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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流花]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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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哈尼雅 2010-05-17, 周一 14:41

5月3日 多云,可是下午又开始下雨,空气湿漉漉的,我和他可能是真的完蛋了

流川,

练完球以后我问彩子学姐借手机打给洋平,让他帮我搬东西,而且我没有带伞。我的那一堆东西自从被你从家里扔出来以后,我就没有地方安置它们,只好统统放在器材室的那个角落里。五天了,我知道你一定看见并且认出了它们。有时候我甚至希望你朝着那个包踢上一脚,用我最最熟悉的暴力方式。可是你除了偶尔用陌生的眼光看一眼外,其余时候都把它当作空气。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痛,大概只有灌篮这种激烈的动作才可以把这场心脏的起义镇压下去。我确实那么做了,空旷的篮球馆里一瞬间都是嗡嗡的回声。我喘息着回头也许是想寻找你的眼睛,却看到门外哗哗的雨帘下,洋平照例撑了一把黑色的大伞站在那里,笑得永远令人心安。可是他这一次把伞举的很高,因为他的旁边站了个1米90的人。1米90是我目测得到的结果,因为我还没看清他的脸。和我一样,你也马上知道那是谁了。果然,他湿漉漉地向我招手:“既然要来我家,干吗不让我帮你搬东西呢?”

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何况仙道本来就是你的假想敌。你一定以为我会到仙道家去住是为了故意刺激你,你现在脸上的笑容一定是冷漠而又鄙夷——当然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会看出你在笑。可是你也不想想,堂堂一个天才怎么会玩这么无聊的鬼把戏。要是我真的想刺激你,我会有比着好上几百倍的方法,只不过我太累了,一个也不想用。这一次我是真的要离开你。

而且,和你在一起后,我听你的话把自己一个人住的小屋都卖了,现在你把我从家里赶出来,你让我住哪里?我知道你从来不会想到这些,你只是想着怎么让我屈服,你想着只要我主动回来就好了。真奇怪,你怎么会这么固执。你难道没有看出不管有没有那次吵架,我们都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吗?

但是,我也不是没有抱着一点希冀,我是故意不让仙道来的,可是没想到偏偏成了这样。我没办法拒绝他热情地帮我提那一大袋东西。我已经顾不上你的误会会加深这种事了。我现在只想到一个温暖的房间里洗热水澡,然后睡上一觉。也许醒来的时候,所有的不愉快就都化为一场梦了。

走出篮球馆的时候我听到你在背后对小三说,学长,和我一对一。

我脚步停了一下,没有回头。



5月15日 晴,校园广播里一直响着一个很像彩子学姐那样很有煽动力的女声:“今天是学园祭,祝大家都玩得尽情开心。”

洋平,

今天的学校对我来说真是空荡无聊的可以,大概听到我说这话的人会以为我瞎了吧——我就是不爽什么鬼学园祭。本来也想和你们一起逃课去打柏青哥的,可是最终还是一个人留下来,完成对自己的寂寞训练。我最近总在想,一个人要是不能够适应寂寞啊,那他简直什么都不是。我可不想成为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

我只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教室走廊上都挤满了人。本来这些人和我也没有关系,可是他们总是“花道花道”地叫我的名字。这一次我破天荒地视而不见,过了一把流川瘾。我走向篮球馆,那里正轰轰烈烈地举办着游园会;我走向游泳池,那里的自由泳接力正进行的热火朝天。后来我走上了天台,真好,这里还是寂静的。太阳好得让我晕眩,我看到了流川和小三,他们在5米外的地方拥抱。那是另一个世界。

最后我哪儿也没去,躺在教学楼前的草地上数白云,数着数着就知道了什么是寂寞。我想我刚才在天台上转身离去的动作就是寂寞;流川托起小三的头吻他的唇也是寂寞;还有仙道明明只是一个人,却还要睡着大大的双人床,在睡觉前对自己说晚安……你看寂寞真的是无处不在。

你笑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好吧,我承认仙道是个很有情调的家伙,起码他肯陪我打电玩。你们谁肯啊,还不都各泡各的MM去了。至于流川,他从来都连话都不肯听我说完。

可是,你知道的,我却爱流川。这个事情,说出来就让人觉得很操蛋。所以这件事本天才特批你们可以嘲笑我。但是你们谁都不来,没劲。

整整三个礼拜没让流川看到我了。我的意思是,你说过一个人不给你看他的眼睛的时候,不管他怎样把整个面容给你,你都是找不到的。我也问过自己,这样结束到底好不好。直到在天台上看到他们,感觉如释重负的我才决定了不再去想这么蠢的问题。真是好笑,我爱一个人,爱到最后,看到他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反而觉得心安。

我把它命名为:天才的逆向思维。

你最近一直劝我和他分手,你说你不想看我这样下去最终毁了自己。可是你记得吗?我能和他在一起也是经过了很多事,当时你说,看到我们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你觉得很感动。我一直记着你的这句话,因为我是第一次听说两个人的爱情竟然可以使一个旁观者感动觉得很不可思议。现在想起来,这真是一个,适得其反的烂效果。

所以洋平,你一定要和晴子小姐好好地交往下去。即使分手了,也要没有遗憾地,笑着说再见。



6月5日 多云,仙道问我是不是哭了,他说,为什么你做的蟹肉蘑菇汤里会有眼泪的味道。我抱歉地告诉他,那是我在煮汤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盐罐

流川,

休息的时候旁边坐着小三,问起我和仙道交往得怎么样。我朝他眨眨眼睛说,只有你受的了那只臭狐狸。

整个篮球队都知道我们各自的情人是谁,却从来没有人知道我们曾是一对。分手之后高调做人,你我还真是心有灵犀。

小三接着问我,最近我和你在闹什么别扭,在球场上都无法合作。我很惊讶,他居然希望我能和你有共鸣。在他告诉我这些之前我一直以为爱情就是独占欲。

不过我确实发觉你对他和对我并不相同。以前你不准我公开我们的关系,却偏要在根本无法遮住的部位留下吻痕。我相信你不是故意要羞辱我,与其说你现在这样温柔认真地对待小三是为了作戏给我看,我宁可相信是他让你觉得比我安全,所以你放弃了激烈的手段。

对了,我今天上课没有睡觉,而是听数学老师讲课听得两眼发光,吓得他又折断了粉笔。他在黑板上画了一大堆的曲线,无限靠近最终却越走越远的是双曲线,无论怎么走还是会回到原点的是圆。我很想问问你,我们现在所走的轨道,又是怎么样的形状?原来,数学偶尔也会很有趣。

你爱我的时候,我总是怕自己无法回应这么多,只好尽可能地把能给的所有给你,也无法估计到底有没有透支。可是我现在发现,谁爱谁多一点其实没有关系,只要一个愿意付出,一个甘心承受。对不起,我逃了……



6月28日 雨,小三在投篮练习的时候扭到了脚,离他最近的我看到流川跑过来扶起他走向保健室。尽管他最后还是回头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已经很自然流畅了

仙道,

看到你今天买了那么一大堆啤酒回来就知道一定没好事。我开始还以为你是怕我不开心所以想陪我一起醉,没想到你只是灌醉了我,说,你到底有什么图谋不轨的打算。

你换下笑脸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让我去做我最想做的事情。

我最想做的事情,你又怎么会知道呢?懒得问你,反正你不是笑而不答就是轻松地搪塞过去。

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如果不醉就没法做那件事了呢?见鬼。

你固执地把手伸在我面前,手心里是一支蓝色的手机。最后我终于把它拿过来,却不敢再看你的眼睛,就这样跑下了楼。对着路灯,我用颤抖的手指拨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嘟……听着暗夜里悠长的声音我突然想起现在是午夜2点,而他最讨厌别人打扰他的睡眠。也许你会嘲笑我,可是真的要不是他那么快接起了电话我差一点就按下了停止通话键。

尽管如此,我也只有在他低沉的一声“喂”中沉默。他也沉默着,我想我们的心情,又再一次,藉着一根看不见的电话线,接通了……

“是……是不是白痴。”那里颤抖的声音响起。酒劲这时才涌了上来,我有些踉跄,把身体靠在路灯的杆上,可还是站不住,最后只好蹲下去,把重心降低到胸前。

“樱木花道,说话!我知道是你。”长久的沉默足以使他发火。我竭力压抑着胸口的翻涌,吃力地回答:“狐狸……怎么你……还没有睡?”是信号的问题吗,传过来的声音沙哑而又带着杂音:“没有你在旁边,我睡不着……”

我哽得无法开口,酒精已经把我大半的意识都夺走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讲完这只电话。模糊中听到他用那种令人心酸的声音问我,可不可以,让我们再重新开始。

这不是我本来想说的话吗?可是听到他说了出来,我竟然觉得那么陌生可笑。我到底是怎么了,混蛋仙道彰,平时对我那么好有什么用,我都快死了你还不来扶我一把。啊,是吗?我快死了吗?我转头看向你4楼的窗口,那里温暖地亮着灯。

“对不起……”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这三个字,连手都松开了,手机声音清脆地掉在了地上,也许把它摔坏了。我本来是低头想去把它拾起来,可是这么一来就再也忍不住了,靠在灯住上开始没完没了的呕吐。

我很佩服自己最后居然还有力气爬上四层楼,你也很佩服吧,已经醉得不成人型的我居然还这么怒气冲冲地跑到你的卧房里来质问你。

我问你为什么灌醉了我自己却不喝。你说你怕你醉了也会做你最想做的事。

那么,什么是你最想做的事?

“真的想知道?”

“废话。”

你放下手里的书,看着我的眼睛,说:“和你做爱。”

怎么是这么一句话?我愣在那里,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句话这么简单直白,甚至说出来还让人有些难以承受,根本不是像你仙道会说的话。你不是应该说些情意绵绵,肉麻无敌的话么?

要是在平时,听到你这么说的我肯定会脸红,会装傻,说不定还会生气。可是现在我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象我想听的,就是这一句话……为什么?

“现在呢?”我一定是醉糊涂了,居然接着这么问下去。

“困了,”你说,“所以想睡了。”

然后你和我道晚安,像往常一样你凑过来轻吻我的额头。只要你不用再和自己说晚安,我就觉得很快乐。现在我这么觉得。



6月29日 阴,站在篮球馆里,四周属于流川枫的气息渐渐淡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我第一次踏进这里的时候,闻到的,是橡胶和木制地板交织的微微刺鼻

流川,

我们的默契好象一直存在,只要我有话和你说,不用任何暗示你就会明白地留下来。

空旷的篮球馆里我们像两个最乖的新进社员那样来回拖着地板,只有绞拖把时的水声能够盖过你我的呼吸。

后来你说话了,你问我,是不是那就是我的选择。

我应该怎么回答你。我只能诚实地说,是。我甚至可以肯定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所以我才要离开你。而且我还要让你不要放弃小三,因为你要记住,不是谁都可以忍受你的。

我看到你的脸色变了,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是在承认我说对了吧。

你和小三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像对我一样对他;我只是希望,他能够改变你。说到底,我这么希望私心里还是为了你好,因为你是本天才第一个这么孤注一掷爱上的人,也许……还是唯一一个。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你造成的,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不要这样看着我,也许我们现在走的路真的是对的。小三是学长,我有时很羡慕他,即使有那样的过去却还是可以自信坚强地站起来。他比我懂得太多,他比我成熟,比我包容。我知道你要是抛下他,你心里也不会好受。实际上,你已经抛不下了。至于仙道,虽然到现在他和我都还不是传说中的那种关系,虽然他对每个人都很好,可是我知道让他那么平静的说想和你做爱的人也只有一个而已,这么爱我的人,我也不想放弃。

你问我难道你不够爱我,是的,我们曾经那么地用尽全身力气去爱对方——也许到现在还爱着,可是从哪里脱了轨以后,就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我们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发生了一些事,也差点伤害到一些人,你以为我们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吗?说着重新开始这样的话,抱着这样的期望,我们都太天真也太任性了。

然后你叫我滚,接着沉默地开始练球。这是你回答的方式。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们之间除了这个篮球就再没有别的了,其实这和我们一开始的想法多么相近啊,只是为了篮球,我们的追逐,其实可以与爱情无关。可是爱情发生过,我可一点都不想否认,天才要敢作敢当。所以我一定要和你说点什么,是对不起呢还是谢谢你,或者再见?都不好。那么,再让我这么叫你一次吧,以后即使我再这么叫你,也和今天不同了,狐狸……



6月29日 阴 最后,我一脚高一脚低踩着隔夜的积水,回到了家

仙道,

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你在沙发上等我,等得都睡着了,还要狡辩说,今晚的电视节目太精彩。精彩的你都闭着眼睛看了?什么时候,你也变的这么不坦率。

我走进房间拉开抽屉,你想跟进来却没有跟到底,倚在门框上。干吗那么哀伤地看我——你不知道我也在偷偷地看你。

“花道,我有一个大的旅行袋,要我拿来给你吗?”你说话的时候又换上了微笑,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变脸大法。你以为我要走了吗?以为我要回到流川那里去了?哈,我的心思你从来没猜对过。故意在你面前晃了晃我的背心小短裤:“那么,你告诉我洗澡为什么要用到旅行袋。”

看你呆掉的样子真的很有趣,而且还很有成就感——变脸大法这么快就不灵了?但是我不知道你呆掉的表情下在想些什么,不止是惊讶吧。我发现我也远远不懂你。如果是流川认为我要走的话,在以前他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不让我出这个门,说不定还会把我绑起来。可是你居然问我要不要什么鬼旅行袋,除非说你根本不在乎我。可是现在要说你不在乎我,打死我也不愿承认。仙道彰,你别当我是白痴,虽然流川一天到晚这么叫我多少也有点习惯了。

“花道,”话说回来也不是完全看不透你,你一想打什么鬼主意脸上就一定会笑得这样甜甜蜜蜜,“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儿洗?”我知道你的目的就是想看着我脸红,然后一个头槌过来把你解决掉,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可是今天我不会。好啊,我说,然后用小鹿斑比的眼神看你,看到你脸上完美的暧昧像被扎了一针的气球那样迅速瓦解,再一次呆在那里。

我本来实在很想笑,可是你的目光慢慢柔和复杂起来。你知道我刚才的话不是单纯的耍你,以前许多不愿的事情,从现在开始我会一件件答应你的。首先,我答应不离开你。

你等这一天很久了吗?没有?可是你的眼神泄露了你的秘密。这种眼神竟然让我的鼻子发酸,好啊你,和流川摊牌我都没流一滴眼泪,所以你再怎么温柔我也绝对不哭……

不过,不要问我是不是忘得了流川。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句是或者不是就可以打发的。然而除此之外,我也决不想把事情弄的复杂。

——比如你想对我好,我又不是傻瓜,我干么不接受?

当然,等一切都上了轨道,我也会对你越来越好的。这是天才的承诺。

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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