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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花]串通的情人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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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宝儿 2010-05-03, 周一 13:53

“假设…...我只是假设而已,一个你认识的男生他爱的是男生,你会怎么想?”
“唔......那又怎样?”
“你不会觉得这样很奇怪,或者是......很恶心吗?”
“只要他爱了,谁都不能改变吧?”

樱木一直都记得,在那个红色的黄昏落日之下,在这片熟悉的湘南海岸沙滩,身旁的男人对自己说道。
为什么是这个男人?樱木不懂,也没有多余的心思让自己懂。心里有千千万万无法解开的结,却因为这句看似无心的话,仿佛所有的问题都有个一个相同的解答。

只要爱了,谁都不能改变的吧?

悬在颈上的项炼,躺在胸前的是一枚他曾允诺过的戒指,以及那句话。樱木伸手轻抚,冰凉光滑的表面染上人体的温度,瞬时变得炙热了起来。
就像和他的爱情,由冷渐热,一旦失去抚慰就会马上冷却了。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亲自把戒指套在你手上。”
五年前的承诺,现在是否还能生效呢?

樱木独自一人站在沙滩上,想起五年前的他,记忆中的脸庞总是那么鲜明、深刻,五年的距离只要有真爱就不会太遥远。

只是,他也像自己一样,过了五年,依然深深爱着不曾倦怠或忘却吗?

恐怕有权利改变一切的,只有时间吧?

樱木站在这片两人钟爱的沙滩上,咸涩的海风吹送,撩起阵阵浪花,也一并撩起了五年前的记忆,和,所有的欢喜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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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那人的那句话,樱木无悔地枯等了五年。

五年!能想像是多么漫长的光阴吗?若能在这五年内有固定的目标,奋力不懈地追逐,像那人当初离去时所说的一样,五年不长。
可若是像樱木这样,傻傻地等,傻傻地笑,傻傻地流泪,却足以扼死一颗炽热的心……

“他不应该把承诺说得那么斩钉截铁的。”声音的主人一贯用如此温柔却无奈的语调跟樱木说话。他步至樱木身后,毫不犹豫地拦腰抱住,动作流畅得理所当然。

樱木略为移动让对方紧箍住的双臂,算是无声的反抗--因为他知道尝试挣脱是无效的。“为什么这么说,仙道?”

仙道捏起樱木胸前那只戒,在残存的日暮余晖下,金属环透出最后一丝无力的光芒。“他应该明白你这人无论什么事都会当真…”

“你认为他忘记了?”樱木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我认为他从没认真过…”搂得更紧,并忽略樱木表达出的不舒服。“否则没有必要连信息都不捎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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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爱了,谁都不能改变吧?’就是这句话,让仙道恨不得割下自己的舌头!他当初以为--真的以为,这是说给自己和樱木听的!

不知哪儿来的自信,使他确信樱木是喜欢着自己,只是碍于直接表白的难为情罢了!没想到,竟然是替心爱的人解了惑,再拱手将他送人。

白痴!真够白痴!一辈子没那么白痴过!樱木有喜欢自己的理由吗?好像没有。两人的交集仅限于樱木总爱抢在流川之前说要打败自己,然后……?
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因为,他的“头号敌手”流川,总是可以轻易地、成功地霸占樱木所有注意力。

于是,仙道自觉必须花费多于流川枫好几倍的努力,才能让喜欢的人多注意自己一点。他的努力最后终于有些成果了,成功进驻樱木的心--以一个朋友的身分。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些话樱木也曾问过流川,奇的是,流川给的答案跟自己一样!或许是这样,樱木才愿意让自己陪在他的身边,因为在某方面,仙道和流川有相同的波长……

当年流川执意前往美国寻梦的前夕,樱木受了仙道的‘无心的鼓舞’,原本决意要跟随流川到天涯海角,却让对方一口回绝。
理由是“有了他在身边,自己将没有努力的动力。”好个拒绝对方又将他的心绑得死死的理由呀!仙道想。

这就是流川枫所玩的小把戏,一枚合了樱木无名指的戒,一个可有可无的承诺,像道门锁,他自私地将樱木的心封闭后,带着钥匙远走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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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你也应该了解他的……”

“我又为什么需要了解他?”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得了…

“期限到了。”樱木幽幽地叹出一口气,五年前的这个时候,流川枫离开他,五年后的此时此刻,仙道彰陪着他。

“他没出现,或许再也不会出现了呢?你准备继续守着这个承诺?”长久以来,仙道对樱木并没有所谓‘不耐烦、等不下去’的态度,但目前,他承认自己的心情有些焦躁。

“我没模拟过这种情况,我不知道…”樱木不再挣扎了,如同往常一般,让仙道搂着直到夕阳没入水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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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又一个月,湘南海滩依旧美丽如昔,白色浪花冲刷着海岸线,千古不变。而倘若人心也永远不变,是幸福,还是不幸?

樱木再度来到这一望无垠的湛蓝大海前,海的另一方是否还有着等待以久的人?抑或他已经消逝在这世界上?
很不愿意,但他有时宁可这样想,或许流川已经不在了,才忍心杳无音讯。

仙道坐在远远的岩石上钓鱼,樱木明白他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蛮不在乎,樱木明白其实他忍耐得很辛苦。还在坚持什么?有这样一个关爱自己的人陪着那么多年了,还不满意什么?!
不是不满意,不是不满意啊!!只是躺在胸前的环太沉重,烙印在脑海里的承诺太深刻了……

爱仙道吗?不讳言,爱。已经不能没有他了,即使流川立刻就出现在眼前,为他套上戒指,兑现承诺,樱木也没把握能就此放弃仙道的温暖。

那要怎么办?一个以前从没想过的问题。以前总盘算着见到流川时要用什么表情面对他,要怎么跟他一同过往后的生活……而现在,另一个棘手的难题让樱木周身不得动弹。
很害怕…有自信能放开任何一个去接受另一个吗?

“花道,今天晚饭能加菜了!”仙道那柔顺的音调总是令人觉得很安心。沉缅在想像中的樱木得到一股被拉出迷乱漩涡的力量。
“咦?你…哭了…?”放下水桶与钓具,仙道用手拂去他认为不应留在樱木脸上的水滴,刺鼻的鱼腥让樱木感受到何谓真实。
“为什么哭?”仙道不解,却不由分说轻拥着他。“记着,你还有我,我能帮你擦眼泪的……”

就像突然被闪电击中的感觉,樱木咀嚼消化仙道的这句话。尔后,豁然开朗……这一时这一刻,身边的这个人,才是最值得去把握的不是吗?

他曾经失去了一份虚无缥缈,不知现处何处的挚爱,这一个,能原谅自己再不好好紧抓着?

一双凝望仙道的泪眼,其间闪烁的坚定光芒让仙道有些许怀疑是否是对着自己的。以往,这样的眼神,不都是飘向大海的另一头吗?

樱木使劲扯下的是悬在颈上的项炼,躺在胸前的一枚他曾允诺过的戒指。从今天起,它过了赏味期限。

倒在仙道的怀里,他从没想过能如此轻松,能不去在意另一个。他心底的某一部份,一定还残留着对流川的爱的记忆,不打紧!不是背叛,而是为自己与另一个爱自己的人选了一条路。

“花道?”仙道竟然对这梦寐以求的拥抱感到诧异与不知所措。

“我不想再委屈彼此什么,等了五年,够了。”

“你确定这样的想法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仙道捧起樱木的脸,用着无比认真的神情望定他。

“当然。”

“那…我们回家吧,有样东西要给你看。”一手拾起地上的物品,一手牵着对方,仙道的脸上流露出极淡的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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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手上的是仙道从置物柜中拿出的黑色盒子,樱木对它记忆犹新,当初流川送他的戒指,就是从这盒里拿出来的。

“他给你的,不只一枚戒指和一个承诺…”仙道拿过盒子,打开来将其中天鹅绒布垫给撕除,藏在下面的,是一张摺叠好,泛黄的纸张。
“看过后,你会明白。”

樱木有点迟疑地接过那封信,阅读,然后哭泣…狠狠地哭到心碎……

‘给最爱的白痴:

我知道这么做很自私,但请原谅我,因为想我从你那带一点纪念离开。因此我和仙道打了个商量:让我多霸占你五年。

我不晓得五年后你是否肯对我放手,又或许你早已放了手,开开心心跟仙道在一起,我不晓得…因为我活不到那时候……

送你的这枚戒指,其实是仙道买的,我充其量给了你一个无法兑现的承诺,我不介意你恨我,如果恨我可以使你更爱仙道…请仙道替你戴上戒指吧,他向我保证过会给你比我更多的幸福。

虽然我是个很小心眼的败类,但这次我会诚心祈祷,愿你能得到幸福。

流川枫’

“……血癌,执意离开是因为不想让你看到他将死的可怕模样。”仙道不敢触碰樱木,他怕一旦碰到,脆弱的人儿会彻底崩溃。
“对不起,我们一起骗了你那么久……”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但仙道当初却无条件接受,因为流川还是有他绝不肯退让的一步。

哭泣…狠狠地哭到心碎的他,用串串泪珠为自己过去五年的无悔等待写下后记。
然后…再翻开新的一本书,用一枚沾染着彼此体温的戒指记下序文。

一些时日之后,相信他会抚平因残酷的事实而荡起的激情,和所爱之人过着他所选择的新生活。


他也会发现,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一定会比放在胸前当缀饰的戒指轻盈许多……
 

  B - 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