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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流花]失、寻、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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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弑爱 2010-06-15, 周二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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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流花]失、寻、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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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得到的,失去了


【1】



四月一日 晴

曾经,有一个人,对着我说过那四个字——我喜欢你。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我突然觉得很好笑,并不是因为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只是因为觉得这样严肃的表情与他是如此不合。

所以我开了口,回应他的只有两个字。

“白痴。”

只是这两个字,对于一向少言寡语的我来说,这两个字是最近使用频率最高的两个字。很奇怪,每次只要一想起他,这两个字就是如此轻易地脱口而出。

“你在开玩笑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是四月一日,大家都知道的节日——愚人节,只是我没想到他也会在这一天开这么个可笑的玩笑。

“你?”

他略低着头,我看见美丽的红晕从柔嫩的颊上一直延续到流畅的颈项,最后没入制服的衣领里。很美丽的红色,映衬在他光洁的皮肤上,连细小的毛孔都那么清晰。

我想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吧,原来深藏在粗犷外表下的男子却有着如此细致的肌肤,比任何我所见过的女孩子的皮肤都要细嫩。其实关于这一点,我也是在无意之间发觉的,只是因为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大家也应该都知道,湘北特产——狐猴大战,只因为那一次的肌肤之亲,所以我注意到了这个其他人都没有发现的秘密。当然,这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秘密,私心地我不愿和别人一同分享。

白痴是我的!

最近的几天,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就象是植树一样,在种子落下的一天,就开始以惊人的速度疯长着。到此刻,这颗幼小的树苗已经成为了参天的古木,盘延的根区早已吸走了我所有的感情。

只是一切好象还是太突然了!

当他对我说喜欢的时候,这是我唯一的感觉。

“当……当然!!难道你以为本天才我真的会喜欢你这个小老百姓啊!!”

大叫大嚷着,对了,这才是他,让我可以面对的他。

“白痴。”

我想笑,可吐出口的还是那两个字。也许在我的意识深处,这两个字已经代表了所有吧。

“你这个死狐狸!!”

他的脸涨得通红,可能是因为生气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地认为,除了生气外还有着另一种情绪。只是我无法理解,因为我只是喜欢看他涨得鼓鼓的颊,还有那因为愤怒而更加红艳的头发。

这些让我觉得很有趣。

丢下这一句愤怒的高喊,顶着一头愈加鲜红的头发,他就这样转身离开了我,在消逝的背影下,美丽的樱花开得如此绚烂。

四月樱,代表的是爱情吧。

朦胧间,我想起了过去听到过的一句话。

爱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2】

四月四日 阴

“樱木,可以走了吗?”

我忍!!

已经是第三天了,从那天开始,已经是整整第三天了!!

我忍!再忍!!一直忍!!!已经足足忍了三天了!!!!

烦躁地盯着斜靠在篮球馆门口的男人,一个高个子、直发朝天的男人此时正微侧着身子,懒洋洋地依在门框上。

仙道……彰?好象是这个名字吧。

不是刻意地去记忆,其实人的姓名对于我而言,和数学上的那些代号一般,烦的去记,也是懒得去记。之所以记住了这个发型怪异的家伙,全是因为白痴给他所取的绰号以及自己心里莫明的杂乱。

刺猬头!是这个吧,确实很合适,就象他给我取的绰号“狐狸”一样,其实樱木在这方面还真的有点天赋。

不自觉地笑了笑,习惯地听到周围骤然响起的此起彼伏的喘气声。

习惯了!一切都是习惯!要对付这些家伙很简单,只要微微地皱一下眉,然后漠然地走过去,马上一切就能安静下来。

这是我所熟悉的世界,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只有篮球,就目前都是为了篮球。如果那个白痴没有出现的话,我想我一辈子都会这么过下去,直到开始厌倦,然后再找新的游戏。

“白痴,一对一。”

单手握球,刻意地斜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他讨厌我如此,也知道每次这样做的后果都是以樱木的怒火而告终。但是我偏偏喜欢如此,我喜欢就这样掌控着白痴的情感,让他的目光一直都只是追随着我,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甜蜜。

“白痴,一对一。”

“哼!难道你以为本天才怕你这个死狐狸!!”

以往他总是这样回答我,然后以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留下来,可是我知道其实不管是他还是我,对这一点点的时间都是沉醉其中的。我喜欢看他不屑中带着倾羡的眼神,而他则总是紧紧跟随在我的身后,我认为我们彼此都是享受这段时光的。所以我很笃定着他的回答,直视着樱木的眼睛,琥珀色,很美、很清澈的眼眸。

“啊?本天才今天没空陪你这只狐狸。”

他挠挠头,红色的发卷在他纤细的手指上,映着麦色的肌肤,带着一点迷幻的色彩。

没……空?!

眯了眯眼,有一股狂烈的怒气在我心里蔓延,这是第一次他对我这么说,第一次的拒绝,第一次没有遵循我的意愿。我无法忍受,白痴,难道你说喜欢我,真的是开玩笑的吗?

我不相信!

堵在樱木面前,存心挡住他试图躲避的身体,我的眼里闪着怒火,我想他应该看地非常清楚,因为在面对着我的时候,他退缩了。

“狐狸,别这样。”

从他的唇畔溢出这样的叹息,很轻很轻的声音,略带着哀求的声音,我知道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们,以一种惊奇猜忌的目光紧盯着我们,可我无所谓。我只是不能接受白痴对我的拒绝。

我紧逼着他,用燃满烈火的眼神捕捉着他,身体欺近几乎要抵上他的胸膛,鼻尖快要顶要鼻尖,我就这样一直望着他,一直一直,我看见他隐藏在眼底的慌乱,我的心里划过不忍的痛楚。

“流川,别这样。”

打破这一切的居然是那个人,那个陵南的刺猬头。怒瞪了他一眼,我厌恶地拍开他搭在肩上的手。

我和白痴的事,要你插什么嘴!

“仙道?”

樱木的眼掠过我,求助地望着站在我身后的人,美丽的红唇嗫嚅地喊着他的名字,茫然的眼睛依恋地看着他,这情景让我的心仿如揪起来般的疼痛。

仙道从我的身后移至身侧,在短暂的停顿以后,慢慢地靠到樱木的身边,伸手揽过他的肩,以保护者的姿态微侧着头挑衅地回凝着我。

我的眼对着他的眼,在他的瞳孔里我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不复以往的冷漠,我看见的只是一个沉淫在嫉妒怒火中的男子,而他就是我自己。

我的眼里看不见仙道看似无害的微笑,只是清晰地感觉到白痴对他的依恋,这是我无法容忍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和他走得这么近?

我想问,可开不了口,因为我明白自己没有立场,没有地位又怎能开口?我算是樱木的谁?算是他的什么?

我只能楞楞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一如那天樱花下白痴离去的身影,红色的发还是那样美丽,只是在我眷恋的身影旁边,多了一个人占去了我的位置。

黑色的不安,席卷了我的心头,象黑洞,吞噬掉了我的灵魂。

“碰!”

剧烈的声响,等我意识恢复后才发现,手中的球已脱离我的手以极快地速度向着篮框飞去。橘色的球在击上篮板的时刻因巨大的冲击力而向侧弹落,兀自跳跃在地板和半空之间。

“混蛋!”

“流……川同学?”

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孩子,清秀的脸在我眼前一闪而过,烙印不进我无波无绪的心,或者应该说我的心早已经被另一个人给占满了,再也没有空位可以容纳别人的靠近。

“流川同学,血……”

她红着脸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望着娇艳的红色,我不禁又想起了那天白痴从颊上延伸至颈项的红晕,很美丽很美丽的红色,我最爱的红色。

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角,一点点血的滋味,在舌尖上是涩涩的苦味,咽下喉的瞬间却泛上甜甜的香气。

没想到血居然是甜的。

我苦涩地微笑着,目光突然凝固在女孩肩上的那抹粉色上。

“这是?”

她顺着我的眼神落到自己的肩上,然后用手抹去那朵美丽。

“是樱花的花瓣。”

樱花花瓣?四月的樱花,在刚开过后就凋零了,而你对我的爱是否也开始动摇了?我的不安更深了。

【3】

四月十一日 雨

今天下了一天雨,开始的时候只是断断续续、浠浠沥沥的小雨,却在顷刻间变为磅礴,手托着下颌,我的眼透过蒙蒙的雨雾远眺着校门口的那两棵樱树。

四月的樱花,在月初时悄然开放,到了月中的时候,已开始逐渐凋零,樱花很美,美得让人绚目、惊心、沉醉、亦会迷失。其实,原本我并不爱樱花,那时候在我的世界里就只有黑与白两种色彩而已。

我的世界一向如此,不需要颜色、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执意地去索求,从小到大,我就是大家围绕的中心,因为我是独子,同样也因为我是孙辈中最优秀的孩子。所以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不需要开口,只需要稍微地用眼瞄一瞄、用手指一指,那么一切都会得到,因而我不需要主动去索取,一切都不需要。

只要是我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这是我一直深信着的事情,因为从来就没有失去过,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整个世界都是为了我而存在。我说的话就是一切,我的眼神就是指向,我的笑容就是灵音,而我的接受就等于是赐予,我一直深信着这一点,所以从没想到会有什么是我无法得到的。

雨,下得真的是很大,仅是在一瞬间,天仿佛都黑了下来。雨声拍打着玻璃,发出很响、很杂乱的声音,亦如昨晚一模一样。

“你这只狐狸到底想干什么?!!”

他紧抓着我的衣领,象是野生的猛兽,琥珀色的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呼吸,炽热而急促,从他紧抵着我的鼻尖涌来,热得让我心底里瞬间烧起了一把火。

我望着他,极力压制住心里猛窜上的那股冲动,我的眼直望进他的灵魂深处,我看见那里也有一团火在燃烧。

很简单,因为我吻了他。

所以,他回击了我。

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刻意地想要去亲吻,如果不是因为那渴望的身躯就近在身侧,如果不是因为那甜美的呼吸就如在耳边,如果不是因为那安静温馨的氛围,那么我想我也不会冲动地想要去亲吻他,即使我的心里确实有着那么一种渴望,渴望了好久好久,但就我的自尊而言,我绝不会主动地去亲吻任何一个人,包括我日思夜想的他——樱木花道。

昨天是第十天,整整第十天。训练结束后,大家照列翘首以盼着最近的风云人物——陵南的仙道彰,这几天他一直来,开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是用一种惊奇、无法相信地眼光看着他的驾临,到最后也渐渐地变为了一种习惯,习惯着云淡风清的那一句“樱木,可以走了吗?”

包括我,也开始习惯了,不是说我接受,而只能说是无奈地习惯了。

有时候,习惯真的是一样很可怕的东西,就象是被锁链束缚住了手脚,虽然死命地挣扎着、渴求着,可到最后还是得无奈地顺从。这就是习惯,可怕到连灵魂都无法解脱,连心灵都无法自由,这就是习惯。

可昨天,大家久久盼望着的那个人,直到太阳西落,都没有出现。

人终于散去了,包括那几个纠缠着我的所谓“亲卫队”的女孩,也包括那个一直站在白痴面前的女孩——那个将落樱从身上拂去的女孩。她的名字叫赤木晴子吧,常常看到白痴羞红着脸,害羞地站在她面前,用虔诚地近乎膜拜的声音唤着“晴子小姐。”所以,我记住了她的名字,这和记住仙道的名字是一样的,因为我妒忌他们占有了白痴的目光,还有那我一直渴望着的温柔的声音。

他从没有唤过我的名字,一次也没有,一次也没有用那种温柔的、略带着羞涩的声音唤过我的名字,仅仅连一次也没有。我常常想,樱木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讨厌到连名字都不愿碰触的地步?讨厌到连我的名字都要漠视掉的程度?我常常有这样的想法,就象是一条看不见的蛇,紧紧地、愈渐愈深地将我的心缠绕住,窒息的痛苦说不出,却疼到无法忍耐。

“白痴,一对一。”

这是第十次的邀请,我想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他再度拒绝我的话,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坚持下去,还有没有勇气发出第十一次的邀请。

“那本天才就屈尊陪你这小老百姓一次吧。”

他昂着头,傲然的红发象是燃烧着的火焰,艳丽、绚目,蓦然地牵扯住我所有的视线,我痴痴地望着他,看着他映在艳发下的麦色肌肤,还有那双琉璃般清澈的眼睛。

“发什么呆啊,死狐狸。”

茫然地注视着我的呆滞,樱木的拳毫不犹豫地落在我头上,而我也想也不想地就返身回了他一拳。

“干嘛!死狐狸,找架打啊!!”

他叫嚣着,原本就火烧般的头发似乎是感知到了主人的愤怒,更加肆无忌惮地艳红着,火燃烧在他的发上,热却贯穿在我的身体里。

打就打,谁怕谁啊?!

我一把揪住那火一样的发,满足地看着缠绕在指上的美丽,然后毫无留情地在他的腹部击上一拳,有些得意地看着他因吃痛而微微蹙眉的表情,最后燃烧在眼里的那把更为激烈的火焰。

我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特别是为了我而生气。有时候连我自己也认为这种想法很怪异,甚至可以说是荒诞,但是莫名地我就是喜欢。

“死狐狸,你等死吧!”

樱木大叫着,红色的火烧在他的眼里,那么猛烈、那么炽热、那么令人惊艳,慵懒的眼因对上那眼中的美丽而瞬间急速扩张,无法摆脱地陶醉在这美丽的火焰中,一阵不能克制的战栗涌过我的心房,迅速地朝着四肢散动。

终于,在暌别了十日之久,湘北最著名的标志——狐猴大战,再次轰轰烈烈地上演了。

“呼呼……你这个死狐狸……呼……没体力的狐狸…………你……你认输……输了吧。”

“输……输的……是…………是你。”

明明已经是累得快要崩溃,可还是死死地想要争个你输我赢,我是如此,樱木亦是如此。

“呼……呼……累死我了。”

他放下这么句话,然后干脆横躺在地板上,红色的发摊落在褐色的地板上,美丽得就象是一副画。

我的眼不能控制、也无法逃避地凝结在健美的躯体上,他的胸因呼吸的急促而剧烈起伏着,平坦的小腹微微地颤动,修长笔直的腿随意地大张着。

忽然我感到喉间涌过一股干涩,仿佛快要着火一般,喉咙干得直冒烟,痛苦、渴望,在这一瞬全涌了上来。

“我想喝水。”

紧盯着他的唇,贪婪地望着微启的唇瓣,我心中的渴求昭然若示。

“想喝就喝啊。”

他闭着眼,没好气地回答了我一句,象是有些不耐烦,我想他大概是累了。

那么现在我是不是比较有胜算?

迅速地权衡了一下,我的唇在干渴的召唤下没有半点踌躇地直接映了上去,紧紧地、重重地压在那美丽的红唇上。

“你?”

惊恐使他张开了疲惫的双眼,直直地对着那双惊骇中带着茫然的眼睛,我的舌在唇畔微启时就滑了进去。

“唔。”

樱木想要挣脱,可我的手早已在他有所行动的前一刻钳制住了他的手腕,用着所有的气力,我的腿抵在他扭曲的膝盖上,阻止着他的逃离。

很甜美,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闭上眼,感觉到鼻尖下对方灼热的呼吸,舌在第一步的紧缠过后,开始慢慢地探索起潮热的口腔。

果然,他是火的化身,火焰般的头发,烈火般的温度,他的口腔里热得烧人,连互换的唾液里都带着炙烧的热度,吻着这样一双火热的唇,我脑海中仅存的那一点点理智和矜持也在瞬间化为灰烬。

我就这样一直吻着他,久久地不愿放开那火热的唇畔,直到感觉到他呼吸的苦难和喉间痛苦的呻吟,才缓缓地、眷恋地撤开了彼此紧对着的唇。

“呼!呼!”

一挣开束缚,樱木就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颊因剧烈的动作而涨得鼓鼓的,红色映上他的脸上,象是一朵盛开的樱花,美丽绚烂。

“你这只狐狸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变成了这种局面,他的眼里燃着火,而我的心里也烧着火,只是他不知道,那是欲火。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盯视着他,象是想要将他所有的一切都印刻到我心里,就这样无言无语地凝视着他。

“混蛋!”

最后,樱木颓然地放开了我,在他的眼里我看见了狼狈的热情,还有一点点说不清楚的悲哀,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刹那,我听见他低沉的、近乎沙哑的声音。

“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了。”

什么?!我不相信,不相信自己耳边听到的话是真实的。不想再见我了?难道你要离开我吗?难道在我吻了你之后,你要躲开我吗?难道刚才那缠绵激烈的一吻,还不能让我们确定彼此的心吗?

“白痴。”

我试图唤回他背对着我的身影,可是吐出口的却还只是那两个字,那两个他最讨厌的字。

雨,突然之间就下了起来,没有一点点的前兆、没有一丝丝的铺垫,雨就这样落了下来。他远离的身影在雨幕下渐渐消失,最后连一点点影子也没有留下。

雨,真的好大,而今天,他真的没有出现。

四月樱花,在一夜暴雨的摧凌下,初开的花蕾就这样凋残了。

【4】

四月二十九日 多云转阴

一、二、三、四…………十一、十二、十三、十四…………,今天是第十八天,他一句话也没有对我说的第十八天。

我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第一天的时候,当我快要绝望的时候,那个人儿终于顶着一头红发出现在雨帘下,艳色的发上沾未落的水滴,因奔跑而呼出的热气在瞬间将水珠化为蒸汽,在他的周围笼罩着雾般的迷蒙。

沐浴在水中的火神,比置身于火中时更让人心动、更令人无从抗拒,我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动一般,窒息似的痛苦由无法言语的嘴里蔓延在整个胸腔,喘不上气、很痛苦、很难以忍受。

我就这样楞楞地看着他,他站在我的面前,琥珀色的眼里仍旧烧着炙人的烈焰,火色的眼映着火色的发,美得蛊惑人心的烈火。

樱木站在我的面前,用那双眼深深的、仿如刺穿身躯的眼神望着,在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我无法理解的怒气,他的唇在微微颤抖、齿在咯咯作响,拳握得越来越紧,火色的眼光象是要将我吞噬、将我撕裂开一般,直直地凝视着,时间和空间似乎都静止了。

“樱木,你终于来了啊。”

女孩特有的轻柔嗓音打破了凝冻着的空气,她又站在了樱木面前,隔在我们之间。我有些怨恨地盯着阻挡在我面前的背影,恨不得想要将她一把拉开。

“晴……晴子小姐。”

又是如此羞涩的声音,白痴的脸在瞬间涨得通红,似是一夜花开,满眼的樱花般粉嫩。

为什么你总是对着其他人微笑?

我的心在疑问。我不懂,是真的不懂,为什么你总是吝啬于给我笑容,难道仅仅只是微微一笑,对你而言,都是那么困难吗?你和我到底算是什么?是朋友吗?那么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视而不见?是敌人吗?那又为什么你总是跟随在我身侧?我不懂,是真的不懂,你和我到底算是哪种关系,而我又算是你的哪种存在。

你穿过我,在我的身侧未做任何停留,就这样一穿而过,低着头和那个女孩说笑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眼底的落寞。不过,我想你也注意不到吧,因为在你的眼中,此时就只有那个女孩的身影而已,其他的你都看不见。

我转过身,望着你的背影,一如你在比赛中永远望着的只有我的背影一样。第一次,我觉得我们离得那么近,却相隔得如此遥远,所谓“咫尺天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我的国文一直不太好。

“流川,你怎么了啊?”

拍着我肩的是大我一届的学长——三井寿,此时他正饶有趣味地猜测着我的失态,似是而非的笑容挂在他的嘴角,玩味的眼里散着探究的目光。

我没有回答他,和往常一样,冰冷高傲地瞥了他一眼,默然地走开了。

我的眼里只有樱木一个人,其他的对我来说都是无谓的存在;值得我开口的也只有樱木一个人,只有为了他我才会有启唇应答的必要。

“流川,你这样迟早会输的。”

三井在我的背后以不大不小的声音这样说着,我还是没有转头,不过因为他这似是深有含义的一句话,我的心里有了一丝丝的疑惑。

我会……输?有些失笑地摇摇头,仿佛想要将这股不安彻底驱逐出境一样,摇着头无法相信。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输过,连一次也没有。在我的记忆里,我一直是战场上永恒的王者,我相信不光是从前,以后亦是如此,我绝对不会输,而且这次的战役我也输不起。如果输掉了,恐怕是连整个人生都一起葬送掉了吧。

“白痴!”

我对着他,用尽全力地大叫着,我想我是真的失态了,因为就在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回过头,目光刷地一下凝聚在我身上。

空荡的篮球场上,除了他的眸以外,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而我最希望的那双眼始终避开着。

“白痴!!”

我坚持着,固执地要求着樱木的回应。

要看就看吧,觉得奇怪就奇怪吧,我无所谓。

咄咄地注视下,他偏移着的头终于转向了我,琥珀色的眼里有着我无法言清的无奈及怨怒,还有一点点苦涩的光影。

“何必呢?”

我看见他唇微微地动了动,可是声音却是那样轻,轻得连紧贴在他面前的我都听不清。我看着他唇畔的蠕动,由唇形辨认着他的话语,一下一下渐渐地我明白了。

何必……呢?

他这样说,言语里有着太多的无奈和一抹被紧逼的疲惫,他的眼倦怠地望着我,火色在眼里凝聚,却又在瞬然间被压了下去。

恍如生命的火光,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可现在,这把火却因为我而熄灭了,我不懂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次我没有得到?即使主动了,也没有得到。

“白痴!”

我大叫着,朝着他的颊上就是一拳,平时我都是刻意地将攻击落在他的身上,避开那张令我着迷的脸。但是,今天我想也没有想,第一拳就打在了他脸上,拳风擦在他柔嫩的颊上,从我的指背传来他脸上的温度,还有那柔软的触感。我的心里突然升上深深的悲哀,惟有如此,我和你才能靠得那么近,依得那么紧,我才能这样放肆地抚摩着你的肌肤。

我真的觉得很悲哀,深深地、沉沉地、因极度压抑而产生的悲哀,我的心在流血,可是他看不见。

他没有反击,第一次没有,可这样我的悲哀只有更加深沉而已。难道你连怨恨也没有了吗?这究竟是为什么?我想知道答案。

“咚。”

我的头上挨了重重地一下,想也知道这巨灵的一掌当然来自湘北篮球队的老大——大猩猩赤木刚宪。

“流川,你要适可而止。”

低压的声音隐藏着怒意,头顶上的一拳更是完全坦承了对方的怒火。

适可而止?我当然也知道啊,可是我就是停不下来了。

只因为他对我说过那四个字——我喜欢你。

所以我迷失在樱花缭绕的四月,所以我停不下自己对他愈渐浓烈的爱意,所以我无法阻止自己心头越压越重的伤痛。

一开始,不是你先说喜欢我的吗?那么为什么在我给了答案之后,你给我的却是这样的眼神?

我不懂,是真的不懂,所以只能放任着自己沉醉在这越来越烂漫的樱花之中,弥漫的樱花飞舞间,我看不见世界的尽头。

 



  S - 弑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