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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第十五个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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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涩天使 2010-05-14, 周五 16:05

樱木他,失恋了50次。

他的爱情像美丽的肥皂泡,纯净轻灵地吹出一串串,活泼热烈地漂浮在空气中,在阳光下映射出彩虹七色的光辉;但强烈热切的情感却像是炙热的太阳,把脆弱的泡泡,晒裂到破碎掉,轻寂无声地,消失了,什么都抓不住。

所以,心中的苦痛,只有自己清楚;曾经的过往,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这样的生活,让樱木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否真正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质疑,虽然脸上永远是灿烂的晴天,汹涌的情绪却如崩溃前的熔岩,总要找到爆发的出口。于是,他去穿了第一个耳洞。

在左耳垂上,那个小小、细细的伤痕,就透过了一块完好的肉体,留下一个看不见的通道。穿耳洞的过程很短,应该不会很疼,樱木却在第一次的时候,鲜血淋漓。简直难以想像,这个细小的伤口可以流出那么多的血;刺痛的痛觉,染红了心。樱木流着眼泪,笑了。

左耳上,有了第一点伤痕。一根小小的银钉,横直在那里,让伤痕,成为了永远不会消失的记号。

以后每次失恋,当心痛到无法自拔,樱木就会去穿一个耳洞。一个人静静地独自体味,那般针扎的深刻的身体上的痛,而心上的痛,似乎就不那么明显了。每次穿耳洞所流的血,也越来越少。

他穿耳洞,上了瘾。

当他遇到流川时,双耳上已经有了十四个耳洞。左边七个,右边七个,一色银钉密密地排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冷冷的光。

那是在一间热闹的PUB里面,喧哗的人群像沸水中的气泡,涌动着空气的欢乐,摇摆起舞;陆离的霓虹,映照着都市的颓废和奢华。只有一个红色的黑影,像隐去了光辉的太阳,把自己埋没在寂静的角落里。醒目的红色发丝在晃动不定的舞光中,如跳跃的火焰,簇亮了每个人的目光。已经有很多的男男女女注意到了这个堕落在尘华的红色精灵,灯光在他的脸庞上打出挺括的侧影,单臂支撑着倾颓的头颅,五指深深插入艳色的发间,头一歪,分开的发丝间,露出了那双氤氲着水气的双眸—那是一双纯净如天使的眼睛,却挂上了一副不屑的神情,配上唇角邪邪的微笑,根本就是长着黑色翅膀的诱人犯罪的恶魔,乍现的惊艳,已经有人忍不住要上去搭讪了,但却在看到那个冷眼旁观已久的黑色身影之后,一个个识趣地退避开了。

注意他已经很长时间了—流川向杯中的白水中又加了一块冰,融化在无色的液体中,眼皮微澜不动地看向对面的角落里,樱木还在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酒,丝毫没有发觉周遭灼热的目光,也不知道正是一双看起来冰冷的目光,为他挡住了所有贪婪的邪念。

狂欢还在继续,迷离的灯光闪烁着都市醉生梦死的幻色,与这一切喧嚣格格不入的,只有两个人。

已经过了午夜,沸腾的欢乐都安静下来,人群在慢慢地退去。酒保走了过来,想去叫醒昏睡在桌上的樱木,却被流川挥手制止了。

等待了一个晚上,流川终于站了起来,走近他的身边。

像收起了翅膀的天使,樱木头枕着胳膊,伏在桌上沉睡着,如此宁静;眉头却紧蹙着,锁住了无尽的忧郁。

“喂,醒了。”

流川用手推了推樱木瘫软的肩膀,轻轻地。

“唔……”

樱木的身体动了动,头一歪,睁开了琥珀色的眼睛,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人:黑发白肤,细长的眼眸,绯薄的红唇;目光虽然冰冷,却有着另自己温暖的熟悉热度。眼眶热了起来,樱木一下子抱住了这个人。

“不要离开我了。”

腰被他紧紧地抱着,异样的温暖侵蚀着身体,流川知道自己已经被蛊惑了。

“带我离开这里,好吗?”

樱木抬头,眨着一双茫然无助的大眼睛,望向流川—实际上,任谁遇上这双眼神,都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流川什么都没说,扶起樱木,走出了PUB。

街上已是灯火阑珊,残落的霓虹照亮离人归家的路。流川扶住樱木软绵绵的身躯—

“你要去哪儿?”

“哪里都好,不要留我一个人!”

樱木醉醺醺地紧搂着流川的脖子,扑倒在他怀里大叫着。“求你不要再丢下我了,彰。”

流川在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后,身子僵住了一会儿,但还是抱紧了樱木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身体。

“好吧。我不会丢下你的。”

把樱木这般高大的男孩弄回来,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他还喝的人事不醒。流川把樱木放倒在自己的床上,又小心翼翼地帮他脱下鞋子,盖好被子,正打算转身离开,却被一双滚烫的手拽住—

“彰,你要去哪里?”

樱木睁开水汪汪的双眸,眼神迷乱而痛苦地。

流川心头似被针刺了一下,揪得好紧,好痛。他皱了皱眉,还是放柔了语调哄着他说:“我哪儿都不去。你好好休息吧。”

“你不要骗我。”樱木抓着自己的手愈发地紧了起来,“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已经,讨厌我了么?”

“不。”流川的手被攥着,却被当作另外一个人。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说些什么。

“抱我。”

樱木温软而火热的身躯贴了上来,红酒醉人的气息就吐没在自己的耳畔—流川知道自己整晚都没喝过酒,现在却有种头眩的晕觉。难道自己真的也醉了么?

“抱我,彰!求你!不然我会心痛得死掉!”

樱木滚热的吻摩挲着流川的脸庞,双手也探进了他的胸膛,点燃了簇簇的火焰。流川下腹一热,这滚烫的欲望就涌遍全身,心脏快要炸裂开了啊。这样的诱惑,如何能抵御—自己从一开始,就渴望着这样的亲近啊。不然,一向冷静的自己,怎么会把这个陌生的精灵带回来。

可是,他的眼睛看到的,并不是自己。

第一次,对一个陌生的名字,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嫉妒。听着他口中不断反复的呢喃,心仿佛被硬生生地揉碎了,滴出血来。到底要怎样,你的眼睛才能看向我?到底要怎样,你的唇吐出的是我的名字?如果现在你的心还不属于我,没关系的,请把你的人先交付给我吧。因为我不会像那个人一样地背弃你,我会陪着你的,永远。

所以,任性而贪心地,放任自己去坠落,去沉沦,去拥抱着心还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我已经认定了,你就是自己找寻已久的心灵居所—在比之前的生命,都毫无意义。

请从这一刻开始,爱上我吧。

当流川吻上那双让自己心醉的眼眸,拥抱住他无助地轻颤着的身躯时,在那双缀满了十四颗小银钉的耳畔,他说出了一生的誓言。

我会永远地守护着你。

炙热的情欲,在幽闭的空间内翻腾,蔓延;紧紧契合的肌肤,濡湿的发梢,迷乱的眼神,急促的喘息,和...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心中想的,是他么?

是因为渴望着他的拥抱和占有,你才会如此地热情么?

为什么,我看的见身体结合的瞬间,却看不到灵魂相亲的永远?

在模糊的意识之间,樱木感觉到了拥抱着自己的身躯,有着不同于以往的清凉。是你么?彰?你听到了我的呼唤,回到了我身边了么?

他跪在自己的腿间,把衣服除去了。他的手温柔地对待着自己……那些没有被揉摸过的肌肤,腿根的柔软处。樱木昂起了头,在他的唇吮吸的空隙里,看到了他垂落的黑发。他用左手撑着,右手托起了自己的腿。摩着器官的动作和抵在自己身上越来越烫的身躯让樱木觉得火焰从他身上一直烧过来……做吧。这样地令人难耐,似乎只有痛苦可以撕裂开这种心情上的不确定。

啊—!

在无声地呐喊后,被更紧地填塞住。他的身体紧紧地埋进了樱木分开的腿之间……身体强烈的收缩起来。无法放开的同时,他从后面抱住了自己,舌尖侵入了樱木的唇间,身体开始徐徐地晃动起来……

痛!不只是身体上的痛,心也好痛!像第一次穿耳洞时那般地心情,绝望而无助,只有针刺过皮肤,穿进血肉的感觉,清晰无比。自己不是被最爱的人拥抱么?为什么还是痛呢?这样的痛,难道不是幸福在手的证明吗?所以,痛着吧,至少现在,我被你爱护着。

在交合的声音里,感觉到那里的热。连脸和身体,都从那里面渗流出来不停的热……

于是变得渐渐大胆,渐渐在这样的热里放纵着自己。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只是这么放纵着。纵然下一刻被毁灭,这片刻的欢乐是不是就已经值得一切?

谁才是我的,第十五个耳洞?

谁才是我的,最后一个耳洞......



温软的怀抱,清爽的气息,熟悉的微笑—一切幸福的不像真的。
伸出手去拥抱,却扑空了,只得空气。

难道昨晚的彻底缠绵都只是一场梦幻么?

琥珀色的眼眸睁开了—陌生的房间,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气息;褶皱未去的床单,曾经两个人拥抱的地方,只得一个人的温暖。

耳朵上的伤痕突然刺痛起来。

樱木翻身下床,随手披上被丢弃在地上的衬衫—一股陌生的味道袭进鼻腔;衣服很宽大,却能带来温暖。樱木在站起身时,全身瑟缩了一下—身体上的不适是真实而强烈的,证明着昨夜已经发生了些什么。

站在庭里的人在看见樱木时,眼神出现了瞬间的慌乱和喜悦,却又马上恢复了平静的清亮如水。

“你醒了。”

“你是谁?”

樱木已经隐约知道了发生过的事。猜想得出,喝醉酒的自己是多么地不堪。他又把别人错当做了那个人。

“流川枫。”

“哦。”

樱木吱唔了一声,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

“昨夜的事我很抱歉。是我自己喝醉了,给你添麻烦了,如果可以,请你忘掉吧。再见。”

“等等。”

流川脱口说出,却马上意识到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即使发生过亲密的关系,终究也只算是陌生人。可是,真是不想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没有这个必要吧。我不是说了请你忘掉的么……”

“但是我想知道。而且,你不是也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么。”

发觉再这样与他纠缠下去,一定会有更多的故事发生。

“樱木花道。”

“我可以走了吧,现在。”

樱木穿上外衣,向门口走去。在触到门把手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再也没有说话的流川。

“这件衬衫,可以送给我么?”

流川的眼睛追随着樱木将要离开的身影,看见他指着穿在身上的自己的白衬衫说。
“好。”

“那么,再见了。”

樱木拉开了门。清晨第一道阳光照在他身上,炫目的红发飘飞在风中,樱木全身笼罩上一层金色,像张开了翅膀的天使,就要随风而去了。而耳翼上两排密密的银钉,也闪着耀眼的光亮。

流川左手紧紧抓住了椅子,右手抚上左胸—那里面,有颗心在疼痛中跳动着。不知为什么,看着樱木渐行渐远的身影,心脏就会剧烈的痛起来。

你走了。你要去哪里?你就这样消失了,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流川知道,从此以后,他和樱木之间,好似有了根丝线,连系着彼此。只是不知道,这根线的距离,究竟有多远。这根线栓在了他的心脏上,每次轻轻地拉动,自己都会鲜血淋漓。

樱木走在冬日的街上,漫无目的地前行着。然后直到一家店铺的橱窗前,他停住了脚步,站在透明的玻璃前,像里面望着被霓虹点亮的展品。

那对红得滴血的红玛瑙耳钉还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像两颗凝聚的血珠,沉静而美丽。

自己从知道了一个叫流川枫的人的名字后,就开始不对劲。

是那夜温暖的怀抱吗?是那双临别时欲言又止的眼睛么?还是那件被自己带回来的衣服—换下来以后,没有洗它。因为不想那上面从陌生开始变得熟悉的味道消失。就是这股味道,把自己本该马上忘掉的记忆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不是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么?五十次的伤害难道还不够么?樱木花道,你不要忘了,你已经有十四个耳洞了。难道非得再受一次伤,穿一次耳洞,再体味一次针刺的痛,你才会觉悟么?

可是,心还是好难过。那种无法排除的郁闷不断地侵蚀着,想再去穿一个耳洞—也许那样,似乎就会好过些了吧。

从第一眼看到眼前的血红玛瑙开始,就想把它买下来—这次不想穿普通的银钉了,只觉得这种红的诡异的石头很适合现在的心情。这次的耳洞本来就很特别啊,因为自己好像根本还没有失恋受伤,就有心痛的感觉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只想在右耳上穿一个洞。可是这种名贵的首饰,应该不会单卖一只吧。只是买一对的话,余下的那只该如何处理呢?

先不管了吧。等穿好了第十五个耳洞,就来买走它们好了。

下着雨的冬夜,樱木揉着还很痛的右耳,再次走到了那家首饰店的橱窗前,但是,他已经看不到那时想买下来的耳钉了。

“老板,橱窗里的那对红玛瑙耳钉哪去了?”

“哦,今天上午刚刚有人来把它们买走了。”

“那店里还有存货么?”

“先生,很抱歉哦,这种耳钉是正品,每次都是唯一的。所以根本找不到多出来的。这样好了,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其他材质的,您要不要看看?”

“不.不用了。”

樱木怅然若失地走出了店门。无法得到那颗血红的石头了,刚穿好的耳洞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只是那种余下来的痛感愈发地强烈了。

冷冷的雨打湿了头发,也淋湿了心。眼眶酸酸的,有液体滚落下来—是雨水吧?

有些失魂落魄,不知为何又走到了这间PUB里。摇曳的灯光里,人们随着疯狂的节奏放肆地扭动着。反正每个人到最后都很孤独,就把现在拥在怀里的人当做最爱好了。其实,根本没有人会相信这世上有什么永恒不变的吧。就连那美丽的玛瑙石,原本不也是块极普通的石头么。非要经过天翻地覆,火烧雨淋,它才会变成世人喜欢的样子。只是,它也已经不是本来的自己了。

还坐在这个角落,要了杯血红玛丽—那血红的颜色真像被别人买走的那对玛瑙。

慢慢的啜饮着,猩红的液体,有种血的味道。心底,还有着小小的期待。

一直到饮完这杯酒,想看到的人还是没有出现。饮下最后一口,浇熄了心头的期待和希望。樱木走出了PUB—今天的他,很清醒。

再次地走在街上,雨已经下得小些了,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阴冷潮湿的水滴。路灯昏黄地照下来,在地上投射出一个人的影子。头有些昏沉沉的,右耳上的耳洞痛得更明显了。樱木的脚步开始踉跄,视线中的景物也有些模糊。突然脚下一滑,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软绵绵地使不出半分力气—眼看自己的脸就要同泥泞的路面亲密接触,樱木任命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没摔倒在地上么?这个怀抱,怎么如此地熟悉呢?

抬头,看见的,正是那双黑得发亮的清澈眼眸。

“你还好吧?樱木。”

“流川..枫?”

心中又惊又喜,却又本能地推拒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对不起!”

“不要动!你身上都淋湿了,小心感冒了。”

流川并没有松开的意思。天知道到他现在的心里有多么地快活。真的是你吗?你终于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了!一定是我的祷告被神听见了,他终于肯把天使还给我……

“樱木!”

流川握着樱木的手,心下一惊。

“你的手好烫!”

“啊!你的额头也好烫!”

“嗯?”

樱木觉得自己头疼得快炸开了。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了。

“樱木?樱木!”

“不要叫我....我好想睡哦……”

接着只有袭来的无尽的黑暗,和,怀抱着自己的温暖。

鼻中嗅到的,是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和,那股熟悉的气息。睁开了眼睛—相同的天花板,相同的床单,和那双,相同的眼睛—里面原来很清亮的眸子现在夹杂着血丝,有丝疲惫,却在看见床上人睁开的眼睛时,露出无法掩饰的惊喜。

那双清凉的手覆上了自己的额头—凉丝丝地好舒服,尽管头还是觉得昏沉沉。

“呼,好了。你的烧终于退了。”

“我发烧了么?”

“对,医生说你是由于穿耳洞引起的发炎。”

“那么我……”

樱木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流川。

“你昏倒了。我把你带回来了。”

“谢谢。”

樱木低下头,不敢面对流川那双包含着太多情绪的眼眸。

“这次又麻烦到你了……”

“不,这是我自己想做的。”

流川抓住樱木露出被子外面的手。

“让我照顾你,好么?”

“不……不。”

樱木心一痛,抽出了被握住的手。

“我们……虽然……刚认识。我不能麻烦你的!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不!我不相信!”

流川紧盯着樱木慌乱的眼神。

“为什么我每次遇见你,你总是在承受痛苦?”

是啊,自己每次遇到的他,总像是个堕落凡尘的折翼天使,独自一个人舔噬着伤口,如此地软弱无助。看到那样的他,心就会莫名地痛,莫名地酸,无法控制自己不去靠近他,照顾他,安慰他—即使被当作了一个替身。原来自己,居然可以这样无所求的付出。

“我……”

樱木的伤口无预警地被刺破,好像所有的旧伤痕都被人重新揭开—赤裸裸,血淋淋。

“这是我自己的事!”

樱木大声地吼出这句话,同时泪水又不争气地滑落下来,顺着脸颊滴在耳朵上,蜇痛了所有的伤痕。

“我喜欢你。”

流川就像没听到樱木生气的语言,突然抱住了还躺在床上的樱木。

“我喜欢你。从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着你。”

被这个总是在自己最无助最无望的时候出现的人这样地抱着,樱木的心,开始有些地方在塌陷,有些东西在消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扰乱我的心。”

是的,曾经狠狠地告诉过自己,不要再去相信任何人,任何事—因为没有什么是不变的。所有的幸福,都会转瞬即逝,背叛自己而去,可是为何心底那点小小的希翼,总是不能被残酷的现实扑灭呢?

其实自己,一直都在渴望着被爱吧……

“流川,你相信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吗?”

“我信!”

“可是,我不信。”

樱木苦笑着,“因为你还没尝过心痛的滋味……”

“不,我有。”

流川神情专注地,“是你给我的。”

心,怦然一动。此时此刻,仿佛已等待了一千年。

“你真傻……”

再也无法抑制汹涌的情绪,樱木伸出双手,紧紧地回抱住了流川—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你想知道,我十五个耳洞的故事么?枫……”
.....................................................

“所以,你有了这么多的往事,这么多的耳洞?”

“嗯.....”

“而那个叫做彰的人,是你最深的一道疤痕,对么?”

樱木低下头,沉默着......

流川明白,那个人,无论多久,始终都会在樱木的心中占有一个特别的位置。
不过没关系,时间会让你的心中,从此以后,只有我一个人。

“可惜现在看来,第十五个耳洞穿的似乎早了些……”

“不,我不会让它成为一个旧伤痕。让它成为过去的结束,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幸福的永远,好么,花道?”

“嗯。”

樱木老实地窝在流川的怀里,摸着自己还在发炎的耳朵。

“可惜,我没有买到那对红玛瑙的耳钉。”

“哦?你想要那个?”

流川握住樱木的右手,抚上自己的右耳。

“花道你看,这是你留给我的伤口。”

在柔软顺滑的黑发下面,一颗小小的红色玛瑙沉静地缀在了优美的耳垂上。

“你走了以后,我看见这对玛瑙石,想着你,就在右耳上穿了一个耳洞,把红玛瑙买了回来。一只穿在这里,另外一只我一直留着,想着如果能再遇到你,就把它送给你。”

“穿耳洞真的很痛,可是,也很幸福。”

“花道,让我成为你的第十五个耳洞,而且是最后一个耳洞,好么?”

说出誓言的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我会为你治愈过往所有的伤痕,只留下我成为你唯一的记号,永远的记号....

“那么,我就会是你的,第一个耳洞哦,枫……”

花道的唇角渐渐出现了流川盼望已久的微笑—真挚,灿烂。

樱木花道,在他第五十一次恋爱时,拥有了他的第十五个耳洞。

也许,这是他的最后一个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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