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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花]蝶恋

作者:黎攸 2010-05-23, 周日 11:42

我爱蝶。

打小,我就爱蝶。


美丽斑澜的蝶,似乎脆弱却其实强悍 的生命力,忽远忽近看得到却触摸不到的蝶,我打小就爱。

很多人觉得这一点很奇怪 ?

为什么?

因为像我这样的人,爱上蝴蝶¨¨¨真是本世纪最不思议的怪谈吗?

面对这些说法,我只能自每个女人都爱的脸皮上,轻淡而且习惯性地向上一勾,勾起一个明明没啥意义,却让人移不开的笑容。

一直很想,很想看艳如红火的彩蝶。

火红色----激荡而又绝对的红色蝴蝶,我打小就想看它一次。

不过一直没能如愿,红色彩蝶,仍然只活在我的想像里。

只局限在我脑海中的一只,孤单的、寂寞的、空荡荡的、绝艳的红色彩蝶。

扑火的是飞蛾。

在我想像里,沾染红尘烈焰的,却是一直挥之不去的红蝶。

小时候,大约五、六岁吧?幼稚园的老师要我们画一张图当作业交出去,当时我的脑海里,不知怎的就出现了一只火红火红的蝴蝶……那只活在我梦中的蝴蝶,浑身烈焰的炙红了我的眼,美得让我以为它几乎要燃烧起来而以这激烈的手法死去。

很丢脸的,我被吓哭。

深深恐惧怕它死亡而只能无力地哭着醒来----

那次的美术作业,我交了一张用尽我一天一夜所绘出来的---最美的焰蝶。

那大概是我这辈子画得最好的一次了。虽然隔天我是肿着两只熊猫眼上学去的。

然后,老师当着我的面大笑起来。

‘彰呀!你画这是什么奇怪东西??火焰吗?’

老师两手一边看一边笑问。

我很认真的摇头。‘不是,彰画的是蝶----红色的,蝴蝶。’

这可能是我此生有史以来最认真回答别人的话的一次。

留着长发的清秀女老师笑了笑。‘彰!认真点,别老一副吊儿榔当的模样,你画这种鬼东西干嘛?”清秀的脸上隐隐带着不屑吗?我不确定,但隐约看见了一股嘲笑。

‘别作梦了!这世上哪儿来的红色蝴蝶?!回去重画!’

一瞬间,我用了一天一夜的心力所绘出来的红色蝴蝶成了片片的碎片,飞扬在空气中。

一片一片……飞翔,飘呀飘着,而后---散落于地。

我仿佛听见了蝴蝶的悲号。

可是不敢说出口,只能无能为力地瞪大眼,看着我的焰蝶粉身碎骨。

纸片的下场?你以为我会去捡吗?

不,那不是我的个性。

粉身碎骨的焰蝶,最后让打扫的清洁妇扫进了垃圾桶,然后送进了焚化炉。

跟着我的梦一起----灰飞烟灭。

从此,我再不提我的梦,也不再告诉别人,我曾有过的一只,孤寂的红色蝴蝶。


**********


‘我要打败你,仙道彰!’

我带着点气喘吁吁又有点漫不经心地进入打到一半的球场,才一进门,就听到个好像冲着我来的声音。

吸了口气以平稳呼吸,毕竟----陵南还满大的,从校门口到篮球场,可有一段距离呀!

‘你这家伙!没听到本天才说的话吗?!’

怎么这么吵?换上七号球衣,我下场后看见一抹恍然。

是的,我肯定是恍然。

不然就是梦幻。

否则¨¨¨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火红色的发瞬间眩了我的眼¨¨¨我感觉我的理智几乎在刹那消失一空,而且,连呼吸都被对方一并夺走了----

呼吸¨¨¨困难。

仿佛要窒息一样的痛苦。

‘妈的!你没听到我的话是不是?!’

眼前的人气得跳脚。

镇定……镇定!仙道彰,你是怎么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唇角勾起一点自嘲意昧的笑容。

这不像我¨¨¨那么,到底什么才像我呢?

‘呵呵呵’地笑了出来,然后我的眼角看到那个火红火红的人朝我冲了过来。

火红的发¨¨¨火红的焰¨¨¨我梦里,火红的蝶。

只属于我一个人,只有我的,蝶。

我沉落了--

就像在,冰凉而又充满热火的大海中,缓缓地沉落了……

‘是吗?’

惯性地微笑,笑意,清楚地到达我眼底。

‘仙道彰!你少狂妄了!!本天才一定会率领湘北篮球队,把你们陵南这些没有实力的家伙打得落花流水的!!’

俊朗的脸,微怒。

我好像看见他周身的火焰。

‘那你加油吧。’

不痛不痒,我丢下一句;而后----比赛开始!!


**********


“哔---------”

终了的哨声响起,陵南以两分之差赢了。

第一个动作,转身看向我的蝶。

蝶……怔怔地站在原地,还保持着不动,要传接球的姿态。

---心疼了。

‘喂……怎么了?快传球啊!’

红色的蝶怔怔地说着。

‘--我总觉得还有五分钟¨¨¨’

站立的姿态不变。

‘啊-------’‘呯!’

我静静地看着他以头锤去撞地¨¨¨呵,真是只爱胡乱来的蝶不是?

湘北球员整队,互相敬礼,拿行李打算离开。

我凑近了我的蝶,轻轻地开口,一贯地笑着。

笑意,直达向来波纹不动的心底。

‘樱木,真是可惜呀!’

我发誓我一点嘲笑他的意思都没有,可惜我的笑容怎么总好像很容易令人误会?

‘下次再来比一场吧!’

------伸出手。

他,我的蝶--或说樱木,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和我的手相握。

很用力的握住。

这家伙¨¨¨来阴的啊?

果然是只爱胡乱来的蝶。


我们,会再相见的。



**********


我红色的蝴蝶,是你转生为人来寻找我了吗?

我们该不是前世的恋人吧?

不正经的想,我发现自己还挺适合当个童话作家的。

小时候,我跟着外交官的父母走遍世界各地,也踏遍了世界各国的图书馆。

为的,只是想见一眼我的蝶。

翻遍了世界各国文字语言的生物图鉴,找过了每一家有名气的博览馆¨¨¨就是找不着。

我在南美洲的忘年之交,也是当今世上屈指可数的生物学权威在我问出世上红色的蝶在什么地方时,只是轻轻摸着我的头发,笑着说:
‘彰呀!这世上是没有红色蝴蝶的。’

当他这么对我说的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幼稚园女老师对我丢下那句话的时候。

‘别作梦了!这世上哪儿来的红色蝴蝶?!’


----‘这世上,是没有红色蝴蝶的’------


教授,你知道吗?

原来我们都错了。

这个世上,是有红色的蝴蝶。

只是,它并不是以昆虫的姿态存在,而以类似太阳一般耀眼、火焰一样温暖的样模生存。

教授,如果我们有缘能够再相见一次的话,我很想--很想告诉你。

我找到了,我的红蝶。

就在我高二那一年,一次¨¨¨漫不经心的人生意外插曲中。

我会得到的,我终会--得到的¨¨¨我的蝶。

 

  L - 黎攸