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Skip to Menu
  2. Skip to Content
  3. Skip to Footer>

[流花]这个春天不太冷

(18 次投票)

作者:Foxtail 2010-05-10, 周一 22:10

所谓过年,就是爆竹,糖果,一点点雪,和分外寂寞的假期。

××


除夕那天的清晨,流川枫把裤带里最后的五十日圆掏出来,放在同居人,樱木花道渴求的掌心里。

“没有了。所有的都在这里。”
运动裤的荷包被男人粗鲁的拉出来,白色的布底彰显着一清二白。流川耸耸肩膀,望着同居人悲惨的脸,眼神不带同情。

连经常会掉钱的,塌塌米的缝隙都找遍了,樱木拨弄着暖桌上一堆皱巴巴的日钞和零散的硬币,神色哀伤的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即使这个月剩下的日子只吃泡面,也凑不够两个人回家的车费。只靠打工的经济来源有限,虽然上个月就说好了,这个新年不回家,直到这一刻,樱木花道才似乎真正体会到这个决定的意义。

“可以买一个人的车票。”流川大致扫了眼桌上的存款,冷静的下结论。对面的青年似乎有了反应,抬起头,表情单纯的脸望过来,有点迟钝的消化着这句话的意思。

“那算什么啊,我怎么可能自己跑回去…… ”
樱木嚷了一句。这个青年只要有苦恼,嘴唇就会有些撅撅的,一门心思的专注神情看起来都是与年龄不符的孩子气。他瞪着流川,半分钟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神色带了怒意:

“你明知道…… 明知道…… 才故意这样说的是不是? 哼,耍本天才啊..”

男人白皙英俊的脸还是酷酷的,眼底却带了抹笑意。看着樱木偏过头不理他,从塌塌米上蹭过来,单手搭上樱木的肩膀,大手在同居人的肩头使劲的捏了捏,

“下午带你出去玩。忘了今天是除夕么,白痴。”

流川难得主动的邀人,说到出去玩毕竟还是高兴的,樱木暂时忘了被耍的郁闷,笑着用手肘推开搂抱上来的男人,

“臭屁什么啊,是本天才带你吧?..连家门口都能走错的路痴。。”


除夕的街道是与节日唱着反调的清冷。中午的时候下了一点小雪,在青色的水泥地和附近民居暗红的屋檐上铺了薄薄一层。气温低调的维持着零下,白色安静的雪上,只有偶尔飞下来觅食的雀鸟留下礼貌而小心的痕迹。

公车许久不来,路牌下的两人顶着红红的鼻头,最后决定步行去市区。樱木好像对雪很好奇,低头数着路面上整齐塌陷的脚印,咯吱咯吱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清晰,像是每一步都踩在心上。

流川走在他身边,偶尔转过头望一下樱木专注的侧脸。低沉的天空下,青年表情单纯的脸庞干净而鲜明。

这是两个人在外地念大学的第一个新年。同居的日子算到此,虽然只有两百多天那么长,然而要明白这个青年的心思,对流川来说,也几乎是不用猜的事。
春假的前一周,樱木就开始念叨神奈川附近有名的寺庙,以及新年庙会上种种老套却又新奇的玩意儿,比如香掉舌头的章鱼丸子,乱七八糟的

工艺品,五十日圆一串的小爆竹,还有成堆的应景年货,然后当樱木兴致勃勃的开始列举他八岁时在庙会上一共吃了多少东西时,就被流川冷冷的“没钱”两个字打断了。

扫兴之后哑口无言了许久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死狐狸臭狐狸的抱怨。樱木花道远比娇生惯养的流川枫更能体会贫穷的含义,虽然不再提,然而这个青年每每见到打包回家的同学仍旧忍不住比起中指。

看起来外向无神经的二十岁小伙子,其实颇有些出人意料的别扭。流川知道樱木很想回家,比如否决他回家提议的那个晚上,樱木花道拍掉了他伸进睡衣的,"发情狐狸的爪子",一个人转身入梦大声打呼噜。 毫不同情跃跃欲试的枕边人后来只能用没加热的暖水袋盖在某处聊以自慰。
之后也没发生什么,两人一如往常过完圣诞准备新年,没人再去提起神奈川的冬天下了几场雪有没有结冰,其实二十岁的樱木花道只有在这个地方很意外的不那么任性。

不管怎么说,流川摸摸口袋里其实储满万恶金钱的银行卡,觉得自己的决定还是对的。

…他不知道樱木花道,这个很不容易在一起的、他喜欢的人,什么时候才会把他的存在,就当成自己的家。


走到市中心的闹市区花了大半个小时,两人插在同个口袋里的手都微微出了汗。这个时候出来逛的大半都是年轻人,细雪里穿着颜色鲜艳的单薄衣衫。经过一家冰激凌店前面时,一对大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孩凑上来,带着可爱的笑容询问可不可以请她们吃冷饮,樱木花道第一反应是直觉的开始计算口袋里还有多少钱,在想出那一个小时前还烂熟的数字前,身边的人已不耐烦的举起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在女孩面前晃了晃,然后一言不发的拖着发楞中的樱木走进冷饮店。

“干嘛啊,臭狐狸,她们现在还看我们呢。”
很快反应过来的樱木很不满的抱怨,低头搅着眼前的白开水——只要抬头就能瞥见躲在店门口女孩子别有深意的目光——樱木被看的耳根发红,发狠的拿脚踢着对面的流川。

被踢了也没反应,流川被女生看惯了,也懒得去分辨其中的意味,翻了一会儿目录,只决定了樱木吃什么。

“草莓的。”颜色似乎和大白痴很相称。

“喂,臭狐狸你没看到么?啊…… 她们又看了!…”

“嗯,这个香蕉的也不错..”..适合猴子。

“混蛋,没神经也要有个限度吧……”

“还是这个情侣套餐好了。”可以和大白痴喝一杯汽水…

“……”

…樱木没再说话。拧着眉头,推开椅子,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半分钟后,红色头发的青年在人潮涌动的冷饮店门口严肃质问偷窥者:

“看什么啊,牵手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还做过更多的事呢!!”


又半个分钟后,流川看着恋人满脸通红却心情愉快的走过来,回到座位上。

“干嘛去了?”

“没干嘛。……啊,点了冰激凌么? 我要草莓的!”


这次牵的手没有放在口袋里面了。樱木啃着冰激凌,吃的很慢,白色柔软的气体在表面缓慢酝酿,清冷的天气里徘徊不去。

“你吃么?”红头发青年很亲切的把冰激凌递到流川嘴边。

“……”男人摇了摇头,眉头微皱。他讨厌冰凉又甜腻的东西。

“骗人,不然你干嘛一直盯着看,一副很想吃的样子。”

“真的不吃。”

“噢,算了。”樱木是故意的,知道流川最讨厌吃什么,好笑的把冰激凌拿回来,很珍惜似的舔着。淡粉色的奶油在男孩的舌尖迅速融化,空气里延伸着甜蜜的味道。

看着这个青年吃什么东西好像都是香的,流川盯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把樱木的冰激凌抢了过来,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的舔去蛋卷上的奶油。

“哈哈,臭狐狸,怎么忽然想吃了?”

“没办法。”流川把剩下的蛋卷又还给樱木,端整的脸上有些压抑的苦恼,“现在又不能接吻。”

——所以冰激凌成了无辜的媒介。这个间接接吻的逻辑在一秒之后迅速击中了樱木的大脑,想故作镇定却挥不去头顶冒烟的事实,他恶狠狠的瞪向身边的流川,却发现恋人眼睛里湿润的表情——

是很认真的在烦恼着,而不是调侃自己——

最终那记颇具天才气势的眼神在视线末端软化,男孩尝着舌尖草莓的淡淡余香,说不清楚的,很开心,又无法大声笑出来的滋味。

咬了一口蛋卷,已经不脆了,却很香。看看整齐的齿痕,然后不着痕迹的递过去,耳根却在悄悄发烫——

然后手被捏紧了,这次不敢再看身边流川的表情。



除了游戏和漫画店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流川和樱木在篮球之外没有多余的兴趣,装饰的五彩缤纷的店面一一从身边掠过。樱木偶尔会对热闹的游戏厅渴望的看几眼,然而和流川在一起之后,这就是两人同行时被严厉禁止的内容。

没有一个人的时候那么自由了,这怅然只是稍纵即逝。偶尔樱木会歪着头就陷入出神,想记起第一次被告白时自己脸上的表情,是震惊的完全呆掉了,还是只像邂逅了一场感冒,偶尔鼻腔酸涩却不急着好.. 只在身体深处留下隐隐发麻的感觉,和消毒水一样清新又想流泪的味道。

记不清楚了,当时忘不掉的眼神从那之后却一直身边。不爱讲话的同学、死对头,总是冷漠无表情的脸,黑黑瞳孔里的眼神却让人不知怎么办好,想拔腿走人却发现无法迈出脚步—— 像被完全拥抱住似的感觉。被深深的眼神完全拥抱。

所以忍不住回身拥抱—— 亲吻,抚慰,很多亲密的事开始发生,然后直到现在。

去年的这天,两人还因打架斗气而在毕业的酒会上谁也不理谁,现在却同在异乡分享着孤单过年的滋味…… 想家的时候就看看他的脸,是年轻不可靠的线条却比任何故作热闹的电视节目更管用。

以后每个新年,都会这样子过吧?
牵着的手和廉价冰激凌,漫无目的的闲逛和爆竹声。

单调却令人无比安心的念头。



路过一家店,铺面前的柜子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鱼缸,樱木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拉着流川进去,盯着鱼缸里翕然游动的小鱼一排排的看过去。

流川从不知道樱木对养鱼有兴趣,反正如果他真的喜欢,买下来便是。听到樱木和老板仔细的打听是河里的鱼还是海里的鱼,终究还是觉得不对劲,随口问了句,“要买回去养么?”

“啊,不是..”樱木抓着头,还在为面前眼花缭乱的养鱼图鉴烦恼,“是买给刺猬头的。”

“买给他?”流川这句回的飞快,虽然语调还能维持在正常音量……

“生日礼物啦…… 他和本天才要了很久了。这次正好顺路买。”

“他生日已经过了么?”

“还没有…… 二月十四号过生日的家伙,提前两个月就开始要生日礼物…… 反正没办法,答应刺猬头了。”樱木嘀咕着刺猬头很婆妈像个女孩子的话,却很认真的考虑着这个爱钓鱼的家伙喜欢的品种。所以也没发现角落里的流川满头黑线的表情。

在情人节过生日的家伙,一看就是撒谎吧?…… 只是想骗这个单纯的白痴在那天送礼物给他,流川用了最坏的那颗心眼去猜想情敌,想的越多就越郁闷。

“白痴,” 一脸阴沉的出现在樱木身后,凑过去低声说,“我明天生日。”

这个是真的。因为每年都和新年一起庆祝,所以流川本人也很少在意。红头发的青年很惊讶的转过身来了,

“真的?…没听你说过。 ”

“我要礼物。”男人十分理直气壮。

“那…… 狐狸你要这条鱼么?”樱木有些被流川执着的眼神吓到。

“不要.. 我要那条。”

流川指着店铺最里面的那个大鱼缸,斩钉截铁。

是颜色绚烂念不出名字的热带鱼,华丽丽的在店铺尽头的大鱼缸内翩然游动。算上樱木身上所有的钱可以买鱼缸里最瘦弱的一条,此时凑近了看半透明的绿色尾巴海藻似的飘动,美丽的像异世界而来的蝙蝠侠。红头发青年疑惑的望着流川,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想要。

已经大半个分钟了,流川盯着水底的目光坚定不移,过了一会儿,那双深黑色的眼睛竟然渐渐流泻出奇异的光芒来。

好像很快乐的样子…… 樱木不知道这种手掌大的翠绿色的鱼有什么好,然而流川好像很快乐的样子……

这个念头在樱木现在有些迷糊的大脑里像卫星似的绕了几圈,下个月的生活费,刺猬头的礼物,还有狐狸喜欢的鱼……七上八下的问题从眼前晃过,苦恼时的青年又下意识的微撅起嘴唇,认真烦恼的眼神最终还是落到鱼缸前流川专注的身影上。

大不了下个月饿死.. 或者大不了拼命打工存钱再准备仙道的礼物.. 瞄到身边流川十分开心的样子(当然只有花道才看的出来),樱木从衣袋掏出最后一枚在塌塌米的缝隙里找到的硬币。

“狐狸要自己买鱼缸哦!”赤贫状态的青年觉得全身都轻飘飘的。

“好。”

流川跟着老板去刷卡,那当然是比鱼本身还要贵几倍的鱼缸,价钱也当然不能被樱木看到。站在水池前快乐等候的红头发青年已经给那条鱼起好了名字。

“你叫御饭团,喂,我是你的天才主人!”

小鱼浑然不知未来的命运,只是单纯在水中悠闲的游着,冰雪的天气里享受着亚热带的海洋浴。两人填好了送货地址,走出店门时,老板连同收据递过了一张优惠券,

“是女儿在隔壁商店里开的店,请两位有空去赏光吧。”

中年的欧吉桑很有礼貌的讲着。手上是一张大头贴照相的五折优惠卡,樱木从未照过,觉得新鲜,拉着流川就往店铺的地址找去。

隔壁就是一家很热闹的娱乐中心,流川和樱木在一层的尽头找到了那家新开业的数码照相馆。挑了几张NBA篮球明星的图案,两个人挤进只有一层布帘做门的小小的隔间。

这样两个人单独照相还是第一次,红头发的青年摆着各种鬼脸,啪啪的按着快门的按钮,身边的流川始终是平板的,电线杆一样的表情。

樱木拿手肘推了推他,

“狐狸,高兴一点啦,”青年拿手去拉流川脸颊上的肉,大大的眼睛瞪着他,“哈哈,还是照相不好意思了?”

脸上的肉被扯的有点痛,流川还是维持表情,望着镜头里奥胖的身边两个人脸颊相对、亲密的样子,嘴角忽然一动,

“我很高兴。”

“啊,真的?”樱木呆呆的反问了一句,刚感到不对劲,果然下一秒流川就突然伸出手臂,把他搂了个死紧,紧接着嘴唇也被牢牢的堵住了。

“喂,怎么突然发情啊,有人进来怎么办…… 喂喂…… 臭狐狸……”

挤在隔间的小角落终究躲无可躲,两人搂着对方的脖子吻了很久。抵着樱木的额头,流川又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很高兴。”

红头发青年被这样近距离看的有些窘,偏过头枕在流川的肩膀上,脸上红红的。

“给你买礼物是应该的啦…… 好好感谢本天才吧!…… 不过刺猬头的礼物怎么办呢……”樱木说着,眼神越过流川的肩头,突然啊的大叫了一声。

“这…… 这是什么东西啊??”

可能是刚才慌乱中按下的,已经定格的窗口里,樱木又羞又气的表情推拒着流川,还是没能躲过对方执着的狼吻,眼睛圆睁,满脸通红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有趣。

流川很显然对这张的效果十分满意,饶有兴趣的盯着看了很久,嘴角突然迸出一抹笑意,抱住试图把相片删除的樱木,

“不理这个了。那个仙道的生日礼物,我来准备吧……?”

“啊,为什么?”樱木直觉这个神色自若的同居人心里其实在打什么算盘,“不行…… 还是我自己来。”

“反正你没有钱了……”流川很坚持。

“打工就有了, 刺猬头才不会像你要那么贵的礼物……”

“不答应我就把这张照片贴在书包上。”

“…… 混蛋。”


拿照片时樱木觉得丢脸,一个人跑的远远的,看着流川低头和女主人不知说什么说了很久。两个人回到街上时已经是傍晚,虽然看不到太阳还是从云层中透下来一点薄暮的光。搭上回郊区的公车,望着周围越来越冷清的街道和点点灯火,突然就觉得有点寂寞。

“狐狸,现在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呢,晚上打算怎么过?”

流川过去在膝盖上攥住他的手,沉吟了一下,然后思考出了今晚的计划,

“在床上过。”

樱木狠狠瞪了他一眼,现在已经习惯了流川平时不讲话,偶尔却语出惊人的样子。

“那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平时有什么不好。”

“…挺好的。”樱木很老实的承认了。

说得没错…… 一直都很好,望着身边的这个人就不会想起其他的事。可是那不代表某些事情不存在,所谓寂寞就是一直在人的身边等待狙击。

“下车去超市吧,本天才做大餐给你吃。”

这个令人期待的计划在下车后看到提前结束营业的超市也夭折了,路上拐进去两家居酒屋都毫无例外的被赶了出来——小店铺不靠这个做生意,人家也是要休息一下庆祝岁末的。

最后的温饱问题是在巷口一家西式快餐厅解决的。进来的人清一色都是带着寂寥神色的单身在外的年轻人,两个人在日本传统的除夕夜默默无言的吸可乐啃汉堡,外加忍受被迫在除夕加班的服务生阴沉的脸色。

街上的爆竹声听起来有些遥远,这一带大都是出租的房子,很多窗子黑沉沉的不见亮光。流川不知在什么时候买了几根细长的仙女棒似的礼花,递到樱木手里,一路看着他在空中摇晃光与火花的轨迹步行回家。


到家的时候,送货公司的车也正好停在外面。巨大的玻璃鱼缸在房间的一头安装妥当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看起来和设施简单的和式房间不太搭调,然而清澈明亮的水底世界却让这套小小的公寓看起来很不一样。

“狐狸,店长还送了我们另外两条小鱼呢!”

樱木趴在鱼缸前,脸上都是细长水草淡淡的阴影,流川走过去看,果然在那条翠绿色的热带鱼之外,还有两只椭圆型的,银色叫不出名字的小鱼,在水草间天真无邪的游晃着。

“噢,这样看起来热闹多了。”流川似乎毫不稀奇,陪樱木在鱼缸前坐了一会儿,就转身进去洗澡了。红发的青年一个人躺倒在塌塌米上,闻着窗隙透进来的,带着火药味和饭菜香的空气。


洗过澡后发现樱木已经把床铺铺好了,整个人缩在里面望着窗外不知在发什么呆。流川走过去坐下,看看表,不过才九点多。

“怎么睡这么早?”

“你说的…” 青年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听不太清。

“说什么?”流川丢掉头上的毛巾,掀开被子躺下。

“你说要在床上过的。”

“哦…… 啊...”按照习惯的上床后就去搂樱木,才发现这个青年没有穿衣服,包括上面和下面。

没有穿衣服也等于全裸和一丝不挂...流川在大脑里将这个词替换了几遍才开始明白,而怀里温热光滑的触感也是真的…… 那么就的确是这样了。

是男生其实欲望都一样,流川觉得樱木也是一样的喜欢做爱,因为每次的反应都很好,只是青年在这个方面脸皮太薄,偶尔会耍一下别扭。像这样子主动还是第一次。

樱木在流川手臂里翻了个身,然后两个人都可以看见对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很暖和吧...”

樱木声音小小的嘀咕了一声。这个时候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青年脸颊上红红的,眼珠转向上盯着窗下淅淅作响的鱼缸。

“嗯..”流川应了一声,刚才雀跃的心情因为想起了一些东西而莫名的有些沉重,只是这样抱着,感受肌肤上传递过来的温暖。

“对不起。”

“?干嘛莫名其妙的道歉?”

“只能睡觉。”还有藏着私房钱,不让你回家。流川沉吟着没有讲出下半句。就算看到他寂寞的表情,这样做终究还是对的…… 即使让樱木回了神奈川,那个一个人都没有的家里,又能是什么样的新年夜。

“哈哈,狐狸你在说什么?这样过年很好,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要这样过。”

虽然未来的事还是不可预期,这样讲着就觉得当真能够实现。只有鱼缸发着光的房间,彼此交换的气息也仿佛带着温柔的颜色。 


“狐狸,你听,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放爆竹。”

某种运动后在床铺上睡着的两人,被午夜十二点轰然齐放的爆竹声惊醒,裹在一条棉被里望着窗外偶尔升在黑夜上空的火花。

“不知道,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要……这样很舒服。”樱木仰望的脸流露出安静的喜悦,透明的鱼缸把整个房间都染成蓝色了,红头发青年干净的脸庞像在水波中绽放的花。

流川看着他,凑过去落一个吻在他唇上,樱木微微的张开嘴,于是这个吻又在湿润的气息中慢慢加深。

好像不可能再比这样更幸福了,所有温暖的东西都在这个夜晚抓在手里,围绕身边。以后的每一年每一天,都能如此,如此。


“狐狸!!你看,鱼在接吻啊!!那两条鱼在接吻!”

樱木兴奋的声音突然在吻的缝隙间响起,青年指着鱼缸里新来的两条正在嘴对嘴,仿似在热吻的小鱼,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神奇。

“噢…… ”被打断亲热的流川有些郁卒..他当然知道鱼会接吻,在店子中看的时候就发现了,觉得很新鲜有趣(大白痴看到了一定大呼小叫),所以顺路一起买的。

“哇……狐狸,它们在学我们呢!!……本天才养的鱼,果然也是天才!”不知道接吻鱼会接吻的青年趴在鱼缸前,好像怎样都看不够。 

“白痴……”被一个人抛下的流川不耐烦了,拉着樱木的手臂过来用棉被将他裹紧。

“干嘛,我还要看……”抗议的声音立刻被封禁了,流川抱紧恋人的身躯,两个人找不到重心似的向后倒。

“我们来教它们更多的事吧……”


亲热的间隙,红头发的青年喘着气,还不忘感叹接吻鱼的神奇,

“怎么办,寿司和芥末(←刚起的名字)这么相亲相爱,御饭团会很寂寞啊…… 不如把它送给仙道吧。 ”

这个时候情敌的名字还被恋人提起实在很不爽,流川皱着眉头打断樱木的自言自语,

“放心吧,我会准备一份很好的礼物给他的 …… ”

“真的么?是什么东西?”

“不告诉你 …… ”


尽管樱木十分怀疑流川的诚意,然而在一个多月后看到流川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送到快递手里时,还是感激的舒了口气。

天才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其实狐狸也没那么小气。

那么,找个方式感谢他吧!单纯过头的樱木花道如是想。


于是在二月十四情人节的这天,仙道在家里满心喜悦的拆开礼品盒,看到一只印着心上人(樱木花道)被情敌(流川枫)狼吻照片的马克杯时,发出一声响彻整个神奈川的哀号,也是聪明的大家早就预料到的事吧? ^^bbb

 

  F - Foxt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