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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流花]十二月之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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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Fella 2010-07-24, 周六 21:31

从巷口便利商店拎回一袋饮料到站定在自家门前,不过十分钟。
路程这么短,木暮却花了将近二倍的时间还没开锁进门。
晚上十一点左右,巷子里安安静静的,路灯下飞蛾乱转,一切跟往常没什么不同。

除了那一个人。

一下子出现在家门口,不知道从哪来,就这样倒在这里。
穿著夹克,蜷缩成一团,无法辨识是男是女。
木暮谨慎的考虑着要不要报警,还是置之不理?

「嗯…」

那人翻了个身,变成大字型的摊在路上。
微弱的灯光下,红色一下跳进木暮的眼里。
初夏微凉的晚上他突然觉得手心都是汗,汗液甚至滴到装饮料的塑料袋上,滑落下去。

+ + +

木暮被一连串声音吵醒,猛然抬头,发现自己竟趴在床边睡着了。床上那人不停说着梦话,本以为是做了恶梦,靠近一听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好饿……饿死了……好饿……」

一副鬼压床的样子。木暮正准备摇醒他,手才伸出便被抓住,然后对上一张惨兮兮的脸:
「好饿~~~~~~~」

坐在他对面才觉得这人真是高啊,连坐着都能高出自己一个头,肩膀也很宽,脱去夹克上身只穿白色短袖T恤,手臂上还有线条优美的肌肉。不看脸的话真像黑社会保镳之类的。木暮现在才惊觉自己把这人带回家是件多不理智的事。

三分钟后那人扒光第一碗饭,
「那、那个,我可不可以添饭?」
清朗的声音,远比想象中更单纯腼腆的笑。

木暮接过碗,没来由的也想跟着笑,
「尽量吃吧,没关系。」

+ + +

奇怪的同居生活就这样展开,木暮甚至到了第三天晚上才知道这个陌生人的名字。

「那个,我明天要去上课……」
木暮在整理报告一时间走不开,出声叫唤那人,他却在电视机前看综艺节目乐的哈哈笑,对「那个」这种发语词完全没反映。

木暮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字,这屋子里就两个人,平常叫的是「你」、「那个」,还没正式介绍过彼此呢。

「哦,对了,我都忘记啦!」
抓抓头,又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那人伸出手,
「樱木花道,日本第一的天才!将来要做世界第一!!」

握住那只大手掌,
「我是──」
「我知道!木暮公延对吧!」
惊讶对上得意的眼睛,木暮感到手又被大力握了两下,
「我是天才嘛!!」

也许他去看过门牌吧,或者注意到自己丢在桌上的报告?
木暮刻意忽略内心的疑惑。

+ + +

木暮要到大学上课,樱木说他也要去。

樱木东张西望的,什么事都觉得新鲜,路上的展示橱窗一个个都停下来看,坐公车也兴奋的动来动去。校园里人人对大型犬般跟在后头的樱木投以好奇眼光,但他似乎浑然不觉。

木暮觉得奇怪,难道他是从乡下来的?还是被保护过度的公子哥儿?
忽然想到樱木从没提过自己的事。

「本天才在躲一只臭狐狸啦!!」
樱木用力插起一块猪排,一脸气愤,
「那家伙,整天就只知道瞪人,已经长了一张狐狸脸,再瞪下去都要有狐狸眼了啦!还骂本天才白痴,他才是面部僵硬的死人咧!天天把我踹下床,又没迟到赶个什么劲!抢我的风头就算了,居然还、还…哼!死狐狸臭狐狸!我才不是逃!只是不想看见你!!!」

有说等于没说的回答,樱木却自顾自的说了许多「狐狸」的事,一下子高兴一下子生气,神采飞扬的表情让木暮觉得知不知道好象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但就是几天之后,木暮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得到答案。

+ + +

木暮睡的迷迷糊糊,隐约听到客厅有人声。
樱木睡在那儿。
木暮以为樱木作梦,正要开门,居然听见另一个声音。

「你明知道手册规定不能跟人类接触!!」
「是你逼我出走的欸!」
「就因为我亲你!?」
「什么叫『就因为』!?死狐狸!!」
「反正你非得跟我回去,礼物工厂开工需要人手!」
「明明还有半年才圣诞节!」
「白痴到底有没有实习!?你以为全日本的礼物能在几天内做完吗?」
「总而言之我不要回去!」
「你跟我回去!」
「不要啦臭狐狸…唔~」

然后没有声音了。


木暮好象知道了些什么,却又什么都不知道。
他深呼吸几次,推开房门,开着小灯的客厅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茶几上有一顶红色圣诞帽,上头大大的署名──天才。

+ + +

圣诞夜,木暮在睡前准备了面包牛奶,拿出那顶收在柜子里的圣诞帽,一起摆在客厅。

躺在床上硬撑着不睡,直到听见房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细微的打闹声,才微笑着闭上眼睛。

木暮知道,就算过了那个年龄,只要想念,圣诞老人永远都收得到自己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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