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花]那一年我三十岁
我曾想过,我的一生到我三十岁那年就可以结束了。
剩下的日子是多余的,也是没有必要的。
生活的艰辛,没钱的苦恼,不成功的事业,我似乎除了篮球,没有其它方面的天份,但严重的背伤却让我不得不放弃自己获得喝采,赢得注目的成绩,向着一个没有前途,没有光明的路走着。
没有退路,我只能朝前走,可又看不清自己的方向。
活着是悲哀的,生存是痛苦的,所以,我的人生不用太长。
少年时已得到过荣耀,享受过那些所谓的幸福,死去也许是唯一的解脱。
那是种逃避,这不用否认,我就是要逃避。
樱木站在路口,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呆呆的出神。
红灯还在闪,车子争先恐后的穿越着人行道,他却缓缓迈出了一只脚……忽然,一个人拉住他,轻喝道:“樱木,你想自杀啊!”
樱木抬头,看见一抹依旧慵懒的笑容,一头永远标新立意的朝天发。
“仙道?”
仙道紧抓着樱木的胳臂,生怕自己一松手,樱木又动什么念头,嘴里却道:“原来你还认得我啊!”
樱木撇撇嘴,“放开我。”
“……”
“我没想自杀了。”
仙道悻悻的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没那个意思,不过,看见你乱穿红灯,开个玩笑而已。”
对话的气氛很尴尬,十七岁时的谈笑风声已一去不回,长大的人,不经意间就会有某种隔阂。
樱木变得沉默,仙道忽然说:“你还有事?”
“没有。”
“那我们去喝一杯吧!好多日子没见,不介意和我聊聊吧!”
樱木想摇头,他很累,很想回家睡觉,一天疲于奔命的工作让他耗尽了所有精力。但望向仙道深遂的双眸,真诚的微笑,摇头就换成了点头。欢天喜地的仙道立刻拉着樱木朝一家PUB走去。
太吵了,樱木开始后悔答应仙道的邀请,他的头快裂开了。
猛住肚子里灌苏打水,他的确有些渴了,喝完这一杯,他也许就可以走了。
仙道晃着酒杯,静静看着樱木,“樱木,你变了。”
“你应该说我长大了。”
仙道扯扯嘴角,“你有什么烦恼吗?”
“砰”的放下杯子,樱木瞪着仙道:“我这个天才会有什么烦恼,是不是还想吃吃我的头槌。”
仙道忙摆手,“敬谢不敏。”
樱木知道自己在虚张生势,他已觉得自己的手开始发抖, 仙道的感觉是很敏锐的,他的眼睛就像毒蛇,看穿你的心。
短暂的沉默,仙道又拉开的话题:“樱木,听说你在一家大公司工作,是吗?”
“好像吧,我不知道。”
“工作很辛苦吧!”
“小意思,哪能和以前篮球队训练比,我这个天才还会怕什么!”
“天才也是人啊!也有……”仙道停下的话,盯着樱木,他有心套樱木的话,樱木有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从以前就敌不过仙道的眼睛,他快招架不住了。
“……樱木。”
樱木大叫了声,“好了,你烦死了,我不过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工作没前途,又没发展,每天每天一成不变,也没人关心,我觉得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真得好累。”用手捂着脸,他觉得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
仙道轻轻搂住他的肩,温柔的声音飘扬在樱木耳畔:“不要相信‘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话,那是说给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听的,想哭说明你还有希望啊!”
为仙道的善解人意而感动,泪水就不听使唤的滚落下来,伏在仙道的怀中无声的抽泣着,一边用含糊的鼻音说:“我曾经想过,我活到三十岁就够了。”
仙道一惊,“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够了,要为未来考虑我觉得很烦。”
“你……在逃避。”
樱木不否认,道理他都懂,只是雄心已飞灰烟灭,壮志也被多年的打拼磨平了,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那还不如死去的干脆。
仙道想了想,“也许你需要一个人陪着你。”
“什么?”
“我想我会是个合适的人选。”
“你到底想说什么?”樱木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仙道的话太让人期待,他或许早在等有个人对他说句话。
“我会陪着你。”
“即使我一事无成?”
“对,即使你一事无成,即使你没有工作,即使你颓丧堕落,即使你又老又丑,即使你……是个男人,即使你不需要我的陪伴,即使你打我骂我,即使你讨厌我,恨我,我都会陪着你。”
樱木眨着眼睛,太真诚的话,让他无所适从,“我今年三十了。”
仙道搂紧他:“那你就把三十岁以后的日子给我吧!”
“为什么?”
“反正你也打算不要的,那我就接收了。”
樱木又开始猛灌苏打水,因为他的脸太红,太热。
“我……想想”
有一个关心你,爱你,包容你的人陪伴在你的身边,也许工作就不那么累人,也许未来就不这么渺茫,也许三十岁以后的生活反而更好。
因为那是个真正爱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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