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Skip to Menu
  2. Skip to Content
  3. Skip to Footer>

[流花]仇

(3 次投票)

作者:地雷震 2010-05-23, 周日 10:05

这是个很冷的晚上。晚上,远处的路灯,杆身银暗色像是一条蛇,在绿色的人工林树里面,像条蛇一般的蜿蜒而出。直直的,立在月色里。

它本身的光,也很白,很亮,照着那些浓绿的、在黑暗中的树。路灯像是一个人工的火炬,跟这些林木一样,都非出自天然,然而傲然的直立在这有林木的坡地上,宛如它自己是一个天神的存在,或是像一个概念的词汇如「真理」、「正义」之流───是不需要假借任何物体来当作介质的。就像是一个概念,这根路灯耸立在林树间,幻觉上几乎就有那么高,那么神圣,骄傲得会突然变成条龙腾空而去一样。

这根细瘦又自视如此之高的路灯,之所以得有这么多的形象描述,是因为在它底下发生一件很可耻下流的事。

晚上,很冷的时间,一个红头发的男孩被四肢绑着。绑着的方法有点奇怪,绳子一端绑在他的手或脚,另一端,就系在一辆重型摩托车上面。所以,总共就有四台摩托车在他的四周,各自往四方催油,虽然没有直驰而去的把这名男孩扯裂成四块,但是,的的确确挑衅一样的有在前后移动,造成这个红发少年不少的痛楚。

一个长得很凶恶狰狞的男人,拿着一柄枪靠近过来。

他脸上这时带着得意的笑容让人感觉异常的激愤───任何一个要宰杀无辜羔羊的屠手,都会激起人这样的反应。

「红毛的...」那个凶恶的男人说:

「在体育馆里面你很威风啊?...哼..哼...」他一边冷哼笑着,一边蹲下去到红发少年的脸庞不远处,继续低声的,几乎只让少年一个人听到的暗哑,说:「现在换我威风一下了。..等我上完,就让其它的几个兄弟(他抬头看了那几个骑在摩托车上的共犯),也都爽一下。...

「你不是体力很好吗?不会应付不来吧...」凶恶相貌的男子,无视咬牙切齿的红发少年,疯狂的眼光抗议───他的嘴被布塞住了。

「现在还先塞着吧,等待会,叫些好听的声音之后,再把布拿下来。...很期待吗?高兴的等着吧!」

说完,他着手撕褪着红发男孩的裤子,首先曝露在冷夜的空气中的,是少男的下体跟大腿。「喂!把车子退后一点,我要抬他的腿。」男人对负责牵制少年两腿的,那两个骑摩托车的同伴说了。同伴淫秽的笑着,依照他的话做了,让摩托车微往后退。

红发的少年原来被拉直抬在空中的腿,这时稍得一点活动的自由,但是还来不及挣扎几下,就被推着,膝盖抵到了自己的胸口处。

「铁男,不要太久哦~~有人等不及要上了啊~~」同伴看着少年暴露出来,浑圆双股之中,后身的那一点,兴奋不已,一边按着剎车,一边加油猛催制造噪音。

红头发的男孩仰起头来,像是只独角兽要被玷污之前,那样凄厉的悲鸣,但是,因为有布塞着嘴,听不到声音。

「可怜的孩子哪..」这个被唤做铁男的男子,嘴上虽然说出这样的话,口气其实相当兴奋,对自己即将要做的事,热烈非常。

而,也许是这样血冲脑门的状况之下,他反而有了个更能激动他情欲的点子。

他将本来放到一边地上的枪(脱少年裤子时放下的),又拾了起来。

「玩过这个吗?这个,第一神勇的哦,没有人不怕这个..」铁男一边说着,一边把漆黑的枪身秀出来,放在男孩的眼前。

「哪,这样,就把保险打开了,然后,把手指像这样,扣在板机上...」一边说,一边示范着动作,现在枪随时都可以发射了。持枪的人,把枪抵在少年的喉咙上,轻恌的问:「害怕吗?」

再来不等少年的反应,像是猴急一样的,他拿着枪很快往下到红发人的下身处,就着肛门口把枪戳送了进去。

少年瞬间一阵骇人的痉挛!那对幼虎似的双眼,瞳孔猛然的放大!

「这样,很爽吧?这个可是谁都比不过,最、最神勇的东西呢..只要一发..就死了哦,直接上天堂。」男子说完了,对自己这样的联想力似乎非常的洋洋自得,拿着枪的手,也开始在男孩下身口处来回的一抽一送。

「喂!那把枪会弄坏啦!你这家伙...」同伙们对铁男这样糟蹋枪感到很不满意。

「啰嗦!」凶恶相貌的男人,这时凶恶的喊了一声,才不爽的拔出在男孩下身里的枪,开始解开自己的裤头,也暴露出自己的下体来。



******************



三年之后,在另外的一个晚上,一样冷的天。铁男骑着哈雷机车,正躲着警察的追逐时,看到了以前同样混流氓的朋友。但是他三年之前就改邪归正了,还去当了运动员。

他停下来,跟他招呼了几句话。

原本铁男只当做这个是偶遇罢了,说完就要走,不过那个朋友又叫住了他:

“喂,要不要到我的地方躲一下?”说着这话时,那个朋友的眼睛里面有点闪烁的光辉,像是很担心铁男会不答应似的。

还骑在摩托车上的人,这时望着对方好像是怯懦的样子,突然觉得非常的有趣:“好啊。”他自然的答应了朋友的帮忙。有人愿意包藏他一下是最好的了,这阵子以来他已经是这么厌倦被警察追逐。


很快这个改邪归正的运动员跨上了朋友的摩托车,手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由于以前铁男就去过这个朋友家,所以也不用他指引,自己就知道路。不过在摩托车隆隆的声响中,坐在前面,骑着车的铁男,听到后面的人似乎是在讲手机。

“喂,是我,今天会带一个朋友...对,就是以前的朋友..你会在吧?好,就这样。”坐在后面的人切掉了手机的通话,铁男问他“你家里有人”?

“只有我家阿婆在而已,讲一下,她不会管我们的啦。”轻松的语气,很快就打发了这个问题,然后,用力的手在铁男的肩头一拍:“要不要去便利店买点宵夜啊?很饿啊,啤酒好不好?”

于是两人骑着车,先绕到了另一条街去。“你去买吧。”也许是因为一直被通缉,铁男并不想进到有摄影装置的便利店里面。车停在便利店门外几步的地方,他坐在摩托车上,抽着烟,慢慢的等着在里面采买的朋友。过不知道多久,店里的朋友才出来。

“买了这么多,谢啦!”看着朋友手上两三大袋的食料,铁男心里不禁有些高兴着。之前的案件,让他一直四处的奔逃,原本的弟兄们也都在疏远他,因为怕一旦罩他,自己也会被警方揪住。

到了朋友的家,就像是以前来的时候一样,也是暗暗的。“你不是说家里有阿婆在吗?”铁男随口问。

“她大概先睡了吧?我说过她不会管我们的嘛!”提着购物袋的朋友,笑着招呼铁男进来,而他拿钥匙开门的样子有点急切,像是迫不及待。不过,铁男站在他的背后,所以并没有看到。

当铁男跟他的友人,舒舒服服的在房间里喝着啤酒,吃着在便利店买的食物,闲话夹子也就打开了。“你再来打算怎么办?”这句话不是对方问铁男,而是铁男想表达一下朋友之间的关怀,在跟对方装熟──毕竟是让对方请吃请住。

“也没有怎么办啊..考大学重考也考不上,想去工作又找不到什么正经的,人家不收高中生。啊~啊~还是想要再回去混流氓哪!”

“你不是喜欢打篮球吗?”

“喜欢能够怎么样?打得比我好的人太多了,没有办法竞争,还是算了吧!”

听到对方这么说,铁男心中窃喜。要是这个朋友可以来加入自己,那倒是件不错的事。他放下手上的啤酒罐,换成点一根烟,深吸一口,再吐雾出来:“不想打球,就做别的啊!以前我们有过不少乐子!”说完,铁男和朋友相视,接着像是臭味相投似的,一同笑了起来。

“我啊,可是很怀念哪!”坐在铁男对面不远的人跟腔说着:“坏事做起来结果还是挺快乐的!”

“女人也不用追,直接上了就好,要男的也可以!”铁男更是有点忘形的笑越大声。

不过,突然那位朋友显得有点尴尬了,然后他脸上挤出笑得很开心,但其实很僵硬的笑脸,脸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铁男误以为那是酒精吧),显得很红,像是充血。

这个朋友,听到铁男这么说,其实是心虚了。因为今天晚上他就要出卖他。不太有人知道的,一个悬赏奖金,数目是一百万日币,只要抓到铁男就有了。

其实铁男只是一个小混混,虽然警察是一直都在通缉他,他也干过不少强暴跟贩毒的事,但是还不是什么上得了报纸头版的人物,因此这个悬赏奖金自然不可能是公家出的。这个奖金,是出于私人的性质,是出于为了要复仇的性质而有的。

铁男喝了酒吃了东西,很快就感觉到睡意,加上这个朋友表现得让他觉得很可以信任、依靠,所以他不疑有它,舒服的在朋友安排的床铺上烂睡如泥。而他的朋友在等铁男睡着之后,再度打电话,这次就打给警察。

然后他就到门口去,等待之前第一通,他用手机连络的,要付悬赏金给他的人。


******************


这里是在樱木家的灵堂,一个头发两鬓有些灰白的妇人,正坐在放骨灰的木柜前。她拿了小槌子在磁钟上敲了一下,接着就是美好的回音绕满房室,让人感到整个听觉感官都肃静了下来。

“谢谢你哪,流川君,一直来看樱木。我还以为这孩子除了洋平那种流氓之外,就没有别的朋友了。”

坐在女人身后不远处(房间很小),是一个黑发的俊美男子。他的眼神有种天生的沉郁气质,非常有引动女人芳心的魅力,不管这个女人有多老。因此每次来到了这里,樱木的母亲都是用很殷勤的态度款待他,不像是对待水户洋平那样的,用扫帚赶出去。

除此之外,樱木的母亲也会对流川说很多话,很多事,几乎是带着一种交付秘密般的,信任着的态度,无视于对方其实是跟自己儿子一样大的年轻人,也无视于事实上,这个年轻人是在儿子死了之后才突然冒出来,之前花道根本提都没有提过他,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但是女人通常是任性的,即使上了年纪也是一样,还认为自己最可贵的就是自己的无知。像是明白了别人都会看不起,那就干脆当个让人看不起的人,那样的自贱的一种况味──这样的心态通常是很隐密的藏着,却又明显得让任何一个愿意稍微留心的人都可以一眼就看出来。

不过,流川对从前同校同学的母亲,这样子的心理状态一点也看不出,也(说实话)根本不在乎。他是从美国回来的,他现在如他所愿的在美国打篮球了,偶尔听说樱木花道最近出事死了,所以才来拜一拜他。

“现在呢,这个房子也要换成别人来住了,家里面所有的东西,要搬也没有钱,前天我跟樱木他爸爸那边的人借十万,结果,哼,什么也没有!..那些人,樱木家的人都是一样的!没有良心!没有心没有感情!什么都不会替别人想!”妇人骂完,哭了起来。

这也不是第一次这个阿姨在自己的面前哭了,流川已经很习惯,就是不要管她。

“那个时候叫花道他爸不要再喝酒,他就是一定要喝,叫花道不要再鬼混,他还是一样跟人去打架!结果就出那种事情,那么羞死人的事情!..还以为再来这个孩子会收敛自己了,结果还是跑去打架!”妇人啼啼哭哭了好一阵子。

再来樱木的妈妈絮絮叨叨的说着要搬家的话,哪些东西要搬,哪些东西又是在哪里买的,价值多少,杀价的过程,跟她持家的辛苦等等等。

流川其实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个寒假回日本,自己要来樱木家找这种罪受。但是,每一次,他望着遗像里花道的脸,总有种很特殊的,难以形容的感觉。像是感受到自己的空洞,也又像是空洞的心里,被溢进来一种温暖。

因为他高中时代跟樱木花道同一个篮球队的记忆,说实话,不能说是不愉快。

流川在高中毕业之后顺利的到美国去,家里自费让他去唸书打篮球。樱木就没有这么幸运可以追着他去美国决斗,不过,还是有体育保送,可以继续升大学。只是听说,他最近是为了救一个小姐,而跟那群正在性侵害她的人打架,接着追歹徒的时候被人回身一刀刺死。所以大学他就没办法继续唸了。

最初听到樱木花道死亡的消息,流川有点不能适应──真的是不能适应,因为他脑中有种既定印象是这种白痴会活到一百二十岁。但是再接着,他又听说,樱木生前遭遇过强暴,而歹徒在最近,他死了之后,才抓到了,心中那种不敢置信的感觉更强,简直像是一个漩涡一样的卷走了他的思路途径。

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三年的高中生活里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个白痴有遭遇过那种事。

是伪装的吗?(白痴有这样的智商吗?)但是流川却又一直会反射性的想到,曾经在小公园看到的,那一个傍晚。

那个傍晚,流川本来带着篮球要自己去练习,却看到樱木已经在那里,从罚球线在投篮。

“唰”的一声篮球进了,然后就响起有人喝采一声:“干得好啊!天才樱木花道!再投进九十三个今天就有一百个球都投中啰!”

“我之前投进几个?洋平!”

“哦,已经投五十四次,投进七个,成绩还不赖嘛!”坐在篮球场旁边,一个笑笑的男生在对红头发的朋友讲话。他笑得像是在嘲讽人似的,但似乎很幸福。

“真的还假的啊!洋平!五十四次?不可能!我明明才投..才投没几次!我不可能失误那么多次,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啊~好啦好啦!要不然你只投三十四次这样子好不好?快点投一投啦!我要饿死了,等一下漂亮的拉面店小姐还在等我们去吃拉面,手脚快一点嘛!”

“你饿死好了啦!”樱木花道笑着,骂得好大声,可是,看起来好开心。


那是在三年前,他们都还是一年级新生,如果流川没记错的话,那个傍晚,应该已经是在樱木被强暴之后吧!

所以,那张笑脸是怎么一回事呢?

只是不管日期到底流川有没有记错,还有一件他永远不会记错的,是那个傍晚,看着花道脸上那样的笑容,竟有种美丽到让自己心痛的感觉!

 

  D - 地雷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