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Skip to Menu
  2. Skip to Content
  3. Skip to Footer>

[仙流花]西班牙舞者

(5 次投票)

作者:meixisun 2010-06-24, 周四 16:26

如果我死在海中
我愿化成海鸥
回到你的身边

如果我死在山中
我愿化为木灵
回到你的身边

我的心将越过山海
回到你的身边

————摘自 筱原千绘《灵猫》


*********************************************************


当他第一眼看见那美丽的生物时,就彻底地迷上了它。

那是小姑姑从国外带回来的录像带,专门介绍南太平洋里的生物。
拍摄者是小姑姑的爱人,他是一个热爱潜水的海洋生物学家。

因为是在宁静的深海,只有水底摄像机镜头上方的聚光灯这一处光源,没有会随着波浪的晃动而变得杂乱的光束的干扰,所以拍摄得格外清晰:

以透着光的深深碧蓝为底色,那个红色的小东西仿若精灵一般地在清澄的海水中游动着,身体就象是一大块椭圆形的鲜红色布幔,边缘处缀着波浪形的花 边,轻盈地卷起身体再舒展开,那花边滚动着、翻腾着,就象是和着响板打击出的节奏而翩然起舞的西班牙舞娘那不断上下翻飞着的火红色裙摆。

他完全被电视荧屏上出现的景象吸引住了,大睁着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直到那红色的精灵消失在视线里,仍是久久不愿离开。

[阿彰,你喜欢这个吗??]
小姑姑在他旁边轻声问着,带着他最喜欢的温柔的笑。

[嗯!!]
他用力地点头,墨蓝色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它好漂亮!!]

[不止漂亮,它还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哦!!]
小姑姑弯腰将他抱在怀里,脸上满是幸福的神采:
[‘西班牙舞者’…………很美的名字吧??]

[嗯…………]
虽然不太明白,但从小姑姑的嘴里念出来让他觉得很好听。

[这是……你小姑父特意拍了送给我的哦……………]
[……深海中的……‘西班牙舞者’…………]

他永远也忘不掉,小姑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表情…………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象极了他最爱吃的覆盆子果酱。

[他告诉过我一个关于‘西班牙舞者’的古老的传说………………阿彰,你要听吗?]
[好啊!!]

……………………………………………………
……………………………………………………

那是,仙道彰的9岁生日。
他最喜欢的小姑姑特意从国外回来为他祝贺。

一个月以后,小姑姑陪她的丈夫出海去追踪一个大的鱼群,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

“啊~~~~~~~~~~~~~~~~~”
仙道彰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开始收着手里的鱼线。

将折叠式钓竿放到工具箱里之后,他弯下腰往腿边的小塑胶桶里看了看,唇畔随即现出一抹浅笑:
“我要拿你们怎么办呢,小家伙们?”

拎起那两尾小得可怜的石斑,仙道扬了扬平直好看的浓眉,将它们放回了海里,末了还挥挥手:
“那个………长胖了以后要记得回来找我啊!!”

把小桶还给码头边的店家之后,他迈着两条长腿慢悠悠地离开了。
走的却不是回家的路。

难得的假日,他总是会跑到海边的小码头来钓鱼,一坐就是一整天。
但他这一段时间来的这个地方,却是以前从没来过的。

离这块海滩不远,有着一家小小的疗养院。

--------------------------------------------------

等到那“嘭嘭”的运球声隐约传进耳廓的时候,仙道放慢了速度,当那一抹熟悉的红色映入眼帘时,他定住了身型,然后一个大大的笑容便出现在了俊朗的 脸上:
“我来了哦,樱木!”

“啊?!”
正在简易篮球架下专心致志练习着跳投的红发少年停止了动作,向后看了过来,随着他的转身,有几滴汗水自发稍滴落,晶莹地衬着那一张朝气蓬勃的脸, 让仙道微微眯了眼。

“仙道?”
樱木花道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高兴:
“今天怎么早来了半个钟头!?是没钓到鱼吗??”

“是啊…………”
仙道笑笑,把手里的工具箱放到了旁边:
“你练很久了吗?今天复健的结果怎么样?”
他边问着边走上前去,从樱木手里接过了球。

“没事了啊!医生说可以适当地延长运动的时间了!!”
沉下腰身,樱木摆出了迎战的姿态,嘴角扯出了一抹自信的笑:
“来吧!!让本天才看看你这个星期有没有什么进步!!”

“好啊…………”
看着那一双褐金色眼睛里闪着的星光,仙道只感觉心里一热,继而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

抢断、躲闪、假动作、你追我赶、远距离跳投、大力的灌篮………

余下来的时间里,一直到太阳就要落山,这两个少年都在尽情地挥洒着属于他们茂盛年华的热情,象是永远不知疲倦的初生兽。
夕阳下斜长的影子不时地错落着,单纯得让人感动。

“最后一个球了……”
仙道大口地喘着气,放低了腰身:
“你今天又输了哦!”
话音未落,他一个利落的转身,抬臂就准备射篮。

“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随着这句话袭上来的是一记迅猛无比的“盖火锅”,转眼间球就被牢牢地抓在了樱木的手里。

“!!!”
仙道一惊,伸长手臂想要拦截,但樱木却在他转身的瞬间擦过他的身侧,象一阵飓风般的掠到篮下,高高跃了起来————
那健美柔韧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向后仰成一道绝美且有力的弧度,抓着球的右手在空中抡出绚烂的橘色的光,然后朝着正中的篮框猛力一灌………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仙道彰仿佛看见那被夕阳染成金红的天幕迸裂了开来,继而在他眼前炫出一片璀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只有那神祇一样的火 红色身影在移动着…………

“………………”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仙道只能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然后,他那墨蓝色的眼睛里泛起的波浪,将天地化做一片碧海,而他面前的这个红发少年,则与 存于他脑海中的那遥远而美丽的景象渐渐重叠起来,即而,合而为一:

“………西班牙……舞者……”

梦寐似的话语被轻声颂起,随后,象最后一绺阳光般慢慢隐去…………可那份悸动,却是永久地,留在了生命里。

--------------------------------------------------

人们常说,爱情的发生,往往就在那一瞬间。

多年以后,当仙道回首往事,他总能清楚地回忆起,他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爱情,发生的那个瞬间———

………………………………
………………………………

[…我是秘密武器樱木花道………]
[仙道,我要打败你!!]

伴随着这句话映进眼里的,是他从未见过的耀目至极的焰红,那么鲜艳又富有生命力的美丽颜色,让他在刹那之间感觉自己的眼睛也在发热,即而,整颗心 都沸腾起来了。

[请多关照……]
他记得回过神来之后自己是这么说的,然后笑着伸出了手,等到那个有着一双极其清澄璀璨的琥珀色眼睛的少年握住它时,他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感动涌上了 心头————

就好象……他在瞬间…………拥有了整个世界。

--------------------------------------------------

“离那白痴远点!他是我的!”
某一天的下午,在与樱木约定一起打球的时间到来之前,那个黑发的俊美男孩站在他面前冷冷地说着,语气是无比的坚定和执着,宣告着对于他心爱的人的 所有权。

他呆了呆,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话来回应,只能看着那个深色的身影慢慢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于是那天下午的练习,和往常一样准时开始,只是球场上,多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仙道!这死狐狸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从少年队的集训偷跑到这里来打球,我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种诡异又厚脸皮的个性了!!!”
显然是刚刚才和身边的人大干了一架的樱木一看见他就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夸张的表情牵连到了脸上新出炉的伤口,疼得他忍不住又朝那只死狐狸踹了一 脚。

流川枫难得的没有还手,只是死盯着那个高大俊朗的男子,那种凌厉冷冽的眼神,就好象一个保卫家园的战士,正在面对一个可鄙的入侵者。

“啊!很好啊!这样比较热闹些!”
他笑了,然后朝流川枫伸出了手:
“好久不见,流川君。”

“白痴,练球了!”
流川枫叫着樱木,然后转身跑到了篮下。

“死狐狸你欠揍啊??又这样叫本天才?”
几乎象是瞬间反应似的,樱木花道大叫着追了过去,只留下仙道一人站在原地,而那只伸出去的手,感到了初秋的第一丝微凉。

-------------------------------------------------

那个时候是因为年轻吧?
所以才会以为什么都是可以改变的……
包括我对你的爱……………
可是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我发现自己仍旧是一如既往地爱着你,未曾改变过一丝一毫……

一如……我初见你的那个………十七岁的夏天。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太晚了吧?

-------------------------------------------------

“要去南太平洋做考察??”
樱木一脸不敢置信地嚷了出来:
“你也太神了吧??跑那么远干嘛?日本海不可以考察吗??”

“哈~~~~~”
仙道忍不住笑出了声,大手轻揉着那颗红色的头:
“我的导师是个有名的海洋探险家,他有意栽培我,我能不去吗?”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的…………
因为,他要去找到它,然后,对面前的这个人说:
爱他。

“可是,那也太远了吧?来回一趟要多久啊??”
樱木拧起了漂亮的浓眉:
“我和狐狸明天第一次代表国家队比赛,以为你可以来看的……”

“…………”
听到樱木的话,仙道发现心里有一些着慌,但很快他就释然了:
“只有半年而已,半年我就可以回来了…………”
[半年之后,我就可以带着那信物回来,换得你的爱情了…………]

“半年啊?”
樱木有些失落,然后象是自言自语般的轻声喃着:
“那么久…………会……很想念的…………”

“啊?你说什么?”
没听清樱木嗫喏着说了些什么,仙道将耳朵凑了上去,所以,他也没看见在他靠近的那一刹那,樱木脸上一闪而过的绯红。

“没有啦!!”
大声的否认着,樱木一把将仙道推开:
“你明天就要出发了,今天早点休息!我走了……”

“啊!樱木!”
看着他就要离开,仙道连忙唤住了那抹红色的身影。

“什么事?”
停下脚步向后望去,樱木偏着脑袋问道。

“…………,不,没什么…………”
看着那张挚爱的脸庞,一股浓烈的幸福感涌上了心头,哽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痴痴望着,想趁着这一刻,将眼前的容颜深深地,烙在心底。

“搞不懂你……”
樱木发现自己的脸又要红了,于是急急地转过身去:
“你自己……要小心啦!我……我们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

-------------------------------------------------

那是,仙道彰大学第四年的夏天,也是他与樱木花道,还有流川枫在一起的第六年…………

那个时候的仙道彰还不懂得……半年的时间,是一个多么遥远的………距离……

远到,足以令原本懵懂的两个人,产生多么刻骨铭心的……爱情。

--------------------------------------------------

半年后的一个寂静的夜,他赶乘最后一班飞机回到了日本。
心是雀跃的,因为他终于寻着了那美丽的…………“西班牙舞者”……

[我回来了……樱木,我回来了!]
这句充满着爱与喜悦的话,在他看到那一幕时冻结,继而迸裂成千万的碎片,无声地散了一地:
就象他在瞬间破碎的心。

“流川……枫…………枫…………”
他听见了他所深爱着的人,在那个人的怀里,唤着那个人的名字,一声一声,不曾间断……

偌大的、只有月光的体育馆,仿佛被那交缠着的两个人所散发的炽热气息填满了……

填满了,再也没有他的地方了。

--------------------------------------------------

一直,不说爱你,因为最爱的是你……

因为比谁都要在乎你,所以,不说爱你…………

这是我所有的、唯一的、爱你的方式,你怎么……怎么能不知道呢?

我是这么地爱你,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

“这是……我们在仙道教授的遗物中发现的…………”
三年后的某一天,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找到了刚和流川枫度完蜜月回来的樱木花道:
“上面写的是樱木先生你的名字,看样子是在几年前就写好的……所以我们拿来给你。”

说完他们拿出了一个封好的大信封,递给了那个英俊的红发男人。

“他……仙道他是……出了什么事?”
站到了爱人身边,流川揽住了樱木的肩,他知道,樱木现在,非常伤心。

“海难……教授在做一项关于某种海洋鱼类洄游的研究,好象是他做海洋学家的亲人未完成的工作…………结果…………”

--------------------------------------------------

信封里,是一盒录像带。

上面写着:
[给我生命中的——西班牙舞者。]

电视荧屏上出现的,是让人心醉的美丽景象,在清澈的、深蓝色的海底,镜头一直追随着那鲜红色的、美得无与伦比的生物,那宛若火红色裙摆般艳丽的鳍 在寂静的深海游弋着,翻腾出一波一波使人迷醉的浪…………

看着看着,那个红发的男人突然无声地哭了起来,滚烫的泪,不知不觉地流了满脸。

“你怎么了?”
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黑发男子慌忙问着,紧紧地抱住了他。

“…………”
他将头埋在那温暖的胸膛里,轻轻地摇着头,泪水仍旧是,止不住地潸然落下。

[在这里,流传着一个关于‘西班牙舞者’的美丽传说…………]
电视里,伴随着镜头的移动,一个永远深情的声音慢慢响起………………

--------------------------------------------------

很多很多年以后,当樱木花道躺在爱人怀中,享受着那缠绵激情的亲吻的时候,偶尔,他会想起那离他已经很遥远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截然不同的温 柔…………

那突然闪现的记忆的片断是极其短暂的,但在忆起的那一瞬间,却足以让人痛彻心扉…………

[仙道彰……]

于是,他在心底最后一次唤着那个人的名字,然后…………

永远地将他忘记。

************************************************************

[阿彰,你知道吗?

在那个地方,流传着一个古老而又美丽的传说——

深海中的红色“西班牙舞者”,舞动着的……是纯粹而又激狂似火的、永远无法磨灭的爱情…………

永恒的爱情…………]



BY:meixisun
2002.3.5

标签:
  M - Meixis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