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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花]Discovery of a l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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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ello 2010-04-25, 周日 22:45

难得的寒冷与雪景今年突然来到早已习惯了暖意融融的人们身边。有些意外,有些不习惯,心里却还是按捺不住地感到隐隐的喜悦。这样的雪景造就了特别的心情,也似乎说明了这个冬天的不寻常。

弟弟的房间小小的,暖暖的。单人床,书橱,写字台,简单的陈设,一看就知道它属于一个高中生。当然,对于男孩,摆满了各式玩偶摆设的玻璃橱,床头的Kitty猫都是令人玩味的特别存在。

我推开门进去,门口的风铃呼应着窗前的同伴在我耳边一阵脆响,连同缀着蕾丝花边的粉色窗帘以及满屋的可爱布偶都是我母亲的杰作。

“哎呀,人家就是想要一个女孩嘛!你看你弟弟多可爱,让我假装他是个女孩行不行?”

弟弟此时正穿著睡袍,庸懒地倚靠在Kitty猫身上,一边津津有味地大嚼薯片,一边用眼神勾勒着篮球的纹理。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我的弟弟即使一副标准的无聊作派也不忘泄露天真无邪的本性,只除了松掉的第一粒纽扣,斜斜地露出香肩一隅。我贪婪的目光不放过一寸粉嫩的肌理,想象着嫩滑细腻的感触和被衣领遮去一半的性感锁骨。

“雪化了吧,哥哥?”弟弟突然醒了似的丢开空了的薯片袋。

“早化了。现在都快1点了。阳光正灿烂。”我微笑着调整自己焦灼的视线,并不意外听到一贯的大声惊呼。

“哇!午饭还没吃,我快饿死了!”

“花道,不吃饭小心弄坏了胃。”这个孩子真是被我宠坏了,只知道吃零食,应该好好管教才对。然而严肃的表情尚未准备好就在一双泛着水光的美眸注视下自动切换成宠溺的笑,微微点头示意刚才买回的午餐,顺便为他拉紧衣领,隐藏起能引发某个男人焚身欲望的无意挑逗。

“哥哥对我最好了。”虽然美食当前,可爱的花道仍然不忘在大块朵颐前仰起脸冲我甜甜一笑。真是个不乖的孩子,每一刻都“故意”撩拨我的心弦。

从CD架上取下一张唱片,是小提琴与钢琴的协奏,听上去很纯净。古典音乐是我的嗜好,却固执地把家中唯一的音响置于花道的房间。强迫他习惯我喜欢的音乐,单方面地认定通过这一部分的共同,我们的呼吸就会暧昧地纠缠。当然,想借此时刻呆在他身边也是不纯的动机之一。

“哥哥,替我画张像吧。”花道吞咽下最后一口事物,眼神停留之处是我的食指轻轻敲击的速写簿。与听音乐相反,画画是花道的兴趣。而我在得知以后就强迫自己让绘画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14267张,每一张凝缩的都是花道的身影,从我自信我的笔触起,不放过花道每一个稍纵即失的瞬间。午夜梦回之时,食指不自觉地抚触画中人儿每一根完美的线条,一些温柔又感伤的情绪通过指尖扩散到四肢百骸。那是类似回忆的一种甜蜜。

“哥哥,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突然贴近的俏脸和嘟起的菱唇正一点点吞噬我的自制力,以至于拇指体贴心意地摩挲起花道粉嫩的脸颊。

“你不怕我把你画丑了吗?”空出的右手从他的笔筒里抽出了一支3B铅笔。

花道意图移开被我紧贴着的光洁额头。不成功的小动作只能变本加厉地引起我们鼻尖的一阵摩擦。

“哪会,哥哥和我不同,差不多是个完美主义者。只怕你画得太漂亮,不像我了,或者——”弟弟把停留在我身后的目光移回我面前,眼波流转,“或者根本不像人了呢!”他说完,嘴角俏皮的弧度忽儿嚣张地扩散,变成不加掩饰的大笑,连同刚才鼻尖瘙痒的份。天真的模样让我的意识与心跳一同迷乱。

一会儿,花道的娇笑声渐渐无力地消弭,转身双手支住窗台,望向窗外,留下书桌边的我犹自回味被挣脱的指尖上依旧残存的细腻感触。

“其实用雪当作背景很美,就画我立在窗前的样子。”不再欣赏风景的花道,转过身来的目光有些游移不定。“可现在,雪化了。有些遗憾。”

“花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伤神的感觉?相信我吧,阳光一样很纯净,很好的。雪嘛不适合这个城市——尤其不适合你。”最后一句话,我贴着花道的耳边说,尽量说得软一些,动情一些,应该有哥哥的风范。

花道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脸,依旧毫无心机地笑着,虽然耳朵已经不自在红地通红。
“这样画吧,画出我的表情。”

“只是这样吗?我以为可以画你最真实的一面。”长臂一伸,横插在花道的腰侧,把他
围困在自己呼吸可及的狭小空间。目光意有所指地从睡衣的领口处试探进被包裹住的销魂美景。花道慢三拍的脸红和嘴上如同撒娇搬的抱怨都在我意料之中——他不会挣脱我的怀抱。我应该庆幸,从他未懂事起就不断对他重复着情人间的亲密举动。并非刻意,只是我情难自尽。

诚然,心头会有挥之不去的罪恶感,在触及那双毫无杂质的清澈眼眸时如汹涌纷乱的本能激起内心的恐惧与痛苦,但最终仍淹没于内心深处澎湃回荡的爱意狂潮。即使一声声甜美的“哥哥”不断撕扯着我的神经末梢,也只有如吸毒过后的麻木。

“我不过是深爱着他而已!”

花道的脸颊因为房内过高的温度而稍稍绯红,俊俏中凭添一丝天使般的娇羞。

“真美!”

“哥哥,你也太厚脸皮了吧!哪有人这么夸自己作品的。”花道好看的眉形纠集在一起向我抗议,我只是微微一笑,扬起手中的速写簿,示意我成天自称天才的弟弟画已完成。

画里的少年嘴角荡漾着浅浅的笑,在和煦而不刺眼的阳光照耀下散发着温暖的热量。连带血色的发也没有任何突兀感,只剩下珍珠色的光泽烘托出一张清妍脱俗的脸。大面积的阴影及明暗对比和长线条的运用使画面在温润柔和中透着难以捉摸的神秘美感。

花道睁大纯净的眼欣赏画中的自己,难得用诧异的口气和压低的声线惊呼:

“太漂亮了!”

“这画是很美,但比不上你——我最亲爱的弟弟。”手指配合着语调温柔地为他梳理额前的刘海,手却在刚刚拢起一小撮发丝时被猛力甩开。

“哥哥你又来了,说了多少遍,我是英俊,英俊。听到没有?每次都这样,你哄女孩子的功夫虽然一流,但还不是在我身上练出来的。我身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男人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地做你的练习对象?”忿忿不平的美眸瞪了我一眼,眼中的怒火却越发浓烈。“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知道我脸上难得隐去的笑容会让花道愈加生气,但按捺不住幸福的傻笑。我们共处的每一刻甚至是莫名其妙的吵闹都让我如同第一次约女孩去东京铁塔的青涩少年般,暗暗的幸福中有微酸,有苦涩,也有香甜的味道。

只是当我面对花道那张因怒气而愈加生动的俏脸,仍会因脑中奇妙的绮想而感到有些尴尬以至于不停地重复翻转花道速写簿的小动作,直到后知后觉地发现一张出自花道手笔的素描才愕然停止。

“花道,他是谁?”我以为自己成功地掩饰了情绪,可声音仍是止不住地颤抖,连同手中的素描也不稳地几乎要坠地。告诉我你不认识他,告诉我画中的男孩不过是你无聊时的创作,告诉我这绝不是你思念难抑之后情不自禁的临摹。

“那是……是我随便画的。”花道羞红了脸。该死的脸红,现在的他愈是可爱,我就愈觉得刺眼。

“真的吗,弟弟?好孩子不能撒谎哦!”牙齿轻啮着花道娇嫩的耳垂,舌头轻车熟路地刺激着耳廓的每一处敏感地带。轻快的语气,温柔的动作,丝毫不泄露我此时濒临疯狂的情绪,还有肃杀的妒意。

花道奋力挣脱了我的钳制,捂着耳朵说:“是……是我的同学流川枫。”在见到我想检查是否还有那个该死的流川的画像而翻看后一页的举动时,原本迷朦的大眼霎那间如同仓皇的小鹿般瞪着我,趁我楞神之际一把抢回速写簿紧紧护在胸口。

“花道,后面画着什么?”

“没有,什么也没画。”

花道慌乱地摇头,无助彷徨的神情在我心上猛然一击。我在做什么?我在对我最爱的人做什么?

“算了,不想给我看就算了。”

“哥哥,其实那是——”花道的话突然被轻音乐里小提琴奏出的一个完美滑音打断,之后便不再开口,任由我抱着他,静静坐在我的怀里倾听着华彩乐章过的浅浅低吟,直至音乐停止房内一片静谧。

窗外清亮平和的风景努力粉饰着一个悠闲的下午,只是天空又飘起了雪,只是阳光却依旧灿烂。

“花道,新年快到了。明年你就是16岁了。”

“是啊,16岁。对了,流川也16岁了。1月1日是他的生日。哪有人在新年过生日的,根本就是故意想赖别人的礼物嘛!”看不见怀中花道的表情,但我知道应该是在幸福地微笑吧!他果然不记得了,不记得我对他的承诺。

“花道,等你16岁的那个情人节我会向你求婚。答应我好不好?”

往昔的回忆让我不由自主地缩紧手臂,却并没有听到怀中人儿的抱怨。稍稍垂下眼帘,收入眼底的是花道毫无防备的睡颜。如此这般的信任只因为我们是兄弟,甚至是朋友。

可是要到什么时候他才会发现,我只想当他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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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冬天是生命的黄昏,然而这个冬天还未赐予我黄昏时分最美的落日就直接把我推入了寒风萧瑟的黑夜。我的太阳此时正睡得香甜。但愿无梦,因为在他梦里的人不是我。

“花道,现在外面下着细雪。只可惜你睡着了,你不是想让我为你画一张以雪为背景的素描吗?”眼睛不曾离开弟弟娇憨的睡颜,手已经摸索着去寻找那本素描簿。在指尖触及它时,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让我伸出的手有瞬间的僵硬。

“你来了。今天与昨天的情况相同,其实你不必每天都来。”

“他什么时候会醒?”

“不知道,也许这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我并不意外来人的答非所问,因为每次他开口都只有这么一句话,除了第一次发现我的弟弟任他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唤也不再张开那双迷人的眼时嘴里还有绝望的哀号。所以,我的目光纠缠之处依旧是眼前的病榻,视线焦点于花道两排如扇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的两道好看的弧度。

“这是我的生日礼物。”

冰冷的声线夹杂微微的颤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缓缓抬头,顺着对方的目光,明白他所指的生日礼物是我手中的速写簿,或者应该说是速写簿中的一张画。

“他说去买礼物太麻烦,所以就替我画张素描。画完了却不肯给我看,说是要等我生日那天才送给我。”流川眼中有一滴泪轻轻滴在脸庞上,“那一天,我却始终等不到他。”

我不知道在这时候,居然有想笑的冲动。我的弟弟果然有绘画的天分。流川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刻画得恰如其分,尤其是眼底温柔的闪烁。只有花道才能发现流川从冷酷的外表中破茧而出的温柔;只有对着花道,流川才会甘心打破多年来固执保有的情感约束。

我就是知道,因为我们竟是如此地相似,所以才会爱上同一个人吧!

可是,他的爱能及得上我的万分之一吗?为何他能够获得我等待了十六年的爱情?我憎恨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就不会疯狂地把花道推入深渊。但是,我没有错。如果我最爱的人永远沉睡,那么即使他的眼里没有我,却也不会有任何人的存在!不是闻不到手上洗不去的血腥味,不是没有痛苦地等待灵魂的救赎,只是仍旧因为那一句:

“我不过是深爱着他而已!”

“这张画我要了。”

任由流川拿走手中的速写簿,撕去那张曾经令我疯狂嫉妒的画。然而,在这死寂的病房中唯一清脆的撕裂声让我瞬时清醒。我一直不曾想起那张画后面有花道不想让我看到的秘密。我自嘲地告诉自己也许只是流川的另一张画像,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追随那个一点点显山露水的秘密。

目瞪口呆地站起身抢过流川手中的速写簿,心脏在画册落地的瞬间强力收缩。任谁都不会觉得画中的人是我,因为那头怪异的发型。但是,只有我知道,在排山倒海的记忆汹涌而至时,往昔的对话仍旧清晰地萦绕。

“花道,等你16岁的那个情人节我会向你求婚。答应我好不好?”

“哥哥,不要胡说了。我们都是男的,而且是——”

“我知道,但我只是想如果我不是你的哥哥,你不是我的弟弟。你愿意嫁给我吗?”

“如果……如果那天哥哥奇怪的刺猬头能够变成柔顺的直发,那我就答应你。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嘛!就当我是开玩笑吧。”

画中的我软趴趴的发好笑地紧贴着头皮,眼里有着和流川相同的温柔闪烁,那是我面对花道时一成不变的眼神。他懂,他居然能懂!

所以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画,所以不会抵触我的亲密举动,所以会在我的画像旁边写上他的心情:“哥哥,我已经16岁了。”

原来,他是爱我的,尽管我们是兄弟,甚至是朋友。只是,我为何没能发现,他早已是我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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