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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信-Letters 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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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iniright 2010-04-26, 周一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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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信-Letters 1-10
章 5~7
章 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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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说了,我一定要给你写信。
就算收不到,就算是无效信,我也要给你写。
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

【信 Letters】

【1】


忽然之间,又是一个夏天。
弥漫着青草的香气,氤氲着太阳的温暖,空气中似乎充斥着一种不知名的气流,暖暖的,熏的人醉。

太阳,在头顶耀眼的嚣张。
天空,永远都像是天蓝的海。

夏天呐,真的来了。
带着记忆中所有的美好,铺天盖地的来。

今天的103病房也是一片白色,干净,到处飘散着消毒水的味道。樱木刚来还说真臭的味道啊狐狸你说是不是,现在反而闻着倒有些安心的感觉。
让人不禁迷恋起那纯白。像雪一样的白。
是不是因为有某人在呢。
也许是吧。

托阳光的福,那干净的白色少许沾染着点点阳光的颜色,很温暖。
就有点像……嗯,像那个人的温度。
樱木把头埋进温热的被窝里,懒懒的就像个小动物蹭了蹭被子。呼吸着略带消毒水味的被子上洗衣粉的香气。

此时的病房里……有阵很不和谐的唰唰声。

“唰唰、唰唰。”
很有频率,很整齐。很……和谐。

樱木先想破狐狸在搞什么鬼啊,然后他懒懒没管,任其发展。

所以,还是“唰唰、唰唰。”
樱木耐心不好,在他身边的人都能摸到他的底线,当然要除开某人。他不是摸不到,而是跟本就是懒得摸。
所以我们可以把这个现象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狐狸你有完没完啊你削萝卜你!!”病床上的红发少年的确没有很好的耐心,所以爆发了。
他不是讨厌那唰唰声,而是感觉很烦,就像是在挠他的心一样。
“……诶?”于是他需要弄清事情的真相,从被窝里钻出他的红脑袋,看看外面的狐狸少年。
此时的狐狸停下了手中的做功运动,正襟危坐。
很符合他流川枫一贯的作风。和冰山没差别,波澜不惊。

“白痴,叫什么。”

樱木很难得地回嘴,他只是看了看流川,又看了看某人手上疑似是被削的苹果,以及疑似是凶器的水果刀,憋着笑。

“吃。”

流川实行的“能省就省”的政策,主谓宾被省到只有“谓”,这被樱木称为传说中的“狐狸语”,然后嚣张地拍拍胸脯说果然是天才哈哈,只有本天才听得懂。
流川的动作再加上手中的东西,樱木勉强才听明白,他的意思是我削好了苹果,你快吃。

“狐狸,你说你那个削的能叫苹果么……活活一个长方体的萝卜嘛。”樱木啧啧嘴,用手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他口中所说的“长方体的萝卜”。挤眉弄眼。
“……好啦我吃就是了。哪有你这样照顾病人的啊臭狐狸。”红发少年眼见狐狸要扔了苹果,傻傻地笑开了。啃着棱角分明的……苹果。

窗外的阳光很暖,很灿烂,洒下一片流金。
流川有一刹间的感觉,病床上的少年,就像是一个梦,暖黄色的、灿烂的梦。
像是马上就要消失一样。
所以,他伸出有点润的左手,握紧了少年空着的右手,轻声一句。
“白痴。”

如果那个梦,可以永远相随就好了。

当然,流川是不相信那些所谓的天长地久,他只相信眼前的,他也只能相信事实。

天空很蓝,像是一片大海。那些飘忽不定的云,就像是茫茫大海上的点点波光。
就算平淡,也值得收藏。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望不透呢。水,不是透明的么。
不是透明的么。
梦,也总有一天会苏醒的吧。

樱木三下五除二地啃完了苹果,然后模仿着以前在篮球场投篮的动作,对着垃圾桶,啪,进球了。
后背隐隐作痛,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窗外弥漫的是青草的气息,像当年他们初次在天台相见的那个夏天。
阳光,天空,青草,树丛,篮球,都是夏天的标志呢。
黑色和白色,都是你的标志。
如果不是那么分明的颜色,天才如我怎么会记下。

风很轻,拂过耳。
以及一声沉稳似叹息的声音。

“白痴,我要去美国了。”

要走了。
去美国。
就是在大洋彼岸的那头的,美国是吧?

樱木忽然觉得窗外的阳光非常刺眼。这就是夏天的太阳吧。
总是那么刺眼,睁不开眼睛,干涩得想要落泪。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呢。

如果能落泪的话,就好了。

樱木不自觉地眯起眼睛,世界顿时模糊成了一片。
有蓝色的,有金色的,还有黑色和白色的样子的小点般的狐狸。
狐狸啊,你可真是渺小诶。

樱木抬起头,声音有点哑,他很镇定地点点头说哦。
那语气就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事情一样。
轻快,甚至上扬了几分。
他说我知道了。狐狸要去美国了啊。

流川点点头说,嗯。

樱木知道美国对于流川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他的梦想,他梦了十年年的地方。(从十岁开始算的噢。)
那里有比这里更加辽阔的天。
那里有比这里更加广阔的海。
那里还有比这里更大的梦想。
所以,他不能阻止他。他也不想因为自己,把他的梦想在自己的港湾上断送。
他是一只拥有洁白无暇羽翼的鸿鹄,只等在那蔚蓝无边的苍穹之上展翅高飞。
而自己,只是一只折了翼,飞不起来的燕子罢了。
他只想看着他飞就够了。
樱木45度偏着头,他说,狐狸啊,带着我的梦想,一起去美国吧。

我只想看着你飞,看着你振翅就够了。

他又说,到那里的比赛上,记得帮我抢篮板,帮我灌篮呐。
笑了笑之后,又戏谑地说别不说话啊,我知道你这些比不过本天才,我这是给臭狐狸你面子诶!

流川沙哑着声音,顺手刮了刮樱木硬挺的鼻子说,“好。”
流川不是一个伤感的人,他很迟钝,他发现不了心酸的真正含义。
他只知道,要离开这个整日聒噪的家伙了。
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他想不通,便不再想。

他又说,白痴等着一年后看我在NBA上比赛吧。

多么气意风发。
语气坚定地让人不得不相信。

樱木嘻嘻哈哈地捅了一下流川说狐狸你几年了还喜欢这样吹啊。小心吹破牛皮哈哈。

“多久走。”窗外的云飘忽不定。
“这周末早上八点的飞机。”
“……哦。”云层很厚,像去年夏天你给我买的棉花糖。
樱木或多或少了解流川家的,流川父母要他去美国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只是,都已经有准备了,为什么还是那么突然?
为什么走得那么快。
为什么。为什么。

狐狸,你总喜欢偷袭我。
然后刹得我不知所措。
你个该万死的狐狸。

流川看着红发少年一脸明媚的忧伤,却又如此倔强。头发和外面的太阳一样,嚣张得不可一世。
是不是有点,灿烂地过头了。
眼睛被闪得有些干涩。轻轻地揉揉眼,模糊了眼前,一团温暖而有明媚的红色在闪动。
忽明忽暗。
在五年前,就这样闯进了黑白相间的世界。

不自觉得伸出手,在那柔软的红色发丝里来回磨挲。
软软的,像某种小动物的毛发。
爱不释手。

樱木就那样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就等流川在自己的脑袋上来回乱揉。

夏天的蓝色,绿色。
和你的。
白色和黑色。
还有红色。
整个世界都是充斥着你的颜色。
那么耀眼。
忽闪在眼前。

像是多年前,那个失去分别和悲伤的水蓝色纯净的夏天。

【2】

夏天本来就是个过得飞快的季节。
不像是柔和的春天,忧伤的秋天以及漫长寒冷的冬天。夏天总是不知不觉地来,在躁热的蝉声中呼啸而过,留下金色的秋天。

夏天的天总是蓝色的,蓝得一塌糊涂,却让人也总是看不厌。偶尔抬头,竟然像仰望上帝那般神圣的仰望天空。
虔诚,神秘并且忧伤。
就像是梦中的场景一样。

“狐狸,你说美国的天空有神奈川的美么?”
今天是星期六,流川历常地来到医院干净的103病房看樱木。
“不知道。”流川一如既往地很诚实,“去了那,就知道了。”
声音依然干涩地发紧。

然后病床上的红发少年龇牙咧嘴地笑着说那去了记得给我照几张回来,别舍不得你的手机费啊。
他又自顾自地说,你啊去了那里要注意诶。别一天只想着篮球。

“明天就要走了么。”樱木的声音很好听,不低不高,和他的头发一样,明媚并且跳跃。
“嗯。”从流川口中听到一个词,特别是在某猴子面前,很不容易。

他又说,“白痴,不照顾好你自己回来和你算帐。”

从流川嘴里也说不出什么特别甜蜜的话,连断句都断得不太好,所以,樱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想哭,也想笑。心里的某个地方在轻微颤抖。
他想笑,这狐狸为什么总是不会说点好听点的?
他想哭,这狐狸为什么总是这样?冰凉的话,却全是满满的温柔。
所以他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
所以他就像之前和某人斗嘴时一样,不管是好还是坏,总是要斗上那么一句才心安理得。

樱木就很不爽地说,“面瘫狐狸,彼此彼此吧。在美国混不好别哭鼻子想回来啊。”
好个没良心的。
我们都没良心。良心这东西早就不在了。

流川无奈地眨了眨眼。
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听到红发少年的一句话。
没头没脑的。
“喂,狐狸,我要给你写信。”
声音像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样子。带着点点孩子气。

“什么?”流川听了愣了一下。

“发什么狐狸呆啊,再说一次,本天才要给你写信。”双手抱在胸前,说得信誓旦旦。
“要。给。臭。狐。狸。写。信。”神采飞扬。然后着重地在“写信”这两个字上。活活地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信,多么久远的东西。
却又是多么有实在的感觉的东西。
还记得当初流川在某人的淫威逼迫下写的15字情书现在还被某人收藏着(供奉?)。

流川有点想笑,都什么年代了还写信,所以正当他想回嘴你没长大么的时候,他看见红发少年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在闪。
一如既往的倔强。快要溃不成军的骄傲和自信。残存的佯装坚强。

就算自己不答应,他也不会罢休吧。流川这样想着。

流川用手扶上少年麦色的脸颊,像是溺爱又像是无奈。
无限温柔。
他说,随你吧。

少年就笑了。笑得那么阳光,那么灿烂。
就像五年前的场景一样。
如此分明。

他用手轻轻抓住狐狸流川修长的手指,他说本天才给你写信真给你面子,很多人想要我还都不给呢。
轻轻地,让流川的大手抚过自己脸上的每一个部位。眉、眼、唇、额。留下指间片刻温度。
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留在他身边,留在他记忆里,充斥在他的脑子里。

今天的阳光似乎没有那么耀眼了。
柔和,缩小成一个小小的光球,隐隐约约的像一颗金色的泪。
落不下去,掉不下来。

周围一片蔚蓝色的温柔。

流川吻了下去。像天使洁白的羽毛,轻轻的,轻轻的。不留痕迹。
樱木的唇很软,有点微微的凉。
不含着任何情欲的吻,干净并且纯净。
一个短暂的吻,便足以铭心。
他吻着他最爱的眼睛,他吻着他如剑般的眉。他吻着他柔软的面颊。
他铭记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他呼吸着他嘲热的气流。
他突然想要落泪。
却也只能勾起嘴角,最后对他微笑。
他把头埋进他温暖的臂窝,他听见他轻轻的说,花道,再见。

再见了。

他用他最后已经溃不成军的骄傲说,流川,再见。
以及一句,说不出口的dayisukine,Kaede-kun。

眼前,顿时一片迷蒙。
迷蒙了窗外明媚依旧的蔚蓝色的天。


【3】

周日的天有些阴沉,像是要下雨。
夏日总是这样,说变脸就变脸了。
流川很难得地早起了,有预见地设好6点钟的闹铃,少爷是有起床气的人,所以赖了半小时的床,顺便砸了闹钟两次,终于起床了。
如平常般伸伸懒腰,再像个野兽一样挠挠头,臃懒样十足。
带上家当之后,离开了整整居住了二十年的公寓。
在家门口久久地凝望。
那灰蒙蒙的天里,云头窜动。
很有点风起云涌、暗流涌动的感觉。
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气流,压得人呼吸加重。连周围的树木有有预见地低下了头,没了声气。
周围的蝉声依然一浪高过一浪,嘶嘶地叫得紧。

天色阴沉。
顿时昏天黑地。

想最后见见神奈川蓝色的天空都
不行了么。流川有些自嘲地想着。

清晨的凉风毫不留情地吹乱了流川柔软光滑的黑发。
凌乱。

拉着满载着回忆的行李,慢慢地行走在这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街道上。
街道上的路灯忽闪忽暗。发出幽暗的暖黄色的光。
那些行道树。那些电线杆。那些房子。那些樱花树。全都想一个不漏地记在脑海深处。

害怕。害怕到了美国就感觉不到故乡的温暖了。就感觉不到白痴的气息了。

流川终于看见了一辆的士,截了下来,向神奈川国际机场开去。
流川忽然小小的伤感了一下。好像这一去美国,就再也回不来了,就把所有的美好的记忆全部埋葬在这里了一样。
尽管不只一个人说流川是迟钝,迷糊的人,但他还是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些夏天如此鲜明的回忆。
怎么就记得那么清楚呢。
关于那个白痴的所有记忆。

再见,神奈川。
再见,湘北。
再见,白痴。

后会有期。

周日的早晨,樱木也早早地起了床。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
再看看窗外灰色的天,了解了原因。
又是要下雨了么。

狐狸要小心呐。希望飞机不要延误才好。
没头没脑地关心起狐狸来。果然还是有那么点点点点舍不得。

所以。

“狐狸,你敢把天才我忘了,和你小子拼命。”


【4】


七点半。
神奈川国际机场。
诺大的天顶上昏暗无比。周围光亮一片,是最明显下雨的征兆。
仿佛一个巨大的光环。

“请前往美国纽约的乘客请准备在二号窗口进行登机前的最后检查。”
机械的广播音回荡在厅内。
空旷陌生。

“第A30次前往美国纽约的飞机将在10点整起飞,请乘坐本次航班的乘客做好登机准备。”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流川将手机开成了静音,放进了兜里,然后拿起那一堆包装好的名为回忆的行李,转身消失在了飞机场茫茫人海里。再也不回。

此时的103病房里有两个人。一个埋头写字的人。一个不知所云的人。
“喂喂,花道,你在搞什么鬼啊。”我们所说的不知所云的人是樱木的死党之一,也是军师般存在的水户洋平同志。军师知道的多,不知道的少。但是今天就让他碰到了,他第一次不知道花道在干什么。
“去去,一边去、一边去,别妨碍本天才写……写东西。”前后语气一对比,就知道花道的确是“在搞什么鬼”。
洋平听了就觉得有点怪了,眼前这红毛猴子连国文都不及格,还说写什么东西?
“花道,心里有鬼噢——”洋平好奇并且不怕捶地伸过头,看某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亲爱的……??!!”洋平一伸出头便——收获颇多。确实多,而且还比较惊人。
“洋平你X的去给我见鬼去吧——!!!”我们的花道终于憋的满脸通红的爆发了。

“……你在写什么啊……痛死我了……”预料之中的,洋平吃了某人的狠狠地一记头锤,痛得天理不饶。
“还不给我死回去!!!!”再次爆发,增加了一个惊叹好。所以这提示了我们,请不要惹正在以写东西为借口的某人,尤其是写情书(?)的某人。

“好好好,慢慢写你的情——书——吧——”洋平确实是樱木的军师,但是他的火上浇油的工夫也万万不可小看。
因此,没等着某人爆发,军师先生就就跟脚底抹了油一样,先溜走了。
樱木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起笔正在酝酿感情中。
所以他现在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国文课没有好好听老师讲课教怎么写作文了。
他倒是好好的记下了英语老师教的书信格式。
“同学们,英语作文中讲究格式……(以下省略几千字介绍),开头应该用Dear开头,结尾可以用Yours再加上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其实从某方面来看,花道是个好学生的。
而且很有学习借鉴的精神。
所以他就学着翻译成了“亲爱的”。然后后面加上了不和谐的“臭狐狸流川”字样。

诶,狐狸,看见没有啊,我真给你写信了。
天才如是想道。

这封信很短,因为天才樱木确实没培养什么文学细胞,再加上国文没好好学,他只写了一点。
但是好歹还是比当年某狐狸给自己写的十五字疑似情书的东西厚道的多了。


—狐狸,不知道你到美国没有。你简直傻透了,听到我要给你写信就激动的把地址留给我了。算了,本天才绝不乱吹牛,说给你写就给你写。狐狸,感动死你。
然后等你回来了,一封一封读给你。狐狸,肯定感动死你。果然是天才哈哈。
不写了,累死我了。
狐狸,这里一切都好。—


然后本来想写“Yours Hanamichi”樱木挠挠头想着太肉麻了吧用笔刷一个横线,潇洒给划了,用并不潇洒的笔锋写“天才,樱木上”。
写好了,收工了。
放一个类似信封的东西里,然后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流川 枫(收)”字样,草草了事,放在了枕头底下。

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忽然的,措手不及。
狂风席卷暴雨而来。
铺天盖地。
世界在一瞬间变成了雨水铸成的森林。严密并且灰暗。

医院的诺大的落地窗前,迷蒙了一片。



 


【5】

-狐狸,你看秋天了。窗子外面的那些和你一样名叫“枫”的叶子都红了。红得比你好看。
……
-狐狸,我和你打赌,美国纽约的冬天绝对没有神奈川的漂亮。白色的,很漂亮。唯一讨厌的就是天冷了背就要疼。果然是天妒英才哼哼。
……
-狐狸,今天立春了。你们那边呢?是不是还在下雪?这里雪都化得差不多了。有点冷。
……
-狐狸,你走了一年了。又是一个夏天了。所以本天才要看你实现诺言没有。你在NBA混的不行吧?没有本天才给你抢篮板就不行了吧。
……

所以,一年一共十二个月,一共就有十二封信。
樱木计算着日子给流川写信,大概跨洋信多半就要一个月这么久吧,然后暗暗点点头说大概就是这样唔我果然是天才没错。

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一封又一封。像是例行公事一样,不管有再多事情樱木都会给流川写信。
因为这是约定,不是吗?
然后都存放在纯白的枕头下,等某人回来之后,一封一封,有耐心或者没耐心地念给他听。
这就是樱木心中的那个小小的愿望。
等某人回来,就一起去神奈川的港口看海。
等某人回来,就看他在路边的小小的篮球场里,像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一样,打篮球。
等某人回来……
一起,一起吧。

距离流川走已经有一年了,樱木的背伤也一点点的有了好转,所以军师为了让我们的天才同学呼吸下夏天的气息,向医生拜托后再次拜托,终于请到了一天“假”之后,被天才同学拖着到了路边的游戏厅里。
似乎因为气氛不够,所以天才要军事为他再拖个人来切《三国无双》。
于是在某人淫威的逼迫下,军师很无奈地拿着手机,开始乱翻电话薄。
入眼的首先就是一个很熟悉的名字“宫城良田”。
所以洋平想这小子应该能来吧,于是很行动派的一个电话就过去了。

“喂,我是宫城,请问您有什么事?” 宫城还是老样子没变,听语气和那句子念起来一点也不搭调。
“宫城前辈啊,我洋平来着。” 军师回话。
“哦哦你小子啊,说吧说吧有什么事情?”听出是熟人的声音,宫城的声音就更放松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花道要我拉你切三国啊。”洋平终于切入正题了。
“诶。我说我还有……”宫城也不是不想答应,只是因为他今天好不容易约到了彩子要去约会,实在是对不起兄弟啊。
洋平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还没等宫城说完,就赶紧说着,前辈啊人花道也是好不容易从医院跑出来就等着和你切三国啊,别告诉我其实你是个重色轻友的人呐。
我们不得不夸人洋平的军师这名字不是吹的,字字珠玑,直戳要害。虽然比不上上古的诸葛亮大人,但是两个臭皮匠倒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被戳到要害的宫城确实也不好说什么,兄弟都说到这份上不是么。
他很无奈很郁闷很纠结却只能说好吧好吧哪个游戏厅啊我一会儿就过来吧。
心想和阿彩的约会又泡汤了,哎。
洋平就很高兴的说前辈果然是前辈那就在Z游戏厅吧十点在门口会啊。然后又很高兴地说了一会见之后把手机关了。
今天似乎是不错的一天呢。洋平这样想着。

洋平就说人我约好了啊,樱木就点点头嘻嘻哈哈地搭上洋平的肩膀说谢了啊。
洋平笑了笑没说话。就让樱木如此搭着肩一起走了出去高高兴兴切街机了。

“哟,阿良啊。”樱木一到Z游戏厅就激动了,一抬眼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熟悉的菜花头,然后很酷地带了副墨镜,没怎么长高的青年,不就是那个有“电光火石”之称的宫城么。
宫城看见那个红头发的人笑了笑说,你小子要好好感谢我啊我可是哭着推掉和阿彩的约会来陪你切三国的啊。
然后三人就拉拉扯扯地进了游戏厅,找了三个相邻的座位,摆个十分舒服的姿势开始切了。



【6】

流川在美国呆了满一年了。整整一年了。
在美国加州州立大学篮球队中有出色的表现,被一名著名的经纪人相中开始了他NBA的职业篮球生涯。
从当初毫不起眼的替补队员慢慢变成了主力队员,锋芒毕露。
像是一块不起眼未经过打磨的金刚石,忽然一下,如钻石般闪耀。
可是没有人知道流川付出了多少,他屈下自己倔强的骄傲,低下高傲的头颅向美国人学习,他洒下比同龄人多十倍的汗水,才终于绚丽夺目。

白痴,你看到了吗?

一个赛季的结束,流川作为外援,有了一个月的休整时间。
一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所以他最终决定回日本,回神奈川,看看他思念的天,梦想的海,爱恋的人。

云淡风轻,正适合离开他乡回到故土的日子。

白痴,我回来看你了。
说好的,一年之约。

走在通向机场的路,头一次这么轻松。周围回荡着嘈杂的人声,却未感觉烦躁。一切都像是被天空中纯色的云过滤了一样,忽然纯洁无比。
那么纯洁得想让人亲近。
那么像一个人。
手上捏着早已买好的机票,听着大学时代买的SONY CD唱机,步伐轻巧。

看见那么高的天空,像个小孩子一样,暗自喜悦。
流川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头偏着,斜着漂亮的眼帘看着窗外碧蓝的世界。
天空离自己很近。近在咫尺。

那天空真实得蓝着。
蓝得那么灿烂,那么美丽,漫漫视界里,全部充斥着这样的蓝色。一不小心闪到了没做好准备的眼睛。

飞机正在毫无征兆轻微地,抖动着。

游戏厅里的三人切得不亦乐乎,大概是因为有朋自远方来的缘故。
前辈你又输了哈哈。樱木你也是哈哈。这已经是洋平第N+1次赢过某两人了。尽管是一对二,军师也毫无畏惧,依然把自称天才的两位打得真可以说是落花流水。
臭小子,再切一局!!宫城爆发了。
好啊洋平你敢小看本天才!!天才也爆发了。
来吧来吧,再输你们请客。洋平依然很不给两个“天才”面子。

就在这个时候宫城的手机很不及时的响了。
“有电话了!有电话了!”铃声和主人一样嚣张地叫起来了。并且不依不挠。
“操!!”所以请不要尝试在游戏狂切某游戏的时候打电话,因为多半那人会很不爽地爆发,狠骂几句问候你爹娘。
“有人找啊,樱木我们继续继续。”洋平头也不抬继续和樱木切。

宫城一边骂着谁啊真他妈扫兴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翻开手机也不看是谁打的电话直接就“喂,我宫城,有事快说。”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莫名聒噪的声音。大概是非常混乱的场面。
“宫城。”对方终于开口了。语气熟悉得冰冷并且干净利落。
“流川——?”因此宫城很快的就分辨出对方的声音。心里还在想今天怎么旧队友都碰一块了,流川都打电话了。
“飞机失事。
“不要告诉花道。
“再见。”
冰冷的声音混着周围的喧嚣,模糊却又分明的坚定。
有无奈,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冷静。好像周围的聒噪都与他无关。依旧像当年那个目中无人的流川枫。永远的波澜不惊。永远镇定。
连离开那么悲凉的东西,好像都和他相差千里。如此无关痛痒。

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灰飞湮灭。

宫城愣了。
他要说什么,他应该说什么。完全不知道。
他第一次觉得,死亡就和他相隔不远。那么近。那么逼得人呼吸加重。

一阵盲音。

什么都预料不到。流川却依然选择了起伏不惊。他知道,悲伤什么都是徒劳的。
他不会笑,也不会笑,有的也只是出神地望着周围的一切。像是悲悯、又像是嘲笑。

他望了一眼窗外碧蓝的天,多么耀眼。隐约间看见了那个人的微笑。多么好看。
那个像樱花般绚烂的少年永远铭刻在他心灵某处。
和那明媚的阳光一道,盛开了。

他永远无法忘却五年前在天台上和他的相遇。那还是两个一般大的少年,不知道生活谓何的气意风发的少年。在青春岁月里有悲,也有喜。
他也永远无法忘却四年前的那个初秋的晚上,他羞涩着却叫嚣着我喜欢你的神情。红发飞扬。
他更无法忘却他的所有,他的笑,他的放肆,他的眼泪,他的梦想,他的所有。
一切都已经根深蒂固,不可自拔。而他,心甘情愿,坠落在他为他凝起的明媚的笑容里。

在这个时候,那些记忆,也陪同他一起埋葬在这蔚蓝的天空之上。

白痴,我如果死了的话,你就有生命可以延续下去了。所以你必须要给我好好活。
好吗?
好吗。

眼前忽然一片灿烂。像是突然有了光。
明媚的不可一世。
多像你对我的笑。

再见。
再也不见。


【7】

宫城冲到了街上,看着某大厦前面挂着的巨大的屏幕,不痛不痒地播放着飞机失事。
他抬起头,突然发现今天的太阳亮的刺眼。突然发现什么都和他那么靠近,却无法挽回。真无能啊。他明白自己无法做到流川的那样镇定,他做不到。
宫城知道自己只能徒劳悲伤。都是徒劳的。就连这悲伤都那么徒劳。

是从谁口中听到的,把头抬起望着天空就不会哭了。
那为什么还有湿润的东西从脸边滑下来,模糊了视线。
眼前只跳跃着一片模糊的光和天空。

正在游戏厅里的洋平坐不住了,心想这宫城和谁打电话啊这么磨蹭,不会是借机会想跑吧,这么想着的洋平对一边玩得正投入的樱木说我去看看宫城打什么电话打这么久,然后按了暂停,跑了出去。
天才正愁不知道怎么干掉洋平操作的关羽,突然听到这句话无疑是雪中送炭,所以他头也不抬就说哦好吧你去看看。

一走出去的洋平就看见了正在望天的宫城。看宫城没什么反应,正想做下恶作剧的洋平自认为悄悄地靠近了发神的宫城。

却听见宫城的一句话。
“流川死了,空难。”
然后又像是自嘲般地,他说,“为什么会碰上这么难办的事情。”

死了。空难。

死的,流川枫,那样一个骄傲如狼的家伙,会死?

洋平觉得有什么东西把自己的喉咙顶住了。他用小到颤抖的声音说,“流……”
名字还没说完,半路就杀出个程咬金,轻快地说留什么留啊。你们两在这蘑菇什么啊,本天才把你们赢了都还不快去。
一脸灿烂。

洋平看了看宫城,转瞬一笑,他说宫城修四门主课不及格,不补考要留级。
宫城先是一愣,然后配合着洋平点点头说,是啊,真糟糕啊。嘴边勉强扯起一个向上的弧线。

然后樱木就说唷挂彩了么,到时候叫彩子小姐给你好好补补。然后用长长的手臂勾住两人的脖子说,刚刚本天才赢了请客请客!
洋平看了看旁边笑靥如花的少年,心中一紧,却不敢做出任何悲伤的模样,说,花道你不厚道趁人之威诶!然后又无奈地摇摇头说算了,我请客吧。不过离吃饭还早,先去我家看电视,一会儿有NBA比赛呢。

其余两人和着好吧就去你家,然后结了帐,屁颠屁颠地跟在洋平后面。

NBA么。狐狸,我要好看看你在NBA里是怎么混的。
想着,樱木的眼睛因为阳光太烈,弯成了两条弯弯的曲线。


 


【8】

游戏厅离洋平家很近,所以三人没走多久就到了。
洋平一个住在公寓里面,住得不高,就在2楼。在进门之前洋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抱歉呐里面被狂风扫了我先去收收啊。
门外的两人就点点头说好吧你快点。

洋平手忙脚乱地收拾好,把门打开说进来进来。人走进来了把门一别,又说不用换鞋了。

两人望了望周围,小小的客厅,没开灯,狭小的空间里随便放置着食物和杂志,微微的有些乱。感觉却不坏。

“坐嘛坐嘛。”洋平把两人安置好了之后伸过手去按电视的开关,然后一人塞给一听可乐和一包薯片。
樱木就说可乐不想喝,太凉了,背有点疼,然后就塞给洋平。

电视上刚好播放到NBA某场比赛快完的时候。
樱木在彩色的屏幕上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黑发青年。
那光滑的头发,因为汗水而紧贴在白皙的面颊上,眼睛里闪着某种尖锐的光。在赛场上的西洋人之间来回穿梭,独树一帜。
他身上爆发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光华,闪耀并且尖锐,却让人的眼睛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一颗无限闪耀的新星。

是注定了会被无数人所拜膜的人。
因为,他,是流川枫。
那么骄傲,那么耀眼的流川枫。
在赛场上,他就像一头狼,孤傲的狼,眼神里发出不可抗拒,不可接近的光。在名为“光荣”的山峰上,扬起他高傲的头,俯瞰瞬息万变的世界。

樱木不自觉地把眼睛眯着。想要一点一点地看清楚眼前的那个人。看清楚令他骄傲的狐狸。

电视里的黑发男子用他并不出众的身高,一跳而跃,模仿着记忆中的动作,滞停在空中半秒,大手一挥,气势汹涌地拍掉对手手中的那颗橘黄色的球。
甚至连表情都和他相似。
龇着牙、皱着眉。多嚣张的篮板。

那是他代替他在NBA上重重拍下的一记篮板球。
那是他们说好的。
因为他曾经这样说过——“到那里的比赛上,记得帮我抢篮板,帮我灌篮呐。”

樱木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当时只是说着玩的,他却把这句话当真了。

狐狸,你真守信用。

嘴边不自觉地凝起了一个舒心的笑。

背后忽然一阵剜心的痛,像一把把锐利的剑,毫无防备地戳进他柔软的心。
很痛。抽搐着痛。

“花道!!你怎么了!!”
“花道!!!”

扭曲起面部,执着地看着电视上的那个人扬起头,似笑非笑的表情。真是只好笑的狐狸呐。

脑子,一片空白。
眼前,模糊地黯淡下去。

迷迷糊糊的,陷进了一个柔软的世界。
有光,有天空,有樱花树,有狐狸。
一瞬间回到了六年之前。
一下子停留在了在天台上的记忆。红发和黑发放肆飞扬的年代。
还可以不顾一切说爱的年代。
像电影片段一样,慢长而又迅速的回放。
说笑的日子。拥抱的日子。练球的日子。斗嘴的日子。相互依恋的日子。

能不长大么。
狐狸,你能不能告诉我,可以么。


【9】

医院里依然弥漫着似乎永远都不会消失的消毒水的味道。
刺鼻的很。

洁白的医院里忽然冲进来了一辆担架。上面躺着一名拥有火焰般的头发的男子。两边站着两个人。都是他的好哥们。惟独少了一人。
医生走了过来,说,“骨骼已经压迫神经,病情已经急剧恶化。病人需要立即做手术。是我们并没有信心可以向您保证可以手术成功。”
“……手术么?”一旁的洋平开口了,嘴巴干得发紧,继续说着,“成功率是多少?”
心惊胆战。
再也不可以失去了。
不可以了。

“虽然很低,但是……就这样等病人忍耐下去会有更大的生命危险。”医生看了看洋平和宫城,微微地顿了顿。
“……”一旁两人不知所措。

“手术么?我做。”空阔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了这样一个因为疼痛而稍微扭曲的坚定无比的声音。
“花道!但是这个手术……”洋平紧紧地攒紧了樱木满是冷汗的大手。
“我做这个手术。”
倔强并且坚定。
樱木的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他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着某种锐利的光,不容辩驳。

“……好吧。”洋平和宫城都无奈地看了看樱木,苦笑着点点头。

“你小子一定要给我挺过去。”宫城是这么说的。
“花道,你是铁人,不是么。”洋平对他鼓励一笑。

“对啊。”

躺在担架上的那个红发男子骄傲自信的勾起因为疼痛而已经微微发紫的嘴唇,点点头,用尽他最后的力气,举起大拇指,一如既往的自信,对着自己,他说,“因为我是天才。”

天才才不怕这些。狐狸,你说是不是。

“如果我死了,不要告诉狐狸。”

然后那抹耀眼、跳跃的红色,转瞬消失在手术门后。
手术室,长长的亮起那个红色的光点。

“飞机失事,不要告诉花道。”
“如果我死了,不要告诉狐狸。”

宫城和洋平怔怔地站在地上,看着那渐渐亮起的陌生的红色,相视后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线,然后异口同声:
“他们两个,是约好了的么。”

到这个时候了,你们两个,还真是默契的可以。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灯像是没了力气,渐渐的暗淡下去。

医生缓缓地走了出来,取下手套,一脸陌生的悲哀和习惯,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么轻的摇头,却又是那么残酷,把所有残存的希望,都扼杀在心头,然后一场大雨,顿时倾盆。
所有希望,全部都决堤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多简单的话。

身后是一片昏暗并且惨淡的白色。
曾经如此鲜明的红色,也被埋葬在了这惨淡的白色上。毫无生气。

白得过分了。

那白色上一点一点的,被什么所浸湿,变得灰暗无边。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被那个名为“泪水”的透明似水东西,无数个微笑的夏天都被全数冲走。片甲不留。


尾声

樱木手术失败后,由洋平办理了后续。
夏天,已经悄悄的转入了秋天。
昼夜交替,不知不觉变得分明起来。

周围聒噪的蝉声一点一点的小了下去。
时间过的特别的漫长,像是凝固在了精致的表盘上一样。

在收拾樱木病房的时候,洋平在樱木平时用的纯白的枕头下翻出了一封又一封没有地址、未寄出的信。因为放置得有些久,所以也稍微沾上了些枕头上消毒水和肥皂的味道。

樱木用的是白色的标准信封,很干净很整洁,樱木的字写的有点小小的扭曲,全部都歪歪扭扭的写着同一个人的名字。
“流川 枫(收)”
然后他还在那堆白色的信里找到一封暗红色的信封,上面用不同的飞扬的字写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大白痴(收)”旁边加上了个小小的“花道”几个字,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信封上印着一个漂亮并且逼真的枫叶。和本人一样的骄傲。

洋平不敢翻看这些信,他觉得如果翻了某人一定会在天堂某处咒他早点下地狱吧。他也不想翻看这些信,弥漫着青春的香味的信纸,他害怕他受不了。

所以,洋平摸出他未曾用过的打火机,“嘭”地一声,点燃起了那些纯白色的信。

正好,花道你不是没地址么,这样大概流川就能收到你的信了。他给你的信你也能收到了。

洋平轻轻地笑了。

在那跳跃的火星里,他好像看见了两个一般大的少年。
一个黑发,一个红发。
穿着白色的校服和深蓝色的校裤。
他仿佛听到了在记忆中的那个夏天,他们嚣张却又温暖的话。

红发少年似乎因为某件事情很不满地再抱怨着什么。
他大声吼道:
“臭狐狸,我要你给我写信!!!”

黑发少年全权把这些当成耳边风,用臃懒并且还有点戏谑的声音回敬着:

“白。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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