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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花]四张机 花样年华第一部《后庭花》之七(《朔风》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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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家粉丝 2010-05-20, 周四 11:30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


“公子,织补匠人来了。”
“我是何日吩咐你去寻织补匠人的?”
“去年腊月二八。”
“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公子,京都城内外以及附近大小市镇的能干织补匠人,悉数被您下令杀光了…”
“你再多嘴,便和他们一样下场。”
“是,小人不敢。”
“这次的织匠从何处寻来?”
“公子,这次的织匠可是大有来头。她原是名瞎眼老妪,听说年轻时从大唐飘洋过海,千里寻亲,却被人贩卖到伊贺的一家大户人家作使女,苦心钻研针法数十年,坊间以明珠十斛换她一幅绣屏而不可得。小人足足费了大半年光景,这才将她骗来京都。”
“你从小便跟着我,别的没学会,骗人的本事倒越发长进了。说说,你是如何骗得她动?”
“我说,天下没有二条院公子寻不到的人。如果连二条院公子都寻不到,那么世上根本没有那个人。”
“嗯…放屁!将这厮拖出去埋了!”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哪!”

“公子。您莫动气,小心又感染了秋寒。”一名身材高挑,体态丰腴,皮肤如凝脂般细腻润泽的美丽女子,双手捧着一袭黑色皮裘,温柔地搭在二条院公子的肩上。
二条院怔怔地伫立在雕满古法花纹的玉砌回廊上。
头顶的天空,一只孤雁叫得正急。
“虽说,始终打听不到那人的消息,可是,”身后的女子恬静地说,“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吧。”
“你也想死吗?”
女子温玉般的脸庞上,流转着一抹幽幽的光辉。
“公子,我的肚子又在动了,要看吗?”

二条院的脚下,是一团辨不清头尾的血肉模糊的玩意儿,在萧瑟秋风中兀自微微地颤动着。
“花道,不象你。我已经看过数百个孩儿了,没有一个象你。”
二条院负手仰望苍凉悠远的天际,性欲肆虐的嘴角边,翻涌起足以融化万物的笑容。
“不错,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公子,晚膳准备好了。”
“嗯。那碗清蒸鲥鱼撒点桂花玉苓末即可,千万别搁上香油弄腻了。”二条院悠闲地抬起脚,从女子剖肠破腹的身子上信步越过。

“这鱼可还入得口吗?”二条院轻卷长袖,举杯相劝,风姿卓然。
老妪如鱼头般干瘪的嘴角缩进脸颊,吐出一条短短的线。
“有劳公子费心。”
“听说你本是大唐人氏,从小便在长江边捕鱼过活。”
“公子参天彻地。”
“听说,大唐渔女撒网时,最爱唱一曲淫调儿: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淫长江水。哈哈哈!”
“公子取笑了。”
“你个瞎婆娘,哪只眼睛看见本公子笑了?”
“呵呵,公子难道没听过,女人心,海底针。老太婆我素来是以心作针,以针传心。”
“好个‘以心作针,以针传心’!”二条院热烈地拍起手,环佩叮当。

二条院在前急行。
瞎眼老妪其后跟随。
夜色如墨。不。比墨还要浓郁。
但这二人却好似来自幽冥,脚步虚浮,如履无人之境。

“到了。”二条院停在一所屋舍前。
他缓缓地伸出手。
白晰细长的手指从青色的幽冥探进了艳红的地狱。
门“吱呀呀”地开了,分为两扇,每扇都贴着一个大红的“囍”字。
走进屋内,通天遍地的大红色。红地毯,红对烛,红喜案;红绡帐,红喜被,红罗袍;一颗颤微微的新郎红花簪,一顶明晃晃的新娘金凤冠。
红绡帐里,红罗袍旁,红喜被上,并头摆放着一对描金绣银红色乱彩鸳鸯枕。

二条院得意洋洋地巡视着。

“花道,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红色的?”
“谁知道!好看吗?”
“好看。”
“哈哈,真的吗?那我割点下来送你吧!”
“你知道在隔海的大唐,割发送人代表什么吗?”
“不知道。代表什么?”
“代表割发者将自己的终身许配给持发人。”
“……”
“喂,快割啊!”
“不要!”
“不割便杀了你!”
“杀了我也不割!”
“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忤逆主子!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不…不要…有人看见…”

放心,花道,瞎婆娘看不见。
可惜,你也看不见。

“公子,请问您需要修补的织物在何处?”
二条院从怔忡中惊醒,迷茫地应了一声:“噢。是,是这对鸳鸯枕。不知是何缘故,每到秋分时节,这只雌鸳鸯的头毛便变白了,初绣时明明是火红色。我不知换了多少巧手匠人,都说没法子……”
老妪微微一笑。
“公子,您参天彻地,难道不知那鸳鸯生来便是白头吗?”
“谁说的!我是二条院!我要它是红头,它便得是红头!休得多言,快快替我修补!否则便将你拖出喂狗!”
老妪毫无惧色,佝偻的身体慢慢向红绡帐挪去。

老妪将鸳鸯枕放在膝前,刀镌般细细抚摸半晌,然后叹了口气。
二条院焚心如火,急急问道:“如何?”
老妪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补。”
二条院大喜:“好极!需要多少金丝银线,尽管说来!”
老妪木然摇头:“都不要。只要一样,真人的红发。”
“什么?”二条院身躯大震。
“公子须知,您此举将触怒天地,正唤作‘不许人间见白头’啊!”

“可得了?”
“回公子,得了。不过……”
“不过什么?”
“夺发时被发现,不得以杀了几个人。一名妇女与一对小孩儿。”
“嗯。这算得甚么,给那苦主几两黄金发丧便是了。”
“回公子,小人给了,可那苦主不要,说与公子本是旧识。”
“旧识?那苦主姓甚名谁?”
“水户洋平。”

瞎眼老妪坐在“吱呀呀”的摇椅上,一边将红发刺进雌鸳鸯的头颅,一边哼唱着怪腔怪调的歌谣。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四张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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