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Skip to Menu
  2. Skip to Content
  3. Skip to Footer>

[洋花]监守自盗

(3 次投票)

作者:月靄 2012-03-28, 周三 21:17

Colder thy kiss.
他们之间第一个吻,湿漉漉的冰冷。

>>>

十一月的雨冰冰冷冷的下,外头的树叶乾枯掉落,看起来分外凄清,但湘北篮球馆的气氛还是火热,洋平站在二楼看台,旁边跟著樱木军团的其他人,在这个秋天即将结束的尾声,即将迎来的是冬季集训,而场上正在进行热身赛。

「没有花道,感觉整个球场都冷清了起来。」大楠这麼说著。
「是啊!还想看他跟大猩猩打起来的样子,连大猩猩跟眼镜哥都不在了。」说话的是高宫。
「那小子复健的怎麼样了?」野间转头询问著洋平。

洋平的眼光放的很悠远,表情如常的读不出心绪,「这个嘛…很努力,毕竟是天才,连复健都拼了命。」拼命到让他觉得心疼,似乎是不这麼拼命不行的,篮球这种运动,一旦离开场上太久,所学到的技巧就会归零。

没有他在的球场,笑声喧闹声都少了很多,经过那麼多场的比赛,樱木花道已经成为湘北球队的灵魂球员了,以前有他在的时候,光是笑声就能填满这空旷的场地,他喜欢看花道打著球的样子,整个人闪闪发亮,非常耀眼。

有时候也会觉得空虚,像心被剜掉一半,曾经的他们做什麼都在一起,打小钢珠、吃拉面、打架,然后对方找到另一个更大的梦想,而自己却好像还在原地踏步。

只要想到这些,洋平半阖眼沉淀自己微泛波澜的心思,「我先去打工了。」

「连洋平也没劲了…走吧…」

曲终总要人散,那麼是不是总有一天的我们,会慢慢成为两条分离的线呢?

洋平想起以前去河边看别人放纸船时,那红发少年倚在栏杆上一脸无忧无虑的模样,看著两艘纸船从不同航线出发,然后交会再分离,那时的他们还打赌哪艘船会沉没,猜错的请吃拉面。

这样简单的幸福,好像很长时间没有经历过了,偶尔提出的邀约,少年会摸著头,不好意思的说,今天球队有特训。

盯著他无措的眸子,洋平有再大的气都消了,只能说去吧!

说起来,是因为很喜欢对方啊!超越了友情,是苦涩无望的单恋,所以没有藉口能够阻挡,而且看见花道在场上闪闪发亮,他也会觉得很幸福,希望这个人一直这麼耀眼一直这麼单纯下去。

>>>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风细细的刮著,吹过脸上会有点刺疼感,洋平忍不住吐了一口菸,白白的一圈向上慢慢飘。

说要打工,其实是骗人的,觉得太压抑了,那个人不在身边的时候,似乎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洋平揉了揉眉头,快要满溢出来的感情,已经不知该置放到哪里去。

备加思念。

骑车去找他吧…洋平这麼想。

>>>

花道正在散步,吃过晚饭后就出了医院,天虽然黑了,但远处有灯塔,零星的光芒照在路上,白天的海,在夜里随著浪潮飒飒作响,像抱丧女巫那样凄厉。

总觉得有点寂寞啊!一个人的时候,偶尔会觉得有点冷,还有点失落,以前每天都能看到的人,现在也许只有假日才能见到。

洋平,在做什麼呢?

又去打工了吧!还是去打小钢珠呢!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在忙些什麼呢?

当不远处传来熟悉的机车声,花道睁大了眼睛,他回过头去,小绵羊的前灯正亮著,上面载著他正想著的人,他开心的抬起手合成喇叭状大喊,「洋平,洋平,我在这里。」

然后向对方狂奔而去。

洋平刚停好机车,一个大型生物就猛地扑过来,「洋平,本天才好想你啊…」

听到花道这样的告白,洋平的心脏瞬间停摆,一口气在嘴里吞不下吐不出,真是的,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意思,却还是会忍不住想歪去,他拍拍一脸撒娇的花道,那是只在他面前展现的模样,一个人的时候很害怕吧!像是全世界都要遗忘自己,花道很怕寂寞,所以说话特别嘹亮。

「有没有拉面啊?」花道期望的开口。

「你应该吃过饭了吧,还饿?」洋平无奈地问,看著花道星光闪闪的眼睛,他都想倾身吻上去,那鲜艳如蜜的唇,像在诱惑他似的。
花道嘟起了嘴,有点不高兴,「拉面的话,不管多少都吃的下,洋平你都不知道,医院的伙食难吃死了,都是乾巴巴的饭啊,一堆绿色青菜。」

洋平喉头滚动了一下,吞了口口水,明明不是月圆之日,他却觉得自己都快变身了,花道的小小一个举动,就会让他有把持不住的感觉。

果然还是太久没见了吗?自制力已经低到让他掩面的境界。

花 道在洋平身上嗅了嗅,皱了皱眉,一张俊脸有著怒气,「洋平又抽菸了,拿来拿来,我要没收,你会变得跟臭老头一样的~」想起家中的老爸,回家发现他倒在地 上,那时候的无能为力还记的一清二楚,所以洋平也不可以这样,不然…不然,花道只觉得心都要揪在一起,连洋平倒在地上的画面都不敢深想。

「抱歉。」洋平知道花道很讨厌自己抽菸,一向是在花道看不到的地方抽的,但今天忘了消去味道,也或许自己就是想看到花道为他生气的模样,自己是被在意的。

洋平轻抬花道的下巴,两人正眼相对,花道的眸子很漂亮,浅金色的透澈,他定定盯著花道的眼珠,在眼球上映著自己的脸孔。

这麼看著是怎麼回事?花道觉得自己耳朵慢慢的热起来,洋平专注的模样特别吸引人,他想开口,呐呐的声音像蚊子响,「洋…平…干麻?」这样的看著我。

洋平眨眨眼,浅浅的笑了,「你的眼角有眼屎…噗…」

紧接著是花道的头槌,「混蛋洋平,太讨厌了。」然后伸手拭了拭自己的眼球周遭,「明明就没有,骗子。」他还以为,还以为,洋平会亲过来,这种想法是怎麼回事,心跳的好快在洋平对他微笑的那一刻,蹦蹦蹦的,就像是回荡在空旷球场里的拍球声。

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花道不清楚这是什麼原因,只是知道,与洋平分开后,那种不安让他感觉自己像在踩高空的缆绳,每踏出一步都要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失足而粉身碎骨,他每天都期待著洋平的出现。

有那麼一刹那,洋平是想著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吻下去,那少年全心的信赖自己,却一点也不晓得自己对他抱持著异样的感情,打手枪时想著的是他的脸,这样的感情要到什麼时候才是个尽头。

守望的尽头,那是个怎麼样的风景?繁花盛开抑或是无边无际的黑幕?

爱情是一场戏,随个人演绎,你爱我我爱你,而今台上的是男主角的低沉自白。

地面一片雨过的湿润,还有海潮味,那两个少年落在地上手牵手的剪影多麼美好。

「洋平,下次给我带影片吧?」
「嗯?你想看高清無碼的?」
「混蛋,说什麼啊!」虽然有点好奇,不不…
「不然?」真可爱啊~脸红的表情。
「比赛的影片,湘北也好,陵南的也行,或者其他的。」
「行。」

朗朗的谈笑声在这个黑夜里显得格外清亮。

>>>

如果。
那时候,真心的说。
我爱你。
会不会有所改变?

只是因为害怕,怕的不得了。

>>>

「喂喂,你这家伙是怎麼回事?」
洋平跟花道回到病房,花道打开电视看起医院护士推荐的电视剧,结果眼泪噗簌簌的掉。

这是狗血肥皂剧,洋平扶额,但是看见花道哭的这麼伤心,忍不住把少年搂进怀里,「不哭,这只是戏啊!」外表看来粗枝大叶的男孩子,打架又强,但却会为了戏里的角色哭泣,实在是很两极的人呐~

「我也知道,可是没办法嘛~里头好可怜的。那男主角一直不肯对女主角说,笨死了,本天才失败了那麼多次还不是勇往直前,有一天一定会有人懂得本天才的好。」

有时候,爱情靠的是一个契机,不急不慢,在对的时间点遇上对的人,就能成就一段美好的恋情。

洋平听到花道所说的话,心中打了个突,脸上带著微笑,「如果被拒绝了怎麼办?也许再也不能成为朋友了。」

「不试的话,一辈子都不知道结果啊!只是等待的话,是个笨蛋吧~」

「是啊…」洋平附合,心里像有猫爪子在挠似的,「花道…」

「嗯?」花道抬起眼来看著洋平。

「我喜欢你。」比珍珠还要真的誓言。

花道楞了一下,然后灿烂地笑了。「那当然,我也喜欢洋平。」

「是吗?」

泪水流经的唇瓣微湿,那是一种酸涩的咸味,还有点冰冷。

「!!!」花道不知道刚才的事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带著凉意的薄唇碰触在自己的唇上持续了一秒。

「花道,我喜欢你。」

再一次真切的告白,於是花道知道从年少至今的友人,所说的喜欢是什麼意思,他手忙脚乱的推开了洋平,然后低著头,用爽朗的语气回答,「什麼啊!洋平你别开我玩笑了。」愈说声音愈低,「是开玩笑的吧…」

果然是这样吗?只要现在退后一步说是玩笑的,就能回到原点,那少年对著自己撒娇微笑、那少年生气愤怒的表情,他都还能拥有。

只是,退无可退。

一旦开了口,就不给自己反悔的余地,也许能说是玩笑带过,但还是会有裂痕存在,那麼还不如就表明心意,要死也死个彻底,毕竟他早就沉默了这麼久。

「不是开玩笑的,花道好好想想回答我吧…」

为什麼突然这麼说?如此的促不急防,他一点准备也没有,洋平是认真的,花道清楚明白,正如洋平了解花道的每个表情动作,花道也知道洋平认真起来是什麼样子。

「那麼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明天,还来吗?」

「不了,我会叫野间他们拿影带跟拉面来的,这段时间你就仔细想想。」

「那…再见。」

「不需要感到困扰的,要现在拒绝的话也可以直说,那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想喜欢你,我想爱你,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你只要能幸福的笑著,我就会幸福了。」洋平伸手想再摸摸红发少年的头,只是长指一触到那软绒的细毛就随即收回,像触电了似的。

现在,还是,静观其变。

>>>

被留下的花道楞楞地回想著那少年对他说的话,「花道,我喜欢你。」

花道,我喜欢你。每个字清晰到他不能假装听错,洋平的嗓音一直都很温暖,在他生气会和缓的道歉,当他困扰时会给他意见。

洋平,很重要。

他所说的喜欢,花道从没用这种角度想过,男人和男人谈感情,怎麼说都超乎常理,不是他能理解的感情。

晚风有点凉,从皮肤冷到骨子里,洋平骑车离开的时候,他跟著去了,看著对方远去的背影,下次再见的时候,就会有答案了吗?

电视已经播到只剩深夜新闻台,花道在病床上翻来覆去,护士小姐敲了门叫花道熄灯休息,他呐呐的道了歉,关上灯后只有走廊的微光透了进来,他转过身趴在床上,整张脸压在软枕上。

花道是个天才,他自己心知肚明,以前小时候,上数学课,是个老头子,一脸趾高气扬,总是鼻孔朝天的看著那些成绩低下的学生,也许是为了赌一口气,他那次成绩考试,难得回家翻了书,却被老头子叫到讲台前。

问他为什麼每题都对,却完全没有算式,是不是抄隔壁的,他满怀愤怒的瞪著老师,数学过程为什麼要有?最终不就是要个答案。

不就是要个答案?

那时候洋平挺身而出,说为什麼就不可能是花道自己答的,不然现在马上出一题试试。

於是那老师连出了五题,有两题是超出了他们所学的,但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解决的,花道在黑板上写写算算,也只填上了答案。

他很聪明,只是不喜欢填鸭式的教育,那时候最常的就是跷掉数学课去打小钢珠,然后被老板抓著领子扔出来。

为什麼长大以后有这麼多的烦恼?不能够像从前一样简单,不懂什麼叫爱情,只是单纯的微笑。

闷到有点难受,花道偏过脸去,琥珀色的双眼在夜晚熠熠生辉,就像夜空中的星子闪烁著光芒,他双手插到枕头底下,形成一个环抱的姿势,「我喜欢洋平,但是哪一种喜欢呢?」

看不到会思念?会。
看不到会失落?会。

那麼,是爱情吗?

这分无以名状的焦虑是爱情吗?唇上传来的温度太短暂,短暂到花道还来不及反应,他转过脸,亲上那颗枕头。
只有自己的洗发水味道,没有菸味,没有那种带著微苦却仍好闻的味道,而且触感也全然不同,洋平的唇冰冰凉凉的,还有种棉花糖般的柔软。

>>>

花道整晚辗转反侧,早上醒来的时候,看著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像熊猫一样,他打了个呵欠,掸掉眼角的眼屎。

『你的眼角有眼屎…噗…』

做著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想起了昨晚对方对著自己笑的模样,一派恶劣的想看自己出糗,可是在那之前,很认真的盯著自己的脸,害他都觉得气氛诡异了起来。

难道说,那时候就想亲自己了?

花道摇摇头,把脑中的想法给甩掉,他挤出白白的牙膏到牙刷上,对著光亮的镜面张开一口白牙。

镜子映照著少年的脸庞,年轻英俊,还带著对未来美好的期待,高大的身躯充满男子阳刚的气息,少年嗽了嗽口,再对镜前挤眉弄眼,拍拍双颊。

「哟西,今天也要努力复健。」

想不通的事,慢慢来吧…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不论要多久。

>>>

洋平原本想那些话也许就该烂在自己肚子里一辈子。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把它拿出来咀嚼一遍一遍,「花道,我爱你。」
现在他却打破了一切,也许很久之前就渴望这样的感情被谁知悉,一个人的恋爱,苦涩绝望。

正如花道一夜寝不能眠,洋平也是一样,他用手指耙了耙自己的头发,试著让它服贴听话,可是其实只是想打理自己的心情。

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那种彷佛被什麼拉扯住,细细的缠绕著心,从胸臆间萦绕而上,闷闷地疼。

洋平看向房间里那张木质书桌上摆放的相框,置中的是他们两个,红发少年勾著自己的肩,笑得无忧无虑,洁白的牙齿反射著光,右手比上个大大的Ya,照片的角落是其他人野间、大楠、高宫,而他只是无奈的笑,眼底是无尽的宠溺。

他其实不爱拍照,虚假的显现表情已经在现实里做的够多了,只是是毕业日啊!要迎向高中生活了,花道看著校园里人们拍著照片,留下纪念,也兴致勃勃的提出建议,得到其他人的同意附合。

於是叫了个班上同学帮他们合照一张。

拍了几张,不是高宫挡住了镜头,就是角度不适合,最后最满意的是这张相片,一共洗了五张,每个人都有一张,象徵友情不变。

手指磨搓著透明相框,来回描绘著那少年动人的笑颜,最终停在红唇上,太短暂了,昨夜的吻,他只轻轻的碰了一下,却觉得胸膛里的那颗心脏要冲出来,花道的泪水微凉了唇,湿漉冰冷。

>>>

时间不会停止自己的脚步,持续的向前走著。

而与洋平上一次的见面已经距离三个星期了。

医院的物理治疗室里,医生正在观看花道的复建情况,将护腰解下了之后,医生轻轻按压著脊椎询问是否疼痛,花道摇头。

「樱木君,不可以强忍著,这是攸关你的一辈子,不论你将来是否打篮球,背伤都是不可忽视的情况,这些日子来,是不是过於勉强了,这样子对复原是没有帮助的。」

花道闻言低了下头,「对不起。」

打 从进了医院,花道面对复建一直都很努力,而从洋平告白的隔天起,就练的更加起劲,甚至把训练都翻倍,他只是想要用这些练习来填补自己的思绪,只要一停止, 他就会想起洋平那张脸,专注的眼神与带著苦涩的微笑,一点也不像自己记忆里的模样,还有那浅浅的吻,一想起来,还会有所悸动。

像是被海妖的歌声迷惑了的水手,花道经过这些天的沉淀,仍旧没有得出任何的答案,唯一清楚的,只是自己的心在不尽地旁徨。

医生帮花道挂上了复健的医疗用具,就让他离开了。

跟医师简单道谢后,花道走出治疗室门口,再转往复健区去。

三个星期的时间,花道觉得无比漫长。

洋平从那晚后就再也没出现了,听到熟悉的机车声,怀著紧张的心情出去探看,才发现是野间他们来了,洋平把车子借给了他们,让他们帮自己带来比赛的影片、拉面。

他故作疑惑地询问为什麼洋平没出现,只得到野间耸肩回应,「那小子说最近店里很忙,一放学就不见人影。」

花道有些气闷,难道还没有答案前就真的不出现吗?如果他要思考一辈子怎麼办?愈想愈生气,嘴里的鱼板彷佛跟他有仇似的,被拆分的细细碎碎。

热气氤氲了他的双眼,突然就有些模糊委屈起来,这是犯规啊…混蛋洋平,给自己留下个未爆弹就消失了。

复健的场所在治疗室的另外一边,花道正要穿越过医院大厅,却被一旁的护士叫住了。

「樱木君,刚才有个挺帅的黑发男孩来找你…」护士刚说完这麼一句,就见红发少年如风一般奔出了医院,「啊…还没说完呢…个子很高,应该是打篮球的吧…」

洋平,洋平,欣喜的心情占据了全部心绪,至於其他的心情花道现在没法思考,他跑出了医院大门的自动门,沿著小径往海岸跑。

然后脚步慢慢的缓了下来,「什麼啊!原来是臭狐狸。」花道的表情从欣喜瞬间转成失望,踢踢路上的石头,口气略带不满,但其实真正生气的对象并不是流川,而是自己的期待。

还以为是洋平,那家伙是真的不来见自己吗?花道把小径上的石头往草丛远远踢去,抒发自己的不满。

流川回过头看著走近自己的花道,冷漠的眼有一丝浮动,「大白痴。」

那少年的轮廓刚硬俊美,如完美的雕塑,眼角向上勾起,看来分外凌厉,可看著流川眼里,他只觉那微扬的眸带著几分勾引意味。

「臭狐狸。」花道习惯性的反驳。

「大白痴。」

「你这个混蛋…」花道冲上去挥了流川一拳。

然后紧接著是流川的反击,双方你来我往拳脚相向,男人的友情有时候就是这麼奇怪的建立起来,不打不相识,愈打愈熟悉。

花道跟流川恣意的打了一场,直到酣畅淋漓才停下。

「呜哇,果然还是动动筋骨最舒畅了。」排解掉这些天来的郁闷,只靠直觉来打架,不需要思考,烦恼似乎一下子全消失了。

流川看著那个少年大喇喇的躺在地上,整个身上都是与他打过架的痕迹,黑色T恤上一片的湿润,脸上有运动过后的红润色彩,一如美好的晴空,阳光洒在少年身上,红色的发丝更添鲜艳。

他站在花道侧面,大片的阴影就遮住少年的身体,「冬季选拔…」

「哦哦~本天才一定会闪亮登场的,哈哈哈,你就等著瞧吧,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流 川看著少年两片唇瓣开合,吐出字句,平静的水面慢慢荡漾,明明就是同一队的,哪来的打败,一对一的时候,不是还让自己倾尽全力了,流川微微的闪了神,与海 南比赛输了后,几天的时间对方都没有出现,他知道樱木一定会回来,在那个下著雨的夜晚,他如常的继续练习,看见少年窝在篮球场的墙边,陷在黑暗中,一副惹 人怜爱的模样,挑衅的话不由自主的出口,想要对方打起精神来。

他可以想像那少年黑T恤下,是怎样的一具身躯,健壮结实,一对一时,把篮球场门关上,让学长们待在外头,是有著自己的私心,大白痴穿著短裤,露著光洁的胸膛,有种致命吸引力,他跟樱木贴身防御攻击,不断的碰触那美丽的肌肤,蜂蜜色充满弹性,不忍释手。

「狐狸,有人跟你告白过吗?」花道合上了那双飞扬夺彩的浅瞳,棕色睫毛安静乖巧的服贴眼睛,凌厉的眼角瞬时就柔和起来,恬静安适的美好轮廓,宛如一幅画。

嗯!流川的眉头微紧,闭上眼的少年没有看见对方眼底里有股风暴在形成,一股风雨欲来的姿态,「没有。」全都是吵人的乌鸦,打扰自己的睡眠。

「本天才被告白了,只是我不知道啊…」究竟对那人的在意算是什麼。

流川急躁了,他听见有什麼在波涛汹涌,那是边上的浪一波波的袭上,他一把扯起地上少年的衣服,对方不爽的瞪大眼睛,是自己的,樱木花道,是我的。他覆下脸去,恣意纠缠少年的唇舌,强行突破那紧锁的牙关,更想突破他的心。

花道是被流川的举动给震惊了,以致於没有做出抵挡,被拉起的身躯并不适合反击,他大力推开面前的黑发少年,看见对方眼底的征服欲望。
用手臂猛力的擦拭自己的唇瓣,讨厌死了,就像当初教练叠上他们的手掌一样,令人反感,「臭狐狸,你干麻?」回去后一定要刷牙一百次,恶~

「……」流川只是冷冷的盯住花道,像条冰冷的蛇,随时准备做出攻击,「我要你。」

花道紧皱了眉头,「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喜欢你。」流川看著花道的脸孔,像要把他刻入心里似的,他不止喜欢这个少年,他爱他,因为喜欢所以欺负,因为不懂如何表达,在那少年输了比赛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的模样,他心底某个坚硬的地方开始柔软,从初见就松动的心防,在看见少年的眼泪全面崩塌。

他所能做的鼓舞也就只有用讽刺的话来刺激对方,让花道摆脱比赛是因为自己的传球失误而输。

流川的妈妈常捏著他的脸说,「怎麼我的小孩就不肯笑一笑呢?忧郁的像朵蘑菇似的,未来可是阳光爽朗系少年当道啊!你这孩子就是不肯老实表达心情,以后可是会吃大亏的。」

母亲的话带著一种感慨,还有那麼点担忧。

流川想也许妈妈的预言就要成真了。

花道错愕的看著流川,对方表情完全不像在开玩笑,一个两个…他觉得自己的头痛了起来,可是他好像终於了解了,虽然还不甚清楚,但他似乎有答案了,可以给洋平一个回答了。

「臭狐狸,你虽然比不上我帅,但会遇到很好的人的,我不适合你。」

在那个急切的吻里,他稍微的窥见了爱情的模样。

流川沉默。

他要的只有樱木,再好的人不是他,那又有什麼意思。

花道站起了身,拍拍身上沾到的尘土,「狐狸,さようなら,再见。」

留给流川一个俐落的背影。

>>>

花道在医院大厅给洋平打电话,语气如往昔,「洋平,给我带拉面吧!」

花道打完电话,就坐在窗户边,阳光洒在身上,暖乎乎的。

一个月内,被告白了两次,这也破纪录了吧!对象还是男生。

狐狸的吻跟洋平的吻带给自己的感受不一样。

洋平的吻,他不讨厌,有的只有淡淡的错愕,而狐狸的吻,他却觉得反感,有了对比,他才知道什麼是自己所在意的。

洋平是他的摰友,而流川虽然平常总是用拳头来打招呼,但在花道心底,流川也是他的朋友,是一生都要打败的对手。

这麼长的时间不见面,他终於知道他真正在意的是什麼,什麼才是弥足珍贵的,他渴望看到洋平出现在自己面前,所以一听到护士小姐的话就奔出门口。

流川的吻,带著掠夺催毁一切的力量。
洋平的吻,短暂却激起涛天汹涌的浪。

轻轻擦过的吻,就像擦边的篮板,而花道最拿手的,就是抢下篮板球。

像电影里的分镜,花道看著洋平的身影从远慢慢拉近。

花道站起来。

直直的看进洋平的眼底,那里依然深不可测,却泛著熟悉温暖,花道笑了,「洋平。」只能这样的呼唤对方的名字,然后搭著洋平的肩,弯身贴住对方的唇。

我这样的回答你。

抢下的篮板发挥了功能,他是篮板王樱木,最强的就是—防守,然后绐予其他人得分的机会。

耳边响著惊呼声,就像是篮球场上的喝彩。

「我们来谈一场恋爱吧!
期限是一辈子。」花道这麼说。

洋平揽紧了少年的脖子,加深了那个吻,温柔而缠绵,灌注了自己的真心。

>>>

守护了这麼久的宝贝。
最终是自己得手了。

监守自盗。
莫此为甚。

  Y - 月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