔流的瀑布,水面下有隐藏着的大小尖石……平顺荡着的木舟,要是翻覆了,是会从此支离破碎的吗?

支离破碎……花道怀着窒闷的心情的感觉。

现在的他还无法大方承认…自己是为了逃避这痛苦的气息而强颜欢笑着,并放肆地在这约满八个月的时间里狂傲地玩乐人生。

但等到一入夜时,心里的某道声音用缭绕在耳边的宏亮告诉他---不要欺骗自己,不要忽略掉那个爱你的、然后你也爱的人……

至今仍不明白,他不吭一声地独自离去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明白自己终究是被丢下了,那悲痛逼得自己无法呼吸……就这样昏睡过去吧…什么都不再想起……

即使活在只有一个人的世界里,也冀求…能把那一段时光遗忘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

因为曾经用爱经历过的,不想随随便便地就弃置它---

所以,需要忘忧贝的是他,然后…自己保留着那缥缈在记忆里的浓厚情爱,惦记着,直到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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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怎么又是你?」

「嘿……我还打算赖着不走呢!」

花道盘腿坐在沙滩上,任起起落落的潮水打湿他的衣角……浸开渲染着的水渍是天边叠涌的云朵---几颗断断续续地被掷向海面的石子,激起在日光下如宝石般闪亮的浪花。

「喂!花道…」

「干嘛?」手边握着捡来的石子……

「传说…是足以取信的吗?」

「传说?」终于撇过脸去正眼看着仙道。

「嗯…是住吉海边才有的忘忧贝,把它默默地放在腰带里就能忘掉一切,尤其是爱情。」

「…我相信。我宁可是相信它的……」

「我知道。」海风拂乱了发,也拂乱了平静无波的心湖……仙道无奈地苦笑着。

「仙道…你什么时候会回京都?」

「什么时候都行,但是,我只想待在有你的地方。」

「又来了!不要开口闭口都是肉麻的话……我只是在想,我需不需要去一趟京都而已。」敏捷地自沙滩上弹跳而起,花道随意地拍拭去些微沾附于衣料上的沙子。

仙道只是轻笑着不反驳。这样的模式从初次见面没多久就是一成不变的,自然也了解花道的气话并无恶意,甚至是刚才斥骂自己之后,他的脸上还带点令人迷醉的薄红……

「花道,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不想,喝醉了很容易昏睡上好几天,更何况…那种头痛的感觉我绝不想再有第二次了!」顽皮地像幼童扮着鬼脸。

「哈哈!那也只有你吧?在我们这群武者里,除了你之外,大家的酒力都强得像猛牛一样!」

「竟敢取笑我!?你这个怪里怪气的刺猬头!」佯怒地挥出一拳击向仙道的脸上。

丝毫没有躲避的念头,仙道只是轻轻松松地一掌接下那没有啥力道的拳头,稍一扭身,向前猛跨了一大步,没一下子就箝制住正欲发动下一步攻击的花道---

突然被压制住而动弹不得的花道,只震惊于自己的招式轻易地被识破,而未发现到两人正以极端暧昧的姿势缠搂在一起……

先察觉到的仙道禁不住心悸了一下---「花道,前几天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吧?」肢体上亲昵的举动惹得他必须为了转移注意力……

背轻抵上仙道强烈起伏的胸膛,花道因对方突然冒出不相关的问话,而转头看向身后……「早就没事了!怎么?」

「不…没事…」

「放心!我的身体强壮得很!这辈子我生过的病也才几次而已……对了!待会我们来比画比画吧!这么久没锻炼了,骨头都快散了。」

「好啊!」

眼里的他的笑容比顶上的太阳还灿烂呢……

好几次都想开口问问那个人的事,以及花道真正的心意---但又不想毁了如此平静无波澜的生活。

现在,可以若无其事地向他说…那家伙来了吗?然后自己也可以假装不在意……向他透漏在这附近发现了那个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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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洋平的嘴里,他得知了震撼心绪的消息。

而之所以会由洋平来告知,也是因为仙道某种程度的耍别扭个性……当然,花道突感震惊……

但洋平刻意忽略掉将让花道更激动的消息---那个人就出没在住吉一带!

只晓得有人发现他的踪影,却不清楚是在这附近……当时,仙道惴惴不安地拜托洋平时,也推想过这种情况……与其让他抱有点希望遇见那个人,不如是在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

什么都不要顾虑,期待着转机的出现。

在这转机现身之前,所有人都怀着各式各样的难解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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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指算了算待在这里的岁月,也把自己显露的悲伤算了进去。

知道仙道的门人曾目睹过他的踪迹,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了……每天…还是带着不愿戳破的期待来到海边,坐在同一个位置看美丽的日落……

是不能再消沉下去了。

人,不能像规律运行的大自然景象一样,任自己变成每日隐没在海涯的夕阳……

繁重的责任还是得扛。不想让宗家的众人对自己的崇敬落空……而父亲留给自己的使命也不能置之不理。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一切从头开始、避免与那个人有命运上的交错,然后忙忙碌碌地实践自己的人生---

但…这样的自己能懂得快乐吗?这样的自己能懂得悲怆吗?

…也能尝到懵懵懂懂的初爱滋味吗?

花道带点消极的双眼看向转暗的天际。他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再毫无目标地消极着,要振作起来。

这时,还未接触海平面的红日浸散开来,他在那上头…看到那个人冷漠的脸庞,眼底浓闇地在低诉秘密般…深深地吸引了自己。

差点就惊吓地要跳了起来!

花道那止不住剧烈狂跳的心脏,简直就要爆裂了…….他说服似地低喃着---那只不过是思念过头后所产生的幻想罢了!

再一个虚弱的眨眼后,那个人的面貌像淡烟散了开来……什么都没有,只剩下缓缓接触到海平面的夕阳,红光袅袅。

庆幸又失望。

两种矛盾的心情同时袭卷而来---湿热的液体已攀爬上眼眶……花道忍不住自嘲着,都快变的像女人一样脆弱了……

放在腰带里的贝壳瞬间成了利刃,一刀一刀…直划进心口……彷佛真的应证了这样的自己是脆弱的。

---白痴…---

---白痴…喜欢,好喜欢。---

---白痴……我爱你…所以不要哭,好吗?---

瞳孔映照出来的落日是澄红色的,跟自己的发色相溶解……神情恍惚地听见那个人对自己曾有过的温柔呢喃。

逼真到…一伸手就能触及他倚在身边的体温。

熔烧的火红夕日在眼前转得模糊,忽远忽近……花道神智不清地向前步去,就像是要去跟随那似乎不存在的踪影……

「白痴,你做什么!?」

总觉得那夕阳离的很近了……要不然,为什么能听得到那个人急切的呼唤?

「白痴!你给我停下来!」

老天!传进耳里的音波冲破现实的障碍,紧捋住自己……

「我说,」沉默了半晌…「停住!」

稍一没留神,花道猛地向后摔去!…不!应该说是被另一个人粗鲁地撂倒!

「什…什么!?」突兀地自酣醉的状态下回神。一惊觉到这种状况时,才又发觉到自己冷不妨地被人硬生生地阻碍!

「你在找死吗?」惊恐的语气……

「嗄?我…我……」衣领还被人紧捉住,花道有些惊骇地抬起头来……一看清来人后,脑袋又顿时浑沌起来---「怎么可能?」

「……」对方只是睁大眼眸瞪着,但手上却不搭调地颤着抖……

确定眼里的不是幻影后,才轻轻变换起待住不动的姿势……微向下一看,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大部分浸泡在冰冽的海水里。海中特殊的味道充斥在鼻间---

「那…那个…我……」

「起来!」

「为什么你…?」

「先到岸上,你的衣服都湿透了。」说着,就将双手穿过花道的腋下,轻松地就把他抬拉而起。

当意识到被人拖拉着走时,转眼间就来到干沙滩上……仍处于惊愕情况下的花道愣愣地盯着来人,不发一语。

「怎么?还想跳海自杀?」

「嗄…?不!我没有!谁要跑去跳海自杀啊?」

「…」对方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那么,你刚刚在做什么?」

还在震撼这个家伙莫名的出现的花道,根本没注意到他指责似的问话。

一双眼,还想再做第二次确定般地不停打量着---怎么?梦里才萦绕着扰人的身影竟活生生地伫立在眼前?这…怎么可能呢?

「白痴!你在看什么?」熟悉的上扬语调……

「不…不会吧?真的是你!流川枫!」

就算是确定了,但脑里还是未能跟得上脚步去消化啊!复杂忧喜的情绪全部一起涌上,搅得脑袋濒于爆裂的边缘---

「…是我。」理所当然的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现下无法对他的出现立即做出正确的反应…?但这时又被他那自傲的语气惹得怒火上升!

「搞什么!?」一阵大吼后,就猛烈地向对方挥出一拳!

想要发泄心理积藏已久的苦涩烦闷、想要狠狠地用激烈的肢体语言来纾解、想要一饱为情绪起伏带来的惊讶而产生的空虚、想要…捡回与他曾互殴过的回忆……然后假装这段失落的日子里,只是一场入夜后的梦。

「!?」仍沉浸在与他相逢后的喜悦和自责……但一见到他直直挥来的拳,才迟钝地闪过……

「不要躲!你这个胆小的狐狸!」

「白痴!」

以为会有许久未见又重逢的恋人应该是如何感性的气氛……但现在的情形简直是颠倒了……

流川好笑地轻摇着头。或许已料到会是这般的情况,也只能暂时拋下心里想向他低诉的千言万语,然后迅速地跳入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战局。

「为什么你要出现?」

流川没答话。双眼猛瞪着又冲上前的花道,然后右手急迅地刺向他的领口,准备扯住、再一个俐落的脚跟踢!

立刻注意到他接下来的举动,花道紧急地踩住脚步,除了躲避开那凌厉的攻势之外,自己也马上准备反制!

「有种就拔出你的剑来!」花道挑衅地大吼着。

见他那跟以往丝毫不变的嚣张气势,流川只是轻哼了一声……再度又闪过了击向自己的直拳---

这又是第三次之后的无效攻击了!即使自己真的不是使出全力来应付的,但花道仍不甘愿总是被那可恶的家伙躲过……心里一着急,脚下的动作就全慌乱了。

没忽略掉他一瞬间的失误,流川奋力挺身就来到跟前……一出手就是毫不保留地扼住他的颈骨,发热的指尖夺走花道的注意力---紧接着就趁隙向前推压……

因为站不稳的脚步也导致全身的重心失去平衡,天旋地转地知道自己就要往后扑倒时,竟反射性地伸手去拉住身前已将退一步的流川……经这么一拉扯,黑发青年也不得不与红发青年跌至同一个方向。

闭着眼,等待即将降临的疼痛感……下一刻再眨眼,虽然发现到没有如预期中的剧痛,但身上的重物压迫感却意外地恼人……

「哇!你别压在我的身上啊!」乱七八糟地怒骂着。既愤怒于自己丢脸地被人压倒在地,又……难为情地想起当初两人共同生活时…与他暧昧的交缠。

「白痴!是你拉住我的!」

「但那也是你有错在先的!谁叫你要推倒我的?」

「什么?」

流川恼怒地望着他。除了他之外,从没有第二个人能像他这样拨动自己的心湖,然后让自己任情绪过分地起伏着。

「起来!快起来啦!你这只惹人厌的狐狸!」

「惹人厌?」

「没错!这么惹人厌,就别再回来了!」

「你是说真的?」流川缓缓地用双手撑高自己的身体,然后,那带点悲哀莫名的眼神凝视着撇过头去的花道---「也难怪…」

「……」不想说话了……

「我不该回来的…?」

「……」更不想说话了……

「不答话吗…?」

「……」强逼着自己沉默的花道开始昏昏欲睡。他不是不想说话,只是若草率地开了口,那么…那些吞到肚里的泪水会另寻出口……

「我该说…我明白了吗?」瘖哑地出声。

底下的花道突然意会到他的难堪与悲伤---这些都是过往的流川枫不会有的神情与心绪?

「笨狐狸!你绝对不会有明白的那一天!」

「…!?」

「什么明白不明白的,不要总是说的你都很清楚一样,然后就自顾自地不管别人的想法!……老实说,你是骗我的吧?」

「骗你?」

「对!玩弄我也是你的手段之一吧?」

「没这回事…」俯下身去在花道的耳边压低声音。

「走开!」讶异于他不寻常的靠近,花道有如惊弓之鸟般地挣扎着推拒,也没经过细想,便挥起拳头直揍上他的脸颊。

流川丝毫没有闪躲的念头---

直到拳头上的关节传来一阵微痛,才晓得自己竟然正面挥去了力道不减的一拳,而流川竟任着自己打?

「你…!」腥红的鲜血滴落在脸颊旁……

「滴到了…」伸出的手指轻抹去一些粘稠的血迹。流川的脸是意外的安详……与花道强烈的愕然之下相比,好象受了伤的人不是自己。

「你…为什么不躲开?」

「能让你气消的话…」

「混…混帐!你现在这样是要干嘛?说这种话又能干嘛?」

无端浮起的笑容在流川的脸上绽开。

周遭的空气平顺地流动着……静谧的,不吝啬地透着黄昏该有的气息,只剩下海潮轻拍着岸边的残音。而黑发青年不愿打破这般气氛,眼里盛载着溢眶而出的温柔……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不要这样看我!可恶~~~」

无法忍耐他那双只看着自己的眼……好象什么都能被他看透一样,也包括自己隐藏着的脆弱……花道发狂似地揍着按压在身上的人,即使他仍无动于衷……

「呜…为什么要离开我?然后又回来…?」

花道的最后一击让流川的身形摇晃了一阵---不放过这么凑巧的机会,一用力起身,反倒把失神的流川压制在地!成了与刚才相反的位置……

见他冷然自制的模样,手下捶打的力道也加重了许多。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彷佛这样做才能倾泄心里压抑已久的窒闷感……

「这…是什么?」不知道自己已打了多久,但在真正醒过来的那一刻,花道惊觉到在流川那被自己扯松开衣襟的胸膛下…有丑陋的伤疤?

很长、很长……甚至不见头尾地令人哆嗦着。

「与人比武留下的。」淡淡地解释着、也淡淡地不留痕迹地阻止花道再问下去的冲动。

「但…」

「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只想着你…」抬起了手,小心翼翼地在花道的颈侧、脸上摩娑着---「这个伤,是我应得的。」突然有种激狂的狠劲,想仰起头去攫吻住花道那令自己渴望的唇。

停下不断殴打的举动,花道静静地听着……突然间,海浪也静止了一般……

「我的自尊害了我,但我还是想与你在一起…」

「这是我的冀求,就算你不原谅我……」

「也不会再离开你了,永远。」

「然后,让我来赎罪。」

停顿下来,是为了多看花道一眼。

「我爱你。」

「你骗人!我印象中的狐狸是不会这样温柔的!可…可恶……竟然到现在才说这种话……」花道带着哭音埋怨着。

「不是说谎…」没停下手中轻抚不断的行为,另一手则悄悄地压下花道的身躯。

知道他试着挑弄自己的,直率的性子驱使着花道变得更迷茫……两手把流川的衣襟扯得更开,然后俯低了身子……让落着泪的脸庞贴上那道疤、吐出的舌尖在上头轻轻地舔舐着。

「狐狸…不想再跟你离开了…永远都不想……」

「不会的,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满足地喟叹着……流川忍不住思索,即使在海边被浪涛给淹没了也无所谓了。

耳边听的见拍击上岸的浪花声,以及断断续续的海鸥鸣叫声---在暗红的黄昏景色下缀点沧凉。虽感沧凉…但这两人却遭受着干涸以来最温热的一次。

分离的岁月冗长又短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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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不该知道流川枫竟找到住吉来的人都知道了,其余的,也早就知道了,然后怀着等着看好戏的心态。

首先,洋平认为得率先处理的是……该如何向在名古屋的宗家交代这一切?实话实说当然是最好的,不过……就目前的时局来看还是不太适合。

至于大家所疑惑的,那小子在逃离的这段期间里,主要是为了什么事以及又是如何想通的,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了。



「对了!待会告诉花道我回京都了。」

「回去?你不亲口向他说?」

「不用了,待太久对我来说是有害而无一益的。」一贯保持的笑容,但,是无神的。

「这么悲观…」

「是吗?我可不这么想……啊!」

「又怎么了?」

「那个…给我吧?」

「哪个?」

「就是你昨天捡到的贝壳。」

「昨天……是指流川丢出窗外的那个贝壳。」

「没错…说真的,一开始我就该知道那贝壳终究还是落在我的手上。」笑容变得轻浮起来。

「忘忧贝啊……的确,你还是拿着它好,不管是真是假,都能让你假装忘记一切或是曾发生过的……」

「不过,因为真的爱过,若就这样真的忘记还是会舍不得的……喂!你觉得幸福吗?」

「幸福?我不认识这个词。」

「那么…你也该去海边捡个忘忧贝喔!」

「去你的!」



闲暇的时光
到住吉的海边
寻找
忘记爱情的贝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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