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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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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后的兔子 2010-08-18, 周三 00:39

【樱木篇】

 


谎言就如同垒石子一般。
一旦你说了第一个谎,那你就一定会说第二个。
你会为了这第一个谎言再说无数个谎,为了掩饰第一个错误,你会用更多的错误去弥补它,直到所有的谎言都被拆穿,直到所有的错误都无法再补。
被拆穿的谎言,就像垒到一定高度的石子,最终倒坍,散落在地上。到头来,你不过空忙一场,什么也没做成。可石子依然是石子,倒坍并不意味着它会改变形状,你还可以从头再来,就算这是毫无意义的形为。
可谎言不同,时光并不能倒流,泼出去的水也不能收回,说过的话就像刻在白纸上的字,怎么也抹不去。
你也许会为这些谎言付上一生的代价,也许到了最后,痛苦的人,还只有你自己。

樱木从不说谎,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说真话的人,那也许就是他了。他一向诚实,所以说话也一向伤人。
可在他看到那个人时,谎话却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他甚至没有半秒钟的思考。
也许严格说来,那并不是个谎言,只能算是一种隐瞒,对真实身份的隐瞒。
因为,在那个人面前他第一次对自己现在的身份感到厌恶与恶心,他也第一次想要摆脱,“可事实上一旦你走入了这个深渊,你就永远别想跳出去。”
这句话是洋平说的,洋平是他的好朋友,已经很多时间没有消息的好朋友,但他说的每句话樱木都记得很牢。以前的他根本无所谓,可现在的他却觉得痛彻心肺
樱木是个杀手。
最好的杀手。
他杀过很多人,甚至包括不满三岁的孩童。
可杀了那个孩子那天他却喝了一晚上的酒,吐了喝,喝了再吐,整整睡了二天二夜。他的脑子里满是小孩惊恐的脸,和哽在喉咙里的喊叫。但至此以后,他的手却比以住更稳定了,他的手再也没有犹豫过。
樱木不用枪,他喜欢用刀,他的刀比枪还快。
三寸长的短刀,却能在瞬间夺人性命。
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但所有知道他的人都怕他。怕他的刀,同样,也怕他的人。
樱木有一头绝美的红发,艳得像晚霞。他琥珀色的明眸更是清澈如泉水,让人不敢逼视,唯恐自己心里邪恶的想法在凝视的瞬间被看破。
他行事大方,朋友也很多。他热情如火,虽然说的话难免太直,但依然讨人喜欢。可也许只有洋平知道,也许只有洋平才了解,这个如火的年青人身体里却冷得似冰,根本已冻得快僵死了。
没有人看得到他在静夜中独自坐在窗前,凝望星空时的孤单,就像同样没有人知道他杀人后眼中的寂寞。
那时候他的眼前只有死人,死人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所以,他的孤寂也同样只有自己才知道。
可他还有个小小的希望,希望得到温暖,直到他看见那个人,他以为他可以得到,所以,谎言冲口而出。
“你的职业?”
“我吗?画画的,可以称为艺术家吗?”

樱木很有天份,起码他的谎话是建立在一定基础上的。
他的画的确画得还不错。
“你是印象派的?”那个人经常会这样问,然后把头抵在他的肩上,双手环着他的臂膀,盯着那些画继续说:“原来画画不是那么难!”
樱木觉得好笑,画画本就不难,因为他根本是在乱画,他的画室,画具是临时造的,临时买的,彩画、素描也都是临时找人赶的,他甚至都分不清哪个画家都画了些什么画,只幸好那个人对这些似乎也不是很懂。
第一个谎言一旦形成,接下去谎言都难以避免。
那个说他自己是个无趣的人,和人说话不会超过三句,可樱木却不以为然。
他如果无趣的话,也许世界上就真得没有人是有趣的了。
否则他又怎么为了他撒下一个连自己都不会想到的谎。
想他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画之人,想他认为自己除了画笔就没拿过其它的,想它认为自己是个充满艺术细胞的人,而不是溅满了血腥污迹。
想,都是他的妄想。
谎言毕竟是不真实的,谎言也通常经不起事实的推敲。
纸包不住火。
当他看见自己的刀映亮了那个人的脸,他也看见了自己的红发,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红发为什么这样的亮,为什么这么的刺眼。
他第一次逃走,狼狈不堪,甚至把自己的刀都丢了。
回到家,他的手抖得拿不住杯子,水撒了一桌。
但他还是回来了,回到了他们俩的家。

咖啡已凉,樱木的衣服上还有几滴鲜血,暗红色的渗进了织物,樱木知道这件衣服就像他的手,已永远洗不干净了。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开门,进来,再关门,渐渐走近坐在窗前的他。
樱木没有抬头,他只听到一个低沉的嗓音说:“你说你的画画的?”
谎言已被事实拆穿,天空,世界也在同时崩裂。

【流川篇】

 


“谎言吗?”尖削的薄唇轻吐出这三个字,没有人听得出这字里的意味,就像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心。

流川从不撒谎,从小就是。
因为他没有必要撒谎。当你的一切都像透明的玻璃一般被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谎言就根本是多余的。
流川并不透明,虽然他真正的心没有人知道。但他的生活却完全掌握在另一个人手里,在他毕业以前是如此,工作以后也没有改变。
有人气愤,有人讨厌,有人怨恨。故意反其道而行,离家出走,吸毒,结帮结伙,甚至杀人,有可能是陌生人,也有可能是他最亲近的人。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自由被束缚了,他们没有自己的人生,没有自己的一切。
他们痛恨世界,亲人,把他们变成这样的人。
可事实上,他们根本是还没长大的,被宠坏的小孩,更可笑的是,离开了父母,他们似乎也没有活得更好一些。
流川经常嘲笑这些人,一群无聊且无趣的人。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生活受人监视很可怕,也从没觉得有人为自己打算好一切是不是有必要经过自己的同意。
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流川的父亲是警视总监,所以,作为年龄只有25的年轻警视,他似乎干得还不错。
他没有远大的理想,也没有飞黄腾达的愿望,对于父亲的任何按排,他都不在乎,在这个世界上,他从没在乎过任何一样东西,也包括他自己。
他年轻,长得也很好看,甚至比大多数的女人都要好看。但他的脸上却永远只带着一种表情,因为无谓而连带淡淡的冷漠,无视般的超然。
这种冷如冰的样子当然不会讨任何人的喜欢,但碍于他的父亲没有人敢不满,可也许只有流川知道,不,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隐于冰山下的火热,会为一个人而燃烧。
流川从没觉得自己会对一个人产生兴趣,不论这个人是男或是女。
但当在街道边看见那个年轻人,看见他在灯光下依然艳红的发,随意的T恤,破了好几个洞的牛仔裤,一种警察的本能让他莫名其妙的走过去,问了一句奇怪的话
“你的职业?”
年轻人点烟的动作停了下来,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琥珀色,然后笑着说:“我吗?画画的!可以算是艺术家吗?”
这是一个谎言,流川从一开始就知道。
流川不懂画画,但他受过训练,他知道常识。
经常画画的人手上有永远洗不掉的颜料,永远去不掉的油料味,不论你是画什么的,也总脱不了一种画画人的特质,神经,爱表现,总以为自己是最棒的。
可面前的人没有,他的笑容狂放,但眼神是冷静的。他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但每个步骤却无意透出紧张感。他的画室没有人的气味,他的画笔太生涩,他甚至不知道莫奈是谁!
流川深知他每一句谎言,但他依然喜欢从后面轻搂着他,看着他的画笔勾勒出不知名的物体,也许这些画也不经意间透露着他的内心,是欢乐的,抑或是寂寞的……
流川唯一不知道的是他以什么为生,似乎这并不是重要到非得知道。
流川却告诉过他自己的职业。
“警察?”
他的重覆听来似乎带着颤音,但流川却没有去注意,他在害怕,怕什么?
一直到他推开那扇门以后,他才猛然间发觉自己的愚笨。
他应该想得到。
那双稳定,永远修剪整齐的手,那矫健的身躯,没有多余的累赘,还有那眼眸中不时闪过的精亮,一种野兽般的杀气。
只有一个最好的杀手才会注重自己的每个细节,在生活中也不会轻易放松。
但流川却从没看过那样的神情。
刀上的血滴在地上,他的眼睑低垂,眼神中只有疲倦与寂寞,他高大的身子在刹那间显得渺小而单薄,摇摇欲坠。
这是一瞬间的事,流川为这瞬间而愣住,而他却在这瞬间逃了出去,刀落在了地上。还带着丝丝鲜血,映着流川苍白如纸的脸。
流川很冷静,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拾起地上的刀,小心的包好,再退了出去,关上门,就像自己从未来过一样,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他不怕留下指纹,因为如果这里没有他的指纹才是怪事。他只在想,想回去见他时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但他的那句话却不是在脑中想了千百遍,反复咀嚼了无数次的言语。
看到窗前的捧着咖啡杯的人,想到站在血泊中寂寥孤单的身影,
“你不是画画的吗?”
不意外的看到他颤抖了一下双手,然后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紧抱着杯子,嘴唇抿得惨白。
流川把怀中的刀拿了出来,三寸长的短刀,锋利得让人毛发直竖。刀上的血已被他拭净,把玩着那把刀,流川忽然笑了笑,带着丝残酷道:“我已报了警,所以你得和我去警局。”
没有人知道这是个谎言,慌乱的他当然也不知道。
就像流川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撒这个谎一样。
谎话已出口,谁也收不回,因为没有人会再相信接下去的真话。
不论这个谎言是否美丽,只因为它是最重要的一句。

【素描篇】

 


那是一张素描,了了几笔就勾勒出一个男子俊秀的脸庞,有些冷漠,有些无谓,他斜靠在沙发上,似乎睡得很沉,全身隐隐散发着宁静的气息。
那张素描一直放在一大堆的油画下,自从他们住在一起后就一直在那里。但流川却从没有见过,他从不去翻那堆油画,所以他也就从没看到过那张画。
然而,在他看到的那一刻,却也就是他后悔的一刻。
他才刚刚明白,所有的事原来都是那么的显而易见,就在手边,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可自己却理所当然的忽视了它,忽视了一切。

樱木坐在柔软的圆形沙发上,身后雪白的窗帘被风轻轻吹着,慢慢吹拂到他身上。
整个房间都是白色的,白的纯净,也白得刺眼,樱木似乎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白色的咖啡杯里盛满了发白的咖啡。
樱木讨厌咖啡的苦,所以他会放很多的奶精与砂糖,流川知道,所以他冲的咖啡如同樱木自己冲的一样。
甜得腻人。
“这不是警局!”樱木平静的望着对面的男子。他的手已不再发抖,事实已不能改变,谎言早已拆穿,多余的担忧可以摒弃。
他是个杀手,同样经过严格的训练,必要时他甚至可以杀了面前的人,只是同样的,也没有人会再见到他,他会和他一起消失。
流川挑着眉,“当然不是,如果你很想去,我可以现在就送你去!”
对方显然比他更要冷静,而他也在对战时犯了大忌,他猛得站起,矮几上的咖啡杯立刻因他大幅度的动作而倾倒,溢满了白色的桌面,美丽的眼眸泛着怒色:“你到底想干什么?”
流川依然冷静,却忽然欺近樱木,一把揽住樱木,“你骗了我,而我……不喜欢撒谎的人。”他的动作很快,力量也很到位,双手如铁枷,立刻让樱木无法动弹。
樱木的心往下沉,他忽然发觉就算自己想杀了这个人,也完全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容易。
流川轻扯嘴角,“我似乎也蛮适合做个杀手,嗯?”
樱木沉默,警察在某种意义上的确和杀手没有区别,他们的共同处多得吓人。
“你怎么不说话?我想知道你撒谎的理由。你应该知道我们共处的危险吧?”
“因为……我喜欢你!”樱木的话一向直接,他的双眸盯着流川,晶亮无瑕。他只为一个人撒过谎,为了能和他在一起而说尽谎话,而现在这些都成为可笑的过去,真话伤人,但也能感人。
流川仿佛被感动了,他猛得吻住樱木,激烈而热情。
他是个冷漠而无谓的人,对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冷静,那么的不在乎,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心智却在退回到年小时,他希望得到别人的关怀,希望有人能为他而活,甚至为他而死。他自私的想要得到这样的人。
而樱木就这样的出现了。
这个漂亮的年轻人为了可以和他在一起辛苦的隐瞒自己的身份,为了他每天小心翼翼,怕自己露出破绽,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
这就是他想要的。
奇异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他并不计较这个人的性别,只要是他。
手探入了衣服下摆,流川深知这个人有多爱自己,而他也会因为这份执着的爱永不放开他的手。
他的红发,他纯净的双眸,他火热的身躯,永远只为他而活。
无所谓他的身份,从一开始就不在考虑之中。
杀手?可笑的职业,流川会让他一下做下去。他还会教他如何逃过那些聪明警察锐利如狼的眼睛,就算他是最好的杀手,也难保有失手的时候,而他流川枫会让这个机率降到零,他会让他登上顶峰,让他成为无人能及的超人。
对自己的事业毫无经营之心,却对那被人称为邪恶与痛苦的职业极尽能力,也许流川永不会了解自己的心。
就像他同样不知道他之所以会留下樱木,是因为他根本就再也离不开他了。他的理解与认为根本只停在表面,更深一层直到他后悔那一刻才恍然醒悟,可似乎已为时过晚了。

爱情是浓烈的,他们的爱情犹然如此。
樱木累得虚脱,可依旧拖着疲乏的身子迈进了那个画室。
没有任何改变,床铺永远绫乱,未完成的画静静的搁在画架上,画室里充斥的是他们两人共有的气息。就好像樱木从未在那里遇到过流川,自己的刀也从未留下过流川的指纹,就像以往一样,没有工作的这个时候,流川不在的这个时候,是他最孤单的时候。
耳中流淌着音乐,鼻尖轻吸着微粒,坐在窗前,想着那个人。
从厚厚的油画下抽出那张素描,画面有些糊,但动作神态却依旧清晰如住。
用手指轻拂着炭笔描出的容貌,樱木忽然想到一句话。
那是流川在贯穿他的同一刻所说的话
“道,记住,警察和杀手永远是最好的组合,所以,你只能留在我的身边。”
“最好的组合!“咀嚼着这几个字,樱木的唇边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他喃喃道:“枫,也许你不会知道,我不只撒了一个谎!”
谎言依旧存在,欺骗也没有停止。
谁又是最后的赢家?
获胜的人可以得到一切,而惨败的人只落得个狼狈无颜的下场。
警察与杀手也许真是最好的组合,流川这句话也或许真没说错。

【谜题篇】

 


平静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即使那只是表面上的平静。
樱木和流川的生活也一如即往,每天和他们自己该做的打交道。
流川是个很出色的老师,全面仔细,毫无遗漏的把自己所知道都交与樱木,而樱木也显然是个优秀的学生,能马上抓住要领,举一反三,根本无需流川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某一个问题重覆个好几遍。
也因此,樱木不论是技艺还是对事物的认识方面都有了不小的进步。
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樱木似乎已快达到这个境界了。
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处于和突飞猛进的技艺完全相反的境况。
奇异的鸿沟若有似无的横在两人之间。
吻依然甜蜜,温存依然激情,但总有一种鬼魅般的气氛飘荡在他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却也抹不去。
他们依旧相拥而眠,但流川却从未注意过夜半时,樱木琥珀色的双眸如夜空中明亮的繁星,眨也不眨的盯着他,迷幻而神秘的盯着他,带着淡淡的忧伤,流川从没看过那样的一双眼睛,也不知道樱木的忧郁。
而同样的,樱木在熟睡时也看不到流川坐起身,背靠着床架,烟雾缭绕,他的眼睛就仿佛穿透人身的射线直透过烟雾,他没有去看樱木,只是用手轻拂着他美艳的红发,久久,不愿放开。
可气氛依旧诡异,依旧暖昧。

微风轻拂,柔软的纯白窗帘随风飞动。
樱木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一叠文件搁在腿上,摇摇欲坠。
他的脸色苍白无血,表情暗淡,漂亮的红发早已被他揉得有如鸟窝。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一个下午了,只为了等流川回来。
等他回来,也就是他们两个不得不分离的时候。
“咔嗒”一声,门旋开,高瘦的身影踏进了门。流川似乎有些累,一脸疲倦的甩掉外套,就直直往卧室走去。
樱木忽然开口,“流川枫!”
流川一愣,停住脚步,为什么要连名带姓的叫他?仿佛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般背脊泛凉,流川不由得回过头,讶异的问:“什么?”
樱木缓缓站起身,腿上厚厚的文件随着他的动作掉落,散了一地。他看也没看,只是从桌上拿起一张纸,踩着一地的文件慢慢走到流川面前,从怀里拿出一本小本子,又同时扬起手,正色道:“流川枫,我要以杀人罪逮捕你!”
一瞬间,樱木似乎看到流川唇边的肌肉轻轻的颤动了一下,但转眼即逝,他冷冷开口:“警察?逮捕令?准备的挺周全的!你有证据吗?”
他看得很清楚,樱木的手中的本子他胸口也有一份,而樱木另一手中的纸片他也看了不下百次,绝对真实而有效。他也知道现在说任何话都是多余无用的,他完全可以猜想到樱木会如何回答他。但人的思想就是那么奇怪,明知无用,也要问一问。
流川现在相当能理解那些被捕的人为什么会如此罗嗦了。
樱木面色沉静,就像流川所料那样回答:“我希望你最好和我和作,没有证据我会冒然行动吗?”
“看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要我用手拷把你拷回去吗?”樱木突然觉得烦燥,不耐与流川多话,只想快快把他带回去,然后可以回自己的家洗个热水澡,再美美睡上一觉,最好永远忘记这不算长但也不短的时间。
与流川相处的所有时间。
流川双手插在口袋里,淡淡道:“似乎不用了。”他的话音才刚落,大门立刻被人撞开,几个人冲了进来,举着枪,对着流川大声道:“樱木,你没事吧!”
“我没事!”
二个高大的年青人马上跑过来,一把抓住流川的手,“咔嚓”一声,银白色的手拷照亮了流川略显苍白的手,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的手。他甚至没有任何的反抗,出乎意料的过于合作。
二个年青人在他身后猛得推了一把,喝道:“走吧!有什么话去警局在说吧!流川警视!”
流川依旧低着头,慢慢走过樱木的身边,刚走到门口,他一下子停住脚步,转过脸,忽然冲着樱木一笑,道:“樱木花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樱木很少看到流川笑,也许是流川觉得笑容是不适合自己的。但樱木却很喜欢看到他的笑,因为难得,也因为那笑容只为他。
但这最后的笑容却如此诡异,如此吓人,樱木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泛起一阵粒子,他忽然觉得很冷,流川的笑容冷得可以冻死人。
是因为自己的谎言,因为自己的欺骗,樱木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所有的行动在遇到流川之后就变得机械和无意识,他甚至猜不透自己每天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依着自己的身体做着他该做的事。
最后的谎言成功的把流川置入了牢笼之中,为这一切所做的努力似乎也没白费,但他到底得到了什么?荣耀?名誉?加官进爵?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只觉得这所有的事都像无聊的堆石子游戏,毫无意义。
他什么都没得到。
为什么?为什么他什么都得不到?
想忘记他,可心的深处却又怎么也不想抹去那段时光。
那怪异的两人世界。
流川反应太沉静,让他觉得哪都不对劲,难道想让他大吼大叫,冲着自己喊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那是不是连喜欢也是假的?
也许,只是也许,樱木连自己的心都不能确定。
他自己那矛盾的心理。
抱着双肩,他盯着落了一地的文件,忽然全身一震,他好像刚才想起一件事,至关重要的事,难道流川的谎言也不只一个?

【杀手与警察篇】

 


流川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一丝浅淡的阳光从窗口照进,在他苍白的脸上划出一道道印痕。
条纹状的阴影在画上铺展,流川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阴影中的男子。
他的脸,他的样子,和他所不知道的感情。
笔调粗旷又不失细腻,简洁却又完美的描述了画中人所有的细节,连眉梢淡淡的冷漠指尖隐隐的不安都跃然纸上。
流川认识这个人,但却又觉得陌生,这是他从不知道的自己,也是他从未发现的自己。
素描是樱木画的,却是由别人送来的
只有一张画,没有任何只字片语。
但流川却已了解所有的一切。
他已经知道的,和他那时还没察觉到的一切。
作为警察,他只能说是尽职了,该做的他不会漏掉,而不该做的他也绝不会无私奉献。可作为一个杀手,他却是无人能比,无人能敌的。
他以一种小心翼翼的心态精心钻研着这份职业,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是最好的。而他的确是所有杀手里最优秀,杰出的典范。没有人能形容他对这份职业的热烈与喜爱,就像没有人知道一个警察,为什么同时也会是个杀手。
他并不讨厌父亲为他铺好的路,他甚至非常感谢自己的父亲,有一个这么好的掩护,已经是事半功倍,表像上的身份可以为他成就很多的事。
这是一种矛盾的心理,一方面并不想违背父亲的意愿,一方面却又想以自己的能力创出自己的事业,即使是邪恶的,那也是属于自己的。流川枫就是这样一个处处都显得矛盾的人,就像他对樱木的感情。
自己的谎言在一开始就被拆穿了,真正被骗的反而是自己。心中应该憎恨,愤怒,甚至觉得一定要杀了他才能了事,可一想到那头艳红的发,心却莫名激动,只想把红发绕在指尖,轻轻的像以往一样。
原因?是因为这副画吗?
流川看得出,画这张素描的人对画中人充满了什么样的感情,早已在笔尖流露,他甚至能看到樱木那双明亮的眼眸望着他时淡淡忧郁,淡得只有他才能察觉。
忽地浅浅一笑,流川舒适的伸展了一下身子,好整以暇的扬起手中的画,喃喃自语道:“道,你能看得出事实吗?”
阳光透过铁栅照在脸上,他的笑容如冰山融化。

樱木是一个警察,不折不扣的警察。五年警校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被分到警视厅邢事一课,才一年,就俨然有领导全课的才能。
他聪明,恪尽职守,以热烈的执着努力的经营着他的工作。
但新人总归是新人,就算你的成绩如何优异,但在有些人的眼里就是像根钉子般碍眼。即使你的能力足以把他们踢下现在的位置。所以,在完成了数不清的任务之后,等着他的却不是庆功宴,而是杀手集团的握底以及抓住一个最有名的杀人,也是警视厅的败类――流川枫。
课长用肥肉堆起的笑容看得人得毛骨悚然,他的意思很简单,如果樱木这次的任务成功,他立刻就能升职,但如果失败,也只能落得个因功殉职,一纸哀悼。
事实是不容他有任何异议的,只有认命的接受下来,然后再来考虑怎么样才能顺利的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
抓人是要有证据的,没有人知道他花了多少时间去收集有关流川的情报,也没有人知道他花了多大的精力准备接近流川,
只有他自己清楚,当流川走近他时,他才刚刚发觉自己拿烟的手抖得有多厉害,他不怕死,他只怕自己会失败。
败在课长那一堆肥肉上,一瞬间都能看到那群人愚蠢的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但老天似乎相当照顾他,原本只想接近流川,和他做朋友,好搜集到更有力的证据,但事实却让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比朋友更亲密的关系。而意外的身 份被识破也让他更好的住到了流川的家。东西藏的再好,也总有疏漏,更何况流川根本就没有藏的意识,樱木虽觉得流川似乎过于无所谓了些,但急于成功的他却忽 略了这些本该想到的问题,直到流川被抓走的时候才猛然察觉不对劲的地方。
原来来真正被骗的是自己才对。
课长的脸相当难看,樱木知道他的希望,可这个同样的事实也是不容改变的。
樱木也忍不住要嘲笑这些真正愚蠢的人,他们倒也清闲,因为他们是真正的什么都不理解,什么都不知道。

阳光很好,万里无云。
樱木的脚步也很稳定,他轻轻自语:“枫,原来你的谎话比我想像的还多。”
所有的都只是谎言,犹如堆石子一般,越堆越高,越来越多,终有一天会倒塌。石子可以重新堆过,那说出口的谎言是否也能重新收回?
无论樱木还是流川,他们都在不断的说谎,为了各自的利益,为了各自的目标。
但也许只有一样是任何谎言都掩盖不了的事实。
因为爱情是最真实的。
对彼此的思念,对彼此的爱恋,让任何谎话就好像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只要是真心的相爱,谎言又算得了什么?

【解答篇】

 


“你终于来了!”
“你想在里面呆多久?”
流川用手枕着头,闲闲的躺在冰冷硬直的床上,无谓的扬着眉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会花多少时间才来找我!”
明显的怒意划上了眉梢,樱木琥珀色的眼眸染上火红,猛得一脚踹在牢门上,铁门应声而开,“咣当”撞在墙边,又就着惯性不停得前后摇晃。
牢门根本就未上锁。
而流川根本上就是自由的。以前如此,现在也不例外。
“从我被抓到现在你站在我的面前总共花了三个小时又二十七分钟,如果你现在是去救一个,那这个人多数已尸骨无存了。”
樱木默然,因为他无话可说,这的确是他的失误。
流川的脸色一如即往的冷淡,他缓缓站起身,走出门,站在樱木的面前,冷冷道:“你并没有我想像中那么优秀。”
樱木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指尖微微颤抖。
他很想拔腿就走,或者狠狠冲着流川那张脸就是一拳,这是什么烂计划,他樱木花道就是这样被人耍着玩吗?
流川挑了挑眉,忽然道:“你想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感觉吗?”
流川第一次看到樱木是在大街上,人潮汹涌的街道,火红色的头发显得异常耀眼。矫健的身躯快速穿过人群,明亮的双眸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的目标,专注而出神,没有人能形容流川那一刻的感觉,连流川自己都不能,他只知道自己一瞬间的激动,他――还想再见到他。
戏剧性的,几天后他就在邢事一课又再见到那个红发青年,站在一堆脑满肠肥的老头中间,明显得耐着已厌烦至极的性子。他年青而富有活力,聪明而认 真,所以他就和那群老头无论如何都显得格格不入。然而就因为这种活力,如果没有别人的提拔和帮助,最终都会被埋没,只会是昙花一现,转眼成烟云。
因为人的嫉妒,人的戒心,人的自私,不会放任威胁自己地位的人存在,更何况这个人又是如此的超凡脱俗。
流川深知这些人情事故,他也看得出樱木是个大而化之的人,不会耍某些小心眼,而这个时候就是最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他,流川枫,会是最好的人选。
所有的计划便在那一刻产生。
他为了击倒杀手集团几乎倾注了所有精力,不顾危险的亲自化身进去,只为了得到更多的证据与更多第一手的资料。虽说一个人行事更为妥当,但真要事到临头,却也有诸多的不便,他需要一个极佳的人做他的接应。
而樱木显然是个很好的接应者。
他以抓自己的名义要樱木花半年的时间打入集团,成为那个集团不可或缺的一份。然后再以半考察半试探能力去接近樱木,只想看看樱木的临场反应与深刻的观察力。
但他却没料想到自己的感情,他竟然爱上了这个年青人,同样的,他也没料想到樱木居然也同时爱上了他。这是始料未及的,也是计划之外的。
也许这也是樱木直到抓住他三个多小时以后才察觉到事实真相的原因。
被感情所困扰,而没考虑到明显的事实。
“你不相信?”
樱木抬起头,忽然一拳打在流川脸上,又快又狠,流川立刻被打飞出去,撞在墙上,嘴角沁出一丝鲜血。
樱木摊了摊手,道:“我怎么会不相信,流川警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并不生气,只是觉得不甘心,他又不是实验鼠,任人摆来弄去,毫无怨言,被人耍着玩,并不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一只手快速的搭在了肩头,樱木想也未想,双手立刻抓住那只手,身子一弯,就想把那个人来个毫不留情的过肩摔,可那个人的动作显然比他快,单手往他 腰间一推,瞬间化解了他弯腰的动作,顺势再一个勾腿,樱木站立不稳,“砰”得摔在地上,背后的人就顺理成章的压在了他的身上,扣住了他的双手。
流川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嘲讽,道:“你输了!”
樱木“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去看他。
流川想了想,忽然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淡淡道: “樱木花道,也许你的确不合适这个任务,我想……还是算了吧!”
樱木猛得跳起来,大声道:“什么就算了,你倒说得轻巧。”
“可你一脸不情愿……”
“谁叫你骗我!”
忽的欺近樱木,流川看到他脸红了红,因为自己的手正握着他的手,流川的呼吸轻轻吹在樱木的脸上,话语如风,“我是骗了你,但现在我是不想你因为这个任务而受任何的伤。”
樱木鼓着脸,嗫嚅道:“我……我有句话想说……”
流川看着他,黑亮的眸子倒映着他的红发。
“警察和警察也会是最好的组合,这句话,我还给你!”
流川先是愣了愣,然后轻扯着嘴角,如被阳光融化的冰山,春风吹拂过的草原。樱木第一次发觉,原来流川的笑容也是那么的明亮。
一下子抱住眼前的人,流川伏在他的耳边,轻轻道:“你是我的太阳,道。”

“我们会是最好的拍挡!”
谎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谎的目的,善意的谎言更让人感动,难以忘怀,终生铭记在心。
因谎言而结识,但并未因谎言而分离,因为谁都知道这些谎言并非欺骗,或带着恶意的嘲讽。也许一开始有着多多少少的不信任,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感情慢慢的叠加,谁又会去记得那些无关紧要的谎言?
因为,
对一个人的爱与信任更甚于任何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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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最后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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