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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星错 1-17 -待续- - 页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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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annan 2010-05-10, 周一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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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星错 1-17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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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夜幕完全笼罩大地时,流川轻轻唤醒了神田。
“起来吧。”

神田眨眨睡迷糊的眼,翻身下床。

“一定要这么晚吗...”

虽然抱怨着,他还是随着流川步入黑暗。

从穆格朗山上下来,两人结伴探访位于大陆尖端,近星球中线的热带原生林。神田隐约明白这是一趟告别之旅,是流川在对过去道别。而当告别之旅结束的时候,他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真的很黑呐...”

没有照明的夜黑到令人错觉眼盲的程度。如果是在空旷处还好,因为天上的两颗卫星回放送微弱光芒。一旦进入密林,那就只能小心前路并自求多福了。

“这就是提亚姆特林吗?”

“嗯。”

流川简短回答,右手一直紧紧握着神田左手。

“感觉...有点奇怪...”

“怎么了?”

跟随着流川刻意放缓的脚步,神田慢慢放松。

“这么黑,我倒觉得很安全。这些树,让我觉得安心。”

神田不必看也知道流川脸上一定为这评论而露出微笑。

深夜的森林中绝不祥宁。无数夜行动物发出细碎响声,间中几下或高或低的啼鸣呼唤。热带林中似乎连植物都学不会沉稳,在夜中呻吟绞拧着抽枝吐叶。在高温环境中快速生长又加速死亡的动植物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回归地表薄土。高湿蒸腾的水气杂带着这种种味息,密密贴上身体,绝不是山涧溪流的清冽,却让人以全身感官接受理解骤起骤灭的盎然生命。

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安心地牵着手,将自己交付于暗夜天堂。

走了不知多久,流川终于停下,无言示意神田伸手触摸。

“这就是提亚姆特树?树皮这么光滑...咦,敲起来象金属!”

“嗯。反正是挺奇怪的树。”

流川用手触摸,找到人工敲凿的入口,推开树门拉神田进入。

“按阿罗蛮传统,只有停止扩张的树群落才可以用来改造成祭神地。找到死树和生树的接点,在面向正北的树拱根上开门,做为树网的入口。”

“这里是祭神地吗?”

“不是。”领路的流川顿了一下。“这附近没有住过阿罗蛮人。”

“那些招待咱们的人是谁?”

“医护人员。”

神田一愣,可流川声音里的某些东西让他没有继续追问。

“那这里是你一个人弄的?”

“嗯。”

“真利害。”

流川沉默。找到提亚姆特林纯属偶然,而开始建造树网是因为赌气。可是在这里时间越久,他对森林的眷恋越深。多年前一次林中密会使他与世上最爱的人渐行渐远,终至错失。本已绝望的他浑浑噩噩度日,却在这林中得到救赎。牵着失而复得的爱人,他慢慢行进在错综复杂的网中,一次次踏上过往脚印,一点点覆盖旧日悲哀,一步步迈向明天的无限可能。

在他近乎虔诚朝拜的路尽头,是树网中心的老树。远远的,两人就看见黑暗中的荧光,引导前途。

“那是什么?”

神田不自觉地压低声音发问。

“莹光石。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亮着。”

树网中心的巨大空间只由几块小莹光石照明,几潭幽幽冷凉的光芒从强至弱到消融不过几步距离,留下大部分黑暗不受打搅。

神田站在树中心仰望,恍惚看见无尽延伸般的黑暗尽头隐约有温柔光亮。与他一同仰头的流川明白同伴因何事怔然,淡淡微笑。

“传说每个树网的灵魂栖息在树网中心最高的地方,保护树网里面所有的生物。”

神田回头,在微弱光中凝神。

“真的?那你呢?它保护你了吗?”

流川维持着仰头的姿势,良久才轻声低语。

“嗯。它保护了我。”他回望神田,眼中热火燃烧渐烈。“要不然,怎么能找到你。”

神田愣愣回味着流川话中情意,越是回想害羞红潮越是一点点蔓延。而在他发愣的时候,流川静静接近,直至两人间距离为零。

“你,你要,要干什么?”

流川以行动回答。他伸手紧抱恋人,用唇堵住张合间还想抗议的唇,而舌也趁机潜入,与对手追逐纠缠。感到恋人放松身体并开始回应,流川颤着手焦急解除两人间最后屏障。赤裸肌肤甫一接触,两人同时身不由己巨震,分开痴缠多时的唇,喘息中饥渴对望。寂寞太久的身体似无法忍受任何长或短的分离般,片刻又紧贴一起,热吻中慢慢倒向地上。意识到被流川压在身上断绝了所有退路,吻到天旋地转的人傻傻睁开眼,艰难避过下一波攻击,愤愤质问。

“你...你这家伙...一开始...就没,没安好心!”

听到恋人用快断气的声音质问,同样喘得如同出水鱼一般的流川没有提供任何麻烦解释。他只是突然笑了。

从未在流川脸上出现过的,咧着嘴,露出白牙的笑容。诡计得逞的顽童式笑容里,却又带着终得所求的感恩及狂喜。

对着这笑容,本想坚持权力到底的人只觉得反抗的念头毫不犹豫离身而去。大大叹口气,他恨恨掐住恋人脖子。

“你太狡猾了!简直象...象...象狐狸!”

被骂的人闻言一呆,随即笑出声来,可俯低的脸上却有湿意。他用舌一遍遍勾勒恋人优美耳廓,呛着泪笑着允诺。

“是,我是狐狸。我是你的狐狸。你的,永远是你的。”

+++++

皇家舰队停泊首都空港后,皇帝就消失了踪影。第一个找到他的,是脸色凝重的彩·希林。听到有人进入室内,彰维持着负手背后的姿势慢慢转身。看清彩脸上神情,他微微挑眉。

“出什么事了?”

彩没有立即回答。虽然事态严重,可她还是象以往每次,在这屋里分了神。记得仙道夫人生前最爱各种各样的鱼儿,所以在母亲去世后彰特意订做了这间以巨型水族箱为四壁的房间。站在幽蓝水色投影的室内,欣赏各种艳丽诡异的游鱼,不失为调剂心情的好方法。只是这一次,这美丽的房间让彩呼吸困难。

“宫城应该已经向你报告过了吧?神田和海克·费。”

“嗯。”

彰的神情有瞬间黯然,随即振作。

“怎么,你这里也有新情报吗?”

彩轻点头,目光投注彰的脸上,不曾稍移。被她的严肃表情影响,彰渐渐收起笑容,挺直身肃然回望。

“你,也见过托尔夫·神田了吧?感想如何?”

似乎预料到彩会提出这个问题,彰淡然开口。

“流川真的认为他是樱木。”

彩皱皱眉,脸上闪过不耐。

“他怎么想的大家早就知道了。我在问你。”

彰深思般凝视彩,良久才低声开口。

“你恨流川吗?”

彩浑身一震,然后不置信嗤笑。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会恨流川?我在问神田的事啊。”

“不恨吗?那是不原谅他喽?”

彩抿唇,双眼窜起烈焰。

“你想说什么?”

彰看看她,微低头,再抬头时唇角有丝浅笑。

“你一直都没变哪。一生气谁都不放在眼里。真好。”

彩努力绷着脸,终于还是撑不住,摇头苦笑。

“你也没变啊。顾左右而言他,蒙混过关的本领只有比以前更强了。”

彰轻笑,转身面对巨型水族墙,斟酌着再次提问。

“你心底,真的不介意了吗?当年的事,不是流川的错。”

彩跨前一步,同样背着手面对水族墙。

“我知道不是他的错。”

“可是他不能够再爱上别人。”

彰的话接得无比迅速平和,而没来得及武装自己的彩跟着点头。随着她肯定的动作,室内陷入沉默。半晌,彩哑声开口。

“我知道不是他的错,可要不是...他那么后悔,我以为他真的...真的明白,那个傻瓜,那个傻瓜对他的意义...”

彩的声音开始发颤。她闭眼深深吸气,不甘心地控诉。

“可才五年,才五年啊!他竟然,竟然...那个神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不可能是...”

她到底也没能够说出那个名字,只是拼命收紧泪意,任声音消失空中。一直仔细聆听的彰稍稍移动脚步,似想卸掉重担般耸耸肩,温和道出自离开史瓦史列后千思万想出的答案。

“他从来都不是热情的人。是,是樱木教会他,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如果,他学会爱人了,却一生再也不能爱,不会太可惜吗。”

彩从鼻孔中哼出似笑又似哭的声音。彰没有理会,继续述说。
“事实上神田和樱木...很象。别着急,听我说完。他们外表习惯性格都差很远,可是神田的眼睛...和樱木一样,很...单纯。大概是因为失去记忆吧,他一点心机都没有,非常纯粹。如果是他,也许可以也说不定。”

彰的声音从沉稳渐至轻悄,到最后几个字已是几不可闻。室内暂时沉默,直至被彩带着浓浓讥讽的短笑打断。

“你也不太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吧?” 她的话语里突然注满狠蛮之意,一字一字似乎用牙咬断吐出,砸落空间里隐含无限伤害。“我急着找你,的确是得到新情报。那个托尔夫 · 神田,星际大盗海克· 费,一直,一直,在为夏斐帝国服务。”

+++++

宫城沉默着穿上正式晚礼服,对着投射立体全身影像的镜子微皱眉整理最后细节。降落铣铠星域的人文贸易中心铁尼星已有三天了。三天来他一方面积极与商界首脑人物会晤,一方面暗中探访漂白过的前星盗成员。而三天的努力将可望在今晚收获成果。

墙上的事历钟悠然放出乐曲,接着酷似彩的女声温柔提醒宴会即将开始。平常总会让宫城精神一振的声音今天却让他眉头皱得更紧。跨出无声滑开的房门,他大步走向宴会会场。

这个宴会邀请了所有铁尼星,也是全铣铠星域最有影响力的商界人士,而近三分之二的出席率确保此次宴会将会成为星域商界与社交界的传奇。宫城原本只准备以宴会为契机,建立一些关系,好方便日后的情报收集。可在昨天分别收到彩及彰的联络后,他明白必须加快行事速度。

彰的通话没什么特别,除了告知彩会单独与他联络,以及今后他所得一切情报必须也只能直接报告彰本人。当问及理由时,皇帝明显犹豫,最后只报以模糊笑容,说宫城一定可以从彩的联络中推敲出答案。

而宫城,奇迹般的,竟真的在与彩的通话中了解到皇帝命令的根由。

走到大厅门前的宫城停下脚步,吸口气,抚平脸上表情,挂上笑容,用力推开昂贵的仿古式厚重原木双开门,步入杯光灯影交错的衣冠世界。发现到他的出现,大厅里的华服宾客们纷纷停止交谈,转而抬头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对着满厅宾客,宫城却仿佛看到昨天视话器上无助惶惑的彩。以及那完全不适合她的,流了满脸的眼泪。

记忆中彩难得的脆弱让宫城的心燃烧。他展现自信笑容,先感谢宾客的出席,再期许日后的合作,最后简洁愿所有人享受专为他们准备的豪华宴会。掌声中宫城从容步下二楼圆梯,不着痕迹地巡视正缓缓由一楼大厅进入宴会厅的客人们。不到一分钟,他已发现了今晚的猎物。

方家树,前星盗副首领,是那种即使蓬头垢面身处一群难民中也依然让人无法忽视的人。他的个子不高,长相也普通,可发现到宫城毫不掩饰的直接注视后转过来的目光却会令大部分人紧急找寻最近的逃生口。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互不相让。一忽儿后,方家树身旁的女子轻拉他衣袖,才打断他们的第一回合较量。转头前,方家树带着微笑,向宫城极轻极快地点了下头。

明白他示意双方可以密晤一谈,宫城暗暗松了口气。他在心底郑重向相田彦一致谢,且几乎有冲动在下次见面时提供些皇帝的日常起居细节为谢礼。但也只是几乎。

+++++

樱木漪萝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如此轻松过了。对着荧幕上的好友,她笑着把身体陷进特意准备的舒适靠椅,捧过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杯,打算来一场漫长的闺房密话。视话线另一头的彩 · 希林挑眉。

“你挺会享受的嘛。”

“大族长很累的!连这点儿享受都没有那就太无趣了。”

彩对漪萝脸上的皮皮笑容无奈摇头。

“你呀。”

漪萝一笑,举杯似在致敬,眼睛却从杯缘上打量彩。

“你怎么了?”

彩沉默,慢慢靠上椅背,视线下移,凝定在地上某一点。

“彰,不,陛下,有跟你联络吗?”

漪萝一呆,随即笑出来。

“怎么,你跟他吵架啦?还陛下哩。再没见过比你们更君不君臣不臣的家伙了。”

彩脸一红,翻眼狠瞪漪萝,接着又垂下视线。

“有些意见不合。”

漪萝抹抹脸,收起笑容。

“是为了神田吗?”

“嗯。”

彩长长叹气,终于直视好友。

“你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吧?海克· 费的确心狠手辣,手段高明,可他当年在铣铠星域的势力也大得太过份了。我总觉得黑蝎背后应该有强大支持者。如果再考虑贝莎伦伊尔·克里赞那个女人的话,夏斐帝国是最可能的后台老板。”

“克里赞和神田倒是都曾留学夏斐。”

“克里赞更是夏斐皇帝的大学同学。”

“你得到什么线索?”

彩轻敲桌面,眉头微锁。

“可以确定的是,克里赞大学毕业那年,在二十岁生日舞会上班表演失踪,是得到了现在的夏斐皇帝,当年的皇子彼耶特的帮助。根据情报局的资料,大略可以猜出她的目的。”说到这里,彩严肃的表情稍有缓和,看着漪萝的眼里有抹挑战光芒。“你猜猜看她有什么目的。”

漪萝皱皱鼻子,哼了一声。

“你是根据那么多人收集的情报做的总结,现在倒在我这儿卖弄聪明,很了不起么?她的理由是神田吧?还是海克·费?”

彩轻笑,假装佩服地拍手。

“不错不错,猜得很准。她是为了海克·费离家。她在毕业后星际旅行半年左右,途中因为客舰突发故障迫降。而神田,不,应该说是海克·费,正好在那个星球上进行地下交易。”

漪萝轻叹,肯定的语气里带着遗憾。

“他们相遇了。”

“嗯。克里赞终止旅行,把剩下的时间都花在了海克·费身上。他们分手后一个月,克里赞就在生日舞会上失踪了。”

两人沉默,各自想象那原本与她们不相干,如今却充满命运意味的邂逅。良久,漪萝才发问。

“从星盗海克·费到瓦列的神田,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彩坐正身体,两手交叠放在桌上,双目熠熠生光。“从我们收集到的情报总结,有几点是可以肯定的。首先,当年的海克·费就是神田。他十岁时被黑蝎选为继承人,二十三岁时因为带领星盗击败剿匪联军成了星盗真正统领。从那之后他一方面扩张黑蝎的势力,一方面疏远由大哥继承的神田家业,尽量隔离他的两个身份。从贝莎伦伊尔身上推测,他们两个认识的时候他刚成为统领短短两年。”

漪萝认真听着彩的总结,眉心微皱,静静在心底换算年份。

“那应该是...宇历1296年吧。他们认识的时候。”

“嗯。”

彩暂停叙述,了然望着好友苍白的脸色,默默等她从回忆中抽身。漪萝视而不见地对着荧屏左上方,为所有意料外的巧合苦笑。

“是...爸爸去世同一年哪。”

“嗯。”

“也是...花道跟彰·安加列图订盟的那一年。”

彩没出声,知道好友只是需要把这些话说出来,以减轻胸口郁闷。良久,漪萝疲倦抹了下脸,将注意力转回彩身上。

“继续吧。”

“嗯。”彩深吸一口气,接着总结手中情报。“黑蝎在1296年前虽然有名,但大部分限于铣铠星域。1296年后,黑蝎开始积极向外扩张势力。从我手里的资料看,应该是黑蝎在当时得到很大助力。”

“夏斐帝国。”

“没错。”彩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复杂微笑。“为了证实这个推断,我潜入了夏斐帝国军方资料库。”

漪萝并不惊讶,早料到般点点头。

“我还想你什么时候会重操旧业呢。”

彩闻言叹气,半真半假抱怨。

“你怎么能把好好的事情说得那么难听?就好象我是夜女神一样。”

漪萝瞪了好友一眼,刚准备说得再难听一些,灵光一闪间明白了彩搭闲话的理由。看着她猛然苍白的脸色,彩也得到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你接受神田了,对不对?”

虽然句尾余音稍稍挑高,表明这是个疑问句,可彩的语气僵硬平板。那是在确定事实与预想截然相反后的浓重失望,兼些微指控。漪萝没有直接回答,可她瞬间移开的目光已说明一切。彩深吸一口气,低声继续叙述。

“夏斐帝国军方资料库里,有神田的名字。他从1296年起秘密为夏斐军方服务,联络相当频繁,可是五年前突然停止了所有活动。”

“又是...五年前啊。”

彩点头,早些时没察觉的疲惫感象厚重毯子一样裹住她全身。

“问题倒不全在那里。最让我担心的是,这一年来神田与夏斐军方的联络又开始了,而且次数频繁。”

漪萝瞪视好友,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神色间惊疑不定。半天她才强迫自己放松,努力组织理性思考。

“你向彰报告过了。”她闭了闭眼,想到彩稍早对彰的敬称。“他对情报的看法不同。你们起了争执。”

彩咬住下唇注视压抑慌乱的漪萝,在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象闹别扭的孩子后急忙松开牙齿。叹口气,她忽然耸耸肩,泄气般自嘲笑了,神情间一丝不易察觉的扭捏。

“你们怎么都一个样啊。告诉你好了,不光是彰,良田也和我意见相反。”

“宫城?你是说那个宫城?”

“笑得那么贼干什么?!”彩瞪眼抗议,随即又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鼻头。“我把所有情况告诉他。结果被他骂了。”

听到这里,漪萝暂时忘记神田的种种问题,不置信呆望好友。等彩的脸上渐渐升起红晕,她终于控制不住开心大笑。

“你的那个宫城!那个把你当女神供起来的宫城!他不光提出和你相反的意见,竟然还骂了你?怎么,他终于打算把你当人看了吗?”

“你这家伙!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好听不了!“

彩佯怒狠瞪,不情愿地扁扁嘴。

“最气人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他的意见都是正确的。”

“什么意见?”

“他说,我一开始就认定神田绝不可能是樱木,而且还有可能是我们的敌人。”彩轻叹,点头同意宫城的分析。“所以当情报指向那个方向的时候,我完全没有花精力去确定情报的正确性。”

“情报的正确性?”

“神田的档案机密性极高,很难读得到。要是我花够长时间,也许可以破密潜入。可这次破密破得太快了。”

“夏斐故意让你读到的。”

“可能性很高。所以良田才生气的。他说疑点太多而可信情报不够,怎么可以随便提出报告。做情报工作这么久了,居然让个人感情影响判断力,正因为决策者们一直相信我的能力,更加不应该草率说话,难怪得到命令说未来情报直接呈报皇帝陛下。等等等等。”

漪萝听到最后一句,骇笑开口。

“彰给了那样的命令?宫城那白痴还告诉你了?”

“是啊。”彩拖长声回答。“不过,他说到这儿就没再说了。嗯。”她调开目光,因回忆而全身不自在。“因为,呃,我哭了。”

漪萝凝视她的侧脸,没有说话。

“很生气。气自己竟然会犯这种基本错误。也很迷惑。到底怎么样,才能客观地看这件事呢?他们...他们之间曾经...我一直以为,那就是...永远。”

“彩...”

“很惊讶吧?”彩终于转头面对好友,没有掩饰泛红眼眶。“那件事...对我有这么大影响。”

漪萝无言摇头,似乎室内突然降温一般,紧紧环抱住自己双肩。两个因为五年前事件受伤,而至今无法痊愈的女人,隔着无限时空距离对望,渐渐被沉默淹没。

+++++

流川懒散地躺在沙发里,酒杯轻触下唇却没喝酒,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房间另一头下棋的两人。很显然水户又赢了一局,因为神田气恼地向空中立体棋局挥拳。看到他孩子气的动作,流川淡淡微笑。

抵达美布都已经五天了。在漪萝的坚持下他们从事前选好的民居搬入她的官邸,正式成为两只全职米虫。

流川对这安排没什么不满,更何况神田表现得极为开心。想到他开心的理由,流川有些吃味地轻哼一声,身子更往下滑了滑,瘫进座位里。

从以前他就认为那白痴太过友善了,简直象要弥补他的冷淡般对阿猫阿狗都笑逐颜开,以至于他想出各种奇怪方式抓住那白痴的注意力。不过,流川无奈对自己承认,水户是不同的。

这个男人当年解救了放弃世界的自己,现在又直率地接受了神田。樱木漪萝也许是受他影响,才软化了对他们的态度。否则流川实在想不通,那个明明身为阿罗蛮族巫女却比彩还现实,完全不接受神田真正身份的女人,为什么会邀请他们回宅邸。

“想什么呢?”

流川心里叹气。真应该让那个形容他的脚步声“比鬼还轻盈”的家伙来听听樱木漪萝的脚步声。

“你在家里也用空间对折设施吗?”

“什么?”

“没什么。”

基于礼貌,流川收起摊开的身体,让出位置。漪萝没有立刻坐下,反而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吗?”

流川定住,想了想,重新占领沙发。漪萝呆瞧又一次瘫倒的帝国元帅,终于还是忍不住大笑。她边摇头边坐入另一张沙发,还不忘研究流川。

“我本来以为只有神田变了,没想到你也变了。 不,不对。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难怪花道总被你气得跳脚。”

听明白漪萝话语中的挑衅意味,流川转头凝望她。令双方都感到意外的,他们的视线内不含任何敌意。放弃无意义的对瞪,他们转向房间另一头重起棋盘的两人。等棋盘局势渐渐明朗后,流川才低声开口。

“我一直以为你恨我。”

漪萝低笑,半晌用隐带冰冷的声音缓慢清晰回答。

“恨?不,我不恨你。如果要恨你,那就还要恨彰吧。他明明知道,你和花道那傻瓜对对方的意义,还是私下里和花道结盟。如果要恨彰,那就还要恨你们俩的好父亲吧。为了他的自私,毁了多少人的命。如果把你们都恨了,干脆再恨整个费尔伦帝国好了。要不是为了没有目的的扩张,我们也不会被征服,那也就不会被当作劣等人,最后为了得回原本就该是我们的东西而牺牲一切。恨?不,我不恨。”

流川闭上眼,唇角因痛苦下拗,双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指节惨白。漪萝没有看他。她把所有精神集中在了面带轻松微笑下棋的丈夫身上。终于再开口时,她的声音消除了寒意,但却微抖。

“真的,我早就学会不去恨了。当年,洋平告诉我,明明想带着笑容,却嚎啕大哭地告诉我,花道说...他觉得很幸福。那个傻瓜,那个傻瓜,明明,明明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竟然还说,说他觉得很幸福。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幸福。连他的份一起,一定要,一定要,幸福。”

流川睁开干涩的眼,深深凝望支着下巴苦苦思索棋局的神田。

“所以你不接受神田就是花道?第一次看到他你眼神都变了,我还以为身为巫女的你也能认得他的灵魂。可你一直努力否认。”他转头,几可刺穿灵魂般直视巫女。“难道你认为,这一次,他还是无法幸福。”

流川刚提出问题,漪萝的脸色就开始苍白。等他沉声说完,她全身已不受控制般颤抖。发现到她的异常,流川迅速起身,蹲跪到她面前。漪萝紧紧抓住他,手劲之大让他不由自主一缩。

“因为星...因为当初的星...”

漪萝没有讲完。似乎想制止自己一般,她用力咬住下唇,狠狠推开同样脸色死白的流川,冲向因警觉动静而终止棋局的洋平。

“怎么了?!阿萝,你怎么了?”

漪萝把头埋进丈夫怀里,狂乱摇头。洋平用足以将她融入怀中的力量抱住她,一边轻声安抚,一边抬头看向远远就停下脚步的流川,和向流川跑过去的神田。

红发男子没有出声询问事情经过。他只是伸左手紧握住流川右手,象抚慰孩子一样探身吻了恋人额头,接着转身,和恋人一起面对。

+++++

一瞬间,洋平错觉时光倒流。

眼前的,不是帝国元帅和他的红发战俘。

看着他和妻子的,用那么坚定的目光看着他和妻子的,是两个他无比熟悉的年轻灵魂。

没有经历过令人疯狂痛苦的生离死别,只知道无条件深爱对方的,美丽灵魂。





+++++

nannan废话:

大家好。深鞠躬。三鞠躬。五体投地磕头赔罪再鞠躬。这么晚才贴文。

我是个大肥子,食言而肥的大肥子!请大家唾弃我吧!

这一章竟然难产到这种地步,是我没想到的。草稿写了又改,改了又写,删掉很多情节留待下下章,又多出来本来没想写的情节。电脑还给我坏死,经查发现竟然是电源板有问题。估计是大停电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光结尾就写了好久。本来不是在这里结的,本来还想写他们回特律沙斯,本来是想由洋平告诉神田当初樱木最后说的话。结果都变了。感觉上这样的结尾比较有力,比较震撼。

事实上,我写的差点儿哭了。嗯。

漪萝想制止她自己说什么,大家都知道吧?

有人亲热了...大家感想如何...为什么我写亲热戏就好象打架一样...

下一章,是一切破败的开始。下一章,大家就明白为什么漪萝会提到彰和老皇帝了。

我发现一首歌,挺适合宫城和彩的歌。是老歌了,可是听了就让我想到他们。是张宇的歌,叫《曲终人散》。大概是这样的:

当你让他用戒指把你套上的时候,
我察觉到你脸上复杂的笑容
那原本该是我,赋予你的承诺,
如今我只能隐身热闹中

当我和所有人向你们祝贺的时候,
只有你知道我多喝了几杯酒
我不能再看你,多一眼都是痛,
即使知道暗地里你又回头

我终于知道曲终人散的寂寞,
只有伤心人才有
你最后一身红,残留在我眼中,
我没有再依恋的借口

原来这就是曲终人散的寂寞,
我还想等你什么
你静静拉住我衣袖,又放开让我走,
这一次跟我彻底分手

+++++

哈哈哈哈,开玩笑的。他们会在一起的。但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又承受了多少痛苦后才在一起,我就不保证了。哈哈哈哈。我是坏人。

下一章还有我发现的,很适合樱木流川的歌。嘻嘻嘻嘻。

+++++

《棋魂》没了!结束了!伤心死我了。到最后佐为也没再出来。聊感安慰的,是阿光阿亮一定会是一生(“一生”之间拉长声读)的对手。嗯。

+++++

有个漫画作者,浦?直树(中间那个字连辞海里都没有,出版商怎么找到的啊?三点水加一个尺字)(Urasawa Naoki),他的漫画很好看。正在看《Monster》。

一个日本留学德国的脑外科医生汲汲于名利,以便在高位后可以进行他最爱的研究。因此他听从院长指派,放弃先入院的一名脑受伤的土耳其劳工,救了后入院的名艺人。劳工死亡。本来不在乎的他,被劳工的遗孀质问,才恍然明白身为医生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久后,一对从东德逃到西德(柏林墙倒之前)的外交官夫妇惨遭杀害。他们的双胞胎儿女中,儿子脑部中弹将死,女儿没有受伤,只是刺激太大无法提供任何线索,只是重复“杀了他”。医生要为男孩做手术。即将开刀前,市长中风送进医院。院长下令放弃男孩,可是这一次,重拾医生本职的医生违抗命令,救了男孩。男孩活,而市长死。

因此事而倍受排挤失去一切的医生,对着昏迷中的男孩,说出了希望院长等人都死掉的愿望。院长等三人死亡。男孩和他妹妹失踪。医生在理事长任命下成为了外科主任。

然后九年过去。故事正式开始。

怪物来了。

+++++

很好看。推荐。他的《20世纪少年》也推荐。只是没完,看的时候太吊胃口。

+++++

在写下一章,和征文。因为征文,想到了一个点子。本来是中篇,想着三篇结束,结果越想越多越不舍得放弃。就象这篇《星错》一样。

《龙之心》。是幻想故事。魔法与科技,新与旧的神祗,国家个人间生死存亡的冲突。被龙神保护的国家里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龙真的在保护人吗?什么样的悲伤创世往事造成了如今的大陆?樱木流川背负怎样沉重的责任?樱木要如何选择命运?流川要如何选择命运?

人物记有:晴子(我故事里非常少见的人物),彩子,宫城,洋平,仙道,赤木(从没见过的人物),木暮(没见过),三井(这谁啊)。继续写大纲应该会有更多人物出现吧。大陆的地图,国名,神祗名及所管辖方面,都想好了。等着动笔吧。

可是,我还有好多故事在手上啊!难道又得照《地中那片蓝色的海洋》一样写故事吗?我不想啊...



  N - Nann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