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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花]春情 花样年华第一部《后庭花》之十四(《朔风》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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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家粉丝 2010-05-20, 周四 11:23

离开敷金撒玉的都城,仙道穿一身棠棣色的狩衣,里衣雪白笔挺,尽管是料峭的清晨,他丝毫没有下属畏寒的颤栗,带着从容不迫的笑容,吩咐去了积善寺。

昨晚一场大火由都城的东南蔓延到西北,据说是进城舞人临时居住的小棚不慎失火,一夜之间,死伤不计其数。人心惶惶的时候,城外觊觎的合纵军趁势攻占,兵马隆隆,属于仙道的王朝即将结束了。

但对此,本应该在皇宫中筹措的男人毫不在意,暗中去了城外五十里外的寺庙。

幽静的禅室里,角落放了一个极大的青花瓶,在微亮的光里折射淡青色光芒,瓶中插了一枝长长的开得很好的樱花,可惜在采摘的时候,花瓣散了,随着风飘落在地板上,和红头发男人披散的樱花直衣上。
仙道专注的煎茶,待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将茶水端送到那人面前,方才看到他眼中不愿与不屑的表情。仙道不禁哑然。一如既往的,他还是那么讨厌这耗时费神的茶道啊。这男人,要他记住那套繁琐的手法和规则,也实在为难他了。

“花道。”

红发男人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崩紧下颌,转头朝窗外看去。
并未为他的无礼生气,仙道以优雅的姿态品茗,眼睛也随樱木的目光远眺。澄澈的天空出现了朝日的彩霞,渐渐有晴朗的趋势,院落内雪白的樱花大半都已开了,像雪一样笼罩在树顶。仙道走过去将架子上的帘子高高卷起,露出更美丽的景象,于是不出意料的,在樱木脸上看到惊讶、欢喜的表情。

侧头打量他很久,发觉樱木随着阳光的升起,眼睛里渐渐闪光,红润的嘴唇扯出好看的弧度,咧了咧嘴似乎想笑,但猛然醒悟自己还在他身边,赶紧扭转头,很威严的瞪了他一眼,想将他无礼的眼光瞪回去,但仙道毫不理会。樱木的脸渐渐有些发红,眼角有些潮湿,终是不耐烦的偏了偏脑袋,撇撇嘴,仿佛不想再为仙道耗费精神,转而一眼不眨盯着难得见到的美丽春情。

虽然并不英俊,但总会为他无意中流露的风情着迷。
于是仙道移动在他身侧,低头吻了吻他。
毫不意外,樱木发出抵制的低吼,从喉咙。十三年前,他的舌头已被割断。
学了他的样子,仙道也偏着头,总觉得不自然。只好端坐着,伸手抱住他的腰。男人的身体并不柔软,时间更在身上慢慢烙下苍老的印迹。仙道带着微笑慢慢揉捏他萎缩的四肢,不一会儿又觉得不耐,于是放开樱木,靠着木质墙壁坐下来。

樱木没有理会他,双目的怒火在他离开一段距离后又化作对窗外日出景色的惊喜。这幅神情很快让仙道不悦,于是靠近了,再次看到樱木警惕的敌视。

忽然觉得有趣,来来回回移动,欣赏他多变的神情。

为什么不会厌倦,为什么一直像当年一样喜怒分明。仙道有些累了,坐下来默默的凝视樱木。他不太明白一个在战场挥洒自如的男人被折断四肢,割了舌头之后,为何可以一次次毫不气馁的试图逃离。他所有的靠山都已死亡,他所有的期盼与生机都被掐断,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总还是一副无惧无畏的模样,

转眼已是十六年。

为什么不放弃。仙道总是爱这么笑着,贴在他耳边发问,樱木也总是微微红了脸,竭尽所能做出他体力可以支撑的反抗,寻找任何一点逃离和杀他的机会。

“为什么不放弃。”陷入过往的回忆,仙道有些失神,他默默想着,早一点在他眼中看到绝望多好,这样便可以杀了他,省得留在世间叫自己伤心。
这句话樱木没有听到,瘦削的脸颊上露出警惕的样子。
“哦,是他们来了。”
马蹄和士兵的喧哗遥遥传来。仙道拨了拨不曾熄灭的油灯,尽管现在天色大亮,已能看清分明。
“花道。”
似是察觉不祥,樱木喉间发出低哑的声音,试图移动身体接近门板,但总在靠近的时候被饶有兴趣的仙道拉回来。一次又一次……“你还想逃开我多少次?”忽然间,仙道低声在他耳边这么说,暧昧而潮湿的热气熏染了敏感的肌肤。
樱木忽然抬头使劲撞向他的下巴,随即侧身一滚,缩拢双肩借助惯性企图冲破门板。
“哎呀。差点就让你成功了呢。”猝不及防,仙道顾不得形象,抢前扑身与樱木一起成了滚地葫芦,“哈哈哈,不能让你出去。”他眨眨眼,看到樱木眼中的惶恐和担忧,笑了起来,竖起洁白的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后面的好戏,不能少了你。”
怀里的身体猛的一僵。随即大力挣动起来。
仙道唇侧犹自带笑,眼睛像冰一样冷酷,紧紧抱着樱木不放手。
多年前抢夺的红发浸了剧毒,日日夜夜贴身珍藏让毒性缓慢侵入体内,待到发现已经迟了。身体每况愈下,便是这帮人不反,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仙道渐渐有些吃力,于是更吃惊樱木的决心,愈发收拢双臂。很多年后,第一次这样亲密的贴近,倒叫仙道有些好笑:“便是死,你也得一起。”
其实他知道,樱木不想死。

院落外的拼斗激烈起来,间或听到有人凄厉的惨号,每听到一声,怀中人的身体就会颤抖,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樱木越发的用力。
气喘吁吁的压倒他,由上而下俯视那双明亮的双眼,仙道笑了笑:“你瞧,我们这样像不像大难临头的夫妻。”伸手缓缓抚摸他触可觉骨的脸颊,心里难过,缓缓道:“我总想着死了算了,可又觉得不甘心,都说爱得更深的会是先死的一个,花道,我总觉得你是更爱我一点吧。”

樱木静默了会,突然使力一翻,仙道抬手拦他,衣袖拂过,打翻桌上那盏不曾熄灭的油灯,蔺草编制的席子很快燃烧起来。

院落外有人发出惊呼,似乎有人企图救火,但木质房屋燃烧极快,很快烈火熊熊。
外面的人似乎起了争执,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着父亲,仔细一听,却又没有,樱木抬目望去,只能看到一片大火和仙道温雅又残酷的表情。
“猜一猜,我们谁先死?”
这是樱木意识中,最后听到的话。

春情 折桂令 徐再思
  
  平生不会相思,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馀香在此,
  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春情·完


【花样年华】第一部《后庭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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