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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The True God 1-8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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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漏网之鱼 2010-06-20, 周日 13:01

【1】



当幸运女神露出微笑的时候,噩梦之门也将打开。

──摘自《The True God》


欢迎来到人类的圣地──伊甸园!
过来啊!快,快,快……
不等你,走啦,走啦……


“彭,彭,彭!”恭喜获得大奖!幸运的人啊!恭喜,恭喜

“啊──”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声直冲云霄。在神奈川的上空回荡,惊落一群悠闲飞过湘北警署上空的乌鸦。

女强人盗窃科年青美丽的科长彩子在听到这可谓“惨绝人寰”的叫声时,清楚地看见在与上级通电话的赤木冈宪署长的额角上爆出数条青筋。赤木冈宪紧握着电话的手指骨节已经泛白,彩子甚至可以听见电话几乎被捏碎的“嘎哒”声。

“……快到了吗?明白……是,是,好的。我会安排的。……您放心。再见!”赤木放下电话,抬起双眼看向面前站着的女强人的时候强压下的怒气顿时爆发了。他皱着眉头质问道:“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彩子无奈的耸耸肩。她可一直待在这里,怎么可能比自己的上司知道得更多。

“去看看那小子又搞什么鬼。上面发话了,人今天就到。在他惹出麻烦前制止他。彩子科长,又要拜托你了。”

光听署长的语气,就可以想到当初把那谁都不敢要的惹祸精丢给她是多么无奈的决定。而彩子也从此踏上了保姆的生涯。“嗯,知道了。这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彩子毅然地接受了赤木的请求。在走出门口前,她担心地回头问道:“事态严重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就当二级战备处理吧。”赤木皱着眉头回答。

“明白。”彩子欣然点头离开。首次听到赤木作出如此不确定的回答,却还能好似了解他心意似的毫不犹豫地接受。这就是赤木视彩子为心腹的原因之一。

彩子一进盗窃和刑侦科公用的办公室时,就看见了全署最有名的麻烦制造机正在上窜下跳地制造噪音,而周围的人把他围得水泄不通,讨论声也不绝于耳。

“喂,樱木啊,这个不会是假的吧?”素有“电光石火”之称的宫城良田在人们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已经把原本还在樱木手中的彩票握在自己手里细细端详了。

“小宫,你在说什么啊?当然是真的!商业街抽中的头奖还会有假?是真的,绝对是真的。”樱木拼命地点头以证明彩票的真实性。

喔?不说还好,越说越让人怀疑。谁要樱木是全署里最不幸运的人呢。只要是他说的好事情最后绝对就变成最不好的事情。他说他是全校中最有魅力的人,曾经被五十个女生追求,结果却创下了最快的被甩记录;他说他是历届毕业生里最厉害的警察,结果被分配到小小分署的盗窃科;他说他的新手表号称全国最准的,结果带了一个上午就慢了一个小时;他说他的手机是最新潮的,结果竟然当天就被小偷偷了……这样的事情简直多得不胜枚举。要让人不做此类的联想也很难啊!

“头奖?可以吃吗?”肥胖得已经好多年都没见过自己的脚指头的盗窃科精英高宫望正在对着彩票流口水。

“是豪华大巴北海道七日游!”哼,胆敢胡乱说话,抓贼的时候别想再从我这捡到便宜了!樱木眼里流露出的绝对是威胁。高宫赶紧把彩票递给了身边的大楠,恋恋不舍地抹了把快要滴落的口水。

不知死活的大楠接过彩票,不以为然地说:“这种季节去北海道有什么意思,又没有雪。”

去死!“彭!”的一声,在樱木的头锤下,一人阵亡。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次旅行往返安排乘坐的是超级豪华大巴。旅店,饭菜全免,而且享受的还是特级的服务呢!像这种奢侈的生活就算是我们干个十年也不可能享受到。”樱木得意地向众人炫耀。果然听到羡慕的抽气声。

“听起来真不错呢。”和大楠同属刑侦科的野间,摸着自己的小胡子,这样说着的同时,却还是忍不住向樱木泼了一盆冷水。“可是要去这种旅行需要七天假期,平时人手就不足,科室之间都是互用人手,科长会放你假吗?”

“大姐头她……哎哟,谁打本天才的头啊?!”

樱木头上传来一阵钝痛,跳起来转身一看,彩子科长正站在他的身后,而打他的凶器──文件簿正被彩子卷在手里。樱木委屈地嚷道:“为什么打我啊?”

“不是什么大姐头!我都说过很多遍了,要叫科长。”彩子露出了成熟女性特有的妩媚笑容,可在樱木眼里看来却像是彩子的威胁。

哼,大姐头就是大姐头嘛。真不明白宫城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凶女人?

这些心思也只是在樱木肚里转了转。毕竟,在泼辣的彩子面前,就算樱木再强也只有敢怒而不敢言的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彩子答应他请假的事情。樱木决定不记前嫌,考虑着怎么讨好大姐头以获得假期。

“樱木听说你中奖了,是不是啊?”彩子带着比往日更温柔的语气问道。正在思考的樱木被吓了一跳,拼命地点头。“这样想来,你也忙了好久,工作积极从不放假,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放假七天好了。”彩子露出了更加妩媚的笑容。除了宫城,每个人的心里都是说不出来的恐惧。

“噢。”樱木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只能傻傻地点头。突然他好象反应过来,大叫道:“咦咦咦……放假?真的吗?大姐头。”

“彭!”又是一记“爆栗”落在了樱木的头上。

“怎么,不想吗?留下来也好,反正这里正缺人手。”彩子故作深思道。

“啊啊啊……不是的。我要去!”樱木跳了起来,抓起自己的外衣,抢回野间手里的奖券,朝着警署大门飞奔出去。高亢的声音在他的身影消失后,仍在办公室的每个人耳边回响:“我会带手信回来的。Bye……”

同事们都在羡慕樱木的好运。而彩子也为能在这么重要的今天,这么快解决一个麻烦而感到幸运。就在这时,众人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句小声的嘀咕。

“当幸运女神露出微笑的时候,噩梦之门也将打开。”

一阵恶寒爬过每一个人的背脊。向声音来源处望去,果然,说话的正是做文书工作的宫义。

不会回不来了吧?这个不好的想法突然出现在每个人的心里。彩子似乎首次有了内疚感,虽然只是一下下。沈重的空气盘旋在每个人的头顶。

! “啊,哈哈,哈哈……宫义你这小子说话越来越高深了。只不过是渡个假嘛,能有什么事啊?”不愧是大姐头,一下就恢复过来了,笑着拍着宫义的肩膀,挥散了弥漫在四周的古怪气氛。原本两眼还处于失神状态的宫义,突然恢复了常态,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红着脸,不再做声。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



七日的完美假期。这是上天对他勤劳的奖励,原来上帝真的是很公平的!

这样感叹着几乎要流下眼泪的警员感到自己就要快乐地飞了起来。沿着警署大厅外的楼梯飞奔向幸福的他完全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人。莽撞的警员在与对方擦肩而过的一刻,因为肩膀的撞击,而瞬间在心底产生了被对方贯穿而过的错觉。他回过头看到的是一张陌生而严肃的脸。皱着眉头的人向他投来不赞同的一睹,在他还未转身道歉之前就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进大厅,消失在玻璃门后。

这个小小的意外又怎么比得上奖券在樱木心中的份量?年青的警员简单的大脑中很快就只剩下“豪华北海道七日游”这一件事。充分享受着意外收获所带来的刺激和快乐的警员,哼着他自创的“天才之歌”跑远了……
 

 

【2】



“您好!神奈川湘北分署署长赤木冈宪。”赤木向着来人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后认真地介绍了自己。站在这群人中最前面素白脸孔的青年毫无表情地瞥了赤木一眼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冷傲的气势却直逼赤木,让人产生了,他比身材魁梧的赤木还高大的错觉。正在赤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站在青年后边的小个子跳了出来。

“你好,这位是总局派来的流川枫管理官。”活泼的年青人郑重地介绍了英俊的白面青年的身份。“而我就是总局派来的执行官青田信长。”得意的心情溢于言表。

赤木微皱了一下双眉,随即说道:“对于你们的到来,总局已经向我作了说明,要求我们予以协助。我们自当尽力,但不知道能否事先告知这次任务的内容,也好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提前做些必要的准备,成立搜查本部。”

流川一声不吭地坐到了沙发上,好象根本就没听见问话似的。赤木的火腾地冲上了头顶,心理高呼着:忍耐,忍耐,一定要忍耐。就在这时彩子礼貌地端着三份茶水走了进来,站到了旁边。赤木看着拼命向他使眼色要他忍耐的彩子,心里先是一惊,接着怒气慢慢平静了下来。作为赤木的心腹,彩子是非常了解这位署长的。外表严肃认真积极的赤木,对待总局的人却像逃避瘟疫般采取尽量回避的态度。因为他是把总局的人通通看作“吸取分局血汗的吸血鬼”一样那么恨着。当彩子在走廊上远远地望见流川的时候,她就隐约地感觉到这个傲气的年青人一定会把赤木逼疯。看来她这次特意端茶进来是对的。

所幸,沈默的气氛并没有僵持太久,青田毫不客气的语言打断了这一切。“我们这次来只是为了防范有人袭击一辆重要的旅游车。因为消息的来源有所保留,所以总局要我们来先做调查。我们对你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随时待命,提供人手。”

什么简单?!赤木的心里大声的吼叫道。湘北分署就这么点儿人,案子却这么多,刑事课的全都早已经派出去了。现在就为了总局从什么爪哇国捡到的一条廉价信息,却要他们放下手边的工作,去伺候这群酒囊饭袋的家伙?没门!赤木手上的茶杯发出了轻微的哢嚓声,脑门上的青筋直冒,抽搐的嘴角预示着他正处在暴发的边缘。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彩子及时地开了口:“没问题。我们一定会鼎立协助的。”

彩子的话说得客气有礼,青田自然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流川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赤木不解地看着彩子。还能调得出人手?只见彩子心领神会,弯下腰来对自己的上司耳语道:“我们科现在人手充沛,请放心。”赤木舒了口气。既然他的得力助手都这样说了,他也就点头答应了。虽然事情是圆满解决了,但是,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大方得体的彩子的心里却是对“旅游车”一词产生了不好的感觉。女性的第六感告诉她,今天不会这么快结束。

正如她所想的,现在才早上十点,离一天的结束还有一个漫长的时间。



随着“吱”的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伴着劈啪的落地声,樱木的屁股“顺利”地从柔软的座椅移到了坚硬的地板上,同时,抱怨的声音不绝地传到了摔得眼冒金星的樱木的耳里。前一刻在睡觉,而此刻还未回过神的樱木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窗外,试图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了。没错啊!时间没错,他的表刚刚才修过,很准的,正是十一点半;乘坐的车也没错,正是那辆豪华北海道旅游车;当然,地点就更不可能错了,他们正在通往北海道的湘北高速路上嘛。慢着!好象错了……哦!不,大错特错了!现在车子正停在湘北郊外。樱木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惹祸体质又一次发挥了作用使得司机开错了方向。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樱木的忧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随着车门的打开,四个大汉闯了进来。

四个一米八四以上的人站在车头,先不说他们身上装备的微冲,小型手榴弹,无限发射器,以及一些连樱木也没见过的先进仪器,单讲他们的身高和运动员的体魄就足以把车内的大人物们吓得吱哇乱叫了。顿时车厢变成了一台爆米花机,炸开了锅。车内的小混乱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樱木的手机葬身于他人的脚下。及时抢救回手机电池的樱木此时比起损失了与外界联络的机会这一点来说,更心痛于“千辛万苦得来的手机蒙主招恩”这个事实。樱木在为至少保住了手机电池,好歹勉强可以向手机的主人交代而窃喜的同时,也为痛失手机而感到深深的难过。正在这个喜忧参半的关键时刻,“彭”的一声枪响结束了车内的混乱。

“各位,请安静。”梳着小辫子的男人很有礼貌的说道。“我们是丰玉组,而我就是丰玉组的头,叫岸本实理。这次只是想通过你们的声望来帮点小忙,我们不会伤害各位的,但也希望各位能够在这段时间内听从我的安排。”礼貌的话语带着强硬的态度,就算是傻瓜也知道该怎么办了,更何况是待宰的羔羊们呢?乘客们乖乖地回到了座位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岸本满意地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点了点。后者在接到讯息后,朝着大家说道:“各位请把身边的窗户拉下来,然后把脑袋抵到膝盖上,直到我说好了才可以起来。”简单的要求都是很容易满足,不到两分钟大家都照要求摆好了姿势。

可是,倔强的樱木哪可能乖乖地让人摆布的?尤其是发号司令的还是这样一个顶着“鸡蛋头”的家伙,樱木就更是不服气了。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向着周围乱转,樱木想要获取更多的关于现状的信息。很可惜,这样的姿势只能让他看到未开过口的另外两个人正在向着每一个人的座位底下丢东西。是什么呢?樱木的好奇心不断膨胀。

上帝对樱木的唯一优待就是在他有疑难的时候,第一时间给了他答案。鸡蛋头愉快地向各位介绍起了自己的发明:“这个小东西是我自创的通信感应器,只要有人向外联系,它就会响起警报,然后自爆。但自爆的范围是很小的,只会伤到那个自作聪明的人。不过也可能发生连锁反应,所以大家要小心哦。”接着鸡蛋头又开始打开自己的电脑,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去了。

混蛋鸡蛋头,混蛋小辫子,混蛋丰玉,最最混蛋的就属这次旅行!这时的樱木心里堆满的全是这些唠叨。又再次陷入未知的麻烦中的樱木,抱着一丝丝的希冀,在内心深处默默地祈祷着:如果这就是所谓的豪华旅行的特别节目,那么还是让它早点儿结束吧!

【3】



就像樱木企盼的一样,谁都不希望不幸的事情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就连那群远离危机现场的湘北分署的警员们也不例外。

眼看快到十二点了,白天的日子已经过了一半,正当聚集在湘北分署署长办公室里的各位以为事情就要这么过去,而大舒一口气的时候,流川的手机不合适宜地响起了铃声。虽然大家并没有听到电话的内容,也没能从流川僵死的脸部肌肉上获取到一丝丝的消息,但根据流川周围寒流扩散的广度和深度他们可以清楚地知道灾难将要降临。直到说完电话为止,房内的气温已经一降再降。也许是真的太冷了吧,在屋内的各位都牙关紧咬,等待着流川的发话。

“成立旅游车抢劫案搜查本部。”流川的话语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尾音。赤木收到指示后带着彩子匆匆离开,准备去了。

“喂,牧老大怎么说?”沈不住气的清田着急地向流川枫询问着他本人最崇拜的刑事科科长牧绅一的命令内容。而流川就像没听见似的朝着搜查本部专案室走去。清田也只好撇撇嘴跟在流川身后一同前去。

湘北的办事效率可以用“旋风”两个字来形容。当流川进入专案室的时候,本部已经准备就绪,各种仪器已经摆好,分属人员都已经到齐了,就等着会议的开始。但是会议推到下午一点都迟迟没有开始,原因无它,只因为除了已经先到达的流川等人,总局的其他“客人们”还没有到。

总局的人没有行动,分局的人就不可以私自行动,这是警界的帝王条款,也是分局警员们的最痛。分局的人都把这条叫做“扼杀生命条款”。

直到一点五分,总局的人才姗姗来迟,会议总算得以正式开始。首先,由总务署参事官清田信长主持发言。“现在我们正式成立‘旅游车抢劫案’搜查本部。整个活动由总务署管理官流川枫指挥。”

流川枫管理官拿着刚刚从上头得到的资料,开始了白开水似的朗读。“据可靠消息透露,一个自称丰玉的组织十一点三十分劫持了一辆从湘北至北海道的豪华大巴。此组织总共有五个人。组织者为岸本实理,男,23岁,身高188cm,外貌特点留有长辫子;特长强攻,有冲锋前锋的美誉;原第五部队军官,后神秘失踪。 二号人物南烈 ,男,23岁,身高184cm,外貌特点留有鸡蛋形状似的头发;特长 头脑灵活,善谋划,仪器使用设备改装,有天才军师的美誉;原第五部队副军官,后神秘失踪。 接着是,失岛享平,男,24岁,身高186cm,外貌特点留分头;特长远射,外号“千里眼”;原第五部队军人,后神秘失踪。然后,岩田三秋,男,24岁,身高185,外貌特点分头;特长散打,外号“散打王”;原第五部队军人,后神秘失踪。最后,板仓大二朗,男,25岁,身高190,外貌特点留平头;特长驾驶,外号“彪车狂”;原第五部队司机,后神秘失踪;消息指出,他其实正是这辆大巴的司机。到目前为止,对于劫匪突然出现劫持大巴的动机尚不明确,要等到他们提出要求后我们才能进一步行动。下面将就目前的工作进行如下安排:总局的人负责搜集大巴和乘客名单资料并且对劫持地点进行调查。分局的人负责道路管制和疏导,为总局的人提供便利。注意保密,不要向记者泄露这次的事件。会议完毕。”

简洁的介绍,不公的分配,总能使有着远大抱负的分局署长濒临暴走的边缘。所以每次会议后总是变成由精明能干的彩子负责给自己的下属们分配工作。

接到任务的大楠和野间拍着高宫圆滚滚的肚皮说道:“胖子,别吃了,站岗去。否则你又站不住了。”

高宫塞满食物的嘴不满地喃喃道:“又没什么干头,除了吃还能怎么样?现在连吃都不行,真是歹势啊!”

野间感慨地叹道:“是啊,还是樱木那小子命好,不知道走什么运,先抽中大奖,然后还从铁娘子手上顺利得到假期,现在一定在享受着旅行团安排的特别节目呢。”周围的人也连连感叹樱木的好命。直到彩子使出了铁扇攻击才结束了讨论,工作去了。





怎么这么不幸啊?

直到樱木的肚皮发出咕咕地抗议声,他才不得不接受自己是真的被绑架了这个无情的现实。本以为可以好好游玩,然后再尽情享受一番美食,如此一来,这一生可谓无悔了。但是上帝的无情他可算是真的领教到了!樱木少得可怜的常识这么告诉他,如果要他去打劫,就会选择什么金铺或者银楼的地方才会有得赚。就算是自己的时运不佳,注定这次旅行非得遇上这种IQ零蛋的劫匪,他也认了。只是,难道就不能等到旅游回来后再遇上打劫吗?这样好歹他也算享受过一回啦。好嘛好嘛,退一万步来说,去不成旅行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至少现在也应该给他上碗拉面填填肚子吧。古语也有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从被劫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慌了几慌了。看了看自己的表,都四点半了,樱木不禁抱怨起警方的负责人。那个叫什么流川枫的大混蛋!都已经和鸡蛋头谈了两个半小时的条件了还没结果,警署的人做事怎么这么拖拉啊!不就是要个叫北野的教授和五千万美金吗?爽快的给了他们不就好了吗?樱木的脑里有着自己的一套计算方法:一人加五千万美金,交换人质,得到一个填饱肚子干劲十足的天才樱木,等于天才回头抓获劫匪,夺回美金,抓回犯人。瞧,瞧,多划算啊,天才的换算率绝对是无人能及的。

劫匪好像也不耐烦了,发出了最后的通牒。正当樱木觉得解放在即的时候。车厢里响起了流川的声音:“你们所要的五千万美金现在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教授的事情我们还需要时间追查他的下落,他并不在你们提到的监狱里。”

这未免也太扯了吧。要找个人,他就不见了。而且也不关心地问一下,人质是否安好。他一定是知道本天才在车上,嫉妒我,想借刀杀人加害于我,起码也是想要饿死我。樱木听到这段发言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样,然后很自然地把这个从来没见过面的流川一下子就界定为了不会撒谎的骗子,好嫉妒的无情死男人。流川也算是在樱木的字典里创了记录的,他可谓是樱木有生以来第一个还没见面仅凭声音对话就获得两项最差头衔的人物。

流川的提议却意外的得到了劫匪们的认可,答应再等待一段时间。对于劫匪会答应这样的要求,在座的人是感到有些吃惊的。但流川却知道其中的原因。

流川通过自己的情报网了解到,北野教授曾经是第四部队的特别科学顾问,两年前失踪,一年前被找到并以叛逃罪名逮捕。随后,他被关押在第五部队,可是不久之后,除了北野以外,第五部队的全体人员都失踪了。为了确保北野的安全,他再次被神秘转走,从此下落不明。

当然,真实的情况仅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官方对外宣称的则是北野被关押在东京监狱,劫匪正是依据这个消息提出的交换条件。在得知劫匪的意图后,上头的意思是希望事情不要闹大,钱是可以给,但一说到所要的人,则是采取回避的态度。与之相反,劫匪则似乎有意要将事情大肆宣扬,故意把消息透露给媒体以扩大影响。流川可以想象得到这个人物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存在,是非要得到不可的人。

流川会向他们要求给予更多的时间,是因为他有把握对方一定会答应的。敌方肯定了解获得这么一个人是需要很多时间,而且,他们打劫这部车的安全系数是要比绑架要员的安全系数还高出九倍以上。原因很简单,这部车上的人都是很有钱的单纯只考虑到自己性命的暴发户。而这辆大巴外部是由最新研制适用的太空材料制造的,不但防弹,还防红外线;引擎也是最好的,甚至可以比拟赛车;车体够宽可以放下他们的任何武器。流川正是在考虑到这些外部条件后,决定用谎言为自己争取到一段宝贵的时间,同时也为落在劫匪手里的人争取到生命。

流川在与劫匪谈话的期间,清田得到了牧的“实在不行就使用强攻”的指示。就算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上面依然表现出灭敌到底的决心,一反政府保护人质为优先的做法。在清田将上层的意思告知流川后,流川只是两眼盯着资料袋发呆,就好象睡觉才是这段时间最该做的事情一样,急得清田直埋怨牧老大用人不当。而分局的人也从心急变成了心冷。此刻,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流川是总局派来的花瓶。是升官的装饰品。

在等待中,时间缓慢地流逝着。突然,一声嘹亮的枪声划破长空,子弹直击远处一位反恐组员。显然,劫匪耐心在这一刻宣告结束了。

确实,车箱内的丰玉组也意识到了一直这样等待下去,对于他们来说是十分不利的,必须尽快逼对方采取实际行动。而“向着车外的人开枪而不是拿人质开刀”这个方法是军师南烈想出的绝妙好计。这样做,对内可起到震慑的作用,对外则充分显露了失岛的枪法精准,在解决了一个外部隐患的同时还能表现自己队伍的实力和决心,增加舆论压力,让外面的人明白,事情的解决是刻不容缓的。这真可谓“一石几鸟”之计了。

突然的枪响使车内的人们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其中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突然心绞痛发作。虽然事发突然,可是这群劫匪毕竟是出身于训练有素的军队,在经过一阵时间不长的混乱后,很快又重新控制了局面,最后由岸本向警方提出了需要药品的要求。

会体贴人质需要的一群古怪家伙。

在樱木的眼里,这些劫匪顿时可爱了几分。当然,樱木不忘在心里又狠狠地扣掉了素未谋面的流川好几分。害这里的人受到惊吓全是流川无能的结果!这就是流川被樱木扣分的原因。当时的流川绝没想到这一刻自己又再次刷新了他在樱木心里的记录,头衔也增加一个“没有脑子的无能男”。

其实,对于劫匪的突然袭击感到震惊和不安的不仅仅是人质,警方也同样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当现场的枪声通过扬声器传到警署内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也在同一时刻寿终正寝了。赤木冲了进来,扯着流川的衣领大吼道:“你在干什么?我的人还在车上。”

流川挑了挑眉看向赤木。

紧跟着进来的彩子赶忙拉开了赤木,对管理官行了个理:“对不起!管理官,署长他不是有意对您无礼的。只不过刚刚我们得知署里的一位同事也刚好在那辆车上。所以就……”

“谁?”流川打断了彩子的话。

“嗯?”显然彩子还没反应过来。

只见流川把一叠乘客名单丢到了桌面上,让彩子指认他们所说的同事。彩子虽然对这位毫无表情可言的长官的意图不了解,但还是依言行事,表现得很合作。很快地,流川就拿到了樱木的相关资料。资料首页上樱木的放大的照片猛然跃入流川的视野。穿着运动套装的樱木有着一丛火红的头发,一副灿烂的笑脸,给人以无限的活力和朝气。这样的樱木就仿佛碧天艳阳,会让人情不自禁产生喜悦之情,对这个拥有明媚笑颜的邻家大男孩顿生好感。然而,凡事都是有例外的。在看到樱木的照片时,流川管理官却是露出一副好似看见白痴似的不满表情。或许该说是巧合吧,如同流川之于樱木一样,樱木也成了流川记录里第一个因为笑脸就使他露出不满表情的人了。合起手中的资料,挡住落入自己视线内的刺眼笑容,流川叹气道:“联系他,我要他做些事。”

意外总是带来转机。

如果不是车上有人心脏病发作,可能分署的人已经因为太过苦恼而变成秃头了。借由为车上的人质送药的机会,他们解决了如何联系樱木的大问题。但新的难题又出现了。谁去送呢?这个人自然要求是樱木认识的,而且身手一定要敏捷,看上去还必须没什么杀伤力。条件苛刻得让署里的人都觉得像是在为樱木挑老婆似的。好象约好的一样,大家把目光转向了正在忙着向彩子大献殷勤的宫城身上。

感觉到异样的宫城惊讶地看着大家:“我,是我?不会是我吧?”手指着自己,下巴足以掉到地上。

“嗯哼。”同意之声同时响起。

“哈哈,别开玩笑了。虽然这是个好笑话,但正经事要紧。”宫城干笑了几声。突然很认真地说:“这件事只能是女性出马,南烈太聪明了,哪个男人的小动作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大家认同地点点头。



宫城见自己的话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又恢复了活力笑着说:“就是嘛,难不成要我带上帽子扮成高中生去吗?哈哈……”自以为能依靠这个笑话活跃一下紧张气氛的宫城,没能收到任何笑声,却意外的收到大家热了两度的视线。这可把宫城吓慌了,拼命地摇着头大叫:“不行,绝对不行,打死我也不干!你们还是另找其人吧──”伴着宫城惨绝人寰的嚎叫声,大家只能把充满期待的目光投向了署里唯一最厉害的女性彩子身上。
【4】



等了许久,劫匪们才看到警察派来的送药者从远处徐徐走来。大家不得不再次感叹於警察低下的办事效率。虽然对警察拖拉的习惯不满意,但是劫匪还是为此作了很隆重的“欢迎仪式”。第一道的关卡当然是由“千里眼”失岛把关了。失岛利用C9A1轻机枪上的ELCAN-C79瞄准器观察著远处送药者的一举一动,大有随时把来人辨明真伪後一枪击毙的气势。观察了一阵以後,失岛不耐烦地向著後面的夥伴嘟囔道:“政府也真是的,竟然找个高中生来送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噢?”正在低头调整设备的南烈挑起了一条眉毛,很有兴趣地朝著监视器望了过去。检查来人的可靠性,本来就是岸本安排的第三道关卡,现在只不过是把这个步骤提前罢了。监视器上显露的是一个身材矮小、体格单薄的年青人。宽大的棒球帽压得低低的,遮挡了脸部的二分之一,让人看不真切,只能从松垮的棒球衣上的标志辨认得出来,他是一个来自附近高中的学生。怎麽看都毫无危险性可言。

可为什麽会叫一个学生来送药呢?不安的感觉涌上南烈的心头。

“嘁!” 秋田不屑地说道:“看来没必要安排我做第二道防线了。我都说岸本老大的担忧是多余的。政府就是这样,缩头乌龟一只。找个小孩充数,看来是害怕我们了。”

岸本锁紧眉头,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政府做出来的事情比教授说的还要不堪。”

“这里头肯定有阴谋。”南烈轻轻摇了摇头。对於秋田过於单纯的想法,他并不赞同。“其实不用说,相信大家都明白,由於这辆车子的设计特殊,在我们放下窗帘的情况下,政府的人是不可能了解内部的情况的。这对他们制定下一步行动的方案是很不利的。所以,他们一定会利用这次难得的送药机会,一探我们的虚实。可是为什麽会送一个高中生来呢?……”一段短暂的思考後,南烈突然想通了其中的原因,一丝轻蔑的笑浮上他的嘴角:“哼!他们这个赌也下得真大。竟敢只是拿著‘舆论压力’作为筹码,赌我们不敢伤害小孩。呵呵,那好,一切就如的他们所愿吧。我们会安全地把这个孩子送出去的。”

南烈的眼中闪过一道算计的光。

“可是……这样好吗?”作为司机的仓板忍不住回头问车厢里的同伴。

岸本看了一眼自己的军师,信任地点了点头。既然老大都默许了,大家也不再有异议。

其实南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有他的考虑。

一方面,单就“舆论”而言,它本身是没有选择性的,它在对他们这群劫匪产生压力的同时,也会对政府产生压力。如果他们安全地将送药的孩子放回去,那麽,无形中舆论导向就会对他们有利。警方自然不敢冒然地向他们发起进攻。

另一方面,选择放回这个孩子,也是因为南烈对自己设计的通信感应器有十足的信心。这种感应器除了体积很小,安置在车子的座位下不易被人察觉的优点之外,真正最精妙的地方在於它的爆炸方式。就如他之前对在场的人质所说的,感应器在受到冲击而发生自爆时,杀伤范围很小。可是,一旦所有的感应器同时发生爆炸,它们的威力却是呈级数叠加的。能操纵它们同时爆炸的控制权就握在南烈的手上。如果政府真的为了自己的利益,枉顾车上众人的性命对他们采取强攻的话,只会落得鱼死网破罢了。当然,不是万不得以,南烈并不打算走到这一步。毕竟,他们有自己的打算。

“哼!”南烈冷冷一笑,道:“利用小孩子,也不过是一群无胆匪类罢了。”



无胆匪类?啊,没错!怎麽自己就没想到这个词呢?!听了南烈的话,完全忘了自身立场的樱木义愤填膺地在心里点了点头。对於政府的黑暗做法樱木是深有体会的。不足的人手让他每天都不得不面对如山一样高的案件;剥夺他的假期是家常便饭的事;更有甚者,他们还不发给他足够的薪水,让他不能痛痛快快地吃拉面。就这样,每天都要顶著熊猫眼和干瘪的肚子去上班,真的是好不凄惨啊!好吧,这些他都可以不计较。可是,最让他受不了的却是,他们这些一线的警员们为了早日破案,每天忙得恨不得能够从身上榨出25个小时来,可是那些只会坐著喝茶的高层们还三不五时地制定出一些不切实际的规章制度来束缚他们的手脚,耽误办案的进度。想起来就觉得可恶!饿著肚子的樱木火气也似乎比平时大了好几倍。可是,心里抱怨归抱怨,樱木却是可以肯定他们是绝对不会拿年青人的性命开玩笑的。就算总局派来的那个冷血的、无情的、又非常、非常善妒的叫什麽流川枫的家夥真的打算这麽做,赤木老大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想到赤木那张喷火的猩猩脸,樱木就不禁在心里窃笑。

对於樱木来说,这次送药是否真的暗藏著什麽阴谋,却是他所不能了解的了。

送药者终於顺利地进入了车厢。当樱木的视线落在对方身上的时候,一股笑意顿时涌上心头。哇哈哈……这个,这个人不是小宫吗?!果然像个发育不完全的中学生呀!上次署里的话剧表演怎麽没叫他演这麽一个角色呢?不行,下次活动一定要向大家建议。天才就是天才呀,连这也注意到了。樱木一边得意地想一边强忍著笑出声的冲动。

就在樱木神游的时候,宫城已走到了病人的身边。一进来就在试图寻找樱木的他,可没有错过樱木那一脸几乎可称为扭曲的古怪表情。樱木的心思并不难猜,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恐怕宫城已经冲上去找樱木算账了吧。

不行,还有任务!宫城一边做著心理建设,一边寻找著接近樱木的机会。可惜的是,樱木坐在最後的位置上。站在车厢中间的宫城始终无法接近他。而在不断接收到宫城略带焦急神色的目光後,天才的樱木也领悟到了宫城似乎是在向自己寻求帮助。

可是,他要如何靠近宫城呢?

就在宫城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饿得不行的樱木突然发起了疯,口里大叫著:“我好饿,我不要呆在这里!”

紧接著,樱木突然站起身来,向著走到他旁边的秋田打出重重的一拳。肚子上挨了重击的秋田一时反应不过来,让樱木趁著空挡溜了出去。但是,没能多走半步的樱木,突然地就被刚刚才恢复过来的秋田从後面抱住了身体,无法前进。

如果不是秋田,没有人能够在承受了樱木一拳後这麽快恢复,还拦住樱木。

如果不是樱木,也不会有人在被秋田拦住以後还能拖著他往前继续前进。

总之,这一系列的行动把在座的人都吓傻了,没有一个人想到上前做点什麽来阻止这个惊人的画面的继续。樱木就这样抱著“人挡杀人,佛挡弑佛”的心态拖著九十多公斤的秋田向著宫城迈近。

樱木的意志给秋田带来了很大的冲击,使秋田感到一阵恐慌。他下意识地就把怀里这只拥有怪物内在的樱木甩了出去。

被高高抛起的樱木重重地落到了宫城的脚边。钝痛迅速传遍全身,使他无法再动分毫。强撑著身体的樱木只能期待著身边的宫城能有所行动。不愧是素有“电光石火”之称的宫城良田。趁著装出受了惊吓迅速弯下身子的瞬间,他快速地把一个小型的通讯器装进了樱木的上衣口袋中。而樱木也在下一秒昏了过去。

可怜的、昏倒的樱木,不但错过了好友宫城的离开,还错过了良田悄悄把针孔监视器放在正对他前面的椅子下面的精彩一幕。这个针孔摄影机是流川特别安排良田安装的,为的就是方便监视樱木的行动。可想而之,流川对自己将要施行的计划是多麽有信心,樱木在他的计划里又是一个多麽重要的角色。

当然,另一方面也可以解读为,对於流川而言,“劫匪的杀伤力”还没有“樱木这个笨蛋”来得叫他担忧。



樱木惊人的复原能力使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了意识。就在他清醒的同时通讯器里传出了微弱的呼叫声音。当樱木把通讯器放到自己耳边的时候,他感到从里面传出的根本就不是什麽话语,而是从可以冻掉耳朵的冷冻武器发出的针对自己的攻击。

“白痴,听好,我是指挥官流传枫,你要听我的安排,负责……”流川通过通讯器向著樱木发出了一系列的指令。

但流川的指令还是没有完全传达到樱木耳里。南烈放置的小型感应器及时的向著周围发出了强烈的警告。而樱木呢,在听到流川叫他白痴的那一刻,脑里被冰冻的粗条的神经就已经被刺激得断了好几根,以至於只是断断续续地从流川口里听到“後面”、“突袭”、“爆炸”、“劫匪”、“引至前面”这几个词语。

尖锐的报警声,使得周围的人全骚动了起来。个个面露惊恐找寻不幸的根源。樱木此时已经把流川的祖宗通通问候了一遍,而流川的头衔又很荣幸地连跳两极“没有脑的冷血杀手”和“只会在幕後操纵的狐狸”。相反,南烈却很冷静地向秋田发出了指示。秋田朝著车厢尾部移动,直接向樱木走了过去。如果樱木知道吸引秋田率先走向自己的原因,是由於自己引以为傲的红头发,那麽他肯定会马上拔光自己的头发以求争取更多的时间。

看著秋田离自己越来越近,樱木的智力从正值一下子下降到了负值。把联络器藏起来?不行,没时间了,秋田离他还有两三步。把联络器随手丢掉?不行,周围的人会遭殃的。什麽也不做?绝对不行,铁死!再笨的人也知道,更何况是天才樱木呢。自己站出来痛揍那小子一顿,然後壮烈牺牲?看来为得过。可是若是搞砸了,流川那老奸巨滑的狐狸想出的计划,会……预感到自己若是落入流川手里肯定比死在劫匪手里还要惨上好几倍。樱木的脸又白了好几度。可是,转念一想,反正都是要死,让那只指挥他的臭狐狸计划失败,被上级臭骂一顿也不失为一件乐事。不,不单是乐事,而是更加划算的事吧。虽然头脑这麽认定,心里却还在不断地衡量来衡量去。最终,樱木无可避免地陷入了混乱的旋涡。


到底该怎麽办呢?也许只有上帝才能知道了吧!

【5】



一边在给樱木下达指令,一边通过监视器观察车厢情况的流川,在看到信步走来的秋田的时候适时地闭上了嘴巴,静观其变。

围在荧屏前的各位可没这麽安静了。清田第一个表示出了不满:“我就说分署的人不行了,一开始就被人发现了。看他那一脸白痴的样子肯定是要被抓了。”

“哼 ”赤木只是用鼻子的爆发力稍微表示了一下不满。要是平时,遇上那些胆敢看不起分署的人,他早就用拳头捍卫自己分署的尊严了。只不过不幸的是,这次无意中成为“分署形象代言人”的是樱木这个麻烦制造机,所以他也只能够用自己的鼻气声稍微意思一下自己对清田言辞的不满。

宫城良田急得抓耳挠腮,嘴里喊著:“笨蛋 怎麽就这麽不小心。我的心血就这麽浪费了。樱木那臭小子平时不是老是吹牛说他是警校里最厉害的毕业生吗?这时候总能想出点办法来吧?”宫城急著找寻周围的支持者,希望能够获得一点安慰。

毕竟,不管怎麽说宫城也是在这次任务中扮演过关键角色的人物。也许是看在他的辛苦,也许是看在他可能要白忙一顿的可怜,也许是不想看到樱木失败的画面,也许是在庆幸流川明智地让宫城在车厢内另外安放了监视器,大家多少都给了宫城一丝安慰性的微笑。

可是,在众人心理还极端脆弱的这一刻,完全没注意到大家的对话的樱木的好友之一大楠,兴致高涨地通过监视器看著樱木的表现,脱口而出:“哈哈……看樱木那样,脑袋现在肯定是空白。”

“对,樱木有可能还在天人交战,最後思想短路地乱打一气呢 ”站在大楠旁边的樱木另一位好友野间,此时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当他抬头看到众人看著他的眼神时,由於害怕遭来关心者的谴责的野间,识趣地强忍住笑意。可是,他的脸却还是因此憋得通红。

听了两人的话,周围的人群更加地不安了。就连挂在嘴边用来安慰良田的笑容此时也完全变成了装饰品搁在了每个人的脸上。警署内的紧张气氛再度升级。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有人对此不以为意的。注意力只放在吃上的高宫竟然点点头,轻松地表示出了他对野间话语的赞同。看来最了解他的还是要属这几个从和光中学初中一直跟随他到现在的好友了。

以上三人正是湘北特产──“和光呆瓜三人组”。

兄弟们的情谊在此刻转化成了对樱木处境的最正确的分析。闪亮的银屏用刺眼的白色显示出了等在周围的黑色人群想看到的画面。

只见秋田朝著座位上的樱木钩了钩手。而樱木却把头扭向了另一边,一付好像没看见的样子,老半天也没回应秋田。任由秋田僵直在那里。

看到这里清田赞叹地呼道:“真是有种,竟然敢给秋田脸色。樱木这小子不怕再挨摔出去吗?”

总署来的人无一不露出佩服的目光。大有看见武士的崇拜之情。

相反地,除了偷笑的“和光呆瓜三人组”外,分署的人个个竖线满布,只道是樱木那牛脾气上来,谁也挡不住。

而流川却担忧地嘀咕道:“白痴,竟然想用这一招拖延时间。”

流川的担忧恰巧符合了和光们对樱木的认知,也正好是樱木做出这个举动的真实想法。

幼稚的樱木抱著小孩单纯的思想,做著孩童们才会做的事情。把头扭过去的他一心认为只要秋田从他眼前消失,这个不好惹的家夥就会真的消失,这样或许能让对方放他一马,自己能有多一点的时间思考对策。事与愿违,秋田对他的兴趣好象更加浓厚了,认定了樱木,不肯放手。

大家都屏著呼吸等著秋田的行动。

被这麽明显的忽视秋田还是第一次遇见,对待无礼的人就不需要讲究礼数。秋田采取了最直接也是最一吐为快的做法,那就是破口大骂。

而大骂粗话的人当然不会有什麽太好的表情。大张的嘴巴,涨红的脸颊,青筋尽冒的脖子无一不被监视器清楚的拍摄了下来,完全地呈现在了各位“观众”的面前。

而反观樱木,他却纹丝不动,一副完全不在状态的样子。

这样的反差带给了荧屏周围的人们不小的触动。

“这小子还真是沈得住气。看来还真有点本事。”清田对樱木的赞扬又多了几分。

“不愧是东洋武士,忍耐力竟然可以达到这种程度。佩服佩服。”樱木在总署的人们心中正式升格到了武士的地位。这大概是樱木所不知道的意外收获吧。

当然也有好心的总署的警员担心的询问:“不会是吓著了吧?”

对於樱木被总署的人由白痴这个称谓进化到东洋武士的象征,面对这种巨大充满误会的转变,分署的人都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在心里暗自希望著这个形象最好别再光辉化了,否则很可能马上就要追封为“英勇烈士”。分署的人们头上的黑线又多了好几条。

当然如果樱木真的被吓到还好了,可是分署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後的宁静,黑夜到来前的最後的一缕阳光。

而流川则是面无表情从嘴里狠狠吐出“白痴”两个字,便再无下文了。

野间笑著对大楠说道:“看见了吗?”

大楠点点头。“嘻嘻,樱木这小子肯定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什麽也没想到,以前就是这样,脑子一空,他就什麽也听不到了,过後才想到爆发。看来快开始了。”

“我们赌一把怎麽样?”野间提议道。

“怎麽赌?”正在吃东西的高宫一听说要赌,马上就来了兴致,迫切地问道。

“就赌樱木是先回骂再打架,还是直接打架。”大楠开出了赌题。

和光三人组还没说什麽,周围的人们就激烈地讨论了起来。

“我选樱木先骂人。”

“我选樱木直接打架。”

“我选……”围在“和光三人组”周围分署的人们早就习惯了和光拿撄木打赌这类事情了,所以在野间提出要打赌的时候,个个都已经跃跃欲试等待投注了。

分署的投注多少引起了一些小小的骚动。搞的署长赤木不得不连连咳嗽来稳定局面。

可能是担心樱木的安危,可能是担心赌局的胜负,现在每个人都手心出汗、脊梁发冷,全神贯注地看著荧屏等待著樱木成为烈士的下一个举动。

只见秋田骂了樱木一会儿,发现这个红发小子还是一动不动,终於觉得不对劲。於是他上前一步,欲抓起眼前的青年。

樱木突然扭过头来,目光直视秋田,眼眸里含著熊熊烈火,怒发冲冠,嘴角紧闭,古铜色的肌肤灼灼发亮,闪射出角斗士盔甲上的光辉。

恍惚间秋田好想看见了战神的降临,一时无法动弹。

樱木紧握右拳,仿佛都能听见骨骼间咯咯地响声,然後他身体微微前倾,肩部带动手臂,整个右拳带著划破空气地力道朝著秋田的鼻梁打去。

显然在座的各位都被这个举动吓傻了,周围一片安静。就等著拳头落在秋田脸上的碰幢声和秋田惨叫声响起。

可是,出人意料的,大家听见的却是“砰”地一声重物的跌落在座位上的声音。

没错,这正是樱木被打昏躺在自己座位上的声音。

一切发生在短暂的瞬间。樱木被打昏前一刻的画面鲜活地烙印在大家的脑子里。

就在樱木的右拳快要成功地直击秋田脸的那刻,出神的秋田恢复了意识。他右脚立刻往後移动了半步,身体往後一仰,左手抓住樱木右手腕向自己右胸一拉。轻松地化解了樱木的攻势。樱木被突然一拉,身体失去了平衡,失去了最初的目标的拳头直擦秋田的右胸口袋落了下来。他的身体向前跌了过去。

秋田向著背朝他的樱木来了个利落的手刀,把一米八几的樱木打昏在地。接著,他开始对老实的樱木进行了等待以久的彻底搜查。

待在荧屏前的各位,在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禁发出了连连的叹息声。

署长为樱木还是没什麽成长而叹息。彩子为樱木能保住性命而感叹。清田为任务就要失败而叹息。和光呆瓜三人组为瘾还没过足就没戏看了而叹息。分署的其他人为了赌输了而叹息。而总署的人呢,他们则是为即将要失去这麽一个武士而叹息。显然,好的印象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了。做了这麽没建设性的事情的樱木在总署的警员眼里光辉依然。

总之,各有各的叹息的原因,一时间竟完全忘了樱木还身处在危险的境地没有脱身。

只有流川还是密切关注著事态的发展。

那个原本藏在樱木身上的通讯器并没有如众人所想般地落到被秋田发现的结局。秋田在樱木的身上和附近找寻了很久都没有结果。他也只好自认遇到个乱咬人的疯子,摇摇头去别的地方再度搜寻了。

昏睡的樱木此刻显然不能给在荧屏周围的警员们揭开通讯器失踪的谜团,但这个答案却没能瞒过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细细观看著樱木一举一动的流川枫。

流川清楚地看到,樱木的右拳擦过秋田右胸的那一刻,通讯器轻轻地滑入了秋田右胸内部露出的上衣口袋里。这就是秋田费尽心机也不会发觉通讯器的秘密。

虽然通讯器的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但是这并不意味著危险过去了。负责指挥工作的流川面临了更大的挑战。

此刻,在车厢内的机警的南烈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不但在樱木的周围安排了秋田把守,还要求把最後宽限的时间缩短。於是岸本向流川提出晚上八点将是最後的时间。时间一到後果可想而知。

不管是任务的失败,还是车上人质的性命的得失,不管是舆论的压力,还是政府部门的追究,没有一条後果是流川一个人能够担当的,却也是流川作为指挥官必须接受的。就这样,流川把胜败的关键全都压在了他精心设计的计划当中。作为核心人物,樱木也成了一切的关键。

对於此刻正在昏睡的樱木,还有更巨大的挑战在前面微笑著等待著他的到来。
【6】



嘴里流著口水正在酣睡的樱木是在极度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周围的怪叫声吵醒的。环绕在车厢内日趋紧张的气氛与樱木自己後脑上传来的强烈的阵痛不断提醒著他,现在自己正在被人劫做人质。要不是这个残酷的现实,樱木可能到现在还会因为认为刚才在梦里疯狂享受美食这件事情其实才是真正的现实,而沈浸其中不知今昔是何昔呢。

怪叫声是来自位於车厢前部一位年青女子的口中。樱木虽然没能看到背对著他的女子那张极度扭曲的脸孔,但从女子不停抖动的单薄身体和猛抓自己头发的神经质举动,可以清楚地推测出来,这位年青的姑娘已经被周围的环境逼到了疯狂的边缘。

为了阻止姑娘再继续自残,为了安抚附近那些带著惊恐、怪叫害怕著的车内乘客们,站在姑娘附近的南烈做出了最快速的应对措施,迅速地解开自己的皮带,用皮带帮住了姑娘的双手。然後他从口袋里掏出两颗药物,把药物送到姑娘的口里,一只手掌捂著姑娘发白的嘴唇久久没有离开。直到年青女子不再挣扎,南烈才缓缓地松开了手。

“怎麽样了?”失岛关心地问道。

“吃了药睡著了,不过等下醒来,如果周围的环境还是这样糟糕,没有改进的话,这个姑娘的情况会更加恶化吧。”南烈的语言中充满了对这位因为药物作用暂时昏睡过去的女子的同情和理解。在樱木的眼里看来南烈不像个劫匪,倒更像为大夫似的。

听完南烈的话,岸本表示理解地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以为过去了,它却还在眼前。这样真的会垮吧。”接著岸本突然抬起头眼光直视南烈,问道:“你还在用那药吗?”显然岸本指的是南烈喂给女孩子的药物。

南烈只是对著岸本报以会心地一笑,便不再开口,又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而岸本也完全没有再度追问的意思。

正所谓祸不单行,这边刚解决个被压力压垮的女疯子,那边前不久刚刚治好的心绞痛患者又被怪叫吓得心脏病暴发。虽然送来的药物再次发挥了作用,但谁又能担保下次这颗不定时的炸弹什麽时候再度发作,以致轻而易举地要了他的老命。

不是被打死就是被逼疯。

车厢内的乘客们都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无一幸免。

随著时间的流失,深入人心的恐慌已被滋养成了苍天大树,此时就算赐给他们心灵多大的阳光,也无法穿透这层层叠叠的阴影。连想向外宣泄的哭叫声也好象无法突破外界的压力,脱口而出般,只能在胸腔内久久回荡。欲流的眼泪也只有待在眼眶里不断地打转,无法下落。

从来不知道何为压力的樱木,在看到车厢内一张张痛苦的脸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一快大石压在了胸口。当樱木看见不知何时会彻底发疯的女子和心脏病暴发死去的男子时,才真正意识到,压在自己胸口上的实际上并不是大石,而是自己早已石化了的心脏。心脏慢慢地下沈落入地狱的岩浆里,痛苦地挣扎,带著熊熊烈焰找寻那从不存在过的乐土。而就在心脏坚硬地外壳下,鲜红的血液正在灼烧著樱木的灵魂,刺断他每一根神经,呐喊著痛苦,叫嚣著不断向外狂奔。

没有劫匪,没有人质,没有任务,没有自己。樱木此时只有大声宣泄的冲动。於是樱木真的这样做了,他站了起来,伸出双臂,张开大嘴拼命呼吸著空气,准备高声呐喊。

可是叫声到了嘴边却再也没机会出来,因为樱木被站在他旁边的秋田用枪柄再次打昏在地。

秋田看著眼前这个发了疯的红发小子无奈地说道:“刚才就觉得这小子有问题,没想到他真是个疯子,还好我有准备,否则非乱套不可。”

第二个疯子这麽快产生出来,加剧了车内乘客们的恐慌,而痛苦却还在不断地继续著,一刻也不曾停歇。

这样疯狂的樱木不单给车内的人质们带来了进一步的冲击,还给监视器前的人们带来了不亚於原子弹爆炸般的杀伤力。

宫城痛心疾首地呼唤道:“哦!天啊!,谁来把那个车厢里的笨蛋杀了。”手指捏在一起卡卡做响,咬牙切齿,两只欲喷出火来的双眼死死盯著荧屏里樱木的头像,大有杀死樱木千遍也不厌倦的势头。

如果不是宫城说话的速度够快,相信要抢他这句台词的人应该大把多吧。

赤木的脸已经完完全全扭曲成了大猩猩的怪兽脸。因为恼怒和羞愧的关系,脸色一下黑一下红。做为樱木这种白痴的直属负责人,赤木署长大有吞枪自杀以谢天下的冲动。

分署的人都开始暗自责骂起樱木这个不争气的家夥了。就连他的死党“和光呆瓜三人组”也难得地表露出了难过的脸色。

清田走到流川的面前小声地说道:“我看车厢内这样的情况是不行的,流川,你还是趁早放弃了吧。我向牧老大请示一下,把你派出的伏击小队撤下来,重新编排改成强攻小队,然後趁其不备利用强攻打击敌人,这样也许还会有一点希望。”

流川不做声,只是一边看荧屏,一边在桌面上写著东西。他的身上散发著阵阵寒意,表示出了对清田这种随意干涉自己决定的言行的不满和警告。

这下清田被彻底惹火了。他甩下握在手里正准备与牧申一请示的手机,狠狠地说道:“好,你不听我的。一切後果全由你负责。”

总局的人虽然了解自己上级的固执,但还是把目光投向了流川的身上。希望这样能使他们的上司能做出新的指示,挽救这个糟糕的局面。这样想来总局的人是早已把樱木这个伟大的武士抛在了脑後了。

流川却对这些热切的视线视而不见,认真地在桌面上做著他认为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查看图纸,为他的计划执行做更进一步的准备。

这时一直关心著樱木安危的彩子,指著荧屏说道:“你们看,樱木醒了。”

樱木确实醒了,而且是在遭受到如此重击中非正常速度醒来的一个人。但也只是醒了。

清醒的樱木显然还没适应周围的环境。刚刚打开的车厢的壁灯,把车厢照得通明,隔绝了外面刚刚到来的黑夜的脚步。为了适应这麽强烈的灯光,樱木不得不断地搓揉自己的眼睛。当眼前的东西变成无比清楚的时候,樱木看了看指向七点十五的手表。好象为了肯定时间的准确性,樱木还四处张望了好一会,手指则在表盘上不断地划圈。接著樱木又把头转向车厢的壁灯睡下了。

看起来,樱木是真的睡下了,只是似乎睡得不太好。兴许是壁灯的光线调得太亮了吧,樱木上身老是不停地抖动著。

看著樱木不停抖动的背影,监视器前的各位却是再无一人开口了。警署内呈现出诡异的安静,大概大家都把这作为了一位疯狂导演(流川枫)所导,一个疯子演员(樱木)所演的三级灾难大片来看吧。

也只有这样警署里所有的警察才能这麽平静地接受一切吧。

显然流川枫很喜欢自己导演的片子,破天荒地弯下了他的腰,近距离地观看著那个一直摆放在他面前特意为他准备的小型监视器的荧屏。他兴趣盎然地观看著樱木地一举一动,手却还不忘在他的那堆图纸上做记录。



在车厢内一直没有睡好的樱木,不到十分锺就清醒了过来。刚睡醒的樱木朝著自己的手心吐了口唾液,然後把双手往头上一抹。顿时他那头火红蓬乱的头发被整齐柔顺地捋在了脑後。接著樱木又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身上地灰尘,整了整衣领,身体靠向椅背优雅地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地朝著身边紧盯著他的秋田伸出手来,懒懒地说道:“喂,小子来跟烟。”

咦?显然秋田还没有适应这个刚刚还因为发疯而被打昏的人,能这麽快地恢复成这麽正常地样子,况且此刻他还像老朋友般熟络地向自己要烟。

在秋田还没搞清状况的时候,樱木又开口道:“没有就算了。”接著,樱木把伸向秋田的手收了回来,朝著秋田痞痞地一笑,一副很通情达理的样子。

秋田看见眼前这位小夥子的笑容,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反倒是樱木很大方地向著眼前人介绍起自己来:“我叫樱木花道,是个警察。也是这个车上警察的卧底。”

樱木说得轻松,好象说的根本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秋田这位现成的听众听得就更加的轻松,因为他也把听到的这些事情当作是疯子的疯言疯语。

樱木看见眼前这位听众一脸不屑的样子,马上就猜到了他的心理,於是不以为意地说道:“小子,看看你的上衣口袋,那里可有著一个我送给你的大礼呢。不过要是你没种看,也就算了。”

樱木後面说的那句显然是个激将法。可偏有人受不了刺激,被人这麽一说,也不管说话的人是否是个疯子,就照著做了。秋田照著樱木的话开始搜寻他那份口袋里的大礼了。手上的动作,也从起初的胡乱摸索,变成了向一侧口袋的重点进攻,最後变成小心细致地辨别揣摩。

虽然秋田没有把那份所谓“樱木的礼物”从口袋里拿出来。但从秋田那张由红转白再转青的脸,樱木可以猜出来,秋田已经找到并且认出了在他口袋的那份樱木的大礼。

那正是樱木情急之下放在他口袋里的那个他曾经久寻不到的警用通讯器。

无法预计秋田会拿枪指向自己的头或是会向著自己提问题,樱木索性抢先开口道:“没错,那个正是前不久造成车内警报骤响的通讯器。而我告诉你的目的也只是希望你能转告你老大,我想与他谈一笔交易。”

秋田皱著眉头思考了一阵,才叫来了失岛。然後在向著失岛小声叮嘱了一番後,他放心地朝著岸本走了过去。

失岛紧张地盯著樱木的一举一动,生怕樱木做出什麽不轨的行为。而樱木只是打了个哈欠,闭目养神起来。

等了许久,秋田才带著老大的指意来到樱木的身边。於是樱木在秋田和失岛一前一後的夹击中走到了岸本的面前。

“你好啊,玉丰老大岸本实里。”樱木率先开了口。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岸本也笑著回道:“你好,湘北警署PCSH00010号警员樱木花道。”

樱木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你们对我的简历很了解啊。”

“嗯,很精彩。”岸本很诚心地夸奖道。樱木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的,把目光落到了一旁摆弄电脑的南烈身上。岸本并没有介意樱木这种不礼貌的行为,只是调侃道:“像你这种警察学校里的精英,不是都誓死维护警察荣誉的吗?怎麽想到要和绑匪做交易的呢?”

樱木轻蔑地冷笑道:“看来阁下看问题还是不怎麽细心。”

“噢?”岸本的好奇心被樱木激了起来。

樱木煞有介事地说道:“你知道我是精英没错,但你知道我被分配到了哪里,又被分配干什麽吗?我是被分配到在全国来说的最小的警署,干的是最累而不起眼的抓贼的活,而且永远也没有升级的希望。更过分的是那只老狐狸还要我在这里做内应,施行那个不可能成功的计划。要牺牲我,没门!”说到这里,樱木的话语变成了完全的私人泄愤。

怕樱木继续大吐苦水,岸本赶快提出了新的问题:“你有什麽计划?”

樱木还没能从刚才的愤恨中走出来,下意思地回答道:“就是流川说的什麽炸……”发现自己话语差点被人套了出来,樱木赶紧闭上了嘴巴,快速地转了个话题:“只要你保证我的性命,我就说。”

此时一直沈默著的南烈开口道:“不说就算了,你不是说警察的计划不可能成功吗?还说你会牺牲,既然不想说,你就回到你的座位上等死吧。”

“不,不……”樱木花道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接著樱木小声地嘀咕道:“回座位铁定会被炸死,说出来最後还有可能活,老狐狸你够狠,你不仁我不义。为了我美好的将来,你爷爷我,这回对不起大家也要说了。”决定好了的樱木脸色也恢复了原来的血色。

樱木或许还不知道,他所谓的小声嘀咕,其实足已被周围的岸本和南烈听入耳里了。所以,岸本和南烈的脸上流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就等著樱木这个傻蛋自投罗网了。

樱木无奈地向著岸本说道:“其实那只老狐狸,哦,我是说那个指挥官流川枫,他安排了一帮人在外头,他告诉我,如果到最後他们还没有办法解救人质,就实行强攻。然後就……”

樱木没有说完,脸上呈现出为难犹豫的表情。显然仅仅残存在樱木内心的良知正在与他自身的泄密行为进行著最後的抗争。

实行强攻,这是岸本早就意识到的结果,但听樱木嘴里刚才不小心透露的“炸”和“牺牲”,岸本感到了深深地不安。

而这种不安与焦躁也深深地存在於南烈的心中。一贯冷静的南烈首次著急地催促起樱木来:“快说啊!他们想怎麽样,时间不多了。”

樱木被这麽一点,顿时清醒了过来,连那点仅存的良知也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樱木急切地说道:“流川决定在後面搞个爆炸,然後打算趁其不备从前面突袭你们这帮劫匪。但是他们没想到车里按有什麽狗屁连锁感应器。若是这麽一爆……噢!老天爷,真不敢想象,我就在後面,岂不是死得很惨了吗?。”樱木眼睛含著眼泪,脸上呈现出既愤怒又害怕的样子。

谁也没有心情在还有离最後通告六分锺的时间里,去理会眼前这个既怕死又反动的红发青年。南烈迅速地向著秋田和失岛做了几个专业的手势,示意他们去後面把感应器撤了,然後回到前面来准备对付突袭的敌人。

岸本则向著全车人撒了个小慌:“各位,等下八点的时候我会在後车部放个警告性的小烟花,只是吓吓警察,不会伤著各位,但如果乱动,可能就会误伤了,所以请各位听到声音後不要惊慌乱动。”

乘客们个个都拼命点头,一副小乖乖的模样。

在敌人撤走车厢後面的感应器的同时,流川也向著特种部队下达了“最後进攻”的倒数记时通告。呆在被劫持的车厢後部底下的警察特种爆破小组也做好了全部的准备,直等著预定时机的到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的缓慢。一切就绪,大家都在期待著最後激战的到来。要不是警用通讯器早被樱木捏坏了,那麽,樱木刚才那翻言论早就会一字不落地传入他们的耳中了吧。真要如此的话,他们的心情也绝非是这样满怀期待了。

此刻,车里的人除了樱木一副解脱了的感觉外,其他人的心弦都绷得紧紧的。当最後时间进入了十秒倒记时的时候,车体後部突然发生了一起小爆炸。比预计提早爆发的爆破声,虽然没有想象的大,但是却把後座的人吓得不轻,个个都抱著头缩到了座位底下。而准备好了的绑匪,也被这突然的爆炸吓了一跳。虽然劫匪并没有料到进攻会提前,但也不至於让曾经受过军式训练的他们乱了阵脚。这个樱木曾经提到过的可能发生的爆炸使劫匪们更加笃信樱木所说的话了。本来负责车内监控的南烈也放下了电脑,端起了微冲,加入了一起抗击将要从车头进来的警察的阵营。站在车头的一帮劫匪个个全副武装跃跃欲试,就等著特种部队的到来,上演一出翁中捉鳖的好戏。

可是意外却接二连三的到来,车体的前部突然响起了一声更大的爆破声,绑匪们都把头望向了驾驶座前的窗口,想一看究竟,好了解情况。这时车头闪现出一片白光,顿时黑夜变成了白昼,刺痛看向它的每一双眼睛。每个观望者只感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双眼不停地流泪,变成了瞎子一样什麽也看不见了。就在这个时候随著又一声爆破声,一支特种部队从後部的车底钻了出来,在樱木的协助下,一举擒获了所有的绑匪。

就这样,整个行动完成得干净漂亮。

在车内的人群还在晕头转向的时候,车外的湘北分署里的警察们已经开始大声欢呼了。

大家不得不佩服起了总局管理官流川枫的才智和魄力了。流川早就针对车厢底比较薄弱这个特点,经过周密的计算,寻找到最佳的进攻位子,时间和方法。制定出了这样一个在前面放闪光弹,从车厢底部进攻的宏伟计划。虽然由於樱木的原因意外层出不穷,最後看来,他甚至是完全偏离了流川原先所制定的行动方案,但是,在流川的毅力和决断下,计划竟然出人意料般漂亮地完成了。且不说别人的感受,就赤木而言,简直把流川当成自己恩人来看待。

在大家都已经对樱木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流川却还坚持把计划贯彻到底,这无疑表现出了他对樱木这个惹祸精赋予了最大的信任。就这一点而言,赤木和分署的警员都很感动。虽然樱木那些乱七八糟的举动在这次行动中最终竟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那还不及流川一半的功劳。流川不知道,他在经过这次事件以後已经正式被分署的各位归为了“自己人”。并且这个“自己人”还是属於“大哥级”的那种,地位紧次於老大赤木。

虽然青田还是不怎麽相信这是流川实力完美表现的结果,但他还是羡慕流川能够顺利完成任务的运气。

其实流川确实也赌了一些自己的运气,虽然才智,魄力和信任在这里缺一不可,但如果他没有真真正正地注意到樱木的那些细小的动作的话,流川还真不知道自己会赌成怎麽样的结果呢。

流川在自己的荧屏面前清楚地看到樱木在背著睡觉的那十分锺里的一些细微的动作,那就是:看灯光,摸手表,取下手表面,然後在上衣口袋取出手机电池。虽然只看到这些,但经过流川的推敲和深思,他发现了樱木这些在众人眼里看似不经意的行为的用意。流川相信樱木是想用手表面作为放大镜来聚集灯光,引爆电池,吸引敌人注意。虽然不知道樱木这麽做的最终目的,但流川还是在那些他画过圈的车体介绍书里找到了壁灯的相关介绍,用以考虑行动的可行性。最後,流川是用了所有的信任赌了他自己的判断和樱木的智慧。

樱木确实没有让流川失望。完全按照他的推测,樱木利用手机电池,人工制造了一次小爆炸,把敌人真正诱导到了自己掌中,使劫匪们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到了车头。樱木这样的设计使任务的完成比流川设想的更加顺利和漂亮。

应该说,在樱木被秋田用枪柄打昏的那一次清醒後,一切都进入了樱木的算计当中。一笑,一哭,一张愤恨的嘴脸,一副怕死的表情,一套出卖兄弟的演说,一些不留心的语言,和那段被人听见的小声嘀咕,想来都只不过是樱木花道骗人的把戏罢了。这样看来胜利的到来好象也就变成了必然的结果。

最後被带走的劫匪们在走过樱木的身边的时候,都双目充满著怨恨死死地盯著他不放,似乎是要将这个造成他们行动失败的原凶深烙在脑海中一般。

这时的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与樱木还会有重遇的一天。

而樱木花道对於他们的反应视而不见,微笑地朝著岸本问道:“如果我们输了,我相信你们也不会伤害人质的吧?”问出疑问的句子,说出的确是肯定的语气。

岸本只是会心地一笑,收起眼中的怨恨,用著更复杂的眼神看著樱木说道:“栽在你手里,我输得心服口服。我会记住你的,樱木花道。”

樱木笑著摇头,用大麽指冲著自己一指,得意地说道:“错了!记住,本大爷叫做水、户、洋、平!”


【7】



人类总是在虚镜中找到真实,在真实中丢失自己。
────摘自《The True God》

欢迎来到人类的圣地──伊甸园!
过来啊!快,快,快……
不等你了,走吧,走吧……
等等,别……

水户洋平站在镜子面前不断地审视自己。黑发柔顺地贴在脑後,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白净的面颊上泛出一丝丝红晕,泄露出了青年的兴奋的心情。修长的身材,身著一袭白色的西服,彰显著优雅的气质。

一切就绪。

水户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唉?怎麽到这里来了?”站在镜子面前的樱木,在看到镜中的自己以後,眼光也从疑惑变成了欣赏。红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棕色的皮肤,高大的体形,配上一套白色的西服说不出的惊豔。“哇哈哈……不愧是天才,就算是睡著了也能配出这麽棒的衣服。不不不,都是因为天才身材好,所以穿什麽都好看。”

樱木的脸上透露出了新年获得新衣服时才有的小孩子般无比兴奋的表情。但好景不长,心情大好的樱木在下一刻脸又垮了下来。“哎!”长长地叹了口气,樱木又开始了对自己的自怨自哀中。

回想起来真正的不幸是从劫车事件後的第二天开始的……

啊~~~

杀猪般的嚎叫再次回荡在湘北分署的上空,一群恰巧飞过的乌鸦再次不幸的被击落下来。而这次的噪音杀手正是我们的年轻有为、玉树临风、聪明无比的分署希望之星,樱木花道是也。

不过,对於樱木的这种评价似乎并不符合分署警员们的想法,否则他们怎麽会在见到安全回来的樱木後不但没有丝毫劫後余生的感动,还对他又掐又咬的痛下杀手。自问无辜的樱木把这种热烈的欢迎仪式归为对天才能力的嫉妒。而署里的人把这看作为樱木对他们精神摧残的小小回礼。

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的樱木看到不远处的宫城良田後,调笑道:“小宫,你那个学生扮相太出彩了,可以去演……”宫城的快速直拳硬生生的把樱木的话转成了疼痛的呻吟声。

“哇!”刚要爆发的樱木头顶上又被狠狠地重敲了一下。面对持枪歹徒都能力拼到底的樱木竟然在被此人无情迫害後,不但不反抗还不要形象的吱哇乱叫,可见此人并不一般。

不错,此人就是湘北分署盗窃课组长彩子大姐。

“阿彩。”“大姐头。”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充满迷恋,一个满是幽怨。

啪!又是重重的一下,樱木的头上被彩子的铁扇打起了一个大包。

“呜呜呜,你是嫉妒本天才的脑子比你好吗?”

“你说什麽?”谁都不能亵渎宫城心目中的天使彩子。宫城对樱木的话表示出了深深的不满。

彩子倒是对这为属下的自恋习惯了,讥笑道:“整个过程我们都看到了,除了被人打昏就是睡觉,请问你还做了什麽用脑的事情吗?”

“就是,就是。”这个时候宫城还不忘讨好。

“这个……”樱木无言以对。劫匪被擒的整个过程都是在自己反复昏迷中渡过的。回想起来确实唯一用脑的地方就是在给人取外号和骂人的时候。至於其他嘛,比如与劫匪搏斗,把藏通讯器放在秋田口袋里,那些全都是身体快於脑的结果。

平时,樱木对付的都是流氓和混混这种角色,自然对於打架、或是“眼疾手快的抓住正在掏人口袋的小偷的不良之手”之类的行为是驾轻就熟的。那些不过是他的必修课罢了。对於樱木来说,当时的情况依靠本能就已经解决了,他还怎麽可能再去费力的使用他那小脑瓜呢?但是,对於自己完全没有使用过脑子这一点,樱木是怎麽也不会自己承认的。此刻,在面对彩子的讥笑时,爱面子的他才真正开始启用那生锈的脑子,试图寻找辩驳的话语。

看到想得如此痛苦的樱木,彩子叹息一声,为他打了个圆场:“虽然最後因为监视器范围不够和通讯器坏了的缘故,我们没能看到和听到你擒获劫匪的全过程,但是,听车里的人说,你表现得很……怎麽说呢?是──很有智慧。”

“就是,就是。认识到本天才能力的人毕竟是多数。”因被夸赞而冲昏了头脑的樱木完全没注意到彩子话里的不对劲。一个人不停的乐著。

快乐总是不能长久。彩子接下来的话就印证了这个说法。“小子,还美呢。这次的抢劫事件的报告等著你去写呢。记得要写详尽,别像平时一样三两个字把人打发了。这次是赤木署长亲自审核,别说我没提醒你。”

“可是我还带著重伤,能不能等一两天再写?”抱著能拖一天是一天兴许能躲过赤木的审查这种侥幸的心理,樱木不惜牺牲形象,眨巴著大大的双眼盯著彩子。那双琥珀色的眼里竟还闪著星星般的泪光,完全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这招若用在别人身上十个有九个会被电晕,至於没被电晕的那个……早已经当场毕命了。但是,这一招用在最了解他的彩子身上,能得到的就只有两记卫生眼了。看来天都不帮他了。樱木只好乖乖地做他的报告去了。

夹杂著不甘和怨恨,在快下班的时候,新鲜出炉的报告书终於呈现到赤木的办公桌前。

交出报告书後的樱木有种彻底解脱的快感。这次的报告书可谓是他生平最~~伤脑筋,最~~呕心沥血,最~~生动具体,篇幅最~~长的一份了。现在只要等待愉快的下班时间到来即可了。就在樱木这样一派悠闲的时候,突然扬声器里传出了赤木低沈的声音:“盗窃科的樱木花道速到署长办公室来。”

咦?又怎麽了?

樱木苦著一张脸来到了署长办公室前。打开署长室的房门,一阵浓烟扑面而来。樱木被呛得不断咳嗽泪水直冒,心道:完了!按照大猩猩的习惯,瞧这烟的厚度,看来“猩猩”之火已经爆发了。谁惹他生气了?得小心点省得被当成出气筒。

“哈哈!”樱木绽放出了比平时更灿烂的笑容,妄想打个马虎糊弄过关。可是,不幸的是,樱木的满面红光反而与赤木那张锅底灰色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似乎预示著一个残酷的现实:樱木的愉快的下班时光将永远也不会到来。

“这报告书是谁代你写的?”赤木不快的问道。

“当然是我自己的杰作了。”樱木微微昂起的头,显示出了主人的骄傲。

“真的?”赤木的脸又黑两度。

樱木点头如捣蒜。废话那可是我辛苦的杰作。它可是我生平里唯一拥有四个“最”的佳作,还要传於後世的呢。这功劳怎麽能给别人抢去?

“重写,被秋田用枪柄打昏前的事情不用写这麽多,我们都从屏幕上看到了,主要是後面的事情。你做了什麽,劫匪又做了什麽,一样样都要据实上报。”赤木忍著怒火命令道。

“不知道。”干脆的回答。

猩猩拳直落樱木头顶。看来赤木是真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你是当事人,你不知道谁知道。笨蛋!”赤木的怒吼震破了好几块窗户。看来樱木的报告书还要再添两个“最”了。最废话的,最让人无法忍耐的报告。

“这个是,可是……知道了。”废话,谁会记得昏倒时候的事呢?难道要他把被秋田用枪柄击昏後做的梦也写到报告书里吗?这可是个人隐私啊!樱木内心不断哀号。可是要再受一拳,恐怕脑袋就不要了。可恶,干嘛不问劫匪呢?他们也是当事人,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嘁,抢个劫还要给我带来这麽多麻烦!樱木在心里再次把劫匪骂了个遍。

虽然樱木是答应了,但他直率的脸却完全反映了他的困惑。

看见这样的樱木,赤木认真的考虑起来。难道是因为受到刺激而健忘了吗?嗯,樱木在被劫持的车上确实有过发疯似的不要命的行为。而且作为盗窃科的一员的樱木应该没见过这麽大场面,心理上会受到巨大的刺激产生阴影也是可能的。这样说来,似乎心理学上好象也提到过,在人类受了刺激後,会产生选择性遗忘,以保护自己。看来樱木也可能是这样。想及此,赤木的脸也就亮了几度。活脱脱一个赤木版变脸。

虽然,樱木在数次被劫匪击中头部後,也可能会因为脑震荡而产生暂时性的遗忘,但这种可能性完全没有被赤木纳入考虑的范围内。由此可以看出,在赤木的思想里,早就认定樱木的脑袋是一块铁疙瘩,雷打不动,电击不伤了。

就这样,赤木出於对下属的关心,出於担心樱木的惹祸体质会因为心理伤害而变本加厉,出於对自己警署内可能受到樱木牵连的各位人员的安全考虑,出於对自己快要穿孔的胃袋著想……反正为了世界安全,人类幸福,赤木开口道:“你还是去总局心理医生那看看。明天就去!报告回来再写过。”这应该算是赤木的恩泽了吧。

“可……”樱木还想反驳,已被赤木不奈地挥手赶了出去。再进去申辩?没人有这种勇气。这次不死就算好的了,哪里还敢要求更多。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不幸了。

哎!这麽大还没看过医生,还是心理医生。要看怎麽也该是看跌打医生啊?这个郁闷啊!。

就在走出署长办公室的樱木独自伤怀著的时候,一直在办公桌前整理资料的宫益突然停下手上一切工作,开口道:“人类总是在虚镜中找到真实,在真实中丢失自己。”

话一说完,宫益那原本投向署长办公室的无神的双眼突然又再次恢复了清明。他一脸不解的看看四周,然後又再次开始专注於自己手头的工作。


回想到这里,樱木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总署。就在总署的旁边,一座豪华的白色洋房尽收眼底。

哎!又是一声叹息。最近的叹气之声怎麽老是不绝於耳呢?樱木完全不明白。

在极度不情愿地情况下,樱木推开了位於顶楼最里头一间的心理研究室。令他无比差异的是,研究室里既没有像科学怪人一样所使用的各种测试仪器,也没有想象中一个秃顶的怪异变态的心理医生坐在堆积如山发霉变臭的书籍当中;而房间既不阴暗潮湿,墙上也没悬挂著各种形象怪异恐怖的人体解剖图。

无法想象!真是,太奇特了!做好了必须面对比恐怖分子基地还要可怕的心理医生研究室的心理准备的樱木,在看见与自己幻想中不一样的房间时,只剩下了不住的感叹之声。

雪白的墙壁,房间里在靠窗的地方只是简单地摆放著一个桌子和椅子。轻柔的晨风带著暖暖的阳光调皮地掀起淡蓝色的窗帘,悄悄地钻进了樱木的心里。就好象在沙滩边沐浴阳光一般,心里充满无限地暖意,紧张不快的情绪也被微风所带走,剩下的只有说不出的舒服与惬意。

“嗯。”

一阵梦呓声把樱木拉回了现实。不对,我是来看医生的,不是来渡假的。懊恼於自己的出神,樱木不快地找寻医生的踪影。

在一张海蓝色的大床上,樱木终於发现了那个懒散的梦呓者。由於是背对著自己,樱木看不到对方的样子,可是对方那一头古怪的朝天发却扎进了他的眼睛。

“啪!”一声。樱木一脚朝著那个比他还稍微高点的人的屁股踹了过去,把他踢下了床垫。“混蛋!刺蝟头。快给老子醒来。”

“呜,呜,呜……好痛。谁啊?”刺蝟头一边摸著屁股一边转过头来看向樱木,年青而英俊的脸上透出的满是小孩才有的委屈。

“对,对,对不起!我以为你是那个该死的医生。所以就……”樱木满脸通红,脸蛋的颜色都快向头发看齐了。

“没关系。”刺蝟头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睛却好奇地打量著这个在他面前不断绞著手好象犯了错的小孩般的红发年青人。

“哈哈……你这个刺蝟头不错嘛。我们交个朋友。我叫樱木花道。”

“哦。”一时跟不上樱木的速度,刺蝟头只是愣愣的回答。

樱木坐到了刺蝟头的身边。“你还没说你叫什麽名字呢。不过不要紧你是我朋友,以後就叫你刺蝟头好了。”

“刺蝟头?有趣。”年青人摸著自己尖尖的朝天发,笑著说道。

“刺蝟头,你也是来看病的吗?”樱木好奇的问道。

年青人摇了摇头,打了个呵欠道:“我是来睡觉的。”

“睡觉?嗯,这张床确实不错,很大很宽敞。”樱木拍了拍床垫,“还很柔软。不过这里放张大床有什麽用呢?神经。”

年轻人看著气鼓鼓的樱木笑著说:“你还挺爱生气的。”

“嘁,才不是呢。我不是爱生气,而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哦?”年轻人一脸好奇地望著樱木。

於是樱木开始向著这个和善的年轻人大吐苦水:“我跟你说,你不知道我有多倒霉。难得抽到大奖可以去享受免费的豪华旅行,没想到竟然会碰到劫匪,不但全身受伤了,还使我的,我的……”哽咽得说不下去,樱木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年轻人没有打断樱木回忆的意思,耐心的等待著他的下文。

樱木下意识地再度靠近年轻人,好象想要获取他的体温来温暖自己一样。“我的……新表和手机呀,全都报费了!哇啊……”樱木开始上演起了他个人的宫庭悲情戏。

年轻人抚了抚樱木的後背,以示对他的理解和关怀。

“他妈的,那个很慢的新表我是好不容易请人帮修好的(实际上是修表师傅在樱木的压力下免费帮修的),现在却不知道怎的竟然没了表壳。再拿去修岂不是又要花我的钱啊!还有那个手机,是我好不容易从朋友那A来的,原来还想著虽然被那些人踩坏了,但至少手机电池还是完整的,可以还给机主,可是一觉醒来,竟然发现连电池也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啊~又要花钱了钱,钱钱……”

一会儿哭,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抓狂,樱木丰富的表情使得旁边的年青人不得不佩服起他的个人秀竟能够如此变幻莫测了。年青人不知道,樱木会有这样的反应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的微薄工资实在是承担不起自己的惹祸体质所带来的後遗症。所以可怜的樱木每一天都在与穷困打交道。

“不是我说,总署的人太奢侈了吧。区区一个附属医院的楼房就搞个七八层,比我们整个分署还要大。不仅如此,还特意高薪聘请了个什麽外国来的心理医生。真是浪费!大好青年谁用看什麽心理医生!”樱木一脸的义正词严,好象把纳税人的钱用在医生身上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行一样。

一旁的年青人指了指樱木,好心的提醒他也是一个需要心理咨询的人。

“我?我是被迫来的。我可是完全健康的。都是那只猩猩,发什麽猩猩疯,说我报告不好就把我踢到这里来了。真是莫名其妙!”樱木说到这里,才突然想到自己来了这麽久还没见到医生,看来这位医生也真够大牌的,於是好心地提醒道:“你也快点离开这吧。听说那个心理医生在美国可是出了名的把人没病看到变有病。在总警署他可是号称蓝色生死判官,能不能继续当警察,全由他说了算。简直就是警界生死第一关。看看,这个房间空荡荡的,好好的医疗室还摆个这麽花俏的床,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怪人。对,绝对是个欲求不满的变态怪老头!你留在这里太不安全了!快走吧。”樱木肯定自己猜测似的用力握紧了拳头,死命向著刺蝟头点了点头,就害怕刺蝟头不相信他的准确推断一样。

“我看我是在劫难逃了,可惜做不了警察了。兄弟你快逃命去吧。我不想在疯人院见到你。刺蝟头,快,快走啊。”樱木拼命拉著年青人,希望他能快点脱离魔掌。

可是年青人却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不肯离开。

“好兄弟,讲义气!刺蝟头,有你陪我,我什麽都不怕。大不了拼了。”樱木拍了拍年青人的背,一脸觉悟的样子。说了这麽多的话,樱木恢复了精神,放松下来。他忍不住调笑道:“我听说那个心理医生叫做什麽仙道彰的,够怪的。”

年青人笑著说:“我认为很好听。”

“什麽好听啊!要像‘樱木花道’这样的名字才叫好听。不是说人如其名吗?仙道彰,仙道彰,这麽难听的名字,不用想也知道人一定长得不怎麽样!”

“嗯,”年青人难得的皱了皱眉,思索了一阵後认真地回答道:“这个嘛……据某人所说,他长得像刺蝟。”

刺蝟……

樱木怎麽就觉得这个词听著耳熟。低下头,沈思了片刻,待他再抬起头时,年青人那高耸著的朝天发骇然立於眼前。樱木张大著嘴巴,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单音词:“你,你,莫非……”

年青人露出和煦的微笑,正式地向樱木介绍道:“心理医生,仙道彰。”


× × × ×


Truth
──The True God不为人知的真相

小虾米:恭喜啊!恭喜啊!《The True God》终於完结了。哈哈哈哈……追踪播报员小虾米在此向各位大人道喜。

众:谁说完了?

小虾米:咦,难道不是吗?人质不是已经成功解救出来,劫匪也被绳之以法了吗?

众:当然不是!这只是第一部份完结,整个故事才刚开始!你这家夥究竟看没看过这个故事?!(导演,编剧,演员,观众,群殴小虾米ing)

黑屏……

实在是鉴於画面太过血腥,就不转播了。^-^

十分锺过後,转播再度恢复。

小虾米:樱木花道大人,请问你对作为这部片主角有何感想?

众:为什麽先问樱木?(又一场血腥革命爆发,受害者还是自找没趣的小虾米。)

************************************************************

众(拍手,摇头,回到原位):哎呀,等了这麽久,早就想活动一下筋骨了。

鼻青脸肿的小虾米,爬起,擦了把鼻血,一脸豪壮:老子高兴,我就先采访他。花花最可爱,花花最美丽,花花最动人,……(以下省略万句,鼻血狂流ing)

众怒平,点头ing

花花低头,害羞ing

虾米性命保住ing

花花(满脸通红):其实,也没什麽,谁要我这麽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威武过人……(正沈静在自己的夸耀当中。无法打扰。)

小虾米正愁如何继续,突然被樱木一个头锤。

小虾米(委屈地看著花花大人):哎哟!为什麽打我?

樱木(背景──火焰高涨):谁要你用“可爱”,“美丽”形容本少爷的。现在的人真是一点词汇语言水平也没有。记住了,要向本少爷学学多用些英明神武之类的词。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花花的反应也真是迟钝啊!众人点头,感慨不已.

小虾米(点头如捣蒜,活脱脱一副奴才相):是,是,是,小的知道。大爷说的是。小的一定注意。

谁要虾米爱花花呢。就算觉得花花说的不符合自己想法也要听从花花大人的良言。

小虾米迅速地收起花痴又讨好的表情,总於想起自己采访员的身份,开始了继续的提问。

小虾米:花花桑,请问你对水户这位好友兼这部戏的同事有什麽看法?

樱木笑:水户啊!他当然是我最好的死党,最後的饭票,最重要的出谋者了。作为同事嘛……等等,他好象没有出演这部戏啊?(看众人)他出演了吗?

众人转脸回避ing。

樱木馅入混乱。

小虾米(汗=_=||||):「你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难道是我看错了吗?不管了,最後再问别人。现在花花最重要。」

小虾米打断正在短路的樱木,继续采访:花花大人,请问你对其他与你一同演出的演员有什麽感想?

花花(得意):虽然比不上本天才,但是总的来说都还好啦。不过还是有点缺陷的。比如说,猩猩老大老是黑著个脸找我麻烦,而且还安排我去什麽盗窃科,简直是抹杀我这个天才。

台下的赤木脸黑了两度,看来樱木等下要遭殃了。

樱木继续:至於宫城,虽然他身手挺灵活的,可是,本天才发现其实他更适合演儿童片。哇哈哈(仰天长笑ing-_-|||)……还有,大姐头彩子,老是敲我的头,都快把我打笨了,害我老忘台词(不要误会,就算没人打樱木的头他也老是忘词)。另外,野间,大楠,高宫老是拿我打赌,输得精光後又来问我要钱。(听说花花你比周围任何人都要穷。)特别是高宫他这个只会吃的家夥,竟然是我们盗窃科的精英,你们相信吗?天啊!~~还有……

完全变成花花的抱怨大会。

底下也众怒连连。

小虾米赶快扯开话题:花花桑,您都没提到流川枫,难道您对他就没印象?

花花(红著脸):谁说的?那个野狐狸,死狐狸,混蛋臭狐狸,没大脑的家夥,嫉妒我这个天才,想害死我,混蛋,王八蛋……

又变成了花花个人开骂大会。

怎麽越来越没水准了呢?

群众抗议ing

小虾米痛苦ing

就在这个时候,樱木看了看手表:啊~~糟,我还要赶鱼大另一篇《红惑》的场。快要杀青了,不去不行。我走了,Bye!

小虾米:啊?被放鸽子了。就这麽走了?偶还没问完呢。呜呜呜……(喊魂ing)花花回来啊,快回来哟!。

众默-_-|||||

小虾米(突然停止,一脸正经):算了,就算问不了你关於高宫为什麽是精英?开头的描写是干什麽?宫益他为什麽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啊?水户在哪里?还有其他人会出现吗?怎麽没有仙道彰、晴子、暮目,三井他们呢?丰玉的人最後会怎麽样?他们为什麽会为教授劫持旅游车呢?这些问题,我也还可以问其他人。哼!小虾米我还有好多人可以问。

小虾米(回头)呆傻ing

小虾米(不解):咦?人呢?人呢?刚刚不是还很多吗?现在导演,编剧,演员都去哪里了?连那群总是恰巧飞过的乌鸦也没能剩下一只来。嗷呜──(化身狼人,哀号中……)

旁边路人甲好心提醒:一半去追杀樱木了,一半去赶《红惑》的最後一场了。

场上只剩下在啃食物而无法移动的猪──高宫望大人了。可是看他满嘴的食物看来也无法回答偶的问题了。(况且高宫这副尊容,会吓跑观众的。)

小虾米绝望ing。

为了挽救快成赤字的收视率,小虾米突然拿出他的致命法宝──超级无敌录音带(一脸奸笑):嘿嘿!这就是小虾米昨天死缠烂打,不怕死亡从流川枫口里A到的一盒宝贵的录音带。

不过小虾米先要解释一下,因为流川在《红惑》里的戏份太多,所以抽不开身,今天不能来到现场。不是枫枫耍大牌哦。「幸亏他没来,否则就凭花花那一串对他的批评,还不把场地掀了不可。」

好,现在正式播放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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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人小虾米,被采访人流川枫,时间昨天下午5点,地点《红惑》片场。

虾米:咳咳!流川桑,请问你觉得自己在《The True God》里的表现如何?
流川:呼呼!……
虾米(再接再厉):你对《The True God》的剧本有什麽想法?
流川:呼呼呼……
虾米(汗= =||||):你对其他演员有何感想?
流川:呼呼呼呼……
虾米(青筋直冒,使出杀手柬):那你对樱木的感觉如何?
流川(擦擦睡觉流下的口水):白痴!呼呼呼……(继续睡觉。)
看来多说也没用了。要是吵醒了流川枫,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为了自己的性命,为了能够等到明天看见可爱的花花,小虾米毅然而然地决定脚底摸油──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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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录音的全过程。

众怒:什麽也没有嘛!(狂K小虾米ing)

小虾米(为保性命找出了对导演漏网之鱼的电话采访录音):等等!住手!

群众收手,等待收听漏网之鱼的录音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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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人小虾米,被采访人漏网之鱼,时间昨天晚上8点,地点访问室电话前。

小虾米:漏网之鱼桑,您好!
漏网之鱼:呵呵!
小虾米:我想就《The True God》这片对你做个专题报道。可以吗?
漏网之鱼:呵呵!
小虾米:故事完了吗?没有吧?还有很多迷题没有揭开呢。
漏网之鱼:呵呵!
「难道我在与安西教练说话吗?难道我采访的不是鱼大吗?怎麽老是傻笑啊?」小虾米仍然不解:为什麽我们喜欢的仙道彰,三井寿,晴子,暮目等等都没有出现呢?
漏网之鱼:呵呵
小虾米(大声叫):花花最後是跟谁一起啊?
漏网之鱼:呵呵。

小虾米顶受不主这种压力彻底爆走。连最後的问题也忘问了。那就是,为什麽上一章文末的结尾樱木不见了,出现的却是水户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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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采访漏网之鱼的录音结束。

比流川的访问还没营养的采访,使得小虾米再次被打得濒临死亡边缘。

等到大家打累了,才放过了小虾米。小虾米变成了小虾米酱。

就这样小虾米的脑子才总算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用那个勉强还能转动的脑子推测著这个害他不幸被打毁容的漏网之鱼的样子。

「这个家夥肯定是个流著口水,挂著鼻涕,中年发福,头上歇顶的老头。平时一脸痴呆坐在沙发上就会傻笑。」

谁要他得罪小虾米,小虾米对於漏网之鱼的态度就是,怎麽恶劣怎麽想。

虽然所有问题都没有得到解答,但小虾米还是对“水户为什麽会在绑匪劫持的旅游车上突然出现”有了自己的想法。

小虾米:鉴於鱼大的电话采访所透露的信息,樱木对水户是否参加演出所表现的模棱两可的态度,和现场的各位就这个问题所表现出的回避眼神。小虾米就要在这里揭开《The True God》幕後不为人知的真相了。

舞台、灯光、音效。

观众屏气凝神

小虾米(深呼吸):上一章那句“错了!记住,本大爷叫做水、户、洋、平!”。这句突然出现让人爆血管的话,其实是(大口吸气,提高音调),漏网之鱼那个老年痴呆症患者──打、错、了、名、字!

众怒,朝小虾米丢烂番薯,臭鸟蛋。最後离开。

这次采访终於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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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虾米(擦了擦额头上的大汗,叹了口气):呼!

好高的收视率啊──(-500%)

小虾米和一干工作人员自动忽略掉负号。

秉著造福人类的想法,今後,小虾米还会顶著压力和随时可能出现身上被人丢满臭番薯烂鸟蛋的惨况,继续采访《The True God》背後不为人知的真相的。

【8】


年青人露出和煦的微笑,正式向樱木介绍道:“心理医生,仙道彰。”

看见年青人这样和煦的笑容,听著他用那略带沙哑,充满感性却又带点懒散感觉的声音所做的自我介绍,若是在一般的情况下,相信所有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向他靠近,敞开自己的心扉吧。

可是现在对於樱木来说却称不上一般的情况。所以当仙道彰伸出右手,对樱木做出表示欢迎的动作的时候,樱木呈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状态,他只是一动不动地愣在那里,一脸痴呆滑稽的样子。

其实,此刻樱木的脑子正处於赤木所认知的那种情况──铁疙瘩一块。不过造成“铁疙瘩”这种情况形成的原因,却并不像赤木所认为的那样──自然天成,而是完全由於仙道彰这个外部原因造成的。相信对於樱木那颗破旧得生了锈的脑袋来说,仙道彰这种介绍对他无疑是一种超负荷的刺激。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就在面对仙道这个突如其来的介绍的同时,樱木的脑袋发出了“砰”的一声,完全当机。而名位“铁疙瘩”的脑袋就这样应运而生。

就在仙道以为自己不会等到樱木的回应准备把手收回来的时候,樱木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嗯?两个人都突然一愣。

仙道很诧异於樱木会握住他的手。因为仙道从樱木那些对心理医生的过激反应就可以了解到,樱木对从事心理研究这种职业的人应该不会有什麽好感,对於自己的印象可能就更加恶劣了吧。

而樱木则诧异於仙道的手掌,竟然不像其他医生那样柔软顺滑,更准确的说一点也不像一个文人执笔的手。仙道的手掌上长著厚厚的老茧。樱木知道这种老茧是只有常练习篮球的人才会有的,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标准的篮球迷,也同样留著这种印记。

可是,相同的爱好并没有能够使仙道的形象在樱木的心中有所提升。毕竟仙道与樱木还是医生与病人的关系,对樱木来说这种关系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所以樱木决定使出自己报复手段……


仙道感到被樱木握住的手传来了阵阵的痛感,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樱木对他的一个小小的报复。虽然仙道刚刚只与樱木相处了一小会,但就算不用他的专业知识,仙道也可以很容易从樱木的谈吐之间了解樱木的性格。樱木是个性格直率,且冲动的人,也就是说,他的行动往往就是他的心理最直接的反映。如果很不幸的你惹了他,就别妄想著有什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事情了。所以,这麽快地接收到樱木的小小报复并不令他感到意外,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樱木的报复,竟然这麽孩子气。

於是仙道“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仙道这样的行为,看在樱木的眼里就像他那颗直立的头发一样扎眼。樱木索性瞪大眼,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然後把全身的力道都灌输到自己的右手上,狠命握住仙道的手,希望能把眼前这个混蛋的手掌捏得粉碎,这样樱木也可以好好欣赏到仙道扶著右手嗷嗷大叫,满地乱滚出尽洋相的样子。

可是就算樱木脸蛋的发热程度等同於放在开水中的温度计中的红水银那样节节攀升,也丝毫没带给仙道进一步的打击和痛楚。

仙道彰面带微笑玩味似的看著樱木的一举一动。而他的心也在不断地估摸著眼前这个红发小子。

孩子,真是孩子一个。

这就是仙道彰对樱木花道最清楚最深刻的一个认知。另外仙道觉得樱木的倔强脾气也是非常让人头痛的,樱木明明就快没有力气了,还在硬撑著与自己对握。想必樱木被回握的手也不会比仙道的手好过。不,应该说比自己还要不好过。因为相对於用尽全力的樱木,仙道的力量还没有用到一半。不过话说回来,仙道还是很佩服樱木超於他人的坚硬的骨骼,就算樱木的手开始变得没有力度,但他的手骨头还是坚持著抵抗著来自仙道彰施加的压力。

毕竟人类的力量还是有限的,特别是在面对比自己厉害的人面前,再强的毅力最终也不得不臣服於自己身体本身能力的限制。就这样,樱木最终还是毫不甘心的在仙道投降前提前把手收了回来。而樱木脸上的红晕却没有消失,看来他还在生自己的闷气。

看著把嘴巴撅得老高不断搓揉自己右手的樱木,仙道晃了晃自己的右手,脸上带著微笑夸张地叫道:“哎呦呦!小子你可真厉害啊!我的手都快被你捏断了。”然後,他又装出很痛的样子,拼命的活动著自己的右手,委屈地说道:“幸好你把手抽开,你再不抽开手,我看我的手就要断在那里了。刚刚可是被你握得一点也动不了了。”

这麽一听,樱木的小嘴乐成了一个大大的弧度,白色的牙齿闪著亮丽的光芒,显现出了主人不可掩饰的得意与自豪。樱木大笑道:“刺蝟头,知道本少爷的厉害了吧。本少爷可是运动天才,体力可是第一的,就算现在再出来五六个大块头跟我打一架,我也不怕。哇哈哈~~”

只顾扬头大笑的樱木,并没有注意到仙道的表情。仙道虽然嚷著自己手痛,但脸上却依旧是挂著微笑一脸轻松自得游刃有余的样子。明眼的人一看就可以知道,仙道根本在说谎,他刚刚说的话只不过是为了安慰樱木。这样想来,应该说是仙道作为心理医生太成功了,知道应付任何脾气的人,所以很快的就抓住了樱木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樱木太单纯了,不管陷阱设得多麽明显,都会毫不忧郁地向里头跳下去。真的不知道樱木是怎麽能这麽有惊无险地活到现在的。看来至少上帝还是很照顾他的。

反正,不管仙道的谎言在旁人的眼里看来是多麽的明显,原来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是一下子就成功地缓和了下来。仙道带著微笑,眯起双眼,感叹道:“原来你还是个运动能手啊!”

“是啊,是啊!”樱木拼命点头,“我经常打篮球。我从小就是打篮球的好手。不是我吹牛,我在警察学校的时候还被大家封为‘蓝板王樱木花道’。可惜现在没有时间和场地玩我喜欢的篮球了,不然,刺蝟头,你就可以欣赏到本少爷的精湛的球技了。”樱木一边得意的吹嘘自己的篮球丰功伟级,一边双手上下挥动。这是樱木一个小小的习惯,说得激动就会全身都跟著晃动,做出各种动作,显得绘声绘色。这就好象光说还不能表达自己的全部激动之情一样,非要身体也要跟著行动才能全部表达出来。

仙道一边看著樱木形神并貌的演讲,一边无声无息地走到自己那张大床边,坐下来。直到樱木把话讲完,仙道才一脸佩服地继续说道:“樱木你从小就练篮球啊!怪不得长得那麽高大啊!练就了这麽强的体魄。”

被这麽一说,樱木突然就变得不好意识起来,红著脸,右手不断地抓著自己的後脑勺。

仙道抬著头含笑说道:“想必有你这麽大的块头,就算碰到两三个流氓混混也不怕了。”

樱木更加得意:“当然了,没这种身手和体魄怎麽做警察对付坏蛋啊!不是我说,别说几个小瘪三,就算是遇到更厉害的对手,我也没怕过!不说别的,就在前天,我还遇到了几个劫持车子的劫匪,跟他们大干了一架。”

仙道一听,激动地说道:“是嘛,肯定很刺激吧?”然後又突然很惋惜地说道:“唉,可惜我当时不在现场,不能看到樱木这麽精彩的表现。我可没有樱木这麽好的体魄,平时见到这种事情都是尽量绕开,看来永远也不可能亲眼见一次了。”

樱木看见仙道这麽不开心的样子,善良之心开始泛滥,完全就不记得了他与仙道在前一刻还处於敌对的状态,安慰似地拍拍仙道的肩膀,坐到仙道的身边,说道:“没关系,兄弟,我可以说给你听嘛。我会说得很具体的,保证跟你亲眼见到的感觉一样。”

仙道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樱木只当是仙道在为自己的话而高兴,却看不出仙道眼中深深的算计。其实,仙道的身高比樱木的还要高一些,为了隐藏自己的身高,仙道特意选择坐在床上采取抬头仰视樱木的姿势。这样就给了樱木一种错觉──仙道没有自己高大。在双方握手的时候,就像樱木意识到仙道常打篮球一样,仙道其实也早就在对方身上发现了这个共同点,并在之後的对话中善加利用。抓住樱木好胜的心理,仙道故意装出自己不敌樱木手力的样子,卸下樱木的心理防线,然後诱出樱木对自己身手的自我夸耀。接著,他顺藤摸瓜,谈道了运动,抓贼,打架,最後再用装可怜的伎俩诱使樱木乖乖地向他透露出自己在车上被劫持时的整个详细遭遇,从而进一步了解樱木当时的心态,评定樱木的心理状态。

仙道的心思缜密,无人能及。

就拿樱木说吧。樱木就算开始的时候还在跟仙道站在一个水平线上热烈谈话,就算他在与仙道握手的时候了解到仙道也是个篮球手,就算他知道仙道即是警察又是心理医生。就算这些信息统统摆在他的面前,同是警察的樱木,却还是不能像仙道了解他那样,对仙道做一个粗略的认识。樱木完全没有考虑到作为一个能与自己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对视聊天的人,仙道的个头不可能比他的低;作为一个常打篮球的人,仙道也应该有一定的体魄;仙道作为一个警察本就应该有一定的身手,足以对付一些流氓混混;且作为心理医生对作为病人的自己所说的话都有可能别有用意。就因为樱木这样大意的错过每一条信息,所以注定了他不可能了解到仙道充满诱骗的话语,茫然无知地掉进了仙道事先设好的陷阱。

当然,从另一方面来看,也正是因为樱木的无知,才使得他能这麽轻松地向仙道诉说自己在被劫时的遭遇。若他意识到自己的话将会成为仙道对他心理评价的最重要的依据,樱木可能会紧张得忘掉一切的。这样一来,樱木那份心理评估单上作为“个人心理状态情况”的打分表里的分数,还不知道要被扣去多少呢。看来无知真是福啊!当然这份功劳也不得不归功於仙道彰的技巧性询问。

樱木讲得激烈,仙道听得入神。

樱木讲得激烈,双手上下翻飞,上窜下跳,眉飞色舞,抑扬顿挫,且一人分饰多角,除了扮演自己外,还负责扮演从乘客到劫匪的多个角色。恐怕就连当时在车上偶尔爬过他脚边的小强也不可避免的成了他扮演的对象了。这样看来,樱木的精力,也是无人能及的。

仙道听得入神,虽没樱木那样表情丰富,变化万千,但在看到樱木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表演时还是适时地做出了许多让说话者满意的反应。比如在樱木讲到获得旅游的机会的时候仙道会表现出非常羡慕的样子;当樱木说道劫匪劫持大巴的时候,仙道会做出惊慌的反应;当樱木哭诉自己手机被毁坏时,仙道恰当地安慰樱木;当樱木讲到被劫匪摔到地上才获得通讯器的时候,仙道就说出佩服樱木的感言;当樱木愤愤地控诉劫匪毫不客气地打他的头时,仙道会无比关心地询问他身体情况是否安好。总之,仙道可谓是樱木最忠实的听众了。

仙道这样的反应对於樱木来说可谓是一计强心针,让樱木有一吐为快的想法。这样的樱木大有把自己昏倒时做的梦境都告诉仙道的可能。

但只有仙道自己知道,他那些反应全都是装出来的。作为一位合格的心理医生,在病人到来之前,都要看过病人的详细情况,了解一些影响病人心理的事件。这些资料当然包括了可能造成樱木心理影响的“旅游车绑架事件”。虽然仙道对樱木的经历已经完全了解,但他还是要装作很想听的样子,这不单是为了进一步了解樱木的心理,还为了鼓励樱木继续讲下去。仙道希望樱木能一直讲到那个可能直接造成樱木创伤的“最後一次秋田袭击樱木的事件”。这个事件对於仙道来说是很重要的樱木心理分析资料,且也是警察部门最想知道的“劫持事件”怎麽被成功解决的关键。就这样,仙道一直拿著心理医生的耐心,装出一副兴趣昂然地样子,听著樱木讲述著那些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东西。这样的仙道难道不是比职业的演员还要更加专业吗?

就在樱木的演讲达到了大家期望的最高潮的时候,弦却“啪”的一声断了。在听到樱木说的那最後一句“我被秋田那混蛋用枪柄一击脑袋就昏过去了,睡了一觉,劫匪就被抓了”的话的时候,要不是仙道平时就有非凡的定力,恐怕早就会因为这句话太过简短、不知所云而受惊过度跌落床底。

仙道怎麽也没想到,在前面还讲得那麽生动具体的樱木竟然在关键的时候用一句就把全部内容概括了。拿不到自己最想要的资料,仙道只好再次发挥他诱导人的问话方法,向樱木提出了问题:“那个,樱木你说你被秋田最後用枪柄击昏,是吗?”

樱木老实的回答:“是。”

仙道微笑著再问:“然後呢?”

“昏倒。”

“再然後呢?”

“睡觉。”

“接著?”

“劫匪被抓。”

“再接著?”

“写报告。”

“最後呢?”

“被猩猩踢过来看医生。”

要不是提问者是仙道,樱木早就不耐烦了;要不是提问者是仙道,相信提问者的笑脸早就被消耗掉了。

仙道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早就做好了一个问题问几遍的心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不管自己换了多少种方法问樱木,这个老实的樱木却还是重复著上面的回答。

仙道的耐心是足够的,但樱木的耐心却是有限的。当仙道问他第三遍的时候,樱木爆发了:“死刺蝟头,我不是跟你说了很多遍了吗?我睡著了,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难道你睡著了还会知道外面发生了什麽事情吗?你再罗嗦我就走了!”

让病人产生过大的情绪波动,对於医生来说这并不是件好事。於是仙道换了个话题:“你的头受的打击肯定不小吧?现在怎麽样了?”

被这麽关心地问到自己的伤势,樱木觉得心理一暖,火气下去不少,回答也客气很多:“没什麽,刚开始的时候真的是痛昏过去了,可是後来睡了一觉就好了。不用担心,我的恢复力很强的。哈哈。”

仙道顺著话题说道:“是啊,是啊,你的身体可真够结实的,被人重击了还能立刻清醒。”接著仙道又面带委屈地说道“你在车上利用智慧解救人质的事情早就在我们这里传遍了。我是想听你亲口说才问你的,谁知道你这麽小气,问了这麽多遍都不肯告诉我,还乱发脾气。”

瞧起来就像一位怨妇。

“哇哈哈~~刺蝟头你也听说了?我还真是威名远播啊!我的事迹这麽快就传到总局来了。”樱木得意的大笑。一被夸就找不到北,这是樱木最大的缺点。被捧得晕忽忽的樱木乐滋滋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刺蝟头想听我的丰功伟绩,怎麽不早说,小弟我可不是小气的人,现在我就说给你听。”

仙道的阴谋看来再一次得逞了,只是这也同时害苦了樱木。樱木要从哪里来找那麽一段“智擒劫匪”的段子说给仙道听呢?这可把樱木急坏了,大有从天堂直落地狱的感觉。想要编个谎话,樱木那种性格、那个头脑,想骗小孩子都不容易了,更何况要欺骗一位心理医生呢?恐怕杀了他要来得更容易些吧。

可是要樱木否认吧,这也是不可能的。首先樱木的自尊心不容许,其次就算他不承认自己救了人质,那些被救出来的人质却还是铁了心的吹捧他的英勇行为。若他说自己不记得曾经有过这样的行为,怕是就要被仙道这位心理医生当疯子一样看待吧。这样一来,樱木是再也不可能做警察。所以不管怎样他都必须对仙道这位医生有个交代。

有时候樱木真的以为自己其实并没有昏睡,只是不小心被人打到了另一个空间,作了另一个空间的樱木的替身。

樱木想了半天,终於做出了他的最终决定,那就是把自己在车上被秋田最後一次打昏後的经历,毫无保留的告诉他身边这位忠实的听众,希望他能了解自己当时的情况和自己当时的心情。

樱木深吸一口气,抖抖精神,板起面孔说道:“刺蝟头,听好了,你要听的东西我只说一遍,这可是我的个人隐私,你可要好好保密啊。”

仙道挑起一边眉毛,琢磨著:这个樱木怪好玩,让他描述解救人质的过程,竟被他当做个人隐私来形容。想必他当时遇到了极为重要的事情。就这麽一想,仙道也变得认真起来。他收起了笑脸,认真的点头,对樱木做出保密的承诺。

樱木开始向著仙道讲述他那不为人知的秘密:“刺蝟头,你不知道我被打昏後,看见外面好大的阳光啊,晃得人睁不开眼。然後我就开始欣赏我的新手表,接著秋田那浑小子竟然来找我的碴,我闲他麻烦就叫来了他的老大。开始的时候,他老大还拽个二五八万的,我气不过就骗他说车里有炸弹,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然後我就很得意的告诉他们只要听我的话一切就没事了。结果他们竟然不相信我,车厢就真的‘砰’一声爆炸了。”

樱木的话说得头头是道,仙道也听得认真。只是在樱木话音刚落时,仙道却笑著说道:“好了,你的梦话也该说够了。该讲正题了吧。”

咦?樱木震惊无比。

仙道笑意更浓,好心解释道:“你说的话破绽太多了。不讲别的,就说开头吧,你被打昏醒来以後,天就已经黑了,怎麽还可能看见太阳。我一听见这里就已经知道你说的话很不实际了。然後就是秋田在你看表时无故找你的麻烦这件事情也不合理。作为一个绑匪绝对不会做节外生枝的事情,这是常识。至於你叫来了他们的老大,那就更加不可思议了。丰玉的老大再不小心,他身边的军事南烈也会提醒他不要接近一个可疑人物。你没有什麽说服他的理由是不可能让他们走到你身边听你的废话的,更何况是要他们相信你的所谓爆炸的说辞?这不就显得更加无稽了吗?接下来你所说的那些话不用我再分析给你听了吧。你还是老实说吧。放心我会保密的。”

樱木把头低低地垂在胸前,嘴里不断地嘀咕著:“我就知道,就算把我最隐私的梦境告诉这个刺蝟头,他都不会相信我的。哎!这叫我还能说什麽啊?”

如果仙道的耳朵够尖的话,或许他能想到,刚刚樱木会露出满是震惊的表情,不是因为仙道说樱木“在”说梦话,而是因为仙道竟然能说出樱木在说“梦话”。

仙道看到这麽烦恼的樱木,心里终有不忍,於是安慰道:“想不起,也没关系,你可以回忆些当时的感受告诉我,这样我也会很满足了。”

樱木感激地看了仙道一眼,点点头说道:“其实当时我看到那个在车上差点发了疯的女人的时候,我就感到很著急了,心就开始不舒服起来。说真的,一直以来我都没那麽难受的。後来我就突然感觉到心里有块大石头,那时我真的以为我会发疯的,接著我就感觉空气慢慢被抽离,呼吸离我越来越遥远,然後我就想大声叫喊,结果就被秋田击昏了。就在昏倒的时候,我感到了一阵眩晕,然後觉得自己的痛苦正在不断加深,然後……”樱木的脸色从开始激动的深红色转成了平静的淡红色,接著转成了惨淡的白色,最後竟然变成了痛苦的青色。原本轻松地坐在床上的他突然紧紧地蜷缩在一起。他的头深埋进双膝间,圈著自己腿部的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使指节深陷进肌肉里。无意识地,樱木呢喃著什麽。不停地前後摇晃著的原本高大的身躯,此刻看来却如婴儿般的脆弱。

这是一个典型的防卫动作!

是什麽让他突然这麽害怕?是因为想起了这次事件中被遗漏的片断吗?还是……

仙道不确定地看著这样独自痛苦著的樱木,深深感到困惑。



-待续-

 

  L - 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