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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流花]Forever Young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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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Ru_Hana 2012-03-30, 周五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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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流花]Forever Yo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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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窗外是很艳的太阳。

上一次打架是什么时候了,流川抬起手按掉闹钟,迷迷糊糊的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晨起总是让人烦恼,尤其是对天生带着起床气的人来说。
叮铃——锲而不舍,流川于是意识到那是床头的电话。接起听筒之后的一分钟完全是半昏迷状态,在听到‘樱木’时流川碰巧清醒了。

——樱木的父亲去世了,是心脏病发作。
三井重复了一遍。电话的另一头一片沉寂。
电话线像蔓生植物一样攀附在擎着听筒的小臂上。咔哒,咔哒,穿越了14个时区的稀薄的清晰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提醒着三井学长那迅速垒高的电话账单。

学长却似乎毫无察觉的一同沉默起来。半晌,他说,

——虽然,我说过,你这个家伙,
明明是个沉默寡言自大傲慢不爱交际又讨人厌的嚣张的家伙,我只跟你一起打球不到一年,也绝谈不上是朋友。但是,

不管在不在球场上,似乎对你这家伙,都是可以交出后背来的。
我想,
樱木他也这么认为。

他现在在神奈川的老家,我们刚从那边回来。

流川应了一声。等意识到的时候,
‘清田呢?’
这句话不知怎么已经溜出嘴边。一般来讲,对一个理性人可以有如下假设:
1.    通常不会打听一个虽然是自己终生对手的漫漫人生路中的短暂伴侣但同自己交情浅薄而且实际上关系不怎么样的人物A的具体情况;
2.    即使是脑沟回跑偏脊椎神经搭错电光石火之间忽然想了解人物A的情况,也不会在学长交代重要的事情之后立刻询问;
3.    如果的确出现了咬肌麻痹舌系带断裂下颌骨脱臼等症状致使对人物A的询问不受控制的表达出来,那根据狗血导演的狗血剧情,理性人应当在询问之后帅气的加上一句‘嘛,没什么,随口问问’。

不过假设什么的是不会用到阿米巴原虫身上的。

像那种即使是过了20岁也搞不清自己的左心房右心室里到底装的是动脉血还是静脉血,搞不清自己的大脑皮层到底有几条沟回的生物。

三井大概也吃了一惊。他停顿了一下。
——分开了,就在出事之前。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也不知道。


不过日本岛这边是梅雨季节。

当樱木下定决心‘不能再做牛做马供着一群骗吃混喝的人’并用人字拖将因为头槌而牺牲的尸体踢出门外以后,他终于得空坐在便桶上。而这时家门口,平时总是发出肠鸣一样含混暧昧的声音的破门铃不合时宜又清脆的响起。
——真是的,这次又是什么东西落下了,麻烦的家伙。

樱木就这样提着裤子出现在流川面前,开了胶的人字拖悬在半空,呼扇呼扇的好像是某种正在呼吸的生物。
窘毙了。

一边忿忿不平一边切菜的红头小子,并没有抬脚把榻榻米上的流川踹出门去。

两个人的米饭。两个人的炒蔬菜,木鱼花在豆芽上踮着脚跳妖冶的舞蹈。樱木说我生平会做两道菜,豆芽炒圆白菜,圆白菜炒豆芽,区别在于两者的比例。喂你那算是什么眼神。

晚饭后樱木扭开电视怒其不争的扇了三个巴掌才勉强出现结野主播的人影。
(‘观众朋友今夜7号台风凯瑟琳将登陆神奈川据气象人员预计本周末以前天气恢复晴朗的可能性低于女性生理前期依然能保持美好微笑的概率…’)

——几天不见结野主播憔悴得连眼袋都出来了么真是。
——白痴,那不过是单纯的重影罢了。

到‘天天天饮食’里[哔]桑拿着蛋黄酱瓶子在碟子里挤了又挤时,两个人终于露出了便秘的表情。

——流川不得不说那人跟你很像……喂不会是你在电视台的兼职吧,我听说蛋黄酱好像是治便秘的偏方来着……
——白痴……

能平平静静的坐在榻榻米上说话,两个人仿佛只是放课后跑到朋友家看影碟的中学生而已。直到论及睡衣这件事。
——混账我平时就只是穿背心和短裤,矫情又寒酸的混蛋才会在意这种无聊的细节!
——背心。
——啥?
——背心也可以。

该说什么好,除了用背心包着拖鞋砸过去。


到很晚樱木还在翻身。三天,三天而已。
他起身去厕所。乌七抹黑的混乱中樱木越过堆积如山的锅碗瓢盆。当主妇的辛苦——即使是只会做两道菜的主妇——只要喂几顿酒肉朋友就能了解。早晚撑死。

便桶圈的触感很凉,是透过短裤从臀部直冲泪腺的冰凉。三天,三天而已。他把手指深深的插进头发。又长了,胡子也是。
樱木扯下鱼干似的毛巾抵在额前。老头子的味道呛得他止不住咳嗽起来。

所以卫生间的灯打开时,他只能撑起手掌遮住眼睛。下巴颏的胡茬上挂着满满的水渍。

樱木君说他少年时代最大的理想就是和喜欢的女孩子一起上下学,然后以缠绵的月光为背景帅气而深情的告白‘阿姨洗铁路’之类。对于像现在这样顶着寒酸的卫生间白炽灯泡,带着满脸悲情体液坐在马桶上的情形——好吧除了鹰一样的眼神和完美的下颌角依然英俊——樱木花道自己的解释是,
——我大号。

黑发的男子从阴影中走出来。那双开了胶的人字拖和强劲有力筋骨分明的小腿最终在大号者膝盖前30公分处站定,樱木于是得以心满意足的撩起眼前的衣襟擦鼻涕。然而在这之后他抬起头恍然大悟的说,
——流川,这我的背心!


樱木拉开冰箱拿出牛奶,只有牛奶。他眼前浮现出水户手中晃来晃去的超值限量大桶。
——有黑眼圈了花道,喝点牛奶吧。
混蛋啊洋平那颓废青年当牛奶是染坊的颜料桶吧?!
明明是图便宜才买了这么多!

昏暗中毫无浪漫色泽的牛奶。像‘没想到你大号的时候是穿着短裤的’这种吐槽明明就是在别人已经家徒四壁的情况下又砸掉了一扇玻璃啊即可修!


上了大学以后,老爸反而不经常出差了,以前总是我在家里等着他。很多年以后还是会做同样的梦,我被困在一群人中间,拼命的喊,可怎么也走不到医院。
5岁时我的鼻涕把老爸唯一一件西装毁了。真是,明明那时候拳头比我的大好几圈,揍起人来铁锤一样疼,现在看上去小得就只有那么一点。
有几次在东京的商店里闲逛,想着能给他买点什么。可是找来找去也不知该买哪个。老爸,好像只是缺我在身边。
流川你这个混蛋,有老妈老爸健健康康在身边的人,真是让人嫉妒。

黑暗中那家伙的嘴边还沾着一圈白圈,好像电视里某某牌子牛奶其乐融融的广告。
那本来就不是生活的真实面目。


第二天躺在地板上的流川因为一记沉重的回旋踢而醒来。随后厨房里某主妇正以一种奇异的节奏把炒锅颠得山响,空空空-空空空。
流川揉着眼睛朝厨房走去。
那生了老年斑的破收音机正一遍一遍唱着——
We will we wil rock you. Rock you.

樱木侧过脸。胡子已经刮掉了。
——流川,今天回去了。回去学校。


樱木在公寓走廊仙道彰门前的垃圾袋边上碰到扣着鸭舌帽的清田;‘野猴子’——并且在那家伙拉下帽檐蹬着人字拖准备逃跑的时刻使用过肩摔把他拦了下来。

——其实我只是以为我落了东西在…呃…你房间里,是蛋花,啊不,是上一期的JUMP。
——所以你那理直气壮的眼睛在看哪里啊!
——那是因为…我右上方60度的地方有一朵奇怪的云彩。
——‘一朵奇怪的云彩’是对这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的侮辱啊混蛋,那分明是三楼大叔的内裤又被风吹跑了喂!
还有,
是谁前三天都在我楼下闲晃,害得邻居差点报警。
——那不过是单纯的回家迷路而已!
——从自己生活了18年的温馨的家迷路到十几公里以外的地方,乡下慈祥的妈妈知道的话该有多伤心喂!
野猴子,搞笑就只限于你那少女心一样蓬勃的头发吧。‘理由是因为登势小姐’又算是怎么回事。下次拜托别再用棒球队或者什么家伙的现任女友来搪塞别人了吧。

流川在纸板上切着豆芽菜。凑合什么的,特殊时期。隔音不佳的确是一件麻烦的事。
他把mp3的音量扭大。
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Rock you.
那声音仿佛充斥了全部房间,一直到把整个人包围。

回去了。浮萍一样的人生。


(五)
——喂樱木适可而止吧给我好好的见习。
——大猩猩不要碍事,现在可是天才樱木在世界赛场上大放异彩的时候!(捶)
——真是,不知深浅的小子。

在训练营中扭了脚的小子最后还是被重拳轰出场外。好吧主要原因在于他挤出一副猩猩脸大吼‘这是我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

即使是像这样每天受着各号猩猩精神恐吓加肉体折磨的凄风苦雨般的日子,野生动物的自身修复能力也总是不容小觑。到了周末,已经基本恢复到先前AAA级破坏力的水准上来。

难得的休假,真是。大礼拜天提着排骨汤到红发小子宿舍的水户,咚的一声把袋子放在矮几上。
——没办法,谁叫是你的朋友呢。

——洋平,带骨汤来是不错,但你拿手机出来是干什么…
——啊,这个,传到网上的话,能赚不少点击率呢。名字应该就叫‘直击训练营——退场王樱木花道集训生活的颓废一天’…

嘛,花道,水户撕了一条OK绷拍在额头上,看起来的确是恢复了。还剩下三天,选拔什么的没问题吧。

骨汤腾起的蒸汽里,樱木又想起久远的事。
老爹,你最光荣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当选国家队队员的时候吗?
自己成为国手以后老爹会是什么反应呢。
哦厚厚厚厚,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现在就称呼我为状态最佳的樱木花道吧。
——正因为你的状态好我才担心吧。
——喂,这分明是对控制了篮板所以控制了全世界的樱木sama的冒犯。

房间的空气里充溢着排骨汤的油花和生气勃勃西里呼噜的声音。水户盯着窗口前晾着的袜子,像咸鱼干一样的剪影。
——你,跟海南的那只猴子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男人之间的事有什么麻烦的。

——喂有的时候我想,像你这种单纯小子,真的能了解感情这档子事?
——对一个有着丰富恋爱经验的男人说这种话合适吗。

明明是失恋经验。哼。
明明就是个单纯小子。
向训练馆跑去的樱木,红发一下一下颠起来,好像要融化在夕阳的天空里。
水户在一边看着。
又明明是个被女人抛弃了50次的小子。
在这样一个草长莺飞杨柳醉春烟的季节的傍晚,被女人抛弃了50次的男人展开洒满晚霞的双臂朝着夕阳的方向悲壮的倒下去。
水户走到那个正趴在地上‘一太太太太’的大字身边。樱木费力的抬起头,对面的损友忍不住噗的喷出来。
——破相了喂花道。
——罗嗦,天才…就算是一副鼻血相也比小老百姓要帅。


这里是哪里。
醒来的时候,梦到排骨汤的家伙盯着天花板。
人一生中会从无数个地点醒来。家里酒吧帐篷飞机上或者是旅社,板床软垫榻榻米地板沙发或是宿醉之后的马桶上。通常来讲,‘这里是哪里’是因为更换睡觉地点的海拔和经纬度造成人体生理GPS紊乱的直接结果。
但是樱木模模糊糊的听到状似轻浮的声音回答道,
——脑子睡得坏掉了么樱木。喂喂如果看到河什么的不要趟过去啊。
他遨游在排骨汤中的自我意识又重重砸回到糜烂世俗的肉体上来。
——小和尚你瞪那么大眼睛我才会以为已经过河了喂!

就在前一天上午,樱木花道刚刚到达国家队集训地点,
——那么,樱木君,这两位就是你的室友了。
经理的背后戳着面色肃杀的两个男人。

其实对于分配室友而不是自愿选择什么的,樱木并没有那么反感。虽然身为天才但因为谦逊的个性总能与小老百姓打成一片,樱木想着,所以即使是随机分配的室友,也从来没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发生。但是,
——为什么我任何阶段的记忆都必须要接纳你这种像癌细胞一样的人啊,流川!

如果是什么不好的记忆樱木,泽北伸出小指掏着耳朵,那用放射线清除掉不就好了嘛。
——那么就一点记忆都不剩了!

樱木抱着充满了癌细胞记忆的大脑从榻榻米上坐起来,跟一边带着浓重起床气和织布鸟窝头发的男人在喝牛奶的泽北荣志背后终于剑拔弩张到上房揭瓦的地步。

明明训练已经很辛苦了这两个家伙哪来的多余体力。
——真是,该不会就一直这样闹到土耳其去吧。
嘛,只要能去土耳其那就尽情的闹吧。


早知道预言得这么准,泽北说,我就去跟结野主播搭档主持‘黑色星座占卜’了。

(‘电视机前四月一日出生的白羊座朋友,您的旺盛食欲和充沛精力都不会影响到您一往无前的去经受倒时差的身心折磨以及星火燎原式的情感波动…’)

——为什么到了这片充满异域风情的神奇土地之后,我还是要跟狐狸一样的家伙住在同一个房间里?!还有,别再看那种毫无逻辑使用精神糟粕骗取收视率的东西了泽北!
——不就是单纯的同居么樱木,延续国内集训时的室友对于减少倒时差所造成的身心伤害很有帮助。
——拜托你不要用‘同居’这种糜烂的字眼吧!

黑暗中摆成川字的三人试图减少倒时差带来的身心伤害的努力最后还是瞪着眼睛宣告失败。
——喂流川居然连你小子也睡不着吗。
——说什么,白痴。
——上学那会你这个时间不是正在课堂上睡觉吗,根本就不需要倒时差。
话说回来,我放在冰箱里的芝士蛋糕是你吃了吧,喂,是你这家伙对吧。
——白痴。
——偷走别人用来唤醒小宇宙的能量不觉得卑鄙吗?
——那种臭烘烘的东西谁稀罕。
——什么!告诉你好了,那本来就是本天才设置的陷阱,我可是挖了鼻屎放在蛋糕里面…
——咳咳…喂樱木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应该在别人吃之前再说这种残忍的话吧。
——泽北你这家伙!!

结果是三个人坐到了附近酒吧的吧台前。
各自握着一杯柠檬水,三个面相不良的男人看上去却像是乖巧的未成年学生。
泽北跟夹在中间的樱木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小组赛的对手。而樱木瞟到另一侧的时候,流川边上多了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
大波浪卷发的碧眼女人用不熟练的英语熟练的搭讪。流川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喝水,红发小子却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安起来。

以至于用的是谁的杯子也没注意。泽北到底还是发觉这一点了。
——我说,樱木…
对于电影里的异国酒吧艳遇不可以抱太高的期望哦。
什么?!

樱木花道正准备用柠檬水涤荡泽北荣志不纯洁的光头,一边就清晰的传来玻璃杯破碎的声音。
再回头,流川的衣领已经被提起来了。
190公分的被称为长人,那是在日本。身形粗壮大了三个小子好几圈的络腮胡刀疤男另一只手揽着刚刚搭讪的女人,把她拉向背后。
流、流川!

刀疤男噼里啪啦怒斥了些什么,三个人最后也没听懂。对面抽动着腮边的横肉喷出第20个卷舌音节时,流川沉默的扯下衣领上布满纹身的手指。
砰——恼羞成怒的男人抄起酒瓶挥了出去,撞破在吧台上。

在四起的尖叫中,一边的樱木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就像是那喷溅而出的香槟一样,通过名目繁杂的器官受体让已经燃烧的动脉血潮水一样涌向位于左眼上方据说是用来阻止人们乱扔拖鞋的前额叶。
生理学上似乎这叫做愤怒。

——明明是你这个纹着白带鱼的人渣没看好自己的人啊!
樱木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到了流川的前面。刀疤男倒是被突如其来的日语搞懵了一样,握着破酒瓶居然有五秒钟没反应过来。

——喂笨蛋不要搞暴力啊。来这里是比赛的。
泽北拉着樱木看向旁边,人群已经围了过来,还有人掏出手机。

一群只顾赚点击率的混蛋!
又是哪个家伙发明了这种方便快捷的偷  拍工具!
如果被哪个赚点击率的混蛋把视频放到网上,再起个‘直击世锦赛——臭狐狸猥琐和尚头与天才樱木花道的冲发一怒’之类的题目——等等这个名字不错,嘛,名人就是有这样的苦衷——不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那比赛就完蛋了称霸全世界就泡汤了说不定还会被国家队开除……
——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啊?
抄起外套包在头上的小子高喊着‘逃吧’第一个冲出了人群。


(六)
闹了一晚之后,带着黑眼圈的三人会同其他黑眼圈队友来到楼下吃早餐。一直嚷着要学日语的迈克尔兴奋地把电视频道调到了日本台。

三井那时绑着鞋带向他们介绍:拥有成功人士的标准额头和小肚腩,一路小跑着去看结野主播的天气预报时微跛。

像那种看起来很不正经的大叔是怎么当上国家队主教练的。

‘接下来是:直击世锦赛。土耳其昨晚当地时间…’
桌角的三人已经开始喷牛奶了。
‘…有好事者称其在日本男篮国家队下榻旅店附近的一家同性恋酒吧里,撞见了疑似现任国家队队员的秘密约会,并经历了一场争风吃醋的骚动,所幸没有发生暴力事件或是队员受伤的情况,不过不排除酒吧当时正在举办角色扮演游戏派对的可能性,广大好事的球迷朋友们敬请放心…’

‘秘密约会’和‘争风吃醋’是什么字眼啊?!‘不过’后面的话完全不能让人放心吧!日本新闻界怎么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

——难不成我们去的是gay吧么樱木。
——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个和尚。喂喂昨天跟流川搭讪的该不会也是男人吧。
两个人斜眼过去,流川正气定神闲的清理喷溅出来的牛奶。

——喂樱木,那不是你的外套吗?
三井叉着煎蛋揉了揉黑眼圈。

……

一桌人暧昧的黑眼圈眼神像尼亚加拉瀑布一样奔涌而来。
迈克尔缓缓的转过他地中海泛漾的头颅。

——樱木君,看不出你还有这个趣味嘛哈哈哈…
……
……
每个人都急着擦拭面前的牛奶。到底是哪个混蛋说大叔日语段位很低的?!

——信长兄弟知道了会伤心喂。呐北泽,麻烦把桌角的草莓果酱递给我一下
果酱罐子夹杂着异口同声的‘仙道你给我闭嘴’一齐抛了过去。樱木心里忽然就有点堵。

跳着脚大吼‘气死了连红毛猩猩都能入选简直就是给日本丢脸’的野猴子,让樱木连一句正常的告别都来不及说。

——我去趟厕所…
——我也是…
——大概…也是。

除了迈克尔大叔爽朗的笑声,缺了三人的桌子很安静。因为憋着笑的缘故。


每天只是做轻量的运动。比赛就要开始了。

‘通过资格赛拿到亚洲门票对日本队来说已经属于奇迹了,请问你们对即将进行的小组赛有什么看法…’
允许日本堕落的新闻界进入训练场地采访,大叔的脑子一定又生锈了。
——说什么,作为背负了日本信誉的男人,带领国家队称霸全世界才是我的…
——白痴你什么时候背负起日本信誉了。
——流川!你这个——
——进不了淘汰赛我剪头发。

摄像机连同新闻工作者的三观都抖了三抖。两秒钟后樱木吼了出来,
——流川混蛋你又算是哪根葱你剪不剪头发干嘛要跟日本挂上钩啊!你这分明就是在取笑我吧!

队友们冲上前去将摄影师和两个小子相继按倒在地。第二天在朝日新闻刊登出‘流川枫的发型选择——A.樱木式B.赤木式C.泽北式D.科比式…’这篇图文并茂的新闻稿之后,编辑部随即收到了几千张撕碎的报纸,用以表达日本流川枫亲卫联盟对侮辱偶像行径的无法遏止的愤怒心情。

乱七八糟的,比赛也要开始了。


只有在球场上才能暂时维持Love&Peace表象的两个人。
老样子。
年轻人的Love&Peace对于残酷的生活来说很宝贵。哪怕是成年维特之烦恼一拍一拍再一拍想把有妹什么的拍死在生活的沙滩上,有人只要一跺脚眼睛眉毛的距离一拉近嘴角一下垂就能Love着Peace着屹立不倒。

相田彦一以前拿着秘籍说说实在的樱木桑嘴角下垂的时候,还算是个帅哥。
——把‘嘴角下垂’和‘还算’去掉就饶你不死。

——大白痴pass!
——笨蛋不要用英文喊,被敌人听见怎么办!

即使不用喊的,两个人似乎也默契的像三年前一样;就连击掌过后在背心上擦手的次数压强和角度都自然而然的好像昨天刚刚演练过。
老样子。
他们都穿着相同的队服。

随着流川的跳投进篮,电视机前跟着倒时差的亲卫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流川君的头发保住了。


迈克尔盯着晋级表。八分之一决赛,希腊。
在上场对阵德国队的比赛中,2分球命中率81.4%,板凳得分11分,13个3分球。

淘汰赛前的气氛异常紧张。彼时里屋欣赏足球赛任意球集锦的迈克尔正高喊着Jesus Bloody Christ兴奋得不能自已;深津把撕成一条一条的Tokyo Sports再用胶带粘起来;宫城拿着发胶询问仙道怎样弄可以显得更像自然卷;三井则霸占着客厅厕所任凭樱木在门外嚷嚷要用老爹的写真集换取五分钟。

——喂喂这世界的伦理荡然无存了吗。
——白痴你挖鼻屎的右鼻孔已经血流如注了。
——笨蛋这只是本天才喷涌而出象征着爱与奋斗的青春热血罢了!…
(‘四月一日出生的白羊座朋友,今天有血光之灾哦…’)
……泽北快把精神糟粕关掉!


迈克尔大叔站起身来,对着门外那个伦理荡然无存的世界说,
大叔目前要用厕所,所以现在都进来再看一遍希腊队的比赛录像。仔细看德国队的盯人,然后想想自己到时候该怎么应对。
另外樱木君,还有多余的厕纸吗。

‘哪怕是偶尔装出严肃的人生导师都不会吗’的怨念附身在厕纸卷上,正中大叔的地中海。

不过一个小时以后,迈克尔走到屏幕前时,额头上方的肿块却意外的因为严肃而显得格外光亮。

——我中学的时候喜欢空手道,虽然那时候个子小又没什么体重,可是比赛从来没输过。现在想起来秘诀大概只有两点:把正在进行的每一场比赛都当作是人生中的最后一场去拼命;把即将进行的每一场比赛都当作是人生中最好的一场去计划。
现在把你们刚刚想出的所有对策通通忘掉。
专门为对手所构想的任何对策或是所作的任何训练都会让你们束手束脚而失去自我。

如果你们不认为自己一定能胜利,那就没有必要打明天的比赛。

拥有加藤鹰力挑五千奋斗不止的勇气,人生才会不同

……好吧即使是偶尔把大叔当成严肃的人生导师都属于愧对热血青年三观的行为。

 



  R - Ru_Ha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