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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香蕉皮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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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夹 2010-04-30, 周五 10:47

等到樱木花道能够完全自己下床走路已经是两个星期以后的事了。在此期间,一直是流川枫服侍左右。

照顾樱木是种很微妙的感受。你不仅能够随时捕捉到天才的各种可爱表情,还必须得忍受他像小孩一样单一的思维以及白痴的性格。

“啊啊,每天都要看着你这张狐狸脸,我都要烂掉啦!我要出院!”樱木一见到流川,这句话至少要说到三遍,顺便送一个悲愤的凸:“每次碰到你,怎么都这么倒霉!”

每天清晨,每当流川一踏进病房,就能看见樱木面如死灰,嘴巴张得比鸡蛋还圆,摇头晃脑还踢着被子的愤慨神情。流川不禁飘飘然,就为了这样一个委屈的表情,他便可以忍受无数遍的魔音穿脑和极度不文明的“凸”!

于是流川说了:“别抱怨,白痴。是香蕉皮让我们走到一起的。”


真理一:香蕉皮无处不在。

谁也没想到他们是这样重逢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狗血与言情,如果要真说起来的话都能拍出一部肥皂剧了,但是我们现在只来得及用一句话来概括现实——关键词是车祸与香蕉皮:
骑得太快的自行车→避让小孩→碾到香蕉皮→失控冲上马路→一辆跑车迎面而来→骨折,当场昏迷→被车主送进医院……

请相信,这样的设定是有充分理由的,因为没有比车祸来得更震撼的邂逅了——车祸之后可以借机接近对方,最终日久生情;失忆了则更方便,用足理由将对方据为己有,谱写一段爱恨情仇旷世绝恋。。(其实这也很危险,车祸不像跳崖那么安全,死亡率是五五分成的。。)

然而醒来之后,病人既没有失忆也没有重逢死对头的丝毫感动,反而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凶神恶煞进行恐吓勒索,并举起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左腿进行示威时,对方很不高兴地提醒了他一句:
“喂,白痴。”

“谁是白痴?你才是……”樱木这才如梦初醒般,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嗯?死狐狸?”

“哼。”流川装作不屑地摆酷,等待着预料中扑过来的拳头(和拥抱)。

樱木停顿了两秒种——

“啊,完蛋了,上班又迟到啦!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工作又泡汤了,我没钱吃拉面了~~~~怎么办怎么办,房租已经欠了两个月了,会被房东大婶赶出来的呀!!”樱木面如死灰如临大敌,一边鬼叫着下床找拖鞋。

“白痴,别忘了你现在只剩下一条腿。”流川把樱木按回床上,居高临下地说:“我是有钱人。”

“有钱人是什么意思?”樱木抬起头好奇地问。

“我养你的意思。”

话刚说完,流川就一脚踩到了香蕉皮。


流川枫深信“日久深情”这句箴言,在照顾樱木花道一个月生活起居的过程当中,他就这样与大白痴日久深情了。但关键是大白痴是只大白痴,他没法向低智商的大白痴表白心迹。恋爱问题终日困扰着他。

比如说:怎样才能赢得一只猴子的心?
——1、假装倒水给白痴喝,趁他接水杯的时候摸他手心。
——2、假装杯子没接稳,水泼到被子上,于是给白痴换衣服。
——3、给白痴洗衣服洗内裤,为白痴做饭。天天照顾他。
——4、最后要住进白痴家里。

问题是,这份鲜明的爱意要如何传递到对方的心里?

首先,偷亲他好了。选择一个隐秘的角落,铺上准备好的香蕉皮,充分研究牛顿三大定律以及惯性原理,根据重力的平衡与反作用力,选择一个最微妙的角度,笔直地、面朝樱木的脸精确而无辜地倒下去。
那时便可以说:“啊,白痴,是香蕉皮的错。”
如果是真的不小心踩到香蕉皮呢?那时就会说:“啊,磕到膝盖了!好痛,白痴快给我揉揉。”总之都不会吃亏。

——但是他从来没有真的付诸实施过。
为什么呢?
因为他还没想好先亲白痴的什么地方。


等到终于能够下床活动的时候,作为报复,樱木花道率领着流川枫,扫荡了整层楼所有病房大大小小的香蕉——猴子永远爱吃香蕉,即使曾被香蕉伤了心,他依然还是热爱着香蕉——这就是猴子的命运,他永远不会记恨他曾真心喜欢过的东西,哪怕是当年给了他希望又毁了他一切梦想的篮球。而他那白痴的思维也永远不能帮他参透这一点。

但是那么多香蕉,流川想,够吃到下辈子都不会便秘了。

不过,既然爱上了一只白痴,就要顺便爱上他像猴子一样的嗜好,还要爱上他的香蕉,还有他没有及时扔进垃圾桶里去的香蕉皮。

刚想到这里,流川就一脚踩到了香蕉皮。


真理二:香蕉皮往往能够成就一桩好姻缘。

猴子是更爱吃桃子呢,还是香蕉?有一段时间流川枫曾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从理论上来说,流川枫比较倾向于香蕉,因为这是懒人的最佳选择;但是从现实主义出发,流川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桃子——因为桃子皮的杀伤力远远低于香蕉皮。

可他不是猴子,狐狸是肉食动物,永远也不能用素食主义者的思维来打量这个世界,但是狐狸有高超的智商来弥补这一点,于是他问猴子:“你最爱吃什么?”

“拉面和牛奶。”

“不是桃子或香蕉?”流川显得很难以置信。

“要是有蜜桃味的拉面或香蕉味的牛奶,那它们就是了。”

“不是桃子或香蕉?”

“它们是喜爱的水果。”

“不是桃子或香蕉?”

“大猩猩最爱吃香蕉。”

“不是桃子或香蕉?”

“孙悟空最爱吃桃子。”

“不是桃子或香蕉?”

“……”

“……”

“……”

………………

直到最后,尽管有高智商的大脑作保证,流川枫还是没弄清楚究竟猴子是更爱吃桃子呢,还是香蕉?不过没关系,用事实来说话。

他在樱木的病床左边放上一串香蕉,右边放上一堆桃子,静静等待着樱木的第一个选择——根据调查显示,桃子代表专一和寂寞,香蕉代表热情和欲望——这将决定流川枫的追求方式,并表明他是一个严谨踏实且不乏浪漫的好男人。

但是樱木既没有选择香蕉也没有拿桃子,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流川:“这香蕉和桃子都还没有熟。你是从路上偷摘来的吗?”

计划流产了。他忘记了,他的心上人不仅是只猴子,更是只白痴,而你永远也不知道白痴的下一步会做什么。

但是流川并不灰心,他把香蕉放在樱木的左手,桃子放在右手,与樱木保持平视,固定住他的肩膀,不给他任何反抗机会,直接亲他的上嘴唇与下嘴唇之间的位置——如果白痴使用暴力,那么革命尚未成功,下次继续努力;如果白痴没有反抗,那么,他就赢了。

两人静止着。保持着口腔连接,不动。樱木突然哼唧了一下,不满地动了一下腰。

他在心里默数了三下。一。二。三。很好,白痴没有揍人。

他成功了。


第二天,流川得寸进尺地想,只接吻是不够的。他急需一个名分。

“嫁给我,你将有一辈子吃不完的牛奶和拉面,包括香蕉和桃子。”于是流川枫单膝跪地,很诚恳地说着。

“嫁给你是什么意思?”樱木好奇地问,他的脑子里尚还没有像“男男婚嫁”“男男生子”这类高级词语。

“我养你的意思。”流川耐心地解释着,“你要做的,就是每天躺在床上等我回家。”

话刚说完,流川就一脚踩到香蕉皮上。


“一副完整的蛇鞭包括两只性腺睾丸,两条交接器,蛇鞭密布倒刺,而它可以同时跟两条母蛇交配;蛇交配时间的长短,差别颇大,一般只有几分钟,但亦有很长,例如红点锦蛇,可长达20小时以上。猫不喜欢灯光,因此,猫通常都在夜间交配。狗的阴径里面其实有根阴径骨,交配时不需要勃起。”流川枫说,“一头成年公狮在春季每天要交配上百次,但是每次都只持续几十秒,就是通过高频率来保持交配的成功。母猴在交配时大声喊叫能够促进其雄性伴侣达到性高chao,如果没有喊叫声,雄巴巴里猕猴就不能射精……”

“混蛋,住口!你这是在干什么?!”樱木横眉竖目,手指都快戳到流川的眼睛里去了。

“普及性教育。”流川放下手中的动物杂志,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想看看猴子是怎么交配的。”

“那你为什么要读出来!”樱木怒目圆睁,暴走指数急速上升中:“对着你的破书滚边上慢慢自慰去!”

“那时候你也会叫出来么?书上说你不叫出来我就不能射精……”

“我不是猴子,你也不是!”樱木一把拽起流川的衣领,面目狰狞:“也不会有那个时候!!!”

“我也有两个个睾丸……”流川无辜地眨着眼。

火山爆发。

——砰!啪啦……这个世界终于安宁了。

为什么猴子永远都这么无法猜透呢,为什么猴子永远都这么不讲情面,为什么猴子永远都这么热衷暴力,为什么猴子永远都这么不懂风情——流川躺在地上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心想下次只能来点更猛的料来试探了。


真理三:噢,香蕉皮真逊。

“你要习惯这种事。”在出院之后的第三天,流川枫开门见山地说着。

此时,他正站在樱木家的厨房里,系着有香蕉图案的可爱围裙,手上拿着锅勺,一边全神贯注往味噌汤里里丢洋葱:“你是我老婆,当然要跟我H。”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天天都要。”

三天前他孤注一掷一次性花了三十年的房租和五十箱香蕉的代价,才换来樱木家的钥匙以及樱木“算是交往吧”的口头承认,他当然要翻本。

但是躺在客厅沙发上的樱木根本没有听见,他正在追看已经落下一个月的家庭肥皂剧,一边吃着香蕉一边看得泪眼滂沱。

“喂,白痴。”流川走过去,难得地没有生气:“电视好看吗?”

“好看……”

“香蕉好吃吗?”

“好吃……”

“味增汤好香吗?”

“好香……”

“游乐场好玩吗?”

“好玩……”

“乔丹好帅吗?”

“好帅……”

“你叫床好听吗?”

“好听……”

“今晚H好吗?”

“好啊……”

樱木愕然。流川冷笑。

就此一锤定音。不容反悔。


初夜终于在流川的千盼万盼下,准时开始了。

躺在床上衣衫半解的樱木(很冷)很撩人,无知的眼神(很傻)很天真,微张的嘴唇(很渴)很性感,这一切都显得如此诱人——这无疑将会是个美妙的夜晚。前提是如果他没有踩到香蕉皮的话。

“樱木。”流川舔了一下嘴唇。

“嗯?”

“很高兴你服从了丈夫的命令。” 流川咽了一口唾沫。

“哼。”

“但是我今晚大概没办法陪你了。” 流川头上滴下一滴汗。

“哎?”

“我踩到香蕉皮了。”

“啊。”

“樱木。”

“嗯?”

“我爱你。”

“喔。”

“千万别忘记了。”

“嗯。”

“那我就放心了。”

当伸出去的脚底板接触到柔软的表皮粒子的那一霎那,整个人都会升腾出一种微妙的感觉,就好像局势并没有变得太糟糕,但是它已经急速脱离出你的掌控了——紧接着身体前倾或后仰,最后人体以一种缓慢而不协调的慢镜头式的姿势清晰地倒下去。这时绝望的表情浮上你的脸颊,而你什么都无法改变,只得心甘情愿地接受着一只来自猴子的香蕉皮的惩罚——

更不幸地,当流川枫倒下去的时候,上帝为他选择了一种最不堪的姿势:选择一个最微妙的角度,笔直地,面朝坚硬的床角准确而英勇地倒下去。

去他妈的香蕉皮——

在磕到睾丸之前,流川枫终于羞耻地闭上眼睛,如此绝望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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