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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花]京都故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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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土土明 2010-05-18, 周二 17:42

【1】仙道彰


那是他们住在一起的第一年。
二十岁的仙道彰,十八岁的樱木花道。


京都清晨的天空永远是那么澄蓝那么明净,不带一丝杂质的,透亮晶莹的颜色。微风轻拂下这个古老繁复的城市总是散发着一种专属历史的沉重气息。城中木质结构的房屋巍然直立,每一条斑驳的门廊都象在诉说一个历经百年的神秘传说。这座千年古都气候宜人,四季皆春。此刻,早起的上班族们神色匆忙步履如飞,有着千篇一律的严肃面容。电车急驰,人流拥动,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当仙道彰在他位于京都上都区的单身公寓里睁开眼时,床头的时钟已经指过了9点。

他习惯性地扭头望向旁边那张单人钢丝床,不出意料地看到了早已叠得整齐的方块被和抚平的洁白的床单。空荡荡的清爽气息。洗漱完毕走进兼作饭厅的客厅,那玻璃制的小圆桌上,一如既往地摆放着一碟抹好花生酱的土司,一杯冲好的咖啡,一小篮香蕉和一盒草莓味固体酸奶,这些都是尖头发的仙道彰固执地坚持了十多年的早餐。咖啡象是泡好有一段时间了,已经泛凉,喝起来浓厚的口感更少了许些 。仙道转身将咖啡放进冰箱,干脆冻成冰咖啡喝好啦!他摇摇头苦笑一下:都和那孩子说过多少回了,咖啡等他自己起来弄就好了嘛,偏要把一切都做得服服帖帖滴水不漏的,还真把我当大少爷来看待了啊。真拿他没法!

穿着睡衣的仙道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吃早餐。现在真是难得的休闲光阴。今早没课,本来可以再睡上一会的。昨晚折腾专业论文到凌晨4点,到现在头脑里还充斥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名词和理论,真是晕得不行。想来进京都同志社大学已经2个年头了,身兼法律系学生会主席和两个社团负责人的自己,每天都过着忙得脚不沾地的生活。也不知当初哪条神经搭错了道,居然弄出这么多包袱自己给自己背,无时不刻都被压着喘不过气来。说来奇怪,那时也真是撞了邪,他仙道彰是竞选什么就当选什么,一路顺风地不行。是时得意洋洋意气风发,现在却是每天东跑西转疲于奔命。想到这里仙道后悔不迭。真是太怀念高中时代那翘翘课打打球没事钓钓鱼和美女约约会的清闲好日子了啊。。。。。。

吃完了土司吃香蕉,拿起来时发现最底下压着一张小白纸条,仙道抽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大大一行字:TO 刺猬头,本天才晚上加班不回家,你个小刺猬自己吃饭,冰箱里有天才为你准备好的饭菜!虾放到微波炉蒸15分钟就行。切记切记! FROM 天才

又要加班啊。。。。。。仙道盯着纸条若有所思,突然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今天是10月5日,樱木是3月份搬过来的,算来也有半年多了。时间真过得他妈的快!塞了一口香蕉,有点甜腻,是太过熟了吧?

当初樱木是怎么搬进来的呢。哦对了,那晚和在京都的高中校友聚餐,选了家在宇治的馆子。一帮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小姑娘们,嘻嘻哈哈疯到了天色拂晓才离开。浑身酒气的仙道被越野扶着,歪歪斜斜摸到和式的拉门前,突然一片红色忽地窜上来遮了他满眼,晕乎乎的仙道还以为是窗口冒出的大太阳呢,就听到一嗓子中气十足的大喊:“啊!刺猬头!怎么是你?!”当时的朝天发青年实在是醉的可以,所以他只记住了随后探上来的一个红头脑袋,和一双星星般发着闪光的眸子。后来的事呢,全是越野告诉他的。原来这红毛头是高中时代湘北的10号,叫樱木花道的球友。而那家馆子,似乎是樱木高中毕业后第一份工作的地点。越野颇觉好笑地说,当时那小子见到我们象看到了十年没见的爹娘,冲过来又是拉手,又是拥抱,又是嘘寒问暖的,那个亲热劲啊,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哈。后来他向我们要联系方式,你睡死了,我就把你的手机号码和住址也告诉他了。一年多没见,那小鬼还是那么有活力啊!

这个叫樱木的超有活力小鬼居然在得到地址的第二天就上门拜访了仙道,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大大小小四个行李袋。事先连个招呼也没打,开门的仙道着实被这架势吓了一跳,连宿醉也醒了。樱木推开在门口傻站的前陵南7号王牌,自作主张地将行李一个个扔到房间的沙发上。然后转头问“刺猬头,厕所在哪里?”一切都自然得就好象他樱木刚从箱根度假回来。据房间的原主人后来回忆,红头小子搬过来的理由是:“决定来京都工作。找个老乡一起住就不会太想家。”刚成年的小鬼重重拍着仙道的肩膀,“放心啦刺猬头,我一定会交房租的!还有本天才免费为你做饭!是不是很感动啊?快点留我住下吧!”由于平日聪明绝顶的仙道彰在做出决定前已经出现了结果,所以两人从此开始了幸福(?)的同居生活。。。。。。

大大咧咧的樱木却说到做到。除了担任一日三餐的“厨房主夫”外,也包下了里里外外大小家务。虽然他一天要上10小时的班,但是18岁的小鬼显然有着良好的生活作息时间,令人不可思议地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从小娇生惯养最怕洗衣拖地的仙道公子看着系着围裙拧着抹布的老乡,想到樱木每月那点可怜巴巴的工资,也实在过意不去,便主动提出减去樱木的房租和水电费。樱木听了一跳脚,差点把水桶掀翻。“怎么刺猬头你是同情我吗?天才不需要施舍!!!”仙道忙好声安慰:“不是啊,樱木你把我的家务都做了,省了我很多麻烦啊,你看若我去请专门保姆来,不是要花更多钱?所以樱木你帮我省钱,省的那部分钱就可以当你的房租和水电费,你说好不好?”单纯的小鬼一想有道理,马上愉快地答应了仙道的请求(^_^)。还不忘大声补上一句:“本天才可是可怜你这小老百姓连个地都擦不清楚才帮你的,不要以为我是特意的啊!!!“


哎,怎么想起这么多往事来。不过话说回来,樱木的手艺还真不赖。家务也做得十分上手。想来是因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缘故。只记得樱木向他提起过一次家人,高三那年母亲也患病过世,所以没考大学,直接来京都找工作了。为什么要来京都呢,是想离开那个失去双亲的伤心之地重新开始么?这样悲惨的经历,实在是难以和仙道所见到的现在的樱木联系起来。从那孩子的笑容和亮晶晶的眼睛里,读到的只会是纯粹和干净。

“嗡——”手机震动的声音。仙道低头一看,是越野。惨!居然忘记了早上10点的学生会集合!得赶紧去了,要不必给那帮罗嗦的部员念死!仙道起身将香蕉皮准确无误投入墙角的垃圾桶。唉,偶仙道彰难得的清晨悠闲时光啊。就这么没了。。。

【2】樱木花道


位于上都区七街6町目的名苑酒店里来了一位新服务生。近1米9的大个子,一头灿烂的红发煞是显眼,吸引着客人纷纷侧目观赏。面试时年过40的秃头经理曾对着红头发的少年大发雷霆:“看你那染的什么头?年纪轻轻不学好,非要把自己整成不良少年吗?我们这种正规酒店怎么会要你这种人啊!”18岁的青葱男孩端坐在经理面前,有着一双小鹿似明亮双眼的面庞上写满了无辜的表情,就连本人故意压低的声音也显得那么柔弱和无助。“那个。。。我的头发是天生的。。。。。。”气氛一下变成典型的你是大灰狼欺负我小白兔的状况。待经理的脸从涨红色转回原来的猪肝色时,男孩默默走进旁间的厨房,只听“咚咚咚咚”2分钟,一盘薄如纸片的土豆丝出现在经理鼻子前。西装革履的大叔一下子象泄了气,摆摆手就连说话也有气无力。“明天,你来上班就是咯。”

于是隔天樱木就站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里,身着气派端庄的深蓝色制服,兴高采烈,得意洋洋。都说日本是个名副其实的“学历社会”,没有学位证书出门真是万万走不动一步路。据闻某某某四星酒店的电梯员竟也需要本科学历才能胜任,可见工作竞争之残酷。照这个情形看来,仅仅高中毕业的小毛头樱木,其社会地位说白了是和一个街头小混混差不多的。能不饿死在垃圾堆里已是奇迹,更惶论成为一个堂堂五星酒店的服务生了。所以我们说樱木同学的得意也是有理由的哈。

自从宇治偶遇仙道一行之后,对立马辞掉那边的工作,收拾行囊屁颠屁颠地坐上清晨头班地铁投奔老乡仙道这一旁人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之事,其当事人樱木同学却无觉半点不妥。他天生单细胞,也许从来就是依着本能行动。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当然是找个故人亲近些。这个故人现在在京都,当然本天才也可以到京都咯。至于为什么专选了仙道而不是越野等等,樱木给自己的解释是:“刺猬头总是笑笑的,看起来人特别特别的好。”单纯的好孩子认为仙道是那种连一只小蚂蚁都不忍心伤害的善良菩萨好青年,断然不会拒绝和自己一起住的要求。至于帮仙道做饭洗衣抹地板,樱木的想法就更简单了:”因为天才和刺猬头一起住,刺猬头的家就是天才的家,在自己家里做家务很正常嘛!有啥好奇怪的?” 于是这个让人晕菜的小鬼怀抱着天真无邪的想法, 虽然工作时间长了一点,家务多了一点,每天睡少了一点, 但他已是十分满意现在的生活。

名苑酒店服务生实行轮班制,一周不固定休息一天。这天是星期三,樱木的休息日。很难得睡觉到早上9点,太阳都晒屁股了。樱木本是打算昨晚没班好好和仙道唠唠嗑,虽然住在一起,但因两个都是大忙人,樱木又常上晚班,所以彼此极少有交汇的时间。很不巧昨天仙道打电话回来,说是要赶着策划一个社团活动,估计得磨到很晚,所以住在学校宿舍不回公寓了。仙道虽是大二生,在学校也有自己的宿舍,但打小走读的经历让他实在不太适应集体生活,晚上一有吵动就没法入睡,而活泼富有激情的男大学生们部分是要有丰富多彩的夜生活的。除此原因外仙道还烦宿舍诸如不准私拉电线,一周2次的卫生检查突击检查等七七八八之规则,加之自己家里经济宽裕,便在学校不远处租了个现在的单身公寓。虽费用可观,但毕竟在学校管辖范围之外,也算活得舒坦。平时都回公寓住,只有学校有急事时才偶尔睡睡宿舍。所以这天由于仙道的单方面夜不归公寓,两个小老乡又失去了一次沟通想法交流感情的宝贵机会。

这厢樱木吃完早饭后洗了衣服,擦了橱柜,倒了垃圾。瞅瞅四周觉得没啥可忙乎了,便半躺在沙发上无聊起来。仙道不爱看电视,所以公寓里也没安置这玩意儿。手提电脑仙道是随身带着的,当然也没放在房间里。想想仙道在时也总是有写不完的论文,做不完的报告准备和社团活动策划,一整个人被埋在书堆里奋笔疾书,有时压根就没记起旁边还有个叫樱木的小鬼头乡亲。樱木有时对仙道无意的忽略自己颇为不满,玩游戏时故意把仙道的IBM笔记本按得啪啪乱响,以期引来没良心的室友的一点注意力。其实是樱木自己是个什么话都憋不住的主儿,每天在酒店里见到好玩的人有趣的事,那个大姐头一样的大堂经理又是用纸扇子敲了第N次新进菜鸟的脑袋瓜,碰到棘手的麻烦又是如何用天才的头脑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等等等等,回来后总想找个人说说一吐为快,不吐不快。但仙道总是忙这忙那,搬完这本书去翻那本笔记,看完一篇论文又研究另一堆材料,整个人就是一可怜的陀螺,被那点该死的使命感甩得团团转。他樱木刚一开口即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之时,同志社大学法律系高材生学生会会长仙道彰总是头也不回大手一摆:“打住打住,樱木乖乖,樱木大人,等我写完这个计划表您再说好不?拜托啦~”一句话打击得喜欢表现的樱木小朋友兴致全无,满脸黑线,咬牙切齿,却奇迹般地没有爆发赏给仙道同学一个无敌头锤,只是把满腔的怨气怒气发泄在可怜的IBM小弟身上。这其中的具体原由,大概樱木他自己也不清楚。


想到这里樱木青筋暴上额头,忍不住大骂一声:“臭刺猬!!!亏本天才还帮你做了那么多家务!洗了那么久臭衣服!!!居然拒绝本天气为你免费演说的好意!你死定了!!!”碰巧沙发旁放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玩具毛绒狗(估计是仙道的女同学送的),满怀幽怨的樱木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就扔,只听“啪啦”一声,有什么从书架上滚了下来。也许那是一本书。樱木看着物件掉下来的弧线,又呆坐了一会,眨巴下了眼睛,终于有点于心不忍地走过去拾起来。 果然是一本书:《京都同志社大学欢迎您》,看样子是臭刺猬学校的推广介绍本。樱木望着封面上红砖白窗的学校风景照,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对了,去刺猬头学校看看吧!!虽然来京都半年了,可是还没有去过他的学校呢!另外本天才老早就有一个疑问了,叫什么同志社大学,难道里面都是同志吗???!!!

【3】同志社大学


虽来京都已半年有余,但对于平时总是奔波于公寓——酒店——公寓两点一线间,而每周仅有的一天休息日也多在打扫和睡眠中度过的樱木来说,其实这个千年古都对他还是一个相当陌生的所在地。于是从家里到同志社大学这段不过20分钟的路程,步行的樱木边走边问边彷徨,足足花掉了40分钟时间。

映衬在浓浓绿荫中的红砖白瓦,基督教风格的偌大校园甚是漂亮。由日本近代著名思想家、教育家新岛襄创办于1875年的同志社大学,初名同志社英学校。是日本历史最为悠久的私立大学之一,也是明治维新时代振兴教育,开启民智,领时代风气之先的一面大旗。其位于京都中心地带,正对着京都御所,也即是日本的皇宫,气派真谓相当恢弘阔大。

和许多开放自由的大学一样,樱木同学毫无阻碍地跨进了学校庄重却朴素的大门。他现在一身休闲运动装扮:洗得有些泛白的兰色T恤,膝头故意磨破的复古风街头牛仔裤,斜挎一个黑色水桶包,除了那头过于标新立异的红发之外,怎么看咱们的樱木同学都是一个刚入校门不久略显懵懂的大一新鲜人。

很显然樱木一到学校就被美丽得象画儿一样的风景给迷晕了头脑。虽然京都到处古迹名胜,树荫苍苍,环境保持得相当完美。但因樱木平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地铁和酒店里度过,朝五晚九,工作匆忙疲于生计,有时是连路边的状态都无暇顾及的,今日却是第一次怀着悠闲的观光心情,来细细欣赏老乡仙道的母校,顿觉眼前这欧风的哥特式建筑,街心花园般有着大喷泉的荫荫草地,夹着文件来来往往的莘莘学子,和随处可见操着一口洋话的白人黑人留学生,于现在的樱木来说,竟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新鲜有趣了。望着学校里随处可见的“同志社”字样,樱木想起母亲在世时曾提到他有个远房亲戚的表哥,在号称“关东早稻田”的什么社大学里读书,想必就是这个大学罢。不过与那个表哥从未谋面,也没留下其联系方式之类,想找是都没有头路了。又想起方才自己“同志社大学难道是同志大学?”的疑问,樱木忍不住自嘲地笑起来,笑自己的孤陋寡闻。说也奇怪,打小就是迟到早退逃课旷课对学校实在谈不上有啥感情可言的不良少年樱木同学,在此时此地却神奇地对这所学校有了一种莫名的向往之心。

左晃荡右晃荡的樱木绕着校园走了半个时辰,突然心里升起一股想马上见到仙道的冲动。他搞不清楚是想看到在这样优美学校里就读的优秀仙道同学呢,还是想让仙道看到千里迢迢(?)特别跑来探望他(?)的自己。总之就觉得要迫切见到仙道老乡,必须地。但是想找仙道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看这学校的规模至少有个1.2万人,而樱木对于仙道的学生身份仅知道他是法学部的,连哪个系哪个班都不晓得。若是四处打听,恐怕也得问到天黑了。


但天性乐观的红发少年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希望。就象他天生的火发一样,这个孩子身上随时都散发出令人不可思议的阳光气息,让人感觉温暖而坚强。在打听到法学部的方向后,樱木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有点怕羞地偷瞟着长发飘飘的大学生MM,向位于校园东北角的法学部进发了。他是在想若运气好,在路上就能碰到仙道也说不定呢。到时候一定要逼他看在我探班的份上,请本天才到大学食堂里吃一次饭!哈哈!!!


话说野生动物的直觉都是相当准确的,樱木当然不是野生动物,虽在高中时代曾被一个性格与自己十分类似的球友喊作“红毛猴子“,但樱木却几乎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不可否认的是樱木的直觉堪与野生动物相媲美(^_^)。他果然很快就碰到了仙道,不过不是在路上,而是在法学部的大门走廊上。

法学部的大门走廊上不只站了仙道一个人,还有其他7.8个人,男生女生都有。仙道被围绕在中间,正在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象是小组开会的样子。樱木本想挥手大喊一声“仙道!本天才看你来了!”举起了手又觉有些不妥,毕竟这里不是马路或超市。看仙道正忙乎的摸样,樱木遂很体贴地(?)决定乖乖呆一边等仙道忙完。


只见仙道站在众人中间纵筹帷幄,滔滔不绝。190CM的超高个头实在有点鹤立鸡群的架势。其他人中虽也有几个高大俊朗的男生,但又觉得完全不似仙道那般气质。难道是因为那小子梳个古怪可笑的刺猬头的缘故??樱木想,他见过早晨没把发胶倒在头上的仙道,刘海长长还满飘逸的,搞不明白为什么要顶个招风的朝天发!也许是他职务上的原因,需要把自己弄成与众不同好在社交上让别人更快记住自己吧。

对了,仙道似乎说过他是什么什么社团的社长,这大概就是社团在集中开会吧。瞧仙道那小子,还满在模在样的嘛。周围的同学有的点头连连附和,有的垂头唯唯偌偌,简直象一群被将军叱呵的士兵。有个烫大波浪卷发的高个MM,脸红红地一直在瞟仙道线条刚毅的侧面,笑得还有点痴呆。

樱木站在门口背阴处,刚开始看时心里还有点儿疙瘩,心想仙道他怎么能那么神气,让大伙儿都听他一个人的呢,还有美女对他暗送秋波!不爽!但慢慢地,一种奇怪的情绪涌上来,樱木恍然觉得站在众人中指指点点发号施令的变成他自己了,他似乎和仙道汇合成了一个人,被大家的尊敬和崇拜簇拥着,神气极了。想起仙道平日的饭都他樱木煮衣服都他樱木洗房间都他樱木收拾连马桶都他樱木刷的,单纯的红发少年心里,突然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一个母亲望着成材儿子的欣慰感情。


正当樱木飘飘然神不守舍之时,仙道社长的会开完了。同学们也各自散开。仙道整理了一下手边厚厚的资料和稿件,匆匆向门口走去。这时他发现一个红发的大个子正杵在他面前发呆,脸上还带诡异的笑容。仙道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把资料给丢出去。“樱木花道!你怎么在这里???”

樱木被这一喊回了魂,他转身给了仙道一个绝不亚于赤道地区正午阳光的灿烂笑容,“嘿!仙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呀?难道找我有急事?”

“没事。本天才今天休息,闲得慌,就顺道来瞧瞧你。看样子混得相当不错嘛。”

“哦?莫非是我昨晚没回家睡觉,花花想我了吗?哈哈!”

樱木扑上去朝那张痞痞的笑脸不轻不重地挥了一拳,“你少胡说八道啊!小心我明天罢工饿死你!”

仙道本是个喜欢开玩笑的西皮主儿,但他特别喜欢逗樱木。不知道是觉得樱木单纯直白的个性特好欺负呢,还是觉得欺负这样的纯情少年特有成就感和快感,在樱木搬来住的这半年里,没少被他开插荤打科的玩笑。而樱木的反应永远是微红着脸一个老拳招呼过来,另加罢工饿死你的威胁。真是百玩不厌啊~~

于是仙道很老练地偏头躲了过去。他反手一把握住樱木的手臂,一边胸有成竹地说:“天才饿了吧?晚上我请你去食堂吃饭吧。就不要回家再做咯。”

樱木被他看出心里的打算,有一点点尴尬,但嘴巴还很硬地说:“哼,看在你的请求上,就当体察民生,我就勉为其难到小老百姓的食堂里将就一顿吧!”说完主动把仙道怀里的一堆资料转移了大半到自己手上。

两个人一路上看着校园的夕阳风景,一边默默地并肩走。樱木看仙道眉宇间露出疲惫之色,就有点关切地问:“刺猬头,你很累?”

“没事。”仙道扭头望了一眼樱木说,“那些看来似是没有主见的家伙们,其实个个心里都打着小算盘,见风使舵之徒!若是每个人都象樱木一样天真烂漫,胸无城府,我这个社长就轻松多咯!”

听了这话的樱木,大力拍了一下刺猬头的肩膀说:“其实我也不容易啦。哈哈!主要是自己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做好份内的事不就够了,至于别人,你想管也管不着,就由他们去吧!有时候,一根筋反而更好用呢!”

“恩。。。有理有理~~~”仙道恢复了爽朗的表情,“没想到樱木偶尔也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啊~~~”

“呵呵。这就叫那个什么。。。大智若愚啊!本天才可是深藏不露!是不是很受益非浅啊?哈哈哈!”

“是啊是啊!为了表达我的深深感谢之情,晚饭后我带你去逛祗园吧!难得今天我们两人都有空,不好好利用一下加深一下感情真是可惜了。”

樱木一听要去逛祗园十分兴奋,连仙道的揶揄也顾不上追究了。他一激动伸手就环住仙道的脖子,“真的?真的?不骗我吧?”

“怎么会?难道要拉勾不成?再说你这么大劲掐着我,还怕我跑了?”

樱木查觉自己失态,连忙松开手,嘿嘿笑着。虽比同龄人要更早步入社会工作,但樱木说到底也还是个刚满18岁的小鬼头,好玩喜凑热闹一向是孩子的天性,更别说活泼好动的樱木了.祗园——大名鼎鼎的京都第一名街,他老早就想逛了,却一直未能如愿.一是工作太忙没啥时间,二是路不熟,找不着闲人带自己去。现在仙道居然主动提出带他逛哦,真是太开心了呀。

仙道看着樱木孩子般纯纯的憧憬表情,脸也因为高兴而涨得红红的,心里却觉得象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最后拍了拍红发少年的肩膀,柔声说道:“哪,我们先去吃饭吧。”

这时天边火红火红的夕日,开始渐渐下沉.在这座三面环山的明治时代古校园里,撒下了梦幻一般的,金色的美丽光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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