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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さよな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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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kittylove 2010-06-26, 周六 15:01

这年的夏天,也同往年一样的闷热难耐。

樱木看着自己旁边睡觉的流川,不由感叹此人一年四季都能睡得天昏地暗,这家伙说不定只有打篮球的时候是清醒的吧。
谁说瞌睡不会传染的?他现在就觉得困得要命,一定都是旁边这只爱睡觉的死狐狸传染的。英语老师讲课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像催眠曲一般,樱木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有些吵闹的下课铃惊醒了樱木的酣梦,伸个懒腰,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教室。
“白痴,又要去打工了吗?”流川的声音有些慵懒。
“死狐狸,你说谁是白痴啊?!”樱木爆发“今天轮到我上下午班了。冰箱里有做好的饭,饿了自己加热一下就好。”说完就离开了。
流川望着樱木离去的背影,有些黯然,然后起身前往篮球部参加社团活动。

樱木和流川从高中起便是同学,也是同一篮球队的队友,虽然总是进行着低龄化的吵架,总是在闹别扭,可是关系却是不错的,也就正是人们常说的欢喜冤家。从高中一直闹到了大学,这也算是缘分了,虽然当事人樱木一直称之为孽缘。
原本上了大学是可以住在学校的,可是樱木为了打工方便,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很小的房子一个人住。当走读的流川知道樱木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就经常到樱木那里蹭住。小小的屋子挤两个高大的男人怎么样都不会舒服,樱木爆出满脑袋的十字路口,要把流川赶出去。流川提出可以帮忙做家务。樱木想了想便同意了。
怎么都没有想到所谓的帮忙其实就是越帮越忙……看着满屋狼藉,樱木唯一的想法就是——从窗户把那只死狐狸丢出去!
流川:我还是帮忙做饭吧,看来我不擅长做家务。
樱木:你连家务都做不好还能做饭?!
流川:没有试过怎么知道。
然后,樱木还是妥协了。
第二天晚上樱木打工归来,期待着能好好吃点东西然后洗澡睡觉。
一进家门就发现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流川穿着印花围裙从厨房出来:要吃点东西么?
樱木点了点头,片刻之后端出的东西让樱木怀疑流川是不是打算毒死他……
“这糊成一团的东西是什么?”樱木黑线着问。
“面条。”流川很冷静的回答。
“那这黑色的块状的东西又是什么?”一头的黑线。
“煎蛋。”依旧非常冷静的回答。
……沉默……沉默……
“我还是自己煮泡面吧。”樱木放弃了对这碗奇怪的东西的研究。
最后,流川提出分摊房租和各种费用一半。樱木再度妥协了。
于是流川便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

参加过社团活动,流川回到住处,一个人吃过东西,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起身换了衣服,来到樱木打工的24小时便利店。坐在店子外面的花坛前,透过橱窗看到结账处樱木手忙脚乱的打包结算,嘴角就忍不住上扬。任何时候,看到那火红的头发和那张异常生动的脸,都会不由得觉得安心。
明明高中以后就可以选择去美国的,但是他还是留下来了。除了流川自己大概也没人知道留下来的原因。就是想呆在这个人的身边,想看着他焰色的发和他傻傻的但是很温暖的笑容。喜欢逗他生气,然后看他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当得知因优异的体育成绩而同时被保送到这所大学的时候,说不开心那是假的。虽然后来樱木决定不再打球的时候他很沮丧,但是很快便释然了,可以这样子待在他身边,看着他,是不是就已经该满足了?

在这样的静默的时光里,守护着属于自己的隐秘感情。长这么大流川没有谈过恋爱,虽然向他告白的女生数不清,但是他没有例外全部都拒绝了。就是单纯的觉得麻烦。所以他还不是很能理解什么是爱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樱木之于他是特别的存在,换句话说,他是喜欢着樱木的。

不知道一个人在外面坐了多久,夜晚的风开始变冷的时候,流川总算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此时店里已经只剩下樱木一个人了,这个时间估计卖东西的人也很少了。樱木打开电视机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篮球比赛。流川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11点50了,推门走进店里——
“欢迎光临”樱木听到门铃声习惯性的说着,转头一看发现是流川。“狐狸你怎么来了?”
“睡不着就出来了,你还不下班?”流川若无其事的问着。
“哦,接班的佐藤来了我就可以下班了。狐狸你来的刚好,一起看吧,打得正激烈呢。”
于是就一起看起了球赛。

接班的佐藤来了以后,两人起身离开店里。

路上行人很少,昏黄的路灯让周围的景色显的安静而美好。
樱木忽然觉得这样的晚上很浪漫,有明亮的月亮,有闪亮的星星,如果身边这个人是大美女就更完美了。
转头看到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流川,心里又是一阵忿忿,这家伙长得这么秀气,为什么比如此阳光帅气的自己更有女人缘呢?
“喂,狐狸。喜欢你的女生那么多,为什么你就没有想过和其中的哪个交往一下呢?”樱木问道。
“因为麻烦。”流川回答。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樱木摇了摇头“难道你打算和篮球过一辈子?”
“那你呢?”流川没有回答,只是把问题还给了樱木“曾经那么喜爱的篮球说放弃就放弃吗?”
樱木没有回答流川提出的问题,只是安静的听着附近不知道哪家人很晚了还在开聚会,幽幽的传出歌声——

夏の匂い 夜が包んで
ぽたぽたおちる 金鱼花火
どんな言叶にも できない
一瞬うつるの あなたの优颜

这是好像是最近很火的歌,周围的音像店最近也总在放这首歌。樱木跟着轻轻哼起来。忽然,他转头对流川说:“我们来玩线香花火吧。”然后对流川喊了一声“在这里等我”就跑得没影了。
没多久,他又拎着一个袋子回来了,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买到的,线香花火。
樱木蹲下,从袋子里拿出一根,慢慢的点亮,温暖的黄色的光,闪烁着,温暖两人的眼瞳。
流川蹲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樱木像个小孩子一样玩的专注。
“花火的生命短暂,可又有谁会说它不美丽呢?也许花火的生命,就只为了那一刻的绽放。”樱木说得很慢。
流川看向樱木的眼睛,那棕色的眼眸映照着花火的色彩,像宝石一般美丽,额前的碎发也被晕染成柔和的橙色。
流川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扳过樱木的头,在樱木的额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然后用几乎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对他说“我喜欢你。”眨眼间,那句告白像是一声叹息融入到无边的夜色里。樱木呆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
“好烫。”樱木终于回神了,迅速的把手上已经要烧尽花火扔掉。“臭狐狸你刚才在干什么?!”樱木有些跳脚。
流川看着脸红的樱木,不禁露出一个微笑。

樱木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要烧起来一般。该死的狐狸还笑,那声呢喃般的告白,虽然听得不是很真切,却也是听到了。狐狸竟然说喜欢自己。
“狐狸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樱木问道。
“白痴,没听到就算了。”流川不肯再说。
“该死的狐狸,你说谁是白痴啊?!”再度暴走的樱木。
“谁承认就是谁……”
“可恶……”
夜色是如此美丽,只要有人愿意陪伴便不会寂寞。

日子依然,只是自那次的一个额头的轻吻之后,流川对樱木的态度更加的暧昧起来。上晚班的时候也总是坚持到快下班的时候跑去店里接自己,然后两人一起回家。
樱木也不讨厌这样的感觉,甚至在心底,有一些隐隐的期待。每每到快下班的时候,就开始四处张望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开始习惯那个人专注的眼神,习惯那个人无声的笨拙的关心。
两人一起回家,流川也喜欢拉着樱木的手,虽然开始樱木总是在挣扎,但是最后在流川越抓越紧的情况下不再挣扎。

然而,有些事情总是来的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在流川坚持搬出来和樱木一起住的第二个月,流川的母亲找上了门。
“你和小枫都还年轻,请你们正视自己的感情……”
………………
这一席话,让樱木不得不面对现实中的压力,向伦理与道德挑战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出来。他不求轰轰烈烈,只希望能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
“狐狸,你还是搬回家去吧。”樱木呐呐的说。
“嗯?怎么了?”显然流川对此毫不知情。
“伯母今天来找过我了。”有些压抑的声色。
“你难道没有想过和我一起坚持下去吗?!”流川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只想过平常人的平静生活……”
流川愤然的起身离去,关门声大得吓人。

隔壁邻居在放歌,音量很大,又是那首大冢爱的《金鱼花火》——

心に 泳ぐ 金鱼は 丑さで 包まれぬよう
この夏だけの 命と 决めて 少しの 时间だけでも
あなたの 幸せを 愿ったの

那个夏天之后,流川全家移民去了美国。樱木也就此和流川失去了联系。
之后樱木像一个平常的人一样,娶了一个温柔的妻子,有了可爱的孩子,后来孩子又有了孩子……
之后的很多年里,樱木在回想起当时,都觉得那年夏天是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只是他悲伤的是,他们甚至没有真正开始过,就这样仓惶的结束了,像一朵花,还没来得及绽放,便匆匆凋零。

又或者应该说,没有开始,其实也就无所谓结束。

我只是难过,难过那时候没有能对你说出口的我爱你。
我只是难过,难过在你离开的时候,没有能对我说一声さよな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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