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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花]桃花问情(《桃花冢》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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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mini 2010-06-23, 周三 21:44

桃花问情

小蛮

秀是在京城外的一座小园里见到那个叫小蛮的女子的,一身素白,未施脂粉,眼眉间印刻着淡淡的岁月的细纹。秀看着这个曾经名动京城、艳压群芳的女 子,不由得心生感叹,‘英雄末路,美人迟暮’这本就是世间最残酷的事。

“公子找奴家何事?”女子的声音很淡,那是一种缺乏生命力的声音。

“想请姑娘为在下一舞。”

“我已很久没有跳舞了……公子请回。”女子转身向院子的深处走去,她的背影很美也很忧伤。

“在下想请姑娘跳的舞是《人面桃花》。”

女子停了下来,但并没有转身,“这舞我不会。”

“若姑娘不会,那天下恐怕就没人跳得了了,可惜,啊,可惜,是在下福缘浅薄,无缘得见这天下第一舞的风采。”

“并非小蛮不舞,而是天下已无人再会弹这《人面桃花》,无曲自然就无舞了。”女子回身,嘴角挂着怪异的笑,有些痴狂又有些怅然。

“若是姑娘愿意为在下一舞,不才倒是对此曲有些研究。”

“你会弹《人面桃花》?”女子仿佛不信,又走近了几步。

“略知一二。”

“好,你明日再来,若你真会《人面桃花》,为君舞上一曲又何妨。”

女子又转身离去,秀只能看着那个消瘦美丽但又年华不在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回廊深处,明天,她说明天,那传说中的倾城一舞,究竟又是怎样的风华?



夜正深沉,残月如钩。

屋里的蜡烛还点着,烛泪如同端坐镜前女子红妆上的泪痕,斑斑驳驳。今夜,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忘了如何对镜理妆,忘了如何 轻歌曼舞,忘了……但其实都是自欺欺人罢了,她真正想忘记的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有关那个穿粉色春衫男人的一切,她都没忘。

男人总是笑得很温柔,但她知道那只是一种伪装,温柔的伪装,最简单也最复杂,所以她索性什么都不管,就沉溺在男人的温柔里,哪怕那只是一场梦,一 出戏。

“小蛮的舞真是天下无双。”

男人这样夸她,搂过她的腰,吻上她的唇。女子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期待,她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她的人,她的心,可惜这些他都不要,所以她知道 了,她也是那个男人的一种伪装,但是没关系,只要他还需要她就好。

远处传来公鸡的打鸣声,天空开始泛出鱼肚色的白,蜡烛已经燃尽,女子恍然,这一夜已经过去……



秀再次来到那座小园,这次女子穿了一身红衣,脸上细心的上了妆,却依稀可以看见清湿的泪痕,黑发盘了起来斜插着一支金步摇。女子向他走来的时候, 秀听到一种奇异的响声,让他想起小时候,在山间听到的溪水声,然后,他发现,女子的手腕和脚踝上用红线系着金铃。

“公子这边请。”

秀在女子的带领下穿过回廊,来到后院,那里竟然是一片桃林,三月的时节,花开正好。林中的空地上放着一张琴,香已焚上,青烟缭绕直上。

“公子请。”

红衣的女子站在林中,秀一时恍然,人面桃花果不负其名。

秀坐到琴前,手抚上琴弦,双目微闭,他想起年少时,山间的那座无名的坟,那个如桃花般的男子和那片桃花林,还有那首温暖如三月春风,却有些伤感的 曲子,于是,那曲子便从指尖流淌出来。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女子随着曲子起舞,在每个节拍点上,金铃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其先缓缓地,然后越发的急切,最后又变得温柔之极。就像是爱人的心,一步步,一寸 寸,时远时近,时而痴狂时而柔静。秀从未看过这样的舞,他看着那个和桃花融成一体的女子。看着那个在昨天还仿佛是一潭死水的女子,今日却像忽而之间获得新 生舞的疯狂的女子,竟有些痴了。

一曲舞毕,红衣的女子站在那里,春风拂过,花落如雨,这就是当年那个颠倒众生、步步生莲的小蛮。

人面桃花

“人面桃花果不负其名。”秀不由得轻叹出声。

女子的脸却因为这句话变得狰狞、疯狂起来。她扯下头上的金步摇狠狠地摔在地上,撕扯着身上的红衣,又冲到吓呆了的秀的面前举起古琴狠狠地往地上 砸。做完这一切后,女子就飞身往屋里奔去,在次出现的时候,秀看见她手上拿着火把。

“你要做什么!?”

但女子已经痴了,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她要毁了那片桃林,毁了自己。她最恨桃花,因为那个人最爱桃花;她最恨红色,因为那个人眼中只有那片红 色。

世人都以为,人面桃花赞的是她小蛮,却不知道,自始自终那人所想所念都是另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有着如火红发的男子。

可笑啊,天下第一美人!

可笑啊,一舞倾城!

可笑啊,天下人!

这桃林中本就被洒了油,所以烧起来很快、很大,映得天空都仿佛变成了红色,穿着红衣的女子飞身扑向火海,就像那扑火的飞蛾。秀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 这一切,一如当初还是少年,他远远的看那座无名的坟,那个穿粉色春衫男子、那片桃林……他终于明白,自始自终,他都在这个故事之外,没有丝毫介入的余地, 那只是属于那座坟的主人,属于那个粉色春衫男人的故事……

人生若只如初见

“能给我一朵桃花吗?”

穿粉色春衫的少年折下一支桃花交到红发男孩的手里。

“喜欢桃花?”

“恩,最喜欢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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