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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花]神父也疯狂

作者:笑笑 2010-06-27, 周日 16:34

——给笨C 的329生日礼物



我的名字叫做福田吉兆。
没有听说过吗?愿上帝保佑你。
整个神奈川的人见到我,不分老少,男女,贵贱,都要向我深深施礼。
我也会衿持地点头回礼。
偶尔看到年轻妈妈手中抱着的新生儿,我也会赐予他一个难得的笑容。
生命即是福气。
我是这一区的本堂神父。
能从千余人的修士中脱颖而出,当选神奈川的本堂神父,据说是一件极难的事。
各科神学成绩都很平常的我,表面上看来没有一丝的机会。
事实也是如此。

当主教大人庄严地端坐于神坛前,目光如矩地打量着我们这些修士时,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几个侯选者令他迟迟不能下定决心。或神学成绩优秀;或社会活动出色;或仪表堂堂,受人尊敬;或虔诚稳重,信仰坚定。
“主教大人还不能做出最后的判断吗?也难怪,要寻找一个十全十美的本堂神父,尤其是要担当神奈川,这个屡有神迹出现的地区的精神领袖,实在让人好生为难。”
“呵呵那就先休息一下吧。今日我碰巧拣到一个弃婴,你们都来看看他,每人说一句祝福的话,做为对这个可怜的孩子的救助吧。来人,把那个孩子抱过来。”

当那个大声哭叫,拼命挣扎的小东西出现在主教大人的怀中,依次上前看视的众修士们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实在是生得太丑了!面目狰狞,歪鼻斜唇,皮肤皱做一团。这些也就罢了,叫人胆战心惊的是,他的小脸上坑坑洼洼,布满了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疤痕!这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他和某桩不为人知的罪恶,有着极深的渊源。
每个人都上前看了他一眼,说出自己的祝福。
“愿上帝保佑你!”是重复次数最多的。
其它的不外是引用经书中的名句,或怜悯,或劝戒,或教导,或鞭策。

我的头有些发涨,手心也渗出汗来。
我是排在最后的,前面的修士已经把能说的词汇都说光了,我该如何是好!
我正在发怔,那个孩子已经出现在我面前,蹬着两腿,很不耐烦的样子。
我呐呐地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嘴唇就象一条干涸的小溪,空荡荡的河床上只有几条裂纹而已。
我涨红了脸,不敢抬眼看主教大人。身后传来窃笑,让我更觉沮丧。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主教大人慈祥地看着我,微笑问道。

我呆呆地低着头,突然发现婴儿的襁褓被他踢开了,露出了一大截冻得通红的皮肤。
好难看的小东西。我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帮他整理好襁褓,还给了主教大人。然后按惯例行了个吻手礼,转身退下。
“站住!”主教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眼睛在发亮。
“福田吉兆。”我有些莫名其妙。
“福田吉兆,福田吉兆。你,你刚才,为什么对他笑?这个孩子很丑陋吧?”
“是吗?我对他笑了?”我不自觉地挠挠头,身后又传来一阵窃笑。
“你没有什么祝福要送给他吗?”
原来是这样。一定要说点什么才行啊。
我愣了半晌,突然想起奶奶常说的一句话,当即脱口而出:“生命即是福气。”


很多年以后,还有人在背后议论,说当年我之所以能获得主教大人的青睐,不外是取了个好名字而已。
呵呵。愿上帝保佑他。

我的本堂神父的生活过得很平静。
神奈川,是一个可以平静的生活的好地方。这里的民风淳朴,居民彼此都很熟悉,有什么琐碎小事一般都会自己解决。
除了每个礼拜日以外,我唯一的工作就是坐在告解室里,等待着有哪个迷途的羔羊向我倾诉内心的困惑。

最近,有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来得很频繁。他的烦恼是关于另一个男孩子的。
“神父!我实在无法忍受对他的相思之苦了!我该怎么办!”
“那就顺其自然吧。你可以告诉他,你对他的爱慕之情。”
“我已经说了。结果他骂了我一句‘死扫把头’,然后送给我一个头槌!”
“然后呢?”
“然后?我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有什么然后?”
“他有说过拒绝你吗?”
“呃,那倒没有!哈哈!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了?谢谢你神父!再见!”

这是他第七次到我这里来。
对于同性之间的恋情,我一直抱着简单的态度。也许有人会说,上帝是不允许这种行为的存在的。可是,当我的神奈川的孩子们有什么烦恼要倾诉时,他们一般是见不到上帝本人的,他们只有找我这个本堂神父而已。所以我要尽可能地帮助他们。阿门。

这孩子再也没来过。
我猜他已经成功了。因为到我这里来的都是失败者。
我错了。
他不来,是因为我的教导出现了失误,于是他直接到上帝本人那里寻求帮助去了。

樱木花道。十六岁。因过失杀人罪被判服刑十年整。
入狱的第一天,我这个本堂神父照例要去接受他的忏悔,并将这个孩子引入正途。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了这个孩子为什么被称为‘神奈川的神迹’了。
红得刺眼的头发让人不敢逼视,高大健硕的四肢充满张力,神采飞扬的五官洋溢着一种野性的青春!这样可爱的孩子,我绝不会让他成为上帝的弃儿。

“可怜的孩子!跪下向上帝忏悔吧!让他原谅你所犯下的罪过,早日回到主的怀抱!”我喃喃地念着。
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超出我的想象。
这孩子象野兽般朝我扑来,‘砰’地就是一个恶狠狠的头槌!
在漫天的繁星中,我变得异常清醒,终于了解了一切,包括那个被樱木称为‘扫把头’的男孩子的全部苦恼。

“可恶的老头子!我为什么要忏悔!我只不过是给了那个死扫把头三个头槌而已!谁知道他的头会那么不结实!这能怪我吗?我又不是真的想害死他的。。。”他一开始还义愤填膺,说到最后渐渐地低下了头,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呵呵。我说的忏悔不是这些。我想说的是,你应该忏悔,一直到他死去,你也没能体会到他的心情。”
“他的心情?他有什么心情?”那孩子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抬头问道。

那样红润的脸庞,那样俊秀的眼睛,那样稚嫩的魅力。
我又象参加当年的本堂神父考试那样,呐呐地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嘴唇就象一条干涸的小溪,空荡荡的河床上只有几条裂纹而已。
原来是这样。
我一瞬间恍然大悟,不禁微笑了起来。
“你想了解他的心情吗?”
“想啊。”
“那就闭上眼睛吧。”

我俯下身去,将自己干裂的嘴唇覆在了那张柔软非常的小嘴上。
你了解他的心情了吗?
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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