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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花]凌晨五时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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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宝儿 2010-05-03, 周一 14:07

我总习惯在四点四十分时把梦做完
然后剩下二十分钟的时间让自己慢慢醒来
几年下来 我已经练就一身准五点睁开眼的功力了
不偏不倚 刚刚好五点
以前楼下客厅的老钟还没坏时 是它用五声钟响唤我起床的
但有时会连身旁熟睡的他一起吵醒
所以我不喜欢 他更恨之入骨
半年前 他用铁锤把那价值几百万 我曾祖父时遗留下来传家宝给打得稀巴烂
你问我心不心疼? 这是当然的啊
我还记得他那时用我最招架不住的哭腔说:“死钟烂钟 坏了最好”
真是心疼死了! 我紧紧抱着明珠双泪垂的他 一起责备老钟的不是

五点起床 对大多数人来说是相当早的
我却相当习惯 也很喜欢
当我睁开眼睛 第一件事就是花个几分钟欣赏他的睡脸
睡脸没有表情的 他不微笑 不蹙眉 只是单纯的 没表情
极度安详 连做了什么梦都无法揣测出 或许他根本不作梦的
我们说作梦是睡眠时脑部的不休息状态 平日思绪繁杂 就容易作梦
单纯如他 好像根本没有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的问题

我小心翼翼将手臂从他的颈子和床铺之间抽出
甩甩这只被他当作枕头 压得已经毫无知觉的左手
然后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开始我的一天
浴室镜子前 我发现头发又长长了
这样要整个梳起来会多浪费不少发胶呢
嘴里含着牙刷满口泡沫 却开始拨弄把双眼遮住的发
算了 今天就不用发胶吧 这样他就会乖乖叫我彰 而不是刺猬头

有时晚睡了点 五点起床时精神很差
我会到厨房去泡一杯浓蓝山 我最喜欢的咖啡
蓝山相当昂贵 往往几百克的豆子就花了我好几千圆
可是因为它没有苦味 香气宜人 乃咖啡中的王者
不过或许我最钟意的 是“王者”这两个字吧?
不可否认我好大喜功 总之这是我的习惯

今天是每个月的第一天 花道回医院复诊的日子
坐在不开灯的客厅 周围还有点暗
我浅浅酌饮手中的蓝山
想着这次要怎么把他骗回医院的 第十八个理由
一年半前 花道出事那晚 我才刚跟他吵了一架
他负气跑出去 几个小时后水户告诉我他人在手术室
那种感觉 就像被原子弹轰炸到却没死的广岛居民
除了当时撕心裂肺的痛以外 还要担心以后会不会产生后遗症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到当时 我一定会低声下气跟他道歉
说一些奉承他的甜言蜜语 然后紧紧抱着他 不让他乱跑

从那天后 承蒙上天眷顾
我们的生活并无大改变 唯一的不同是 花道忘记了…
他忘记我 忘记一干好友 忘记自己是天才蓝球员 忘记自己是个大人
失忆 智能退化 嗜睡 爱哭 就像个婴孩一样
直到现在我仍努力着让他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虽然他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还不太会写 懂得字汇也不多
但他的单纯性格仍一如昔日
讨厌医院 讨厌医生 就连抗拒的表情也跟出事前一样
所以每个月 总要编理由带他回去复诊
不过已经想不出新理由了 看来要从第一个月的开始重复使用
他还“小” 应该不会注意到这么多

蓝山已经喝完了 其实它并不是不苦的
每个月总有一天 我连喝水都觉得苦涩到难以下咽
每个月总有一天 我必须极力隐藏内心快满溢出的痛
五点起床还有一个最大好处 我可以在花道还熟睡时发泄任何差劲的情绪
有时我会出门慢跑 一跑就是十公里
有时我会在书房自淫 解决他不能帮我解决的问题

六点半 花道快醒了 他的生理时钟准确得跟任何一个小孩一样
时间一到就哭 告诉你他要喝奶了
当然花道不光喝奶 他喝拿铁 加了很多牛奶的咖啡
拿铁这种咖啡 是孩子饮品 平常用即溶咖啡冲泡好再加牛奶下去即可
但我家花道 他喝的拿铁永远比别人高级
我喜欢用蓝山帮他泡
虽然好笑 蓝山不是这样拿来糟蹋的
这是我用来抗拒他喝小孩才喝的咖啡牛奶 所耍的小手段
因为他无法跟我一起当大人
有点自欺欺人是吧? 我明白

我们的关系自从那件事之后 就不像情侣 反倒像父子
有时我还会想 这样像情人一样亲他抱他爱抚他 究竟恰不恰当
他不会拒绝 可是我无法不把他当小孩
他的眼中永远都闪着纯净无垢的神采 一如清晨五点的空气
和他有更进一步的肉体接触 甚至感到罪恶 像是亵渎了一个天使

蓝山泡的拿铁有一种特殊的香气
蓝山的芳香 与牛奶的温醇 交织一起后会产生不可思议的酵素
催化体内所有恶念 转变为极平静的心情
我可以用这样平和的面容与态度
面对从睡梦中醒来的美丽天使
曾几何时 拿铁的味道也变成我每天早上除了蓝山外的必需品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 我始终抓着他的右手 安抚他即将爆发的怒气
他故意将头别向车窗外 虽然手还是跟我紧握着
但明显地 他一定在生我的气
今天的诊疗弄得他很不舒服 原本就惯性头痛的他
做超音波断层时更是痛得他大叫 还卯了主治医生一拳
“没有改善” 医生这样说的

水户今天也去了医院 虽然花道几乎没有对他的记忆了
可是当他看到水户时 明显笑得比平常灿烂
或许是潜意识的关系吧 他体内留有对水户的熟悉
水户要求不多 只要花道过的够好
他不会怪罪我让花道受伤 也不会怨怼我当初从他身边抢走花道
“你已经够自责了”他这么说
“不仅自责 我还很忍耐”
“哪方面?”
“兽欲那方面…”他会意地笑了

“如果花道一辈子都是这样…”
“那我就当他一辈子的保母”
“太难为你了 不过希望你对他真心 而不是当他是宠物在照顾”
“你当你跟谁说话?”
“是你自己说兽欲无处发泄的”
“那我也不会乱找别人 双手万能你听过吧?”
不过总有一天 我会连本带利向花道讨回来的!

海边 正午强烈炙炽热的阳光照得水面金光闪烁
我帮花道卷起裤管 收好鞋子
看着他在沙滩上不断奔跑 嬉笑
他喜欢让浪花流过脚趾间 痒痒的感觉常惹得他兴奋大叫
说不定这就是他对性这方面类似的初体验
心理学家说的好 小孩子常常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得到快感
但要等到他真正有那方面的需求之前 我究竟要再自淫几次呢?
实在不愿多想下去

他 是我的天使
他 是神的天使
因为祂不想让纯真如花道受到俗世尘念的污染
所以回收他成为大人的权利
让他一辈子当干净无暇的天使
我还没告诉你吧? 一年半前那晚我们吵架的原因
“跟我上床吧?”我这么问他
他明明确确拒绝了我 但是我仍过于心急想要他
或许他是仓皇失措才逃离我们的家 而不是生气…
受到神的惩罚的 是我
因此我决定忍耐着凡人的欲念(当然有时还是要解决…)
永远守着天使 直到将他从神的身边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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