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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三花]长恨歌 花样年华第一部《后庭花》之二(《朔风》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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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家粉丝 2010-05-20, 周四 11:32

“主人,兵部卿流川大人求见。”
自那日从二条院回来之后,樱木便关门闭户拒绝所有来访,而今听见仆人照例在门外汇报,也不知心头哪股火起,将棉被冷冷一撩,翻坐起身,“好啊,让他在花厅候着。”

兵部卿流川枫从来不是好相与的主,樱木正背对更衣,纸门唰啦一声突然被人拉开。
“为什么不见我?”
“不是有劳兵部卿大人在花厅等候?”
背对之人并不回头,垂下眼,整理腰带的双手在瞥见微微隆起的腹部时稍是停顿,再心烦意乱地随便打上一个结。

“我带你走。”
“你有病。”
转过身,兵部卿流川枫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消息匆匆赶来,竭力伪装的镇定眉目之下是掩藏不住的将为人父的动容。

“孩子,是我的。”
再笃定不过的口吻,樱木右卫门气极反笑,索性在还没来得及整理的塌塌米上一屁股坐下。
“兵部卿大人又招了哪位大臣家的小姐?”
“你我心知肚明——马车我已备好,二条院那里,你不用管。”

樱木花道看着流川枫,那双冷淡无情却又狂烈灼热的眼眸与三个月前道场上的疯狂执着并无不同。兵部卿流川枫是源将军麾下最得力的战将——幕府之中谁人不晓,樱木起身走到门边,漠然将纸门拉开——
“在下今日不适,大人请。”

一瞬也不眨,牢牢攫住樱木的双眼内有武士犀利的锐气流动,“你不敢承认?”
“大人请自重。”
“你不敢承认腹中所怀是我的骨肉?!”
“流川枫!”

暴喝一声,卧室之内,剑拔弩张的两人同时住口,樱木也管不得适才流川所言是否被旁人听见,背转身,啪地一声将纸门合拢。

“孩子不是你的。”踢踏着脚上的二指袜,樱木右卫门慢慢走回乱成一团的被褥中间坐下,“满意了?”
“我不信。”
“那么切腹验身?”
樱木右卫门席地而坐,随身的武士刀躺在掌中,他专心致志反复摩挲雪亮的刀刃,神色是冷静到极致的淡漠。

沉默良久,脸色铁青的兵部卿大人拔刀砍烂两扇纸门,却仍然克制住没有将樱木强行掳走——是顾虑到他腹中的孩子么?红发右卫门握紧刀柄,望着流川头也不回的背影,几近愤怒地冷笑起来。

“主人,”房中一片狼藉,听见动静赶过来的女仆不敢抬头,怯怯俯身跪在门外,“刑部少辅三井大人求见。”
“谁做主惊动的?”
“水户大人临走前再三嘱咐……”
“够了!”

听见最不想听的那个名字,樱木右卫门几乎将塌塌米上的矮几整个掀翻,“今天谁也不见,关门!”
“抱歉,我已经进来了。”

三井寿立于门外,身为兵部卿流川枫少得可怜的几个朋友之一,这位刑部少辅显然是被听见喧哗唯恐闹出事的下人自作主张请来救场的。

听见三井的声音,樱木没抬头,只是慢慢整理被茶水濡湿的襟口。作为地位低微的右卫门,如此目中无人的行径已是逾矩了,三井将下人悉数摒退,除去木屐,在一片狼藉中小心坐下来。

“换一件衣服吧。”见樱木身着湿衣犹若未觉,少辅大人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样……对身体不好。”
右卫门的肩膀微微一颤,仍旧悄无声息。
尴尬的气氛连向来善于插科打诨的刑部少辅大人也感染了,措辞许久,方低声道,“你的事我知道了——不论孩子是谁的,总不该如此不爱惜自己。”

“少辅大人今日来做说客?”
“做谁的说客?”
反诘之下,樱木哑然无语。
“去换衣服吧。”
不忍去看红发青年脸上窘迫难堪的颜色,三井微抬下颌,示意樱木去屏风后。

遮人不遮影,银丝蝶纹屏风之后,黑色的侧影清晰如墨笔勾勒,刑部少辅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去,却停在那微微隆起的腰部弧线处动弹不得——
他,是当真怀了别人的骨肉……

“怎么了?”
换好衣衫坐回来的右卫门伸手在三井面前挥了挥,不知神游何方的少辅大人大梦初醒般惊醒过来。“没什么。”
相对而坐,二人再度陷入无言。

“那你眼下如何打算?”
“……没打算。”
“我在长崎尚有一处宅邸,你要是舍得下京都……”红发青年吃惊地望过来,刑部少辅在他的目光中忍不住微微乱了手脚,微红了脸继续飞快地道,“我的老师也在长崎,安西先生,想来你也认得……”他不敢去看对方脸上的神情,匆忙抓起矮几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少辅大人,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
身为兵部卿名义上好友的刑部少辅大人双手放在膝盖上,攥紧拳头,微微颔首。
“携带皇族家臣私逃是要切腹的。”哭笑不得,一掌伸过去用力拍在三井脑袋上,“小三你莫不是疯了……”
“孩子总不能没有爹。”
“你……你胡说些什么……”
“我知道这话怎样也轮不到我来讲,只是从小没爹的滋味,花道你总该比我懂。”
红发右卫门怔在当场,讷讷不能成言。

“无论你的决定如何,十天之后,我在伊集院等你。”
刑部少辅起身告辞,从容的仪态寻不出方才二人私下相处时半分窘迫。他深紫色的出衣行走在庭院之间,与牵绊足畔的繁花错落成明暗的光影,一如刑部少辅心中无人可以窥视的,那针尖一般细碎难辨却逐渐蔓延的隐痛。

有浪人自庭外过,咿咿呀呀弹奏着二弦琴,唱一首不成调的歌。


长恨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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