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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世纪末的童话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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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猪 2010-04-26, 周一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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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世纪末的童话 1-9
章 4-6
章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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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知道自己被前任主人送回已经是我检修完毕后一星期后的事情了,我微微转动一下脖子,活动活动四肢,以确定它们还可以用。听说这一次我破损了35%,显然比前几次好很多,老实说我不记得发生过的事了,不知道损坏的过程,也不知道为什么又会回到检修中心的,脑子里——嗯——不对——应该说是我的记忆库里是一片空白的,连零星的片断也没有。一定是在我检修时做了删除,这是I&A的规矩。
I&A是Intelligence and ability research as sociation 的缩写,全意是智能研究会。而我HK3000就是AI,Artificial intelligeace—人工智能。洋平是I&A的研究师,也是制造我的人,当我被一次次送回这里我都能看到他温柔的笑容,他的温柔让我有点内疚,因为除了他以外的人类对我并没那么友善,他们称我“Wrong”也就是错误的劣等产品,这样的说法似乎是尖刻了些,我不知道那些被同样叫做“Wrong ”的AI有没有这个感觉,其实我甚至替他们难过,悲哀于我们的共同命运。
AI被送回时都必须删除过去的资料,洋平说是为了保证我们对以后每个主人都能同样的忠心,这听来有点专制,我不只一次为那些从我记忆库里删除的记忆感到不平。
“洋平,有了过去的资料就会对以后的主人不忠心吗?”
“不能说绝对,但是却是有几例的,所以才决定永久删除记忆。”
“不过是特殊的几次意外,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几例意外倒是和你一样拥有不应该属于你们的感情。”
“和我一样?那不也是Wrong了?”
“是啊,刚开始设计AI是不能携带任何感情的所以也不用刻意删除,谁料到出了意外(很大的意外),于是上头再也不认为删除记忆是多此一举,正式下达命令对所有的AI施行这项工作并严格要求从今以后也必须这么做。”
AI是没有情感的,一个带有人类情感的AI就是“Wrong”。每5000个AI中只有一例是带有情感的AI,本天才也算是奇迹了。
“洋平,我怎么会有情感的?”
“这个……也许是我制造你时出了点小小的状况,也许是我走神了,也许。。也许是我故意给你的吧。”
洋平一边摆弄桌上堆满的仪器一边回头怪怪地一笑。故意?真可笑的理由,上次我问他为什么我的头发是红色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回答的,哪来这么多故意!
但我从心底感谢他的小状况、走神或者是故意,我是和大部分AI不一样,我比他们幸运得多,在我看来一个带有情感的AI怎么说也算不上是错误,而是天才。

【2】


我凭着洋平给我的地址在高楼大厦间寻找新主人的住处。将近半个月的检修已经结束,虽然很少有人对劣等产品的AI感兴趣,但也有人是不在乎这些细节的,洋平送我出来时还说两个月后见。我知道他是在和我开玩笑,因为我的确是平均两个月就会被主人送回的,不知道为什么好象所有的人类都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一头奇异的红发?亦或是他们憎恨带有情感的AI。
地址标的很详细,这是一户典型的高档住宅,门口的户牌上写着户主的姓——流川。
我试探着按了几下电铃却迟迟没有回音,总不至于没人在家吧,现在只是清晨而已,没人会这么勤奋。算了,只有耐着性子继续按铃。
“吵死了!谁啊?”门铃下的对讲机里终于有了声音,闷闷的男声里是极度厌烦的语气。
我也对着里面说道:“你好,我是上门服务的……”
对讲机内没有回答,只有一两句低低的咒骂声,接着铁门“喀哒”一声开了,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男生正一手推着门的把手一手扶着门框站着,黑色蓬乱的头发遮住了额头,脸上有些苍白,他的下巴尖尖的,跟一种动物很象,眼里布满血丝,他的目光从略长的流海里看着我,我相信他一定在拼命皱着那两道浓眉,看来是我搅了他的好梦。
“对不起。”我只能道歉。
“你想干什么?”他用更厌烦的语气问道。
“我是I&A的AI,HK3000,是来为您服务的。”
他上下打量我后又问:“什么意思?”
我一愣,没有想到他居然不知道AI,AI早已不是新事物了。没办法,我只好再次耐心地解释给他听:“AI是专门为……”
“白痴!谁问你那个了,我是问你来我家干什么?”他冷冷的截断我的话。
自己为什么不说清楚!谁是大白痴啊?这是个什么样的怪脾气小孩,真是可恶!这些心里话又不能真说出口,我只有与他对视,用眼神剐他几下。在我们这厢僵持不下的时候,屋内传来电话铃声,而他二话没说就当着我面重重的把门甩上。
真臭屁的小孩!我想起他象什么动物了,明明就是一只未开化的狐狸!
门里似乎有争吵声啊,那么大的嗓门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楚,门。。。又一次打开了。
“你先进来。”他边拿着电话边对我说。我也没和他客气,而他依然在和电话里的人叫喊着。
“你烦不烦,干嘛有事没事帮我添乱?”
看来他一时半会是没功夫搭理我了,我就先参观一下这“糟糕”的房间,不是我对新主人不敬,可是这房间里实在是乱得可怕,所有的家具好象都被各式各样的东西盖住了,喝剩的饮料罐,吃剩的零食带,空空如也带着油渍的碗碟等等。
“你还真是多事!”怒吼声中他挂断了电话走过来,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我:“这么说,你就是那个机器人?”
这个我觉得有解释的必要:“机器人是人类对AI的简易称呼,我还是比较喜欢AI这个称呼,因为机器人和AI之间有不同的地方,他们……”
“我只是暂时允许你呆在这,等我处理好后你马上给我消失。”他又一次狠狠地截断我的话,转身就走。
我确认了,肯定了,虽然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狐狸脸家伙很臭屁,但是现在我又再次确认了,这个小鬼太气人了!!
以上话仍然不能说出口,我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就是我的新主人?”
“废话。”他头也没回的说。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居然给我搞来这么一个白痴。”他又是一路碎碎念的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
我呆呆的站着,虽然他说的够小声了,可是我那异于人类的听觉还是把他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白痴?他又骂我白痴了!从刚见面到现在他说这个词不下三次,不知道以前的主人有没有这么说过我,可是我很讨厌这个词,相当讨厌。
我默念着AI的宗旨,深怕自己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一天就被主人送回那我还有脸见洋平吗?
“任劳任怨,绝对服从。任劳任怨,绝对服从。任劳任怨,绝对服从……”
可……可……可……到底是谁教出这么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家伙啊!

【3】



趁那个狐狸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我用很快的速度将房间里里外外清理干净,不是吹啊,天才就算是对收拾房间也一样在行,包括下厨。(某猪爆~~~)
这时狐狸。。。不。。新主人出来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校服,头发也梳整齐了,可流海还是覆在额头,眼里的血丝褪去,显然是补足了睡眠。刚刚那么大的火气我是不是可以侥幸的认为只不过是他没睡好?
“我做了你的午饭,可以吃了。”
他点点头,坐在椅子上开始吃饭,他吃的很快而且也不挑剔,每样菜都吃的津津有味。
“主人还需要什么?”我问道。
他突地停住吃的动作,抬起头用筷子尖指着我:“你是奴隶社会的人吗?谁叫你用那么恶心的称呼喊我?”
“那—喊什么?”奇怪了,我一直这么喊主人的。
“我叫流川枫。”他简短地说完继续埋头吃着。
他啥米意思?难道他叫我喊他的名字吗?我还以为人类自傲到从来不让我们叫他们名字的,怎么这个叫流川枫的人会是例外?
“我上课去了。”
啥?我的系统可能是出问题了,要不干嘛老反应不过来他的话。
我一阵发杵,那流川枫倒一点也不含糊,吃完、抹嘴、拎包,走人了。
我想我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洋平说AI的智商超过800,可是我从刚刚就一直呆呆的什么也答不出,难道是多次的反复修理造成我中枢系统的损坏?我看我还是哪天有空回去检查一下吧。

不管那个别扭的狐狸怎么不欢迎我我也算是在这个家里住下来了,时间一长才知道原来目前家里只有他一人住,父亲由于经常出国所以另外有住处。家里很宽敞,摆设虽超简单,但价值也不菲。流川枫的房间就更简单了,书桌、书柜,当然还有少不了的豪华KING SIZE的床。这个在我意料之中,想想看那天他居然翘课在家睡觉就不难体会了。
这真是个很没人气的家啊。连张家庭合影都没有,我想起在来这以前洋平曾经给我看过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人搂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资料记载那是户主的小孩和他妈妈的合影,其实不用看说明也知道,因为流川枫的相貌分明有着那女人的轮廓:纯黑的发,尖下巴,很白晰很漂亮。尤其是男孩脸上绽放的灿烂笑容更让人心醉,我摇摇头,不,不,流川枫以前会笑?我怎么也不相信。
正想着,门外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我丢下手里的活帮他放好拖鞋。
“你回来了。”
他的表情有刹那的停滞,但立刻又恢复常态,什么也没说向自己房间走。
“你再等一会,晚饭马上做好。”
没回音。他连给我个表情似乎都嫌浪费。
从没有见过谁家的晚饭吃的如此安静,太静了,我几乎能听见食物在他胃里消化的声音。我怀疑这人是冰冻的。
“喂。”还好,他总算是复活了。
“是。”我应着他。
“你叫什么?”
“HK3000,我是没有名字的。”名字不属于AI,只有人类在出生时才会有名字,我们只有代号。
他想了一下:“那你以前的主人喊你什么?”
我摇摇头:“我们在送回的时候会消除记忆,不过我的设计师洋平告诉过我,我的前任主人仙道彰(-_-)给我取名叫樱。
“樱?”
洋平每次在消除我记忆库里的资料时总会告诉我一些前任主人的事情,所以莫怪我会有人类的情感,洋平首先就是个对AI同情心泛滥的人类。
“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花道。”流川枫也没做多的考虑就给我取了一个新名字。
“花道?”我轻轻重复一遍。
但他下面的补充让我绝倒:“花道是我以前养过的一只狗的名字,已经走失很久,看来是不太喜欢这个名字,既然它不要就给你好了。”
他一脸的理所当然,我也渐渐麻木于他讲话的方式,有些话他说的很直接明了却又并没恶意,我龇牙咧嘴的慢慢从地上爬起,还得向这个狐狸脸的主人道谢。
“谢—谢——流川—枫。”
他总算满意了,结束这短暂的谈话离开了。
呵呵呵~~~我几声怪异的干笑,第一次希望能被主人送回I&A,洋平,你一定不能体会我现在的感受。花道?古怪的名字来着,简直比樱听起来还要怪,不过,如果是给一条狗取的名字就没啥米可挑的了,唉!我发现我能体会那只狗的心情了,也能体会他离家出走的理由了。

我要去一趟流川枫的学校,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在公共场所和他正面接触,因为我猜他多半不会理解我的好意,也就是我手上这个便当。
这些天早上我硬是坚持把他从床上喊起来好让他准时到校,于是他对我更没什么好脸色,一脸铁青的吃完早点,气冲冲的连走路的姿势都僵硬了,我没敢多和他说话,明白那熊熊的怒火随时会在我这个目标上爆炸,也就忘记提醒他带上中午的便当,回神时他早就走了,留下我一个,我又落单了,在I&A是的,在这里也是,或许AI天生该是孤但的个体,可能是我太执著了也不一定,如果可以不要是一个人,如果可以一转头看见身边不只有影子,如果我也会有个叫朋友的人类和我。。。一起。。。
是我想的太多了……我揣着怀里的便当加快了脚步。
其实学校很近,再拐个弯便是流川枫的学校,很不错,一看便是身价颇高的地方,校园里种着各种树木花草,很美丽,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熏衣草的香味。神奈川县立湘北高中,这是人类学习知识的地方,和AI无关的地方。我们是通过数台仪器直接输入各类知识,而人类据说是群体聚集由老师统一教授的,人类在是否学习某项知识时是由自己掌握,相比之下,AI靠机器获取得到的高级智商显然要无知机械得多。
应该是二年级七班没错,这时候是课休时间,老实说在人群中找流川枫是件轻松的事情,他正坐在椅上双臂环胸地闭目养神(用脚想也知道),不和别人说话,不理会别人的行动,脸上是万年不变的101号没表情,他摆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流川枫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可能是察觉到我盯视的目光,在看清是我后眉头急速的皱紧,大步走过来。
“什么事?”
“我做的便当,你的午饭,早上你忘记拿了我帮你送来了。”我把便当递过去。
他轻瞄一眼便当盒没有伸手要接的意思:“谁叫你做这些多余的事?不必了,你走吧。”
又闹别扭了。我把便当举到他面前:“这是我的工作,不是什么多余的事。”
“便当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做的事情就是多余的事,听明白了?”
“这也是命令吗?”
“还用多说吗?”
我只好收回便当,他的难伺候我算是彻底领教了。
我们的眼神在空中“滋啦滋啦”地闪电交汇,我……我……
“你这什么表情?难道他们是这么教你对待主人的?”流川枫半嘲弄的看着我。
我……我……快……发……飙……了……
在形势差点失控的时候,眼前刮过一个娇小的身影,她跑到我和流川枫的中间,手很快地一把抢过那没人要的便当。
“哇,好香哦!我正好饿着呢。”
那个有着精灵般大眼睛的女生歪着头对我眨了眨眼睛:“丢了太可惜了,我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我对这型的女生完全没辙。
“是吗?太棒了,那么枫啊,我不客气了。”她转过头看着流川枫。
“请便。”流川枫摆了摆手进了教室。
“既然如此,不如你陪我吃这么美味的便当好了。”她的手自然的滑进我的臂弯内(-_-││~)一路拖着我来到校里的大树下。
她一口接一口吃地很开心:“你应该不是枫的家人啊?我没见过你。”她含着米饭问道。
“不是的。”
“那为什么你会帮他做饭?不好意思,刚刚路过时不小心听到你们的谈话。”她吐吐舌头。
“我是I&A公司的AI,是受雇于流川先生照顾枫的。”
“哎???是真的吗?怎么可能?你是机器人?”她兴奋地放下手里的便当,仔细的看着我,还伸手在我身上拍打着。“你哪里象机器人?和我们没区别嘛,简直完美。”她惊叹着。
嘿嘿嘿,我傻笑着,被这么漂亮的小姐称赞真是不好意思。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赤木晴子,是和枫青梅竹马长大的哦,现在也和他同校。”
晴子小姐好可爱,她哪里象是流川枫那只狐狸的青梅竹马,他们的感觉差好多,晴子小姐是这么温柔的女孩子。
“枫很令你头痛吧,要照顾他的日常生活很难,对了,最近他很少迟到了,你是怎么拉他下床的?”
还用说!当然是冒着干架的危险,冒着很可能再度被送回的危险!
“没有啦。”我搔搔头干笑着“不停地喊他,直到他起床为止。”
赤木晴子开心的笑了:“你真太厉害了,一般没人敢那么做。”
“他大概认为和一个AI计较是很多余的。”不,我就是这么想的,看他一副懒得甩我的样子就知道。
赤木晴子甜甜的笑着:“你的名字是?”
“花道。”
“这个名字是枫给你取的吗?有点耳熟。”她努力回想着。
“是他养过的狗的名字。”我好心的提醒她。
“对哎。那只狗超可爱的,在枫的家里有大半年呢!”
是啊是啊,那狗何止超可爱还超级有涵养有耐心,居然可以和小狐狸同一屋檐下大半年之久。
赤木晴子忽然收起了笑容,脸上带着一抹担忧。
“事实上枫对它也挺好的,他啊,就是个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没想到那狗离家后再没回来过。那时候我在枫的家门口看到他低着头发愣,问了好半天他才告诉我找遍了也没找到,他的表情我到现在还记得。”
“他怎么了?”我忍不住追问。
“他在笑,从小到大我没见他哭过,就连阿姨离开的时候他也没哭,只是同样的笑。”
我不明白,实在是不懂,人类在失去某样东西时不是应该难过地哭泣吗?洋平是这么说的,为什么流川枫会笑呢?那到底是怎样的笑?
“瞧我说些什么呀。” 赤木晴子抱着便当盒从地上站起:“可是,很奇怪,花道好象是认识很久的朋友,看到你就忍不住说一大堆话,我啊,平常可不这样。”
我哈哈大笑:“没关系,我喜欢听晴子小姐说话。”
“是吗?”她也笑了。
“你想看篮球赛吗?”她的话题又转了。
“没多大了解。”我实话实说。
“花道要来看哦,每天下午的篮球社团都有活动,而且马上要比赛了,流川枫可是我们队上的王牌选手,我是篮球社的经理,请多指教。”
“你来吗?” 赤木晴子微笑的看着我。
“我去。”再说一次,我对这型的女生没辙啊,即使是我没多大兴趣的单细胞运动——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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