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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 后宫 1-3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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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笑笑 2010-06-27, 周日 18:23

【1】

一群西洋游客艰难地在沙漠中跋涉。
他们雇的本地向导突然失踪,游客中又无人懂得阿拉伯语,沮丧的气氛渐渐在队伍中蔓延开来。
“没问题的,晴子小姐。一切包在本天才身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红发青年“呯呯”地拍打着胸脯,俊美阳刚的脸庞在夕阳映照下分外动人。
晴子是一位秀丽温柔的日本小姐。
她仰头对着青年微微一笑。“当然,花道,只要有你在。”
花道突然间便涨红了脸,摸着红艳艳的头发,呐呐地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

“看前方!是沙尘暴来了吗?”
队伍顿时乱做一团。
花道踮起脚尖,仔细地眺望。晴子不安地偎依在他身旁。
“不好!是强盗!是强盗!”不知是谁率先大喊,人群立刻四分五裂,各自逃窜。
数十匹骆驼转眼便冲进了人群,肆意践踏,掠夺财物。
花道睁大双眼,紧紧握住睛子的手。

就在此时,只听连声嘶吼,一匹高大骏美的白骆驼奔到他俩面前。
高高骑坐在上的男人全身黑衣,面部也以黑巾蒙面,露出的一双眼睛锋利如刀,凌厉似星。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花道脸上,白骆驼不耐烦地打着响鼻,绕着花道来回兜了无数个圈子。
花道警惕地将晴子护在自己背后,与蒙面男子无言地对峙。
“你叫什么名字?” 蒙面男子终于开口,声音清冽。
“你会说英语?”花道一惊。“你想做什么?”他张开双臂,象母鸡护雏般保卫着晴子。
蒙面男子眉锋立起。“她是你的妻子?”
花道脸红摇头。“不,。。。”
“女友?”
“也。也不。。。”
“好。”蒙面男子看着花道的眼光里突然释放出一缕温柔。

“首领快撤!王军来啦!”远处有人呼喊,随即十数匹骆驼冲到他们面前。
蒙面男子闻言,一提白骆驼的缰绳,掉头便往回奔。
“首领,这二人怎么处置?”
沙尘暴终于来了!
天地顿时颠倒,飞沙走石将人与骆驼都吹得东倒西歪,首领最后的命令也飘荡在滚滚黄沙中。
“。。。的我要,。。。的绑去卖了。”
手下人立刻照办:“首领吩咐,女的他要,男的绑去卖了!”

翻腾的气流将花道团团包围。
花道拼命睁大双眼。不知为何,在这伸手不能视物的风暴中,他却能依稀分辨那黑衣白驼的飒飒英姿。
“花道救我!”
“晴子小姐!”
无情的沙漠在瞬间改写了他们的命运。


首领挥洒披风,霍地转身,端坐在高高的骆驼皮椅上。
“我要的人呢?”
“首领要人!”
“首领要人!”
。。。。。。
“首领要人!”
手下将命令挨个儿传了下去。

帐篷外的白骆驼突然仰天嘶吼。首领一震,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首领,您要的人。。。她。。。她。。。”
“他怎样?”首领的眼神如蒙冰霜。
“那个红发小子奋死抵抗,加之王军杀到,兄弟们一时招架不住。。。。。。”
“他死了?”首领的嗓音难以察觉地颤抖。
“没,没有,兄弟们好歹将她抢了回来,不过身中枪伤,想必活。。。活不长了。。。”
手下垂下了头。
首领僵在原地。
漠风烈烈,竟将帐篷的门帘扑开,漫天黄沙如狼似虎地嚎叫,狠狠击打着首领的脸庞。
鲜血从他的蒙面巾里徐徐淌下。
“首领受伤了!”
“快请水户先生!”

蓄着风流小胡髭的男人走出帐篷,行动矫健,形容潇洒。
“水户先生出来了!水户先生出来了!”
一群抢匪蜂拥而上,将他围个水泄不通。
“先生,那女人救活了吗?”
水户笑眯眯地点点头。
“太好了。”这些外表粗悍的大老爷们竟纷纷低头,抹起了眼泪。

“恶心。”水户翘起了小胡髭。“难道怕那女人死了,首领砍你们脑袋?真他奶奶熊包。”
“不是的,先生。咱们从小便跟着首领,别的不敢夸口,最不怕就是个‘死’字。再说,首领交待的事办砸了,理当一死。”
“没错。咱们哭得象个娘们,因为替首领开心。”
“噢?”
“先生你是知道的,首领做起事来根本不要命,有什么危险急难,他总是冲在最前面。”
水户摸摸小胡髭。“嗯。”
“他为兄弟们出生入死,替兄弟们成家立业,自己却始终孤零零地独自一人,兄弟们看在眼里,真是难过极了。”
“咱们也明白以首领的人品,怎会轻易看上那种随便抢来的女人?所以这次首领终于在沙漠里找到心上人,咱们别提有多开心。首领成了家,有了牵挂,便不会象从前那样不爱惜自己。”
水户微笑:“奶奶的你们这群混蛋,看不出竟是多情种子。”

“首领对咱们一分好,咱们便会还他十分。先生你是不会懂的。”
水户耸耸肩。
“本来,以首领的身手,完全能够当时就抢了那女人落跑。可是王军突然来袭,而首领绝不会为了自己撇下咱们。”
“首领那么信任咱们,咱们却。。。连个女人都看不好。。。”
七嘴八舌说到此处,男人们又是唏嘘不已。

水户的眼眶有些湿润。
“你家首领呢?”
“那里。他已经站了整整三个小时了,没有说过半句话,真是吓人。”
水户顺势望去,只见风沙尽头,有一男子遍体皆墨,与浑身素裹的白骆驼相伴而立,清艳寂寥。

水户走近他身旁。
首领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问道:“活了?”
“嗯,休养数月便能全愈。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潮畸还未娶妻,送给他当老婆吧。”
水户一怔:“怎么,你不是自己想要她才。。。。。。”
首领面无表情地回答:“现在又不想要了,行不行?”
水户哧哧笑道:“你这混蛋。如果那女子不肯呢?”
首领大怒:“不肯?我的兄弟哪个不是响当当的汉子!不肯就轮奸了卖给人贩子!”
水户摇摇头:“你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太不通人情。”
首领爱抚着白骆驼的鬃毛儿,根本不答理他。
“难道你就打算和这畜生过一辈子?”
首领转过身,面对水户。他已摘下头巾,皮肤白晰,英俊非常。
“再让我听到一次你骂它,我就崩了你。”
水户挤挤眉:“不敢了。”
首领冷哼一声,极目远眺,神情苍凉。

“我今晚就出发到喀什麦去。有什么东西需要转卖吗?” 水户说。
首领张张嘴又闭上,冷漠的脸庞竟闪过一丝红晕。
“那个。。。帮我打听一下,红头发的东方男子。。。”
水户怀疑地瞅着他。
首领纵身跨上白骆驼,一提缰绳,在空中直立90度,然后便向沙漠中如血的夕阳狂奔而去。
那情景看在水户眼里,竟分外艳丽。
“这家伙的表情,分明在想着什么人啊。。。。。。” 水户露出有趣的笑容。

【2】

喀什麦。

关于喀什麦,流传着一段著名的俗语:
如果你爱他,请把他送往喀什麦——因为那里是天堂。
如果你恨他,请把他送往喀什麦——因为那里是地狱。

水户拢着袖管,站在喀什麦城外的最高处,俯瞰着蝇营狗苟的苍凉众生。
那处密密麻麻,流淌着经年不换的污水的所在,便是喀什麦最吸引各地游客的景点——八万人洗衣场。据说,整座喀什麦城的衣服,床单,被褥等物,全部是由这座洗衣场的工人洗濯的。
外人极难想象,也无法理解,那些雪白的,褚红的,鹅黄的,鲜绿色的各种上等纱丽,便是从这座洗衣场的污水池中捞出,搅拌,揉搓,浣洗,最后晾晒而成。

洗衣场会选出一名长相清秀的童男,在阉奴的严密监视下,用宫里送来的珍贵无比,价值可抵下等人家数年口粮的清水仔细地沐浴擦身,然后将一大叠散发着香料与污水气息的纱丽高高地顶在头上,送进不远处金碧辉煌的王宫。
妃子们嬉闹着将纱丽披在身上,扭腰摆臀,搔首弄姿地从王面前走过。

王厌倦地打个哈欠,朝妃子们摆摆手,却不留神打翻了金杯,清水汩汩流下。
蹲在角落里的男孩一跃而起,蹿到王的面前,张开干裂渗血的嘴巴——他已经半年多没喝过清水了。在这座沙漠之城,清水远比黄金更加珍贵,当男孩被迫用大桶的清水沐浴时,痛苦的程度好比烈火焚身。

王大惊,随手抄起宝剑,挥鞘将男孩远远打了出去。
男孩的母亲是洗衣场的女工。她闻讯冲到王宫,向王苦苦哀求放过自己的孩子。王将她强奸后,与男孩一起抛弃在喀什麦城外的沙坑里。
女工临死前,伸直了枯干的手臂,向男孩乞求人生的最后一口清水。
男孩拼尽全力,也没能挤出半滴眼泪。
他对着喀什麦天空上,终年熊熊燃烧的烈日发誓:有朝一日,将用王的鲜血,来浇灌母亲干涸的坟墓。

水户高高地昂起头,眼角的泪光转瞬间便被骄阳蒸发了。
他摸摸小胡髭,向前走去,向着那个繁华与贫贱,洁白与污秽,欢笑与血泪,美丽与罪恶交织的喀什麦大踏步地走去。


花道呻吟着睁开眼睛。
逐渐适应了灼热刺眼的光线,他愤怒地发现自己竟然被绳索紧紧捆住了四肢,囚禁于一座半人多高的木笼之中。
花道奋力挺起上身,却沉重地撞在木笼栅栏上,引起“轰”的一声巨响。
“快放开我!”他怒吼着站起,高大健美的身躯却只能在木笼里弯曲着。
“快放开我!混蛋!”花道挣脱绳索不成,气急败坏地一头撞去,竟将坚固的木笼撞得摇摇欲散。

“这个不错!”
“对!力气好大!身体如此强壮的奴隶真是少见,你瞧他的一口白牙!”
“老板,这个奴隶我买了!”
“喂,你怎么不讲道理?他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废话少说,价高者得!我出五个金币!”
“我出八个!”
“我出十个!”
。。。。。。一时间,花道的木笼前挤满了买者,你争我抢,热闹非凡。

花道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通过观察周围的形势,回想起向导曾经做过的,关于喀什麦风土人情的介绍,他隐约明白了自己竟被人当作奴隶,当街拍卖!
花道突然心头大震:“晴子小姐!”
那场沙尘暴来临之时,一伙强盗将他与晴子小姐团团包围,意图抢劫。花道在拼死搏斗中,不知被谁击中头部,昏了过去。
“晴子小姐一定也被捉住了!”想到此处,花道不由高声大叫:“晴子小姐!晴子小姐你在哪里!”
奴隶市场人头攒动,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将花道的呼喊完全淹没了。

花道睁睁睁地看着周围的木笼中,年龄性别不一的奴隶们张开牙齿,神情呆滞,如牲口般任人品评,然后被买主牵着手上的绳索,脚步踉跄地走出市场,心中焦急万分。如果晴子小姐也遭此恶运,他真的会悔恨得一头撞死!
“晴子小姐!晴子小姐!我是樱木花道!如果你听到了,就请立刻回答我!晴子小姐!”花道轮流用日语和英语拼命呐喊,直至声音嘶哑,再也发不出半个音节。

此时已是正午,烈日杀人,纵使花道身强体健,但激烈打斗之后,很久没有吃过东西,早已筋疲力尽,瘫倒在木笼中。头部的伤口再度裂开,鲜血一滴滴地沿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花道伸出舌头,舔着咸甜的鲜血,更觉口渴难忍。
“水!水!我要喝水!”他喃喃地要求着,眼前忽明忽暗,体能已经消耗殆尽,濒临极限。

关于花道的争夺已接近尾声。
一名长相阴沉的犹太商人出价50个金币,终于让其它竞价者死了心。在众人惊叹与嫉妒的目光中,商人朝仆人做个手势,仆人拿出一只鼓鼓囊囊的羊皮口袋,便要交付与卖主。
“且慢!”只见人群中走出一名蓄着风流小胡髭的清秀男子。
卖主熟稔地笑道:“原来是水户先生!可惜您来晚了一步,这名红发奴隶已经有主儿了!”
水户摇摇头:“阿古利,这个家伙卖不得!”
叫阿古利的卖主神色微变:“为什么?”
水户走上前,附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阿古利面呈难色:“可是。。。。。。”

等在一旁的犹太商人不耐烦了。他扯住阿古利的袖子,用拗口的阿拉伯语表示抗议。
水户朝阿古利使个疾厉的眼色。
阿古利耸耸肩,摊开手上下翻动三次,意思是交易中止。
“你做买卖怎能不讲信用?收了我的金币,人就是我的!”犹太商人愤怒地叫嚷着,围观的人们也纷纷指责阿古利不对。
水户笑咪咪地问:“你方才出了多少价?”
犹太商人得意地扬起头:“50个金币!怎样?害怕了吧?”
水户从背囊里摸出一个白色布袋,扔给阿古利。“这里面是100个金币。”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犹太商人惨白着脸,嘴里仍然不服气地嘟囔:“100个金币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可以。。。。。。”
突然,他的仆人一把将他拖住,偷偷指了指那只白色布袋。犹太商人立刻闭紧嘴巴,拿回自己的金币,灰溜溜地走出人群。

阿古利嘿嘿笑着,麻利地打开白色布袋,将里面的金币尽数倒出点清,然后将布袋还给水户。
昏沉沉的花道无意中瞅见,那只白色布袋的侧面,竟绣着一只长着翅膀的骆驼,神采飞扬,手工精美。
他心头一动,不知为何,竟又想起了那天黑巾蒙面,骑着白骆驼的强盗头子。

阿古利打开木笼:“水户,他是你的了。”
水户点点头,目不转晴地凝视着面前的男子。
虽然是纯正的东方血统,却拥有一头艳丽得更胜异国风情的红发。鲜明的五官,高大的身材,处于困境仍然保持的铮铮傲然,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让水户陡然想起不堪的往事,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能站起来吗?”水户用英语问道。
花道精神大震,张口说道:“水,我要喝水。”
水户将水囊上的塞子拔出,扶住花道的头,将水缓缓地倒入他的口中。
花道尽情喝了数口,水户将水囊从他饥渴的嘴边移开。
花道恼怒地叫道:“我还要喝!”
水户微微一笑:“你渴了太久,一下子喝太多水,会伤身的。”
花道白了他一眼,却也不再要求继续喝水。他深吸口气,慢慢挺直上身,猛地大喝一声,竟生生将手臂上的绳索挣断了。
阿古利惊得合不拢嘴,周围的人更是连声喝彩。

花道弯腰解开脚上的绳索,胡乱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抬脚就走。
水户还没怎样,阿古利先着急了。他将花道拦住,叫道:“喂,他是你的主人了,你怎么不听主人的命令,说走就走?”
花道听不懂他的话,转脸看着水户,用英语诚恳地说:“我知道是你‘买’了我,但买卖人口是犯法的,所以你的买卖无效。现在我要去找我的朋友,等我找到了她,一定会回来感谢你。”
水户有趣地问:“你要怎样感谢我?”
花道摸摸红发:“我不会向警方报案,控告你非法买卖人口。”
水户闻言,仰天大笑。笑够之后,他摸摸小胡髭,对花道说:“你要找什么样的朋友,也许我可以帮你。”

花道眼睛一亮,急切地描述道:“她是日本人,名叫赤木晴子,今年23岁,是一位非常温柔漂亮的小姐。我们跟随旅行团来到沙漠探险,谁知半路遇到强盗,就这样失散了。”
水户沉吟片刻:“她可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花道没来由地涨红了脸:“晴子小姐的右肩上有一颗红痣。”他瞥见水户意味深长的眼神,提高嗓门分辨道:“你可别想歪了!我只是无意间发现的!那天傍晚,夕阳很美,晴子小姐省下食水,去喂骆驼。。。。。。总之我们没有什么!我们真的没有什么!”
水户温柔地点点头:“我知道。”
花道一怔,心说我还没说完,你就知道了?你到底知道什么了?这个滑稽古怪小胡子。

两人正在交谈,忽听不远处传来庄严的号角声。
“呜——!呜——!呜——!”
所有人立刻匍匐在地,额头触手,口中高呼:“恭迎王驾!”

【3】

花道仍然直挺挺地站立着,睁大眼睛好奇地向前望去。水户摁住他的肩头,低沉急促地喝道:“快跪下!”
花道一愣,用力挣脱水户钢铁般的手掌,大声说:“为什么?我不要!”
水户细长的眼睛几乎喷出血来。他急中生智,附在花道耳边说:“想知道晴子的下落吗?想的话就立刻给我跪下!否则你休想再见到她!”
花道恶狠狠地瞪着水户,擎天柱般的双腿慢慢弯折在灰黄的泥土中。“小胡子,如果你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水户跪在他旁边,嘴角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并不宽敞的道路中央,霎时间蹄声得得,尘土飞扬,无数双黑黝黝的腿从花道的眼角边走了过去。他按捺不住,偷偷抬起头张望,吃惊得差点叫了出来!“啊。。。。。。”还好水户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对他深深地摇摇头。
花道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倔强地扭过脸,心中却充满了方才所见景象引起的震撼。
至少有上百个衣着整齐的黑奴,分成二排,神情庄严地走在前面;中间则是由几十头骆驼组成的骑兵队,高高骑乘在上的卫兵们个个盔甲鲜明,杀气腾腾。由于天气炎热,黑奴们手执喷壶,不停地朝骆驼身上洒水。飞溅的水滴如无比珍贵的钻石在阳光下变幻出迷离的色彩,随即落入地狱般黑暗的泥土,连同无数贫民贪婪的希望与梦想,消逝得无影无踪。
花道愤怒地将手臂撑在地上,暴起的青筋突突直跳,水户伸过右手,死死压住他的左手。

“恭迎王驾!”人群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
花道猛抬头,只见一座全部为黄金打造而成的巨型车辇,由八匹骏美异常的白骆驼拉着缓缓行来。车辇的帘幕半遮半掩,上面跪着四名标致性感的裸体女奴,手执驼鸟羽扇,轻轻摇摆。
花道心中暗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喀什麦之王吗?
突然,前面的骑兵队发生骚动,紧接着一名骑兵来到车辇前,大声报告:“至高无上的王!您虔诚卑微的子民愿把他最美丽的珍珠献给您!”
帘幕微微拂动,女奴伸头进去,随后朝骑兵做了个手势。
花道悄悄问道:“小胡子,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队伍停止不走了?”
水户摇摇头:“听不清楚,好象是有人要给王献宝物。”
“呸!这样奢侈无耻的狗屁王,应该把他推翻才对!还献什么宝物!”花道忿忿地骂道。
水户瞪他一眼。“闭嘴!”
花道悻悻地扭过脖子,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名青年男子,正扬起又粗又浓的长眉,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你,你好!”花道莫明其妙地紧张起来,用英语朝那人打个招呼,也不管人家是否听得懂。
“你好。”那人用非常标准的美式英语回答,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你也是外国人?”花道又惊又喜,竟一把捉住男子的手臂,热情地来回摇晃。“我是日本人,你呢?”
男子的声音性感而慵懒:“那么我也是日本人吧。”
花道一愣,心想这算哪门子回答,还要再问,人群突然传来叫喊声。他向前望去,只见一名瘦骨嶙峋的老者,牵着一位面戴纱丽的妙龄少女走到车辇前,双双跪倒,磕头不止。
水户边看,边对花道解释:“他要把自己最小的女儿献给王,换取家人一年的清水。”
“什么?”花道不禁怒形于色。“哪有这样的混帐爹!”
车辇上的女奴又将头探进帘幕。稍过片刻,女奴微笑着对老者点点头。老者大喜,将女儿强行推上车辇。
“这个王竟然答应了?真是无耻之极!”花道破口大骂,水户来不及阻止,浓眉男子却摇摇头:“你仔细看,好戏还在后面。”

少女爬进帘幕,忽然传出连声惊叫,女奴们从车上翻滚下来,整条街道顿时大乱。
卫兵赶到,将少女用长矛挑中,高高甩到半空,然后扑通摔在泥土里,再也无法动弹。她的手中仍然紧紧握着一把匕首,上面沾满了鲜血。老者扑到她身上,用阿拉伯语悲愤地说了些什么,然后拔出匕首,引颈自刎。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她想刺杀王?”花道吃惊地叫道。“那个王怎样了?”
浓眉男子凝视着他焦急的脸庞,问道:“你很担心王吗?”
花道不屑地回答:“我才不担心他!只不过一国之君如果突然死亡,国家一定发生暴动,贫民们又要倒霉了!”
“照你的意思,难道贫民们就只能任凭暴君蹂躏,作威作福吗?”水户突然沉下脸来。
花道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王兵开始驱打围观者。人群中有人高声叫道:“行刺者是飞天骆驼派来的!快快捉拿同党!”
水户一凛,拉起花道的左手:“快跟我走!”
那浓眉男子却在同时握住花道的右手:“不要乱跑!”
水户朝浓眉男子喝道:“放手!”
浓眉男子挑衅地笑道:“怎么,难道你就是那个飞天骆驼的奸细?否则为何心虚想逃?”
花道闻言心中一动,又想起了那只绣在水户钱袋上的长有翅膀的骆驼。他不由怀疑地望着水户:“你。。。。。。你究竟是谁?”
水户脸色微变,还未回答,只听人群里爆发出惊惶失措的叫喊:“王死啦!王死啦!”
滚滚人潮从四面八方涌来,顿时将花道与水户冲散了。混乱中有人牢牢握住花道的手,带领他冲进了漫天黄沙之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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