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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花]月下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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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后的兔子 2010-08-18, 周三 00:37

客路哪知岁序移,忽惊春到小批技。天涯海角悲凉到,记得当年全盛时。花弄影,月流辉。水精宫殿五云飞。分明一觉华肯梦,回首东风泪满衣。
刘鼎--鹧鸪天 建康上元作

杯中有酒,上好竹叶青。
手中有剑,上古利器干将与莫邪。
牧与仙道相对而坐,对月浅酌。
“还在找他吗?”仙道不经意的问,似有似无的瞟着牧手掌下从不离身的利器。
牧无奈的笑了笑,轻风微拂,仿若吹过了某种回忆。欢笑中飞扬的耀眼红发,孩子般完美纯真的笑容和那月光下稍纵即逝的幸福时光!叹了口气,忍不住对着眼前的碧玉杯发起呆来。
仙道眨了眨眼睛,也不说话,只是玩转着杯子。二人相对,一时竟无语,仅有明月清亮,从远外传来悠扬轻柔的笛声,飘飘缈缈的荡在耳边,泛着凄楚,让人幽幽感怀起昨日的明媚阳光。
过了半晌,牧忽然道:“你不会只为了饮酒听笛才找我来的吧?”
仙道神神秘秘的一笑,道:“当然不会,我找你来是因为我听到一个消息。”
牧动容道:“什么?”
“我听说他到陵南来了,才急急找你过来!”
手不由得颤抖。十年了,他找他十年了。不算长但也绝对不算短的十年。足够让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变得成熟稳重,也足够让曾经深情似火在风中散去,但他却从未放弃过找寻到那抹艳红的身影。
每次的错过,每次的失望,牧竟有种似乎永远都无法再相遇的错觉,但他却坚信这只是个小小的错觉。
海南牧绅一岂是个半途而废之人。
仙道从衣襟中拿出一封红贴,递给牧,道:“听说他这次是来参加鱼住纯的金盆洗手大会。我的请贴与其浪费,不如给你,也许这次你们……”话语停顿,仙道没有再说,只是看着牧接过贴子,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干将剑的剑柄。
那把剑曾经握在另一个人的手中,一个有着太阳般光辉的年轻人。
牧临走时,仙道突得叫住他,问:“为了他,放弃海南盟主之位,你觉得值得吗?”
“值得?”牧本紧绷的端正五官似乎突然舒展开来,道:“没有值得与否的问题,因为那是必须的!”然后,腰佩双剑的牧离开了仙道的宅子。
为了他甚至可以放弃生命,盟主之位又算得了什么?但是为什么寻觅了十年,天涯海南的找他,却为何怎么也见不到,触不及那一片难以忘怀的红。
笛声依旧悠扬而幽远,带着丝清冷的月光把牧单一的影子长长的投射在青石板街道上。

鱼住纯是陵南的盟主,因为年事已高,也是时世所趋,便把盟主之位让了出来。而他中意的仙道彰因生性闲淡且懒散,一口拒绝了鱼住的好意。鱼住左思右想,又集各路英雄的意见,最后选中的是陵南名门越野家的少主越野宏明。
所以,今天即是鱼住金盆洗手,从此不问陵南之事,也是下届盟主继位之会。
大会热闹非凡,人物众多。
牧穿得很朴素,长想也不算出众。但与生俱来的威严之相,帝王之气,却自然而然的吸引别人的目光。
认识他的都一一上前招呼,询问近来状况如何!不认识他的也还在胡思乱想,天马行空的猜测是哪位世外高人有如此不凡的气度。
牧客气的和几个熟识的寒暄了几句,便拣了个不引人注意,但却一眼就可以清清楚楚看见门口来人的角落坐下。
他是来等人的,等他找了十年的人,所以他并不在意看不看得见接下来此间主人的一举一动。
大会不久就开始了,牧一直很仔细的注意着陆陆续续迟来的人,但直到鱼住的出现,都没有看见应该见到的人。“难道是彰搞错了?”但是他亲口保证是从相田彦一 处得来的消息。而那个神奈川著名的万事通是绝对不会出差错的。牧转念又想:“可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不来……”就在牧暗地里思虑时,鱼住已惯例的说了些客套 话,然后几个丫环便端上了个金盆。
当鱼住的手即将伸入盆中,而牧的眼睛下意识瞟向门口时,忽然整个大堂破空之风四起,烛火全灭,惊呼声划过,还伴随着鱼住的宏亮的大叫:“什么人?”
衣袂带风,当一阵劲风从牧的耳边掠过,烛火已然重新亮起,屋外的黑暗中就看见有个人影飞掠过几重屋脊,耳边充斥着鱼住的吼叫:“快抓住他,他拿了白玉斑指,那是我家传之宝,快追!“话音未落,早已有十几个人冲了出去!”
而后鱼住在众人的劝阻下,不得已打消了自己亲自去追的念头。
牧想了想,悄悄退到门口,转身飞掠出去!

月明星稀,今天实在不是个干坏事的日子。
跑得人虽然轻功颇高,但追的人之中也有个把好手,紧咬不放。就在他觉得要开始有些气力不济,穿过一重屋脊,落在某个院子里,想暂时找个躲避之所时,有人猛得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拽进一间侧屋,迅速关上门。
然后就听到几下轻微的脚步声踏过屋顶,渐渐远去。
接着那熟悉的,略带沙哑的嗓音从微沙尘中扬起:“花道!”烛光燃起时,牧一把拉掉呆住的黑衣人脸上的蒙面头巾,意料之中的看到那头火般燃烧的红发,和在飘扬烛光下泛着深金色光芒的双眸。
情不自禁的拥住他,紧紧的,生怕一个不留神也许就会被他溜走。十年了,找他十年了。午夜梦回时都有种恍惚,仿佛他就在身边!而此刻,才是真正的拥有。
“牧!牧!”樱木花道因被抱得太紧,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忍不住挣扎起来。
牧慌张的立刻放开他,就看见樱木红着一张脸,怒气冲天的望着自己,忍不住问道:“怎么了?”难道十年后的重逢让他为难?难道当年的不辞而别有什么隐情?
樱木道:“你找了我十年,也该烦了吧!”
牧一愣,不理解樱木此话作何意,樱木立刻跳脚,暴躁的脾气一如以往,道:“我的意思是别再找我了。”
“为什么?“牧冷静的看着他,沉声道。
“……”一时语塞,天才的眼神开始游移,“反正……反正就是别再找我了!”
“告诉我理由!”牧的语气中带着股不怒自威。
“我……我忘了!”情急之下,居然被逼出这样的一句话,简直让牧哭笑不得。
樱木急急转身想走,快他一步的牧即时挡在门前,拦住他,一字字道:“今天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樱木显然为难的很,皱着眉不知该说什么,火气在爆发的边缘,但当他对上牧坚定的眼神,却忍不住心软了。
面对牧,他是无论如何都硬不起心,也藏不住话的。
十年了,并不短的十年。牧找了他那么久,难道不该给他一个理由?
让他安心的理由。
然后仔细考虑后的樱木张口道:“因为大猩猩病了!”
“什么?”大猩猩?那是谁?
“湘北盟主,赤木刚宪,我的救命恩人!他病了我应该照顾他的!”樱木说得简单明了,但牧却有些不明白,报恩难道需要离开他吗?然后望见樱木手中的白玉斑指,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要偷这个?”
樱木沉吟了一下,道:“因这是本就是属于大猩猩的东西,是鱼住用计骗去的。”
只是一个白玉斑指,纵然是传家之宝,鱼住又为何要抢?牧的话还未说出口,樱木便继续道:“我听大猩猩说白玉斑指里有幅藏宝图,是上古的奇珍异宝。所以,得 知此事的鱼住便使计从他哪骗了过去,还谣传说这是他的传家宝……哼,活该他想了十年,也得不出斑指的秘密,也得不到藏宝图!……而大猩猩根本不在乎什么藏 宝图,他只要斑指。因为那是他娘亲留给他的……”说着,樱木闪亮的眼睛仿佛暗了暗,随即又道;“当我知道这件事后,就离开了你,想为大猩猩把斑指夺回来。 我等了十年,但鱼住从未让斑指离过身,我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直到他金盆洗手之时,我猜他会脱下斑指,就趁这个机会抢回来……”他的话还未说完,牧忽然 打断他,道:“为什么不叫我帮你!”
“啊……”
十年并不短啊!牧苦笑。
樱木闭上了嘴,他只是想一人解决所有的事,等结束了再回去找他。当年牧为了他放弃了盟主之位,已然令他耿耿于怀,如果再被自己的事拖住,他又于心何忍?
本以为一年半载即可解决,岂料赤木的病一拖就是十年,而且毫无起色,十年中又无时无刻不想着被计骗去斑指。而把一切看在眼中的樱木又怎么忍受得了救命恩人受如此之罪,按着樱木的个性是如何也不能放任不管的。
无数次的失败,无数次的再计划,十年就这么匆匆逝去。
牧静静听完,深沉的双眸望着眼前那早已长大,变得更加沉稳,却依旧如孩子般纯真无瑕的脸,柔声道:“让我帮你!”
樱木沉默,但心开始动摇。
“让我帮你!“坚定的词句,温柔的话语,瞬间击溃樱木的心。十年中他又有哪一天不想着牧的呢?
从未忘却,所以没有记起,因为他一直珍藏在心中。
闪亮的眼睛眨了眨,咧嘴一笑,带着丝狂放与张扬,道:“好!我就让你帮我!”一如以往的笑,仿若初升太阳般温暖怡人却光芒耀人。
牧不自禁的,手指拂上了那头红发,缓缓移近,吻印在面前人的唇上。清清淡淡,却浓烈如火。
不知何时,烛火被一阵风吹熄,屋外月光隔着窗棱洒进,一室清亮。笛声从远外悄然传来,却是轻快而愉悦,美好而动人的。

仙道坐在石阶上,抬头仰望夜空,月光亮白,淡雅。月下的笛声透着份清凉。
浅酌一口,闲闲笑道:“为什么没有人发觉呢?是我让他们两个再相遇的啊!“
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注意他的。
因为月光太美。
而笛声……太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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