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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花]Ave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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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DVampire 2010-05-22, 周六 14:02

地狱,其实和这个世界并没有分别,只是名词上的差别。



到底那时起,我是这样想着?



已经……



想不起。




陪着晨光摄入眼里的景像,那一片的暗红。



雪白色的天花板、华丽的水晶吊灯、米白色的墙壁、被悬挂的名画、发亮的大理云石地板,乾了的血迹布满这个曾美丽高雅的大厅。



即使是这房子的主人亦不能避免地沾上血痕。



默默坐在中央的木椅上,被束缚着的身体再也不动,脖子上有一道深得见骨的伤痕,那空洞的眼眶曾涌现的血水亦被风乾成痕迹留在他的脸上。



纵使尸身开始腐烂产生恶臭,那失掉眼球的主人依然面向前方,前方那落地玻璃上的血字。



是他的遗言,也是凶手留给我的说话。



这是我接手那凶杀案后短短三个星期内出现的第四名死者,凶手被证实是同一人。



那玻璃上的血字以相同的笔迹写下,用死者的血--







『Avenge』



+ + +




「仙道,证实是同一个人的字迹,又是他。」



「嗯……我知道,即使死掉,可能也忘不了他的字迹。」仙道无奈地苦笑说着,站在那血迹斑斑的大厅,即使死者的尸体被抬离现场,但那恶臭像是徘徊不散。



「那你打算怎样?」



「我打算怎样?越野,你应该问那复仇者打算怎样。」看着身边的伙伴,只见他担心地看着自己。



「别担心,我们不是已经找到新发现吗?」



越野不自禁地与仙道看着同一方向,唯独没有沾上血迹的那幅水彩画,片片樱花如雪飘下--






「樱木花道……」



「我们好像来到一场恶梦里,」仙道的双眼离不开那幅落樱图,「想不到五年后,我可以再看见这幅画。」



一步一步走近那幅画,仙道好像再次看到身旁那常大喊本天才的人,好像再次听到他说的每一句话,好像再次转身过来对着他笑。



一步之隔,他停下来。



「仙道,他死掉了!」越野很清楚仙道他想着甚么,他根本放不下当年的事,「那不是你的错。」



仙道转头看着越野,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我没忘记……」



一步之差,在五年前那天清晨再看见他时已是冰冷的尸首,没有啜泣,没有痛哭,甚至连一颗眼泪亦欠缺,只余下他生前最讨厌的微笑。



「我还记得他已经死去,……」



『别老是这样笑吧!不想笑便不要笑,这样的你难看死,……』



「而且还是我发现他的尸首。」



『像一只没有心肝的刺猬般,想把自己和所有接近你的人都刺死吗?』







越野再没有开口,只是一直盯着仙道,希望可以从他表情得到一丝讯息,可惜他看到的依然只有他的嘴唇微微向上翘起,找到的只是陌生感。早从五年前他变得不再了解他,可能事实上他根本从未接近过仙道彰这个人,一切也只是他自以为是。



「那我们由哪里入手?」



「凶手是复仇者,我们当然从仇家方面着手,而且我们还是查出死者与死者之间的关系,」仙道停顿了一下,转身再看着那幅依旧美丽的落樱图,随手沾上墙上未完全风乾的血从右角而下划出一道血痕,「尤其他们是否认识,在甚么情况下认识。」



「仙道……」



「越野,难得复仇者终于下邀请函让我们参予这场没有退路的复仇游戏里,我们理应玩得高兴一点。」



为了下一个将成为第五名死者的目标,为了眼前那幅早在五年前已烧毁的画,为了那个不再存在的他。



+ + +



仙道在这办公室工作已两年多,但从今夜之前仍未深切了解到他办公室里的空调有多强劲,竟然可以使他冷得发抖起来。



「越野,继续说下去!」



「这案件里的四位死者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同性恋,结识于神奈川一所同性恋酒吧内。而在樱木花道死后的一个星期,分别离开日本,直至大约两年前才逐一回来,而他们回来后亦没有接触过其他死者。」其实越野对于调查结果也感到非常震惊,这个调查报告根本说明了一点,就是他们极有可能与樱木花道之死有关。



仙道站起来一手扫掉桌上所有文件到地上,看见越野与其身后的女警吃惊的表情后,他才无力地坐回椅上。



「说下去吧!」



「是,我亦调查出除了前四名死者外,还有一位叫冢由刚二的人,是一位外科医生,暂时于神奈川医院担任顾问。我想他将会是复仇者的最后目标,故已派出警员往医生的住所保护他的安全。」



仙道盯着越野的双眼一会儿才缓缓点一下头,然而急速的叩门声随即响起。



「仙道警司,越野探员好!」冲门而进的警员不忘敬礼,但反显得狼狈。



「发生甚么事?为甚么这样慌张?」



「报告越野探员,你刚发出指令不久后我们收到消息,说发现受保护者已被害。」



「冢由刚二死了?!」



「他死了多久?」



「据初步估计已死去三个星期。」那警员急忙地说出他所得到的消息,他第一次看见向来处变不惊的仙道警司有着这么重挫败感的表情。



「越野,看来我们不是被邀请参予游戏,只是慷慨地让我们坐在头等席看结局,我们被耍得很惨。」仙道苦笑地看着越野,事情已经很清楚,凶手只是想看他们在捉到一丝希望后,才推他们到深渊里。



「那案发现场上也是写着Avenge吧?」越野苦恼地问着。



「不是……」「铃铃铃铃——」



被打断的对话,在仙道拿起听筒的一刻,他得到答案。










「五年后的你依然未获得拯救,仙道彰。」



+ + +




第一次来到警署天台在半夜时份看着夜景,仙道从来不知道在东京也可以看到那么壮丽的星空,记忆里他在神奈川时曾有一次拉着花道待在高校的天台上看星,可惜那天晚上巧合地下起雨来,看不见星辰,却得到他的承诺。



『你也别忘记呀!臭刺猬,本天才下次要一定到深大的天台看星呀!』



仙道觉得那夜好像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他轻快的语调都快要听不到。



「原来站在天台最高处看这个地方真的比较美,我终于明白圣经里的上帝为甚么总是高高在上地看着这个世界。」夹杂风声传来的声音依然不记忆里当年的温和,可能风太大的关系,更带着点蒙眬不清的距离感。









「水户洋平,你以为自己成为了可以制裁人类的上帝吗?」仙道讽刺地说道。



水户没有即时答话,只是拉回看风景的视线移至仙道身上,五年不见的他束着长长黑发穿着一身白衣裳站在天台石阶上被风吹得飘飘欲飞的模样。



「嘿,我只是一个复仇者,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上帝的存在,我相信这点你我比谁人都要清楚了解。」水户忽然想起些甚么轻柔地问道,但不难看到他不屑的眼神,「那幅落樱图还可以吧!我只是凭记忆再仿画一次,不过当然不及你画的漂亮。」



「为甚么?」



「为甚么?仙道彰你问我为甚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但他不会想你——」



「别说这种话了!死掉的人早不能有任何想法,我可不是那些未经磨练的小孩,而是人们眼里的变态连环杀手。」



仙道想说话,但他却不知道应该说甚么,他们早已不再是无知青年,他知道的,他亦知道水户为了找出凶手而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你……永远差了一步,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也是这样。」



「你以为我不想早踏前一步吗?无时无刻我也在想,想若可以再快一点,再踏前多一步,那我便不用看到他的尸首,我们可以很开心在一起,我们可以永远永远在一起!」仙道忘不了,他怎可能忘记樱木死去的样子,甚至每个晚上他都会梦到樱木死不暝目的模样,只因为他与他相约时差了一步来迟。



水户看着仙道,只是缓缓慨叹一声。



「可惜你依然是来迟,这场复仇游戏你已输得一败涂地,我与你最大分别是选择的道路不同,你是正,我是邪,所以我可以用自己的方法毫不留情地除去所有仇人,而你却只能站着看一切事情发生,到最后你依然没有资格面对花道。」水户看到仙道开始崩溃的情绪,五年前的他也曾这样彻底崩溃过,若当年他没有放手,或许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水户想起到这点,他不禁大笑起来,笑得连泪水也滴下。



「我再慷慨一点说多些事告诉给你吧!从五年前起我活着为了樱木花道,于五年后的今天死去依然为了樱木花道,我会在地狱深处看你继续活着忏悔,迟些见吧!仙道彰。」



仙道顿然过来想抓着向后跃身的水户,但依然迟了一步,手里抓到的只有空气,耳边却传来水户最后的一句话,夹带着风声依然有着蒙眬不清的距离感。







「我俩谁也无法得到救赎的!」



+ + +



没有其他人,只有两个人默默站在水户洋平的坟前。



而他邻近的墓是樱木的。



四处宁静非常,没有春雨,没有夏蝉,没有秋风,只有冬雪寂静地飘下。



「过去的让它过去吧!」



「我也希望可以。」放下怀里的小白菊在樱木的坟前,仙道轻轻拂去坟上的积雪。



越野知道这件事谈何容易,他并不是不了解仙道到底有多在乎樱木。



「走吧!」



「嗯。」



沉默地走过小山路,穿过树旁的小径,步回到越野停泊车子的地方去。



「越野——」



「甚么事?」



「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上帝吗?」



「嗯……这个嘛,上天才能知晓。」



「对,或许我们正身处两地之间。」



「两地?」



「天堂与地狱。」



「还有我终于明白……」



「水户最想报复的人其实是我和他自己。」









『彰,你知道吗?其实并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没有上帝,亦没有魔鬼,只有我们……』



『一直只有我们。』



『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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