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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黑色嘉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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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了了 2010-05-03, 周一 17:49

他们说,他是属于黑色的。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黑色的气质,却奇怪的开着红色的赛车。
嗯……的确不是普通的诡异!

你说你不这么认为?
我说的哪会有错,小老百姓是不懂的啦,哈哈哈哈!
我可是天才!

※       ※       ※

灯火迷离,觥筹交错,在水银灯和镜头前极尽虚假伪装的男人女人们笑语嫣然,在这个新年晚会上继续有害健康的快乐。

“我很无聊。”一名短发飘飘、英姿飒爽的帅气青年高翘着两条长腿,坐在不为人注意的角落感叹人生,顾盼有神的褐金之瞳却闪烁着锐利,如激光般紧盯不远的长桌。

“你已经对那个方向深情凝视了13分47秒了,花道。”一个充满戏谑的声音挨到他身旁,“再看下去的话,不是那些点心被你的目力融化,就是旁边站的那位先生向你求婚,你要哪种结果?”

“我要樱桃小酥饼燕麦片饼干杏仁饼干法式马德雷小蛋糕柠檬蛋糕咖啡小西饼椰子奶油曲琪松饼香蕉蛋糕。”樱木花道,对,就是本天才我,舒服的挪了一下姿势,让脚尖的海拔高过头顶,和好友一起分享观察多时的心得。

“我知道你的胃和你的肺活量一样大。”洋平一向了解我,知道天才是不会劳动自身去做取食这种小事的,虽然他刚刚翻了个白眼,很破坏形象,但我怕他伤心所以没敢说。
“除此之外呢?”
“柳橙Muffin杏仁瓦片蛋塔胚芽小西饼黑枣小蛋糕大理石瓜仁蛋糕摩卡曲琪。”我抬头看他,舌头都不打弯的,用最完美最灿烂最霹雳最……的笑容,恰倒好处的点拨。
“还有一杯冰火九重天,谢谢!”
下一刻,看洋平的眼神,我确信如果不是身处宴会、众目睽睽,就会上演人为食亡的经典剧目了,顿时有所感悟。
“果然是个好面子的家伙!”
当然是对他的背影说的。

人生是美好的。
当一个人肆无忌惮的舒展着四肢、怀抱着糕点、啜饮着好酒、欣赏着美女,又不用担心身体发胖脑袋长草之时,这可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至于超重的警告、高血脂的可能、一个脸色比那个什么还臭的家伙的唠叨,统统可以忽略不计。
我心花怒放,埋头苦吃,渐渐进入忘我状态。

“流川君,你好厉害啊!”
“这是事实。”
“你的比赛我都有到现场加油哦!”
“我没看见。”
“我是XX株式会社董事长的女儿,你一定认识吧!”
“不认识。”
“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
“不可以。”

嘴里的半口小西饼差点没把我噎死,身边连个捶背递水的人都没有,洋平那个没道义的家伙究竟又跑去了哪里?!
不过,在那之前……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的邂逅。
我瞪大了眼,即使在如此措手不及的情况下,仍自信的摆出一个潇洒亮丽的POSS,迎接我的命运。
好吧……
我承认,在嘴角还沾着饼屑、领带松松垮垮、两腿翘在椅背上的时候,本天才的魅力会打一点小折扣,不过那有什么关系?颓废也是别有风情嘛!
这位柔美可爱的栗发小姐,真是我的梦中情人啊!
虽然刚才的对答,呃,很没营养。
但只要那个一脸臭屁的家伙从我们眼前消失,王子公主的相遇场景还是完美无暇!

“喂,对女士的邀请怎可以这样无理?你的绅士风度呢?”我放下双腿,扯下歪斜的领带,掏出洋平之前塞来的手帕抹抹嘴,以最佳姿态迎战情敌!
并不认为临阵整装有损形象,因为无论多平常的动作,在我做来都是与众不同、自有其洒脱率性的一面,这可是大家的公认!

“在冷冻柜里。”
回答我的声音是波澜不兴,眼睛的焦距定在我身上,深黑的瞳孔中映出一点红光,竟有种奇异的美感。
一座会走路的冰山。

“你是谁?”在我的殷切期待下,美丽的栗发小姐终于把注意力转到了我的身上。
“樱木花道,未来的Ferrari首席车手,F1之王!”我自信满满,只差没拍胸脯,虽然目前还没有车队和我签约,但那是早晚的事!
“呵~~”她眼眉弯弯,仪态万千,眼波一转,指着冰山问我,“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哈,不就是个小小的车手吗!”我越发张狂。

“流川枫。”
咦?好象是那个家伙在说话,我没听错吧?

“Ferrari下年度的首席车手。”
哦……他是在说他自己吗?

“连对手的资料都不清楚,有什么资格跟我竞争?”

什么?!居然在我的心上人面前如此诋毁我这个天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流川是吧!我就在这里向你宣战,给我记好了,我樱木花道一定会打败你!”

“已经忘记了。”吐气,耸肩,转身,迈步,潇洒连贯的动作惹来一片尖叫声。

啊~~~
在心里仿效大猩猩捶胸怒吼,我一拳就要朝他脸上招呼。
“樱木君。”旁边美女的微笑形成绝杀,我立即收手端正肃立。
“我是赤木晴子,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握手握手,我笑不可抑。好软好小的手,不愧是我心仪的女孩,呵呵……

“流川君真是个很好玩的人哦,不过樱木君好象更有趣呢!”
又圆又亮的眼睛凝视着我,微微上抬的眼皮泛着柔和的萤光,我当场就象喝了一瓶陈年佳酿,面热心跳、立足不稳,除了连连应是哪里还会说别的话。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便是指这种状况吧?

“既然你也对流川君宣战了,不如就加入我们车队吧!”晴子小姐笑的好甜,拉住我的手,诚恳无比的对我面授机宜。
“那样你才有机会把他挤下首席车手的位置,将他打败啊!”

我一拍脑袋,如梦方醒,当即满口答应。

“我还听说水户君是樱木君的好友呢,他还没有固定工作对吧?不如一起来,如何?”
看着那样的笑容,我自然是从善如流,末了才想起如果洋平知晓,定会将我大卸八块。
不过……他也知道,我最深的伤口就是三年间被五十个女孩拒绝,想来是会全力支持的。
反正又不用他两肋插刀。
但,天知道,是我被那些女孩吓跑才对,谁叫本天才太有魅力。
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反应正常不死缠烂打发花痴的美丽小姐,怎么也不能错过!

“呐,这个虽是口头约定,也有法律效力,过两天我们再正式谈合同的细节,樱木君可不能忘了哦!”少女的声音清脆动人,说话时微垂下眼,似乎有些羞涩,言辞却隐藏锋利。
而我因为太激动,没看见她掩嘴偷笑的可爱模样,因此犯下了天才人生中最大的失误。
然后美人飘然而去,独留我一人沉醉回味。


“喂。”在我乐的晕陶陶,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点心时,好一会没见的人又来到我面前。

真是阴魂不散,还穿的这么黑,我诅咒你出门被雷劈洗澡被水淹平地摔大交……总之不要来碍着我和晴子小姐发展感情就行!
“我不叫喂,你要找猫猫狗狗的话出后门转左五百米!”
头都不抬,继续吃,虽然胃口受了点影响,我就不信今晚干不掉你们!

“白痴。”流川眯了眯眼,似在研究我的表情,然后十分肯定的说,“你被人卖了。”
“谁被谁卖了?”想耍本天才?没门!

“你,被你自己,卖了。”
一字一句的干脆利落,我好象听到了幸灾乐祸?

他在说哪国语言啊?没文化也不是这样!说话颠三倒四的,难道疯啦?
不过……好象……等等……
晴子,赤木,赤木晴子。
“啊~~~”我一把扔下手里的刀叉,揪起自己的头发,真真是悔恨不已,因为我终于知道她是谁了!

赤木晴子,Ferrari车队的管理层一员,也是负责选拔车手的实权人物,据说她识人的眼力从未出错!

被这样的人骗了,是幸还是不幸?但总之……我的确是……被、自、己、卖、了。

被自己卖了?
被自己卖了。
被自己卖了!
被自己卖了……

“白痴就是白痴。”流川看我两眼无光,嘴中念念有词,以为我受打击过度傻了,于是非常好心的给我醒神——一拳K来。
“我是天才!”虽然心有所念,我的身体却是无比敏捷,一闪过后便用右勾拳还击。
正当拳来腿往、互相招呼,准备大展身手、不亦乐乎之时,一个清润的女声在旁喊道:“樱木君,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晴、晴子小姐?!”一愣分神,肩膀便挨了一下,着实不轻,疼的我龇牙咧嘴,还是勉强摆好最酷的姿势,但是心里面那个酸啊~~~死流川,我记下了!
“哈哈,我们只是在探讨探讨、切磋切磋……”

“樱木君,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真是多才多艺!”晴子两眼弯弯,可爱的笑道,“你练过柔道吧,下次可不可以教我?”

我全身石化,倒地不起。

※       ※       ※

盖因宴会太热闹,出席人数太多,我和流川——一只狡猾的狐狸——的小小纷争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在晴子和他离去后,我依旧留在那个角落,万分无聊的吃完了剩下的糕点,把双腿重新翘到椅背上。

很快,新年钟声就要敲响,那时会场所有的照明都会一起熄灭,而在三分钟后灯光重新亮起之前,你要给最靠近你的人一个祝福的吻,无论是谁。
他们把这称为黑暗中的“魔幻时刻”。

我对这种老套但不失韵味的小习俗没有兴趣,只想知道死党的去向——可恶,平时不是我的背后灵吗?需要你的时候怎么跑的没影?!我可是被你硬拉到这来的,不仅浪费宝贵的睡眠时间还一不小心把自己卖了,不捞够本怎么对得起天地良心!

我、要、比士吉巧克力水果派瑞士杏仁奶油轮柳橙蛋糕桶杏香巧克力蛋糕甜筒饼干全麦面包薄荷巧克力杯……吸口气……咖哩鸡肉派丽诗饼干核桃布朗尼重奶油水果蛋糕全麦乳香蛋糕条香料苹果盒、啊~~~

“果然是名不虚传……”
“反正意大利就是美人多嘛!”
“他又不是意大利人……男人可以长这么俊真是叫人妒忌唉。”
“你看那皮肤,比我还好呢!”
“头发好软,一定很好摸!”
“那双金色的电眼才是迷死人哪!”

我额头青筋直冒,手指骨骼隐隐作响,在一个人又饿又渴又烦躁的时候,如果还有一群飞虫在耳边嗡嗡,恐怕圣人也要爆跳!
现在最好不要再有什么东西来惹我,否则活着的巴尔干火药库现在就给他炸掉!

啪。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未有准备的状况下我差点从椅子上滑倒,连忙扶着椅背站了起来,只听得一阵无比喧哗的吵闹,夹杂着开香槟的噗噗声、座钟敲响的当当声、酒杯互碰的清脆撞击、打翻东西的狼狈混乱。

当然,还有主持人的新年致辞,运用科技手段压过了一切杂音,直贯耳鼓,不过在我的自动过滤下,只有最后几个字听进了脑中。
“……现在,就请各位女士先生们,把握好所剩不多的魔幻时刻,给你身边的人一个热情的吻吧!祝你们新年快乐!”

不关我的事,反正这里没别人……我搔搔头,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已可看到模糊的轮廓,远处交错恍惚的人影,简直是万圣节的现场直播。
正要把心思转回洋平去向的上面,伸出去扶着柱子保持平衡的手臂却被人抓住了。不,准确的说,是被人拉住才对,这一拉,就把我拉进了一团黑色当中。

我眨了好几下眼,还是什么都看不见,眼前是一片黑,就象刚停电时一样,难道现在抱揽住我的腰的那个……东西,不是人?不然我怎么会看不见?!
说起来,还真有点象。
凉凉的触感,没有吐息的热度,应该和我的身高相当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胡思乱想间,柔和的清凉已经覆上我的唇。
我登时失去思考能力。
好半会,在一个柔软灵活的东西舔够了唇瓣,将要钻进我的口中时,我终于意识到那是什么了,立即紧紧闭合嘴唇,一时双方都不肯让步。
可恶……先下手为强是吗?!
那我就后发制人!

看不见,没关系,我可以摸!
伸手夹住对面的黑暗,掌中果然感觉到一个人微凉的脸部皮肤,然后是头发,我立即抓牢,用力扯向自己,反客为主!
似乎听到细小的喘气声,我知道自己抓疼了对方,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不过……是怎么做的?洋平又没教过,我怎么知道!
但本天才自有妙计,从损友们那里听来的经验之谈都称吻是甜蜜的接触,那就这样好了!
我就把你当成我最心爱的糕点,好好尝一尝!
嗯,这味道应该是轻乳酪蛋糕抹茶戚风蛋糕欧式大理石乳酪塔玛丽酥片……
这家伙吃的一点都不比我少嘛!
心里又开始有不平之气了,我吻的越来越用心,越来越用力,简直是欲罢不能,势要辨别出所有成分!

啪!
眼前一片白光闪动,我禁不住闭上眼,忍受轻微的晕眩感。
这该死的灯光师,知不知道车手的眼睛就和他身体的其他部分一样重要?!是让他那样摧残的吗?!就不会慢慢来?!
等我气完了,眼睛可以看到了,本来该在跟前的那个东西——家伙也不见了。
搞什么,你是仙蒂杜拉吗?连让人看看真面目的勇气都没有啊?!
居然还敢跟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较量吻技?!
是男人的话,有种别跑!
我恨恨的握着拳,朝空气挥动。

“花道!”
如果两个小时前听到这个声音,我会给他一个头锤。
如果一个小时前听到这个声音,我会给他一个拥抱。
现在听到这个声音,我只想说——

“洋平,你来的正好。”我笑的如阳光璀璨,并非良心发现意识到友情的可贵,而是想到了不久前一不小心把自己卖掉还顺带捎上他的黑色合约。为了不发生徒令亲友痛仇人快的喋血事件,本天才决定忘记他的失职,给予他一个新年问候。

“花道,我刚才和Ferrari的……”洋平突然没了下文,一下凑到我跟前,上下打量,那眼神好象没见过我一样。
“看什么?”我好奇的问,也溜了自己身上一眼,“没什么不对啊?”
“魔幻时刻,你和谁在一起?”他支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
“哪有别人?”我大大方方的耸肩,来个抵死不认。
“花道,你说谎有哪次骗得了我的?”洋平微微笑道,“何况证据确凿!”
“啊?哪里……糟!”死洋平,又套我的话!
“这里。”他忍着笑,肩膀抖动着,还是伸手为我指点迷津。
我的衣领上居然有一个完整的红色唇印!
“花道,第51个啊~~果然值得庆贺!”
“去死~~”
看我无敌光速头锤攻击!

※       ※       ※

凌晨三点,宾客尽欢而散,我斜斜靠着洋平,任他拉扯着我走向停车场,实在困的一步也不想动。这种场合,还是少参加为妙,我已经卖了一次,实在没本钱了!刚坐上座椅,我就看到周公他老人家在招手了,满心欢喜的跑过去,却被洋平一把扯回。

“花道,你的上衣口袋里有张纸条。”洋平的声音怪怪的,那绝对是憋住笑的症状!

我霍然睁眼,直觉想到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变态,一手抢过洋平手里的纸条,瞄了一眼。
这一眼我只用了0.1秒,理解其上的意思却用了一百倍的时间。

纸条上写着:“白痴,下次记得送份真正的生日礼物。”


凌晨三点,某某大酒店的停车场传出一声狼嚎(虽然有耳击证人声称那是猩猩吼),附近行人纷纷抬头看向天空中悬挂的月亮,当中一人更是皱眉,冷冷骂道:“又不是月圆之夜,哪来的白痴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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