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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流洋花]细雨呜咽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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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ierides 2010-07-24, 周六 21:18

下雨了。

土屋的额头抵住桌面,闭上了眼睛在黑暗中闻到缝隙里空气中棉絮般的潮湿气味,四月里这样的天气是最无可挑剔的,尽管会有人不喜欢下午三点就开始变得阴沉昏暗的天空,有时候连着几天看不到太阳,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像鱼一样变得润滑了。

雨点终于开始正式的落下,颤抖着贴上玻璃窗户时少女似的羞涩,发出没有节奏模糊的哀鸣,坚硬的桌面之上额头有些疼痛,可以想象得到一会下楼时撑起的伞后企图遮挡住的红印,土屋微微叹口气,撑住桌面抬起头,在细的发顺着光滑的额头滑到两侧时,他有一刹间看到了站在前放红发少年的身影。

喂,小子,知道吗,我叫樱木花道,天才樱木花道。

四月是鬼魅和幻想出没的季节,眼前的人影在土屋专注的凝望之下逐渐模糊,最终不安的消散。大致就是如此,那个在跌下悬崖的时候和自己在一起的红发少年,不论如何恐惧怀疑甚至不舍,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告诉土屋——他和他一起跌落而丢失的,关于少年所有的回忆。在医院里醒来发了疯一样闯到太平间里看到安静躺着的少年,时间停止,被剧烈的头疼撕裂之前想起的唯一一句话,那是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喂,小子,知道吗,我叫樱木花道,天才樱木花道。

因为想不起来,没办法哭,心跳的很厉害,可是身体是干的,在潮湿的四月天,被少年和回忆抛弃的身体是干的。

后来医生说,这个叫做部分性失忆,由于受到了过大的刺激而引起的症状,也许是暂时也许是一辈子的事情。如此一来就不是不可理解,从山顶因为下雨跌落到山脚的两个少年,在一个死去的时候,另一个在睡梦里同时丧失了他们两个人的记忆。

土屋的冷汗总是先从眉毛渗出,小时候开始出现的奇怪的毛病,那是和眼睛很接近的地方。

我再也没办法想起你是什么人,我们之间有过什么样的故事,那时候我以为这是因为你原谅了我,后来我才明白,这是我的一生里——你给我的最大惩罚。


                                             

      【一 滚落的小石子】



他在黑暗里看到了少年背对着他赤裸的上半身。

坐在长椅上的少年,健康的皮肤在肩部光滑的曲线处发出暗的光,在被这光线吸引的同时,他伸出手企图触摸少年,很轻易的,那手指在黑暗中行进,在与少年的身体结合的一瞬间烫伤般的灼热。
而他竟无法移动,忍受着痛苦之外——这样温暖的召唤。

土屋从身后抱住了樱木,有一刹那他只想感受到少年全部的躯体,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最冷淡和最焦灼的部分,即使因此用唇用牙齿将这个躯体全部撕扯毁坏掉也在所不惜。土屋的嘴唇与少年的肌肤之间仿佛生长出黏膜一般在疼痛中无数次强忍的分开,在制造了严厉的伤口之后他似乎达成了目标,混杂了泪水的视线里沉默的少年仅仅由于身体晃动而轻微摆动的红色的发让他又一次绝望的发现自己回到了起点。

兴奋,与加倍的兴奋。

渐渐的,身体无法承受的变化。

尖锐的要冒出刺来的身体。

土屋笨拙的用自己的唾液安抚少年的皮肤,同时,他选择了——下半身之间最直接的刺入。他进入了少年的身体。

小时候见过的吞剑的怪人,明知道是机关,回到家之后半夜突然惊醒,代替了梦中的血水浸湿了枕头的汗,摸上去不能分辨。现在的土屋想不起这么多,他的身体每一次和少年之间直觉的冲撞强硬的传达到心脏的位置,除了连体婴儿般的部分其它的地方都麻木着,
只知道一昧重复着动作的身体渐渐有如豆腐般松软,随时可以被捏碎,然后丢弃到垃圾里去。

要死人了,半夜醒来的孩子不知发生了什么而抽泣着。

这样的爱,要死人的。

土屋猛的睁开眼睛,屋子里和梦境中相仿的黑暗让他一时难于呼吸,身体的某个部分灼热着,探询着随着梦境一起消失的红发少年。

慢慢的平静下来之后,也能听到窗外雨的声音了,直接进入到耳朵内部的——滴答,滴答。

白天参加了樱木的葬礼,四月出生的人在另一个四月被慈祥的上帝厚道的接走,站在人群最后的自己尴尬的像是在不相干的星球上,走过木制的棺材之时,深深的往里面看了一眼,与其说是留恋不如说是好奇,以为这样就算是结束了,回到家里觉得异常的疲倦而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的意识,却轻易的做了有关少年猥亵的梦。

土屋摸索着下了床,走到桌子前面转开台灯,细长的眼睛随着光线轻轻抖动一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台钟,迟疑的拿起了话筒。

刺耳的铃声在耳边响了很久,那边,一个睡意浓重浑浊的声音接了电话。

“喂喂,你好,这里是水户家。”

“您好,我是土屋淳,请叫水户-洋-平听电话。”土屋对着被雨浇湿的纸条不流畅的拼出名字。

“我就是。”

突然清醒过来的声音。

“对不起,这么晚来打扰你,如果可以,我想,明天见个面好吗?”



滚落的小石子,紧紧追随着公车。最终,望着那人的背影而停下了脚步。
——水户洋平


樱木死去的那一天,自作主张的跑去理发店染了红色的头发。回家的路上被人窃窃私语的注视着,到了家里照镜子,自己也要笑了,在医院里的那个樱木身边流不出的泪,全部清晰的落到了水池里。果然,这种头发,还是只有那个自称天才的傻瓜才适合呀。

可是他却毫不客气的死了。

如果是简单的朋友,那么当做是远行就可以了无牵挂了吧。可是这个人不一样,这是——想要追随着他往前走的人,说是朋友,两个人之间早已经不平等了。

曾经还心存侥幸,结果是被这种方式彻底的拒绝。

洋平要了一杯冰水,望着坐在对面的土屋淳,如果能够恨或者讨厌这个人就干脆了,现在被外套包裹的身体里,悲哀的只剩下些微的嫉妒。

“我想知道,关于樱木和我所有的事情。”

细长眼睛的男生笑起来的话一定很好看,现在他平静的松展眉头,收敛了前一天在葬礼上过于浮华的轻率。

“如果樱木还在,他一定让我什么都不要说。”洋平用手指敲击着杯子,“可是,现在他不在了。”

“对不起。”土屋略带迷惑的眼神,并没有诚意的说出这几个字。
突然很想报复他。

这个男生。

想狠狠的刺伤他,比从山顶跌落比被人抛弃更凄惨的刺伤他。

没有力气的自己。

洋平微微笑了笑,开口,

“樱木第一次跟我提起你,是一年前的夏天,他去看了你在县大会上的篮球比赛。。。。

“洋平,”下了课之后两个人一起跑到天台上去啃面包,思考着事情的樱木比平时的动作慢了很多,“你听我说,我昨天看到了一个人。”

“哦,你终于决定放弃晴子小姐了吗?”察觉到樱木的语气与往日不同,洋平开着玩笑。

“死洋平,你好好听我说,那是个男生,他。。哼。。可能比我这个天才还。。。”声音渐渐低下去。

“还怎么样。”等了很久等不来关键的几个字。

“没什么。”没有耐心的樱木突然失去了交谈的兴趣,态度恶劣的回答一句,随便往地上一躺闭上了眼睛,洋平放下面包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然而也想不出什么于是沉默了。

接着,一个月。

全国大赛上,与爱知学院比赛之后。

因为安西教练说了请客,所有的队员包括这些充数的啦啦队居然七七八八都到了。虽然比赛是输了,但已经到了这个程度至少也可以说是没有遗憾了吧。明令着不许喝酒几个暴力主力队员偷偷往可乐瓶子里灌了啤酒毫不遮掩的放肆着,樱木这个家伙之前根本就是滴酒不沾的,在小三和宫城两个不良学长的诱导之下居然也厚着脸皮说怎么样怎么样不醉无归吧,好在洋平亲自出马替他挡下不少,宴会过了一半服务小姐探进身来笑着说樱木君的电话,在众人不怀好意的大笑之下樱木红着半张脸跑出去了,这一去,到了大家都终于开始不醒人事吐的吐晕的晕他仍然没有回来。

唯一保持清醒的洋平和看不出来醉没醉的流川。

第二天早上,樱木回来了。短短的一夜间洋平感觉到了这个少年隐约存在的细微改变,然而又说不出来,也无法追问,只是在很久以后的一天装做不在意的提起这个晚上,那个少年安静了一下简短的说,我去找淳了。

一刹间惊觉于那个淳字而无法言语。

单纯的少年没有察觉。

樱木这个人,有时候笑着说他简单啊脸皮厚啊,但是真有了什么事
情的时候一昧心思的咬定了不说就会蛮横的坚持下去,国中时父亲死去的日子是这样,现在土屋的事情也是这样,即使是到了连隐瞒也无济于事的程度。睁着眼睛撒谎的人,大概就是指如此了。

这样的一想,时间倒是过的很快。

一开始以为是玻璃上裂痕般的两人之间的土屋,渐渐深到了无法主动提及的地步。与之而来围绕着洋平的,是在看到心思不宁的樱木时无言的挫败感,偶尔试着提起晴子或者其他女生,也已经引不起这个少年谈话的兴趣。

土屋淳。

对于篮球仍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少年单独翘课的日子渐渐增多,想着这样的自己算是什么朋友呢,有几次甚至企图跟踪樱木,却被变的敏感的少年轻松的甩开了。

他没有提到过跟踪的事情,可以说是变的成熟了也可以说是狡猾了,但是洋平还是宁愿相信这是在珍惜着两个人之间的友情吧。
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12月24号,圣诞节的前夜,没有像往常一样邀请少年去自己家里,洋平对着父母撒了谎,独自在小公园的秋千上坐着喝酒。

到了第三瓶,依然保持清醒的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洋平,不要动。”

果然就不敢回头。

扶着自己肩膀的双手用力的向前推,坐着的洋平和秋千一起轻易的飞上了天空,从幼儿园时就开始忘记的高度,在那一刻突然涌入自己的喉咙里。

慢慢的落下来,慌张的张开嘴脑中一片混乱,还没有想到该说什么,肩部的冲击直抵大脑,直接向着高处冲过去。

飞吧,少年,飞吧,你知道,在那里看得到灯光。

第三次落下来,凭着默契明白过来,樱木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给自己开口的机会。

于是索性闭上眼睛。

说句厚着脸皮的话,渐渐清澈起来的脑袋里,可以感受到风。

数到第七次,秋千落下来的时候独自轻晃着,身后的人不见了。

接下来的半年,以为情况慢慢变好了。樱木减少了逃课的次数,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像以前一样可以准确的猜测到这个人的去向了,土屋的影子开始在脑海中变淡。那次圣诞节的遭遇两个人心照不宣无人提及,笑笑闹闹着偶尔交错了眼神,只是当时谁又能料得到,四月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再次意识到土屋的存在,是在葬礼上。

“所以,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

把杯子端到嘴边才发现里面已经没有水了,洋平苦笑,放下水杯抬头看对面的人,凝神的土屋似乎没有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不知何时开始扭头望着窗外,洋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在视线所及处,连成一片淡灰的云空荡的让人想哭。

“去找流川吧。”

石子敲击地面虽然受伤了却依然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样一条宽敞的街道上滚动,寻找着它的路途。

“他应该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

洋平起身,再认真的看一眼土屋,拿起雨伞,走到咖啡馆门口的时候打开了。

(最後的吻 有香煙的味道
既苦澀又難過的香味
明天的此刻
你應該會在某處
想著誰吧You are always gonna be my love
既使哪一天再和某人談戀愛I'll remember to love
You taught me how You are always gonna be the one
現在仍是首悲傷的情歌 一直到能唱新歌為止
停止轉動的時間 好像又開始動起來
只因我不想忘懷
明天的此刻
我一定在哭泣
想著你吧
You will always be inside my heart無論何時都要為你保留一個位置
I hope that I have a place in your heart too
Now and forever you are still the one
現在仍像首悲傷的情歌 一直到能唱新歌為止
You are always gonna be my love既使哪一天再和某人談戀愛
I'll remember to love You taught me how You are always gonna be the one
現在仍傷首悲傷的情歌 一直到能唱新歌為止)

                                             

      【二 被嘲笑的人们】



夏天。

圣诞节。

四月,重逢。

洋平提到过的几个日子被写在纸上,土屋注视着自己稍微有些扭曲奇怪的字体,现在关于少年的线索连成了一张破烂的网,空空的一下子捞过去,是比贫穷更为悲哀的清澈,唯一可以断定的是,有什么东西必须被想起来,即使因此重新爱上少年。

如果认真的追究起来,大概也找不到什么理由。

在椅子上直起半身的土屋脑中再一次映出少年的身体。

这一次是死去的少年。

是自己坚持一定要来到太平间的,旁边跟着的护士放弃的带着随便你吧的眼神,昏暗却巨大的房间里少年的身体不过是小小的一部分,怕冷似的蹲下,近距离的看清他的眉毛,鼻子,嘴唇,慢慢慢慢的看过去,好象只能理解到——并无差错。

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呢,从看到少年耳边僵硬的轮廓中那丝残余的血迹开始的吧。

我不认识他。

没有见过他。

从来不曾遇到他。

所有关于他的一切——在我的脑海中和在这个世界上的,全部都是假的。

有一次听到那个护士跟另一个护士说,那个男生,明明看上去非常清秀的一个人,看到那个死去的同伴突然就跟疯了一样,扭曲的那么厉害的——可怕的脸,果然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不能只是看外表啊。听到的时候也只能稍微有些可惜,毕竟是年轻美丽的护士小姐,当时笑着从她们身边走过,目睹太不熟练的女孩子不安的变了脸色。

以前也有谁说,土屋,你有一张很容易变形的脸。

当时很认真的回答他,是吗,可以从里到外血淋淋的翻转吗?

再以前,以虔诚的心情听到的一句话,地上的人类无论如何努力,都改变不了被神诋嘲笑的命运。

四月的雨,一定是神用来讥讽世人的吧。




土屋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过摄影的爱好。

整理东西时书桌里翻出来的照相机,还是崭新的样子,看着却完全不明所以,好奇起来随便去碰按扭,啪的一声,机子里面开始传出柔软的沙沙声。

突然醒悟,是胶卷。

家的附近应该有24小时的便利店吧,那个里面可以冲洗胶卷吗,抬头看一眼已经指向9点的钟,土屋犹豫的抓起外衣向外面走去,白天下过雨的天空黑沉,水汽四散,视野里清洗的干净。

不远处挂着便利店大的招牌,土屋走过去推开门,站在柜台后面的店员小姐敏捷的看过来,马上摆出一副遇到熟人的表情,“啊啊,土屋君哪,好久不见,今天又是来洗照片吗?”

“恩。”土屋含糊的回答,递过去胶卷,接下来只好尴尬的站在原地。

“那么,还是和以前一样,两个小时以后来取吧。”店员小姐困惑的笑了笑,仔细的把胶卷封到袋子里。土屋点点头,慢慢移动脚步,出了便利店。

不知道以前是如何打发这么一段时间的。

不能说长,也不可以说短,用来等人或者想办法消磨掉却是最痛苦不过的。街上的椅子都积着雨水,完整的映出路灯的光,尽管如此土屋也不想在什么地方随便的乱走,发着呆站了一会,为了不显得太难看,干脆进了没有灯光的路边公园,看见了秋千,确定四周没人之后就站上去。

秋千连着单杠的吊扣发出让人不安的吱扭声,想起白天洋平讲的话,土屋失笑。

那样的一张脸,现在想起来突然觉得有些孩子气的,只能把人带到这种地方来吧。

半蹲下身子,突然用力,这是一个人荡秋千的方法。

没有人帮忙的话最后还是只能够在秋千上做出可笑的小小滑动,土屋从小就对这种游戏非常的不擅长,头顶上的单杠大声的发出扭曲的喊叫,这样下去秋千也很可怜了,这么想着,土屋终究没有从秋千上离开,只是改变了姿势安静的蹲下来。

“喂,上来试试看啊。”

耳边掠过了风似的低语。

如果这是少年的声音,比想象中的要温柔呢。土屋小心的听着,交换誓约一般轻轻闭上眼睛。

右边的灌木丛里突然传出来的,却居然是男人和女人带着喘气的细小的簌簌声。土屋厌恶的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跳下秋千,故意大声的踢一脚,咣当一下,灌木丛中有意的安静了。

现在的感情,说不出是道貌岸然的愤怒还是肮脏的嫉妒。

干脆去弹子店吧,土屋不再多想,摸摸装了零钱的口袋。



“谢谢光临。下次再来哦。”店员小姐在身后说着热情的话语,土屋冷淡的有些失礼了。

急忙的回到家确定关上房门之后,他把一路上捏得有些变形的袋子丢到桌面上。打开台灯,粗暴的拎起袋子的一头,哗啦一下把里面的照片尽数倒在桌子上。

第一眼大致的望过去,土屋露出了奇怪的微笑。

樱木。

樱木。

樱木。

每一张里面都是红头发的叫做樱木花道的少年。

侧面的脸庞,正面的身体,远处小的人影,近处遮掩住镜头的衣服,笑着的表情,安静的低头,不安的回望,照片上没有时间也看不出地点,唯一可以断定的是大部分照片都是*****的,但是显然拍摄的人技术非常好,至少在看过那个死去的少年之后这些表情生动的让人恐惧,所以应该是,拍过了很多张之后才照的出来的吧。

花道。

花道。

花道。

土屋一张张的拿起来又放下去,樱木死去7天之后,他第一次开始频繁而又如此亲密的呼唤着少年的名字,双眼时而温柔,时而闪烁光芒。

花道。

花道。

花道。

拿起最后一张照片,土屋终于停下,这张中的少年正抬起头睁大清澈的眼睛直视着镜头,脸上是之前所有照片里都不曾存在过的决绝而坚定的表情,因为迟疑露出吸引人角度的嘴角,轻微的不安之外还有怜悯。惟有这张,不是*****的。

“对不起,但是,我们分手吧。”




出门之后一直往前走,第三个路口右转弯,下午五点之前是午睡时间,遇到樱木之前,这就是我的全部生活。
————流川枫


美国学校那边寄来的申请表昨天已经填好了,篮球队的告别会推脱了没有去,人突然变的很闲,坏了的自行车也不必修了,看神奈川开始用陌生的目光,即使被说冷漠也无所谓,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非得在不认识的他们之间想起你呢。

胜负未定,结局已分。

四月死去的人,容易在即将来临的夏天腐烂,这一点常识总算还有。

白痴。

如果之后在哪里再看到你的名字,只能和平时一样的沉默下来了。




看到流川的第一眼,土屋想这个人,也许直率归直率,对于认定了是自己的东西却会死抱着不给别人看的,没有合作与妥协精神的一个人。

“水户洋平让我来问你。”

“哦。”

“樱木和我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

“樱木跟你提到过我吗?”

“忘了。”

“他没有说过一个叫土屋的人吗?”

“没注意。”

土屋用手微微撑住眉头,几乎要笑出来了,完全没有办法进行的谈话,他索性闭上嘴,在流川的视线下转头看向窗外,进咖啡馆的时候还是好天气,现在坐在屋子里也可以闻到要发霉的雨味。

“你带伞了吗?”他笑着问流川。

流川没有回答,直视他的眼睛平静,“他不一样。”

他和你们——都不一样。

“你喜欢樱木?”土屋故意问,无聊的兴奋有些做作。

“我要走了。”流川站起来气势意外迫人。

土屋继续笑问,“这么快?”

“我没带伞。”流川的回话始终简短,土屋照旧无法反驳,流川走
前又回头看他一眼,开口,“那天他说有话要告诉我,我等了他一个晚上,你知道他要说什么吗?”

“大概。。知道吧。”迟疑了一下,土屋说。

第一次看到了流川笑,真的是笑,看上去整个人突然软弱起来。土
屋以为他忍不住要问什么,这个人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没有打伞,在发了霉的雨丝中骑着一辆自行车走远了。

有一张照片上有流川枫这个背影,那是他俯身在长椅上睡着的花道之上,看不出来做什么的姿势,仿佛雕像般不相干的两个人,在那一天优美的静止了。

(I love you 现在不想听悲伤的歌
I love you 逃走 逃走 逃到这个小屋
这不是任何世俗观念可以容许的爱
两个人就像弃猫一样
这个小屋就像是被落叶掩盖的空箱
而你就发出像小猫一样的哭声
在吱吱响的床上 与其保持温柔
不如紧紧地抱紧对方
然后我们再闭上双眼
让爱在悲歌中永不褪色
I love you 在幼稚的两人的爱中
有着不可触摸的秘密
I love you 在现实的生活中 无法到达
合为一体的爱
只有梦想和伤害的两人啊
向你说了多少次的“我爱你”
没有爱 你将无法生存)
在吱吱响的床上 与其保持温柔
不如紧紧地抱紧对方
然后我们再闭上双眼
让爱在悲歌中永不褪色)



      【三 短暂的尾声】

                                                   

“——俊祥。
——有珍,我们约在这里见面对不对,在十二月三十一号,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想跟你说,有珍,我爱你!”

4月28日,晴,土屋淳在山顶。
4月3号,小雨,他在山顶等一个人。


这一次,即使醒来也不会记住任何事情了,土屋点起一小堆火,看着塑料制品的照片在其中无声的融化,红发少年的脸跳动间一闪而过。

4月3日,在这里,他对少年说,没有你,是不可能的。

真是讽刺,失去了少年之后的25天想起这句话。

连日的雨停了,山顶是危险区域,从小路才能偷偷的绕上来。一路
上杂草生长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耐心的从其中摆脱之后,看见山顶不知道何时冒出了小小的野花,安静的看着,蹲下来把它拔掉,没有连根。

4月3日,他还可以在这里吻不能反抗的人。

少年是爱他的,土屋笑着想。

尽管两个人都没有承认。

他清楚的记得,抱着少年跳下去的时候,雨水打湿的头发很美,少年终于睁开眼睛,那笑容也很美,不知何时,单方面执拗的拥抱变成了互相搂抱的姿势。

一定是笑了,不然自己怎么会那么安心的忘记。

可惜,到了最后,还是差一点点。

热爱少年的心情如同霉斑,不把心全部的挖掉的话,会迅速的复苏,在夜里也无所谓,在阳光下也无所谓。

人的心情,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啊。

这一点,少年也许会懂。

大半年前的第一次相见,还只是想这是个像傻瓜一样的孩子而已,
拥抱着会脸红的家伙,接吻了就不知所措的人。改变了他的,是自己吧。

反复不停的伤害他,又不允许他离开自己。

小时候养过的那盆金鱼草,在迅速的老去之后被自己收藏在柜子里;至于那只不堪折磨死去的兔子,一定在精心制作的墓碑下安眠吧。

圣诞节的那一天故意约了讨厌的女孩子,为的是看急忙赶来他无法开口慌张的湿了眼睛。

自私,残暴又软弱的人。

这样的自己,又怎么能战胜那样一个坚强的孩子呢。

火熄灭了,空气中难闻的塑料味若无其事的消失,灰烬聚成小小的一堆,随时等待着分离。

一直站着的土屋觉得风有些凉,四月,还不是能够相信春天的时间。他叹口气,温柔的笑着,走到悬崖边。

真的仔细思考的话或许会换种稳重的死法,罪孽深重的人不会和命运赌博。

但是也没有办法了。

他向半空中迈出了一步。

My Memory 抱住你我找回我自己
爱没有痕迹却是一种重量压痛胸膛
You’re Far Away 抱歉没能保护你
那些无助的孤单几乎放弃的绝望不在你身旁
恨不得时间能真的倒转
不曾让你悲伤不曾彷徨没有遗憾
给你温柔的手世界尽头也陪你一起走
I Wanna Love You Forever
希望还来得及我要用全部生命爱着你
My Destiny 我要好好珍惜你
那些漫长的黑夜几乎幻灭的希望不在你身旁
恨不得时间能真的倒转
不曾让你悲伤不曾彷徨没有遗憾
给你温柔的手世界尽头也陪你一起走
I Wanna Love You Forever
希望还来得及我要用全部生命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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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按:这个里面的三首歌分别是FIRST LOVE,I LOVE YOU BY 尾畸丰,和ME和MEM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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