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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红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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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心子 2010-05-20, 周四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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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使用这种不加引号的文体,本来是想更改一下阅读节奏来增加气氛的,可惜本人运用不当……|||||||
全篇没有用到引号,所以极少量的心理活动和说的话可能会有点混乱,已尽可能把语言和动作隔行放置,不便之处多多包涵~~~~~
PS:讨厌悲剧的大人们请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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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 狼

【幕一】

这个村子里的人真不赖。狐狸,你要不要吃?

樱木大大地咧开嘴笑着,手里举着两块寿司。头发还没干透,浴衣上残留着水渍,腰间松松地系住,说不出的写意。

自己吃吧。

流川面向纸窗。雪地反射的淡淡月光照进来,成一个淡青色的剪影。

你说这雪真的要到三个月后才会化吗?
嗯。
啊,真倒霉。要是早一天走就不会给雪崩困在这儿了。见鬼,为什么大家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因为他们还没意识到今年多了一个长着四个胃袋的家伙拼命消耗存粮。
啊啊,刚刚速水太太也是这么说的。

樱木满不在乎地点头,将最后一只寿司送进嘴里。

刚刚我去找夜宵,她就拿了这个给我,一边笑一边说我大概有四个胃袋呢。
白痴,很光荣吗?
别人都做不到呀!

微微叹气,流川放弃了争执,把注意力移回手中的刀。
新井赤空的遗作。
刃薄如纸,月色下泛着银华。

睡觉罗。

樱木拉开被子,快活地钻进去。
狐狸?

喂,狐狸,睡觉啦!
哦。
敷衍地应了一声,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

樱木支起上身。

喂,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那把臭刀?
刀。
妈的,和刀睡觉去吧你这死狐狸!

红发的少年缩进被褥,蒙住头。隔了一会儿,身后传来悉悉窣窣的声音,一双手——略嫌冰冷的有力手臂——环上自己的腰。

说了和你的刀去睡。

樱木咕哝着,做小幅度的反抗。夜很深了,他可不想惊醒那对和蔼的房东夫妇。

会冷。

手探进浴衣。

妈的你拿我当暖炉么?!

愤愤地挥拳,角度歪了。
一场小规模的征服战。当喘息渐渐平静下来,月光投下的窗影已然偏移。

门插好了吧?
附近没狼。
那就好。快被它们烦死了。

声音渐渐低下去,转成意义不明的小兽般的呜咽。

【幕二】

天气不错。

流川斜倚在纸门前,看着那个白痴和村里的孩子吵吵嚷嚷地掷雪球。一颗红色的脑袋在雪地里分外耀眼。

狐狸,你不玩吗?
才不要。
可是——

破空而至的雪球准确地砸上红色的头颅,结束了对话。

可恶!是谁?

孩子们吱喳地笑着,东躲西闪。

哼哼哼,看本天才打得你们落花流水!

樱木君真是精神啊。
早,速水太太。
早啊,流川君,昨晚睡的好吗?

流川不自然地缩缩身子。
……嗯。
年轻真是好啊。
仿佛察觉到黑发孩子的窘迫,速水太太微微一笑。

冬日的暖阳柔柔地透过积雪的枯枝。流川眯起眼睛,享受着愉悦的倦意。
也许在很久之后,这幅画面会从尘封的记忆中突然跳出来也不一定。
流川靠在纸门上,恍惚地想着。

【幕三】


划破黎明的静寂的,是女人凄厉的尖叫。
绝对是一幕惨剧。
憔悴的母亲,声嘶力竭的一遍遍哭叫着,怀中是一只沾了血的小鞋。
全村动员寻找的结果,是山崖上幼小的尸体。

极相似的一幕在第二个、第三个清晨接踵而至。
恐怖的阴影笼罩上每个人的心头。

没有足迹,没有求救的声音,鬼魅一般,吞噬掉一个又一个幼小的生命。
封山的雪,这一次成为死神的同谋,封住了生的路。
痛哭的父母,破碎的家庭,断绝的生机逼得人发狂。

那都还是孩子啊……

速水太太叹息着。

真是抱歉,把你们也给卷进来了。
没关系。
全部的人都在么?
是的。
请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放心吧。还有,流川君和樱木君也不要太勉强啊。
谢谢。

小小村落里全部的老弱妇孺搬进了速水夫妇的大屋,年轻力壮的男人们拿起了农具,静立在深寒的夜。
流川坐在外室,长刀平放在膝上。
凝神。
纸门轻响。

白痴?
……流川。
现在不到换班,你去睡。
我不能睡,我怕我会睡着!
什么?

流川挑眉。

不,不是。我是说……流川,求你,发个誓好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求求你,流川,发个誓。
……?
发誓你会杀了那个凶手。
白——
求你!

樱木垂下头,指甲深陷进手心。

草太他们……死的好惨。

他们都还是小孩子……

所以我求你,流川。

一定、一定要杀了那个凶手。

……你就想说这个?
答应我。
白痴。
你才是,臭狐狸。

得到可以算是肯定的答复,樱木咧开了嘴角。
流川放下刀,把傻笑的白痴拽进怀里。

喂,屋里还有很多人。
管他们。
不行!明天再说啦——

失望的表情真是可爱……

狐狸,我们来聊天好不好?
啊。
还记得你捡到我的时候吗?
嗯。
就好像昨天一样呢。我还记得你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衣服,不过让血弄脏了。那把刀也是,全是血。

他坐在他怀里,头后仰着,靠上他的肩。清亮亮的眸子,在月色下泛着琥珀的光。发丝擦着颈子,软软的触感。蛊惑的味道。

那个时候你七岁了吧?
你都十四岁了!哈哈,老头子!
唔?我还不知道你原来是喜欢老头子的。
喂!

樱木抗议地轻嚷,回应是一个绵长的吻。

我很高兴,当时救我的是你。
我也一样。

——我很高兴,当时救我的是你。
——我也一样。

【幕四】
流川不太清楚自己是何时睡着的,醒来的时候,樱木已不在怀里。

白痴?
呀——

又是女人的尖叫。
心中一紧,抓了刀飞也似地奔出。

真弓啊……

年轻的母亲苏醒后就不曾停止哭泣。
不是白痴……
可是白痴在哪里?

在走廊上疯狂地奔跑,拉开一扇又一扇纸门。
没有,还是没有……
有了!

前夜,以及再之前的十几个激情的夜,仿佛仍残留着激情汗水味道的房间。
红发的少年背向纸门,躺在地上。

白痴!?
唔……

只是睡着了……
绷到极限的神经放松下来。反倒是怀里的人儿,睁开眼睛之后满脸的惊慌。

我睡着了?!
下次记得盖被子,我不想被白痴传染感冒。
我睡着了是不是?那大家呢?都没事吗?
那不是你的责任,你只是太累……
出事了?!

少年的脸色瞬间惨白。双手扯着流川的领口,指节泛青。

别这样白痴。守夜的不只你一个,大家都有责任!
不是的不是的!

大颗的泪珠溢出晶莹的眸,滑落。

如果我没睡着,如果……该死!

樱木的身体颤抖如风中落叶。

怎么会这样的……

突然感到恐惧,仿佛怀中悲泣的少年在下一瞬会消失,流川收紧了双臂。

……抱我。

樱木艰难地抬起头,眼睛仿佛没了焦距,口唇上只有牙印泛着淡淡的血色。

抱我。

流川覆上那唇,品尝到腥咸的血味。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为热烈的回应。手臂环上颈项,身体贴合无一丝缝隙。象要吞噬掉彼此一样,疯狂的交欢。

【幕五】


月亮是红色的,像血。
月亮在空中,可四周一片漆黑。
狼嗥。
他不停地奔跑。
忽远忽近的笑声。
白痴,白痴呢?
为什么看不见?
为什么有血的味道?
白痴!

流川翻身坐起。

啊,狐狸你醒了?

疲惫的声音。
樱木跪坐在墙角,逆光下的笑容有些朦胧。

这屋子里有血腥的味道。
喔。

樱木不动声色地垂下手臂,让衣袖覆下。
流川用力拉起樱木的左手。
横七竖八触目惊心的伤。最新的一道仍在淌血。

你在做什么?!
唔,没办法,血凝结得太快了。
白痴,你疯了?!
只是提提神,我不能睡着。——狐狸,你知不知道红狼的故事?
什么见鬼的故事——药呢?伤药在哪儿?
孤陋寡闻的笨狐狸。本天才讲给你听。要认真听哦!

红狼是嗜血的生物,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诞生。它没有同伴,永远只是独来独往;但它所在的地方,必定都会有狼群聚集——被红狼的气息吸引着,紧紧地跟随。
因为红狼的血肉,是狼族梦寐以求的圣品,是永生的秘药。

十七年前,这个村子里有一对善良的夫妇,他们在回村的路上捡到了一个婴儿。他们没有孩子,于是就把着婴儿看成是上天的赏赐,收养了他。
起初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他们发现周围狼越来越多,村里的家禽家畜不断受到袭击。到后来,甚至夜深晚归的樵夫也未能幸免。
村里的人开始怀疑是那个红发的婴儿招来了不幸,善良的夫妇不忍心丢弃孩子,索性离开了村子。但不论到什么地方,狼群总是像影子一样,紧跟在后面。

四处奔波的劳累,使得妻子病倒了。因为一直无法定居,家中积蓄早已花费一空,连大夫也请不起。
当时七岁的孩子,背着养父母悄悄出门,想用颈上的一块长命锁换取微薄的诊金。
孩子在山里遇了狼。
如果当时不是路过的少年剑士出手,孩子大概连骨头都不会剩。
他们回到柴屋,只看到狼群袭击后的两具尸体。

少年收留了那孩子,带着他到处流浪。
然后有一天,当孩子也已长大成人的时候,他们居然回到了最初的村子。

樱木停顿下来。

故事并不长,是吗?
……是。
红狼喜欢吃小孩子,人类的小孩子。
……

流川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红狼是爱记仇的。

表面上看来热情温暖的小村庄,当年因为一个传说而残忍地将一个小家庭放逐。

如果不是那样,他们就不会死。

如果不是那样……

如果不是因为我……

流川,你答应过我,你发过誓的……
不!不是真的!那不是你做的!我不信!!
我也不想信。但是我每次一睡着就会出事——
那是巧合!
那不是巧合——对不起勉强你做这种事情,但我找不到别人可以拜托。所以,算我求你,流川!

樱木拔出长刀,交到流川手上。

不要!!

流川推开冰冷的凶器,把红发的少年紧紧锁在怀里。

喂,你发过誓的……
我们离开,只要离开就不会有事……
雪还封着山呢,笨狐狸。
我们把雪挖开。
要是在那之前我把自己丢了呢。
我会看住你。
不,我要你履行誓言。我不要死在别人手里。
……好。

樱木笑得仿佛得到糖果的孩子。

枫,我好爱你。

【幕六】


不真实。

雪地显得格外空旷,回荡着两个人喘息的声音。
红的浴衣红的发,雪地里仿佛一团安静地、冰冷地燃烧的火,遥远,若即若离。

不再是他所熟悉的纯真澄澈、孩子气的眸。
月色下泛着琥珀的光。
狼的眸子。

不,那不是花道。
是狼。
孤傲清冷、残忍绝情的野兽。
美丽的兽。
他的——红狼。

不,不是他的。
狼是不属于任何人的。

背后是绝壁,无路可退的狼警惕地微微弓起脊背。

流川踏前一步。
刀出鞘。
二十年来第一次,握刀的手在抖。

低沉的嗥吼。
流川丢掉了刀。
躯体纠缠着,在雪地上翻滚,轧一路零乱的痕迹。
他翻身,试图压制——
他一口咬上他的肩。
痛。

听说西方有那么一个会吸血的鬼的传说,吸血魔鬼可以选择中意的人,把他变成同类,用吸血的方式。
如果不只是传说就好了……
如果红狼和吸血鬼是同样的就好了……

四肢舒展在雪里,流川静静地仰望着。
白痴……很重。
夜空的颜色深浓得像永远化不开的墨。
痛。
白痴手臂上的伤呢?比这还要痛吧?

——我不要死在别人手里。
狂热的眸子。
——求求你,流川,发个誓。
沾血的唇。
——流川,你答应过我,你发过誓的……
不再是他的花道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
不再是了。
——他们都还是小孩子……
手碰到了刀鞘。

狼的身体猛然一颤,挣扎着想要退开却被一双手臂缠得死紧。
流川紧紧地抱住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乖,很快就不痛了。
嘶哑,不知是在安慰情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他清楚地了解那红色布料下的每寸皮肤、每块肌肉,就在前夜,他还曾亲吻它,膜拜它,占有它。
此刻,热情的充满活力的年轻躯体就在他怀中,肌肤在暗夜中依然有着温暖的温度,如沿着刀柄沿着手臂一直流淌的鲜血一样。
狼的眸涣散了。

流川半撑起身体——维持着相互抱拥的姿势。
长刀微微抖动。
浓密的睫毛抬起一半。
吝啬到只有一半,看上去仿佛随时都会睡着。在不满的嘟哝响起之前,流川调整了一下姿势,琥珀色的瞳仁里终于可以映出染血的雪地上染血的情人。

喂,狐狸……
樱木小小声地说着。呼吸夹带了细碎的血沫,使得发音格外模糊。
不要怕……寂寞哦……

流川无声地笑起来。

小鬼才会怕。

苍白的唇弯了弯,轻轻开启。
流川毫不犹疑地吻上。
一贯的甜香,夹杂着仿佛铁锈一样的味道。
探入,挑拨,纠缠,虚弱的回应。
提出邀约的人,阖上眼睛,微笑着沉入没有色彩的世界。


那两个孩子,这么晚了还往外跑,真是让人担心啊。
放心吧速水太太,他们是剑客呢。
唔,我还是去弄点夜宵好了,樱木君正在长身体的年纪,回来一定会饿的……

【尾声】


狐狸,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比你先死,你会怎样?
没。
喂,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就想!
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是怎么样啊?喂!不要又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睡觉!!

如果……
我想我会一直看着你。
一分、一秒、一瞬、一弹指、一须臾——都不要分开。
你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人,一定得是我。

也许,会寂寞哦。

不会啊,两个人,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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