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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24岁的Chirstmas 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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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心子 2010-05-20, 周四 15:58

人生转折点是什么?
樱木摇摇头说我不清楚。

听说6这个数字不坏。但樱木觉得这个数字实在是糟糕透顶。他所有年龄是6的倍数的年份里都会发生十足倒霉的,大概可以称为人生转折点的事情。

6岁那年父母离异;初恋在小女生明确的拒绝下宣告结束。
12岁生日前夕医院确诊了父亲的心脏病,那之后不久果然就这么变成孤单一个人。

18岁背上旧伤再次复发,被迫告别自己追逐了许久的橘色球体。

24岁刚刚开头,就丢掉了第一份工作和第一个女朋友,打架居然弄到骨折住院还得取保候审。

事件平息之后樱木痛定思痛决定安安分分小心翼翼度过这个可怕的年份。卖掉看来多余的东西,加上东拼西凑,安静的街角一家小小体育玩具店就此开张。店面不大可东西蛮全。洋平他们也跟着投了点资像是入股,平日有空就来店里坐坐,有时会带了酒,但樱木是决计不喝的。

樱木的形象起初也许——只是也许——吓走过客人,不过事实上小店是越来越经营得有声有色,熟识的老主顾不时来露个脸,也会带来陌生好奇的面孔。樱木的生活像从前训练时一样有规律:每天早上七点起床,八点到店里,柜台鞋架地板从里到外擦得干干净净,打开大门等待客人。洋平他们来了就搬几张椅子坐着聊天或是打PS听音乐。晚上八点半准时收摊回家睡觉。

洋平交了个小女朋友,才16岁。大家开玩笑的时候就说洋平你这是诱拐无知少女摧残国家幼苗,纯属犯罪。不过当事人一点也不在意,天天打打闹闹粘在一起。洋平会骑了小绵羊接女孩放学,然后一起到樱木的店里去玩。

16岁,无忧无虑的年纪。

樱木闭上眼睛想起自己的16岁,脑海里打蜡地板上晃动模糊影像,汗水咸涩球体碰撞跑起来耳边呼呼风响。

砰砰砰。

吱呀吱呀。

还有女孩子妩媚的笑脸和冷冰冰灼烧着的,三角眼的视线。
生命中永远清晰的那个夏天。

原来告别如此容易,想挽留却挽留不起。


樱木仔仔细细在日历上再画下一个叉。离25岁还有十天了。

打叉的时候大楠嚷嚷说快圣诞了我们晚上一起去狂欢吧顺便预祝樱木的倒霉日子即将结束啊。小女生在一边跳起来说我要唱歌去KTV KTV呀!

没人反对所以那天晚上就真去了。

洋平的小女朋友唱了足足二十多首终于撑不住蜷到沙发的角落去,于是一批单身汉接上去狂吼滥叫,樱木懒洋洋倚在沙发靠背上灌下一瓶又一瓶酒。

酒精这种东西,和十个月前一样辣乎乎的。

半醉的时候打电话给分手了的前女友,对方听到自己的声音就挂掉,再打,第三次人家关了机,于是放弃。去够下一瓶酒的时候有只手伸过来按住了瓶子。

“够了,白痴。”

……

“妈的哪个王八蛋把他叫来的?!”

洋平率昔日和光三笨鸟齐刷刷回头,齐刷刷愣一下。

“我自己。”

现役国家篮球队队员毫不在意似的回答然后落座。

“嗨,流川,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国的?”

来者是客,洋平一副熟络的样子打招呼。

“今天中午。”

还是简短的看似交代了却没说明白的语法。

算不上太熟,话题也就没办法进行下去。洋平转身继续照顾他的宝贝儿,大楠一众继续吼,流川坐在樱木的身边,沉默看着他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洋平的小女朋友好奇地打量几眼高大俊朗的不速之客,眼珠子咕碌碌转几圈,附在洋平耳朵上咕哝几句,咯咯笑了一阵,就又迷迷糊糊会周公去了。

樱木靠着沙发把脚支上桌子,眯着眼睛吞云吐雾,放松到极点的姿势。头却故意斜侧一个角度,背离流川的方向。

诡异的沉默成为震耳音乐和吼声的空旷背景。

这时候屏幕切换热血前奏响起,樱木甩掉半截香烟冲上去抢麦。

“我的我的我的歌!!!”

然后就抱着麦克风不撒手,什么歌也抢了唱,大楠野间高宫半真半假地起哄抢麦硬凑在边上鬼吼闹的不亦乐乎。

被当成透明人的流川只是架了腿默默地看。

樱木的嗓音比当年低沉和沙哑了,吼摇滚的时候颇有几分沧桑的原唱味道。

身体比原先瘦了一圈,可是仍然比例匀称结实漂亮,象是锻炼有素。

这家伙估计还没放弃篮球吧。

凌晨四点屋子里横七竖八倒了一片。机器里排了长队足够放到再次天黑的歌曲忠实地继续震耳欲聋地播放,倒下的客人却一个比一个睡得香甜全然听不见。

清醒的还剩下一个流川。

樱木趴在沙发上,麦克风从手里悄悄滑落,掉在地上时轻弹了一下,啪哒的声响。流川就坐在他旁边。

流川的角度看过去是樱木毛茸茸的脑袋顶,伸手揉一揉,软软的并不很扎手,忍不住又揉。樱木咕哝着翻个身仰面向上,流川俯过去看,没有防备的睡脸倒映在黑色的瞳孔。

依旧弄的眉挺的鼻薄的唇,少年的稚气已经被这污浊社会荡涤,但保留下来固执不变的一丝单纯直率毫无心机,在这样的睡眠中苏醒和浮现。

醺然的气息喷薄,沾染了流川的发帘和眼睛。轻轻靠近再靠近,直到唇摩挲着唇。

虔诚的膜拜逐渐变质,舌尖碰触的刹那被重重推开,下巴遭到突然撞击的时候眼前片刻昏黑。

樱木惊慌而愤怒地看着他,右手手背用力地抹着嘴唇。人已经坐起来,但突如其来的意外中并没来得及采取其他行动。

流川拉过樱木的手,执著地又一次想压上去,这次的回应是腹部带着闷响的着力一击。

“混账变态狐狸!”

樱木挣扎着掰开流川箍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逃一样夺门而出。流川捂着内脏绞成一团似的肚子踉踉跄跄追上去,在无人的走廊攀住樱木的肩膀,被甩开,再抓上,没有语言掺杂其中的执著度较量。

别走,别走。

手指的关节泛白。

这一次我绝不放手。

流川轻轻的一声抽气终结了看似永无止境的争执。也许仅仅是出于疼痛,舌尖鼻腔发出的共鸣却给人仿若啜泣的错觉。

樱木僵硬地站在那里,左手还搭在流川攥着自己右手腕的那只右手上,流川半弯着腰,左手还捂着肚子,长长的刘海随着头部的角度流泻看不见表情。

就这么僵持着。

“……王八蛋!”

“……”

“这次准备逃去哪里?还是美国?或者,澳大利亚?巴西?南极洲?”

樱木梗着脖子端起下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泄漏积蓄了那么久的情绪。

早知道,就不来了。

24岁明明就还有六天才过完的。

没有回答。

这样的沉默令樱木莫名愤怒。三年前不给理由不给解释突然亲吻突然离开,现在回来又是这个样子,这个人究竟想怎样?

“我喜欢你。”

简短利落的回答三年后姗姗来迟。樱木即将抽出的手臂静止在半空。

然后这份,是这次欠你的解释——

“我爱你。”



“到海边去玩吧,那天。”

“?”

“1月1号。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呐。”

狐狸的眉毛微微跳动一下,藏在刘海下面没有被发觉。



不管怎样的将来,从25岁开始就不会太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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