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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 Route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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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葵鹿 2011-01-11, 周二 20:59

Route 66


这里是芝加哥。


坐在车里的家伙穿着花里胡哨的衬衫,纽扣一直开到胸膛以下,随意的扎进洗的发白的喇叭裤里。他对着后视镜整理自己的牛仔帽,不经意间露出几抹红色的发梢。


---丑死了,白痴。


迎面走来的男人瘦而高,刘海几乎要遮住整个眼睛。他把从便利店买回的一大包东西仍在车的后座,坐进这辆敞篷的蓝色Corvette。


---妈的,死狐狸,嫉妒本天才的美貌就直说。


黑发的男人没有搭腔,发动车子准备上路。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蓝的人眼睛发疼。不错,是个好日子。


---狐狸,你都买了什么好吃的?


花衬衫男子扭身去翻那一大包东西,满怀期待。


---我靠,怎么这么多套套!


傍边的那位转过头来看他,看他大开的衬衫下面漂亮的皮肤,还有腹部那微微露出一点的式样诡异的纹身。


---我觉得可能不够。


车子嗖地一声飞奔了出去,沿着这条漫长的代号为66的老旧公路。这是一个炎热的夏季,站在街头仿佛都能产生晕眩感。跑车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只在空气里留下了沉闷的马达声和一缕尾气。樱木花道和流川枫,开始了这段被前者称之为“冒险”被后者称之为“试车”的未知旅途。


Route 66,从芝加哥一直蔓延到加州的海岸线,贯穿美国东西整片大陆,形成一条完美的对角线。对于血气方刚且冲动鲁莽的两个人来讲,没有什么比开车征服这条公路更爽快的事儿。流川买了这部雪佛兰,因为他一直记得樱木看到那部老的掉渣的美剧《Route 66》里面两个男人开着这款跑车的样子,他眼睛瞪得很大,那羡慕憧憬的情绪饱满的要溢出来,从那个时候流川就决定了,不就是一部跑车么。


虽然流川有点小钱,但这部车还是让他攒了一段时间,不过看到樱木那欢欣雀跃的开心劲儿,以及当晚那场堪称完美的绝妙做爱体验之后,流川觉得这真是太值了。


---狐狸,我们要到哪里?
---先开出伊利诺伊。


---死狐狸,你要是开车的时候睡着了,老子就废了你!
---大白痴。
---你说什么!
---你舍得么?
---舍得什么?
---废了我?


樱木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一拳砸向流川的肩膀,流川支持不住手一滑车子歪向一边。后面驶来的一辆卡车上坐满了蓄着大胡子的嬉皮士,他们愤怒的大声喊着”Watch out you FU CKing jerk!!”,樱木便站起身来胳膊搭在前方的玻璃上,向从身边驶过的卡车华丽的伸出中指大喊一句”FU CK off!!” 他的声音在空中蔓延了好一阵子,然后他大笑起来。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他身上带着点比嬉皮士还要嬉皮士的劲头。


他摘掉那顶牛仔帽子,享受迎面而来的炙热的风。因为输掉一场重要的篮球比赛而剪短的头发,已经长得有点长,红色的发丝在风中乖戾的飘动,从远处看像一面鲜艳的红旗一样。他抬起头来,阳光洒满一脸。


流川打开收音机,里面正应景的播着The Rolling Stone翻唱的Get Your Kicks on Route 66,樱木随着音乐一边哼唱一边扭动屁股。流川侧身一看,觉得这幅场景实在是不利于自己专心开车,于是一把把樱木拽下来让他坐好。


---切,死狐狸。
---。。。。
---我先睡一会儿,等下替你。


他把牛仔帽盖在脸上遮挡耀眼的太阳光,突然又想到什么了,坐起身来对流川说,---狐狸,你要是睡着了,我就。。我就砍死你。


然后他继续侧身倒下,把帽子盖在脸上,高高翘起了二郎腿。


流川才不管这一套,掀开帽子狠狠地吻了下去。


---妈的你活腻了么!


紧接着雪佛兰再次歪向了一边。


他们一直这么开,途径大片的草原和玉米地。他们常年生活在伊利诺伊的芝加哥,以为这个州仅仅是灯红酒绿的奢靡生活,最多加一点傲气逼人的文艺范儿,谁知道,原来它的中部和西部,竟然是如此回归本质的澈绿的一片。樱木提议去偷几个玉米,被流川的眼神挡了回去,好吧,好像现在玉米也没有熟。


白天变得很长,大概到了八点多才开始有落日夕阳的感觉。樱木看着远处地平线那一点点消失掉的橘色的光,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天空像被烧着了那样,晕开一大片火焰般热闹的色泽。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仿佛时间停下了一样。那光柔和的打在他们的脸上,颈上,胸膛上,然后就那么砰的一秒钟,太阳消失不见。


他们对视了一眼。风吹麦浪。
樱木笑了起来,嘴巴咧的老高。


夜晚如期而至,天气开始有一点点凉意。他们开到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小镇里。
---白痴,找地方停下吧。
---唔。


*****


前方是一个样子朴素的汽车旅馆,傍边竟然还有一个取名为Utopia的小酒馆,里面看起来很是热闹。流川去旅馆放车加油订房间,樱木忽闪着自己那大大的牛仔帽子,大步走进了小酒馆。


流川此生最恨的几件事情,其一,睡眠时间被除了樱木之外的人打扰;其二,每一只眼神凶恶的猫;其三,樱木总是在自己不在身边的时间瞬间跟陌生人混的很熟。注,排名分先后且按照倒叙排列。


他一走进酒馆,就看到樱木那标志性的叉腰仰头动作,以及旁边那个小个子亚裔人对他无尽的带着宠溺意味的笑。他狠狠地咬了一下牙。


---狐狸狐狸,快来,世界真是太小了!
流川沉默。
---这家伙是个日本人!


流川朝他看了一眼,是这个酒馆的酒保,当然,也可能是老板。样貌清秀,眉眼之间倒还透着一点不羁的气质,头上抹了不少摩丝,头发乖乖顺顺的贴在耳后,没乱一丝一毫。在这么一个盛行反叛的年代里,他竟然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坎肩,颈间还安稳的别了一个暗紫色的领结,着实的像一个时代的异类。他冲着流川轻微一笑。


---你好,我是水户洋平。
---流川枫。


---哈哈,狐狸,怎么样,果然有天才的地方就有奇迹发生。
樱木显然因为这个在广袤的美国乡村碰到日本同乡的小概率事件而高兴坏了。
---这算什么奇迹,大白痴!


水户洋平看着红头发的家伙伸手去扭旁边那个家伙的脸,嘴里还死狐狸臭狐狸的骂个不停,声音大的可以压过店里的音乐声,心里禁不住乐开了花,也矫情的产生出卡萨布兰卡般的错觉: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市,城市中有那么多的酒馆,而他偏偏走进了我的。


---年轻人,你们怎么会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年轻人?我说小子你有没有搞错啊,在本天才面前装什么成熟!
---噢,我还以为你们只有二十几岁。
---啊!本天才二十四!怎么样,很帅吧!
---呵呵,我都四十二了啊,年轻人。
---什么!!!那你的脸怎么这么嫩!!


连一向以淡定著称的流川都禁不住惊讶的微张了下嘴巴。


---呵呵,我可以把这当成夸奖么。
---切,说你小白脸有什么可臭屁的。
---呵呵。对了,还没说呢,你们来这里是。。。?
---冒险啊!
---啊?


---毕业旅行,横穿66号公路。
流川插话。
---嗯,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要喝什么?


---Vodka
两人异口同声。


水户洋平笑了笑,果然是年轻人啊。
---最近新出了一款酒,配给你们试一下吧。名字倒是很适合你们。
---嗯?
---Cosmopolitan。


他转身去调酒,动作熟练,他就像个魔术师,而酒瓶杯子等等就是他手中的小兔子。他把调好的两杯酒往前一推,说
---Cosmopolitan,献给四海为家,云游四方的人。


樱木看着那草莓色的鸡尾酒,忍不住大喊,靠,这不是给女人喝的么!
---呵呵,年轻人,这款酒,据说是马萨诸塞那边的同性恋团体发明的。
---切,关本天才什么事。对了,别什么年轻人年轻人的叫,听着就烦。刚才不是说过我的名字了么,叫我的名字。
---好,花道。


---樱木,叫他樱木。
流川再次插话。


水户洋平每天不知道要与多少陌生人相见,聊天,然后告别。在他刚刚开始工作的日子里,他几乎能记得每一个的相貌,口味,甚至名字。他一遍遍回忆那些或寂寞,或幸福,或平凡的人们在这个吧台前讲述的故事,有些诡异离奇,有些味如嚼蜡,而不管故事怎样,他都把这些当成在眼前上演的立体电影。他从未试图在这些故事中体味人生的真谛,感叹生活的悲喜,当时的他,只是想做个优秀的酒保。再后来,他渐渐变成也可以风情云淡笑谈过去的老油条,他可以见人第一眼就准确判断性格,练就福尔摩斯般神奇的推断能力,尽管他的推断并不来自于技巧,而是生存的本能。虽然也偶尔感叹一下少年时那个打架斗殴,哥们义气爆棚的水户洋平到哪里去了。


他用他这生存的本能,看着这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即使你愿意把其中一个称为火,另外一个称为冰,你都不能够抹煞这两人之间南北极磁铁那样强烈的相吸性。因为本质上的他们吐露出的气质和情绪是如此相似,肆意和张狂的,不会介意身外之物的,赤子的情怀。


---毕业旅行?大学毕业?
---没错!本天才顺利毕业,狐狸差一点没毕业成。哈哈,果然天才跟小老百姓就是不一样。
---白痴,差一点毕不了业的人是你吧!
---闭嘴,臭狐狸!


---呵呵,不错不错。你们会留在美国发展?
---估计是最后一个悠闲假期,之后就要开始正式训练了。噢,对了,我们是篮球队的。哈哈,告诉你,没过多久你就可以在电视上看到我征服NBA的雄姿了!!不过像狐狸这种普通人估计是没有可能当成主力的,哈哈哈~
---大白痴。



---真厉害。
---那当然了,要不然我怎么是天才呢!告诉你,本天才当年高中的时候,可是率领我们的篮球部拿下了全日本冠军呢!要不是沾了这个的光,狐狸估计还不会被美国的大学看上呢!哈哈,所以说,狐狸我是你一辈子的恩人!!
---你说的明明都是反话吧。
---你活腻了是不是??


水户洋平大笑起来。
他大概可以想象出这两人的过去,十五六岁的日子呀。他摸摸自己的头发,那都是几十年之前的事情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从这正在打闹的两个人身上,看到那些充斥着梦想和希望的高中岁月。这个叫做樱木花道的少年,仿佛是坐着时光穿梭机来到了这个时代,岁月一丁点儿的痕迹都舍不得在他身上留下。


他们大概相识于篮球部,他们大概都是非常厉害的篮球手,他们大概天天这样打来打去。他们大概也输过比赛,每个人都会懊恼的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会征服强悍的对手,他们会在比赛结束哨声响起的时候,击掌相庆,甚至深深地拥抱。


但是他们不会说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他们都不会说,尽管他们在几乎是相见的第一秒钟,就已经知道了对方是彼此宿命中那个跳不过去的结。他们或许天天都在一起,尽管他们表面上装作相互讨厌,可是他们还是会在各种场合都心有灵犀的坐在一起。他们会经常一对一,估计那个流川枫可能更厉害一点儿,或许他们对抗的结果是以暴力的打架告终,但是这一切并不妨碍他们在暴力之后来一个绵长地吻。尽管那个时侯的他们,也说不清这喷薄在胸口的激烈感情是什么。他们大概谁都不会问,他们只是知道,我喜欢和你接吻拥抱甚至是做爱,但是,只是你而已。


当你看向他们,你知道你怎么也不可能把那份眼神中的牵绊剪断。这种如果失去了彼此,世界就会暗淡四分之三的情绪,可能比简单的一个爱字还要深刻一些。比那些之前自己所有见过的情侣们,都要深刻,当然,这跟他们都是男人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水户洋平想了一会儿,由衷的觉得自己老了。


---所以你们很早就在一起了?
---啊?
水户指了指流川,又指了指樱木。然后做了一个爱心的手势。
---没错!
---是的。
两人异口不同声。
---哈哈。樱木大笑起来,因为狐狸迷恋本天才很久了!


流川把樱木拉到怀中,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老实一点,白痴。


水户心里还是禁不住惊讶了一下,这并不是一个对于同性恋人士友好的年代。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还好没人注意。这两个家伙,到底是有多么大胆啊。


樱木把流川推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站起来说,本天才去那边打下桌球,一会儿过来找你。


流川正要起身跟随,水户推给他一杯酒。
---Absolut Vodka。以后会非常出名的酒。


流川想了想,坐了下来,但是眼睛一直盯着走远了的樱木,直到看到他拿起球杆对着一个黄头发的小个子宣战。


水户洋平看着眼前的流川玩弄着手里的杯子,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自己当年没有他帅,没有他高,可能也没有他有钱,但是自己确实也做过像他一样的梦,只是终究没有实现而已。这个梦,大概是很多男人都会做过的梦。


--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驾着自己心爱的吉普车,来一段终点未知的旅途。这旅途会非常漫长,漫长到直至我们老去。路上我们不会困倦不会疲乏,我们会彻夜望着星空畅谈文学或者人生,我们会大声嘲笑那些试图阻止我们的力量,我们双手紧握,在风尘漫漫的路上尽情相拥。我们大概会在一片森林或者无尽的海滩边停下,我们会遇到心地善良的杂货铺老板,他会因为你的美貌而决定送我免费的香烟。我们沿路会住进各色的汽车旅馆,它们全部便宜干净,并且,用你的话说,非常温暖。


文字一蹦一跳的冲进水户洋平的脑海,仿佛那些黄沙飞扬的西部片在头脑中应声上映那样。然后他停顿了一下,微微上扬了嘴角。


---可是我竟然不幸只成为这故事中那个“心地善良的老板”。所以这杯酒,免费。


流川枫显然是没有明白水户洋平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语,不过他也懒得搭理。他寻找着樱木,红头发的家伙貌似打了一局好球,一堆家伙在冲着他欢呼鼓掌,那边烟雾缭绕,但仍看得清他喝了不少别人递过去的酒。流川眉头一皱,一口喝干了眼前的烈性酒,扔下钱转头向球桌走去。


水户洋平看着这个黑发瘦削的男人,穿过酒吧里嘈杂的人群径直走向那个在他看来美极了的红发家伙,他的手没入他朝阳一般明艳的头发里,他靠近的耳边。白痴,我们回去了。


---臭屁。


这个混蛋,竟然无视自己的话。水户笑了笑,开始收拾吧台。能够把生活搞得跟乌托邦一样的人,毕竟只是或幸运或勇敢地那一小批。


球桌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红头发的家伙喝的有点多,而被他打败的一帮家伙并不甘心,要跟他再战一局。流川枫一言不发的拿起球杆,指着对面挑衅的一个绿色头发脸上钉了几颗钉子的家伙,冷冰冰的说,开球。


他自然打得极好,从第一球到最后一球,一次机会都没有丢。钉子男惊讶得脸上的钉子都团在了一起。流川放下球杆,搀起已经睡倒在旁边沙发上的红发少年。周围的欢呼声迟了好几秒才响了起来,也夹杂着不少含糊不清的咒骂声。


而中心人物头都没有回的只是伸出了middle finger.


流川经过水户身边时冲他点了个头,一言不发的向酒馆门口走去。樱木还没有清醒,像个树袋熊一样攀在流川的身上,但他还是在临出门的时候,高高伸起手来挥别,他大喊道,谢谢了,洋平。


第二天酒馆开门的时候,水户在门口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的字写得歪歪扭扭,


“洋平,本天才继续冒险了。要是有想做的事情就放胆去做吧,跟天才好好学学!
PS 那个什么破酒,还是只做给女人喝吧。
BY 天才 樱木花道”
名字旁边有一个V字型的卡通手势。


他回头看着前方无限延长着的66号公路,想象樱木在风中和阳光中在路上奔驰的样子,祝你好运,花道。


可是呀,年轻人,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这样,可以如此勇敢地,在路上。


*****




---喂,狐狸,下一站,哪里?


流川看了一眼手表,十二点整。头上的星空密密麻麻,可是那一弯新月还是显得有点寥落。他几乎已经熟记整个路线图,那地图早就被自己翻得稀巴烂。他深吸了一口气。


---终点站,Santa Monica。


所有的旅途,即使是未知的,放荡的,舍生忘死的,都会有一个终点站。


樱木哼了一声,翻了个身。他睡着了,流川以前一直以为,迅速入睡的往往只是婴儿。他走到樱木傍边躺下,毫不客气的把他拥入怀中,把自己那件破旧的夹克盖在他身上。流川看着这广阔而遥远的夜,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虫鸣,在这冗长的一辈子里,你真正抓到手的又有多少?想到这里,他用力的搂紧了怀里的爱人。


Santa Monica。据说那里有绵长的海岸线,有一年四季如春拂面的海风,据说在冬天最寒冷的深夜,你也能在那个城市的街边买到一杯热咖啡。


---白痴,停在那里也不错。


****


几年之后,从电视上看到66号公路将变成历史名词的消息。


樱木刚刚洗完澡,坐在床边擦头发,电视画面上是熟悉的公路场景,那些颠簸的风景一下子涌上心头。


“1985年6月7日,66号公路因不能再担负繁忙的运输而正式退役,崭新的州际高速系统将取而代之,迎来美国交通史上新的篇章。美国66号公路被称为母亲路,是美国人民奋斗的缩影,它。。。。。。”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流川,关掉了电视机。樱木躺回到床上,看着流川鼻子上随着呼吸律动时大时小的泡泡,憋了半天才忍住笑。即使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这幅被樱木戏称为“狐狸鼻子吹泡泡糖图”依然是他永恒的笑点。他从没擦干的头发上噜了几滴水去砸那个泡,砰的一下水花四溅,流川鼻尖上留下了一朵水做的花。流川猛地一下把樱木压在身下,刚刚醒来的他声音还有点哑,他一字一顿的说,白痴,你要付出代价。


他们接吻,他们做爱----而这只是一天刚刚的开始。




樱木决定暂时不告诉流川66号公路的事儿。青春有时候是很丧的,因为人类这种生物多半要仰仗身外之物来替自己铭记点什么,比如儿时的滑梯,放风筝的田野,或者只有少年时期才有的某种零食。但是往往事与愿违,某天你心血来潮回到你的故乡,你发现你就读的学校名字被改成土鳖到爆的XX市第X中学,你发现你小时候住的四合院竟然改成了法国的连锁大超市,你发现曾经最爱的X糖质检没过关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诸如此类。你曾经耗尽心力的一场旅行,竟然连走过的公路都要变成古董了。你确定了你再也不会遇到那几个潇洒的跟你告别,说后会有期的家伙,虽然当时你在告别的时候,笃定的认为大家一定是可以再见的。


不过没有关系,因为你知道么,世界上有这么一群家伙,他们的青春无限期延长,即使其他人都慢慢的老去了平庸了,他们依然在度过他们生命中最年少轻狂的岁月。他们过完一遍青春,就会卯着劲的再过一遍,他们一辈子都像行驶在66号公路上的完美旅途那样。他们每一天的爱都会像初恋第一秒那般深刻,他们每一次的吻都会像做祷告那样虔诚。他们不介意这个石头森林是不是每天都在地覆天翻的变化着,因为他们随时可以上路,随时可以旅行。他们说,我们不需要任何的什么来替我们铭记,我们活在自己最骄傲的情绪里,我们会一直沿着路牌直挺挺的走下去,我们会遇到新的人看到新的风景,我们会永远这么年轻。


于是这个世界,因为有了这么一群家伙,而变得不是特别糟糕。
----比如那个红发的,和黑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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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倒在地的废柴内牛满面打下这三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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