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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花]最佳男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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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mini 2010-06-23, 周三 20:33

最佳男配角

福田躺在地上,天空突然变得好蓝,阳光显得好刺目,很多人围了过来,在说着什么但是他听不见,血正从他胸前开的那个洞流出来,流得好快怎么也止不住。

他快死了,他的一生就像被剪辑过的默片电影,快速的在他的眼前回放着,福田吉兆的一生,可以被评为最佳男配角的一生。

福田出生在一个叫‘流萤街’的地方,一个人和老鼠、臭虫可以共生的地方,一个强盗小偷、强奸犯、杀人犯的聚集地,一个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地方。出生在这样一个地方如果按照一般标准来说应该算是不幸的,但唯一可以庆幸的是福田长的很丑,丑到没有人愿意看他一眼,所以在他的童年没有被卖到烟馆、娼院;那个邋遢的小孩,总是像害怕光亮的啮齿类动物一样躲在角落里,躲在人群后面,没有一个和他同龄的孩子会接近他,因为他太丑了。

福田命运的改变是在他14岁那年,‘流萤街’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帮派斗争。青帮和红帮为了地下毒品加工厂的所有权,大大出手,双方都死了好多人,流了好多血,甚至就连警察都不敢来这个地区,焚化炉几乎一天24小时都冒着黑烟,但是腐烂尸体的恶臭还是充斥着整个街道。

所有人都希望一切快点结束,所以那天,青帮的‘黑煞’和红帮的‘老爹’相约在‘流萤街’的一个中立的地方谈判。开始的时候一切仿佛进行的很顺利,但是‘黑煞’却突然发难,一帮拿着明晃晃刀子的人冲了过来,在丝毫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老爹’带来的人就已经倒下几个了,然后就是一场再惨烈不过的肉搏战,青帮虽然开始占了便宜,但杀红眼的红帮也不是这么好对付,最后只剩下两个人。‘黑煞’手里拿着刀子,‘老爹’腿上被捅了一刀,倒在地上,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但就在‘黑煞’要挥刀子的时候,一道黑色瘦小的影子扑了过来,挡开了那致命的一刀。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只会蜷缩在角落里的福田竟然救了红帮老大的命,而且竟然还要了青帮老大的命。但是一切就这么发生了,福田手里握着一把小刀,生满铁锈的小刀,他把这把小刀送进了,‘黑煞’的胸膛,而对方的刀子也挥到了他的脸上。

“你以后就是我红帮的兄弟了。”

倒在地上的‘老爹’对满头是血站在那里的福田这样说,所以14岁那年,福田入了红帮,杀了第一个人,‘老爹’叫他阿福要收他做干儿子。

“不,我只会做影子。”福田站在红帮的总堂里,显得更加的瘦小,脸上新添的那道疤,让那张本来就丑陋的脸,显得有些狰狞,没人敢直视着张脸。

“影子?”

“对,影子。”

‘老爹’眯起眼睛看这个少年,任何一个成年人被他这样盯着的时候都会心虚,但是福田没有,仿佛他根本没有任何情感一般。

“好!”

红帮老大一向是一言九鼎的,他说的话没人敢不听,也没人敢反对,所以福田成了影子。
福田入帮做的第一件是跟着‘老爹’去挑了青帮总堂,那时他刚满15岁,但砍起人来比任何一个成人都要凶狠,仿佛不要命了一样。一个不要命的人,别人要他的命就很难,所以那一战,死了很多人,福田却活了下来,只不过身上又多了很多疤。

福田成了‘老爹’最信任的人,除‘老爹’自己外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红帮任何一个地方的人。他在红帮的地位很高,但是人们提起他的时候,从不叫他的名字,他是‘杀人者’,站在‘老爹’背后的‘杀人者’,就像是舞台上站在主角背后的配角。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福田吉兆的一生就会像是一部没有高潮的枪战片,在不停的厮杀、暗杀、血肉飞扬中走至终场。但是,意外发生了,是福田的意外,也是整个红帮的意外。

那年,福田20岁,红帮的势力空前的强大,各地的小势力纷纷归附,卖淫到毒品,暗杀到军火只要能赚钱的买卖红帮会做、敢做。警察和政府对此束手无策,因为‘老爹’是一个聪明人,他懂得越是肮脏的东西就越需要一个漂亮的伪装,他为自己、为红帮找了一个极好的伪装——银行,再脏的钱到里面转个圈就变得干净的连一个手印都找不到,而谁又相信殷实的银行家,是最大帮会的老大!?而那些不能用金钱摆平,可能对帮派不利的人和证物向来都是由福田负责解决的。

每个新入红帮的人都要在总堂的关帝像前,拜关帝,喝血酒,这是规矩,福田入帮时这么做过,他站在‘老爹’背后看无数人这样做过。一帮准备入帮的毛头小子一字排开站在那里,福田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红头发的青年,20不到的年纪,一副小流氓的浑样,一个再普通不过混帮会的小混混。但是,福田知道不对,青年的眼睛太干净了,道上混的人没有这么干净问心无愧的眼睛,他盯着那双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什么端疑,但是什么都没有,所以,没有来由的,他第一次感到心烦。

“这些新进的人,你有什么看法?”等所有人都退了下去,‘老爹’这样问他。

“没什么。”他照例还是面无表情的回答,什么也不关心,他只关心什么时候‘老爹’要他做什么事、杀什么人,也正因为这一点‘老爹’对他非常的放心,因为一个什么都不关心的人通常没什么野心,没有野心也就没有威胁。

“有几个还不错,交给你了。”

福田从‘老爹’的手里接过一叠资料,什么也没有问,因为‘老爹’把这些人交到自己手上,这些人能做的事只有一件——杀人。杀人很容易,但是要最简单、最快速的杀一个人很难,因为很多时候,人的生命力比想象中的要强很多,所以杀人也是要学习的。

福田在翻手头的资料,然后他看到了那个红发青年的照片,照片下面简单列着下面几条。

姓名:樱木花道
年龄:17
背景:暂住‘流萤街’,无父母、无兄弟姐妹
犯罪记录:贩毒、持械斗殴、伤人。(假释中)

这份资料上所描述的人,无疑是很合适去杀人的。未成年不会判重刑;贩毒、持械斗殴、伤人说明心够狠,心不狠的人是杀不了人的;最妙的是没有亲戚,即便是某天沉到太平洋底也不会有人发现,因为其实杀手的死亡率也是极高的。

但是,资料上写的这些福田一个字也不信,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看到的那双眼睛,那个红发青年的手上一滴血也没沾过,那个灵魂干净的让人嫉妒。如果福田没有错的话,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青年的资料是假的,什么样的人会有着一份假资料混入帮派,只有卧底,警察的卧底。如果在平时,福田会毫不犹豫地先处理掉这个隐患,因为‘老爹’的宗旨就是‘宁愿错杀一千,不错放一个’,但是这次他没有这么做,他不想青年死,原因无它。

福田接手了那几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人敢看他的脸,因为那张脸上的阴霾和凶恶仿佛是在最晦涩的噩梦中才会出现;福田厚厚的嘴唇撤出一丝无法察觉的微笑,这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嘲弄方式。然后,他很快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被吓坏了,至少樱木没有。那个红发青年正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看,于是,他突然感到愤怒,有生以来第一次愤怒,他还没有发现这个青年带给他太多‘第一次’,太多本没有的情感,否则他感觉的不只是愤怒而是恐慌。

“你在看什么?”

“看你。”

他问的很凶恶,青年的回答也不甘示弱。

“很好看?”

“到不能这么说,只是这样少见的长相不看有些可惜。”

福田起初以为樱木是在嘲弄他,但是很快他发现,对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然后所有愤怒突然之间就烟消云散,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大胆的青年死定了的时候,这两个人只是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而最后输得那个人竟然是福田。

这个叫樱木的青年学什么都很快,仿佛天生就是拿枪,过刀口舔血生活的人;派给他的任务每一个都完成得很出色,更重要的是他和所有人都处的很好;所以有些人在私下议论的时候,会把福田和樱木两个人做比较,而且高下立分,几乎所有人一边倒的看好樱木,总有一天他会取代福田的位置。

福田对此丝毫不敢兴趣,他只是感到困惑,他还在观察那个红发的青年,观察的越久越觉得困惑。没错,有些人是天生适合混帮派的,但福田不是,樱木更不是。走在路上连一条流浪狗都要救的人,怎么可能干净利落的杀人?成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人,怎么可能是警察的卧底?但是奇怪的是那些樱木要暗杀的对象都死了,而福田至始至终都没有否定过他对那个人的第一判断。

福田和樱木,这两个人仿佛陷入了一场非常奇怪的拉锯战,樱木一直在证明自己,而福田则拼命的想要在樱木所提供的论据中找到支持自己观点的部分。这场拉锯战,福田注定是要输的,因为一开始他就把自己放在一个很不利的位置,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红发青年的死。如果在一场战役中,一方没有想过杀死另一方那么这场战役已经输了一半。

福田战线的彻底崩溃,起因是一场混乱的枪战。
开始时,这只是一场在简单不过的毒品交易,后来却发展成了黑吃黑的杀人越货。红帮的势力太大了,没有人想到对方会在太岁头上动土;太过强大有的时候也会成为一种弱点,因为强大的人常常忘了去防弱者的刀,但是弱者的刀也是刀;在道上混的人都不应该忘记这一点,否则,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像当年青帮老大死在福田刀下一样。

很快福田身边的人只剩下樱木,被逼进了小巷,两个人手上有两把快没子弹的枪和两把小刀刀,对着他们的是十几把M29,好在对方顾及两人的身手没有冲进来,但是这样下去绝对会困死。

“我先解决掉前面两个,等到我把他们引开,你自己找机会走。”

福田把刀子抄在左手,猫着腰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双腿上,准备向前窜,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守在巷口的两把枪,这样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交待,也许是因为他从来不希望樱木死。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感,福田在樱木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种自己向往的人生,阳光下生活的人生,嫉妒羡慕但更多的是想要保护,他觉得这个拥有一双干净眼睛的红发青年比任何人都有资格活下去。

“等一下。”樱木拉住他,也把刀子揣在手里,“我们一起。”

福田看着那双眼睛,异常坚定的眼睛,他点点头,“左边那个交给你,跟紧了。”

福田窜了出去,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不去看身后的樱木,当他撂倒守在巷口右边的人的时候,几乎同时另一边的人也到了下来。他已经把速度提到了最高,身体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快,再快些,活下去的几率就高些。

在死了6、7个人后,对方终于发现事态严重了,剩下的人都集中在一起行动。福田数了一下剩下的人,8个,他和樱木每人要对付4把M29。

“怎么办?”

红头发的青年这样问,福田从声音中听出一丝不易察觉颤抖,他诧异的回头,看到对方的表情,然后全明白了。

“第一次杀人。”福田这样问对方,但是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因为他太了解了,了解第一次杀人的恐慌,和每一次杀人的恐慌,每次杀人他总是睡的很少,因为他讨厌做噩梦。

“什么?”

樱木紧绷得神经一时没有反映过来,拿着沾满鲜血的匕首的手在颤抖,但是那把刀还是紧紧的握在手里,他一点也不喜欢现在的感觉,虽然在很早以前就有人告诉过他走这条路会面对的一切——杀与被杀。

“杀人的感觉不好,但是被杀的感觉你更不会喜欢。”

樱木突然抬头,紧盯着这个男人,他知道这个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一瞬间,他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然后,他感到一件冰冷的东西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如果能活着离开,再考虑如何杀我也不迟。”

男人的厚嘴唇扬起,嘲弄的笑着,把匕首从樱木的脖子上缓慢的移开;不可思议的,樱木竟然会感到一种哀伤,红帮最冷酷的杀人者,名为福田吉兆的男人的皮囊下,跳动的是怎样的一颗心呢?
福田很快的检查了他们剩下的武器,两把枪里各还有两颗子弹,如果顺利的话可以一下子解决四个人,但是剩下的只能用匕首解决,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听着,分头从两边走,我会先吸引对方的注意力,确保你手里的子弹不要浪费。”福田这样说着,把手里的四颗子弹都装到一把枪里,交到樱木手上,把两把匕首拿在手上。

“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樱木把枪口对准福田。

“你会吗?”

“不,我不会。”樱木收起枪,“能成功吗?”

福田没有回答,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然后,那场为生存而展开的杀戮开始了。

一道银光从右侧的杂货堆后面飞了出来,并且准确的插在一个人胸口上,那人倒下时,都不相信死亡来这么快。而在剩下的7个人的注意力被倒下的男人吸引的时候,“呯、呯、呯、呯”四声连续的枪声响起,又有4个人倒下了,时间配合的分毫不差。剩下3个,福田在心里默念,然后整个人像是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向前射出,他的匕首划过离他最近男人的脖子,准确地割断大动脉,大量的血喷溅出来;还没完,福田这样告诉自己,另外两个人已经转身准备向他射击了,然后,枪声响了。

福田站在那里,他的左肩被子弹穿透,开了个大洞,浑身上下都是血,他的别人的,但是他还活着,而向他开枪的两个人已经倒下了,每个人的额头正中分毫不差的插着一把匕首,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相信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樱木把这一切看得很清楚,正因为看得很清楚,所以战栗所以恐惧,从福田击杀第二个,到从最初死的那个人身上拔出匕首,将两把匕首同时掷出,杀死最后两个人,这一系列动作的完成用时不到1秒,‘杀人者’——福田吉兆,樱木第一次体会到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然后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表情,空洞而悲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但又似乎什么也不明白。

“出来吧。”

樱木从隐藏的地方走了出来,穿越过尸体,来到福田的面前,和他对视,过了很久,福田终于开口了。

“你现在有三个选者。第一离开这里,从此不要踏入红帮的势力范围,我会告诉‘老爹’你死了;第二真的死这里,如果你不选第一的话,第三杀死我,如果你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的话。”

“为什么?”樱木不懂对方为什么要让自己选择,而不直接动手。

“你的选择。”福田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起来晦涩难懂。

樱木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却发现身边没火,低声咒骂一句,索性把整包烟都扔了。

“从前有个男人,”樱木突然开口说道,“是一个老实的银行小职员,每个月领固定的薪水,战战兢兢规规矩矩的过日子。他有一个温柔的妻子,一双儿女,女儿像她的母亲,美丽又温柔听话,刚考进音乐学院,梦想是成为一名钢琴家。”

如果现在有人经过这里的话,那么他就会发现这个场景多么的怪异,满身是血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红头发的青年坐在尸体中间,讲故事!?

“那个儿子就不怎么样了,正处在叛逆期,讨厌上学,讨厌老师,讨厌自己的父母,反正是讨厌正统的一切,讨厌被束缚的人生,常常逃夜,是全家人所以麻烦的根源。有一天,在外面玩了一个晚上的男孩回家,发现门没有锁,家里被翻得很乱,在客厅里他发现了自己父母的尸体……”

“这里,”樱木用手指着自己的眉心,“砰!砰!两颗子弹就搞定了。最惨的是他的姐姐,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都是伤,脖子上勒着绳子……男孩当场就崩溃了,这种年纪的小孩,说穿了就是喜欢装酷,自以为是,事实上,除了是混蛋孬种外,什么都不是。”

“葬礼上有一个男人来找男孩,告诉他,他的亲人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他父亲掌握了一些证据,一些银行洗黑钱的证据。问他家里有没有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也许他父亲还收藏着。男孩突然想起家里的小阁楼,阁楼里面有一个藏宝箱,是他6岁的时候父亲送他的生日礼物。男孩带那个男的去找箱子,在里面发现了一叠票据的复印件,记录了大笔不明资金的转帐和流动,但是男人说这不是正件,没有法律效应。”

“很可笑是吧?”樱木说,“为这样一堆没用的废纸死。但是没有办法啊,有些事情即便是可笑也要去做的,所以,我绝对不会选一。”

樱木仰着头和福田对视,然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可笑的事,福田笑了,他知道自己这次又输了,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输。

“打电话给你的联系人,我们有笔交易要谈。”

10分钟后,一个穿着灰色伲大衣的高个子男人来到这里,这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有一双温柔坚定的眼睛。

“花道……”

男人呼唤青年的声音,让福田听着觉得刺耳,所以他希望一切快点结束。

“我能给你们所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条件是让他死,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樱木花道的人。”

“什么?”男人似乎有点不明白。

“别装糊涂了,你们让人死的本事不是一流的吗。”

“就这样?”男人不再装糊涂,眼神变得异常的精明,“这就是你的条件?”

“对。”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不能。”

福田回答得很干脆,男人笑笑,交易达成。

当天福田一个人回到了红帮的总坛,晚上的新闻大肆的报道了这起发生在郊区仓库的帮派火拼时间,并且很详细的列出了死亡名单。

“怎么回事?”这么问的时候,‘老爹’正在用餐。

“那伙人想要黑吃黑,我大意了。”

“肩上的伤没事吧。”

“没事。”

“这次死掉的兄弟,补偿费多加一倍。”

“是。”

“一起吃吗?”

“不用了。我先下去了。”

“哎,人老了,想要找个人陪吃饭都这么不容易……”

福田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后面老人的小声的咕哝声,他突然觉得肩膀上的枪伤异常的疼痛,所以,让这该死的一切都快点结束吧,他觉得好累。

福田穿着黑色大衣,在他大衣右侧的内口袋里有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很多文件,和一本详细记录红帮各个秘密分堂位置的笔记,现在他要去赴一个约会。穿灰色风衣的男人在约定的地点等着他,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说,男人默默地接过福田递来的东西,福田转身离开。

“你……还要回去?”男人犹豫着,最后还是在福田的背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回去,去那里呢?他福田吉兆能够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他自己也没有答案,所以他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只是离开。

他走在街上,一个衣着破烂的小男孩在街边乞讨,看见他就向他走过来。

“先生……行行好吧……”

突然,福田瞪大眼睛瞧着那个肮脏的男孩,一把生锈的小刀插进了他的胸膛。

“没有人能背叛‘老爹’。”小叫化很快的拔出刀子,跑入人群中不见了。

福田倒了下来,成大字型的躺在那里,那双不大的眼睛瞪着天空,天空好蓝,阳光好刺目……

当晚的电视里播报了一条行人在街上遇刺的新闻,这就是最佳男配角的最后谢幕,也是另场正剧开幕……

检察院正式起诉港龙银行董事长,罪名涉嫌洗黑钱,谋杀等……红帮的分堂一个接一个被警察端掉,大量的警方高级官员和政府人员因为受贿罪被捕……2年后,曾经叱咤风云的‘老爹’被判终身监禁,最后在监狱中吞鸦片自杀……

红头发的青年,坐在一座墓前,这已经不是一座新坟了,也没有人打理,所以长满了杂草,青年点了烟,用另一只手慢慢的清理着杂草,从日出坐到日落,一支烟接着一支,没有说话,他刚刚从国外回来,被告知这一切,他想也许从来他都不知道躺在这座坟里男人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道……”

背后有人叫他的名字,青年回头,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那里眼神坚定而温柔,樱木摇摇头,站起来,最后,看那座坟一眼,转过身向那个男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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